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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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帕德·朗道赶到了前街。
他比其他银鬃铁卫跑得都快，过了几乎半分钟，其他银鬃铁卫的身影才逐渐出现在路灯之下。
周围的人们在看到这位熟悉的戍卫官后，原本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们的确如依赖城墙一般依赖着这位可靠的士官。
杰帕德组织他们列队疏散，那些随后赶来的银鬃铁卫们熟练地开始疏散、引导这些人离开前街，去往贝洛伯格最高领袖大守护者指定的受灾安置点。
这位金发的戍卫官并未随这些居民们一同离开，他抬头看向四周建筑的高处。
隐约的危险气息，正是从高处传来的。
“霜冬”……贝洛伯格有很多的怪谈，他小时候曾因为这些故事而恐惧、躲在姐姐的怀抱里。
但是这些怪谈中绝不包含霜冬这个形象。
着实奇怪。
*
五分钟前，银鬃铁卫情报官佩拉冲进了银鬃铁卫的守夜值班室。
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仍然尽量用最凝炼的语言说明了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暂时的处理方案。
杰帕德拍了拍年轻情报官的肩膀，说她做得很好。
她用裂界预警警告群众并不能算是过度反应，能够让纸页上被印刷好的文字发生位移这件事起码也得是命途行者才能实现的，而从佩拉的叙述中，杰帕德能够感觉到，这位“霜冬”并未怀揣好意。
她很敏锐，面对这样的敌人，需要的就是警戒。
未知命途的命途行者，好在对方也只是一个人，杰帕德相信自己能够应付。
目光在楼宇和楼宇之间徘徊逡巡，他终于定位到了那个凸起在公寓楼整齐的方块结构之外的轮廓，纷飞的长发和披风，在强劲的北风之中像是一朵摇晃的烛火。
杰帕德扬起声音：“屋顶上的朋友，你的客人应邀而至，你为何不下来迎接？”
话音刚落，屋顶上站着的那个人便抬手提灯。
四周的路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了，而杰帕德的面前却出现了一道以冰霜凝结成的、看起来非常脆弱的台阶。
在四周大约十几度的气温中，这些冰霜完全没有融化的迹象。
杰帕德神色凝重地走了上去，脚下的阶梯比他想象得要更为稳固。
他来到了屋顶上，近距离地看到了这名自称“霜冬”的存在。
对方果然如佩拉所说，穿着制式相当古老的衣服，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了除脸之外的全部皮肤。
而他的肤色则是灰白，和在雪原上冻死很久的人一样。
“午夜好，杰帕德先生。”
霜冬对他鞠躬，动作非常典雅，像是他小时候看过但始终学不会古典礼仪教学片中的示范。
“虽然您并非我在邀请函上指名的客人，但是您找到了在下，那么按照礼节，我当然需要给予您相应的招待。”
他一手提着灯，另一只手背在背后，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杰帕德握紧拳头。
“灾厄与死亡，我是它的前驱。”霜冬张开双手，吟唱起像是歌谣的咒语，他背后张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暴风雪、被冰冻覆盖的城市、亡灵与冻骨……这些景象出现在那空间裂隙之后，仿佛死后的世界真的以他为节点与现世相连，而那盏暗沉的灯漂浮在他身旁，灰色的火焰炽烈地燃烧起来，随后从这火焰中分化出形态不同的妖精、战士以及怪物，杰帕德终于开始感觉到熟悉了，这些都是贝洛伯格沿袭数百年的童谣故事中的形象。
火焰组成的军队将杰帕德包围在中间。
原本就逼仄、难以施展开来的屋顶上一时间显得相当拥挤。
杰帕德警惕地看着这些火焰生命，在短暂僵持的片刻过后，他一拳朝着最近的那只足有两个他高的怪物轰了过去。
这个火焰怪物并不很强大，杰帕德一拳过去之后灰白色的火焰转瞬消散，但是最核心的一点火焰却飞回到了灯里，仅仅过去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一只全新的火焰巨蜥便从灯中爬了出来，甩动着一条粗壮危险的尾巴。
……消耗战吗？杰帕德看着对面仍然气定神闲的青年。
如果只是简单的消耗战，那么他可以安心地打上很久，他最不怕的便是消耗战，因为他自信自己的意志不弱于任何人；但是，倘若霜冬还有同伙——杰帕德并不相信对方真的就只是个怪谈而已。
但愿他们已经通知过了布洛妮娅小姐，如果她在的话，他能安心很多。
或者如果姐姐半夜听到了动静也行。
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功夫为这些事情烦心了，他的注意力必须全心全意地投入这场战斗。
他需要尽快将那些火焰怪物全部肃清，触碰到在火焰战线之后维持着召唤、始终没有亲自下场战斗的青年。
然后，击败他。
*
桑郁早早地定下了用虚构出来的力量进行消耗战的计策。
扮演boss需要知己知彼，尤其是在自己的等级还没能提上去，而这个马甲也没有什么战斗方面技能的时候。
整个贝洛伯格最强的战斗力就是银鬃铁卫戍卫官杰帕德，那就以他为标准来确定自己要面对的敌人。
要是被杰帕德一拳下去直接殴到原地起飞，拉开一道长长的抛物线随后自由落体满分坠地，没扬起半点水花来——这不就无了吗？！
别说能不能完成收割负面情绪值的计划了，搞不好马甲都要亏进去一个。
在知彼之前要先行做到知己，那么，贝洛伯格的欧珀拉具备怎样的优势呢？
欧珀拉是一位神秘恶绪双命途的角色，但是考虑到恶绪命途上的星神现在都还是一款只有一级的婴儿，所以欧珀拉的技能基本上都还是神秘命途给予的。
角色面板上，可见的能力一共有五个。
先前用过的【认知混淆】，还有【模因建构】、【情绪引导】、【记忆读取】以及【构假为真】。
【模因建构】可以用来虚构一些旁人眼中的认知，但是欧珀拉并不是一位很强大的命途行者，她做不到和虚构史学家们那样直接抽取旁人的模因构建一个崭新的存在，她的建构需要依托于实物，就像是霜冬这个形象，被构造出来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需要她本人钻进这个空壳中进行扮演。
【情绪引导】，这是个和恶续命途有点沾边的力量，和【记忆读取】一样，全都写在名字上了，很好理解。
而最后一个【构假为真】，应该算是所有能力中最强大的一个，只要前期给予的情感铺垫足够，让对方产生了一定误解之后，这些误解会逐渐编织成一个幻境，而被拉入幻境的人，在其中所遇到的一切，对于这个人来说都是真实的。
受伤或者死亡——在离开幻境的时候同样生效。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的强大，它的限制同样很不少，给予对方的暗示以及造成的误解要求都相当高也相当严格，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成能力触发条件的。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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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她来说，作战的方式基本已经确定：先通过抽取到的一次性幻像、模因建构以及认知混淆，让杰帕德逐渐将心思完全放在战斗上。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需要保证自己从头到尾不用太多出手，可以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情绪引导上。
最终让对方进入构假为真的幻境中去，一番困难的战斗之后惨胜，而她则离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