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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柱子站稳,将自己一瞬间兽性大发的冲动归咎于熏香的后遗症,同时觉得若是脱掉女裙、卸去铅华,秦深大约也能从这种鬼迷日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于是他解开束腰,拉下两边襟袖,薄而飘逸的纱裙便如昙花飘坠于脚边。
盛夏衣单,纱裙与抹胸一退,只剩白绸裤和绑在大腿外侧的一柄剑。叶阳辞光着膀子走到墙边衣架处,就着铜盆里的清水把脸上的妆洗干净。
秦深从背后看他骨肉亭匀的上半身,肩宽腰细,蝴蝶骨在流畅的肌肉下收拢与舒展,优美至极。
日光透过云母石薄片制成的窗户照进来,被滤成朦胧白晕,笼罩在叶阳辞身上时,像月色浸染了一树梨花。他低头把脸埋进水盆,珍珠色光泽便从连绵突起的脊线上泛起,那种肉眼可见的细腻,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搓。
秦深倏地转身,打开衣柜翻抄,抽出一件崭新的天水碧色轻罗道袍,走过去甩在他背上。
叶阳辞抹去脸上水珠,接住道袍,穿戴整齐。长发挽了个半束半披的道士髻,一时找不到簪子固定,他左右看看,从青松盆栽里折了一根松枝,斜插在头顶。
转眼工夫,菩萨下凡变成了道骨仙风,从女子抹胸中解放出来的叶阳辞这下舒服了。
他活动了几下臂膀,走到小圆桌旁坐下,取两个空杯斟酒,底气十足地对秦深说:“王爷,袒胸露乳有伤风化,把衣衫穿好,咱们坐下说。”
秦深拢了衣襟,阴着脸与他隔桌而坐,正要说话。
“等等——”叶阳辞探身过去,两指捻起对方衣袖,去擦拭对方唇边被他的妆沾染到的红色口脂,“府中美婢如云,王爷真的连一口胭脂都没吃过?染在嘴角也不察。”
秦深一把捏住叶阳辞的手腕,把残红全蹭在他手背,反唇相讥:“待你下次看着我的胸膛不晕乎时,再来与我说这些。”
叶阳辞:天地良心!我已经很努力地非礼勿视了……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秦深:他不图荣华富贵,只是馋我的身子……呵,断袖。
叶阳辞举杯吃酒,迅速掩去尴尬,清了清嗓子,改换话题:“我这次变装潜入,是担心王爷安危,也是为了拔除东昌府的毒瘤,不得已假借了燕家女的身份。”
秦深颔首:“在大殿见到你的那一刻,我便意识到了,故而要我二哥先不对外宣布中选人家。至于报送朝廷,更是要拖延几日,以免犯下欺君之罪,日后解释起来麻烦。”
“不仅是拖延几日吧?王爷隐忍三年,眼下破釜沉舟终于有了深入敌巢的机会,想必已经百般谋划在心。下官此行,也许是多此一举。”
这话不是奉承,更非自嘲,而是试探。秦深敏锐地察觉出叶阳辞的言下之意,是看自己能不能对他敞开了心扉展示,又能展示出几分。
第46章 燕居殿萝卜开会
在无强力牵制的情况下,完全信任一个人,甚至不惜将性命攸关之事和盘托出,这违背了秦深的行事准则。
然而相识日深,秦深也知叶阳辞看似随遇而安,实则心如坚石,若不对他开诚布公,那同样得不到他真情实意的反馈。
秦深权衡了几息,叹道:“百般谋划真谈不上,其实策略很简单,断爪牙以至其孤立无援,夺中军而斩其主将之首。”
叶阳辞问:“王爷查清他有多少只爪牙了?”
秦深反问:“你见过选秀名册了吧?”
叶阳辞笑了:“王爷这是以身为饵,把自己当唐僧肉抛出去了呀。”
“你吃么?”秦深斟酒,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