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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未央:“……”
奚未央听明白了。
重昭在天命之中,算是“已死之人”,但妖尊为了儿子,不惜损耗自身精元,也要强行替他续命,可饶是如此,重昭依旧无法破壳降生,因为他本就不该活。最后,父神只能将他抛入小世界中,以此来遮蔽天机。如此,重昭便可以在那处小世界中降生,只要他不离开。
因为,他一旦离开这处位面,就会被天道发现,天道会自行修正他这个不该存在的生灵,——或是雷劫,或是其他意外,总之,重昭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所以,为了保住重昭的性命,父神不得不想尽办法来阻止他离开这处位面。第一次重昭想要离开时,刚好一怒之下,撞毁了神树,父神便顺水推舟,将他压在昆仑山下,但这却也提醒了父神,他不可能压重昭一辈子,他将来总有一天是要出来的,那么到了那时候,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离开呢?
唯有将此处位面,彻底封死。
“这一方位面生灵的仙路,竟然要为了一个不该存在的孩子而让路……”奚未央感到讽刺,竟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他说:“多可笑啊!所以,父神当初与那三兄弟定立契约之时,他所说的,也都是谎言吗?”
顾鉴摇头,说:“这倒不全是。”
“因为重昭的缘故,父神确有私心,这点无法抵赖,但他与那三兄弟所说,确实也是实情。”
顾鉴道:“此处位面原本之所以有那么充裕精纯的灵气,就是因为神木通过每千年一次的祭司血祭,来维持天地间灵气的运转。可是神木被毁,无人再能承受转换灵气,偏偏此处位面又灵气充裕,飞升离开的仙者也多,这样一来,确实是大大加速了灵气的消耗。封闭位面,是真的能够减缓位面消亡的速度。”
“至少,就现状而言……”
顾鉴状似无奈的向奚未央摊手:“咱两的未来,暂且是看不见尽头的。”
顾鉴对奚未央说:“父神与我说过相似的话。他说,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选择了什么。长生,从来就不是一件好事。面对无尽的未来,同样需要着无尽的勇气,如果没有一颗绝对坚韧的心,那么今日我所求的一切,在将来,都会成为诅咒。”
奚未央在听见顾鉴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神魂好像触电一般,但却更紧的握住了顾鉴的手。顾鉴温柔的笑了笑,他拥抱住奚未央,说:“别害怕,皎皎,别害怕。”
“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所以,不论未来如何变迁,我们都将一起面对。”
顾鉴忍不住吻了吻奚未央的眼睛,“只要想到,你会在我的身边,我能永远与你相伴,好像怎样的未来,都不会让我彷徨退缩了。”——
作者有话说:还是没能完结,应该还有一章~
第304章
常言道, 事分轻重缓急。在成功连结到父神的残念碎片之前,顾鉴所思所想,都是要破解这个位面所存在的“无限流”, 至于他融合了父神的残念碎片之后, 他会变成什么模样,又需要去付出一些什么代价,或者他根本能否承受这样强大的力量……以上所有的一切,那时都不在顾鉴的重点考量范围以内。
其实,顾鉴从来不都算一个喜欢事事“考虑周全”的人。
他也明白,许多事情, 想得越多,行动上便会越踯躅, 迟疑着难下决断。正因为顾鉴一度饱受这样的困扰, 所以他越来越不喜欢这样了。顾鉴曾经觉得奚未央是一个赌徒,却没有想到,自己真要“赌”起来,可比奚未央能豁出去的多了, 也不知是多年来耳濡目染, 还是顾鉴生性便也是如此, ——他似乎总爱在“小事”上谨慎周全, 却对“大事”游离麻木, 反而不考虑代价与后果。
以至于在顾鉴真正见到父神残念之时, 父神问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倘若烁星死去,而他仍未成功,那么他又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时, 顾鉴给出的回答,就连他自己都想笑。
顾鉴说:“没办法,要是真的那样,我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但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成功。”
因为顾鉴莫名的坚信,父神一定不会坐视烁星的死亡,他说不清楚缘由,只是单纯的觉得,作为一个长辈,父神舍不得冒那样的险。
就像哪怕顾鉴和奚未央全无关系,仅仅只是顾砚的儿子,奚未央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顾鉴的生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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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道理。
烁星死了,不代表顾鉴与奚未央就一定会失败,就算他们失败了,顾鉴也不一定绝对会的再次开启轮回阵法,但若烁星真的死了,那他就是死了。
就在蔺云岩对烁星起了杀心的那一刹,顾鉴的时间,便就陷入了一种玄妙的定格。
他的神识被强行拖进了自己的识海之中,却对其失去了本应有的掌控。那曾在他梦中出现过的白衣神明,这次终于不再面目模糊,——祂与混沌同生,平定洪荒,区分三界诸天,建立不世功业,身形相貌却与强壮威严毫不沾边,至少,视觉所见如此。
这位只存在于久远传说中的父神,竟然只是一个高挑清瘦,玉骨冰肌的年轻人而已。
顾鉴听见祂对自己说:“你好啊,小家伙。如你所愿,我来与你相见了。”
………………
“我很难形容,祂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这可能是父神设下的法术,……我没法回忆起来祂的长相,也没法画出来。但是父神的光辉,足以令所有见过祂的人,永生永世都铭记。”
这段话说出口,顾鉴自己都有一种莫名肉麻的感觉,但事实偏又如此。幸好,奚未央说:“我能理解。”
关于父神的故事,顾鉴同样不知应该从何讲起。他融合了父神的一片残念碎片,对于聆音其人,多少也算有些了解,但那些并不包含父神的记忆,他只能够大概的感知到,“聆音”是一个怎样的人。
“有句话怎样说的来着?貌若天仙,心如蛇蝎?”——这似乎也并不准确,最后,顾鉴只能说,“父神绝不是一个好人。”
“祂是个常人难以想象的狠心人。”
世人往往将狠心与绝情联系在一起,但这其实是粗暴且不准确的归类。狠心的人未必绝情,相反,多情的人往往最无情。多情却依旧坚定地做着某些事,尝尽生离死别而不悔,对自己与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皆一视同仁,这才是真正的心狠。
父神便是如此的一个存在。
顾鉴说:“祂这个人……很特殊。祂由混沌法则孕化,自降生以来,就无比清楚自己的宿命。祂知道自己必须要完成什么事,也很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皎皎,这其实是很恐怖的一件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父神却已经无法计数,祂到底有多少次,亲手将自己的朋友,或是完全无辜的人与族群推向灭亡……‘聆音’会为此而悲恸,感到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但与此同时,‘父神’正是在这一次次的天命之下,被缔造而成的。”
“所谓天道,就像是一台巨型的,按照某种玄妙难言,但确实存在的法则而不停歇运转的巨大机器,越是在混沌初开,一切陷入混乱的时候,这台机器的威力越大,越是无法忤逆。天道需要混乱的一切被具象的规则所整顿,于是,它便孕化了它的第一个孩子,那就是聆音。”
聆听众生之音,执行天道法则。这就是聆音的天命。
“甚至,祂从最初,就很清楚,自己最终会死亡。因何而死,又是死在谁的手里,死后祂又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永恒存在,这所有的一切,聆音都知道。”
“同样的,祂也接受自己的宿命。”
父神的光辉如日,而日光下必然存在同等的阴影。神明无与伦比的尊位由同等的罪孽与牺牲换来,因此父神的功业,同时也是祂的罪孽。
父神创下何等功业,便也就造下何等罪孽。众生有多少人尊他、敬他,也就有多少人恨他、怨他。身为“父神”,聆音应当以绝对的冷酷,缔造法则,并且无悔的承受一切赞颂与诅咒。
“对于自己的命运,祂甘愿领受,也没有反抗的资格。但这是作为父神神性的一面,身为聆音,所有正常人该有的感情,祂都有,而人与神最大的一项区分,是人有私心。”
聆音很清楚,龙族并不在天命的“灭绝名单”上。相反,他们天生便是妖族至尊,地界之主,与祂作为“父神”的使命一样,执掌地界,约束妖族,维护三途川轮回的规则,便是龙族与生俱来的使命。所以,即便繁衍困难,妖尊也绝不会绝后,可知道归知道,面对承受丧子之痛的挚友,聆音总不可能去对他说:“没关系,将来你还会有孩子”吧?
顾鉴说:“祂与烁星的父亲是真正相依相伴的至交,与烁星的母亲同样相识,姑且也能称一声朋友。与祂这样关系的两个人生下的孩子,即使聆音知道他命数如此,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对烁星,祂真的尽力了。”
四目相对,顾鉴从奚未央的眼中,看见了一种熟悉的怀念与怅然,奚未央说:“我能懂祂。”
顾鉴的心头因此莫名涌起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奚未央此刻透过他,在想着谁。这原本再正常不过,可当这件事发生在他们经历生死,刚刚回到熟悉的环境,终于彻底的放松下来谈心时,顾鉴依旧吃味不已,他忽然将奚未央按倒在身下,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顾鉴说:“我不是一件遗物。”
奚未央意外的道:“你当然不是。”
顾鉴:“怎么证明。”
奚未央这下有些诧异了,他们在一起这样多年,共同经历这样多事,甚至可以识海双修,即便如此,他还需要证明,自己对顾鉴的爱意,与顾砚无关吗?
奚未央环住顾鉴的脖颈,他很认真的告诉他:“你是我这一生,唯一爱上的人。”
“是唯一的一个。”奚未央贴上顾鉴的唇,“我爱你,只因为你是你。”
…………
欲求不满就会容易发疯。
顾鉴曾经以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直到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因为从前他与奚未央亲热的很频繁,——曾经闭关的十年,时间的感知对于顾鉴来说是模糊的,不能作为参考;而分隔两地的那段时间,他们相互也没少往对方那头跑。虽然去见对方,纯粹只是因为想见对方,但见了面不发生点什么,显然不大可能。先前顾鉴没特意算过,如今才恍然发现,他们这回,竟然已经因为那些大事小事,足有近二十天没能静下心来,纯粹的享受彼此之间的亲密依恋了。
将脸埋在奚未央颈间散落的发丝里,顾鉴是情绪也不闹了,心情也平静了,他的食指指尖一遍遍自奚未央的前额滑至他柔软的嘴唇,然后在奚未央的耳后闷闷的偷笑。
奚未央说:“现在你又开心了。”
顾鉴:“嗯。”
奚未央无奈:“我就说你还像个孩子,你总不爱听。”
顾鉴笑着说:“下回你在说这样的话之前,先喂我吃口糖,我就爱听了。”
顾鉴这话,显然有耍流氓的成份,奚未央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说:“你想得美。”
顾鉴轻轻的咬着奚未央后颈薄薄的皮肤,就像是小狗磨牙,奚未央拧了下顾鉴环着他的手臂,提醒他:“差不多够了,明天我还要去见不念,你这样会留印子!”
奚未央这话,就说的有点不对了,天仙境修为对身躯的修复再生速度,远非寻常修士能够比拟,何况只是一点亲密时的痕迹。除非……是奚未央自己不想它消失。
想到这里,顾鉴不由得更大胆了,一口接着一口轻轻重重的没完,直到被奚未央踹了一脚才终于安分。第二天起床,顾鉴还特意留意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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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他兢兢业业嘬的痕迹,现在果然都消失了个干净,这让顾鉴忍不住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奚未央如今也算是半颗心都在沈不念的身上。顾鉴知道,了却了蔺云岩的那一桩大事后,奚未央还有两件放不下,且必须处理的事——一是秦羡,其二便是沈不念。
沈不念当年受的伤,以及如今的身体情况,几乎快要成为奚未央的一块心病,如果医不好沈不念,真的让他寿数不长,那么奚未央一定会遗憾终生。从前奚未央一个人的能力,彻底“治好”沈不念存在风险,哪怕沈不念愿意承受,沈清思也接受不了,于是便也只能暂且按下不提,如今却不一样了,——顾鉴,有着一种可以新生的能力。
他们将治疗方案与沈不念讲明:当年沈不念丹田被毁,经脉寸断,陆离只是将他的经脉尽力续上,虽然千疮百孔,难以继续修炼,但至少还存在,然而这样的实际情况,沈不念未来注定活不到很老。他这样的情况,其实与黎华尊者很相似,只是黎华尊者伤的更重,情况更为复杂而已。
想要彻底的医治好沈不念,总在原有基础上“缝缝补补”,那是肯定不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体内现有的经脉全部彻底摧毁,而后重新长成,获得完全的新生。
如果只是奚未央一个人做这件事,待沈不念的经脉重新长成,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谁也难保在那么长久的时间里,不发生任何意外,但如果有了顾鉴,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顾鉴,可以有能力确保沈不念的经脉,在最晚七七四十九天内,全部长成。
只是有一点重要,奚未央告诉沈不念:“会很痛的。”
摧毁经脉,重新生长。这件事光听,就已经很骇人了,因此沈不念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只是问:“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奚未央摇头,说:“我还没来得及和她商议。”
“好。”沈不念说:“师尊,你不要告诉她。”
沈不念道:“虽然我这样说有点不好,但……这终究是我自己的事。我想,应该完全由我来决定。”——
作者有话说:我还是低估了自己……一章并不够我叨叨和填坑,但确实只剩最后一点点啦~
写了几年,我绝不会让他烂尾,或者留下什么没写完的遗憾[合十][合十][合十]
聆音是我另一篇文里的一个人物,我多少挪了点世界观来用(不用补,因为他在别的地方出现戏份也很少_(:з」∠)_,神必须保持神秘感,比如死了n多年之类~),从一开始我写这篇文,初衷就有点人同时背负善恶两面这种概念,皎皎就是这样。但他和聆音并不一样,聆音一定程度上是始终遵照命运做事,但皎皎是不信命的。
镜子和皎皎都是两个主体性比较强的人,尤其是镜子,他许多时候做事都不会考虑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对于他在意的人以外的一切,都有一种游离感,以自我和喜爱的人为中心,做事从不出于责任感,而是仅仅因为我要这样做,或为了我爱的人我需要这样做。但皎皎就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他会心甘情愿承担责任,但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他负责只是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而不是被无形的东西绑架和PUA~
第305章
顾鉴有个“不值一提”的秘密。
那就是所有人, 包括奚未央,都以为他已经突破了天仙境,也正因为此, 奚未央才敢让顾鉴与他一起为沈不念重塑经脉……但其实不然。
顾鉴目前的修为, 之所以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那只是一种来自于父神神力的错觉。
父神将自己留在此处位面的神识残片,融合给了顾鉴,而顾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竭尽所能的守护这处位面,直到它的灵气彻底耗尽, 自然消亡于混沌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称顾鉴是这片天地如今的“守护神”也不为过, ——可那终究不是真正属于顾鉴的东西。
没有人有能力足以吞噬父神的力量, 顾鉴只是父神神识残片力量的载体,他的体内寄存着这股力量,他可以借此修炼,并且使用这股力量, 但这股神力不会属于他, 在万物终结之时, 当这片位面的一切化作云烟, 父神的力量也依旧于混沌中亘古长存。
至于顾鉴, 他想要自身到达天仙境, 且还有得修。靠着体内父神的神力,天仙境的大门已经对顾鉴敞开,但到底需要多久,他才可以跨过那道门槛,就需要凭顾鉴自己的能力与机缘了。
十数年、一家子、亦或上百年, 一切都未可知。不过,当未来的时光变成“无尽”时,顾鉴也就不着急了。
反正,他总会完成这件事的。
对于如今的顾鉴而言,珍惜当下的每时每刻,远比忧虑未来来得重要。
***
沈不念出于对奚未央和顾鉴的信任,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当然,事关自己,沈不念也翻阅了许多典籍,由此对奚未央的治疗方案有了一定的概念:理论上可行,但因为对做这件事的人要求很高,所以目前还没有人真正的尝试过。最重要的是,会很痛的。
前者,沈不念百分百的相信自己的师尊和师弟,至于很痛这一点……沈不念想,自己当年鬼门关上走一遭,这些年来虽说侥幸捡回来条命,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身体情况,沈不念自己最有数,分明他正值壮年,又是修士,可因为寸断后强行重续的经脉,沈不念一年四季,各有各的难捱。这样的日子,沈不念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强忍这一时,总比被稀碎的折磨一辈子来得好。
顾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提醒沈不念,这剥离经脉的痛,可能和寻常的“很痛”不太一样,它同样耗时漫长,需要数月甚至一年的时间来完成,并且承受它的过程,将会是一种从身体到精神的全方位摧毁。
“要确保完整的剥离经脉,就必须要维持经脉的运转,也就是说,你必须要保持清醒的状态。师兄,你会被痛的昏死过去又醒来,醒来后你还需要继续承受那种痛苦,如此循环往复,而每一天结束时,你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一小部分,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起初,或许只是某块皮肤变得麻木,然后,你会发现你的手脚会突然的无力,拿东西你会打翻、走路你会跌倒……再之后的某一天,你早晨醒来,你会惊恐的意识到,你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你,你意识清醒,却动弹不得,甚至……”
顾鉴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道:“甚至就连排泄,你也会没有办法控制。”
这所有的一切具体的痛苦,典籍并不会告诉沈不念,但顾鉴还是希望沈不念能够知道,顾鉴说:“师兄,我想要你能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不然……”
“我不想你从此怕他。”
顾鉴太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恐惧了。因为需要生忍剧痛,所以剔除经脉须得剔一日,休息两三日,如此循环往复,那样漫长的酷刑,仿佛永远没有尽头,而与此同时,你在逐步丧失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只能任由旁人摆弄,那时候的人,是不再存在任何“尊严”的。
顾鉴的声音似乎有些恍惚,他分明面对着沈不念,说的话却像是自言自语。顾鉴说:“你会怕他的。”
顾鉴此刻的状态,是沈不念从前未曾见过的,以至于让他觉得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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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你……还好吗?”
顾鉴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师兄,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撑住的。”
沈不念笑了笑,显然尚未意识到此事的艰难,他颇为乐观的点头:“好。”
然后……
沈不念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起初听顾鉴描述的时候,虽然也很吓人,但沈不念到底还没有真正的“体验”到,究竟何为足以摧毁人的痛苦。而当它真正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沈不念终于明白,顾鉴为何要说,他不希望他从此害怕奚未央。
沈不念也不想的。只是他……在不知道第几夜从有关奚未央的梦魇中惊醒后,沈不念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再逃避这个问题了。
现在的沈不念恐惧见到奚未央,他不能想起他,不能听见他的声音,甚至只要沈不念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奚未央手握利刃走向他的样子。
沈不念不知道这样的痛苦还需要持续多久,这点就连奚未央也说不清楚,因为他需要依据情况来随时调整。沈不念还没有体会到顾鉴所说的,后期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但他根本不敢想象,因为只要一想,沈不念就怕自己会撑不住瞬间崩溃。
奚未央将沈不念的状态看在眼里,却无法宽慰对方,——因为沈不念不想见到他。
“都是我的错。”
内疚这种情感永远不会消失,它总时不时的出来作祟,如今变得尤其难以面对。奚未央对顾鉴说:“我对不起不念,我是他的师尊,我应该保护好他的。……但我没能做到。”
懂事又平庸的孩子,总是容易被疏忽。沈清思是奚未央早早决定好的继承人,顾鉴又身世特殊,奚未央当年本体闭关,分出一缕神识在傀儡上,所能想到的也只是将顾鉴放在身边看护着,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但自始至终,那时奚未央的心里,没有思及过沈不念。
顾鉴第一次见到奚未央如此茫然脆弱的模样,他长久压抑的情感,再一次如潮水般要将他淹没。奚未央说:“阿镜,这不该是二选一的问题。并不是你与不念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出事。我本该多念着他的。可我总觉得,清思会照顾好他,何况,又有谁会去害不念呢?我对他好像从来没有要求,也不怎么关心他,只期盼他平安长大就好,……可偏偏是这点,偏偏是不念变成了这样……”
“是我害了他。”
顾鉴禁不住长叹一声。
他的指腹轻轻揉了揉奚未央泛红湿润的眼角,“别哭,皎皎。”
“师兄从没怨过你。”
沈不念不是分不清好歹的人,他自始至终都清楚,他该恨的是凶手,而不是奚未央。
剔除经脉的过程依旧在继续。
在沈不念休息的日子,奚未央几乎闭门不出,以避免沈不念见到他,春去秋来,沈不念整个人瘦了一圈,衣衫穿在身上,甚至显得松松垮垮,他已经不能行走,顾鉴推着沈不念去看城外尽染的枫林,沈不念忽然道:“这么美的景色,一定很衬师尊。”
北境的冬日长久,不如东境与中州这样四季更分明,沈不念以前走过的地方少,初到中州时常觉惊叹,而今依旧。
沈不念说:“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梦到他了。我记不清大约多久了。我一直想要和师尊平静的说说话,但是我做不到,我看见他就会发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本能就会这样,哪怕我不想,也根本控制不住。”
沈不念的声音平静:“但当我真的某一天醒过来,发现我感觉不到我的腿了的时候,我突然有了强烈的念头,——我想见他。”
“至少,在我还能动的时候。”
顾鉴沉默良久,而后,他推着沈不念转了一个向,“师兄,他一直就在这里。”
不知是枫叶太红,还是确实忧思郁结,沈不念总觉得奚未央同样清减苍白了不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的看过奚未央了。他不敢。他害怕自己一旦看得仔细了,从此便只能清晰地记得奚未央拿刀剔他筋骨的模样。
沈不念十分勉强的冲着奚未央笑了一笑,喊他,“师尊。”
奚未央仍旧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似乎在犹豫,究竟要不要靠近。
顾鉴疾步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然后说:“我去周围走走。”
奚未央紧张得脸色仿佛更白了些。
换做以前,他大约很难想见,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如此窘迫,而那个让他坐立难安,不知应当如何是好的人,居然会是沈不念。
沈不念在努力抬头看着奚未央,奚未央却不敢与他对视。
直到沈不念叫他,说:“师尊,我在好些年前,就同您说过,如果您总对我心怀愧疚,那我这个做徒弟的,该情何以堪呢?”
“所以师尊,别难过,好不好?”
沈不念对奚未央说:“不是你的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恐惧只是我身体的本能,但是师尊,我并不怕您本身。”正是因为沈不念努力的想要将他的治疗过程,与奚未央本人区分开来,所以他才会不敢在其余时间见到他。沈不念艰难的扯动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他说,“没事的,师尊。最痛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对于知觉的感知,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敏锐了。”
或者根本可以说,沈不念的躯体,已然变得麻木了。
沈不念望着奚未央,慢吞吞一点一点的和他说:“从我发现,我的一条腿动不了开始,我就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我不能再躲着您了。”
“我现在不怕疼了,师尊。我现在害怕的,是我变成阿镜同我所说的,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就连、就连……也无法控制的未来。”沈不念深吸一口气,等到自己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些,这才继续道,“师尊,我知道那只是暂时的,知道我只要挺过去就好了,可是……您知道的,那真的很可怕。我是个人,我没办法对那做到心平气和。”
“所以,我得在彻底变成那样之前告诉你。师尊,我怕的不是‘你’。”
“我不害怕你,也不怨你怪你。你总觉得我因为你的疏忽而受难,可是师尊,那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话,沈不念已经和奚未央说过许多遍,但每次他们好像说开了,实际上却依旧心结难解。沈不念不确定这一回,又会有多少成效,如果以后还需要,他也会再对奚未央说无数遍:“师尊,不要自责。”
“如果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作者有话说:我原本是准备一口气写长点写完的,结果这段时间太忙了,每天晚上到点了倒头就睡,真的是倒头就睡,拿着手机直接睡着了好几次,唉
其实被迫承受长辈的自责和愧疚,真的是一种很沉重压抑的感觉,会各种程度上越来越害怕面对对方的,所以沈不念真的是惨惨的,就是不知道我描述到位了没有QAQ
第306章
就像是沈不念终于有勇气面对奚未央了一样, 在与沈不念谈过之后,奚未央似乎也想开了许多,——这是他一年多以来, 第一次踏入软禁秦羡的净室。
顾鉴是不会真正亏待秦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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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可能在他和奚未央之间形成隔阂的机会。因此,顾鉴对这间净室都做了许多处置:墙是有反弹咒的,房梁是挂不住任何东西的,杯盘碗盏一应用特殊木质,保管摔都摔不烂……以及其他各种零零碎碎的小机关,为的就是防止秦羡心一横, 把自己弄死后,用他的死亡来做文章。
对此, 奚未央只想说:“你真不配啊!”
秦羡立即反问:“你指哪一点?”
“哪一点你都不配。”奚未央说:“你亲手摧毁了自己的人生不够, 还想来摧毁我的。”
秦羡闻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他淡淡道:“是么?可是你的人生被毁了吗?没有吧,未央。甚至可以说, 如果没有我, 你何来的机缘顿悟, 让你能够凭借杀道踏入天仙境?”
奚未央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看来, 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啊……”
秦羡忽然一连串的低笑, “未央啊未央, 我的好孩子,你是我的杰作。即便中途多有波折,但是你看,你总能那么优秀,远非那些废物可比——你看, 哪怕你的体内没有魔灵,你也依旧可以成为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奚未央冷冷打断秦羡:“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至于你其他的话,我听不懂。”
“看起来你似乎很想告诉我,但是抱歉,我不想知道。尤其是从你的口中得知。”
奚未央抬眸,他静静的望向秦羡,说道:“还没有告诉你,我此番的来意。从前,我总会本能的抗拒细想这个问题,但最近,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对虚无缥缈的东西怀抱期待,只会是对我自己的辜负。我没有父亲。从前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说完这一段话,奚未央不禁暗暗长出了一口气,他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奚未央最后对秦羡说:“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谁也不能例外。有多少人受你的蛊惑,对你唯命是从,却不知,正是因为你,他们才会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奚未央默了一默,方才继续道:“我会去找到他们,教化他们,让他们的余生能够摆脱你的控制。而你——”
“你不是一生都在为打开极北的那处山谷而活吗?我成全你。等过段时间事了,我会亲自将你送去你心心念念的地方,你今生今世,可以永远留在里面了。”
伴随着“啪!”的一声响,桌上的茶碗被秦羡狠狠地砸在地上,他听明白了奚未央想要做什么。这世上只有奚未央能打开那处山谷。同样的,将他丢进去之后,奚未央也可以重设封印,从此,那处原本关系到此处位面生死存亡的关键之地,只会成为囚禁秦羡余生的牢笼。
以秦羡的实力,他一人在山谷内,根本不可能触动什么。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到!他将只能像个孤魂野鬼一般的在其中游荡,——直至他死亡。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一进去,就立刻自我了断,免得长久承受那足以将人彻底逼疯的,极致的孤独与绝望。不过,那就是秦羡自己的事情了,与奚未央无关,奚未央也不想去多加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好……你好……”
秦羡明白奚未央的性格,在这一点上,奚未央真的很像他。也正因为此,秦羡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奚未央要么不做决定,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就绝无可能改变,——他不论如何,也会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秦羡忽然心口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脱力的栽倒在地,伏身呕出一大口血。秦羡想让奚未央不要走,可他说不出这样的话,纵有千言万语,最终他也唯有一句悲叹:“你我父子……竟然真的沦落到……如此境地么?”
奚未央离去的脚步一顿。
他仍旧没有回头多看秦羡一眼,只是淡漠的道:“这一句话,本该由我来问你。秦先生。”
***
就像是沈不念所预计的那样,他的身体很快就只能瘫倒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了。他目前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来让自己被挖空了丹田经脉的身体得以修复,而后顾鉴才能让它们重新生长,——那就又该是新一轮的折磨了。
如果说剥离经脉是剔骨般的疼,那么重新生长就是钻入骨髓的痒。这两者无法比较轻重,因为都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了的罪。
自从沈不念卧床开始,奚未央就几乎日夜不休的守在他身边照顾他,一开始沈不念还觉得很尴尬,对奚未央给他翻身擦身之类的事情非常抗拒,奚未央也不强求,主动建议沈不念要不要换顾鉴来,沈不念试想一下,如果换成了顾鉴,那他无疑在尴尬的基础上,又要多添一丝莫名其妙的羞耻,遂作罢。
至于其他佣人,沈不念不好意思倒还是其次,主要是他这件事一直在秘密进行,打从开始时,石苑里除他们外的其他人,就都被顾鉴安排去了其他地方当差,沈不念猜测顾鉴有这样的念头已经很久了,只是先前找不到由头,如今正好拿他做个名目。毕竟,顾鉴对奚未央的占有欲,永远只会比别人所想象的更强。
如果奚未央不是个根本没办法被控制的人,沈不念有时候真的很怕顾鉴会弄个结界或秘境,直接将自己和奚未央一道关在里面。顾鉴自小到大,就对外面的世界与人际交往不感兴趣,这世上最能牵动他心神的人,从来只有奚未央。
以致奚未央天天守着沈不念,时间一长,沈不念自己都忐忑,只能各种明示暗示,让奚未央也去陪陪顾鉴,免得冷落了对方,奚未央倒是很淡定,他坐在一旁,随意翻看着手中的话本打发着时间,“你想的太多了,不念。”
“当下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奚未央说,“何况,阿镜他也很忙。”
很忙的顾鉴当场隔空打了两个喷嚏。
其实奚未央说的话也不算有错,顾鉴最近确实在忙很多事,而这些事,说到底都是昆仑事件对四境所产生影响的余波。不过,他再忙,也不至于忙得连和奚未央腻歪的时间也没有,——就像是奚未央即便在照顾沈不念,他也不可能真的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都和沈不念在一起一样。
掐着时辰数着钟,顾鉴感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两每天都在偷情。”
奚未央系衣带的手一顿,他道:“说起来,今天不念还叫我多陪陪你。”
顾鉴的眼睛一亮,他从奚未央的身后贴上他的背,黏黏糊糊的撒娇:“那你就多陪陪我呗!”
“我每天夜里独守空房,很可怜的……”
奚未央颇有些无语:“你哪天晚上独守空房了?”
时间久了,奚未央已经对沈不念的作息摸索出了规律,譬如他夜里什么时间入睡,又大约什么时间会醒来需要喝水,而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到了那个时辰,就去沈不念的屋里呆一会儿而已。
也就沈不念是真的天真,竟还跟个孩子似的不通人事,居然会以为奚未央和顾鉴能在一个屋檐下克制住不亲密,听得奚未央都对他心生怜爱了。
顾鉴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宽慰一下沈不念,但他当然不可能说:放心,我们每晚都在你睡着后颠鸾倒凤。——这未免也太吓人。于是,顾鉴便劝沈不念说:“他对你好,你就受着,不然他总是对你心怀愧疚。唯有等你身体真的好起来了,全须全尾没半点差池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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