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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云逸轩内,银霜凝望夜空良久,泥塑般一动不动。
数日前的深夜,松语阁内。
月色透过窗台倾洒进房间,为地面镀上一层朦胧的清辉。银霜垂眸注视子桑,月光如薄雾般笼着她沉睡。似乎梦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眉宇轻蹙,却又在几个呼吸间悄然舒展,仿佛梦里由暗转明。
他静立一会儿,指尖探上她的额顶。
没发现魂魄有何异常,也难怪,阎四给出同样的结论,证明子桑的魂魄被打上冥界之王也无法察觉的封印。
银霜短暂地解开自身禁制,这一次,终于探明真相。
轮廓在月光里消融,夜风像是裹了蜡,本该令他长舒一口气的答案,反而将他推入从未有过的恍惚与迷茫。
阎四并不知晓回到元极宗的第一个晚上他弄清楚了什么,而他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遥远的玄天宗,掌门果然没有在闭关,祁周衍咬死不清楚掌门行踪。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指向冥域之祸由玄天宗而起,然而各大门派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玄天宗这块肥肉,于是一项以接管、调查为由,仙盟伸手干涉宗门事务的先例开启。
七天转瞬即逝,寂静夜色里,黑猫懒洋洋打着哈欠。
阵法血色褪尽,阴煞之气陡然浓郁。黑猫抖了抖胡须,一跃显现人形。
不多会儿,自锁魂铃飘出一道裹挟着浓稠黑雾的身影。
纪怀光虚悬半空,低垂的眼睫半掩着瞳仁,自下往上看,能清楚瞥见他因为承受着极端痛楚而发直的眼神。
造孽。
阎四施术封住此地外溢的阴气。
纪怀光目光锁定靠近的人,死死盯着,如一头随时会发疯的野兽。
阎四一脸坦然,“你说你,好好的选什么鬼修。照这样下去迟早得疯。”他抛出一道半透明令牌,正悬于对方腰间,“这样物件能查阅阎罗大藏宫万卷秘典,所有鬼魂修炼的典籍里面都有,自己琢磨,能到什么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语毕,阎四抬臂一扬,一只乌鸦倏然掠过,利爪稳稳扣住半空铜铃。
“这颗锁魂铃能护你免受阳气灼扰,做你暂时的栖身之所。银霜交代了,等你显形后就把你送到青涛夫人那里。你和她也再商量商量,鬼修这条路不好走,改主意的话就来寻我。”
周身煞气流转,纪怀光目光阴沉,嗓音低冷,“能让人携前世记忆投胎转世,你究竟是谁?”
阎四抬手一挥,“不该问的少问。”
乌鸦振翅往松语阁方向飞去。纪怀光定定瞧他一眼,身形逐渐渐散于夜色中。
子时的夜过于寂静,连虫鸣都销声匿迹。丁香树下,子桑坐在石桌旁,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抚过小鸟的脑袋。
就在刚才,银霜长老传讯告诉她,纪怀光已经能够显形,阎四会把人,不对,现在应该叫鬼了,把鬼送过来。
经过冥域的事,她有些不确定该怎么面对纪怀光。正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心情有些乱。
她想过假如纪怀光在她的世界会是怎样一个人,大抵是沉稳、聪明、有责任心,无论做什么都不难成功的那类。
她想象过他可能同样出生前丧父,少年丧母,靠自己的心性在某个行业里崭露头角,然而奇怪的是,想象到这里打住,她很难进一步假设自己通过什么方式认识他,更难想象与他一起生活。
她不信任两性关系,这与对方是不是纪怀光关系不大,纯粹基于她过去的认知和经历。
因为天然占了纪怀光师娘的身份,所以她无可避免地与他走到一起。那些习惯了的“不主动、不负责”,逐渐在这个人身上有失效的迹象。
冥域里回抱的瞬间,她究竟是信任纪怀光这个人,还是打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信赖路径?不知道,难以分析。
又或者有没有可能,那只是极端情况下的一时冲动?
黑夜里任何动静都被放大,耳畔响起振翅声,待子桑回过神来,一只乌鸦停在石桌上。
放下爪子中的铜铃,乌鸦很快展翅飞离。
子桑收回视线,转为盯着桌上的锁魂铃。心跳陡然加速,她忽然明白过来银霜长老说的“送纪怀光过来”是什么意思。
持续的安静终于被小黑展翅飞离声打破,近乡情怯般,纪怀光现身树下。
直到此刻,人就在眼前,子桑脑海忽然闪过对方身亡时的惨状。眼眶泛酸,她默默深吸一口气,起身与他对视,将心头那汹涌的情绪压下。
眼前之人周身黑雾若隐若现,在纪怀光的眼睛里,子桑清晰看到压抑的痛楚。
阴煞之气令盛放的花树也显得幽森,沉默良久,他先开口,嗓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他唤她,“师娘。”
子桑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从前她无论面对谁,总知道怎么接话,如今见他这样,原本呼吸般自然的事,竟然变得窒息般艰难。
沉默良久,她还是问出口,“为什么不选择投胎转世?”
纪怀光没有回答,等得太久,子桑提高音量,“说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气,明明不该这样。不想回答直说就好,沉默是她最讨厌的方式。
“即便能立刻投胎,也至少须等六年才能恢复九成记忆。时过境迁,弟子担心师娘忘了弟子。”
纪怀光的答案让子桑失笑出声,果然跟她有关系。她恨铁不成钢,恨他好好一个人围着她转,把自己搭进去。
一而再再而三,还要受难到什么程度?他自虐般的选择,难道不是在折磨她的道德?
“所以呢?做鬼就能阻止我心安理得和别人在一起?”先不说她当下没有认定他的想法,就算她当真对他短暂动过心,他又怎么会觉得,靠救命之恩可以绑架感情?
她的爸爸,知识分子,做了那么多年模范丈夫、模范父亲,明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还是出轨了?
人是善变的,她不会比爸爸强到哪里去。血脉亲情都改变不了变心,他凭什么认为一厢情愿的自虐能绑住她的心?
她这边话音刚落,仿佛戳到纪怀光的痛处。黑色身影带着满身煞气飞袭而来。
“这就是我选择留下来的原因!”纪怀光墨发飞舞,眼睛泛红,一错不错盯着她,如怒气攻心的厉鬼,“你分明知道我想要什么!所以许诺会等我,等我回到你身边!发誓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怨气鼓涨了阴煞,周围温度骤降,纪怀光嗓音变得更加不像他自己。
鬼灵珠内数不清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他体内哀嚎,每一声都仿佛在撕扯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骨髓。他像长久无法入眠的人,一碰就弦断。
两番直面灵魂,无论蓄魂玉秘境还是冥域中相遇,她对他绝非无意。这样的她,为什么不能像他对她一样专情,哪怕一半也好?
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是否始终无法得到她?
好想撕碎!将她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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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一口、一口,一片不剩地吞下去,让她完完全全属于他!
说啊!说她会等他!五年!十年!
她就在他眼前,灵魂散发着让他疯狂的香气。她甚至没有问,是否许诺了“不忘、不移”就会改变主意投胎转世,不用承受这一刻不停的折磨,哪怕说句谎话骗骗他!
她只是无声望过来,眼睛倒映他此刻的模样——发丝翻飞,面容狰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子桑无法回答纪怀光的问题,也不会回答。
鬼行动时后脚跟不着地,看清他朝她逼近的瞬间,她忽然发现他之前一直飘着的,只是不明显而已。
视觉的冲击让她脑袋空白,继而感到难过。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格外清晰地意识到,即使还能以魂魄的形式存在,可纪怀光的的确确死了,与她阴阳两隔。
神魂撕裂的痛楚令曾经冷静自持的他,变成如今这副不堪的模样。
承诺不变的未来就跟婚姻里的誓词一样虚无,它如此缥缈,又太容易沦为谎言,为什么要执着不确定的事?
“纪怀光,”她轻声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很疼?”
明知道答案的,问出口就显得像在替他的穷追不舍、替她的不断回避开脱。从前的他不会将这些欲望宣之于口,如今的他仿佛随时会被怨恨、恐惧、贪婪、绝望解离。
感情或许会在某个瞬间抵达巅峰,却注定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消磨,没什么永垂不朽。他变得不像他,这个事实验证了她的想法,也更加让她悲伤。
假如可以分担痛苦,能不能让纪怀光恢复从前的模样?一定要用承诺换他放心投胎转世的话,她好像真的……做不到。
两行清泪自子桑眼眶滑落,无声,却比任何灵魂的尖啸都更加震耳欲聋。疯狂念头如被冰水兜头浇下,在她的注视下,纪怀光连疼痛都变得麻木。
她眼神中的怜悯刺痛着他。
奔走人间,他见过太多苦难,久病床前的孝子孝女也会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下,诅咒至亲为什么不快些死去。神魂的痛楚让他面目全非,他在用扭曲挟持、消耗她的感情。等待他的不是她的承诺,而是她的厌恶。他不允许自己滑向这样的境地。
不要哭。他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手掌却从她的脸颊径直穿过。
忘了,他现在连触碰她都做不到,却能用话语逼迫她。
纪怀光脑中持续嗡鸣,那嗡鸣盖去一切别的声音。
他的错。选择成为鬼修的本意并非刚刚质问的那样,却偏偏说了自私的话。
他低估了鬼灵珠带来的影响。迎上他的扭曲与丑陋,她首先关心他疼不疼。而他,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墨发根根垂下,眼睛里的红色褪去,纪怀光戾气收敛。
疼,但是比起与鬼灵珠共存,伤害到她这件事,更让他痛苦。
“弟子之所以不选择轮回转世,是因为预感将有大事发生,不愿缺席。”纪怀光虚虚抚上她脸颊,他多想真的触摸到她,而不是眼下这样。
“开启能够限制冥域的法阵,难度可想而知,银霜长老多年来隐藏实力,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还有阎四,能够让人带着记忆轮回,什么样的身份地位能够办到?这样的两人联手,还须修仙界数不清的高阶修士参与,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深不可测。”
子桑眼泪止住。疏忽了,她没细想到这些。
“六年足以发生很多事,弟子不放心师娘与师弟妹。”纪怀光垂眸望向石桌上的铜铃,“弟子的魂魄接下来会暂居锁魂铃,还请师娘把它带在身边。”
这是他唯一的祈求。
沉默在夜色中铺开,长出藤蔓,连最后一缕月光也遮蔽。子桑望着他,“所以说到底,还是担心我和敏儿他们几个没法应付,对不对?”
虽然纪怀光已经恢复七八分从前的模样,可子桑还是难过、生气。说到油盐不进,纪怀光也不遑多让。
他一个深受神魂撕裂之苦的鬼能做什么?就算能当军师吧,难道她和四小只就不会成长吗?一辈子都得靠着他?
他是打算给青涛长老照顾一辈子遗孀,还是给师弟妹当一辈子靠山?
纪怀光照旧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抬眸朝她身后望去。察觉到他的目光,子桑回头,没多会儿,夜色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卓轩、马道成、黄秀明、陈敏儿依次现身,子桑这才想起,收到银霜长老消息之初,她就传讯陈敏儿,让通知另外几个一起迎接纪怀光。
说是迎接,却没想到变成争执。
陈敏儿原本跟几个师兄躲在暗处没想出来,感觉出来坏事。
刚到她就看到大师兄跟冤魂索命一般扑到师娘面前,头发丝都炸了。好在师娘说了句什么,大师兄没多久恢复正常。当时的感觉就跟长辈吵架一样,插不上话,插话会被打包扔出去。
好不容易情况好点,大师兄又朝她的方向望过来,她严重怀疑大师兄其实早就发现她几个,只是这会儿需要拉人出来当靶子,于是选择暴露他们而已。
“师娘……大师兄……”陈敏儿有些局促,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不该听的听到了,不该看的也看了,真就是她想的那样,大师兄和师娘有猫腻。
在此之前她和师兄几个商量过,即使阻碍重重,还是想支持大师兄。虽然这感觉很奇怪,有点父死子继的诡异,不过那是大师兄诶,就算大师兄想对师尊做点什么,他们也会考虑要不要助攻的。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到的?”子桑狐疑地打量他们。
“刚到!”卓轩脱口而出,“什么都没看到!”
此地无银三百两,卓轩白皙的脸烧得厉害。
子桑不担心四小只发现什么,不管有没有多想,总之省得她解释了。
“来得正好,你们的纪大师兄觉得他要是不在,你们就没法保护自己,所以坚持不肯投胎转世,非要受鬼灵珠的苦。你们觉得应该吗?”
不就是打感情牌吗?谁不会的样子。
几人露出为难的神情。他们当然心疼大师兄,可是这么多年来,大师兄的决定从来没有错过,而且一旦大师兄做了决定,他们就算劝,大师兄也会坚持己见,劝了也白劝。
见没人开口,陈敏儿一脸纠结,“师娘,我们知道您关心大师兄,只是这带着记忆轮回转世的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银霜长老身边那人夸大其词怎么办?要不就还是听大师兄的吧?”她偷偷瞥纪怀光一眼,“或者那人不是说随时可以投胎转世吗?等大师兄什么时候改主意了也来得及不是?”
卓轩、马道成、黄秀明纷纷表示赞同,那模样简直要给自家五师妹海豹鼓掌一样。
子桑怒目而视,谁说她关心纪怀光了?她这是恨某人一厢情愿,道德绑架!
好!行!他们师兄妹相亲相爱一家人,就她一个外人!
子桑自嘲地笑出声。
“师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陈敏儿有些讨好地小心翼翼。
子桑受够了,横竖纪怀光就是个十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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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拉不回来的倔种,没人能做他的主!后面一串师弟师妹也是唯他马首是瞻,根本没把她这个师娘放在眼里。
好心被当驴肝肺。
她气到失语,摇摇头懒得多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师娘您去哪里?”陈敏儿着急。
“睡觉!”没一个听话的,爱怎么滴怎么滴!她不奉陪了!
陈敏儿想追上去,见几个大师兄都没动,犹豫了下还是留下。
“大师兄,要不咱哄哄师娘啊?”这事不赖她,她也是帮大师兄说话才闹成这样的。
纤秀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后,纪怀光收回目光。
那些嘶鸣哀嚎再度席来,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清晰地凌迟着他的灵魂。
卓轩神色忧虑,取出妄生,“大师兄,这是你的剑。还有大师兄的肉身……”
“妄生就请你先帮我收着,尸身不用留了,烧了吧。”
“啊?烧,烧了?”卓轩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不留个念想吗?
“五师妹。”纪怀光长话短说。
“在!”
“我的魂魄寄居锁魂铃中,想办法让师娘随身携带。”
“明白了,放心吧大师兄。”
“接下来我不会经常现身。”顿了顿,他扫过眼前师弟师妹,眸色沉了沉,“照顾好师娘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大师兄放心!我们会的!”
得了肯定的回应,纪怀光再度望向子桑所在的方向。
撕裂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必须尽快摆脱鬼灵珠的影响。他无法忍受自己可能被她厌弃。
“大师兄……”陈敏儿到底没忍住,“你和师娘……”她总觉得必须听到大师兄亲口承认才算真,否则总有种不着地的感觉,快魔怔了。
纪怀光朝她望过来,眼底有种酝酿海啸前的诡异平静。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所以别让任何男子对她有机可乘,能帮师兄这个忙吗?”
陈敏儿几人差点一口气没续上来,当猜测变成千真万确的事实,依然极有冲击力。
大师兄从来没有拜托过他们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像也与从前的脾性不同。其实只要是大师兄的吩咐,他们没有不照做的,哪里谈得上“帮”这个词。
见几人郑重答应,纪怀光略微点头,下一刻,消失于夜色中。
陈敏儿小心拿起锁魂铃,心中油然生出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责任感。
谁都别想耽误她大师兄和师娘走到一起,就算银霜长老也不可以!从今往后,她就常伴师娘身边了!除了大师兄,任何公的都别想接近!
等上一会儿,黄秀明撞了撞她肩膀,示意她开口告退。
陈敏儿无奈,清了清嗓子软声道,“师娘,您睡了吗?”
子桑没接话。
“那我们先回啦?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夜,重归寂静。子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翻越燥。仰头瞥见窗台上安静的小鸟,她招了招手。
小家伙振翅落在枕畔,子桑伸手摩挲光滑的鸟羽,思绪飘得很远。
她不理解,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跟纪怀光走到如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一步。
第77章
为了完成大师兄交代的任务,陈敏儿用红绳将锁魂铃串好,编成一根略显粗糙的手链。
没办法,她这双手就是抡大刀的,干不了精细活,这已经是她费了老大劲的成果。
还好师娘没多犹豫,到底将手链戴上。她想,大师兄该是想长伴师娘左右的,只是确实如他所言,不常现身。
每月初一又或是执行仙盟任务的夜里,大师兄偶尔会出现。碰到难解的障碍时,有大师兄当参谋,众人好几次化险为夷。
其实陈敏儿也说不上来师娘对大师兄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问过,师娘否认了。
她没有告诉大师兄她打探过这么要命的问题,更没透露师娘的回答。师娘像一阵风,不会总停留在一个地方,大师兄像一座山,总会等到风拂过的时候。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大师兄但凡出现,回回都向她打听师娘的情况,事无巨细。有时她也会觉得大师兄实在太过操心,可转念一想,那些近乎偏执的牵挂总该有个去处,尤其还有卫氏兄弟在一旁虎视眈眈。
没错,卫氏兄弟总是不请自来,擅自制造见面机会。师娘也是个心大的,经常跟卫沧、卫溟、郑菀凝还有沙文瑞合作完成仙盟任务,甚至还一次不落总带着子流那个古怪家伙。
虽然不乐意外人加入,但是看着师娘和大家伙开怀畅谈,她又觉得师娘开心最重要,至于防狼这件事,交给她陈敏儿就好。
苦恼的她暗地里也埋怨过卫氏兄弟,为什么不能像沙文瑞一样识时务,甚至还曾愤愤不平,觉得沙文瑞这么快放弃,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问过师娘,难道不觉得沙文瑞的好感跟夏夜的骤雨一样,来得快去得更快?师娘说,在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里,坚持下去可能甘之如饴,也可能苦不堪言,沙文瑞只是怕痛而已。
这些话她原原本本复述给大师兄知道,想的是让他宽心,毕竟甩掉狗皮膏药总归是件喜事。只是大师兄听后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回她忍住了,没有问大师兄于他而言,凝望师娘的身影却无法触碰,究竟是甘之如饴的前者,还是苦不堪言的后者。不过无论答案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大师兄都不可能像沙皮狗那样半途而废。
比起从前的放养,师娘显然有心锻炼她与几位师兄,经常搜罗各类契合他们资质的功法及法器,并且亲自督导修炼。
那些师娘在一旁逗鸟、试手奇奇怪怪五行术法,他们各自练功的日子,恍如日光穿过枝叶与花簇,在草地投下的斑斓碎影。
松语阁外的青山绿了黄,黄了又绿,丁香树下的风铃在时间的侵蚀下钝了棱角。那些年,他们完成了数不清的仙盟任务,也有幸碰到过几次不小的机缘。她与师兄们修为突飞猛进,成了宗门里提升最为神速的几人。
师娘在外从来不以青涛夫人自居,修仙界更习惯直呼其名。直到某天,偶遇的散修准确叫出三位师兄以及她的名字,陈敏儿忽然意识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名字,也能在修仙界荡出几分回响……
[出场了!出场了!轮到子桑仙子出场了!]
[传影石能不能靠近些?想看仔细!]
十年过去,仙盟重启大比。仍旧在之前的赛场,仍旧相同的赛制,算是为不光彩的冥域之祸收笔。
子桑这边这次代表元极宗出战,参赛的人选略有不同。
卫沧和卫溟如今已双双继任族长之位,不方便再参与大比,莫子期有一笔大单要亲自护送,无法抽身,于是子桑邀请了子流、郑菀凝、沙文瑞三人。
都是经常搭档的伙伴,默契没有问题。
看台高处,银霜一袭素白长袍,静坐首位。仙盟请他,正是为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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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十年前的事故重演。
卫沧与卫溟端坐在掌门与各族族长所在区域,目光落在曾经的队友身上。
传影石缓缓掠过,修仙界各处通过传影阵法观战的修士们,早已按捺不住激动,议论声四起。
[子桑仙子朝我们打招呼了诶!她真好看!]
[旁边那位是不是她的兄长?果然好看的人没有男女之分!]
[你不会爱屋及乌了吧?哈哈哈!]
传影石移向卓轩那张温润清贵的脸。
[卓道友生得这么白净,真想抓他到咱们宗门好生调教。]
[见过本人,性子软,一说话就脸红,是我喜欢的款。]
新一代的年轻修士凑在一起八卦。
[我听元极宗的弟子说,马道友好像贼富裕,灵石多到花不完!]
[黄道友怎么一身腱子肉了,我记得几年前见到还不是这样。]
[陈道友那手臂,啧啧,一看就有劲儿!]
场外修士议论纷纷,场内子桑轻抚小黑柔顺的羽毛,腕间红绳缠绕的铜铃轻晃,衬得她愈发肤色如玉。
“准备好了吗?”
一模一样的问话,应声的人却没有了从前的不安与忐忑。下一刻,碧湖上方升起一座巨大的冰台,雕龙画凤的冰体晶莹剔透,在日光下折射耀眼光辉。
冰台周围云雾缭绕,宛如仙阙楼台。包括子桑在内的八人齐齐向冰台飞去。
子流擅长千变万化,卓轩炼制的暴力丹药堪比破坏力最惊人的符箓和阵法;马道成以近乎隐身的灵活身法见长,黄秀明的御金术能困住体型庞大的妖兽……这一次,他们有的是真材实料。
没有意外,以子桑为首的小队闯入决赛。近年来,玄天宗式微,她预料到这次应该能拿下不错的名次,却没想到竟然夺得魁首。
当钟声敲响,积分定格,子桑在队友脸上看到绽放的惊喜与骄傲。
卫沧与卫溟激动得霍然起身,情绪炽热得唬身旁掌门一跳。银霜目光静静落在场内某道身影上,仿佛心有灵犀般,子桑忽然抬眸与他隔空相望,旋即展颜一笑。
明媚,是这个世上极易感染人的东西,银霜回以温和笑意。
[天呐!这配合简直精妙绝伦!他们到底怎么想出这些奇招的?!]
[救命!子桑仙子这一笑,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看你不是化了,是怀春了!]
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潮水般涌来,将子桑淹没在人群里。
暮色渐染,天边云霞烧得浓烈,子桑来到银霜的下榻处。
雅间外,子桑途经窗口,瞥见银霜正在作画,索性门也不敲了,倚上窗畔笑眯眯道,“长老,晚上宗门设了庆功宴,您会去吗?”
元极宗自开宗立派以来,这还是头一回摸到仙盟大比第一,在沙文瑞的起哄下,参加大比的同门一致决定就地庆祝。
银霜显然早就发现她,安静勾完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
窗外暮色流金,暖色调倾洒进房间里,恰好映亮他眸中浅淡的笑意。
得知银霜长老会去,子桑掏出两坛灵酿,“要不要尝尝这个?我从百草谷谷主手里换的,特意留着跟长老分享。”
银霜与她对视,笑着点点头。
雕花窗棂将夕阳的光裁成细碎的金,斜斜铺上桌案。灵酿入喉,酒香醇烈,灼得子桑脸颊微微发烫。
她静静欣赏窗外风景,忽而轻笑出声,“说来也巧,这间厢房正是当年祁周衍住的地方,没想到多年以后还有机会故地重游。”
银霜执杯的手微微一顿,“比之从前,此刻心境可有不同?”
远处的云海被火点燃一般,烧到脸上,也烧进子桑眼睛和回忆里。
“那时候刚被摆了一道,偏偏还有求于祁周衍,一肚子火没处撒。”她伸手,轻轻与银霜碰了碰杯,“多亏当年长老救场,不然我此刻也没机会坐在这里,与长老把酒言欢。”
提到这,子桑不免想到早两年,陈敏儿因为这件事防她和银霜长老跟班主任防早恋似的。
烦不胜烦之下,她将当初吴昧为什么会消失,以及她为什么会和银霜长老出现在同一张床上的前因后果如实告知。
彼时祁周衍在宗门的位置被仙盟架空,更有传言,说吴代掌门可能被化身鬼王的玄天宗掌门吞噬,所以才莫名其妙消失。
虽然清楚陈敏儿这小狗腿知道后,肯定前脚刚收到消息,后脚就说给纪怀光听,不过她不在意。
她跟纪怀光之间早已经不是有没有第三者的问题,而是她很确定,自己的那份好感撑不起纪怀光想要的承诺与回应。
这样一想,她对纪怀光似乎确实到不了世俗意义上,男女之间那种非卿莫属的感情。
果不其然,再次见到纪怀光,这鬼跟碰上什么喜事似的,连阴气都没平时那么重,朝她望过来的眼神深情得根本招架不住。
什么喜怒不形于色,有时候也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打那以后,陈敏儿确实没再怎么碍着她跟银霜长老见面,那些适合四小只的功法背后,少不了银霜长老的指点。
岁月无声流淌,她也渐渐挣脱了原身的过往,真正活出自己。
“会更喜欢如今的日子吗?”银霜问。
子桑从悠远的思绪中回神,抬眸望去。
对方神色柔和,如空谷里飘落的雪,静谧而盛大。
更喜欢吗?子桑问自己。
修仙岁月刻入习惯,她有时候也会想,若真有机会回去,自己还会义无反顾,没有半点留恋吗?
在那个原本的世界里,戏路定型,爸妈各自有圆满的家庭。冥域大梦一场,无论对演艺事业的追求,还是父母亲情的执着,都淡去许多。如今浮现在她脑海的,更多是与伙伴并肩战斗的炽烈时光。
人呐,果然善变。
“嗯,喜欢。”子桑眸光微转,“长老呢,相比十年前,会更喜欢现在吗?”
银霜静静注视她,尔后肯定,“同你一样。”
残阳尽力燃着最后的云絮,仿佛不甘心就此落幕。美酒已近见底,子桑给两人斟酒,她想最后敬银霜一杯。敬救命之恩,敬十年相伴,敬他们一样,喜欢现在更胜从前……
怅然的遗憾与温暖的庆幸糅合在一起,化为微醺的甜意。她端着酒杯起身,像是踩着云端的柔软。
银霜的视线随她而动,浅淡剔透的眼眸纤尘不染。
心跳好似变慢,子桑没来得及细想缘由,却一个恍神绊到桌脚。
身形不稳,下一刻,腰间一紧的她落入一片雪色里。
清冽的气息萦绕,连醉意都仿佛染上几分轻盈。子桑抬眸,与眼前人视线交汇。
银霜揽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倒映半明半暗的暮色。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仿佛容纳了天地间全部的纯粹,却又染上一丝本不该存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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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心无旁骛,她应该收回抵在对方心口的手,错身道谢,然而或许是银霜没有立刻松开的原因,又或许是她自己的心思也没那么清白,子桑无端想到,他会不会跟她一样,也为这一瞬间的似曾相似而犹豫。
目光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对视间流转,她看到山巅亘古的积雪,因为一道突然闯入的身影,在风中扬起半透明的沙。
同一个姿势越久,越像在将不确定性往外拉扯,暴露于视野之下。
假如一开始是她自作多情,那么随着时间流逝,越能肯定不是错觉。
子桑心跳得飞快,终于再也无法直视银霜的眼睛,无声挪开视线。
她下意识去寻自己的酒杯,好转移此刻的思绪。
“在找这个吗?”
银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袖口带出酒杯。
杯底只余薄薄一层酒水,果然洒了。
子桑点点头,伸手去拿,然而指尖还没碰到,就听银霜继续说到,“你问我是否更喜欢现在,答案之所以肯定,是因为你。”
手上动作停住,子桑猛地抬眸朝他望去。
“下一个十年、二十年,不知道子桑是否愿意成为银霜的道侣,同他对花酌酒,临月抚琴?”
呼吸凝滞,子桑有些茫然地望着银霜,脑袋一片空白。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眼中是银霜那张近似神祇的脸,她心跳得极快。
没有听错吧?银霜长老想与她结为道侣?!
意识到这点的子桑,脑中蓦地浮现一双眸光深沉的眼睛,反应过来它们属于谁,她飞快将人从脑海里赶走。
怎么可能没动过心,十年前命悬一刻之际,是银霜驱散她的绝望与恐惧。遗憾的是那份动心还没来得及扎根,便被风吹散。
接下来的十年,他们共看日升日落,看四季轮转,有过数不清的闲逸时光,她却很少再生出那天的妄念。可能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事。
隔着衣衫,心跳不急不慢传至手心。虽然告白的是他,但好像单方面紧张的,却是她自己。
与银霜成为道侣,生活大概率不会有太多变化,只是她却不想再度冠上某某夫人的名号。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进入一段一对一的关系,也不确定,会不会某天突然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抵在对方心口的指尖微微蜷了蜷,她有些惋惜,也有些释然。
“子桑真的很喜欢和长老相处”,亲密相贴的五指收回,剩下食指点在银霜心口。像是下定某种决心,她轻轻一推,微笑到:“可是对不住啊,她暂时还没有安定下来的想法。”
怀里的人拉开两人距离,银霜在她抬眸望过来的眼睛里,看到混合了坦荡与安慰的淡淡笑意。
这样啊……
他垂眸将酒杯放回桌上,“唐突了。”
夜色渐深,庆功宴上觥筹交错,笑语喧喧。子桑坐在席间,目光频频扫向门口——银霜长老没有来。
卫沧和卫溟以私人名义给庆功宴添了许多菜肴,子流和卓轩被好些女修围在中间。马道成与别派修士谈着合作,黄秀明放开了胡吃海喝。陈敏儿拉着郑莞凝拼酒,沙文瑞豪气万千地表示要为师妹挡酒,却被郑莞凝拒了。
酒楼外星夜寂寂,酒楼内热闹喧嚣。子桑兴致不高,直到散场也没有等到那道白色身影。
所有人都醉了,唯独她清醒得厉害。
回到客栈,子桑一头栽进床榻,整个人埋进被褥里。小黑落在床头,歪着脑袋看她半晌,低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发顶。
“别闹。”被褥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小黑得了回应,乖乖伏下不动。
子桑捂到呼吸不畅才抬起头,眼里浮着一层懊恼。她伸手戳了戳小黑心口的羽毛,语气低落:“怎么办?我好像伤银霜长老的心了。”
小黑一动不动,黑豆般的眼睛静静望着她。
“他今晚没来庆功宴,不会以为拒绝就是回避的意思吧?”
小鸟自然不会解答。她重新埋进被褥,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闷得发涩:“明明很喜欢的……不会以后朋友都没得做吧?”
小黑仿佛被什么定住。
“算了!直接问他为什么没来吧!”子桑起身,翻出玉简。
东西是找出来了,只是在怎么问这点上又犯了难。她正斟酌着该用什么措辞,玉简忽地一亮。
[我与阎四有急事处理,赶不及庆功宴。好好休息。]
子桑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她又戳了戳小黑手感极好的羽毛,回了一句[祝顺利。]
*
地府,忘川河畔。
幽暗的洞穴深处,阎四检查完残留的痕迹,眉头紧锁:“竟然一直就藏在我眼皮子底下。”
没等来某人回应,他回头,见银霜正收起玉简,大约没在听他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银霜的神色,似乎比来时缓和几分。
没有道理,难道得知那家伙跑了,反而看开了?
第7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