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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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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驿卒带着骊珠的书信, 穿过几场春雨,抵达雒阳城时,堤岸边的垂柳刚刚抽条。

街头巷尾飘散的却并非春日的气息,而是焚烧香木的味道。

南雍遵循周礼, 以柴木祭祀亡者, 每到先皇后的祭日, 一把又一把的柴木将会从月初烧到月末,昼夜不歇, 整个雒阳城上空烟熏火燎。

不止如此, 百官还要每人写一篇追悼先皇后的诗赋。

今年的百官更加忙碌。

不仅要抓耳挠腮写出让陛下满意的诗赋, 还要忙着为加封女侯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让他们写诗赋, 是谁在撞柱子?”

明昭帝开口, 声音在空荡的长秋宫内回响。

覃敬缓缓入内, 在软垫前跪坐, 朝火堆里洒下一捧细碎香木。

“回陛下,是徐御史。”

“老东西的骨头就是响,这么老远都能听见。”

明昭帝慢悠悠地感叹了一句。

“谁拦住的?”

“郑太傅, 不过不是拦住的,徐御史喊着‘女侯是假,公主窥伺神器是真, 实乃社稷之大祸’撞柱, 郑太傅便用头把徐御史撞在地上——”

“还说,公主出巡至今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有利于南雍,徐御史蓄意污蔑,是受北越王指使的奸细,要查他——臣走的时候,嘉德殿的大臣们还在拉架呢。”

说完, 覃敬顿了顿。

“陛下给公主找了个好老师。”

明昭帝在烟雾中睁开眼:“太傅也是负儿的老师,日后辅佐负儿,只会更尽心。”

古井无波的目光落在明昭帝的背影上。

真的吗?

到了今日,沈负还是那个朝野内外都深信不疑的未来太子吗?

清河公主赈济绛州饥荒,绛州百姓箪食壶浆相迎,如今创建流民军,虽兵弱粮少,但却如星星之火,得一捧干柴便可燎原。

而他的那个好外甥——

覃敬又朝火盆里抛下一把香木。

“绣衣使追上薛允了吗?”明昭帝问。

丞相薛允近日丁忧归家,但明昭帝心知肚明,他归家,不是因为丁忧,而是为了坐镇薛家,预备起事。

薛允回到绛州,如纵虎归山,必须在途中将其截杀。

“追上了,”覃敬答,“但薛允有秘密蓄养的两千死士,想杀他,并不容易。”

是不容易。

但不容易和不尽心是两回事。

长秋宫内烟雾袅袅,明昭帝望着上面的牌位。

这座宫殿早已易主,但每逢先皇后祭日,覃皇后都会被“请去”皇帝所在的玉堂殿小住一月。

而这一个月,明昭帝都会住在长秋宫内,祭奠亡妻。

在大雍的信仰中,烟雾可通上天。

不知道这烧了一个月的香木,能否令阿姜的魂魄归来一顾?

“尽力而为吧。”

明昭帝垂下眼。

“负儿的生辰将近,也该到了封王的时候了,择个吉日,封齐王,就以琅琊为封邑,允恭以为如何?”

按照南雍礼制,封太子之前应先加封王爵。

但沈负是嫡长子,更是独子,本可以不遵循这条礼制,直接封为太子。

覃敬微微蹙眉。

太久了,在清河公主势力与日俱增的情况之下,封太子这件事拖得越久,对覃家就越不利。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陛下默许他为辽郡的战事奔走,允许他为覃戎送去源源不断的粮饷,他亦要在其他方面有所让步——

比如不参与这次朝中针对清河公主的攻讦。

这是他们君臣之间多年来的默契。

“谨遵陛下安排。”

政事毕,言辞交锋间暗藏的波澜退去,明昭帝与覃敬闲话,提起了绛州之事。

“听说薛夫人有意撮合薛三娘子与玉晖之间的婚事?”

覃敬:“拙荆不懂政事,让陛下见笑。”

“没人告诉她,她自然不懂。”

明昭帝语调怅然:

“少年夫妻之情,最是弥足珍贵,允恭,你夫人身体康健,想必还能陪伴你许多年,要珍惜啊,别像我一样,逝者如斯,一去不返……”

覃敬垂首称是。

少年夫妻……

盆中火光跳动,映出一张早已模糊的面庞。

“如今宓姜走了,当年宓姜在时约定的儿女亲事也作罢,人生数十年倏忽而过,竟和少年时想的全不一样?”

正逢亡妻祭日,明昭帝亦显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然而直到走出长秋宫,覃敬仍在想:

儿女亲事,当真作罢了吗?

只怕阴差阳错,他们两家,还真结成了这桩亲事。

覃敬的脑子里突然滑过一个念头——

听覃戎说,那个孩子生得并不像他。

应该是长得像他生母吧。

春雨淅淅沥沥飘拂而下。

远处的玉堂殿笼罩在雨幕下,有挨了杖刑的宫人被拖出来,血痕在地上被雨水冲淡。

真是……废物。

倘若他这个堂妹没有那么心高气傲,愿意善待清河公主,尊敬先皇后,他又何须为了沈负的太子之位妥协?

家族利益面前,个人情爱何足挂齿?

自诩聪慧,于政事上的觉悟,还不如当初的宓姜……

覃敬离开后,宦官罗丰捧着绛州而来的信件入内。

看到女儿的字迹,明昭帝一扫愁容,欢欣雀跃地打开细看。

……整整两页都在要钱。

明昭帝快速滑过,翻到第三页。

……这一整页在告诫他不要再吃丹药。

明昭帝一如既往继续跳过。

最后一页只剩几行字,明昭帝心中略觉遗憾,然而还是一字不漏地细读。

没想到这一看,竟叫明昭帝大惊失色。

“——大胆!”

长秋宫侍奉的宫人们齐齐跪地,书案旁的罗丰不明所以,但也立刻跪了下去。

看完公主的家书,历来都是陛下心情最好的时候。

怎么会突然龙颜大怒至此?

“罗丰,那个流民帅……麟儿要我封的镇北将军……他叫什么来着?”

罗丰立刻答:“陛下,此人名叫裴照野。”

“……好,他很好。”

明昭帝攥着信纸的指尖发白,胸口起伏,本就常年不佳的面色更添三分苍白。

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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旮旯冒出来的土鳖!泥腿子!乡下匪贼!

竟然敢诓骗他的麟儿成婚!

麟儿还让他把宫里给她预备的那些嫁妆都送过来!肯定是那贼小子撺掇的!

混账!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非得杀了他不可!

雒阳的玄鸟由南到北,带着明昭帝的怒火,这封回信也随着春意抵达了绛州雁山。

骊珠看完这封信,唇角几乎就没下来过。

裴照野送衣裳进来,也扫了一眼那封信,明昭帝足足用黄纸写了五六页。

一会儿疾言厉色斥责她不守礼教,岂能无媒无聘嫁给一个乡下泥腿子,简直是自甘堕落。

一会儿又柔声劝告,说只要骊珠把他们那个玩闹似的婚事解除,他立马从执金吾里选几个美男子给她做面首,保证既英俊又干净。

裴照野面色冷沉:“这个狗……你爹的礼教还挺灵活。”

嫁给他就叫自甘堕落,送几个面首就不算堕落了是吧?

“他是怕我被你骗,骗色事小,骗命事大,毕竟你的履历跟我的履历比起来,谁看了不觉得你接近我暗藏野心。”

骊珠还强调:“郡学里有好几个女学子,都明里暗里劝我警惕你呢。”

这会儿大家都在用朝食,帐外人声喧嚣。

裴照野在她对面,手撑着书案,宽阔肩身朝骊珠的方向压过来。

他似笑非笑道:

“别人不知道,我暗藏的是什么心,难道公主也不知道?”

很奇怪。

他分明连自己的一片衣角也没碰到,也没有扫来扫去地乱看什么。

但骊珠跟他对上视线,就会莫名有种……他在用眼神剥她衣服的感觉。

“……知道,所以你现在转过去,我要换衣裳。”

裴照野不动,眼瞳浓黑:

“你浑身上下哪一块我没舔过?有必要?”

“原本还没有特别大的必要,但你这么一说,就很有必要了。”

骊珠红着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靠近,抱着衣裳便走到了屏风后面。

裴照野并没有跟上去,只是在她书案旁坐下。

又拿起明昭帝的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边看边道:

“我又不是薛怀芳那种见了美人就流口水的色胚,你气没消不愿意跟我做,我不也没强求吗……所以下次给你爹写信的时候,能不能给我说点好话?”

骊珠这才想起这一茬。

其实她早消气了。

不过并不是完全放下,只是目下事情太多,她根本没有时间抽出情绪,为前世那点欺瞒耿耿于怀。

吵架赌气也是需要精力的。

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

“你不是很讨厌我父皇吗?怎么还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两码事。”

“什么叫两码事?”

裴照野放下信道:

“皇帝是皇帝,你爹是你爹,如今你和一个山匪私定终身,他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倘若我有个女儿这样草草和山匪成婚,我不仅要骂人,我还要提刀把人剁成臊子。”

骊珠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她低头系上腰带,抿唇笑道:

“我父皇不会把你剁成臊子的。”

“那可未必。”

骊珠笑意甜甜:“他只会砍你头,再夷你三族。”

“……”

听着她显然是玩笑的话,裴照野弯了弯唇角:

“夷三族?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了。”

“为什么?”

裴照野刚想岔开话题,就见骊珠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身上穿的却不是她平日那些漂亮裙裳,而是裴照野刚刚送来的,他自己的旧衣。

但裴照野平日穿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必然不合身。

过大的衣领露出莹白锁骨下的大片雪白,袖口太过宽大,护臂根本束不住。

衣裳松垮罩在身上,腰带却束到了最紧,更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果然很大,待会儿让玄英替我改改尺寸。”

骊珠低下头,踢了踢长得曳地的袍尾。

“你觉得我这样穿,会很奇怪吗?”

“不会奇怪。”

裴照野半掩着面,视线晦暗,几乎完全黏在她身上。

“只会很色情,让人很想扒掉。”

骊珠:“……没人问你这个!”

“实话,问不问也是实话。”

裴照野道:“你怎么突然要打扮成这样?”

“因为这样更方便啊。”

骊珠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道:

“虽然我是公主,无人敢冒犯我,但军营中大多都是些壮年男子,我穿着裙裳每日去巡营,有时候觉得怪怪的……”

好像不是去稳定军心,是去扰乱军心。

这不是她的目的。

“而且郡学里的学子也都做同样装束,就是为了摒除男女之别,以正学风,裙裳什么时候都可以穿,但在军营和去郡学的时候,还是这样打扮更好一些,你不觉得吗?”

裴照野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他伸手将她轻轻拽入怀里,替她挽袖,重新束护臂。

“连漂亮衣裙都穿不了,要捡乡下山匪的旧衣穿,你爹瞧见更得心疼死了。”

骊珠却扬着脸甜笑道:

“为什么要心疼?你的衣裳又不是粗布做的,穿起来和我的衣裳没区别啊,总觉得还更舒服一些,而且……”

束好了一边的袖口,她抬起衣袖在鼻尖嗅了嗅。

皂角香淡淡的,又不完全是皂角的味道,闻起来甘冽又清新。

她道:“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样,我很喜欢。”

裴照野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缓缓抬眼。

“罚的日子够数了?”

骊珠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因为谢稽而惩罚他的事。

她刚想点头,就瞧见他侧过身,用骊珠刚刚洗过脸的水盆洗手。

……他洗手做什么?

骊珠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裴照野见她蓦然涨红脸,讷讷不敢吱声的模样,忍俊不禁地俯身靠近。

“公主怎么不说话?”

帐外的脚步声,说话声依稀传来。

她微弱地往后挪了一点,既想疾言厉色地制止他,又怕外面有人听见,急得鼻尖冒汗。

“不行,这是白天,外面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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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消气了。

白天不行,晚上可以。

裴照野又仔细想了想,晚上也不行,帐子太薄,只怕以她的脸皮,咬死了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那可不行。

他就爱听她的声音。

婉转莺啼,又羞耻心过重,撞得重了,就一副羞耻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掌心笼住她侧脸,裴照野俯身含了一下眼前的唇瓣。

又软又润。

“亲一下而已,外面都是人怎么了?”

骊珠眨了眨眼。

裴照野笑了下:“公主以为我要做什么?还是公主想做什么?”

“……我想吐你一脸口水。”

这个人简直可恶!

骊珠怒气冲冲地去屏风后换衣服。

想到方才他那副故意欺负人的笑容,骊珠心头恨恨地想——

收拾他的人马上就来了。

这几日谢稽已经摸清了他们几人的优缺点,借着这几日军情送来关于乌桓人的动向,正准备带着他们实战演练一场。

谢稽虽然文弱,可行军打仗,主帅无需强悍,儒将亦可坐镇帐中,运筹帷幄。

更何况,少年时谢稽就见识过五王之乱,不是只知坐在家中舞文弄墨的文士。

他吸取各家兵书精华,还写过一卷被不少将领反复研读的《谢公兵略》。

裴照野看那些兵书时,大约从未注意过作者的姓名。

笑吧。

待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第72章

骊珠所说的乌桓军情是从神女阙的守军处传来。

——两日前, 滦山口外,北越王麾下谋士蒋冲,与乌桓部落一名首领冒彻小范围寇边,掳走南雍女子约二百余人。

春天到了, 乌桓部落以良马换妇人, 繁衍生息, 以求部落壮大。

北越想要乌桓的马匹,又不想拿本国的女子去换, 便想到了趁南雍内乱之际寇边。

只抢一波便跑, 南雍内斗都来不及, 哪里有空为几个女人大动干戈?

骊珠知道他们的决策没错。

因为前世绛州和云州此刻的确打得如火如荼, 根本无人会理会北越的这点小动作。

“……覃戎刚刚攻破辽郡最后一座城池, 正忙着清点战利品, 休养生息, 他是顾不上云州边防的。”

雁山大营内,带着二十多名郡学学子而来的谢稽围在沙盘前,与骊珠裴照野还有几位校尉, 望着沙盘上的地势道:

“至于绛州的守备军……薛丞相丁忧归来,路途遭遇三次截杀,绛州守备已去接应薛丞相, 不提也罢。”

众人虽没言语, 但彼此看来看去,眼中俱是隐晦的愤懑和恐惧。

一州守备,竟当成自家私兵随意调动。

什么丞相?

只怕出雒阳时还是薛丞相,到了绛州就要成主公了。

谢稽神色平静,徐徐道:

“镇守神女阙的五万守军,是边境的定海神针, 不能分散兵力,所以,证明流民军价值的时机,就在此刻。”

“……可军报中不是说,蒋冲和冒彻的人马,足足有两万吗?”

一名女学子谨慎出声。

骊珠与她细细解说:

“一则,我们并非要打退这两万人马,只是突袭营救俘虏。”

“二则,他们这个月来陆陆续续劫掠了不少地方,战利品丰厚,正是兵骄将傲之时,恐怕只一心归家,无心大战,若能扰乱他们的军心,即便一万两万,打散了都不足为惧。”

众学子了然颔首。

谢稽看向骊珠,神色平静,语调却有隐隐的赞许:

“公主所言不错。”

清河公主虽不上阵打仗,却要审时度势,掌控全局,要是对行军打仗一无所知,绝非明公。

“——不知裴将军是否已有良策?”

话头一转,落在裴照野身上,他缓缓掀起眼帘。

这几日在郡学内听这些经师祭酒授课,丹朱和吴炎他们大字不识,被拉去单独开蒙。

他和顾秉安倒是能跟上。

只是,在裴照野看来,大部分经师讲的那些东西,纸上谈兵居多,真等上了交战地,七八个他们垒起来也不够打的。

而这个谢稽嘛……

讲得倒是比那些人有点东西。

但有多少东西,不上战场是见不出真章的。

裴照野虽总是一副看谁都像看狗似的嘴脸,但心里却有杆秤。

他不信这个谢稽,但却不得不信骊珠。

她奉他为大儒,拿最高规格的礼仪待他,即便这个谢稽与薛家人往来密切,她也毫无怀疑,时常往返于郡学,事事咨询他的意见。

……仗着自己有点仙风道骨的风韵,读过几本破书,就把公主勾得五迷三道。

裴照野有心试一试此人深浅,更不会大意分毫。

他垂眸,抽出腰间佩剑指向沙盘:

“三路人马,一路佯攻吸引主力,一路率轻骑突袭,最后一路,俘虏脚程慢,必须有大队人马断后,否则前功尽弃——时机最好选在他们准备拔营离开的前夜,届时大营管理混乱,军士归心似箭,最好突破,谢先生以为如何?”

谢稽道:“确为良策,但乌桓人游牧作战,扎营拔营都极为迅速,滦山口距雁山百里,等消息传回,恐军机早已延误。”

“……不难。”

裴照野思索了一会儿,转头问顾秉安:

“我记得昨天你说,半月之内必有大雨?”

骊珠也记得,那是她跟顾秉安商量农事的时候提起的。

顾秉安答:“我夜观天象,不会错。”

裴照野看向谢稽:

“滦山口山路难行,遇雨必遍地泥泞,他们既有谋士,一定会劝他们在下雨前撤离,我们算着雨日,提前两日守在滦山口,时机不会差得太多。”

静默片刻,谢稽道:

“裴将军年纪虽轻,布局谋略却已颇为老辣,假以时日,堪为帅才。”

周围旁观的学子们无不心中讶然。

谢祭酒平时惜墨如金,极少听他如此干脆利落地夸人。

裴照野扯了扯唇角。

笑意看不出是真心高兴,还是在讥讽什么。

谢稽:“那这三路人马,将军打算如何安排?”

裴照野心中早有盘算。

顾秉安善随机应变,最适合率队佯攻。

吴炎作战勇武但性情沉稳,丹朱长弓可远距离压制,没有比他们更适合率队压阵的了。

至于轻骑突袭,营救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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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毫无疑问,除了自己,他不信任别人。

他道:“我率三百人足矣。”

三百人!

众学子哗然一片,俱是不敢置信的目光。

三百轻骑要贯穿万人大营救人,闻所未闻,这人简直太狂妄了——

然而骊珠心中清楚,他不是狂妄,而是流民军实在拿不出充裕的人手。

五千军士最多的兵力要拿来压阵断后。

引敌佯攻亦需要人手。

留给裴照野的还有多少人可用?

他这是把压力全都扛在了自己肩上。

骊珠绝不放心裴照野就带着这三百轻骑出发,她立刻朝谢稽投去了求助的视线。

谢稽思忖片刻:“公主信得过草民吗?”

“当然!”

裴照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

“那好。”

谢稽对眸含异色的裴照野道:

“郑娘子,吴副将,包括军中最精锐的军士,裴将军从中挑三百人组成突袭队伍,余下次等将士,抽调两千由顾军师调度佯攻。”

“最后剩下的军士,十日时间,我会让他们有压阵断后之力。”

有谢稽这句话,骊珠自然无有不信。

更何况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安排。

如此便算正式商定了下来,事不宜迟,几人当即整队点兵。

学子们本是嫌成日在郡学内太枯燥,听闻谢祭酒要来雁山大营指点军政,想过来替谢祭酒助阵,顺便挫挫那个裴照野的锐气。

却不想此人有如此胆色,敢以三百轻骑深入敌营。

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哪个少年人不心向往之?

他们大多都是些门第不凡的公子贵女,正是不想靠家族荫蔽,一身血气方刚,想靠自己出人头地的年纪。

可惜受制于家族,无法随心所欲。

今日观裴照野言行举止,众人莫不受到一种感染。

比起挫他锐气,倒是纷纷对他生出一股敬佩羡慕之意。

如此,不仅不再想着看他落败受挫,还忍不住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寄托在他身上。

“裴兄,我瞧着你这马一般啊,不然明日我把我的爱驹送你好了。”

上次被他救过的公鸭嗓少年一边抚着马鬃,一边认真道:

“那可是我爹从乌桓买来的良驹,你也别推辞,平日我也就骑着去郊外打点野鸡野兔玩,大材小用了,还不如送你带它上战场见见世面。”

裴照野的视线还落在远处的一老一少身上。

两人似乎在寻一处辽阔平原,预备给谢稽这几日练兵。

穿着他那身旧衣的少女纤瘦修长,立在濛濛春雾中,如一根清凌凌的春笋,在另一株老竹旁渐渐萌发。

她是真信任谢稽。

谢稽说话,她还揣着一块木牍,时不时记几笔,乖成什么样了?

裴照野收回视线,淡淡扫过那少年。

“不推辞,不过……就只有我的马一般?”

少年:?

“公主的马就不一般了?”

裴照野目光睥睨,眼尾勾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

“还有我身后这些精锐,我瞧着他们的扎甲也很一般啊,柳四公子,不资助一二,给大家伙换身鱼鳞甲?”

柳四公子:“……”

看着他说话时若隐若现的舌尖,少年吞了口唾沫,一咬牙。

算了算了。

就当还他上次救他的恩情?

……嗯,也算是一种花钱消灾了!

两日后一早,骊珠便听人前来传话。

有不知名车队载着甲胄乘夜色前来,其中两匹乌桓良驹,还有三百多副鱼鳞甲,说是赠给裴将军的。

骊珠之前就听裴照野提过,因此并不意外。

只是见那两匹良驹一黑一白,裴照野说让她先选一匹,闲时他教她骑马。

骊珠喜欢白马的雪色,目光却紧盯着另一匹——

这匹黑骏马一定很衬他。

覃珣正巧这一日来雁山大营,见此情形,忍不住道:

“……好一个不知名,连我都认出押送车队的车夫是柳家侍卫,那个柳四公子也不知道换个人。”

骊珠顿时朝他看去。

这一次覃珣并非孤身前来。

跟随在他身边的是两个陌生亲信,一文一武,文士三十出头的模样,武者身形魁梧,目如鹰隼,颇有摄人的威势。

上次他曾说过,他会重新组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班底,独立于父亲和二叔之外,骊珠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成效之一。

“以我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会乐于见到绛州世族与薛家离心,公主无需担心我会泄密。”

覃珣以为她是在怀疑他的目的。

“我知道,你喜欢阳谋,从不屑玩什么阴谋诡计,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也不会允许你进我的大营。”

……她还信任他。

意识到这件事,原本平静如湖的心骤然泛起无数波澜。

骊珠示意他跟她往里走,又问:

“你吃过朝食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这样家常的闲话,令覃珣有些恍惚,仿佛之前那些芥蒂都突然消失,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在宫中时的和睦氛围。

他温然笑道:“好。”

然而刚在营内空地上坐下,覃珣就被对面的少女塞了一碗米汤。

清得简直能照见人影的米汤。

覃珣垂眸看了一会儿,再抬起头,迎上一双直勾勾望着他的眼。

那双眼又大又澄澈,被这样一双眼望着,覃珣不过片刻,就敌不过似的挪开视线,无奈笑道:

“原来公主不是邀我共进朝食,是想找我要粮。”

骊珠确实是这个意思。

她真不明白,覃珣怎么好意思空手来。

覃家多方下注她都忍了,但他倒是下啊。

“听闻辽郡十五县已经尽在覃将军手中,麾下将士,赏百金者有十数名,连寻常小卒,顿顿不是肉饼就是炙羊,这一仗,打得真是盆满钵满啊。”

“珣公子要是不想烧我这个冷灶,也是情理之中,反正你只需再熬十年,就能从父辈手里接过他们替你打好的局面,何必另立门户呢?”

她的语气状似平静,然而其中的咬牙切齿和阴阳怪气之意,任谁都能听出来。

覃珣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然而不远处的喧嚣声传来,正是裴照野在练兵的动静,他忽而从自己构想的幻梦中清醒过来。

她不是在对他撒娇。

裴照野首战在即,她是想给他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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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一分的保障。

那一丝柔情迅速沉寂下来。

覃珣望着她的面庞,此刻不再是看待心仪之人的目光,而是看待一位主公。

他以最严苛的标准来审视她。

“父亲和二叔老了,他们年轻时随陛下从燕都迁都雒阳,这些年光是在南雍站稳脚跟,就已经耗空了他们收复北地的野心,他们想要的局面,不是我想得到的局面。”

“陛下的威势已延伸不到国土的边缘,神女阙的军报发往边境诸城,却无人响应,粮饷不足,将领们打仗也开始掂量起值不值得,不愿意为了几个没好处的俘虏大动干戈——”

覃珣朝练兵的方向看去。

“流民军如今日夜操练,是为了去救那些俘虏对吗?”

骊珠回答:“是。”

“实不相瞒,站在情敌的角度,我希望他这一仗死在外面。”

“……?”

赶在骊珠端起面前的锅扣在他头上之前,覃珣道:

“但作为大雍的百姓,如若他能救出俘虏,得胜归来,我会倾尽全力,襄助公主。”

在来这里之前,覃珣已经探得了此次军情。

这五千流民军,要从两万敌军的营中救出俘虏,并不容易。

但倘若他们能成功,则证明公主麾下的一整套班底,上至主公,下至小卒,可以如一架经纬交错的织机,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与

证明给他看吧。

抛去情爱和妒忌,他是这动荡乱局中最寻常的世家子。

他与父辈有了政治上的歧见,要替自己的族人择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覃珣想要看看,他们是否值得他压上他的前途,他的理想,他的身家性命。

骊珠迎上他温和中带着决意的目光。

那一掠而过的锋芒,不知为何,竟让骊珠一时晃神,觉得在某一瞬像是与裴照野重合。

明明生得并不相似。

“……他会赢的。”

骊珠微抬下颌,目光决然:

“但到那时,必定会有更多的人聚集到我的麾下,覃玉晖,覃家仍然掌控在你父亲和二叔手中,你又有多少资源能够作为投靠我的筹码?”

他徐徐露出一个浅淡笑容,又变回了骊珠最熟悉的样子。

“公主想到对绛州那些贵女的嫁妆下手,怎么忘了,家族亦替我准备了一份足矣迎娶公主的聘礼?”

“只是这份聘礼,从前是为我迎回一位覃家妇,而这一次,是为了替覃家迎回一位明主。”

骊珠默默咀嚼着这二者的差距。

即便她并无覃珣所想的那种野心,在听到这番话的一瞬,心中仍然骤生一种莫名的激荡。

然而激荡刚起,下一刻压在肩头的分量便令她浑身一沉。

好重。

她的肩上何时有了这么重的分量?

什么覃家的明主?

她何时说过要做这个明主?

在看到这背后的权利之前,骊珠先看到了无数人的性命。

这些人黑压压地站在她背后,全都压在她的肩上,压得她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骊珠的第一反应就是——

她不要挑这个大梁,她没有这个能力,她做不到。

“——我当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原来是覃家的公子哥。”

背后蓦然响起一个令骊珠毛骨悚然的声音,她浑身一僵。

他什么时候来的?

裴照野在骊珠身侧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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