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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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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太守大人及时提醒,既然有此旧例,有例可循,那就好判多了。”

堂下赵维真听着这番说辞,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那些叫好声简直如同催命符,一阵阵拍来,将他一步步往死路上推。

赵维真道:“崔时雍,我乃一千石的郡丞,你想让堂上这小玩意儿判我死罪绝不可能,我的命,只有朝廷能……”

“自然要向朝廷上书陈情!”

崔时雍那双浑浊青白的眼,倏然投向门外来看热闹的官吏们。

朝中谏臣这几日参公主乱政的事情,连他也有所耳闻。

正是公主在顶着压力,以兵权压制赵维真一党,今日才能这么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

清河公主绝不能倒。

崔时雍忽而道:

“不只是我,我与林章林决曹,还有其他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会联名上书,还郑氏姐妹一个公道,也将那些不作为的官员一并罢免!”

迎上四周百姓们的期盼目光,这些官吏们顿时意识到不对。

什么意思?

这岂不是说,他们要么联名上书,要么成为被联名上书罢免的那个?

他们之前辞官,只是碍于宛郡覃氏的威名。

官场内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今日他们给了覃氏面子,就算辞官,凭借覃氏随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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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一二,再起不难,说不定官位还更高。

但现在,郑氏姐妹的事闹得如此大。

要是再被崔时雍这个太守上书朝廷痛斥,官声就坏了,日后还如何做官?

“……太守大人说得对,上书,一定上书。”

“对对对,如此大的冤屈,要是不替百姓伸冤,还有何颜面忝居此位……待会儿我便回官署起草文书!”

有一个人跳出来,余下的人也纷纷随之而动。

此时也不提什么辞官了,简直争先恐后,恨不得立刻回官署为民排忧解难。

堂上的林章有了太守作保,也终于敢放开手脚去判。

裴家兄弟,逼良为娼,替官员行贿索贿,替世族侵占田地,杀人无数。

统统处死。

赵维真一党七人,贪贿纳奸,结党营私,敛财无数,手上也颇多人命官司。

虽不能由他来杀,但林章这几日挑灯夜战,与同僚写好的卷宗足足能装上一整车。

届时送往雒阳,判不死他们。

城中百姓如何知晓其中曲折?

他们见郑丹朱当场解枷释放,赵维真一党全数下狱,只将众官全都视作为民发声的好官。

一时间人心振奋,赞颂连连,呼声不绝。

竟一副官民一家,鱼水情深的场面。

丹朱看着给他解枷的长君,笑盈盈道:

“我方才听到你在外面喊话的声音了,平日说话细声细气,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话这么大声……是为了我吗?”

小宦官憋红了脸:“我是为了公主。”

“为你家公主那是自然,就没有一点点为我?我不信。”

丹朱偏头直勾勾瞧着他。

长君:“……”

完全招架不住的少年落荒而逃。

郑竹清拍了拍丹朱的手背:“怎能对公主身边的人无礼。”

丹朱龇牙一笑:“不觉得很好玩吗?跟他家香喷喷的公主一样好玩,可惜我又不能玩公主,只能玩他了。”

“……你想玩谁?”

还坐在地上的丹朱昂头一瞧,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

“嘿嘿,山主,我都说不用劫狱,公主既然让我去蹲地牢,肯定就能把我捞出来,听说公主还给我写了诗赋?这么好?公主是不是都没给你写过啊?”

裴照野:“……顾秉安,给我拿柚子叶抽她。”

早备好柚子叶的顾秉安忍俊不禁上前。

丹朱解枷出狱,红叶寨上下俱是一派喜气洋洋。

还不是靠他们劫狱劫出来的,而是大摇大摆,从官署正门走出来的。

众匪满面春风,站在官署门外,都商量着今晚要在红叶寨大宴一场。

“山主,”有人小声对裴照野道,“您说咱们要是请公主来赴宴,公主能赏脸不?”

裴照野睨他一眼,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笑意有些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后骂公主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旁边几人顿时讪笑。

之前……之前他们那儿知道这娇娇弱弱的公主真能靠得住?

“就是因为说过几句坏话,这不是才要给公主赔罪吗?”

“公主要是真赏脸来,我老赵先自罚三坛!”

“那我五坛!”

“诶——怎么都没瞧见公主的人影?公主去哪儿了?”

众匪张望起来,裴照野却没理会他们,逆着人群朝某个方向去。

果然在城内粮仓处,见到了那个披着雪白斗篷的身影。

太仓令正按骊珠的吩咐,开始盘点粮仓。

骊珠正把手埋进粟稻里,翻来翻去,摸来摸去,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太仓令说,城内两处粮仓,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多万石粮,具体数目还需要清点,待清点结束,便随时都能调动。

她的粮。

金灿灿,白花花的粮。

两百多万石呢!

“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裴照野的声音忽而响在她身后。

骊珠回头,见他从她右肩上方靠了过来,偏过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瞧着她。

“见了粮食两眼放光,简直跟老鼠一样。”

骊珠嗔怒:“你敢说我像老鼠?”

“不敢,还是我比较像。”

“……你怎么像了?”

年轻匪首垂下目光,朝她裙裾下方露出的一截鞋面望去。

“你说呢?”他笑吟吟问。

“……”

骊珠立刻将脚缩回了裙摆下。

见她摸了半天粟稻,摸得满手是灰,裴照野带着她去外面的河边洗手。

“你真要借粮给绛州赈灾?”

骊珠嗯了一声:“你觉得不好吗?”

上次她便听裴照野与顾秉安闲聊时提起,说雁山那些起义军已经初具规模,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聚集起了五千人。

按这个速度,恐怕这个冬天还没结束,他们就能拉起上万人的队伍。

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但这上万人一旦起势,就如同蝗虫,很快便会冲击绛州,还有与绛州接壤的鹤州、云州两地。

裴照野替她洗了手,用帕子替她擦干。

“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很好,你想做就去做。”

骊珠却有些迟疑了。

“可是……”骊珠想起今晨玄英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果我下令赈灾,会不会……有收买人心的嫌疑?”

裴照野掀起眼帘。

这么快就意识到了?

之前不还一无所察吗?

他状似意外:

“怎么会,雁山起义军要是真成了规模,再加上绛州本地的薛氏一族,万一联手,岂不成了大患?你只是为了南雍的江山社稷着想而已,怎么会是收买人心?”

裴照野这话说在了骊珠的心坎上,她紧紧握住他的手。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

骊珠忧心忡忡地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小声道:

“今日我说我要来粮仓,崔使君便把他的官印给我了,意思是要调多少粮,我自己做主,不必请示他。”

她捧着这枚能够统辖一郡的印信,怀中揣着能调令三千守备军的铜虎符,却好像拿到了烫手山芋一样不安。

“怎么办?”骊珠昂着一张白净小脸,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我父皇要是以为我想造反怎么办?”

她从来就没想过这种事。

但现在好像就莫名其妙的……具备了这么做的所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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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野定定看着她。

“如果真的这样,你会为了向你父皇表忠心,放弃伊陵,放弃雁山,将这些事全都抛在脑后,回雒阳继续当你父皇的小公主吗?”

“当然不会!”

骊珠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要是放弃,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变成亡国公主,然后给自己选个漂漂亮亮的死法。

哦,不对。

这一世裴照野肯定不会入雒阳做官。

可能在变成亡国公主之前,她会先被沈负送去北地和亲,嫁给乌桓单于。

骊珠坐在河边的矮石上,发丝被水面上的寒风扯得凌乱,但她却在沉思中无暇顾及。

太傅自幼教导她忠君爱国,她当然不想变成旁人眼中的乱臣贼子。

可有的事,必须去做。

哪怕声名狼藉也要去做。

老天既然给了她重生一次的机会,她承了这份天命,便不能看着南雍在一次沦陷在北人的铁蹄下。

万语千言涌上心头,骊珠目光炯炯,汇成掷地有声的一句:

“我,绝不要嫁给五十岁老头!”

骊珠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的名声重要,父皇也很重要,但想让她因为这个就去嫁五十岁老头,绝不可能!

……先做再说吧!

裴照野眉头轻蹙,眼珠幽黑。

哪儿冒出来的老头?

娶她?

什么玩意儿。

傍晚天色渐渐黯淡。

伊陵郡境内,大街小巷议论今日案件的同时,骊珠已经乘着红叶寨派来的小船,与玄英等人一同朝山上寨子而去。

走时还是满山红叶灿如霞光,再回来时却恰逢伊陵初雪。

鹅毛大的雪花,飘飘扬扬,落满山涧。

沿途岗哨挂上了红灯笼添喜气,寨子内众人亦是忙着杀鸡宰牛,搬运酒坛。

好热闹。

和宫中宴饮完全不一样的气氛。

甚至席上还有一群汉子角抵助兴。

冬日寒风阵阵,这些年轻精壮汉子们却半点不畏寒,在风雪中拳拳到肉的缠斗,扭打,击打声惊心动魄。

玄英是宫中礼官,见如此野蛮的画面,眉头紧拧。

陆誉喝了两碗酒,兴致渐浓,竟也除了上衣,与寨中壮汉较量起来。

骊珠看得目不转睛。

“……好看吗?”

阴恻恻的声音几乎贴着她耳廓响起。

骊珠扭头看他,眉眼含笑:

“好看啊,我的陆誉已经连胜你们十人了,怎么不好看?多给我争气。”

“……”

正要起身的裴照野被骊珠拽住腰间革带。

“你不行,你受伤还没大好,不可以去。”

“没好一样能赢他。”他不屑。

骊珠定定看他一会儿,忍不住笑:

“我知道你会赢,可是我会担心啊。”

夜雪簌簌落在案上酒盏中,裴照野蠢蠢欲动的好胜心被她这一句压了回去,目光却忍不住频频投向她。

寨子里悬着大片大片的红灯笼。

灯光映在她瓷白细腻的脖颈上,泛着一层光晕,像一尊小巧精致的神像。

“公主——”

丹朱抱着一大坛酒而来,脚步已有些不稳,面色更是红如猪肝。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我丹朱……嗯……算了!都在酒里!”

说完便抱着酒坛给骊珠倒了一盏,余下的全都咕咚咕咚灌进自己肚子里了。

骊珠惊讶地眨眨眼。

她还第一次见女子喝酒如此爽快,不愧是丹朱。

裴照野伸手去拿她的酒盏:

“她是酒疯子,别管她,不爱喝就不喝。”

“那怎么行,”骊珠护着酒盏不让他拿,“这是丹朱给我倒的,就喝一盏。”

她在宫中也并非滴酒不沾。

虽说喝的只是果子酿的甜酒,但也是能喝几盏的。

丹朱这边刚刚敬完,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凑上前来。

既是诚心诚意想谢她这几次解了红叶寨的困局,又是想趁此机会,偷偷凑近瞧上公主几眼。

果然很美。

寻常男子站她身边,就跟奴仆似的不起眼。

也就只有他们山主坐在她旁边,容色还算相得益彰,并不失色。

不仅人美,还瞧得起他们这些匪贼,明明已经可以从这里脱身,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却还愿意屈尊与他们一同宴饮。

就连他们敬她酒,她也愿意抿一小口以表重视。

“还要看多久?”山主笑眯眯道,“眼珠子扣下来摆在公主案前,让你们看个够如何?”

醉醺醺的山匪们回过神来,抱着酒坛一溜烟地跑了。

裴照野回头看着双腮酡红的公主。

她还维持着那个端庄笔直的坐姿,然而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到了山匪窝还敢喝酒,你胆子还真大。”

骊珠望着眼前的热闹宴席,风雪从夜空飘落,缀在赤红灯笼上,红得鲜艳明亮。

她偏头:“这样看起来,好像我们的婚宴啊。”

裴照野凝视着她,胸中呼吸微滞。

“……你是真的醉了。”

就这点酒量还敢喝?

才喝了三盏而已,又不是什么烈酒。

骊珠摇摇头:“没醉啊,我清醒得很。”

她指向还在跟人角斗的男子:“那个是陆誉。”

指向被丹朱勾着脖颈灌酒的少年:“那个是长君。”

想指玄英,然而玄英此刻并不在,她的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一圈,指向身旁眉目沉静的年轻匪首。

“你是裴胤之。”

他睫羽动了动,眉头不解地拢起。

“……你叫我什么?”

“胤之。”

她似乎有些困倦地垂下头,手指捏着他系在大腿上的黑色革带,一会儿解开,一会儿系上。

少顷,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眶里涌出。

“我很害怕。”

裴照野喉间发紧,她的话弄得他有些茫然,他弓着背,捧起她的脸轻轻擦拭。

“你是公主,你怕什么?”

“怕老头。”

裴照野一时哭笑不得。

“到底哪儿来的老头?是崔时雍吓到你了?”

骊珠又摇摇头,长睫上悬的眼泪坠在他手背上,滚烫得像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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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脸。

“你是不是有好多心事?”

初雪一片片落下,压在枝头,覆满山野。

宴席人声鼎沸,他们这里却很静,静得能让裴照野听到她眼泪滴下的声音。

“你要说给我听吗?”他温声问,“或者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让你不哭。”

她吸了吸鼻子:“你可不可以不死。”

裴照野失笑:“我年轻力壮,还没成婚,为什么要死?那也太冤了。”

“成婚了也不能死。”

她的额头抵在他胸口,低着头,轻声道:

“没有人愿意帮我,你要帮我,他们都不喜欢我,你要喜欢我,永远都喜欢我。”

第44章

骊珠其实并没有大醉。

酒将她的意识割成碎片, 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但大脑却并没有混沌不清。

她还能想起一桩前世成婚后的旧事。

乌桓人滋扰边陲,挑衅南雍,裴胤之亲赴神女阙, 大败乌桓。

那是裴照野第二次亲赴神女阙, 宫里为这次大胜办了一场庆功宴。

已经继位的沈负不情不愿地问他, 想要什么赏赐。

裴照野垂首答:

“臣子为朝廷分忧是分内之职,无需奖赏, 若陛下执意恩赐, 那就请按雍朝例律, 加封您的姐姐为长公主吧。”

无论是公主还是长公主的名号, 都并非生而有之。

骊珠刚过百日, 便得封清河公主。

沈负十五岁继位称帝, 但在这之前, 明昭帝到死也没有给他加封王爵,更别提向天下昭告他的太子身份。

沈负深记此仇。

所以轮到他做皇帝,根本不愿给骊珠加封长公主。

听了裴照野的话, 少帝不置可否。

不仅如此,酒过三巡,他突然向众臣宣布, 要封他身边的中常侍为乡侯, 食邑六百户。

不封公主,不封功臣,却要加封一个宦官?

宴上一片哗然。

那时的骊珠面色如水,一语不发,任由或是取笑或是同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裴照野微笑着饮了一盏酒。

过了半个时辰,有小黄门跌跌撞撞入内通禀, 称刚刚受封的乡侯,竟在荷花池内自尽而亡。

还留下一封遗书。

自称卑贱之身,不堪大任,有负皇恩,愿自裁谢罪。

满堂死寂中,出去醒酒的裴照野缓步踏入殿内,臂弯还垂着几支犹带露水的荷花。

仿佛并未察觉到周遭凝冻的气氛。

衣袂溅血的太尉大人款款步入,垂衣拱手,将荷花送至公主面前,笑道:

“途遇此花夜放,正配吾妻,故折来相送。”

翌日,宫内加封清河公主为长公主的旨意,与裴照野血染宫闱的消息一并在整个雒阳城疯传。

因为这件事,裴照野在朝野内外遭受了极大非议。

就连支持他的老臣也对他颇有怨言。

那时连着好几日,骊珠都有些郁郁寡欢。

裴照野以为她是在怨怪他杀了那个中常侍,只无奈地摸着她的脸,说她太过善良。

但其实不是。

骊珠并不认为自己善良。

她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如何面对屈辱。

偶尔需要哭泣,比如面对覃皇后那样的施辱者时,眼泪可以尽快让她满意离开。

偶尔需要反击,但只有在别人挑衅的时候可以反击,且不可以过分,比如对待沈负。

当然,更多的时候,她只需要不做声地忍耐就好。

很多时候,她的不报复是一种无能,她的忍耐和宽恕也都是弱者的怯懦。

骊珠在心底唾弃这种品质,却又不得不依靠着这种本领,生存至今。

……要是她能像胤之这样就好了。

被醉意熏得有些朦胧的视野中,映出男人边缘清晰的下颌。

他鼻梁很高,折角处有异于南人的挺拔弧度,偏偏眉眼又浓的浓,淡的淡,盛着南人独有的多情缱绻。

但只是面对她而已。

很多时候,他做事有种极端的赌性。

十成十把握的事谁都会做,谁都敢做,他却敢做只有三四成把握的事,打仗上更是如此。

虽然嘴上时常劝告他,行事不要太莽撞求进,不要总想着毕其功于一役,这很危险。

然而,骊珠也很清楚,他吸引她的也正是这一点。

那些被这座宫廷扼杀的、从不允许出现在她身上的攻击性,在他身上得到了极大的发挥。

她在背后看着他。

看着他替她激进、果决、绝不思考后路,替她锋利,替她尖锐。

可是……

即便如此,骊珠偶尔也还是会有一种微妙的不得满足。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又做不到。

没有他,她什么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骊珠喉间发酸,某种得不到纾解的情绪堵在她的心口,只能从眼眶里涌出。

裴照野被她哭得简直没有半点办法。

那颗小小的头也不知道怎么装下这么多水,说淌就要一口气淌个干净似的。

“会帮公主,会永远喜欢公主。”

他心口有微微刺痛的痛楚,抬手一点一点擦净她的脸。

“……但你先告诉我,我是谁?”

那双漆黑眼珠里带着点哄诱意味,可惜骊珠此刻压根分辨不出来。

“你是胤之啊。”

她涕泪未干,但提到这个名字,杏眼里含着笑。

她看起来自以为自己答得很好。

裴照野眸色沉沉,大掌轻抚过她的鬓发。

他又问:“胤之是谁?”

“是你啊。”

“不是问这个。”

“那是问哪个?我好渴,给我喝水。”

裴照野扫了眼案几,递到她唇边。

骊珠咕咚灌了一大口,然而舌尖却传来辛辣口感。

“……这不是水!”

裴照野弯唇:“是吗?可能拿错了,喝这个吧。”

骊珠接过来又喝。

“……这怎么还是酒!”骊珠大怒。

“错了错了,这个才是水,喝吧。”

骊珠这次终于长了个心眼,又闻又舔,确认真的是水,才喝进肚子里。

然而她已经被骗了两盏酒,这回是真的醉得不辨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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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醉,醉得骊珠心中百感交集。

“为什么你可以做到,我却做不到?”

她目光真挚地问他。

“你指什么?”

骊珠的手指拂过他紧绷的大腿,握住他腰间剑柄。

“我一点也不善良,我也想杀人,只是我杀不了。我小时候其实也有过大逆不道的念头,只是我翻遍每一页史书,字里行间都告诉我,这不可能,这办不到,所以我再也不想了。”

好一会儿功夫,裴照野才从她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中听出一点端倪。

看来今天是真的吓到她了。

简直像是惊弓之鸟,脑子里蹦出哪句说哪句。

他道:“你叫我多读点书,我看你倒是书读得太多了,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看的那些书里写的东西,不也是人一点点琢磨出来,做出来的?没人做过的事书里不会有,但谁说就做不了了?”

骊珠偏头看他。

若是清醒的时候,她听了这话或许笑笑就算了。

然而此刻她看着这张年轻、锐利、简直无所畏惧的面庞,仿佛也被他所感染。

“我想做的事,都能成真吗?成不了怎么办?”

裴照野毫不迟疑:“我说能成,你就能成。”

骊珠晕乎乎地想,难怪她父皇喜欢那些嘴甜的宦官。

谁不爱听这种谗言?

就算知道是假的,可真的很好听啊。

骊珠感觉自己的胸腔一下子鼓鼓的,灌满了一种奇异的豪情与希冀。

“我要——”

裴照野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你要什么?”

骊珠:“……我要写字!”

“……”

喝醉酒的骊珠一时来了文人兴致,非要裴照野立刻给她找竹简找木牍来。

红叶寨里想找到刀斧不难,要这个却属实不易。

好在还有顾秉安,勉强替她找齐了笔和墨,骊珠很满意。

没有竹简木牍也不要紧,她的视线落在那几个角抵的汉子身上。

去膳房命人被解酒汤的玄英赶回来时,见到的便是骊珠非得要在那几个汉子身上题字的一幕。

如此荒诞失礼的举止,却没人拦她。

一众山匪围在一起,看公主提笔在那人后背上写写画画——

“这写的啥啊?”不识字的山匪问。

骊珠指着那四个字,目光坚定:

“精、忠、报、国!”

山匪们:“……”

“好!”顾秉安第一个带头鼓掌,不明所以的丹朱随后跟上。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掩着唇在一旁闷闷发笑。

玄英简直不忍细看这场闹剧。

她连忙将半醉的长君叫过来,将骊珠背起,又问及今晚安排的住宿。

裴照野道:“就住她之前来时住过的那个院子。”

听起来是个独立的院子,玄英安心许多。

“让诸位见笑了,我先带公主回去休息,还请山主继续宴饮,不要扰了诸位兴致。”

裴照野微笑颔首。

两人护着骊珠回到小院。

院子还是骊珠离开时的模样。

玄英环顾四下,看到那些华丽奢靡但毫无审美的陈设,简直觉得眼睛疼。

长君问:“要备水沐浴吗?”

“公主太醉了,沐浴就不必了,你寻一套干净寝衣,我替公主擦一遍身子。”

“好……咦?这不是我们之前被抢走的箱笼吗?怎么又送回来了?”

长君打开翻了翻,除了那些药材消耗了一些,别的似乎一点没少。

就连公主最喜欢的那只金步摇,也摆在上头呢。

玄英若有所思道:

“那位山主果然……算了,既然箱笼回来了,公主平时爱用的花露也找一找,酒气难消,不除干净,公主也睡不好。”

“知道了,那我先去打水烧水。”

两人的对话声从内室飘出,落入屋檐上的男子耳中。

裴照野翘着腿,望着头顶深蓝夜幕上的弦月,耐心等候他们离开。

有些事想要弄明白,没有比今晚更好的机会。

那个红叶寨覆灭的梦……

梦的最后,他不再是红叶寨的山主,他杀了裴家二房一家三口,顶替了裴绍的身份,还说要扛起裴家的门楣。

而乘船从雒阳来到此地的公主,在见到他的那一日就说——

她是裴胤之的未婚妻。

还有,那一封写着裴胤之名字的举荐信。

这些疑惑在他心中盘桓良久,只是千头万绪,未曾理清,直到今日她醉酒失言,望着他一口一个“胤之”。

烛火吹熄,门扉阖上。

漆黑身影如燕子般荡入内室。

幽幽夜色中,只余幽微酒气,四处漂浮着清甜馥郁的花香。

骊珠并没有睡着,她乌发半干,散落在被衾间,半梦半醒地感觉到似乎有人走到她床边。

黑影在她榻边站定。

“……胤之,你怎么还不去沐浴啊。”

骊珠慢吞吞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又阖上。

“好大的酒气,不洗干净不准上榻。”

“……”

柔柔的嗓音落在他耳中,泛起无数涟漪。

裴照野没有父母,没有见过寻常夫妻私下该如何相处,但在他想象中,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他缓缓蹲下身,握住她松松垂在榻边的雪白手腕,轻轻揉捏。

“洗干净,就可以上公主的榻了?”

骊珠半梦半醒地嗯了一声,又低声问:

“你是不是累了?”

裴照野眉眼舒展,凝视着她的睡容,前所未有的柔和。

“有一点。”

“……那算了吧。”她闭着眼往里挪了挪,嘟囔道,“就这一次,下次不许了。”

他摸了摸她被半湿的鬓发:

“不用,待会儿就去洗。”

裴照野还记得自己是来套话的。

然而,看着她酡红的面庞,微微翘起来的唇瓣,裴照野发现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

一旦觉察到她有可能早就认识他,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隐忍多时的贪欲如开闸的洪水,滚滚倾斜而下,将他的眼神与身体搅得难以平静。

“公主?”

骊珠含混地嗯了一声。

他嗓音很低的蛊惑:“先亲一下再去。”

快睡着了的骊珠乖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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