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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是天下第一宗,我还弄丢了缘机子长老的九转回环丹。他们可会愿意将此宝物送给我?”
沈列星邪气一笑:“他们若是不肯给,我去抢来便是。”
“列星就不怕惹众怒吗?”
“单挑时就已经惹过一次了。那次我便不曾害怕,这一次有悬圃作伴,就更不会害怕了。”
钟情看着面前这人有些傻气又有些自负的爽快笑意,心想希望当他真的成为众矢之的,被弑神索牢牢捆绑的时候,也能笑得出来。
第164章
夜极深时,沈列星终于沉沉睡去。
他自小跟随父母修炼,即使现在封锁灵气成为凡人,也没有睡觉的习惯。但整整一夜思绪纷纷,他脑中疲惫至极,竟然就这样无比安心地入了梦。
钟情却睡不着。
待身边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他坐起来,披上衣服,来到烛灯旁的书桌前。
他一面慢慢研墨,一面进入识海。
刚进识海就被吓了一跳,因为这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自从将识海的改造权限开放给陈悬圃后,每次进来这里都会凭空多出一些东西,大多是用来做衣服的东西,钟情早已习以为常,见陈悬圃如此尽心尽力地当他的专属裁缝,还真心感谢过几句。
但今天有所不同。
走入识海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北地雪山。
地上的积雪终年不化,已经坚硬得宛若磐石。四周没有植被,只有漫无天际的雪白一片,身处其中久了,双眼都会被这过分的纯白刺痛。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却丝毫不见暖意,仿佛除了冰雪,其余的一切都只是摆设而已。
钟情往雪山上走去。
那里矗立着一座冰宫。说是宫殿,到更像是堡垒,尖顶的望楼在阳光下闪烁着刀锋一样锐利的光芒。
推门进去,入眼就是坐在殿前几案旁看书的陈悬圃,听见有人来也不曾抬头,指尖轻轻翻过一页。
钟情脚步微微一顿。
这场景实在太稀疏平常,平常到仿佛面前的人从未跋山涉水离家千里却落个魂体异地的下场,而是始终待在家里,做他的名门贵公子。
钟情冷笑:“竟敢把我的识海变成这个鬼样子,陈公子,你胆子倒是很大。”
陈悬圃仍旧不抬头,只是轻轻搁下书:“这是我在北地居住的地方。还请大王见谅,我只是想家了。”
钟情心中想着这关他什么事,嘴上却忍着没有说出口。
他极力忍耐自己的地盘被人鸠占鹊巢的不舒服,嘴角勉强挑起一抹微笑,生硬地安慰道:
“陈公子离家也有数月,想家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
陈悬圃没有说话,抬起头朝面前的人看去,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果不其然钟情走过来,还不等坐下就迫不及待开口道:
“百鸟裙被荆棘丛划破了。陈悬圃,你这样厉害,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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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巧手,想必有的是办法补救吧?”
陈悬圃垂眼。
他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他捧起钟情伸过来的手,细细抚摸着袖摆上那些细小的划痕,羽绒从这些伤痕中泄露出来,在风中轻颤,就像其下藏着一只即将破壳而出的雏鸟。
钟情很乖巧地任他摸着,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舍得展现他那惊人的耐心。
陈悬圃拉着面前人坐下,捧着袖子摸了一会儿,然后去拿一旁的针线包。
钟情惊讶:“不用我脱衣服?就这样补吗?”
他不可思议地深吸口气,由衷叹服,“陈悬圃,你可真厉害。”
即使打定主意要沉默到底,却还是因为这一句夸奖而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做什么,那一丝轻巧地弧度才猝然一僵,重新淡去。
陈悬圃拿着针线的手很稳,每一针落下都不偏不倚,羽线在布料上穿梭,那里的伤痕就像被凭空抹去,一点点消失不见。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针落下时所耗费的巨大心神。
无他,钟情坐得太近了。
近到冰凉的发丝一下一下蹭过他的手背,呼吸间幽香弥漫,很轻很淡,丝丝缕缕却能摄人心魄。
可乱人心神的那个人自己却很专注地看着针线在袖口上翩飞,眼带惊叹,嘴里也啧啧称奇,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人额角已经渗出细汗。
又一针落下,刺破的不仅有布料,还有陈悬圃的指尖。
刺痛让他回神,他手指轻轻瑟缩了一下,害怕叫人看出端倪,他突然开口:
“别和他成亲。”
话题跳跃过快,钟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他眉梢一挑,好整以暇道:“你似乎对此耿耿于怀?这是你第二次劝我了。”
“你大可以继续潜伏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游历,他常有奇遇,说不定不久之后就能找到让魔修飞升的办法。若是与他成亲,你的身份反而容易败露。你可知修士若想结为道侣,需开宗牒结契,彼此立下心魔誓?”
陈悬圃劝道,“到时候若你用我的生辰八字,结契必定失败。若用你自己的八字,心魔誓便会瞬间反噬于你。殿下,大王,还请三思。”
钟情看也不看他,自顾自捧着补好的袖子玩赏,指尖十分爱惜地抚过那里每一条绣线。
口中的话相比起手上的动作,就显得十分漫不经心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被心魔反噬?万一我真的喜欢他呢?”
陈悬圃呼吸滞了一下,想起在识海深处看见的那个身影。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勉强笑道:“沈列星举止随意言行无状,为人又随心所欲倨傲无礼。钟大王贵为魔尊,怎么会喜欢上他?”
钟情来了点兴致,笑盈盈凑过去,问:
“陈悬圃,你第一天见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呢。那时候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学菩萨渡他,怎么现在话里话外全变样了?他可是你世兄,你们在娘胎里就定下婚事,你就是这么诋毁你世兄的?”
“……我是为殿下着想。”
钟情闲闲往椅背上一靠,继续玩袖子,百无聊赖道:“看吧,这就是你不如沈列星可爱的地方了。”
“……”
“你们名门世家出来的人都这样虚伪的吗?你与我之间明明隔着血海深仇,现在还被我困在识海灵魂离体数月,你却说你是为了着想?”
他一声冷笑,斜睨身侧的人一眼。
“你说沈列星随心所欲言行无状,我偏说他嫉恶如仇赤子之心。他若恨我,必定一剑攮死我,而不是像你一样委曲求全,说这等没人会信的屁话。”
陈悬圃无言,双拳攥得死死的,指尖被针扎的伤口仿佛崩裂开来,掌心中一片血腥的濡湿。
钟情偏就爱看他这幅闭着眼睛不禁逗的模样,唇红齿白的,还挺好看——当然再好看也比不上他自己。
他暖融融笑着,口中问话也轻柔得仿若情意绵绵。
“说出你心中真正所想吧,憎恨我也好,想杀我也罢,说出来,我绝不生气。”
陈悬圃缓缓睁开眼睛,那双从来清透的眸子里有几根被强行压抑后迸出的血丝。
“我的确有一句话想对殿下说。”
钟情大手一挥:“但说无妨。”
“你说只要我想,你随时奉陪。如今这句话还作数吗,钟情?”
“……”
白玉一样的君子竟会突然口吐狂言,钟情惊呆了,爱不释手把玩的衣袖滑落了也不知道。好半晌他才开口:
“陈悬圃,你疯了吗?”
因为实在太过震惊,钟情有点语无伦次了:“你要给我未婚夫戴绿帽子?啊不,你要给你未婚夫戴绿帽子?”
“钟情,我们已经如今一体双魂,世间再无比我们还要亲密的存在。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若你与我成亲,我定会不遗余力帮你。陈家对魔气颇有研究,我会助你破除魔障,重修正道。”
钟情看着他,摇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沈列星,为了他宁愿自己以身饲魔?”
陈悬圃轻声道:“或许……我喜欢的人是你呢?”
像是听到一个极其滑稽的笑话,钟情一下子笑出声来:
“……你一定是疯了。你喜欢我什么啊?”
笑过之后,他很怜悯地看了眼陈悬圃,手中掐了个法诀,让识海禁制再松动一层。
“虽然没听说被囚禁在他人识海中会导致精神失常……到处走走吧陈悬圃,你这话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该说的。”
他说罢便出了识海,尽管听了一通胡言乱语,心情还是很好,捧着补好的袖子舍不得撒手。
回神后看着画纸上半成形的人像,垮下脸来又是一阵叹息。
除了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这画上的人和正主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钟情提笔,一眼又一眼地看向床上还在熟睡的人,努力想要补救。但到底是回天乏术,思绪也在描描补补中逐渐远去。
修真界正道修士自诩慷慨爱才,抢他们几件东西估计也会为了面子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匹火烷布而已,未必就能逼得正道与沈列星反目成仇。
但沈列星必须与全修真界势不两立,他才好渔翁得利。
笔尖在纸上留下滞重的一笔,钟情突然想到——如果缘机子真的死了呢?
他思考得太过认真,不知道那些纷杂的思绪都宛若轻声细语在识海中回荡。
陈悬圃独立冰宫之中,一袭白袍几乎要和满宫冰砖融为一体。
他在满空的算计筹谋中想,为什么会喜欢钟情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受魔修的美丽蛊惑,被那一粒眉心痣迷了心神。
或许是看见他总爱装出一副恶劣残暴的模样,却又很好哄也很好骗,一块布就可以叫他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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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地坐下。
也或许是在沉煌魔君的尸体旁,那人明明上一秒还在为百年筹谋化为乌有而哭泣,下一刻就能够咬牙切齿擦干眼泪,去想别的办法。
魔修命短,所以大多数魔修会趁着有限的寿命纵情享乐,哪会像他,明知不可能,却还非要如此拼命折腾呢?
这具身体是温暖的,这颗心脏是滚烫的。
温度顺着经脉流淌到识海,几乎要将这座矗立在雪山上的冰宫都融化殆尽。
陈悬圃想,或许他只是怕冷而已。
所以才会追逐着这一点温暖,什么礼义廉耻、除魔卫道,统统都不顾了。
可就是这样一句豁出去才说出口的话,听的人却不信。
*
第二天一大早,钟情就拉着沈列星上路。
魔修大都唯恐天下不乱,虽说他没有这方面的恶趣味,但一想到正道将要被他搅得腥风血雨,还是会感到兴奋。
到剑宗前他们就先干了一票,黑吃黑抢了一匹灵驹,只因钟情觉得被人背着的姿态不够优雅。
沈列星恋恋不舍地放下背上的人,扶着他上了马背,然后牵着缰绳在前边引路,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两眼,生怕时间久了马背上的人脱力跌下来。
灵驹脚程很快,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还是很快就来到剑宗门前。
宗内修为最高的长老缘机子命悬一线,整个剑宗都安静异常,宗门外护山大阵紧紧闭着,将外来者一律拦在门外。
来时沈列星已经递上拜帖,但没有收到回信。
此时又变换出灵蝶进去报信,但等了又等,始终不曾有人出来迎接。
想来是不肯理会他们。
沈列星最喜欢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感觉,这样之后打起来就可以毫不留情玩个畅快。
他歪头肆意一笑,额上银色枪纹一扇,手中一翻,银枪瞬间出现在掌心。
枪尖一划,掀起的罡风咆哮着劈向护山大阵,在即将碰到阵眼的时候又玩也似的收回一半力道。
阵未破,雷霆之声却响彻天际,确保里头装死的人每一个都能听到。
沈列星手执银枪,发丝衣袍在罡风中烈烈作响。
他朗声笑道:
“诸位前辈,沈列星携爱妻求见,为何不见!”
不一会儿,石门打开一条缝,露出门内弟子半张无可奈何的脸来。
“沈公子,宗主说了,火烷布是宗内至宝,天下就这么一匹,哪里可能送与你未婚妻做嫁衣呢?沈公子还是打哪来的就往哪儿回吧。”
沈列星懒得废话,更懒得为难一个小弟子,挥手使出唤风术将他送到一旁,然后干脆利落地一脚踢开山门。
门打开后,他微微一愣。
门里竟然全是人,不止剑宗弟子,其余七宗十六门的人也都来了,还有好些是长期闭关不问世事的前辈,神识轻扫就带来铺天盖地的威压。
大概缘机子的情况已经危在旦夕,不得已才请这些老怪物出山帮忙想办法。
沈列星善战也好战,见到此情此景不但不害怕,甚至兴奋得头皮发麻。手中银枪亦知晓他心意,枪尖微微颤抖,发出阵阵低吟。
“即使是世间至宝,若只放在库房之中,也不过就是一死物。诸位何不成全我们,等婚宴之上,必定请尔等多喝一杯喜酒!”
这等状似强盗的言语,一出口就惹得众怒。
一个执剑飞来,怒喝:“沈列星!缘机子长老魔气入体几近身亡,你非但不愿出手相救,还口出狂言,妄想趁火打劫!看剑!”
沈列星哂笑一声,提枪飞身迎上。
剑客不是他的对手,几回合就被打落,但很快就有人看不顺眼,加入战局。
一连上了几个人,却连沈列星的衣袍都没碰到。旁观者怒气逐渐高涨,纷纷破口大骂起来,若不是自诩正道不愿做宵小之事,兴许真的会联起手来以多欺少。
马蹄落地哒哒作响,却淹没在咒骂与助威声中,悄无声息。
这声音原本无法惊动任何人,但宗门之内的人却像是突然被人下了禁言令,所有声音都堵在喉间,涨得满面通红,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山门之外,狭长小径上,白驹甩着尾巴走来,它的步伐那样轻柔协调,就像一朵云。
而马背上的人就坐在这朵云之上,摇摇摆摆地走近。
他没有带面纱,但披了斗篷。
宽大的兜帽笼住那头墨发,又顺着发丝流淌而下。眉心红痣在鸟羽和发丝间若隐若现,阳光倾泻而下,洒在同样宽大的裙摆之下,各色炫光耀眼得让人目眩神迷。
但所有这些繁杂的、喧闹的颜色都因为那张脸而变得寂静。
那合该是山间吸人元气为生的精怪的脸,漂亮到让人难以置信会是天生天养。偏偏有生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长睫沉沉坠着,看似无辜至极,一口朱唇却若有若无弯起,仿佛下一刻就会舌尖轻吐,呼出一息噬魂的幽兰香气。
旁观的人都已经痴了,但那沈列星并没有注意。
他向来吊儿郎当,可一旦打起来就全神贯注,旁的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
银枪往前一送,在距离对战之人眼睛三寸之处猝然停下。
沈列星皱眉:“你为何不躲?”
那人仍旧呆呆看着前面,良久才怔怔念道:
“芙蓉泣露……香兰笑。”
沈列星瞬间回神。
他转头看见钟情骑马而来,不等他朝他一笑,就瞥见周围一堆失魂落魄的人。
他瞬间压下眉眼,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气。
第165章
“那莫非就是陈家的小少主?当真是好人品哪!”
“不愧是雪山之上才能蕴养的俊才!”
窃窃私语之中,有年轻人不管不顾挥开长辈的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他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辉:
“魔宫之中遥遥一见,今日幸得重逢,陈公子身体可好些了?魔气可已经驱散了?”
钟情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微微歪头,不太明白这善意出于何处。
这人是剑宗的少宗主,缘机子长老的独子,如果真相大白,他们直接就算是隔着血海深仇,应当不死不休。
沈列星执枪走过来,冷笑一声:“手下败将,也敢过来搭讪我的妻子?”
他还想说什么将这个碍眼的家伙赶走,但下一刻就有人攻来,不得不转身提枪反击。
几回合后他稍有空闲往后一看,差点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剑宗那个不要脸的臭小子真是该死,不仅牵着他未婚妻的手将他扶下马,竟然还摆了一圈桌椅瓜果宴请众人,简直把中间的对垒当做一场猴戏!
他忍了又忍,视线看着被围在中间众星拱月般的钟情,终究什么也没说,回身将长枪重重刺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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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
钟情一面接受旁人投喂,一面和识海里陈悬圃交流。
【君子可以吃这点心的对吧?】
【可以。】
【君子是爱喝茶的吧?即使这茶甜滋滋的?】
【是的。】
【嗑瓜子儿姿态不雅,君子当然不能自己磕瓜子儿,得别人剥好送来是吧?】
【是的。】
借着当君子的由头,钟情吃吃喝喝坐享其成,顺便看沈列星打架。
魔界可没有这些娱乐活动,魔修茹毛饮血,即使天材地宝也大都不处理就一口吞下。打架也是生死肉搏血呲呼啦的,毫无美感。
哪像正道,切磋起来点到为止,有来有往,还会互相喂招。
他这边其乐融融,沈列星那边却剑拔弩张。
沈列星心中越想越气,虽说连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怒火从何而来,但下手逐渐不留情面。
与他同辈的修士刚上场就被一枪震下来,境界高出他许多的前辈交手几十回合也被灰头土脸地赶下来。
小辈们退下来后就围在钟情身边诉苦,年长者则聚在一旁,若有所思看着沈列星手里那杆能助他跨境界单挑的长枪。
钟情分出一半心神,耐着性子,学着陈悬圃的模样嗯嗯啊啊地安抚那些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小辈。
态度十分敷衍,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不做任何表情便已经像在眉目含情,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另一半心神自然放在那对长者身上。
他近乎观赏地看着那些人对陈悬圃态度的变化,从一开始的后生可畏,到提防,再到猜忌。
越来越多视线落在那把银枪之上,那是魔修最喜欢的眼神——贪婪的、嫉妒的、仇恨的。
拥有这样眼神的人,魔气会一路畅通地攻进他的心防。但就算没有魔气来催化,他们同样会在这些情绪的折磨下,对他人做出可怕的事情。
沈列星这一次比之前初来乍到时打得激进很多,连钟情都觉得这个人实在不像个正道修士,更别说剑宗这些老古板了。
钟情微笑着把玩手中不知是谁送来的一朵兰花,不小心扯破一片花瓣,花汁沾湿指尖,立刻又有人殷切地奉上一张素绢。
擂台上又一个前辈“砰”一声落地。
钟情低头掩下眸中笑意,去接那方丝帕,垂眸时已经看见剑宗的执法长老上前一步,横眉竖眼就要开口大喊“放肆”。
这老头连口型都做了一半,但“放”字刚出口就被沈列星一个回头打断。
那一眼带着磅礴的气势,与此同时精纯灵气排山倒海般倾斜而下,几乎是在瞬间就从每个人身边席卷而过。
待风暴退去,所有人都呆呆站在原地,被那海潮一样浩瀚的灵气震慑住,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几声惨叫唤回他们心神。
那是几个魔修,竟然改头换面隐匿身份瞒过了护山大阵和所有人的眼睛,就这样大摇大摆进了剑宗。
浑身是血的魔修在地上翻滚,想要逃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魔力被之前那场灵气风暴涤荡得一干二净。
“堂堂天下第一宗,混进三个魔修,在座竟无一人察觉。”
沈列星随手挽了个枪花,看着坐在钟情身边的剑宗少宗主,似笑非笑道:
“也好意思做正道魁首?”
周围人互换眼神,敢怒不敢言。
沈列星挥出的那道灵气已经是稀释过后的,不像钟情第一次见时如神明清气一般浓郁,但也足够这些人也立即判断出来,他要么是道心极坚,要么是天道宠儿。
修道之人忤逆天道却也顺从天道,他们不以苦修为荣,却对气运超群的天道宠儿顶礼膜拜。
在沈列星之前,就是缘机子。
登时钟情身边便哗啦啦站起来一堆人,朝沈列星拱手作揖,请他代缘机子主持大局。
听着那些人嘴里奉承的话,大有能者居之、想将整个剑宗拱手想让的意思,钟情气得手里花都快捏烂了。
他是让沈列星来剑宗送死的,可不是让他来当继承人的!
花汁满溢,满手染紫,香得吓人。
稍稍冷静下来,他从人群身后走出。
闻到扑鼻兰香,人们就纷纷让开。钟情缓缓上前,手中细致地擦拭着指尖水痕,双眼却一刻不离沈列星。
“是何罗鳗。他们佩戴了何罗鳗的尾巴,才能完全隐匿身上的魔修气息,不惊动人就潜进剑宗。”
立刻有人上前踢了地上的魔修一脚,露出腰间一枚锦囊。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枚奇异的鱼尾,柔软、卷曲,简直不像是鱼的尾巴。
有人大着胆子伸手碰了一下,那断尾竟然还有反应,动了一下,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众人惊呼:
“传说何罗鳗一头十身,游速极为迅捷,来去无踪。此鱼来自极寒之地,浑身遍布冰霜之气,而冰霜之气正好能掩藏魔气,是以自古大妖凶兽皆出极寒之地!”
“听闻上古妖兽作乱,此鱼也曾现世,断尾以助众妖隐匿气息危害人间。可它们不是已经被先贤于谯明山中诛尽了吗?难道它们还能死而复生?”
“若是死而复生,何罗鳗能复活,焉知其他妖兽不能?天要亡我等啊!”
一片哀叹声中,钟情莞尔一笑:
“诸位何必担忧?既然列星这样厉害……为何不前去极寒之地谯明山中,一探究竟呢?”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对着沈列星说尽好话,求他不要推辞。
沈列星定定地看着钟情,方才戏谑的笑意已经渐渐冷却下来。
“婚期在即,悬圃,你确定要我去?”
“正道存亡之际,你我私情,又算得了什么?”
沈列星深吸口气,假装毫不在意道:“我是怕你舍不得我,又做那望夫石。”
钟情朝他很大度地一笑:“列星大可以现在就动身。”
“……”
沈列星觉得胸中闷得慌,头一次失却理智,拉起钟情手腕就要将他扛上马。
身后剑宗少宗主赶紧阻拦:“沈道友,我已差人去寻多宝阁的钥匙,明日就能将那火烷布取回。道友这就要走?”
沈列星生生顿住。
他回头,看见身后钟情一如既往柔美温婉的微笑,无言片刻,然后苦笑一声摇头。
“不走了。赶紧将那布给我。”
少宗主忙不迭道:“好嘞。我来为二位带路,陈公子请。”
他伸手就要来扶钟情,沈列星一把将他打开,弯腰想将钟情抱起来。
钟情避过他的手,轻声道:“列星,此举不合礼仪。”
沈列星手一顿,随后干脆利落地在马镫旁单膝跪下,一拍大腿,颇为豪迈道:
“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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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么上道,钟情自然不会拒绝,踩上去的时候还故意用了点力气,可脚下的人似乎不太痛,眼神中充满自得。
他骑上马看向周围,那些人的视线也不像是在围观一场羞辱,眼神中竟是艳羡。
钟情不懂这视线的含义,只知道自己给沈列星使的绊子又没能成功。
但此刻他心中已经被连番失败打击得毫无波澜,只是暗中想:哼,等到了谯明山,总有你好受的。
*
是夜,沈列星拿着一本书,倚在钟情身边,看到有趣的词句就凑过来分享。
“原来这书上就早已经语言我俩是天生一对,悬圃你看!”
他抑扬顿挫地念道:
“日月安属?列星安陈?云中悬圃,天畔琼楼。”
钟情心中冷笑:可不是天生一对吗?大抵那位命运的执笔者翻烂了书本,才找到这样一对好名字呢。
钟情将手中的书卷成筒在身旁人头上轻轻一敲,做出一副端庄娴雅的模样,语气轻柔,仿佛真的在为他考虑一般。
“谯明山地处极寒之地,千百年来无人踏足。列星应当翻阅典籍寻找先贤记载,而非是拼凑这些词句……何况不过巧合而已。”
沈列星收了笑:“悬圃真的想我去?万一我死在那里,你可就要守——”
最后几个字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看见钟情手腕上的一圈红痕。
皓白的一截手腕上一圈红痕分外显眼,沈列星怔住。
“这里怎么……”他突然想起白日里那失去理智的一拽,失神道,“是我弄的吗?”
钟情随意拢了下衣袖,翻过一页纸道:“无妨。”
“是我的错。”沈列星垂头丧气,“我当时太生气了,我只是在想——”
他欲言又止,倒让钟情有些好奇。
被一群人看猴戏,当事者心中应当很不好受吧。他忍着激动问: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能离我那么远?”
“……”钟情不怒反笑,“你还想要多近?”
沈列星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臂往钟情面前一横。
“是我错了。悬圃,你打我骂我吧。”
钟情睨他一眼,没有动作。
“我如今不过是个活死人,而你又有灵气护体,就算我捏碎了骨头,也难以在你手上留下痕迹。可见列星并不心诚。”
“那悬圃想要怎么惩罚我?”
钟情微微一笑,扯下头上发带。
那雪白发带一路顺滑地从发梢垂落,然后被他拾起来,绑缚在沈列星的双腕上。
“什么时候列星的手腕上也被勒出红痕,就什么时候解开吧。”
第166章
钟情原以为像沈列星这样好动的人,肯定不会安安分分仍由他绑着。
但书本翻过一页又一页,坐在对面的人始终不曾动弹。
反倒是他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面前人笑意盈盈的眼睛。
他静静欣赏了一会儿面前乖巧安坐的沈列星,再看看识海里闭眼打坐的陈悬圃,心说这两人真不愧是天生一对。
只要用着陈悬圃的名字,用着陈悬圃的发带,就可以将一头打遍八宗十六门无敌手的猛兽束缚住。
而陈悬圃呢?为了救沈列星出苦海,连移情别恋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钟情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手里的书卷上,却没有心思再看那上面的字句。
这是陈悬圃给他的书,是北地陈家的私藏,记录了极寒之地众妖的外貌习性。
极寒之地位处南境,几千年前众妖于南境谯明山中被诛灭后,这本《百妖谱》就失传了。没想到竟然流落到北地的陈家手中,上面很多记载连钟情这个满天下搜罗功法典籍的魔尊都不清楚。
虽说都是冰雪覆盖的地域,北地和南境却大不相同。
冰霜寒气能隐匿妖魔身上的邪气,故而越是寒冷的地方,妖邪便越多。南境谯明山便是众妖最为活跃的窝点,即使几千年前诸多大妖凶兽都已锄尽,到如今依然是妖族的圣地。
而北地却从无妖邪作乱。
那里就好像它白雪皑皑的表象一般,神圣洁净,仿佛不曾沾染一丝尘埃。
钟情放下书,拿出纸笔,想趁着沈列星这般安静的时刻,为他描一副丹青。
这些日子他已经养成习惯了,只要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画画,画着画着总能想到办法,反正脑中思绪总是比纸上线条来得清晰。
画到一半,有人敲门:“陈公子,少宗主将火烷布送来了。”
沈列星闻言起身就要去开门,被钟情眼疾手快拦下。
开玩笑,让他被绑着双手去开门,脸还要不要了?
钟情一把将沈列星推到床上,用床幔将他严严实实遮住,然后才去开门。
门外人送来的不止一匹火烷布,还有琳琅满目各种贺礼,以及满院子各式各样的兰花。
钟情从那堆礼物上略略扫过一眼,就知道他想要靠打劫各宗门让沈列星成为众矢之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很明显那些都是十分名贵的礼物,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连火烷布放置在其中都显得普通了。
纯白布匹放置在乌木托盘中色如新雪,钟情伸手端起一杯茶淋在上面,然后用蜡烛点燃。
他不过只是用火苗的尖端轻轻燎了一下布面而已,火光顷刻间便将整匹布吞噬。烈烈火光中,雪白绸布变得艳红,那红是跳动的,像火焰,更像一颗鲜活的心脏。
火焰渐渐熄灭,血红的布匹也渐渐褪色,变得纯白崭新,先前沾染的茶渍已经消失不见。
钟情双眼亮得惊人,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这块神奇的布料,恨不得现在就丢给陈悬圃让他制成衣服。
沈列星从床幔中露出一个头,看着钟情低头不语的模样,问道:“在想什么?这么专心?”
钟情视线仍然没从火烷布上离开。
他一刻不停地抚摸着那匹布,怜惜道:“我在想……真想快点嫁给你。”这样就可以快点穿上这匹火烷布制成的嫁衣了。
沈列星一愣,脸颊迅速红了。他连忙移开眼去,但那滚烫的羞涩和惊喜已经能一路从颊边燃烧到胸膛。
他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都像是带着炭火:
“……你想的话,我们可以今晚就成亲。”
钟情也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过来在床边坐下,颇为好奇地看着他那张大红脸蛋,还轻拍了两下,不无可惜地道:
“但你今晚要去谯明山。”
“……都说了我不想去。就算妖兽真的肆虐中原,大不了我带你回边城隐居。”
沈列星赌气,避开钟情的手。
“你总是这样,嘴上说想嫁我,可每一次都在赶我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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