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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快步上前,紧紧盯着他们,问道:“陛下如何了?他究竟因何才会病得这样重?”
为首的御医战战兢兢拱手道:“回贵妃娘娘:陛下坠马时伤到了脑袋,因而如今的情形不大好,且呼吸气短,意识全无,人始终陷在昏迷之中。先前臣等已经开了药,但陛下并未好转。如今若是再一味用药,药性凶猛,只怕陛下的身子经不住再三折腾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容棠茫然地看向他,喃喃问道。
那御医犹疑许久,才鼓起勇气道:“依臣看来,若苍天有眼,保佑陛下这两日之内醒来,或许便能迈过这道坎;可若是陛下迟迟无法醒来,那只怕”
后面的话御医没有再说,只因那是大不敬之语。容棠只觉眼前一黑,咬了咬牙道:“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
回答她的是无边的寂静,静得让人手脚冰冷。容棠勉强支撑住身子,忍不住含泪哽咽道:“枉你们在宫中当值多年,空有一身医术,竟连陛下的命都救不回来吗?”
她嗓音颤抖,颇为凄切,众人皆垂首肃立,不敢多言。容棠情知无法,拭了拭泪道:“我去看看陛下。”
饶是有所准备,容棠还是在踏入内寝的那一刻觉得整颗心仿佛都被冻在了千年玄冰之中,惹得她忍不
住哆嗦了一下。屋内弥漫着浓重而苦涩的药味,层层叠叠,兜头兜脑把她卷在其中。
拂开垂落的帐幔,眼前出现了萧凛安静的面容。他的额头上裹着纱布,整个人显得分外苍白。他就那样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面上和唇瓣没有一丝血色。衾被规规矩矩盖在他身上,她伸手探进去,寻到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他的身体是温热的,手心也有隐约的热意,一切都和睡着了并无二样。可离得近了,她却能听出他呼吸的微弱。
那气息犹如风中残烛,仿佛稍稍吹一口气便会彻底熄灭。容棠情不自禁放轻了呼吸,抓住他的手,轻声道:“陛下,醒过来好不好?”
她顿了顿,又道:“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可你怎么能先倒下了?陛下一向言出必行,这一回万万不能食言。”
“为何要去骑马?”容棠提起那两个字,只觉得满心绝望,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陛下明明答应过我”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岁,可陛下你怎么能失约呢?你怎能忍心抛下我?”
“我还有许多话没来得及对你说,”容棠低头,任凭泪水浸湿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心事,我的秘密。若你能醒过来,我便会把那些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
“陛下你说过的,我们要白头偕老,”容棠忍着泪,“可你瞧瞧,我们的鬓发还是乌黑的,还不曾到了老的时候。你为何要骗我?”
可不论她说了什么,床上的萧凛始终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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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颤着手去抚他的面颊,一点点沿着他的眉眼、鼻梁再描摹到嘴唇、下巴,却惊痛地发觉,他的每一寸发肤,都透出一股衰败而枯萎的苍凉。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便跌坐在了床榻边。心好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汩汩流着鲜血,把她体内的温度也带走了。
容棠舍不得放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可以确信他依旧好端端活着,只是睡着了。
原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今时今日,她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忧,是无穷无尽的悲伤,发自内心,并没有半分其他缘故。她只是害怕失去他这个人,害怕今后再也看不见他睁开眼睛,看不见他含着温柔的笑,再也没法依偎在他怀中。
为何直到快要失去了,才意识到了过往的那些举动皆是真情流露呢?容棠呆呆地想着。
她的泪快要流干了,双眼也肿痛着,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极度的无力之中,容棠猛地想起一个人。
她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向外走去。迎面而来的程良全见她脚步虚浮,慌忙上前搀扶。
容棠看见他,忽然想起什么,止住步伐问道:“陛下病重而危在旦夕的事情,朝臣们都知晓了?”
程良全应是。
容棠又气又急,抑着嗓音道:“此事传扬出去,岂不是惹得朝中人心浮动,六神无主。群臣没了主心骨,难免会百般猜疑揣测,如此下去,朝事还如何能处理得妥当?”
程良全忙道:“娘娘,此事是陛是励阳王殿下向群臣宣告的。王爷说与其让朝臣们心存疑虑,百般猜测,不如如实告之,让大家心中有数。”
伤痛和绝望已经要把容棠的理智淹没殆尽。她握了握拳,冷笑道:“心中有数?陛下病重,他们心中该有什么数?在这个时候把陛下病重之事说了出去,是存心想看朝野动荡,乱作一团吗?”
程良全讷讷不敢言,一旁却冷不防传来一个森冷的声音:“贵妃娘娘,此乃朝堂之事,您身为后宫女眷,怕是不该多加置喙。”
这道声音一入耳,容棠迷乱的思绪蓦地一凝,清醒了几分。她转头,却见萧磐缓步走了过来。
他神色疲惫,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却依然不急不慢地道:“臣知道娘娘对陛下情深一片,但恕臣多嘴,大燕素来不准女眷涉入政事,否则便是犯了忌讳,违背了祖宗家法。还请娘娘慎言。”
若不是时机不对,容棠真想撕下他虚伪的假面。她咬了咬唇,冷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宫不顾全大局,不守规矩了。”
萧磐盯着她,倏而又换上了一副悲悯而关怀的神色:“娘娘关心则乱,如此发问也是人之常情。原是臣没能及时向娘娘解释清楚这一切,才引起了误会。”
眼下还不是向他发难的时候,容棠心中亦萦绕着几个急需解开的疑问。她没再多言,向程良全道:“本宫要在这里守着陛下。”
程良全劝道:“奴婢们会照顾好陛下的。若是成夜成夜地守着,娘娘的身子又如何受得住呢?”
萧磐亦道:“娘娘不如去偏殿暂歇。若是陛下醒了,臣会命人第一时间通知娘娘。”
容棠摇了摇头,声音很淡:“不必。本宫只想寸步不离守着陛下。”
萧磐叹道:“既如此,娘娘多保重。”说罢,他率先迈步离开。
待他走远,容棠才向程良全问道:“这些日子,励阳王一直住在宫中吗?每日朝堂的事情,也都由他全权处置?”
程良全低眉道:“是。王爷说如今年节中倒无甚大事,只是他放心不下陛下,才向太后讨了旨意,暂住在宫中。”
容棠无声地冷笑了一下。眼看天色欲晚,她沉默片刻,说道:“程公公,请你帮我秘密传召一个人来福宁殿。”
程良全一愣:“娘娘说的是何人?”
“集贤院的画工,虞怀平。”
程良全眸子动了动,问道:“不知娘娘为何想到要召见他?”
“虞大人颇通医术,不如请他来为陛下诊治一番,兴许他会有法子。”
程良全面露为难:“娘娘,虞大人他乃画工,并非宫中御医,奴婢们实在不敢让他为陛下看诊。”
容棠心急如焚,说道:“我与虞大人是旧识,自然知晓他的医术足以救人。如今是什么情形你不是不知道,那么更应该用尽各种法子,才有可能让陛下转危为安。程公公,你难道一点也不挂心陛下的病吗?”
程良全忙道:“娘娘息怒,实在是因为……因为”
他似乎在十分费力地思索借口,容棠深吸一口气,道:“罢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方才,我想起了一桩旧事。”
“昔日,虞大人曾奉了陛下旨意作画,陛下也曾多次称赞过他的丹青技艺。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我别无他法,只能病急乱投医,想着若是拿出他的画,再由我亲口为陛下说一说那画上的情形,能否唤醒陛下的神智和意识?”
程良全张口结舌,发觉贵妃此话很是合理,他实在找不出其他由头劝阻,只能讷讷道:“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容棠嗯了一声,转身便往内寝去了。
程良全办事一向妥当,不多时便召来了虞怀平,引着他入内。
“贵妃娘娘说想看大人画的画,并且以此试一试,能否让陛下醒来,”迈进殿内之前,程良全低声交代,“虞大人,您知道轻重。”
虞怀平垂眸:“是。”
*
“臣参见娘娘。”
“怀平哥哥,”容棠自床边的脚踏上起身走了过来,“如今并无旁人在,何必还同我如此生分。”
虞怀平眉眼低垂,道:“身在宫中,自然得守着宫中的
规矩,不敢造次。”
容棠也不愿在此事上与他太过耽搁,便直截了当道:“怀平哥哥,请你为陛下把一把脉,告诉我他究竟还能不能好转。”
她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虞怀平终于忍不住稍稍抬头去看她,见容棠眼角泛红,泪盈于睫,满脸都是担忧和伤痛,便知病榻上的那位陛下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多么难以割舍。
他极力克制住心中的酸楚,说道:“可我如今的身份并不是宫中御医,如何能越俎代庖,为陛下看诊?”
“怀平哥哥,此处并无外人在,你不必担心,”容棠上前一步,含着泪看着他,“事到如今,我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冒险请你来此。”
“我们有自幼相识的情分,我的心事也不会瞒你。若陛下醒不过来,我真的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度过,”她轻声道,“我不能没有陛下。”
虞怀平望着她,心中一阵刺痛。他看得清楚,她眼中的情意全然发自内心,而不是受制于皇权和宫规;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全是发自肺腑之语。一切都昭示着,她的的确确深爱萧凛,否则断不会为他如此肝肠寸断。
他颓然合上眼,轻点了下头道:“好,我答应你。”
容棠眼眸中迸出一线希望,充满希冀地看着他走近床榻,伸手搭上了萧凛的手腕。
虞怀平凝神把脉,许久又换了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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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容棠看着他愈发沉郁的面色,心头那点微弱的期盼也渐渐熄灭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低垂着眼不去看她,涩然道:“臣无能,亦无法救得陛下。”
容棠的心,猝然沉了下去。
她不肯相信,再度问了一遍:“当真没有法子?怀平哥哥,你多年来行走江湖,四处行医,见过的病症数不胜数,也救活过无数人的性命。陛下究竟因何而病得这样重,连你也无可奈何?”
虞怀平有些艰难地开口:“陛下的脉象古怪,是我前所未见的。他如今已到了气息奄奄之际,即便勉力用各种补药吊着,也不过仅能维持数日的光景。”
容棠盯着他,不死心地问道:“陛下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短短数日,他的身子便会急转直下,到了如此垂危的地步?难道区区一个坠马,便能让一个原本好端端的人顷刻间病得这样重?”
流的泪太多,容棠的头甚至都有些昏沉了。她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继续道:“是不是因为陛下坠马时摔到了头,才会始终昏迷不醒?”
虞怀平道:“陛下额头处的伤虽不深,但由于坠马时朝地,且摔到了后脑,因此才会意识全无。此外,陛下的底子一向孱弱,前些日子的风寒无疑是雪上加霜;加之陛下夙兴夜寐,并未注意保养,才会于此时一并发作起来。若是寻常强壮之人,或许能挨过这几日,但陛下若非如此,陛下也不会轻易从马背上摔下。”
容棠屈身在床榻边,死死握住萧凛的手,心中凄然。
一旦萧凛溘然长逝,萧磐便是毫无异议的新君。可她不甘心,不愿看到萧凛辛苦治理的江山落入这么一个阴险小人手中。而萧磐的居心实在狠毒,将萧凛病重的消息广为散布,如此朝臣们必然会在心中百般考量,说不定有些人已开始提前效忠于他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让萧凛的心血付之东流。
况且容棠昏沉的头脑陡然一冷。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萧磐似乎都和萧凛身上所发生的这场意外脱不了干系。
想起前世萧磐那张狂得意的嘴脸,容棠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个阴毒的励阳王,如此贪图权势,欲要染指皇权,更遑论昔年他曾被先帝当作继承人培养,最终却与帝位擦肩而过,他心中焉能不恨?
他会不会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容棠脊背上漫起无边的寒意,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剧烈到眼前晕眩了一瞬。她愈发真切地开始怀疑,萧凛所遭受的两世意外,会不会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怀平哥哥,今晚多谢你了,”她疲惫地闭上眼,声音很轻,“你先回去吧。”
“棠娘娘,您也要珍重自身,切勿熬坏了身子。”虞怀平低声道。
“你放心,”容棠咬了咬牙,“只要陛下还有一口气在,我便能捱得住。你若是想到了什么医治陛下的法子,便派人去告诉福宁殿的程公公一声,嘱咐他转告与我。”
虞怀平应声:“我明白。”
他行礼告退,刚转过身却又被容棠唤住。
“怀平哥哥,”她道,“你知道‘七琼膏’吗?”
虞怀平步伐一顿——
作者有话说:[害羞]庆祝一下收藏突破四位数,今天更了一章肥的~
第74章 计谋
容棠守了萧凛一夜,感受着他虽微弱却始终跳动的脉搏。当窗纸上浮起浅淡的晨光,她重重喘息一声,竟有了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不论如何,他总归又挨过了一日。多一日,便多一分希望。
“娘娘,您一整夜不曾安歇,不如趁这会子去休息一会吧。”程良全劝道。
容棠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累。”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道:“程公公,今日陆统领当值吗?我有些事情想当面问一问他。”
程良全道:“是,奴婢这就去请陆大人。”
*
“臣参见娘娘。”偏殿内,陆豫手按剑柄,躬身行礼。
“陆统领,”容棠开门见山,“陛下坠马那日,你一定随侍在侧吧?陛下坠马之前是否有何异样,又是为何会突然坠马的?请你把那日陛下的一言一行,原原本本告诉我。”
陆豫一愣,很快回答道:“那日午后,陛下说想要去御苑松松筋骨,臣便提出陪驾,但陛下说只两人岂不无趣,便命人召了励阳王和几位武官相陪。离开福宁殿时,陛下兴致正好,面色也无异样,并无半分虚弱无力。”
“到达御苑后,陛下挑选了他素日的爱骑,便和臣等比试了起来。陛下素擅骑射,臣等落于后方,却见此时,陛下的马忽然发出嘶鸣,随即臣等便看见陛下直挺挺自马上坠下,当场便昏了过去。”
容棠静静听着,道:“依陆统领所见,陛下的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陆豫道:“事后臣第一时间检查了那匹马及其食槽,并无问题。当时马儿嘶鸣,应当是因为陛下在马上失去了意识后松开了缰绳,而此马颇通灵性,兴许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才长嘶以向其他人示警。”
“陆统领,你是陛下最信任的近臣和知己,”容棠低低道,“陛下这次病重,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陆豫惊得眉心一跳:“娘娘此话何意?”
容棠道:“为何短短几日,陛下便会病入膏肓?”
“娘娘,”陆豫很快恢复平静,“您多心了。陛下他自小便常有不足之症,因而身体较旁人更虚弱些。此次也是经年旧疾一朝发作,才会如此。”
“那励阳王呢?”她忽然发问。
陆豫险些没掩饰好面上神色,结巴了一下:“娘娘为何问起他?”
“励阳王将陛下病重的消息散布了出去,如今朝堂之上情形如何?”容棠问道。
陆豫道:“朝臣们还算安分,并未起什么乱子。”
他见容棠再度陷入了沉默,没忍住问了一句:“娘娘是想到了什么?”
容棠缓缓抬眼看着他,那眼底的血色让陆豫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她道:“陆统领,我知道你是忠于陛下的,因此我的心事也不会瞒你。不瞒你说,我总觉得陛下的病与励阳王脱不了干系。”
陆豫呼吸一顿,愕然:“娘娘何出此言?”
“陛下
先前是不是常年服用一味名叫‘七琼膏’的补药?”容棠虽是在问他,但语气却是笃定的,“此药配方极其严苛,其中一味药材一旦过量,不但无法滋补,反而会毒害人的身体。”
“昔日圣寿宴上,我曾听见丹阳长公主与旁人的密语,提及此药,还说自王府送出去的药是绝无问题的。那时我便对陛下说,此话是否有什么深意,陛下宽慰我说不必多心,但自那之后,我心中便存了些疑影。”
陆豫眉心轻微蹙起,又听容棠继续道:“而七琼膏中那味可治病可致命的药材名叫弥兰花,此物若是过量,则会导致服药者出现种种不适,起初是体弱多病,发作时症状则会更加剧烈,譬如头晕、目眩、胸闷、气堵,甚至体力不支,毒发昏迷。这似乎与陛下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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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相似。”
“娘娘的意思是——”陆豫愣住。
容棠道:“陛下这些年的体弱,会不会与此药有关?为陛下配制此药的人是谁,是否可靠?”
陆豫惊疑地看着她:“娘娘是觉得,陛下所用的药中被人动了手脚,才会”
“无凭无据,我本不愿胡乱揣测,”容棠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可如今陛下病得这样蹊跷,容不得人不多想。”
“陛下年富力强,即便自幼底子弱了些,这些年精心调养着也该逐渐好转,何以反而愈发严重?而陛下一旦出了意外,又有何人从中获益?”容棠抿了抿唇,“况且,励阳王若真的为陛下着想,为大燕江山考虑,若他真的懂得什么是忠君,懂得顾全大局,便不该在陛下坠马后立刻便将此事宣扬出去,让朝臣们都认定陛下性命垂危。他如此大张旗鼓,让群臣忧心,朝野上下猜疑,而励阳王则于此时现身稳定朝局,平定浮动的人心,一面勤恳侍疾,一面为陛下分忧解难,博得一片赞誉,也让更多人对他信服。”
她顿了顿,道:“因此,我实在觉得励阳王的用意不纯,不能不对他心存疑虑。陆统领,我身在后宫无能为力,你能不能想法子好好查一查这背后的事情,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想暗害陛下。即便陛下真的那也不能随意轻纵了加害之人,更不能让那人坐拥一切。”
陆豫眼底泛起剧烈波动。他克制住面上神色,恭恭敬敬俯下身去:“娘娘放心,臣定会为陛下查清一切。”
他停顿了一瞬,又恳切道:“也请娘娘珍重自身,切勿太过伤怀。臣想,陛下吉人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
容棠苦笑。事到如今,也只有用这样虚妄之话来彼此安慰了吧。她颔首,道:“有劳陆统领。”
待陆豫离开,容棠怔怔在心中思量:像萧磐这种心机深沉的人,他行事必然不会随意留下把柄。即便他对皇位有图谋之心,却也不会如史书上一些人一样做出逼宫篡位的事情。他只会不动声色扫除一切障碍,让群臣心甘情愿推举他为新帝,如此才算是名正言顺,众望所归。
况且,萧磐也不会蠢到直接犯上作乱。因为,萧凛无子,宗室之中也无出类拔萃的子侄,若要选择新君,萧磐是毫无疑问的人选,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与他抗衡。况且,他又有先帝的教养,又曾被太后抚养,身份上足够尊贵。
在这种顺风顺水的情形下,萧磐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静静等着萧凛咽气,届时群臣自然会拥护他,他正好能不费吹灰之力,坐收渔利。
若想试出他是真的忠君恭谨,还是暗藏祸心,除非为他增加一个对手,让他没有办法如从前一样顺理成章继位。若萧磐没有任何异动,甘愿俯首称臣,那或许还能洗清他的嫌疑;若萧磐恼羞成怒,按捺不住,便说明他的所做所为,一直是在谋夺皇位。若是能在他身上撕开一个口子,或许便能查清更多的秘辛。
她需要一个突破口。
可她又能如何阻拦萧磐对皇位的觊觎之心,让他觉得受到了威胁呢?
容棠左思右想,觉得只有在萧磐胜券在握的时候给予他一重击,才能让他气血攻心,或许会一时情急激愤而做出一些举动。
她实在累极,却又不敢去休息,便又再度回到了内寝,靠在床榻边,怔怔瞧着萧凛,盼着他能忽然醒转。
可她盯得眼睛都酸了,那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陛下,”容棠捉住他的手指,“求你,醒来好不好?”
她望着他,忍不住眼底酸涩,便俯下头去,将脸颊贴在他的被子上。许是太过劳神,她只觉得眼皮沉重,睡意纷至沓来。
然而迷迷糊糊之时,容棠耳边却突然清晰地响起了一句话,眼前也仿佛浮现出了那人说此话时的神情。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朕。”
他的语气听起来平常,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好似暗含深意。
容棠霍然睁开眼,呼吸有些急促。
萧凛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瞒着自己?
她喃喃道:“陛下,你的话究竟是何意?”
可是却没人能够回答她。
*
午后,容棠疲惫地自内而出,却禁不住脚底一软,身子晃了晃。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臂慌忙扶住了她,容棠闭了闭眼,这才慢慢转头,对上了红着眼睛的萧娆。
她动了动唇:“阿娆”
“嫂嫂,”萧娆担忧地看着面色苍白的她,低声哽咽,“皇兄已经病倒了,嫂嫂万万不能再倒下,否则”
容棠勉强打起精神,说道:“放心,我无事,只是有些头晕罢了。”
“皇兄他还是不曾醒来吗?”萧娆向殿内看了一眼。
容棠点了点头。
“嫂嫂,皇兄是真龙天子,上苍一定会庇护他,他会平安无恙的。”萧娆说着,声音却禁不住颤抖。她们都知晓,这样的话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但只有这样,才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不至于让自己彻底沉入深渊。
容棠轻轻点了点头。
萧娆见她眼角带泪,身子也摇摇欲坠一般,愈发担心,紧紧扶着她的手臂,柔声道:“嫂嫂,你脸色不好,不如先去偏殿歇一歇吧。”
一旁程良全亦劝了几句。容棠站在原地缓了缓,道:“若是陛下醒了,立刻来回我。”
“娘娘放心。”
容棠这才转身往偏殿行去。
宫女倒了热茶,奉上点心,萧娆将装着点心的瓷盘往容棠面前推了推,道:“嫂嫂,用些吃食吧。”
容棠毫无胃口,然而却不忍让萧娆失望,只好勉强吃了几口,便开始发怔。一旁的萧娆看着她这样,心中亦是难受,说道:“父王在家中也是愁眉苦脸,盼着皇兄能早日醒来。”
容棠问道:“陛下病重之事,是何人告诉你们的?”
萧娆道:“丹阳堂姐派人给我们这些姐妹们传了话,说皇兄病重,我们理应入宫,在佛前祝祷,为皇兄祈福。因此,这些日子,凡是宗室中的姐姐妹妹们都纷纷入宫来为皇兄祈福。”
容棠淡淡冷笑了一声:“丹阳长公主果然与励阳王是兄妹,都迫不及待把这一消息昭告天下。”
她后面的话萧娆没有听清楚,只听见了前几个字,面上顿时浮起忿忿之色:“我们都在为陛下而悬心,唯独丹阳堂姐不仅毫无悲痛之色,还比平日更多了些趾高气扬。跪经间隙,我悄悄跟着她,听见她和身边的婢女说什么‘往后大小事务都是兄长做主’‘不必有所顾忌’。”
“她竟如此不顾礼法,如此不敬陛下?”容棠蹙眉。
萧娆点点头,忍不住道:“别以为我看不出她的筹谋。趁着皇兄病重,他们王府上下便借机作威作福,毫无敬畏关怀之心,枉皇兄从前对他们那般信任,真是毫无冷血无情!”
“更可恨的是,”她气得咬牙,“我还听见丹阳堂姐说,想去求太后主持大局,说陛下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些事情为何不提早预备着?”
容棠暗暗攥了攥拳
头,心底止不住恼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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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如此不加掩饰,这般放肆?”
萧娆回想着丹阳长公主的话,依旧气得双颊发红。然而细细想起了,她又情不自禁黯然起来,问道:“嫂嫂,她说的是真的吗?”
“皇兄若是这天下真的会落到励阳王手中吗?”
容棠神情木然,缓缓道:“我不知道。可自从励阳王把陛下病重的事情宣扬出去后,只怕朝臣都开始唯他马首是瞻了吧。他就是这样用陛下的病,来为自己谋权的。”
萧娆神情惊痛,颤声道:“不,不!我不相信皇兄会真的醒不过来。嫂嫂,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好好惩治他们一番?治一治他们的蛇蝎心肠。”
容棠凄然摇头:“他们人前惯会装模作样,让人挑不出错处,我又能如何呢?”
萧娆一下子颓然了起来,喃喃道:“只可惜皇兄没有子嗣,否则怎能轮得到励阳王在这里指手画脚,处处主事?他便是仗着这一点而肆意妄为的!”
子嗣容棠暗沉的眼眸忽然闪了闪。是啊,萧磐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便是知道萧凛无后,无人能继承皇位,便只有他了。
若是他自以为机关算尽,运筹帷幄,最终却得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是不是会惊怒交迸,不择手段呢?
她缓缓收紧手指,心中忽然浮起了一个荒唐而又大胆的念头。
待萧娆离开,容棠派人去秘密请了虞怀平来。
“怀平哥哥,”她开门见山,“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虞怀平听完她的话,顿时惊愕万分:“你——为何要如此做?兹事体大,若是你没能利用此事达成目的,又该如何收场?”
容棠淡淡道:“你放心。即便没法揭露他的真面目,我也必得想法子败坏他的名声,让所有朝臣都知道,励阳王是个心狠手辣、不忠不孝之人,这样的人,怎能担得起储君之位?我既然想好了走这一步,那么便不会退缩。”
“棠棠,”此刻左右无人,虞怀平下意识脱口而出昔日称呼,“你似乎对励阳王憎恨无比,是因为陛下吗?”
容棠沉默片刻,说道:“不仅是因为陛下,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怎能不恨萧磐?这么久了,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前世,是他害得自己血溅当场,害得容家遭逢灾祸。每当想起此事,她恨不得能把他碎尸万段。可惜她身在后宫,许多事情无法做成,只能利用别的方式,必得让他付出代价。
“所以,”她道,“我不仅要做此事,更要做得人尽皆知,无法遮掩。”
“怀平哥哥,只有你能帮我。”容棠恳切地望着他。
虞怀平心尖一颤,慢慢低下头去,说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狗头]
第75章 喜脉
这一日傍晚时分,萧磐来到了福宁殿,准备如往常一样入内探望萧凛。
他沿着甬道快步走着,一个晃神,却见偏殿一间素日无人的屋子内隐约透着烛火,映在窗子上,影影绰绰。他不由得止住步伐,问道:“何人在那里?”
程良全道:“贵妃娘娘为了替陛下祈福,特意在此处设了小佛堂,日夜诵经。”
萧磐微眯了眯眼,没再追问,径直往后殿去了。
如他所愿,床榻上的天子依旧毫无生气。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和断断续续的呼吸声,萧磐几乎以为,萧凛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陛下,”萧磐低低道,“你是不是没想到自己也有今日?”
他靠近,嘲讽地打量着萧凛灰白的面容:“这天下终将是我的。而你,不过是一个英年早逝的君主,不值得史书工笔为你留下什么笔墨。”
“这一切,本就是你从我手中夺走的。如今,你也该还给我了。”
他冷笑,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向外走。
只是这一回,他没有沿着来时的路离开,而是转头看向偏殿那摇曳的烛火,拧起了眉。
恰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容棠搭着婢女的手,有气无力地自内而出。她模样憔悴,身形清减,却愈发如盈盈芙蕖,娇弱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含着泪,当真是我见犹怜。
萧磐肆意地打量着她,掩不住张狂和得意。
“贵妃娘娘。”他上前一步,拱手。
容棠微微一惊,随即面前镇定下来,回了一礼:“王爷。”
萧磐盯着她,淡淡道:“娘娘看起来脸色不好,身子可还妥当?”
“多谢王爷关怀,”她道,“本宫一切安好。”
话虽如此说,但萧磐却能看出她那虚弱外表下强撑着一口气。
他无声勾唇,道:“娘娘多保重。”
容棠低眸,看着男人的靴子自面前踏过,逐渐远去,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她知道这福宁殿中一定会有萧磐的眼线,因而她只需要做出一点异样的举动,便一定会被禀报给他。
容棠搭上烟雨的手,另一只手状似无意地抬起,覆在了小腹上,安抚般地轻轻碰了碰,随即转身往后殿走去。
第二日,她领着宗室女眷,一起在佛堂诵经祈福。许是跪久了,容棠起身时脚下一个踉跄,若非身畔的人及时扶住,只怕她便会摔倒。
“娘娘怎么了?”众人担忧询问。
容棠的唇瓣毫无血色,无力地一张一合,说道:“不过是略有些头晕,不碍事。”
众人又围着她关心了半晌,这才各自散去。萧娆却没急着走,而是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我陪嫂嫂回去。”
两人走出佛堂,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容棠忽而皱了皱眉,抬手按住胸口,似乎在极力克制那欲冲口而出的浊气,张口欲呕。
“嫂嫂没事吧?”萧娆不明所以,连忙替她顺气。
容棠缓了缓,摇头道:“无事,许是这几日不曾好好用膳,总觉得喉咙干涩,腹中隐痛。”
她说着,便继续向前走着,迈步出了宫门。
层层叠叠的树后,丹阳长公主沉着脸走了出来,盯着容棠远去的背影,眼底浮起思索之色。
容棠回到福宁殿,却在殿门外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喜娟?”她讶异出声。
那宫女闻声回过头来,顿时像遇到了救星般,哽咽着道:“贵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太妃吧!”
“太妃娘娘怎么了?”容棠心中一紧。
喜娟啜泣道:“太妃娘娘得知陛下的事便晕厥了过去。奴婢正要去请御医。”
容棠当机立断,命岚月前去请御医,自己则随喜娟前去瑞安宫。
胡氏面色惨白,神色惊惧,更是于昏沉之中不断发出呓语,容棠凑近细听,心中愈发确信。
她唤的正是萧凛的乳名“筠儿”。
容棠望着胡氏,愈发不相信她是个铁石心肠的母亲。这般肝肠寸断,恍然便是为人母者的伤心和惊痛。
御医很快来了,为胡氏诊脉后道:“太妃是一时惊吓过度,气血攻心才会晕厥,宜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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