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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行吧,我不拦你了。”
他从不知道盛恪心里压着这么多的事。
“但盛恪,我说过的,哪天我不想接着读了,就去找你创业。”
“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
“未来嘛,我也不知道是条什么样的道。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兄弟。”
“俗话说得好,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这人很容易满足,你带飞傅渊逸的时候顺便捎上我就行。”他拱了盛恪一下,冲人挑动眉毛,“兄弟,怎么说?”
盛恪没眼看,却还是从喉口压出一声有力的“行”字。
可谁都没有向这一群少年人承诺过,未来一定是一条坦途。
就像盛恪的胃再受不了任何寒凉刺激的食物,他的手也总是会在想起傅渊逸时,不受控的发颤。
这些病灶一开始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发作,之后却像是刻入了骨髓一样,再也无法根除。
盛恪记得那一天,是晚上9点03分接到霞姨的电话。
那天的北京不见月也不见星。而申城下了一场大暴雨。
霞姨去各个房间关窗户,关到他俩的房间。
这个房间,这几个月一来,就只有傅渊逸回来睡过。
傅渊逸习惯睡在左边,那边的床头柜抽屉没有合好,她过去想要关上。
隐隐的,透过打开的缝隙,她看见里面摆着的瓶瓶罐罐。
那是傅渊逸的药,他没仔细用东西遮盖好,露出了马脚。
霞姨看不懂别的那些药,可她知道其中有一瓶是安眠药。
“小、小盛啊……”霞姨拿着药,给盛恪打电话,声音哽咽,“你知不知道小逸他怎么了?”
盛恪晚饭的时候吐过,后来便没吃东西,也起了一些低烧。
蒋路特地发来消息嘲笑他体弱,说他哪里有当哥哥的样子,自己就弱不经风,回头怎么保护逸宝。
那会儿他刚躺下。
“怎么了,霞姨?”盛恪立马又从床上起来,“您慢慢说。”
“小逸,小逸在吃药。好多药……”
“什么药?”
“我、我拍给你。”
盛恪胃里又灼烧起来,那种疼让他瞬间弯下了腰。
霞姨发来照片。
“小逸是怎么了?怎么还有安眠药,这孩子……这孩子……”
盛恪绞着腰侧的衣物,“姨,你别急。傅渊逸有些睡眠问题,这些都是养神经的。”
这不是盛恪第一次替傅渊逸圆谎,却是最违心的一次。
“那就好那就好。”霞姨吸着鼻子,显然是已经吓哭了,“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盛恪垂着头,伏在膝盖上良久。
他手颤得厉害,怎么都止不住。
半晌,他才攒够了力气,拨出一通电话——
“阮医生,您好,我是盛恪。”
第64章 不好
盛恪高烧到39度。
室友摇了早上没课的蒋路过来领人,帮忙带去医院。
“这货昨晚吐了好几次。”
“我们说不通他,死活不肯去医院,只能找你来了。”
蒋路头疼地架着昏沉的盛恪,哀叹:“祖宗啊,闹啥呢?”
盛恪闭眼喘着,胃里疼得他直不起身,造作的器官仿佛被什么东西搅着,以痛止痛地用手压着,甚至压上了上半身的力度。
弓起的背脊清瘦而削薄,分明的脊骨几乎要钻透衣服布料。
高烧让他身上战栗不止,啸叫般的耳鸣贯穿双耳。
蒋路还没见过这样虚弱的盛恪,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盛恪,你别吓我,怎么这么严重?”
盛恪从他苍白的唇抿出极轻的两个字,“没事。”
“都特么半死不活了还没事呢?!”蒋路无能狂怒,只恨不能真的砸开盛恪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啥。
打车到了医院,等医生调出盛恪的病例,蒋路才知道他两年前那次不是什么屁的肠胃炎,而是胃溃疡。
至于到什么程度,具体还得做胃镜。
老医生开着药,语重心长地嘱咐,“胃要养,要养!跟你们小年轻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不吃饭,也不要胡吃海喝。你看看,现在疼得受不了了吧?我跟你说,你再不好好养,之后很有可能胃穿孔。到时候有你痛的。”
盛恪耳朵里嗡得厉害,头也疼,神经突突地跳着。身上那点力气全都去抵御胃里的痉挛了,没听进去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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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路忙替他应下:“是是是,我回去一定盯着他好好吃饭。”
“这两天先挂水,把炎症压下去。胃镜我看……”老医生抬着老花镜看屏幕,“最快也要排到周五。另外,做胃镜要全麻,得有人陪。”
蒋路:“好好好,您给安排,周五我一定带他来。”
蒋路去拿药,一回头,盛恪不见了。问了才知道,刚有个男孩子冲进了厕所。
盛恪又吐了,瘦弱的身体支撑不住,伏在洗手池上,久久没法起身。
蒋路把人捞起来时,横在他腹部的手臂甚至能感受到盛恪胃里的抽动。
好不容易到了输液室,蒋路也是一身汗。
等护士给盛恪扎完针,他才算是功成身退地跌坐在盛恪边上的椅子上,长出一口气,“兄弟,闹了半天,你比逸宝还能折腾。”
说曹操,曹操到——盛恪的手机响了,傅渊逸打来的。
盛恪没第一时间接。
蒋路睨着他,“瞒不过的。”
“没想瞒。”盛恪淡声回答,而后接起电话,“嗯。”
“哥,下课没,中午吃啥?下周会来吗吗吗吗!”
傅渊逸总是这样,跟盛恪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表现出来,电话里依旧是活力四射的模样,什么都要问,什么都要管,偶尔跟他撒两句娇。
如果不是知道傅渊逸心理状况不好,盛恪也会被他骗过去。
“回。”
蒋路震惊地看着盛恪,恨不得张口开骂,直接告诉傅渊逸他哥不好。但一想到盛恪的拧巴的性子,还有傅渊逸的身体情况,他又只好把这想法扼杀。
但骂还是要骂的!
“回个屁啊你!你下周五检查!!检查!!!”他掏出盛恪的检查单,“啪啪”戳着上面的日期,用气音骂道。
电话那头的傅渊逸:“几点的飞机啊?不要太早的,太早你太累了。你买中午左右的吧,我还能去接你呢。”
“好。”
“哥,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傅渊逸听出了一点儿不对劲,声音立马变得紧张,“你在哪儿呢?”
“医院,”盛恪回答,“蒋路病了,带他看病。”
“啊!路哥怎么了?他在边上吗?”
“嗯。”说着,盛恪把手机递给蒋路。蒋路一边把盛恪祖宗八代问候一遍,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声,“逸宝。”
“路哥你咋啦?”
“我……”咋啦?他他妈也想知道自己咋啦!
蒋路白眼一翻,装虚弱地压着气声回答,“没什么,乱吃东西,肠胃炎了。”
也快要被你哥气出心脏病了。
挂了电话,蒋路攥着手机,难得严肃地问盛恪,“怎么想的?自己的身体不是身体?眼里只有你弟?”
盛恪蜷缩着,脸色苍白如纸,偶尔胃里痉挛的那一下会让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搅得更紧。
“我周六回,不妨碍。”
“不是,你少回去一次怎么了?逸宝没你不行了?”
盛恪被冷汗濡湿的睫毛微动,他抬眸不知道在看哪里,失焦眼神里的情绪蒋路读不懂,却教他心惊。
他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在悄然发生。
只是盛恪习惯了闷不作声地自己咽-
因为大雨,盛恪没让傅渊逸来接机。
傅渊逸在家盼星星盼月亮,睡了一轮午觉,盛恪才到家。
傅渊逸跟条小狗一样扑过去,拱在盛恪的颈侧,“哥!咋这么晚哇?”
“大雨。延误。”盛恪注意到傅渊逸脚上缠的热敷贴,“又疼了?”
“霞姨非要我贴的。”傅渊逸赖在他身上不肯松,盛恪换鞋他都要趴盛恪背上,“怕我疼呢。”
霞姨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了,听傅渊逸吐槽她,她也连忙告状:“他早上说要去给你接机,结果走路都得扶着东西……”
“霞姨霞姨!!”傅渊逸立马求饶,双手拜拜,“别说了,等下盛恪又生我气。”
盛恪换好鞋,把傅渊逸的手一握,将人背起,送到沙发上。
“还疼不疼?”他问。
“本来就不疼。”傅渊逸回答。
热敷贴已经没了什么效力,盛恪解下来,拿纸擦掉傅渊逸脚踝周围的蒸腾出来的汗。
握着那人略微发凉的足底转动,踝骨如同嵌着生锈的钢板,根本活动不开。
傅渊逸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脚,又被盛恪抓了回去。
盛恪手心温热,从足心传来,实在是教他有些心猿意马,于是傅渊逸反坐在盛恪身上,捧着那人的冷脸,对着盛恪的唇啄上一口,“哥,怎么一回来就撩我啊?”
盛恪看着他,脸上表情很淡。
“咋啦?”傅渊逸问,“脸色这么不好,是太累了?”
“没。”盛恪哑声,他看向傅渊逸的眼,眼神一寸寸扫过,而后勾着傅渊逸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吻过。
即便两个人都藏着心事,这一刻的缠绵无关任何。
晚上,傅渊逸趁盛恪洗澡的时候,又去检查了一次自己藏在李思凌书房里的药瓶。
理论上盛恪不会进来这里,但他心里有鬼,总是惴惴不安,越到晚上越是焦虑。
洗澡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拿牙膏当洗面奶用,辣到眼睛里要去找毛巾来擦,结果碰翻了置物架上的瓶瓶罐罐,手肘也不知道砸在哪里,痛得麻了。
“傅渊逸?”
盛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傅渊逸心脏一下失重,回答盛恪的声音略微发着颤,“没、没事……”
可他蹲在地上,被水淋着,突然就有些失控。
明明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但身体动不了。他唯有抱紧自己,一遍遍哄着自己——盛恪在呢,盛恪在他身边。
下一秒,他又想到什么,惊恐地抓住自己的头发,像是埋怨自己的莽撞。
不能被盛恪发现!他不能被盛恪发现!
直至这一刻,白天被粉饰太平后的种种表象,终于崩塌。
他装没事,装可爱,装黏人,他在盛恪面前套上一层层的假面。
他不敢告诉盛恪,他不好,傅渊逸一点也不好。
可,什么是爱一个人?
要怎么样去爱一个呢?
即便他不够懂,也笨拙地认为,至少不该让盛恪一起跟他疼。
不能将自己的痛苦转嫁。
生病太辛苦了,不管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他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不要让盛恪……
“嘎达”门锁被打开,朦胧的视线里,盛恪朝他走来。
刺痛的眼睛还在不断溢出眼泪,那人赤脚踩进浴室,润湿了毛巾抬着他的下巴替他一点点擦干净。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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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盛恪的衣服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将他清瘦的身型勾出纤薄的线条。
傅渊逸吸着鼻子,努力看清他,“你又湿了。“
“嗯。”
盛恪总他把傅渊逸捞起来,帮他重新洗过,擦干。
傅渊逸说:“我能自己洗的。”
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
盛恪还是“嗯”,却依旧我行我素。
收拾完浴室,盛恪为傅渊逸处理手肘上的口子,没伤多重,蹭破了一点皮。
傅渊逸撒娇,要盛恪为他呼呼,盛恪照做。
睡觉的时候,傅渊逸也还乖,贴着盛恪,跟盛恪牵着手道晚安。
“哥,晚安。”
“嗯。”
“亲一口呢。”
盛恪便侧过身,吻在他的唇角,“睡吧。”
房间逐渐安静,只剩下两人的鼻息。
等感觉到盛恪睡了,傅渊逸小心地起来,躲进厕所。
他在镜灯后藏了安眠药。
他本该趁盛恪洗澡的时候吃,可他太贪心了,盛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想多跟盛恪亲近。于是将安眠药藏在镜灯后,想等盛恪睡下了再吃。
但他从来瞒不过盛恪。
当他听到脚步回头时,盛恪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傅渊逸。”盛恪的声音很哑,看过来的眼神也不够温柔。
傅渊逸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呼吸,他看着盛恪,重重咽下喉咙,却没法从发紧的嗓子中喊一声“哥”。
小小一颗药片被他攥在手里,掐得手心都疼。
可盛恪没有质问,没有责怪,他只换了个表情,温和对傅渊逸笑了一下,而后张开双臂,对他说——
“逸宝。过来。”——
作者有话说:这里也更一下
第65章 急转
傅渊逸想过很多次,如果被盛恪发现,自己要怎么解释。
最后发现,他根本不用解释。
因为那是他哥,那是最爱他的盛恪。
盛恪走进来,头顶暖色的灯光将他不怎么温柔的眉眼柔化,傅渊逸凝着呼吸盯着他瞧,眼底有酸涩的温热悄然爬上。
盛恪捧着他的脸,微微弯腰,与他额头相抵。
呼吸交缠,体温相融。傅渊逸急促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下来,他哽咽着开口,在长久的静默之后,喊出了一声沙哑的——“哥。”
盛恪没有回应,而是吻了他。
很轻的吻,一点一点舔舐他干燥的唇。
而后是傅渊逸主动的深入,他似是干渴许久的人,用尽全身力气攫取着。
在这样荒唐的夜晚,本不该做那更荒唐的事。
可傅渊逸太想要了。
亲密的,疲惫的,狼狈的,疼痛的。无论是什么样的,他只想要跟盛恪靠得更近。
他已经成年许久了,他应该和盛恪完完整整的有一次。
外面的雨好像又大了些,打在浴室玻璃上发出阵阵闷响。
昏暗的空间里,除了雨,还混杂着别的声音。
那是他的心跳,和被放大的血流,还有……还有他一声声喊着的、盛恪的名字。
再然后,再然后他记不清了。
大抵是抓着盛恪在那人怀里崩溃了一场。
醒来时,看到盛恪肩膀上的牙印,他咬得重,因为那会儿身体开始疼了,他便不管不顾地咬在了盛恪的肩上。
当时并没察觉自己用了多大力,现在才看到那结着一个个小血痂的皮肤,伤口周围泛着献红。
有点不好意思地在被子里蛄蛹过去,从盛恪的手臂里钻过,主动投怀送抱。
盛恪被他弄醒,低垂着睡眼看他,“做什么?”
傅渊逸伸出舌头在他被咬的牙印上轻轻一舔,“不疼吧?”
盛恪失笑,把他圈紧了抱着继续睡,“忘了。”
昨天被他哭得什么都忘了。
“应该不太疼。”
总也抵不过心里的疼就是了-
下午,盛恪带着傅渊逸去复诊。
他上次和阮医生通过电话,知道傅渊逸的病情确实加重了,却不知道具体的诱因是什么。
在病人不愿意透露的情况下,医生也得向家属保密。
还是要傅渊逸自己说。
但傅渊逸不愿提,即便知道盛恪容易把他身上的一切归咎于自己,傅渊逸也没有说实话。
他逃避有关于凌遇的所有话题,那是已经溃烂的伤口,明知道快要坏死,还是本能畏痛地想要逃避。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却又实在痛得太过,痛得怕了。
从诊所出来后,傅渊逸的情绪很低,错开半步被盛恪牵在身后走。
“哥,我有点想二爹了……”
“晚上跟凌叔通个电话?”
“不要。”傅渊逸摇头,他拉着盛恪,“我在想,等你有空了,我们直接飞去找二爹好不好?”
盛恪自然应允。
他们跟陈思凌已经有小半年没见了,这段时间陈思凌一直在建立海外市场,世界各地到处飞。
他们之间有时差,总是白天对黑夜。
陈思凌没不惦记家里这两个小的,尤其是这个自己一手养大、身体又特别弱的,隔三差五便会找个时间打来视频。
但傅渊逸知道他累,即便想他想得要命,开口还是会催着陈思凌去睡觉。
“二爹!都几点了,快去睡觉!”
陈总这种时候会支着下巴,凑近着屏幕瞧他,然后笑着吐槽这个小的:“哟,这屏幕前的娃娃谁家的?才几个岁啊,怎么跟老年人似的,张口闭口就是喊人睡觉?”
“你那儿都过一点了!”
“崽啊,你二爹今年几岁?”
“啊?”傅渊逸反应慢了半拍的回答,“41。”
“是啊。”陈思凌接着他的声儿,“41,正是一枝花的年纪!哪能浪费在睡觉上!就得美酒配良夜。”
“……”傅渊逸哽了哽,“二爹,你醉没?”
陈思凌低笑,拿着酒杯一敲镜头,“酒量好着呢。”
然后镜头突然就被移开了,傅渊逸看不到陈思凌了,但能听见他含糊又低沉的轻语,“要是真能喝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念……”
“就好了。”
再后来,陈思凌睡着了。
视屏没有挂断,傅渊逸就这么陪着陈思凌。他听见陈思凌在梦中的呓语,很含糊,含糊到几乎分辨不出来。
可他知道,他二爹喊的是他凌爹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带着低微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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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让陈思凌伤心成那样了。也没有人会让陈思凌那般难过-
那年暑假,是盛恪陪傅渊逸陪得最久的一年。
他们又做过几次爱。傅渊逸说自己是小色胚,每天想着跟盛恪酱酱酿酿,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脑子里只有盛恪,不会被那些起起伏伏的情绪拉着。
虽然他还是在吃药的,但药量减了一些。
神经类的药物会让他变得迟钝,一开始用药的时候,他的情绪、记忆都有大段的空白。
盛恪回来后把他照顾得很好。他的感情有了落点,有人托着他、陪着他,很多东西便有了出口。
晚上也不再频繁吃安眠药了。
大多时候都是盛恪哄着他睡,只偶尔像是雷雨天,人的兴致、情绪本就容易被外界因素影响的时候,盛恪还是会安排他吃一点安眠药帮助睡眠。
盛恪的宠溺,一定程度上助长了傅渊逸的依赖情绪。
所以等到暑假快要过完时,傅渊逸便开始焦虑盛恪要走的事。
盛恪把来回踱步的他拦下来,让他跨坐到自己身上,捧着他的脸,迫使他看他。
“逸宝。”
傅渊逸的眼瞳微颤,眼神飘了会儿,才定在他身上,“对不起哥……我控制不住。”
“把我前两天同你说的话,复述一遍。”盛恪口吻近似命令。
傅渊逸愣了几秒,才一板一眼地重复:“你说你会回来实习,回来读研。你说我们只是每周分开四天半,就算周五晚上你回不来,周六也一定会回来。周末、我们一定会见面,哪怕一天、半天,或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我还说什么?”盛恪托住傅渊逸的后腰。
傅渊逸俯下身抱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低声,“你还说,只要我想你,随时给你打电话。多晚你都在。”
“你不会关机,不会不接电话。”
盛恪揉弄他的后颈,“记住了?”
“嗯……”傅渊逸的唇带着一点温热贴在他的颈侧,“哥,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挺累的?”
问的结果,是被盛恪用力揪了一下后颈皮。
傅渊逸不怕痛,还是抱着他,自言自语地往下说,“本来就黏人,烦人,胆子小,想得多。心理问题反反复复,磨自己,也磨你。“
“可你别烦我,我这一辈子,最爱你们。”
“二爹、凌爹、还有你。”
“二爹、凌爹把我养大。你陪着我成年。”
“我总在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就好了。二爹不用那么辛苦。你也能见到凌爹,凌爹肯定会喜欢那么聪明的你。你陪着我长年,再来爱我,把黏人的我从他们手里接过去。”
“而后呢,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凌爹陪着二爹慢慢变老,我们两个就追着他们的脚步慢慢成长。”
“我不生病,二爹不孤独,凌爹不会离开我们,而你也不用寄人篱下。”
“我们都好好的过好陪伴彼此的这一生。”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有一场撕心裂肺的遗憾-
九月,盛恪回了北京。
蒋路第一时间跑来接,“拿到名额没?”
“嗯。”盛恪颔首。
蒋路对此毫不意外,如果说盛恪没有拿到保研资格,那才是值得他惊讶的。
“你呢?”盛恪问。
“啧,”蒋路白他一眼,“看不起谁?兄弟还能比你差吗?”
“不过,你真想好了要回去?”
他知道自己多此一问。
“嗯。”
盛恪原本手里已经拿到了本校夏令营的优营名额,但现在傅渊逸的情况不允许他继续留在北京,所以他毅然决然申请了外校,并拿到了预录取。
蒋路心里有点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惋惜,但还是笑着跟盛恪撞了一下肩,“优秀啊,兄弟。”
“反正不管怎么的,以后创业,我肯定是要拉着你的。这点你可赖不掉啊!”
盛恪也难得笑了笑,回应一声,“知道。”
之后的两周盛恪都履行着和傅渊逸的承诺。
也大抵是因为不用再对自己的病情藏着掖着,心里每每对周末有所期待,傅渊逸的状态比之前要稳定得多,他甚至想着下一次复诊的时候,要让阮医生再给他减一些药量,能减到原先的一半是最好的。
陈思凌也说了月底要回来一趟,他在国外待够了,白人饭是一口都不能再吃了。
他要回来吃香的喝辣的!
傅渊逸抱着硕大的史迪奇听着他二爹的“豪言壮语”笑咯咯地提醒,“二爹,你胃不好,吃不了辣的。”
“啧。”陈思凌烦他,“小屁孩尽扫兴。”
“行了。你二爹要去上班了,你可快去跟你哥黏黏糊糊吧。”陈思凌系好领带,“盛恪今天回来?”
“嗯。他今天没课,所以提前回来了。”傅渊逸不好意思地揪着耳垂,在自己二爹面前秀恩爱,他多少还是羞的。
陈老板笑他没出息,一提盛恪就是一脸不值钱的样儿。
“嘿嘿。”傅渊逸笑得更傻了。
挂了视频傅渊逸看了眼时间,才过十点,盛恪还要一个小时才落地。
正思考应该干些什么来消磨时光,突然收到蒋路的电话。
“喂?路哥?”
“逸宝,你哥是不是还没下飞机?手机打不通!”
蒋路声音带喘,听上去很急,傅渊逸瞬间警觉起来,甚至一下没稳住气息,呛咳一声,“咳,我哥十一点二十才落地,怎么了路哥,出什么事了?”
听傅渊逸这么一咳嗽,蒋路忽然就清醒了。
盛恪把傅渊逸看得比自己命还重,傅渊逸现在心理状况欠佳,盛恪对他保护得紧,最怕他心理波动,断然是不希望他知道的。
但事出突然,他一下急上头,找不到盛恪本人,情急之下就打来了傅渊逸这里……
妈的,蠢货!蒋路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搓着牙花当场扯谎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忘了他今天没课,呵呵……”傻子都能听出他笑得有多尴尬,“我还以为他又翘课,不想要学分了!”
“没事了没事了,是路哥脑子不好,路哥挂了啊。”
听筒对面迟迟不出声,蒋路的心七上八下,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逸、逸宝?”试探性地喊出一声。
又是长久的沉默。
再听到傅渊逸的声音时,电话那头的人儿声音已带上了颤,不是哽咽时的那种颤,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无法呼吸,快要窒息之下发出的声音。
“路哥,你告诉我,我哥出啥事了?”
“没事儿……”蒋路“嗐”了一声,“真是我弄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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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哥!”傅渊逸似是竭力喊出这一声,“求求你,告诉我……怎么了?一定有事对不对?”
“路哥,求你了……告诉我,盛恪是我哥,有事我也应该知道!”
任谁听到傅渊逸那苦苦哀求的声音都会心软,蒋路忧郁再三还是开了口,“好,但逸宝,你先冷静点。冷静了路哥才能跟你说。”
傅渊逸做了几轮的深呼吸,他手指不受控地蜷缩着,一下下往手心里咬。
他控制不住强烈的躯体化反应,只能尽力用两只手夹住手机,贴在耳边。
“嗯,路哥,你说。”
蒋路叹出一声,而后沉声道——
“你哥……被、举报了。”——
作者有话说:来了。
第66章 造谣
甫一落地,盛恪的手机便震个没完,上百条消息同时涌了进来。
宿舍群显示99+,蒋路头像旁则显示35。
没来得及点开,蒋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在飞机落地前十几分钟便开始打盛恪的电话,知道接不通也还是机械式地拨着,以此来缓解他心里的焦躁和忐忑。
电话终于接通,蒋路激动到破音,“兄弟!你落地了?”
盛恪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且跟他有关,但他依旧冷静,“何事?”
他一边听蒋路说,一边戴上耳机,同时查阅手机里的消息。
等到蒋路说完,他也差不多理清了。
今天周五,他没课,所以提前回了。
事情发生在他离校之后,有人打了一通举报电话到他们学校的□□接待室。
原本保研名额公示期间,举报这等事屡见不鲜,总有人眼红、有人不服气,心理阴暗想把人拉下马,绞尽脑汁要给自己“挣”出一个名额。
但举报盛恪的这通电话却不尽然,更像是要在这种关键节骨眼上特地来搅局的。
盛恪的成绩、履历、获奖是他实打实自己拼了命努力来的,无可辩。
学术造假的脏水泼不到他身上。
于是那人抓住盛恪品行不端来造谣生事。
那人大抵也知道,若非学生私生活严重到涉及道德和违法行为的,一般不会被计入考量。
所以那人开始走起了“骚扰”路线。
一个早上□□接待室里传出的全是那人的血泪哭诉,从早上七八点打到了中午,逼得人快要拔网线。
校园论坛上也在“爆雷”。
“现在关于你是同性恋,私生活不检点的帖子到处乱飞,周边学校的论坛全爆了,应该是特意买了水军,掐着点来弄你的。”蒋路说着,眼皮一跳,又刷到了一篇不堪入目的帖子。
“你赶紧想想,谁和你有过节?”
但不对啊……蒋路挠头,盛恪这性格冷是冷了点,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在装逼。实际上,这人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嘴里一天都蹦不出几个字。
话最多的时候就是聊起傅渊逸的时候。
他能得罪谁?能和谁生出什么过节??
“妈的,到底是哪个逼啊?真烦死。”蒋路很少说脏,这回是真忍不住了,看着自家好兄弟遭罪,他心里不好受。
“不是身边的。”盛恪到现在都还很冷静,他一边回答蒋路,一边在群里回复室友,对他们一早上帮他不停举报删帖表达了感谢,然后让他们不必再理会。
“就这么放着??”蒋路不理解。
“既然对方买了水军,靠你们几个也于事无补。”而且事情已经被掀开了口子,流言蜚语已经漫天,再怎么遮掩也是徒劳。
“帖子还说什么了?”
“造了挺多谣的。你要是心脏可以,我转给你看吧。”
“行。”
蒋路转来帖子,盛恪点开飞速扫了一眼,他知道是谁,只是想要确定一下。
贴子里说:“这种狗娘养的玩意儿也配保研?他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了,否则怎么能攀上豪门?”
“可怜他爸,单亲,一手拉扯他长大的,现在他进了豪门,眼睛长头顶了,翅膀硬了。他爸现在身体不好了,他却对他爸不管不问。仿佛从来就没这个家,没这个人。巴不得连姓都改了。”
“再说人品,你们确定要推一个十几岁就对小孩伸过手的人去深造?当年他才多大啊,偷窥人家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他爸知道后气得脑梗,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了。他倒好,逍遥自在,跟金主的儿子上上床,把自己搞进了豪门里,摇身一变,狗都当人了。”
后面便是一些打了无数马赛克的医疗证明,有XX的心理症断书,有XX的医学报告,以此来佐证。
蒋路听见盛恪的低笑时,以为盛恪终于疯了,没曾想盛恪却是对他说了两个字——“没事。”
“这还没事?”
“嗯。不是什么大事。”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了傅渊逸,天塌下来也不算大事?”蒋路真的被这个人的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哥们儿,这事情再往下发酵,可真说不准了。就算原本什么,但要是真引起什么舆论风波,那可就有什么了!”
要知道,名门院校树大招风,但凡出个什么事儿,也是能上到热搜榜的。
抛弃血缘亲缘是小,同性恋也不算大,但要是扯上猥/亵,那就不得了了!
“何况,最近开始入党审查了吧?这事儿不解决……”
他正说着,盛恪忽然出声,“帖子没了。”
“什么?”
蒋路立马掏出手机去看论坛,一刷新,果然主页干干净净,仿佛在过去的四个多小时里,没有掀起过任何的波澜。
“怎么会……”他话音一顿,一拍脑壳,“是逸宝!”
盛恪的语气在听到这两个字时,终于重了些,“什么?”
“艹,我他妈忘了跟你说了,我犯大错了!”蒋路为盛恪这事着急一上午了,刚才坐下,一下又跳了起来,“我早上找不到你,一着急给逸宝打了电话!”
“跟他说了?”盛恪方才一直坐在机场大厅,本想处理了这事再回,现在却步履匆匆往外行。
“瞒不过,逸宝对你的事上心得很,听到我声音不对,立马就意识到出事了。我跟他说了个大概,也说了这事应该影响不到你保研大,就不晓得他能不能听进去。”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前。”
“好。挂了。”
盛恪挂掉电话,立马给傅渊逸拨过去。他几乎是小跑着穿行在机场,脚步一刻不停地上到出租。
傅渊逸那接得很慢,声音也哑,“哥,你、落地了?”
“在回来的路上。”盛恪回答,“蒋路跟你说了我的事。”
傅渊逸隔了几秒才“嗯”出一声,“是你大姑对不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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