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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西境。陵江。
瞧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肩头坐着一只宛如藕节般的木偶, 这木偶瞧起来稀奇,分明并未精致雕琢,头面部只是简单用墨点出了五官, 却要像人似的穿衣束发。它端端正正的坐在少年的肩头, 撑船的艄公将少年毫不避人的自言自语听了个清楚:“当年,你就是在这陵江畔捡到我的呢!——我那时身受重伤,神志不清,恍惚之间,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香甜诱人的食物,我实在忍不住, 就咬了你一口。”
少年似乎是在回味一般的舔了舔嘴唇,他颇为遗憾的感慨:“若是早知道一不看住你, 你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我哪怕是浪费些,也要先把你给吃了。如今倒好,凭白便宜给那些阴间的东西。”
木偶:“……”
木偶没有表情,木偶一动不动。木偶只会在艄公不注意的时候, 跳起来用自己那节僵硬的手臂去敲少年的头。
少年将它捉住, 捏在掌中, 又举到自己的眼前, 小木偶对上他一双幽紫色的竖瞳。少年低语道:“别闹。”
他将木偶抱在怀中, 带着它进了船舱, 少年有些怨言:“你是怕吓到凡人,还是故意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自言自语的疯子?真是的……这陵江自昆仑起始,几乎遍入四境,江上往来的艄公渔夫,什么稀奇事没见过, 还怕你个木头人吗?”
小木偶:“……”
小木偶的声音温温柔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扎心,它道:“稀奇事见得再多,也不一定见过妖怪呀!”
妖族离开极北才多久,且无法自控的中低阶妖族都被封入了凝珀,剩下的高阶妖族虽然可以化形,但依旧有些是压抑不住食人天性的,凡人若真是见识过,恐怕也已经被吃没命了。少年不悦的冷哼道:“你也好意思看不起妖族。”
小木偶:“我什么时候看不起妖族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少年重重一声:“哼!”
小木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于是便笨拙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木头手臂,轻轻地在少年冰凉的脸颊上安抚的蹭了一蹭。
“阿星,别生气啦。”
“我才没有生气,”少年傲娇的别过脸,说:“我才不会和食物生气!”
小木偶貌似不怎么走心的哄道:“是是是。”
少年拉开自己的衣襟,问掌中的小木偶道:“你要不要进来休息一会儿?顺流而下很快的,说不定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已经到北境了。”
妖族虽然离开了极北,一定程度上得到了“自由”,但他们仍然不能放肆的使用妖力,否则极容易被修士察觉到异样,何况烁星是从昆仑瞒天过海换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魂魄,他们承担不了任何的风险,只能一路上如同凡人般用车马船只赶路。徐春风对此不置可否,他只是道:“你们都迷信轮回之道。”
“什么叫‘迷信’!”烁星不满道:“如今除了轮回之力,还有其他办法能让你快点长吗?到底是谁自作主张,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啊!——光是用七星定魂珠养你的魂,就花了那么多年,等蔺云岩闭关的机会把你换出来,我又是等了好几年,你难不成现在还要我花个百八十年,等你自己重新长成?明明是你自己说,你把你的处置权给我了,”烁星说着说着,甚至生出了些委屈:“现在这又算什么?叫我猴子捞月呢?没准蔺云岩那个疯子真把天捅破的时候,我还在等你长胳膊长腿呢!”
徐春风:“……”
徐春风忍不住辩解道:“我说的处置权,是我的上一具身体,我也不知道我能……你又没有告诉过我,只成天说我好吃,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是修士,所以对你们妖族来说,可能比凡人要闻着香一点……”
徐春风破罐破摔似的道:“你要是实在有怨言,不然你找机会去看看,我之前的骨骸,还能不能敲点骨髓出来……”
烁星:“?”
烁星气坏了,他提起小木偶的衣领,瞪大眼睛震惊的问他:“你觉得,死掉十多年的尸体,那是能入我口的东西吗?!”
徐春风:“……”
小木偶与烁星面面相觑,烁星超有自尊的表示:“我只吃新鲜的!死一刻钟都不行!”
徐春风:“……哦。”
徐春风已经麻木了。
随便吧。反正他本就非人非妖,天生地养,割了还能长,死了还能活。就像是烁星所说的,他仅仅只是食物而已。
***
顾家当初承诺顾鉴,三个月后一定会让他看到想要的结果,而这段时间以来,顾鉴莫名不似从前,变得好像闲不住了一样,他逐渐从覃雨枫的手中接过了监视舆情的工作。覃雨枫起初对顾鉴的热心还有些奇怪,毕竟要监测以及操纵整个四境的舆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在最初,覃雨枫是很不满奚未央将这样琐碎又费神的工作交给他的,相比于此,他倒宁可去做些有危险性、但直接了当的任务,是以覃雨枫曾怀疑过,顾鉴此举,难道是仍旧不信任他,或是因为奚未央的授意,然而,在顾鉴跟着覃雨枫“学习”了一个月之后,覃雨枫算是明白了,——顾鉴根本就是对那些遍布四境的各种八卦乐在其中。
虽然从没有人规定过,八卦是女人的特权,但……顾鉴他一个大男人成天热衷于“吃瓜”,还总要去兴致勃勃的和奚未央分享,这真的正常吗?
“有什么不正常的?”顾鉴觉得覃雨枫才不正常,他和奚未央吐槽:“我又不是逢人就说,我只是和你说而已,关他什么事。”
顾鉴忍不住问奚未央:“你就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吗?虽然我知道,他在不在都没太大妨碍,但他毕竟是喜欢你的,我……我不太高兴。”
奚未央说:“嗯。”
“嗯?”顾鉴捏着奚未央的小臂,不满的问他:“你嗯是什么意思!”
奚未央有些好笑:“当然是‘知道了’的意思。——你吃醋我很开心,但吃覃雨枫的醋确实没什么必要。他在玄冥山留不了太久,等到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会带着漆雪离开。”
这样自然是最好,一次性解决两个麻烦。只是再次听奚未央提起“告一段落”之类的话,顾鉴顿时有一种他在画饼的感觉,偏偏这饼还就令他无法抗拒。顾鉴叹口气说:“等到那时候,咱们俩都没准逛到哪里去呢,他和漆雪就算是留在玄冥山,又有什么所谓?”
奚未央很确定:“他们不会留在玄冥山。”
顾鉴“哦”了一声,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他该不会,不远不近的一直跟着我们吧?”
奚未央:“……”
奚未央简直要被顾鉴给逗笑了,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顾鉴的鼻子,和他说:“傻瓜,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当一个人认清自己的投入不会有回报的时候,绝大多数都会选择放弃,坚持不懈不求回报的呆子毕竟是少数。覃雨枫的性子就不可能是那种特例,他该有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人在开启新生活之前,往往会觉得那很难,但当真正落实行动之后,许多时候会发现,一切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奚未央对顾鉴说:“其实你也应该这样正面面对一下,总是逃避不去想,并不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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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焦虑。”
顾鉴:“……”
顾鉴却是嘴硬道:“我现在只要不听见提,就不怎么焦虑了。”
奚未央悠悠道:“算算日子,似乎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满当初顾煊和你承诺的日期了呢……”
顾鉴:“……你故意的是不是。”
奚未央微微笑道:“是啊。”
“就算是真的谁也不提,这日子也总会过去。”奚未央看向顾鉴,“你不是也总盯着顾家的动向吗?”
顾鉴:“……”
顾鉴说:“就因为现在都是我在盯着,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根本没有那么快。甚至就连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此刻也未可知。”
顾煊身为大长老,多年来不愿意与家主撕破脸,除却“韬光养晦”这样的理由,焉能没有忌惮?而顾硠就算是个人能力再差,他也稳坐了几十年的族长,绝不是可以轻易拿捏的主。顾煊看不上顾硠,主要是因为他对外硬不起来,可一个对外唯唯诺诺的人,在自家里往往会表现得比常人更专横……总而言之,顾家的那些“家事”,要么永远不发作,一旦闹起来,若无外力推助,就绝不是三个月能迅速解决的事情。
顾鉴道:“像这种经营了数百年的大族,内斗可比外患要凶险的多。砍掉的木头尚且能发新芽,烂了根才是真的活不了。这一回之后,还不知道中州能不能再有顾家呢!”
奚未央道:“顾家一定会有。不论顾家的族人如何,我需要他们这块招牌。”
奚未央才不在意顾煊顾硠谁输谁赢,顾家的实力又被消耗了多少。甚至顾家如果内里真的败了,这难道不是一桩好事吗?顾鉴可以成为顾家的家主,继续顶起中州第一大族的牌子,至于到那时的顾家里,究竟都是顾家人,还是玄冥山的人,这又有什么差别?
确实。顾鉴想,还得是奚未央最知道该怎么宽慰他,顾鉴最好是顾煊顾硠狗咬狗,两败俱伤谁也不要赢。
顾鉴想要顾硠死,奚未央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有着血海深仇,但是顾煊仅仅与顾鉴只有两面之缘……奚未央不免有些奇怪:“之前倒是看不出,你对那顾煊也如此厌恶。”
顾鉴:“……”
顾鉴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别别扭扭的道:“我其实有和你说起过。”
奚未央:“……啊?”
顾鉴不得已,只能明示:“就是那个,……后嗣的事情。我不是有和你聊起过,顾家好像很注重后嗣。那时候我心里不痛快,也不想和你说太多这种事情,免得你也烦心。但其实……顾煊那老爷子,话里话外总不离叫我去了中州之后要生孩子,我就算再当耳旁风,可是想起来也糟心。——活像是着急要拿我配种一样。”
奚未央:“……”
奚未央对此,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他可真有脸。”
第二句则是:“难为他替顾家操了一辈子的心,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既然顾煊如此在意顾家,那么他能为顾家而死,也算得上是一种死得其所了——
作者有话说:一般情况下
皎皎:和不重要的人置什么气
当镜子表示,总有人想着给他安排人生孩子时
皎皎:嫌命太长了是吧【微笑】
最后,小春哥哥表示:不要看不起小木偶,逼急了小木偶也会跳起来打人的!
最近这几天比较忙,抱歉抱歉,我可以在评论区发点红包补偿一下……
第222章
有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 越是顾家这样的大家族,就越怕叫人看自己的笑话。可是随着顾煊与顾硠在顾家内部,分成了明目张胆的两派, 矛盾冲突越来越激化, 逼得那些依附于顾家的小家族们,不得不表态他们究竟继续追随哪一方,而其他势力尚可,只是常年被顾家压了一头的大家族们则是各怀心思。有人事不关己,有人浇油添柴,还有人已经开始暗中与同有此意的家族开始商讨, 能否借此机会为己方谋取最大的利益,——哪怕不可能叫顾家顷刻消失, 但在内忧外患之下, 顾家的崩塌,只在时间而已。
司空晏给奚未央寄了一封信,大意是顾硠向他求助,希望可以借他的手平定顾煊一派的乱象。司空晏知道顾家闹到如今的境地, 背后全然是因为奚未央的缘故, 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擅自答应。顾家之后究竟姓什么, 甚至于中州利益的划分, 这是桩大事, 而这桩大事, 因为顾家当家人多年来的无能,如今早已经不再是姓顾的能说了算。内斗前与内斗后,他们终都是傀儡,区别只在于是否会换一个主人。
顾鉴看完这封信,心里有点不太乐意。他问奚未央:“你打算怎么回他?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可以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吗?你们该不会又要见面吧?”
“不会。”奚未央随手将信纸碾碎, 他道:“我没有准备回信。”
就像是顾鉴所说,中州的情况错综复杂,数千年来也从没真正归属于谁,顾家也不过只是作为一只探向中州的“手”而已。可饶是如此,也绝不是靠信件就能说清楚的,因此,奚未央根本就没有打算回复司空晏。
不论奚未央如今与司空晏的关系如何,他们终还是了解对方的。就像司空晏写信来,本意也不是真要与奚未央商量,他只是告知奚未央一声,自己不会随意插手,那么既然如此,奚未央回不回复,其实都是一样的。
何况,奚未央淡淡道:“如今司空晏自己的屁股都还擦不干净呢,哪里再来的余力去管别人家的事,他不过是希望最后有好处,我能分他一杯羹罢了。不必管他。”
奚未央罕见说这样粗俗的话,以至于顾鉴听见的时候都愣了愣,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口问了句:“那……他的屁股,什么时候能擦干净呢?”
奚未央:“……”
奚未央与顾鉴面对着面对视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回过神来忍不住笑出了声。奚未央说:“再让他们焦灼几年吧。总归这仗最初是他们自己要打的,如今拖得久了,想结束却结束不掉,原也怨不得旁人。等到你把顾家和中州料理好了,大抵南境与东境,就也能见一个分晓了吧!”
奚未央此话,无疑是挑明了说接下来的几年,都是给顾鉴留的时间。他为顾鉴殚精竭虑,几乎可以说是思量周全了一切,然而顾鉴却觉得有些恍惚,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让他有些困扰的问题。
顾鉴曾经觉得自己是个事不关己,十分冷漠的人,可这段时间他接手了覃雨枫的工作,对四境,尤其是南境与东境的现状,有了更深的了解,——没有任何的战争能不苦百姓,南境本土情势倒是还好,但两境交壤处以及东境的许多城镇,这些年简直可以说是惨不忍睹。顾鉴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圣父”,他更不想让奚未央忧心,然而足以翻云覆雨的权势依旧叫顾鉴的心头发重。奚未央有能力尽快结束一切,可他为了他,却要叫数不清的无辜百姓,再受三年水深火热的战事之苦,顾鉴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一种无力,以及自己的无能。
对比于上一个轮回中已经走到最坏地步的破罐破摔,如今的顾鉴,竟反而变得更加能够感受到生命的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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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这究竟是好还是坏,顾鉴抱着奚未央的手臂,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顾鉴和奚未央说:“你让我靠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会变成这样。”总是整个人都充满了焦虑、不安,优柔寡断且心事重重。顾鉴许多时候都很羡慕周围其他人的从容,顾鉴说:“我前段时间,有想过要努力把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可惜,事实却是他的心态越来越糟糕,而顾鉴的状态一旦变差,他就会很想要逃避,逃避的方法还十分清奇,——他恨不得能重新变回一个小孩子,躲到奚未央的怀里不问世事多好。
顾鉴的声音沉闷,他问奚未央:“为什么我总是那么废?”
奚未央:“……”
奚未央原本正安抚的轻拍着顾鉴的后背,闻言诧异道:“你怎么会这样想?”
顾鉴在奚未央的怀里蹭了蹭,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明明只需要按着步骤不动脑子的走下去就可以了。可是……可我好像就连这样简单地事情都做不好。”
好比一个人考试,奚未央已经帮他压好了所有的题目,顾鉴只需要把答案背下来照着填就行了,可他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犹豫不决,尽去思量一些“我这样了别人该如何”的,分明与他没有干系的事情。……顾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但他一旦这样想,就又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辜负奚未央的付出了,如此两种想法冲在一起,顾鉴只觉像是被逼进了死胡同,面上看着还好,心理上却快要抑郁了。
奚未央静默许久,他对顾鉴道:“是我害了你吗?”
“没有!”身边能有一个像奚未央这样“外挂”的存在,不论换谁都该感恩戴德了。顾鉴非常肯定的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阿镜……”奚未央将掌心贴上顾鉴的脸颊,他无奈的道:“抱歉,我没能及时察觉到,让你有这么大压力的根源,居然是我。”
顾鉴的状态不对劲,或者说时好时坏,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奚未央明里暗里也劝过他,或是想方设法的帮顾鉴减压,一般来说,当场都是有些效果的,可没过几日,顾鉴就又会重新变得焦虑,心事重重。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顾鉴说他想要接手覃雨枫的工作,奚未央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件能转移顾鉴注意力的好事,于是他欣然同意。而在那之后,顾鉴的话就变得格外的多,每天知道了什么八卦,全都要来和他说,旁人看不出异样,就连顾鉴本人也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奚未央能感觉得到,顾鉴内心的“压力”从来都没有消失,——他只是换了一种释放的方法而已。
时日久了,奚未央虽然心里仍旧有些担心顾鉴,但却也觉得,许多事情不是他担心就能有用的,何况他劝也劝了许多,就连对顾鉴的忍耐限度都不知比以前大了多少…奚未央实在是尽力了。他以为,最最至关重要的一步只能顾鉴自己往前走,却从来也没有想过,或许自己的存在本身,对于顾鉴就是一种无形且强大的压力。
他总在以一种“尽在掌控”的姿态,推着顾鉴往前走,不论顾鉴愿意还是不愿意。哪怕奚未央从未觉得自己逼迫过顾鉴什么,顾鉴也不愿意往“逼迫”那方面想,可事实却确实如此。
这样的答案太过于突然,又太过于沉重,即使是奚未央,一时之间也好像有些承受不住。他的神情有些恍惚,顾鉴听见他茫然的自语:“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啊……”
如果顾鉴是因为接受不了他的安排,所以才会感到痛苦,可是奚未央早已经习惯了如此,他也并非仅仅安排只顾鉴一个人。掌控或者说操纵别人去做事,早就已经成为了奚未央的习惯,或者说这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其他人可以接受,甚至对此感到放心,那是因为他们与奚未央存在距离,奚未央在他们的眼里心里,本就是上位者,遵从他便成了理所应当。可对于顾鉴来说,奚未央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不是他的长辈了,顾鉴确实习惯奚未央为他安排一切,但当他对奚未央的某些计划心有异议,却无法反对与阻止时,顾鉴便只能内耗。
他在强迫自己去接受那些他原本所不赞同的事情,类似的事循环往复,恐怕再怎样乐观的人,都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何况顾鉴本来心就重。
奚未央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他不知所措。许多事情本就是一环扣一环,奚未央也不想让顾鉴有太大的压力,他也希望能和顾鉴每日都轻轻松松,谈天说地,然而目前的事态局势,由不得他们如此放松。甚至,倘若现在让顾鉴什么都别干了,只安心休养的话,那么奚未央之后的所有计划都将作废,最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奚未央自己都不敢想象。
奚未央的太阳穴发胀,他好像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血管在跳动。奚未央抬手揉了揉额角,他重新看向顾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重要的。阿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要不要索性分开一段时间?”
“剩下的事,你先什么都别想了。这段时间你就做你想做的事。不论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没关系。你只需要放手去做就可以了。至于我……如果我真正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给你传信,你完全不必担心。好不好?”
后续的计划绝不可能作废,否则奚未央就是在拿无数人的性命开玩笑,但是顾鉴暂时也决不能再成日与他呆在一起了。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固然是好,奚未央也不愿意和顾鉴分开,可即便是再柔软的藤蔓,一旦重重缠上,最后的结局也唯有窒息。奚未央安慰顾鉴道:“阿镜,我没有不要你,只是你现在,真的很需要散散心。这没什么的。你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回来,难道我还能把你关在家门外面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鉴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更清楚奚未央是真心在为他好。但……顾鉴就是坚持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作者有话说:镜子的压力来源于很多方面,但核心都是围绕着皎皎,相比于皎皎“给他”压力,他其实更加恐慌不可知的未来他们俩的命运。啊啊啊这样的心态好难写,删删改改特别慢,好像自己写着写着也要emo了
第223章
顾鉴确实不愿意和奚未央分开,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能”和奚未央分开。顾鉴对奚未央说:“我得盯着你。”
即便是如今,他对奚未央的全盘计划、下一步行动, 乃至于此刻正在进行的一切都有所了解涉及, 顾鉴都仍觉心中不安,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连现有的这些都脱离不知了,那他又该混沌蒙昧成什么样。
——会沦落成上一个轮回里的顾鉴那样吗?
沉溺在自己的情感与痛苦之中,因为各种缘故,对整场棋局一无所知, 直到尘埃落定,方才恍然惊醒吗?
不。顾鉴绝不允许自己变成那种模样。
有一些话, 别人说不得, 别人也不敢说、不敢想,大抵也只能由顾鉴来说。顾鉴看着奚未央道:“你的确给了我很多的压力,但却不是因为我自己想怎么样,抑或不想怎么样。……皎皎, ”顾鉴深呼吸道:“有太多人信任你, 对你唯命是从, 这诚然是好事。可我会担心, 我会害怕。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 怕到白天夜里的想, 都快把自己给逼疯了吗?”
上一个轮回最后,那由累累白骨堆积而成的小山,再度在顾鉴的眼前浮现,他艰难的对奚未央道:“皎皎,这个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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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上, 确实很难有谁能够杀你。——但你自己可以。”
如果过去的事,并非碍于天道规则,顾鉴可以说出口的话,那么他所说的最难听的话,大约会是:奚未央本人,是需要对他自己在上一场轮回中的死亡,负起主要责任的。
而现在,顾鉴恐惧未来的一切,会否以另外的一种方式重演。
奚未央静静的听着顾鉴的话,他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你是在说,我太傲慢了,对吗。”
顾鉴说:“是。”
奚未央沉沉道:“可又能怎么办?事情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我确实很自负。但是阿镜,我从来就没有百分百笃定过,我一定会赢。”
奚未央的这句话,吓得顾鉴在听到时,呼吸都几乎止住了。奚未央的声音隐隐透着些疲惫之意,他道:“阿镜,你的这些话,其实早就可以直接和我说的。你我之间,不必兜那么大的圈子。当然,我明白,你是为了我着想,就这点来说,你已经比过去,进步很多了。”
奚未央想到,刚才顾鉴问他,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废,还说自己想要像其他人一样。当时,奚未央还以为,顾鉴是在拿自己和别人比,却原来,顾鉴真正的对比对象,竟然是他。
因为担心奚未央,因为想要保护奚未央,所以顾鉴才会深感自己目前仍然无能无力。而如果他总也如别人一般,什么都不多想的只按照奚未央的指令做事,那么顾鉴与奚未央过于亲密的关系,则让他很难不担心、很难不怀疑,——奚未央从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倘若他的决策当真有所疏忽错误,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顾鉴实在是太了解奚未央了。
奚未央不算完全不听劝的人,然而,在他认定了的事情上,没有人可以真正说动他。包括顾鉴。这就是奚未央最“傲慢”的一点。
顾鉴不无幽怨的道:“劝不动你有就算了,最难受的是,很多时候,我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皎皎,我不是不支持你做什么事,也不是不愿意按照你的计划去做。我只是……”顾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道:“我想做一个能和你并肩同行的人,而非像其他人一样,只听你的差遣就好。”
奚未央:“……”
听不见回答,顾鉴忍不住重新抬头看向奚未央,他拉了拉奚未央的手,问他:“你说句话呢?”
归根到底,顾鉴真正痛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对奚未央的“参与度”不够,导致的好像被蒙住了眼睛,如在雾中行走一样的恐慌。
不让顾鉴知道的太多,这的确是奚未央的想法,他的本意是不希望顾鉴过于忧虑,毕竟无知很多时候可以更快乐,却没想到适得其反。人的心态变化许多时候是很微妙的,顾鉴从前很“躺平”,如今不知不觉间,早已不似从前。如果索性没能体察到,那也就罢了,奚未央内疚于自己察觉到了顾鉴的异样,却并没能及时的找出症结……他忍不住长叹道:“阿镜,你长大了。”
顾鉴说:“我就是早就长大了啊!”
奚未央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顾鉴想了想,说:“是从我发现,我不想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只能每天晚上等你回家的时候吧。”
——那样子算什么呢?孩子等家长?就算是全职主夫,好歹在家里也是有事情做的,可顾鉴在家,连卫生都不需要亲自打扫,奚未央又总在做关系到位面存亡事情,这让顾鉴怎么能不焦虑。瞎子摸石头过河,大抵也不过如此吧?
“别说什么我随时可以去北辰阁找你这样的话,”想到这点顾鉴就不爽,他道:“我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自己找个地方傻坐着?还不如覃雨枫呢!”
顾鉴没好气的瞪了奚未央一眼,问他:“你知道每次我听着你和覃雨枫,在那里说些我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事,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奚未央:“……”
奚未央对此多少觉得有些好笑,他道:“这又关覃雨枫什么事?他也不常来,每次也不过说几句公事。你吃什么醋不好,怎么总要揪着他不放呢?”
顾鉴听见奚未央这话就不乐意,他冷声道:“不可以吗?”
奚未央说:“可以。但没必要。”
顾鉴:“……”
顾鉴知道奚未央说的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清醒理智,但他还是有哽到,——果然,直男癌这种东西,是一种状态,从来不分男女和性取向。
顾鉴站起身往屋外走,他和奚未央说:“不想理你。”
奚未央便悠悠的喊:“阿镜——”
顾鉴不应声,只是暂停了脚步。
奚未央并没有动,仍旧还是坐在原处,他只是道:“其实,你刚才说错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能杀我。甚至,如果你想要我死的话,会比我自己,更容易办到。”
这样类似的话,奚未央不止一次的说过,有时候听起来认真,有时候则像是床笫间的情话。似这般寻常言语,竟还是第一次。
顾鉴于是掉转头走了回来。
他重新在奚未央的身边坐下,然后用力的抱住了他。
顾鉴喊:“皎皎。”奚未央“嗯”了一声,顾鉴却又没有后文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仿佛很委屈的蹭着奚未央的头发说:“没什么,我就是叫叫你。”
***
玄冥山下附近的小镇里恰逢每半月一次的集市,今日可谓十分的热闹,烁星戴着顶防风防晒的帷帽来遮掩自己异于人族的眼瞳。他本就甚少混迹人世,像这样“逛街”的情况更是少之又少,若非那帷帽遮住了他的眼神,便可以发现,这少年眼中满是名为“好奇”的亮晶晶的光。
木偶这次没有再坐在他的肩上,而是整个身体被他塞在了衣襟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外面,烁星忽然好想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不远不近的指着一个摊位,兴奋的对怀里的小木偶道:“你看那个捏面人的,好像本事很不错啊!捏的都……栩栩如生?栩栩如生这个词,我用的对不对?”
小木偶不方便点头,于是便轻声的回答:“你说得对。”
“那当然了!”烁星开心的说,“我那么聪明。”
烁星:“我也要去叫他捏面人,我要叫他捏一个你,到时候把面人和你摆在一起,一定很有意思!”
徐春风:“……”
徐春风私以为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能勉强称之为一个人型木偶,就连五官都是点墨,着实与他原本的样子相距甚远,就算真放在一起,恐怕也不会像。不过他仍然有些惊讶,徐春风问烁星:“捏我……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模样吗?”
烁星:?
烁星奇怪的低头看他一眼,说:“废话。我当然记得!”
“可是,”徐春风不解道:“已经十多年了啊……”
记忆是有限的。十年对于修士的生命而言不算长,但却绝不是一段短暂的光阴,何况他原本的相貌在美人如云的修界,着实可以用寻常中的寻常来形容……徐春风喃喃道:“我自己都不大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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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星一副深沉模样的点头,说:“嗯。以你的聪明程度,记性不好也很正常。”
徐春风:“……”
徐春风不太高兴的威胁烁星,说:“你再这样,我会打你的哦。”
烁星撇撇嘴:“我知道,梆梆梆梆嘛,就像凡间的和尚敲木鱼一样。”
徐春风:“……”
徐春风气得不说话了。烁星在那面人摊前排了两个人,这才终于轮到,他手舞足蹈的同那面人摊主比划:“我要捏一个人,男的,大概有这么高,乍看有些瘦,但其实脱了衣服还好,你们人不就是有那样一种人,天生骨架比较小……”
摊主:“……”
摊主听眼前的年轻人噼里啪啦一通话,却是半天没讲到点子上,他忍不住出言提醒:“这位客官,你不然同我讲一讲,想要捏什么颜色的衣裳,头发是束起还是放下,用簪还是用冠?大致五官相貌如何呢?”
烁星:“诶?”
“衣服……”他自说自话道:“白色?不好看。我早就想说了,一门上下白花花的,就和雪原一样,不好看,我喜欢春天,湿润润的。衣服我要捏青色!”
“不要束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没有束发,用的是条红色的发带,发带尾上有银线绣的云纹。”
至于五官相貌——烁星十分笃定的说:“眼睛很好看!嘴巴形状也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睫毛会更翘!”
小木偶:“……”
小木偶默默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钻进了少年的怀里,如果他现在有脚趾,那么它们一定已经开始蜷缩了。
面人摊主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他捏面人多年,也见过些奇怪的客人,但是描述能如此抽象的实数不多。……笑起来睫毛会更翘是什么状态,恕他无法想象。
摊主大叔决定在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点补充描述的机会,要是他还是语无伦次,那么摊主也只能放弃这笔生意了。
然而,就在此时,烁星的身后,响起了清脆的女童声:“爹爹,阿娘,我也想要捏面人!”
烁星下意识的转身,他衣襟处带出小木偶的一双眼睛,烁星与排在他身后的高瘦男人一对眼,他下意识的嗅了一嗅气息:“诶?你不就是那个……”
徐春风急的狂戳烁星的胸口,烁星只好不情不愿的改口:“哦。认错人了。”
第224章
面人终究还是没有捏成, 在小木偶急的几乎快要蹦出衣服的情况下,烁星只能选择作罢,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两个小朋友。
他拐进一处僻静的小巷, 拉开衣领气呼呼的将小木偶提留着衣服捏出来, 烁星很生气:“你怎么这样!你把我弄疼了!你快点和我道歉!”
徐春风毫不犹豫,认错态度极其良好:“阿星,对不起。”
烁星:“哼。”
烁星想不通:“你为什么不想和那个人相认呀?我闻过味道了,没有错啊!他不就是你当年照顾长大的那个小孩嘛!就是他老得也太快了吧?才十来年诶,之前长得勉强还算端正,现在都快不能看了。”
徐春风:“……”
徐春风情绪低落的叹息:“是我害了他。”
“啊?”烁星迷茫道:“你害了他?可是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啊……你怎么还能害他?”
徐春风:“……”
兴许是因为烁星的疑惑实在是太天真, 太直白了,以至于徐春风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 竟然一时间被震惊住了, 忘记了反驳,而等到他再仔细一想,更震惊了,因为他发现, 自己居然很难去反驳烁星的话。
按蔺云岩的性格, 徐春风以魂魄状态, 即便再与世隔绝, 也能够想见, 恐怕赵九的处境会很危险, 是以他直接就做了最坏的预测。而此刻与赵九在北境骤然相见,徐春风心中固然是惊喜的,然而短暂的惊喜过后,他同样很清楚的立刻意识到,赵九这十年来变化如此之大, 恐怕所遭遇的一切磨难,都是因他而起。——徐春风很难不对赵九心怀有愧。
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或说“人情”,徐春风无法向烁星具体说明,因为烁星是很难去理解那些东西的。
虽然烁星如今看起来,好像已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模样,但其实按照年龄推算,他大约才只有几十岁,这样的年纪在妖类之中,无异于人族蹒跚学步的孩童,所以烁星才会许多时候说起话来,给人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感觉。徐春风从前甚至一度担心过,烁星总是一喝他的血就长大,会不会揠苗助长,幸好从如今来看,他除却尚不通人情之外,并没有其他明显的副作用,甚至有些时候,小脑瓜子还挺聪明。
徐春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只不过这一次,他说的是:“你说得对。”
“我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