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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去世后,我被封郡王,受秦湍钳制,就写下这两句诗挂在书房,以作自勉。”秦深说,“往昔之仇,今时之辱,只要杀不死我,都将是我成功之前走过的路。”
这情绪真是稳定得可怕。叶阳辞再次为他的心性所折服:“所有忍辱负重,都是为了将来有日一飞冲天。难怪你如此喜爱李长吉,是与他有过相类的心境。不过,我也想送你一句——”
秦深凝望他,目光如春冰尽泮,声音便成了三月的风:“截云请说。”
“兵书中有云:‘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故而这个‘伏’是磨砺以须,是蓄势待发。是河出伏流三千里,一旦潜在力量爆发,其势猛不可挡。”
叶阳辞张开手掌一抹棋盘,黑白子被扫至方寸之外,连同弈棋规则,都被这股破坏力摧毁。
执黑、执白。打劫、提子。棋盘之上步步皆是规则。可规则难道就永远不可撼动吗?若有大力摧枯拉朽,就连整个棋桌都将被掀翻。
秦深垂目看满桌乱子,沉声道:“这句话出自《六韬·武韬·发启》。”
叶阳辞微微一笑:“果然熟读兵书,不止武功箭术,连兵法谋略也继承了秦大帅的衣钵。你大哥大嫂真的把你养得很好啊,涧川。”
秦深用更宽大的手掌,覆住了棋盘上他张开的手,两人在这一刻心照神交。秦深轻声唤道:“截云……”
小炉子上的雪水沸了,咕嘟咕嘟响。
叶阳辞噙着笑,抬了抬秦深压着他的手,转头去提壶沏茶,见豆大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敞开的窗户。
天色阴沉,骤雨下得急,砸在窗框的水珠往四下迸开,溅到了舱内地毯与矮方几,炉里的麸炭滋滋地冒起白烟。
两人当即起身,各自关闭了一侧的窗户。
叶阳辞关窗前,见船舷外白茫茫的芦花足有人高,垂羽似的在雨中颤悠,想是船无人驾驶,缠进了芦苇丛。
他脱下氅衣搁在坐垫,又去解腰带与袍扣,说道:“船陷入芦苇丛,得出去划开,若是船底缠得紧,还得下水一趟。”
秦深在马车内压住的心思,见那玉白手指触到衣扣的一霎时,就全涌出来了。
他捏着窗框,不动声色地等到对方脱得只剩中衣单裤,方才走过去挡住舱门:“雨下这么大,一出去就湿透了。等雨停,我出去解。眼下也不急着走,就先缠着吧。”
叶阳辞说:“看天色,这场雨怕是要下傍晚。天黑后可不好解呢,雨后水涨浪湍,也不好逆流行船。”
“那就等明日天亮再说。”秦深逼近一步,捏住了他的手腕。
叶阳辞半侧了脸,乜斜他:“我瞧你似乎不怀好意。”
他的脸这个角度可真好看……虽然他怎么都好看,但这种眼神最为勾人,秦深心想,他完全明白怎么用一缕眼神、一个小动作把人拽进欲潮里溺毙,轻而易举,厉害极了。
秦深捏住叶阳辞的另一只手腕,同折在他身后箍住,摘下发带绑紧了。
叶阳辞身穿素白中单,长发披散,双手背缚,看着像个落难俘虏,颇有些可怜。
可俘虏的脸上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