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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潘因上衣是件宽松的白色荷叶边衬衣, 公爵拉下衬衣的领子，看到了潘因肩颈那里黑龙留下的青紫色淤痕。
公爵皱皱眉，心疼地发现潘因另一边肩膀同样有龙爪留下的淤青。
公爵让侍从拿药过来，放到旁边的矮桌上, 把一些需要处理的公务也挪到这间小厅。
潘因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眼睛望了望, 发现罗兰公爵竟然就在自己的旁边。
啊, 竟然睡过去了。潘因有些懊恼地要从睡椅上起来。察觉潘因醒来的罗兰公爵大步走过来, 按住潘因，并且小心地没有碰到潘因受伤的肩膀。
被按回躺椅的潘因没有挣扎，好奇罗兰公爵要做什么。
他扭头看着公爵抬手将他的衬衣领口扯开，露出肩颈, 没忍住问道：“叔叔, 你干嘛？”
“肩膀受伤了, 为什么不和我说？”公爵问。
潘因翻了个白眼, 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嘲讽道：“不就是你让我受伤的嘛, 而且这么丢脸的事, 我干嘛要和你说。”
被自己曾经当成宠物和食谱的黑龙抓伤肩膀，简直就是提醒他现在多么弱小。这种丢人的事情, 除了雅伊，潘因不想主动告诉谁。
“还挺好面子, 但在我面前，用不着这样。”
公爵一只手按住不乐意涂药的潘因，另一只手给潘因涂药，注意到当自己按到淤青处时，潘因脸蛋会鼓起, 像是忍疼。
罗兰公爵：“疼？”
潘因没说疼不疼，反而说：“我以后也要让黑龙抓着你在天空把你当玩具玩。”
“潘因，没有这么一天。”罗兰公爵将药涂完，丝毫不在意潘因说了什么，似笑非笑道：“黑龙是我的精神力特质，它不会听你的话的。如果不是你非要闹着要玩黑龙，也不会受伤。”
潘因从躺椅上爬起来，摸摸自己的肚子，让仆人给他准备吃的。然后潘因神色十分自信地说：“我会打败你，那样你的黑龙就是我的了。到时候，你完了。”
“很有想法。”罗兰公爵被潘因狂妄的话语给逗得大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金发少年，惊奇什么给他的自信。
潘因眯起眼睛看着罗兰公爵，“你不相信？”
罗兰公爵还是笑，“我期待生前能看到这一天。”
“叔叔，你会看到的。”潘因说。
潘因一边吃饭，一边对公爵道：“你把庄园训练场的权限给我，我也要训练。”
罗兰公爵笑够了，看着潘因吃饭听到潘因的要求，又忍不住要笑：“咱们的潘因少爷怎么想着要用训练场了，想要通过训练场打败我？”
潘因反问：“不行吗？”
“那恐怕永远没这么一天。”罗兰公爵笑道，“潘因，训练场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里可一点儿也不好玩。你是Omeg，不需要进行艰苦的训练，Alph会保护你的。你只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潘因：“你不同意我去训练场，那我就自己在庄园里训练。”
罗兰公爵不以为意，笑道：“如果你每天能按时起来的话。”
“叔叔，你等着瞧吧。”
潘因让仆人将他的套房重新改造。他在第三层除了卧室外，有二十多个房间，这些房间大多是他的游戏室。潘因现在把这些房间全改成了健身器材室。
卡德带着潘因让他调查的那名贵族的信息回到玫瑰庄园和潘因复命时，潘因的房间已经大变样了。
明亮的房间里，金发少年没有像以前那样要么趴要么躺在床上，而是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在跑步机上跑步。
潘因看到卡德进来，从跑步机跳下来，他额头出了一层细汗，有些长的金色卷发在脑海扎了个揪揪，目光明亮有神，他接过卡德递过来的光脑，翻看卡德收集的那个贵族的信息。
“哇，他精神力等级竟然是B。让我看看，他干什么，唔，庄园里修了座地牢，里面关了很多少年和少女？还有焚化炉？”
潘因眨眨眼睛，疑惑又奇怪地问：“他喜欢烧人玩？”
卡德把头低得更深，不敢提示潘因往真相的方面想，那些少年和少女其实是那名贵族从黑市的人贩子手中买来享乐用的，玩腻之后，才会丢进焚化炉里。
而且，最近那个叫巴里的贵族向黑市里给他专门提供供他玩乐的年轻男女的人贩子提出要求，想要拥有金发和银发的少年。
卡德打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震撼了很久。在他眼里，那名贵族垂涎潘因，等于上赶着把自己送到魔鬼的嘴边。
他不敢想象潘因知道这件事会做什么。好在潘因不开窍，不清楚那个贵族圈养这么多少年和少女的真正目的。
卡德没有吭声，潘因不在意地感知了下卡德的情绪，发现卡德竟然很恐惧。好像害怕他会牵怒他。
牵怒？他也没有生气呀？
“喂，卡德，你能打过他吧？”潘因懒得管卡德莫名其妙在害怕什么，他只要确保卡德能把他看中的食物带回来，反正抓到巴里后，他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主人，我能。”卡德连忙道。
那名贵族虽然也是B级精神力，但精神力等级和真实实力并不一致。卡德已经调查清楚，那名贵族空有B级的精神力，但从来没有磨练过自己的实力，完全是个沉迷酒色的废物。像这种贵族，卡德杀他们比杀一头猪还简单。
潘因跳回到跑步机上，继续跑了起来，后脑勺扎起的揪揪晃来晃去，有点儿搞笑。但卡德不敢笑，恭顺地听着潘因的吩咐。
“那你就去把他献给我吧。”潘因满不在乎地说，“不要带进庄园里，在外面找一个地方。”
卡德选择的动手地点在黑市附近，那个叫巴里的像猪一样的贵族虽然是个废物，但也是有贵族身份的废物，居住的地方有不少守卫。如果是刺杀还好说，但要将巴里从庄园带出来，光凭他一个人，很难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做到。
于是卡德挑中了巴里前往黑市挑选美丽少年的时间点，巴里每次去黑市都会隐瞒身份，不让太多人知道，相应的，他也不会带太多守卫。卡德打听清楚了巴里来黑市的时间，为自己做了伪装，提前蹲守。
“就没有更好的货色吗？我这次可是花了大价钱。”
黑市，身材肥胖的巴里眯起眼睛，挑剔地望着铁笼里的十几个面容秀美的金发和银发的少年，不太满意地质问人贩子。
“阁下，您想要什么样的呢？这些难道还不够美丽吗？”
若在没见到罗兰公爵的那对养子之前，巴里对这次的交易会很满意，但在见到那对绝色的兄弟之后，巴里便不满足了。
巴里隐晦地说：“我希望像罗兰公爵那样幸运，拥有一对金银天使，越像越好。”
得到人贩子的保证之后，巴里让人将铁笼里的那十几个人也一块带走。
但刚离开黑市没多久，巴里惊恐地发现随着一颗烟雾弹的爆开，身边的守卫纷纷倒在了地上，额头多了一个子弹造成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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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他喊出有刺客，下一瞬，他也失去了意识。卡德跳进车里，车里除了巴里和死去的护卫，还有十几个昏迷的金发少年。卡德条件反射地移开目光，不敢去细看那些有着金发的少年，抓起巴里就走。
三分钟后，车里又进来几个人，查验了下车里的情况，也离开了。
玫瑰庄园里，潘因收到卡德发来的消息，说食物已经准备好，地点在卡德的一处安全屋内。
“潘因少爷，上课的时候最好将光脑关闭。”
坐在潘因对面正在给潘因上天文课的女士笑盈盈地提醒。
经过潘因的多次抗议，罗兰公爵终于停止了亲自授课的行动，给潘因请来了帝都最有名头的几位老师给潘因上门授课。
有了罗兰公爵做对比，潘因觉得现在这几位给他上课的老师都很好。每个老师都对潘因赞不绝口，在罗兰公爵面前夸赞潘因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好学生。让罗兰公爵认清了潘因不是讨厌上课，而是讨厌上他的课的残酷事实。
潘因关掉光脑，抬起脸，露出可爱甜美的笑容，“好哒，我知道了。”
上完课之后，潘因离开了玫瑰庄园，来到卡德在消息里说的地点后，他让罗兰公爵派来保护他的护卫不许跟过来。
护卫首领不敢放任潘因就这么和卡德脱离他们的视线，飞船袭击事件过后，罗兰公爵对潘因和雅伊的安保全部加强，要求潘因无论到哪，都得有护卫跟着。一旦潘因出事，所有的护卫全都要没命。
但护卫首领也不敢违反潘因的命令，请求潘因在进去之后，每隔五分钟发一次信号确认安全。
潘因答应了。
巴里就在这时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在一个昏暗简陋的屋子里，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就连精神力也被封了。
卡德打开门的刹那就知道巴里醒了，暗想巴里真是“幸运”，能够清醒着见到潘因，他对此乐见其成，阴暗地希望巴里能够遭遇他曾经受过的折磨。
“卡……卡德！”巴里见到走进来的灰发男人，不敢置信地叫了出来。
前段时间罗兰公爵的两个养子遇刺的事闹得整个星网都沸沸扬扬，凶手卡德的模样也传遍了帝都。
“是你绑架的我？”巴里目光逐渐惊恐，“你不是已经被罗兰家族收入麾下了吗？你敢背叛罗兰公爵？”
巴里恐惧的模样取悦到了卡德，但他不敢忘记潘因就在自己身后，嘶声说：“我从来不是罗兰公爵的人，我只效忠于潘因少爷。”
身材健壮的灰发男人侧了侧身，恭敬地弯腰，露出身后的金发少年——令巴里念念不忘的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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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潘因？
潘因的出现完全在巴里的意想之外, 在看到卡德时，巴里以为是自己让人贩子搜集和潘因、雅伊长得相似的少年的事情被罗兰公爵发现了，罗兰公爵让卡德给自己一个教训。
巴里目光痴迷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仿佛玫瑰花般娇艳的金发少年，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他向潘因伸出手, 喃喃：“潘因、潘因……”
卡德如看死人般看着这个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贵族。
“嗯？你很喜欢我吗？”潘因停在巴里的面前, 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被绑得像条肥胖的毛毛雨一样往自己脚边拱的巴里, 感到很有意思似的, 用脚尖挑起巴里满是肥肉的下巴，将巴里的脸挑得晃来晃去。
巴里的大脑被晃得清醒了些，但似乎又更迷惑了，是潘因让卡德抓自己过来吗？潘因要做什么？
潘因嘴角翘起, “既然喜欢我的话, 变成我的一部分好不好？”
巴里被潘因的笑容弄得目眩神迷, 他挪动自己的脸努力去贴潘因的皮靴, 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潘因也没想要巴里的回答，他伸出手, 触手如漆黑的液体般从他的指尖涌出, 巴里混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惊恐万状, 意识到潘因的危险，他张大嘴发出恐惧的呜叫, 缩起肥胖的身体想要远离潘因。
“呃——”
潘因的皮靴踩在巴里的喉咙上，弯下腰，触手从他垂落的指尖侵入巴里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
恭敬立在潘因身后的卡德听着巴里发出凄惨不似人声的惨叫，脸部的肌肉不断抽动，似哭非哭, 似笑非笑，既窃喜又恐惧。
在卡德肉眼看不到的巴里的精神海中，潘因的触手肆意吞吃巴里的精神力和痛苦的情绪，一分钟后，巴里连叫声也发不出来了，像滩死肉一样倒在地上。
进食的快乐让潘因享受得眯起眼睛，片刻后，触手欢快地从巴里的眉心钻出来，它长大了将近一倍，大概三指宽，长度约为二十厘米，比起之前蛇一样的形态，现在的模样更像章鱼的腕足。
潘因将巴里的尸体踢开，转身望向卡德，“过来。”
卡德精神绷紧，浑身僵硬地走到潘因面前，在看到那条可怖的触手要伸向自己时，脸色唰的变为惨白，目光恐惧地望着潘因，露出祈求的神色。
“主人……我……我会再给您找食物的……”
“不要怕，卡德。”潘因心情很好，语气活泼愉快地安慰恐惧得快死的灰发男人，“我不会吃你的，相反，这是你为我带来祭品的奖励。”
触手没入卡德眉心，卡德已经做好了迎接痛苦的准备，但等待他的，却是一道道没入他精神海的精神力。
潘因将巴里的一部分精神力赐给了卡德。
“卡德，不要浪费我的恩赐。”潘因对庆幸又激动的卡德道。
能给他找食物的只有卡德，卡德实力越强，带回来的食物就越多越好。潘因不吝于给卡德提高实力。
“是，主人。”卡德兴奋地说，比之前完全处于恐惧为潘因做事时积极了很多，同时脑子里想着怎么为潘因选择下一个食物。他在黑市当雇佣兵时，可认识不少像巴里这样空有精神力等级却没有实力又作恶多端的贵族老爷。
卡德已经明白了潘因的口味，越是罪孽深重的家伙，潘因越喜欢。
卡德用纵火弹将地上巴里的尸体烧成灰烬，跟上走在前面的潘因。
几天后，星网出现了巴里男爵疑似遇害的新闻，同时爆出的还有巴里男爵长期通过非法途径从黑市购买帝国公民作为性、奴的事。据说治安庭的人在搜查巴里男爵的庄园里，在庄园的地牢里发现了几十名失踪的帝国公民。在巴里男爵遇袭的车上，也有十几名其他星系失踪的帝国公民。
经过不完全统计，十几年的时间里，死在巴里男爵手里的年轻美丽的少年少女多达上百人，这些人的尸体都被巴里男爵用焚化炉焚毁，骨灰掩埋在庄园的地下。
潘因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正在吃东西，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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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死在自己手里抢的巴里抓那些人不是为了烧着玩，而是为了交、配后，立刻意识到卡德竟然敢选择性的隐瞒自己。
潘因把卡德喊过来，狠狠地惩罚了卡德一顿，直到卡德像条死狗一样流着泪发出哀嚎，他才停下来，问卡德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隐瞒他。
卡德为自己之前害怕潘因迁怒自己隐瞒部分事实的事情感到无比后悔，当潘因抽出触手后，急忙将巴里男爵曾让人贩子搜集相貌与潘因和雅伊相似的少年的消息告诉了潘因。
潘因呆了呆，大脑有一瞬没反应过来，迷惑地问：“他为什么要找和我还有雅伊长得像的人？”
卡德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在发紧，恐惧得每块骨头都在发软，但经过了刚才的折磨，他不敢不回答眼前暴君一样的金发少年，结结巴巴地说：“他……他真正想要……应该是……主人您，还有……雅伊少爷。”
“要我和雅伊？”潘因自言自语，电光火石间，他想通了，瞳孔收缩，不可置信道：“他想和我，还有雅伊交、配？”
在潘因的观念里，交、配只有需要繁衍的种群需要进行的行为，目的是为了传承种群。潘因自从在天堂诞生，就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接触最多的除了神，就是同样作为永生种不需要繁衍的天使。
潘因从来没有想过有人竟敢把交、配的念头放在他还有神的身上。
巴里，该死的巴里，他怎么敢！怎么敢做这么非分、亵渎的妄想！那样肮脏、渺小的东西，竟敢肖想神！该死！
潘因一把掐住卡德的脖子，气得双眼冒火，恶狠狠地说：“混蛋，你之前怎么不说？”
“主人……我不敢……我不敢说……”卡德吓得连忙求饶。
潘因一脚将卡德踹开，感觉胸口像炸开了一团火，烧得他快要爆开，让他既痛苦又愤怒。
这是个什么世界，光辉的神明为什么会落在这个世界来，失去了力量，巴里那种卑微渺小连臭虫都不如的东西也敢有那种可怕的亵渎之想。
潘因气得眼泪不断地掉，巴里死的太轻易了，他应该永生永世折磨巴里的灵魂，让巴里在地狱里永远不得解脱！
“那个人贩子呢？他在哪？”潘因愤怒地问。
巴里的精神力都被他吃掉了，死得不能再死，潘因没办法再把巴里的灵魂抽出来，但还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出气。
那个该死的人贩子，也很可恶！
卡德也不知道那个人贩子在哪，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治安庭的人在调查巴里男爵遇害的事，黑市的人消息都很灵通，他可能在知道巴里男爵遇害时就跑走了，也可能已经被治安庭的人抓住了。主人，只要我去一趟黑市，就能知道那个人贩子到底在哪。”
潘因让卡德立刻去。
卡德走后，潘因仍是气得难受，眼眶红红地坐在哑铃凳不停地吃糖，雅伊留在翡翠蛇里的精神力提醒潘因不要吃太多糖。
“你就知道管我，连吃糖也要管。”潘因气愤地对翡翠蛇大骂，“你看看你创造的人类，你怎么不管管他们，他们的脑袋里都想些什么！气死我了。”
翡翠蛇光芒闪烁了下，检索到与潘因生气相关的关键词。
方才语气严肃让潘因少吃糖的雅伊的精神力立刻换了个口气。
【潘因，不要生气，我给你讲个笑话】
潘因气到哽咽，触手冒出来张嘴叼住纸巾给潘因擦眼泪。
潘因接过纸巾，把红红的眼睛擦得更红，“我才不要听笑话，我要那些敢冒犯你的人都去下地狱。”
回到黑市的卡德很快打听到给巴里供货的人贩子已经被治安庭的人抓走的消息。
人只要进了治安庭，除了少数几个大人物有面子从治安庭要人，除非治安庭主动放人，其他人就别想再见着治安庭里的犯人。
卡德回到玫瑰庄园，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潘因，小声说：“主人，您可以让公爵殿下向治安庭开口要人。”
罗兰公爵掌控第三军团后，地位在整个帝国举足轻重，极少有人敢不给罗兰公爵面子。卡德当初袭击潘因、雅伊的飞船，也是在不死鸟勋章的逼迫之下，不然他再疯狂，也不敢动罗兰公爵的养子。
于是几分钟后，罗兰公爵在书房里见到了眼睛红红的潘因。
少年金发乱蓬蓬的，眼睛红得像兔子，嘴唇扁扁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但眼睛透出的仇恨神情又好似准备着要把什么人五马分尸一样。
潘因脸颊上还有用纸巾狠狠擦过的红印，明显刚刚哭过的模样。
罗兰公爵只在最开始鞭打雅伊时见潘因哭过，这还是第二次见潘因哭。
尽管有时潘因会把罗兰公爵气得恨不得把潘因打得痛哭流涕，但罗兰公爵无法忍受别的什么人和事让潘因流泪。
他一边在心里想着最近有什么人会不要命敢招惹潘因，一边从书桌后走到潘因面前，沉声问：“潘因，有谁欺负你吗？”
“没有人欺负我。”潘因道，“叔叔，我想要一个人贩子，他被治安庭抓走了，我想把他从治安庭里弄出来折磨。”
罗兰公爵心里也不怎么相信有人欺负潘因，潘因不欺负别人就很好了，不过在知道潘因真的没有被欺负后，他心里微微一松，脸色也舒缓了些。
“一个人贩子，怎么惹到你了？”
从治安庭要个人贩子，不过是小事。他更关心潘因为什么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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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那个该死的巴里让这个人贩子找和我还有雅伊长的像的少年交、配！”潘因恨恨道。
罗兰公爵英俊的面容沉了下去, 按住潘因肩膀上的手猛然抓紧。巴里，那个和猪一样的废物东西也敢觊觎他的养子。
他低下头，目光沉沉地看着掌下的金发少年，“潘因, 你怎么知道的？”
潘因将罗兰公爵的手扒开, “我看到新闻了, 他从黑市里出来, 车上有好多金色头发的少年。卡德说巴里亲口交代那个人贩子样找和我长的像的人！叔叔, 你快帮我把那个人贩子弄出来。”
罗兰公爵没那么好糊弄，他一边让人查那个人贩子是不是在治安庭那，一边拉着潘因坐下，让仆人弄盆热水过来, 给潘因擦脸。
罗兰公爵用湿手帕擦去潘因脸上的泪痕, 奇怪道:“潘因, 你为什么不找我要巴里的下落？”
比起人贩子, 潘因应该更恨巴里才对。以潘因残忍的那一面，不把巴里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潘因不会甘休。
被罗兰公爵服侍擦脸的潘因鼓起脸颊, 仿佛很憋闷的样子，“新闻不是说巴里死了嘛, 太便宜他了。”
罗兰公爵：“是啊，敢惹我们潘因, 的确便宜他了。”
潘因忽然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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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恼道：“叔叔，你到底会不会擦脸，你把我的脸都擦疼了。”
“娇气！其他人还没这个福气让我擦脸呢。”罗兰公爵大手抓走糊在潘因脸上的毛巾，潘因皮肤很薄, 被罗兰公爵搓了一通，红得快要滴血。
罗兰公爵看着潘因，冷不丁开口：“潘因，是不是你杀的巴里？”
巴里遇袭那天，潘因正好出门了。罗兰公爵原本没把这些联系起来，因为在罗兰公爵眼中，巴里和潘因没有任何交集，凶手不可能是潘因。但从潘因口中知道巴里的所作所为后，罗兰公爵对潘因起了疑心。
潘因大大的绿眼睛望着罗兰公爵，清澈又无辜，做出惊奇的表情，“叔叔，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是我杀的巴里？”
罗兰公爵盯着潘因看了半响，看不出破绽，“不是你杀的最好。潘因，不要轻易对贵族动手，会很麻烦的。”
如果巴里不是贵族，换成别的什么平民失踪。治安庭才不会管，巴里地牢里的那些人全都是失踪的人。
侍从很快过来禀告说人贩子就在治安庭。
“给治安庭打电话，把人要到第三军团来。就说第三军团有一项调查需要用这个人。”
罗兰公爵摸了摸潘因乱糟糟的头发，“这下满意了吧。”
侍从领命去做，过了一会儿，神情颇为忐忑的回来了。
“公爵殿下，治安庭那边的人说，虽然那个人贩子确实是被他们抓到了，但很快第一军团因斯少将的人以协助调查的借口将人提走了。”
“萨雷？”潘因想起了被他遗忘好久的红发青年，忽然从仆人口中听到因斯少将这个称呼，他差点没反应过来是谁。
“那我去找萨雷好啦。”潘因忽视了脸色变青的罗兰公爵，飞快做了决定。
罗兰公爵脸颊微微抽动，硬生生咽下口中的“不许去”，如果他真的说出来，这坏种不仅不会听他的，反而会嘲讽他。
金发少年像风一样卷入书房，又像风一样离开，徒留下气氛令人窒息的书房与战战兢兢的侍从。
半响，罗兰公爵冷冷道：“因斯家的小崽子，上次还没尝够教训。”
潘因给萨雷发了消息，光脑立刻弹出萨雷回复的信息。
萨雷发了一个自己家的坐标。
飞船落地，潘因走出来，左右望望，看到了双手抱臂等待他的萨雷。
“萨雷～”
“我们没良心的潘因少爷终于舍得见我一面了，真是不容易啊，难为还记得我的名字。”
红发青年在飞船落地处站着，没有穿军装，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粒扭扣，露出里面蜜色的胸肌，他眉毛挑起，大步走向金发少年。
潘因：“萨雷，你怎么变黑了？”
“在沙漠里训了半个月的新生，当然会变黑。”萨雷不以为意，有些狭长的眼睛打量潘因，发现潘因长高了些，绿宝石般的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自己。
“新生？”潘因兴奋莫名地追问萨雷，“是帝国军校的新生吗？”
“除了帝国军校，还有别的什么学校配让我去当新生教官吗？”
潘因跟着萨雷往里走，萨雷故意走得很快，潘因小跑着一会儿出现在萨雷左边，一会儿出现在萨雷右边，完全忘了来这里的原本目的，脑子里完全被萨雷是帝国军校新生教官这个消息塞满了，“萨雷，你有没有见到雅伊，他也变得像你一样黑吗？”
萨雷有意抛出自己是新生教官的事情来引潘因上钩，他知道关心雅伊的潘因一定会追上来。不过见潘因激动的模样，心里不大痛快。
他快一个月没见潘因，潘因完全把抛在脑后，如果不是他有意将人贩子提到第一军团，恐怕潘因都想不起联系他。
但一听到雅伊的消息，潘因就跟个嗅到骨头的小狗一样激动。
萨雷脚步走得更快，如果不是潘因最近训练过，几乎要跟不上前面的红发青年。
潘因停下脚步，扯下缠在小腿上的翡翠蛇，盯着前面脚步不停的萨雷，小跑几步，甩出翡翠蛇。
被甩出的翡翠蛇带起呼啸的风声，啪地一声勒住红发青年的腰，萨雷停住脚步，看着腰上的鞭子，转回头，看着潘因，啧了声，“你就是这么对待哥哥的教官的？”
潘因无辜地望着萨雷，“明明是你故意走这么快，让我这么做的。不然你就不会被我缠住了，对不对呀，萨雷？”
萨雷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哼笑了几声，任由潘因用翡翠蛇缠着他的腰，也不扯开。
“潘因，你想问雅伊怎么样了对不对？”萨雷带了点儿恶意道，“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亲爱的哥哥现在快晒成炭了，呵呵，黑得不得了。”
萨雷在说谎，那么多新生在沙漠里挣扎，只有雅伊，白得发光，像不会融化的雪一样，怎么晒都晒不黑。
潘因鄙视地瞅了瞅萨雷，完全不信萨雷说的话，“胡说八道。”
萨雷也只是逗逗潘因，他不想和潘因多说雅伊的消息。
萨雷不喜欢用侍从，住的地方几乎都是家政机器人在打理。这里不是因斯家族的庄园，只是萨雷在帝都的一处居所，里面的陈设也比较简单。他让潘因坐在软椅上，一个银白色的机器人端着各种坚果放到潘因的面前。
“你说你换了口味，我就让它们准备了坚果，尝尝吧。”萨雷道。
潘因人懒得要死，他看了眼盘子里的东西，懒得剥，“我不想吃，萨雷，你和我说雅伊的事情，不要骗我。”
“小懒鬼。”萨雷走到潘因面前，给潘因剥开一个核桃，潘因啊地张开嘴吃掉，用目光示意萨雷自己还要吃。
萨雷呵呵一笑，手上继续给潘因剥核桃，嘴上说：“你不是想问我人贩子的事吗？怎么，听到雅伊，什么事都忘了？”
潘因咽下核桃，闻言目光满是怀疑地盯着萨雷，“萨雷，你是不是故意把人贩子从治安庭调走的？”
“你该好好谢谢我，我如果再晚一步，那人就被皇太子的人调走了。”萨雷将核桃肉塞进潘因的嘴里，他压低声音，“潘因，你胆子好大啊，敢在帝都谋害贵族。”
潘因双腿放松地晃来晃去，咔嚓咔嚓吃着核桃，一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神情。
“还在装吗？”萨雷道：“我的人一直在盯着卡德，哪怕他做了伪装，也能认出来。他们在和我报告的时候，可是说亲眼看到卡德袭击了巴里的车。卡德走后，他们上车查看时，巴里已经不见了。”
潘因满不在乎地说：“卡德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许他就是喜欢干这样的事，他之前不也袭击了我和雅伊的飞船吗？也许他又想当回杀手了呢。”
“潘因，不要在我面前狡辩。”萨雷轻笑了下，伸手想要捏捏潘因的脸颊，手刚抬起来就被潘因拍了一巴掌。
萨雷发现潘因比之前更有劲了。他不知道潘因撸铁的事，只当潘因长大了。
“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我派人盯着卡德，完全是因为他是袭击你的凶手。飞船袭击事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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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的好叔叔以妨碍救援的罪名秘密关进了第三监狱。”
萨雷竟然被关进第三监狱过，他去第三监狱的时候，萨雷就在某间囚室里？
潘因来了兴趣，好奇地问：“你叔叔不是埃里克.因斯吗？你也会被关进第三监狱？”
萨雷：“托你的福，我的形象在埃里克叔叔那里彻底崩塌，不仅在你走后被埃里克叔叔大骂一顿，后来更是任由我在第三监狱待到被放出来。我直到出狱后才看到飞船袭击事件尘埃落定的星网新闻。”
萨雷语气凉凉：“也才知道美丽善良的潘因竟然原谅了凶手。”
潘因完全不觉得有什么羞愧的，他听出萨雷笑音里的嘲讽，笑嘻嘻抬脚踩住蹲在他面前的萨雷的腿，“我难道不是吗？卡德本来要死的，我可是让他活了下来。萨雷，你还没说为什么要跟踪卡德呢。”
萨雷：“新闻上的消息我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是假的，罗兰公爵不允许我主动联系你，我想要知道飞船袭击的真相，不盯着卡德盯谁？只是没想到关注卡德的竟然还有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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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潘因停止吃核桃, 他身体微微前倾，踩在萨雷腿上的脚恶劣地加重了力道，几乎将所有的体重都压在萨雷身上，心情不是很美妙地问：“你很好奇？”
他只是吃个饭, 竟然有不止一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观察给他搞食物的仆人。
“我当然很好奇, 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这么关注曾经袭击你后来又成为你护卫的卡德, 难道不是一个让人很惊奇的事吗？”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听到皇太子的名号, 潘因脸上的笑意消失, 鲜艳夺目的脸庞像笼罩了一层阴影，他忘不了雅伊在飞船上将自己护在身上，也忘不了他和雅伊因为这场刺杀受的伤。他有十几天都没法自主行走，必须借助外骨骼支撑身体。
潘因伸出手掐住萨雷的脖子, 拇指按在萨雷的喉结上, 表情笑嘻嘻, 语气却很恶劣地说：“装什么傻？”
“竟然真的是他啊。”萨雷喉结震动, 在潘因的拇指下来回滚动，这似乎让潘因找到了一丝乐趣, 萨雷的声音有些发哑, 但语气没有多少惊讶的意味，他对这答案已经有了猜测, 不过是幕后之人的身份太惊人，他想和潘因再验证一下而已。
难怪罗兰公爵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没有幕后黑手, 除非罗兰公爵想和皇室彻底撕破脸。
不过罗兰公爵也报复了回去，据萨雷所知，不久前皇太子身边一个很亲近的侍卫死了，疑似在家中遭到伏击，这应该就是罗兰公爵的手笔了。
萨雷更加好奇卡德是怎么被收服的了。以皇太子的性格, 既然没把卡德给灭口，那就说明皇太子相信自己在卡德身上留下的手段能让卡德挺过第三监狱的审讯，估计皇太子也没料到卡德竟然倒戈变成了潘因的护卫。
如果他是皇太子，也一定会盯着卡德，搞清楚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我还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卡德变成你的护卫的？我想皇太子会和我一样好奇。”
“皇太子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潘因早就想过很多回皇太子落到他的手里的情景。
“至于你。”潘因恶劣地说：“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
“潘因，这你就很没良心了。我好奇这么多，为的不全都是你？不然皇太子又没刺杀我，我干嘛要打听这么多事。这次卡德被追踪，你总该明白卡德在帝都多显眼了吧，他就是做了伪装，也决计瞒不过皇太子的人，你要想支使卡德办见不得的事，等于上赶着给皇太子送把柄。这次我要是晚一会儿和治安庭开口，那个人贩子已经到皇太子的手里了。”
“你信不信，只要人贩子到了皇太子手里，凭他玩弄那些阴谋诡计的手段，哪怕巴里不是你杀的，也能把罪名攀到你的脑袋上。帝都权贵的心可是比臭水沟还要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