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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因：“你不也是帝都权贵？那个人贩子现在在哪？”
“在第一军团的监狱里，你要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那。”萨雷笑道，“你说的对，我也是帝都权贵。所以我才清楚皇太子的手段，假如是他先把那个服务巴里男爵的人贩子抓走，就可以这样……”
萨雷给潘因讲了一系列罗织罪名攀诬他人的手段，给潘因灌输了一堆的阴谋诡计和厚黑学，听得潘因眼睛越睁越大，对人类的阴险狡诈开了眼界。
人类真是坏呀。潘因表情先是兴奋，然后转为若有所思，首次觉得人类身上有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他作为邪神，怎么能不会儿点阴谋诡计，怎么能比不上人类狡猾，那他作为邪神，岂不是失败了吗？
潘因绿眼睛好奇地盯着萨雷的脑袋，觉得萨雷脑袋里头说不定装的都是黑水。
萨雷：“现在知道我其实是帮了你了吗？”
“知道啦。“潘因想如果按照萨雷说的，那么卡德不管做什么都会被皇太子知道，以后卡德还怎么给他找食物，这个仆人对他来说彻底没用了。
要不把卡德作为储备粮吃了？有点儿可惜。
潘因不禁郁闷起来，踢踢萨雷，不开心地问：“有没有办法让卡德不被皇太子的人发现啊？”虽然潘因的护卫很多，但那些都是罗兰公爵的人，潘因现在手里唯一能支使的只有卡德，没了卡德，潘因不知道还有谁可以给他弄食物吃。
“卡德曾经要杀你，你现在倒挺看重他的。”萨雷脸色古怪，“潘因，皇太子要想盯卡德，什么都瞒不过去。”
潘因脸垮了下去，目露凶芒，该死的皇太子，他难道要一直挨饿吗？触手不吃东西，就没办法长大，不长大他就没办法变强，明年怎么进帝国军校！怎么和雅伊做同学！
潘因凶狠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萨雷出神的想着，就是不知道潘因偷偷在让卡德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没想到除了卡德，他也可以做。而且他实力比卡德更强，会比卡德做得更加隐秘。
正思索着潘因在搞什么勾当，萨雷颈后一个激灵，仿佛被什么虫子咬了下。
潘因心情不好，也不想让萨雷好，他想到变成Alph的雅伊不让他碰后颈，后颈对每个Alph都是最重要的地方之一，潘因见红发青年发呆，再加上不满红发青年偷偷调查他的仆人，满肚子的坏水咕嘟咕嘟往上冒，坏心眼地盯上了青年的后颈。
触手从指尖悄悄冒出了头，张开嘴巴，里面一圈的尖牙比之前锋利了许多，啊地冲那块散发着淡淡葡萄酒香气的皮肤咬了下去。
萨雷身体猛然僵住，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从颈上具有丰富神经末梢的腺体瞬间刺入大脑，他脸色立刻变了。
“潘因！”
萨雷浑身肌肉绷紧，突然的刺激让他差点把踩在他身上的金发少年掀下去。他恼火地抬眼盯向正好奇观察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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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的潘因，像一头蓄势待发准备噬人的巨蟒。
比起第一次差点被潘因咬了恨不得掐死潘因的愤怒，这次真正被咬了腺体的萨雷更多的是惊吓，“你做什么？我是Alph，雅伊没告诉过你Alph的后颈不能随便碰吗？”
雅伊说过，但又不是他咬的，触手咬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萨雷的反应和雅伊差不多，都是像被毒虫蛰了一样，潘因不敢咬雅伊，也不敢问，怕被雅伊打，但他又对变成Alph的雅伊的身体很好奇。
“萨雷，我咬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Alph们的感觉应该都一样吧。问问萨雷，他就能知道雅伊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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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想知道被咬是什么感觉？”
缓过了开始的惊吓, 萨雷眯起眼睛，戏谑道：“很简单，让我咬你一口就知道了。”
话落，他突然抬起手抓向潘因的后颈。
潘因被吓了一跳, 他反应很快, 立刻跳到椅子上, 绿眼睛警惕地望向不怀好意的萨雷。“不行, 我又不是Alph。”
“你咬我就行, 我咬你就不行，潘因，你太霸道了。”蹲着的萨雷起身，改为抓潘因的腿, 潘因抬脚就去踢, 萨雷用手肘挡住, 立刻感觉被踢的地方有些发麻, 他皱起眉，有些吃惊地望向潘因。
潘因知道自己打不过萨雷, 本来想躲开的, 但打着打着，他上瘾了, 在玫瑰庄园他可找不到像萨雷这样的陪练，挑衅道：“你有本事就来咬我好了。”
“潘因, 这可是你说的。”
萨雷有意想要了解潘因现在的水平，放水和潘因有来有往地打了一会儿，大概摸清潘因现在的实力和精神力没有觉醒的新兵差不多，但是力气要更大一些。
感觉差不多了，萨雷认真了些, 准备将潘因制住。潘因眨眨眼睛，看出萨雷的心思，他不想真的被萨雷咬，往后跳了几步，拉开与萨雷的距离，一脸无辜地道：“刚才不是我咬的你。”
潘因伸出手，触手从他的指尖冒出来，盘踞在他的掌心，潘因向大步逼近过来的萨雷递了递，萨雷猛地停下，盯着触手，“这是你的精神力特质？你提前觉醒了精神力？”
“你的精神力特质竟然是这种奇怪的东西。”萨雷皱着眉，精神力特质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但最多的还是生物类。比起攻击性较强的Alph，Omeg的精神力特质更偏向于性格温顺的小动物，或者辅助类的能力。萨雷想过将来潘因觉醒精神力可能是和少年比较像的豹猫一类的生物，没想到潘因觉得的精神力特质要比他想的还要出格。
触手摇摇摆摆地直起身体，向萨雷咧开嘴，露出里面瘆人的尖牙，潘因笑嘻嘻地说：“没错，刚才就是它咬的你，你咬回去吧。”
萨雷疯了才会咬这种东西。
“潘因，赖不认账是吗？”萨雷也不生气，“就算是触手咬的我，也是在你的指使下。放心，我现在不咬你，但你得记着，你欠我一笔账。”
潘因现在没有分化，咬了也只是个牙印而已。等潘因分化成Omeg了，再咬也不迟。
虽然潘因这坏种赖不认账的可能性很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对于欠账的事，潘因满不在乎，他更关心自己还没有从萨雷口中问出来Alph被咬是什么感觉。
“你还没说是什么感觉呢？”
萨雷脸皮微抽，不想回答。他作为Alph，被一个将要成为Omeg的少年咬了，这种丢人的事他都不想回忆起来。
萨雷突然担心一样事情，“如果我不说，你会找别的Alph吗？”
“当然啦。”潘因奇怪地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Alph。”
听到这样的回答，竟然没有丝毫意外。萨雷额头青筋跳了跳，“那下一个你准备找谁？”
雅伊之外，潘因最熟悉的Alph除了萨雷，只剩下罗兰公爵和戈尔德，生理健康课上明明没有说Alph的后颈不可以咬，但萨雷表现出很排斥的样子，或许被咬的感觉不会好？
“找叔叔啊。”潘因毫不犹豫。
戈尔德给他送过生日礼物，而且从来没打过他，对比之下，当然要找罗兰公爵。
萨雷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我说是罗兰公爵。”潘因不耐烦地又说了一遍。
萨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盯着潘因，“为什么想找罗兰公爵？没有哪个Alph能忍受这样的耻辱，你怎么敢肯定罗兰公爵会像我这样纵容你，而不是一掌把你拍死？”
萨雷刚见到潘因的时候，以为潘因是罗兰公爵的玩物，后来萨雷对潘因在罗兰公爵那里的地位有了新的看法，变成受罗兰公爵宠爱的养子。
精神力等级高的强者往往难有子嗣，常常收养子侄作为自己的孩子。萨雷就是作为因斯元帅的子侄从小被因斯元帅抚养。而收养外姓的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潘因和雅伊成为罗兰公爵之所以掀起这么大的波浪，完全是出身太卑微了。
萨雷一开始认为罗兰公爵针对自己是出于自己碰了他禁脔的原因，后来觉得罗兰公爵是真正将雅伊和潘因视为养子后，罗兰公爵再对他看不顺眼，萨雷觉得罗兰公爵是因为他会拐走自己的Omeg养子。
现在萨雷忽然觉得可能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正确的。
“啊？”潘因呆了下，关注点完全偏离了萨雷想要的，“为什么说是耻辱？生理健康课上没有提啊，会像Omeg被咬时那样难受吗？”
潘因当初可是非常听话地按照雅伊的嘱咐将生理健康课给听完了，他的三性知识全是从生理健康课得来的。比如他最感兴趣的Alph可以咬Omeg的腺体进行标记，遗憾的是课上没有说Omeg可以以同样的方式对Alph进行标记。
潘因打算等自己分化成Omeg后就让雅伊标记他。潘因也很想标记雅伊，但他不是Alph，雅伊也不是Omeg，但潘因仍是很想咬雅伊的后颈。
生理健康课上说Omeg被Alph咬住腺体标记时会很痛苦，潘因不知道他咬雅伊时，雅伊会不会痛苦。所以他想先找别人试试。
潘因踮起脚尖，凑到萨雷后颈那里去看，那里有一个触手留下的浅浅牙印，连皮都没有破。课上说标记的时候要咬很深，需要咬到腺体才可以。
“萨雷，你感到耻辱了吗？”潘因很惊奇，萨雷面皮微微抽搐，潘因凑得离他的腺体太近了，他身体紧绷着，咬牙将潘因扯开。
潘因仰起脸，迷惑地追问：“为什么？战败才算耻辱，被咬腺体也算吗？那为什么Alph要咬Omeg，那样不算耻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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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雷被问得眉毛锁在一起，潘因乱七八糟的问题接二连三，让人想捂住他的嘴。萨雷不觉得潘因咬他有什么耻辱的，但他不能这么和潘因说，否则潘因一定会得寸进尺。
“我是你的手下败将。”红发青年语气阴森道，“早就战败在你手里。现在好心提醒你不要招惹罗兰公爵，省得哪天你惹怒了他，死在他手上。”
潘因：“我已经惹怒叔叔好多次了。”
多得潘因自己都记不清了，而且大多都是他故意气罗兰公爵。
“罗兰公爵没有罚你吗？”
潘因：“有时候罚，有时候没有。”
“他怎么罚的你？”
潘因诚实地说：“骂我混蛋，坏种。打过我一次，用鞭子。”
萨雷问潘因罗兰公爵为什么用鞭子打他，潘因说因为他把ABO测试仪给炸了。
“潘因，我在军校上学时，不幸成为罗兰公爵的学生，你知道罗兰公爵是怎么罚我的吗？”萨雷冷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他让我跳了一千个黑龙喷的火圈。”
顿了顿，萨雷道：“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许再找别人试，尤其是罗兰公爵。”
萨雷恐吓道：“潘因，你也不想真把罗兰公爵惹怒，去跳黑龙喷的火圈吧？你的皮肉都会被烤焦，散发着肉香味。”
潘因想像了一下萨雷被黑龙喷出的火圈烧得皮肉焦香的场面，哈哈大笑，然后问萨雷：“我问什么都可以吗？”
萨雷顿时陷入沉默。片刻后，他给自己做了个心里建设，潘因问他总比问别的Alph强，反正等潘因成了他的Omeg，都会还回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潘因：“你被咬的时候反应那么大，很疼吗？”
萨雷双手抱着上臂，绷着脸，“不疼，是你太突然了。”
“那是什么感觉？不要骗我。”
准备敷衍过去的萨雷深吸一口气，瞥潘因一眼，潘因期待地望着他，仿佛他的答案很重要。
“有点……刺激，像被蝎子蛰了一下。”
萨雷勉强说到这里，不想再回答这么窒息的问题，“好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别忘了你来找我是干什么的，我假期只有一天，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要是不想要那个人贩子，我就把他还给治安庭，不要占用第一军团的囚室。”
潘因被萨雷拎上飞船，路上潘因几次想再用触手咬几口萨雷，全被早有防备之心的萨雷给阻止了。
潘因精力十分充沛，再一次被萨雷推开后，他发现了这里面的乐趣，每次他靠近萨雷，萨雷都会很好玩的露出紧张的模样，他就故意绕着萨雷走来走去，绿眼睛盯着萨雷的脖子，然后冷不丁扑过去，萨雷会阻止他，然后将他往外推。
萨雷头一次觉得和潘因共处是一种煎熬。
等到了第一军团的监狱，萨雷几乎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护卫都在外面等着，潘因跟着萨雷毫无阻拦地进入监狱，这里面的人员显然跟萨雷都很熟悉，纷纷和萨雷行礼或者打招呼。
这些人的目光落到潘因的身上后，互相对视时会流露出某种心照不宣的神色。
潘因这张脸在星网上已经无人不知了，很少有人认不出罗兰公爵的金发养子。
这位罗兰公爵的养子被称为罗兰家族的金玫瑰，在星网上大名鼎鼎，而且据说会是个Omeg。
人贩子在第一军团的监狱里根本排不上号，如果不是萨雷，这样的货色连进第一军团监狱的资格都没有。萨雷很快就领着潘因到了人贩子在的囚室。
“查滋，你要的人贩子就在那。”
囚室角落里缩着一个干瘦的男人，抬起头看到潘因，瞳孔缩了缩，认出了潘因，这显然让他更恐惧了。他刚刚为巴里男爵搜集了许多金发少年，无疑大大得罪了潘因。
潘因发现查滋还是个觉醒了精神力的人，但等级很低，萨雷就在旁边，雅伊不想让他的能力被其他人知道，潘因不打算让恶之触吃掉查滋的精神力。不过，他要好好地折磨查滋，精神力吃不到，负面能量总得吃一点儿。
半个小时后，潘因将触手从查滋的眉心抽出来，这间囚室除了开始的三分钟里有惨叫回荡，剩下的时间都很安静。
查滋的尸体扭曲地横在囚室里。
触手长大了一点儿，亲昵地蹭主人的手腕，潘因的脸色却很难看，他在折磨查滋的过程中得到了让他痛恨的消息。向查滋索要金银发少年的不只巴里男爵，还有其他比巴里男爵身份更高的贵族，查滋给巴里男爵的那些，其实是上面挑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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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查滋只是整个人口买卖大网上的一个小人物, 没有了查滋，还会有其他人源源不断地向帝都的权贵们提供可口的人类奴隶。甚至就在此时此时，在帝都的某个地方，就有符合某个权贵的口味的人类被失踪, 贩卖。
支撑这张大网的那些比巴里男爵身份还要高的上面的大人物, 查滋这样的小角色也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只是一个小卒子, 巴里男爵这样的贵族已经是他能接触到的身份最高的人了。
萨雷知道潘因是因为什么不高兴之后, 也有些无奈。
“帝国的权贵们就是这样糜烂肮脏，这都是上百年的毛病了。帝国不允许人口买卖，禁止将人类作为奴隶。但除了极少的类人生物符合人类的审美喜好，其他的根本无法入眼。”
“因此虽然有法律明文禁止, 但几乎大部分权贵都这么做, 让人贩子搜集自己符合喜好的美人, 这种事在帝都权贵圈子里可以说是司空见惯, 不足为奇了。”
“你应该不知道，在我叔叔刚战胜虫族时, 因斯家族还没有现在的势力, 只是个小家族。那时候，帝都那些老牌贵族最青睐红发的少年, 下流地幻想帝国新晋的战神，直到我叔叔掌握了第一军团后, 这种现象才在明面上消失。”
萨雷对潘因被垂涎这种事也很恼火，但更要紧的是阻止潘因不要气昏头做出将所有帝都权贵都得罪干净的事情。
死一个巴里男爵，就算爆出来了，尽管有些麻烦，罗兰公爵还能护着潘因, 要是潘因继续让卡德对帝都贵族下手，一旦被人发现，引起所有帝都贵族的敌视，谁也救不了潘因。
“潘因，别那么生气，你是罗兰公爵的养子，那些贵族不敢对你怎么样，那些平民和你也没有关系。你还没有成年，也没有进入帝都的社交圈，等你成年之后，你见得多了，就会习惯了。”
潘因绿眼睛仿佛燃烧着烈焰，他跨过查滋的尸体，怒声说：“我不会习惯！”
潘因心想他永远都不会习惯无耻的人类对神和他的肖想。肮脏污秽的东西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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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彻底除去，或许当年祂就应该在大地上毁灭所有人类，而不是在神的阻拦下，陪伴神沉睡。
潘因杀死人贩子本是为了熄灭心里的怒火，但真相让他心里的火焰烧得越来越大。
人类不该存在。
他不想搭理萨雷，也不许萨雷跟上来，萨雷也是人类的一员，不是什么好东西。
潘因独自坐上罗兰家族的飞船，护卫察觉到潘因心情不好，也不敢打扰，隐藏到潘因看不见的地方。
潘因坐在飞船的舷窗旁，现在是晚上，漆黑的夜空笼罩着大片大片的黑云，下方则是直插入云霄的大厦，绚丽的霓虹灯光将各种建筑物和广告牌装点得耀眼夺目，闪烁着不同颜色的空中轨道如同花色斑斓的大蛇穿插于高耸的建筑物之间。
帝都像一个漂亮的礼物盒子，有各种各样的花色装饰，里面装满了充满各种肮脏欲、望的人类。
潘因目光划过一座座建筑，目光凶恶，“人、人，全都是人……”
没有天使，没有精灵，没有巨龙，没有他熟悉的那些种群，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变成人类的神。
雅伊也不在他的身边。
黑漆漆的触手从潘因的指尖冒出来，趴在舷窗上，和潘因一起往下望，张着满是利牙的嘴。
印着玫瑰徽章的银白色飞船飞快掠过那些壮观的建筑物，来到一片海域。
这片海域的两边出现一道奇景，一边高楼大厦，绚丽缤纷，另一边黯淡得几乎隐没在夜色中，廖廖的亮光就如同天上的星子那样稀少。
“那是什么地方？”潘因问侍从。
“潘因少爷，那是下城。”
潘因：“为什么那里灯光那么暗？”
侍从解释道：“那里是帝都最混乱的地方，住在那里的大多都是穷人，付不起能源费，到了晚上一片漆黑，我们也把它叫黑城。”
潘因慢吞吞地问：“帝都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他和雅伊在N3107行星时，那里的人晚上同样不点灯，到了晚上，只有星月的光照亮。帝都的贵族说雅伊和他是从垃圾星来的，没想到表面璀璨的帝都也有这样漆黑的地方。
侍从：“那些人就像蟑螂一样，哪里都有他们繁殖，赶走了一批，很快又来了一批，杀也杀不绝，除了除不尽，久而久之，人越来越多，就变成了黑城，据说这样的黑城各个主星都有。”
潘因嗤了声，那他降生的地方岂不是应该叫黑星。
“把飞船降到黑城，我要下去。”
雅伊经常怀念N3107行星的日子。潘因回不去N3107行星，倒可以去和N3107行星相似的黑城看一看。
侍从听到潘因的命令，眉眼明显有些慌乱，不敢想象公爵知道潘因少爷去黑城会怎么样。
他试图劝说：“潘因少爷，您怎么能去黑城呢？那里都是些卑贱又肮脏的人，万一冲撞了您怎么办？”
潘因眼睛看也不看侍从，他现在看哪个人都不顺眼，语气十分不善，“闭嘴，照我说的做，再多说一个字，我把你从飞船扔下去。”
侍从惶恐地望着潘因，立刻闭上嘴。
十分钟后，飞船出现在黑城的上方，但绕了黑城一圈，竟然无法从拥挤又杂乱的黑城里找出一处可以停落飞船的地方。
潘因打量下方的黑城，发现黑城和N3107又不是很像了，N3107晚上只是黑，但黑城不仅黑，而且十分挤，恨不得每一寸空间都要住上人，楼与楼之间只有窄小的缝隙，楼顶到处是搭的乱七八糟的棚子，没有一处开阔平整的地方。
侍从回复潘因，心想这位少爷亲眼见到黑城的样子，连飞船都没法停，总不会还要下去了吧。
潘因：“笨蛋！飞船没法停，不会落悬梯吗？”
飞船在潘因的命令下变成了隐身状态，悬停在黑城上空。护卫们先从悬停下去，然后紧张地望着出现在舱门前的金发少年。
潘因麻利地顺着悬停爬下来，许久没有闻到的生活垃圾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潘因的鼻腔，将潘因臭得一个激灵。
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气愤愤地揉揉自己的鼻子，怀疑自己来这里是找罪受。
潘因跳下来的地方是一处楼顶，上面放置着杂七杂八的杂物、晾衣杆，还有破破烂烂的棚子。
稍不注意就会被杂物和直接睡在楼顶的人绊到脚，或者被高高低低的晾衣杆碰到头。
潘因灵活地在楼顶上乱走，他也没有目的，目光随意地扫过经过的地方，仿佛在找寻着什么。
没有睡死的人注意到了突然出现在黑城的金发少年和身边的护卫，一双双眼睛从缝隙里打量着潘因。
精美的衣服和佩戴的镶嵌华丽宝石的饰品都昭示了金发少年的贵族出身，从缝隙里透出的目光或是惊艳于少年的姿容、或是担忧和恐惧这位贵族少年的来历、或是仇恨出现在黑城的贵族。
但有那十几个护卫在，没人敢出现在潘因的面前。
潘因漫无目的地穿梭在黑城狭小的巷道里，护卫发现了潘因似乎在找什么，大着胆子出声询问。
“潘因少爷，您要找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可以让我们一起帮您找，比您一个人找要快一些。”
“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东西，我就是想在这里逛。”
潘因停在一处棚子前，棚子外面凌乱放着一些东西，破旧的桌子上还残留着洒落的液体，空气里泛着微甜的味道。原本在外面劳作的人躲在棚子里，大概见他过来，行动匆忙，将东西碰洒了。
潘因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装着红色果汁的瓶子上，伸出食指搅了下。
“潘因少爷！”护卫急忙阻止，潘因已经把食指放进嘴里吮了一口，微亮的眼睛暗下来，闷闷地说：“不是通通草汁啊。”
他扭头看一脸崩溃的护卫，“有钱没？”
潘因已经知道吃东西要给钱，在废星时，雅伊就靠这个赚钱。
“潘因少爷，这儿的东西不干净，您万一吃坏了怎么办？”护卫试图劝说潘因。
“我已经吃了。”潘因翻了个白眼，“快给钱。”
护卫说自己只有信用点，信用点在黑城并不流通，这里用的是另一种实体货币。
所有护卫都没钱，潘因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护卫，护卫们羞愧地低下头，他们也没想到潘因少爷竟然会在黑城买东西。
潘因翻了翻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找出三颗苹果糖。
卖过通通草汁的潘因很清楚物价，这三颗糖买果汁绰绰有余。潘因将糖放在桌子上。
一颗脏兮兮的脑袋从杂物里探出来，看看桌子上的糖，犹豫了一会儿，跟上离开的金发少年。
黑城这里没了绚烂灯光的干扰，星星更加明亮，潘因站在一处楼顶的边缘，抬起脸，一颗一颗地看过去，有的星星大，有的星星小，或许雅伊就在他看过的某颗星星上睡觉。
而在亿万星辰的远方，他的本体正在往这里来。
他该想些办法让本体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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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来。
自觉刚才在潘因少爷这里丢了脸的护卫有心将功补过，对仰头认真看星星的潘因道：“少爷，有个小鬼在跟着咱们，我把他揪出来。”
潘因很不高兴护卫打扰他，挥手将凑过来的护卫拍走，生气道：“闭上蠢嘴，别打扰我。”
潘因话音刚落，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就从黑黢黢的角落里窜了出来，冲向潘因的方向。
十几个护卫几乎是同时出手，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孩抓住。
小孩一边挣扎，一边冲潘因大叫：“少爷，善良又好看的少爷，求求您，救救我的哥哥吧，我求求您了，我哥哥快死了，他痛得不得了，我求求您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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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善良又好看的少爷？是在喊我？
潘因飞快地转过身, 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地望向已经被护卫捂住嘴的小孩，曲起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让我救你哥哥？”
小孩穿得破破烂烂, 赤着脚, 头发和脸都脏兮兮的, 被人高马大的护卫压制得动也无法动, 说也没法说, 连点头都无法做到，发出呜呜的声音，泪眼模糊地向潘因投去祈求的目光。
护卫察言观色，松开捂住小孩嘴巴的手。
小孩得到说话的自由, 立刻哀求说：“是的, 少爷, 我哥哥的腿坏了, 他快死了，求求您, 救救他吧！”
潘因疑惑地问：“你为什么找我？你认识我？”第一次被人求助, 对潘因来说也，是种很稀奇的经历。
小孩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您给了糖, 您喝了红果汁后，可以什么都不给的, 但您给了。我不认识您，可我觉得您是个好人，您还长得那么好看，像童话说的天使。我哥哥伤得很严重，没有人可以救他, 我只能求您，求您救救我哥哥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孩满眼哀求，充满希翼地望着立在楼顶边缘的金发少年。
一会儿说他是好人，一会儿说他是天使，两个称号都不讨潘因喜欢，还不如说他是魔鬼。
潘因：“我不会救人啊。”
他就没有点亮过救人的技能，这小孩笨笨的，竟然找到他的头上。
小孩呆呆地望着像天使一样美丽的金发少年，眼中的希翼消散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里滚出来。
“您也没法救吗？我哥哥要死了吗？”
潘因注视着哭得稀里哗啦地说哥哥要死了的人类小孩，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有点儿生气，不太想听见这小孩这么说。
“不许哭。”
潘因皱起好看的眉毛，踢了踢地面，绿眼睛盯着不敢再哭的小孩，不太高兴地说：“为什么非要是你的哥哥受伤。”
太讨厌了，哭着喊哥哥什么的，老让他想到雅伊。
而且都是腿受了伤。他做的那个和世界线有关的梦里，雅伊的腿也受过伤，有道很长很难看的疤。如果刚受伤的时候可以得到及时治疗的话，就不会留下那么严重的疤痕。
潘因有时忍不住想，他不曾出现的那个世界线里，如果有人能帮雅伊治治腿上的伤就好了。
小孩要哭不哭的，“呜……我也不想哥哥受伤…”
潘因：“先和你说好，我不会救人，只能让你哥哥感受不到痛苦。”
就当给触手找点零食吃。
小孩本以为没有希望了，突然听到潘因这么说，脸上立刻露出惊喜和感激的神色，“谢谢您，谢谢您，少爷，不让我哥哥感到痛就很好了，您真是个大好人。”
又被夸了。潘因感觉心里怪怪的，有点别扭，潘因忍不住看了眼小孩，小孩双眼发光的望着他，真把他当大好人了。
这让潘因起了点儿坏心思，嘴角翘起了一点儿，“你知道我要怎么帮你哥哥摆脱痛苦吗？”
小孩摇摇头，潘因跳到小孩旁边，神秘兮兮地让小孩闭上眼睛，召出触手悬在小孩眼前，让小孩睁开眼睛。
“当当当，就是它！”
形状狰狞的触手向小孩呲出尖牙。
“啊！”一声惊叫从小孩的嗓子里窜出来，吓得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潘因甩甩触手，“喜欢吗？喜欢吗？”
触手啊呜一口，差点咬到小孩的鼻子，吓得小孩哇哇大叫。
“还觉得我是天使吗？”潘因问。
小孩呆滞地移动目光，金发绿眸的少年在星光下美丽得如同梦幻，他下意识地想要点头，在触及到少年不善的眼神时，疯狂摇头。
潘因哼了声，望着面色惊恐的小孩，语气不善地警告道：“还有不许再喊我好人，太恶心了，听见没有？”
小孩呆呆地点头。
潘因略感满意，收回触手。
旁观的护卫觉得潘因少爷幼稚起来比小孩还像小孩子。
小孩被潘因吓狠了，带路的时候，不敢再像刚才那样靠近潘因。
“少……少爷，哥哥就在里面。”小孩小声说。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搭在角落的破烂棚子，还没进入棚子，一股臭味就从里面飘了出来，那是伤口腐烂的味道。
护卫们眉头大皱，潘因少爷进入黑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底线，现在竟然还要进这个臭虫窝一样的地方。
“潘因少爷，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进这么污秽的地方，这小鬼和他的哥哥不过是黑城的平民，死多少都不可惜，您看一眼就是他们的荣幸了，他们怎么配让您治病。”护卫真心实意地说。
贵族和平民之间有巨大的天堑，黑城的平民连普通的平民都不如，甚至根本算不上人。
小孩惶恐地看着立在棚子前没有动的潘因，害怕潘因改变了主意，忘记了对潘因的害怕，连忙跑到潘因跟前，小心翼翼地祈求：“少爷，您不要不救哥哥，我现在就把这里打扫干净。”
“好吧，我不进去。”潘因抬手点刚才说话的护卫，“你去把他哥哥抱出来。”
护卫愣了下。
潘因：“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一股寒意猛地爬上了后背，护卫瞬间想起了潘因少爷天真美丽的外表下的真实面目，那是能把卡德这样的凶人折磨得哭都哭不出的存在。他冷汗淋漓，恭敬地答是。
棚子并不隔音，小孩的哥哥听到了外面的所有动静，知道是弟弟把那位进入黑城的贵族少年请了过来。
不久前弟弟提出要请求那位贵族少年帮他治伤时，他极力阻止认为长得那么好看的少年肯定也是个好人的天真弟弟。
“贵族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流落到黑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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