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买星辰能忍住不去跑两单的，你是这个（补更）（1 / 2）
而互联网上的“油电之争”，在这个时期已然初见端倪。
在互联网上一直有以“三大妈”为首的油耗党。
然而在限牌城市，三大妈的落地价格可并不便宜。
就拿深城来说，一款1.2t的高配卡罗拉，...
卡文揉了揉太阳穴，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办公室里只剩下他桌前那盏孤零零的台灯还亮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依旧空白，光标在正中央一明一灭，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他盯着那点微光，脑子里却像被抽成了真空，连最基础的剧情走向都想不出来。
“我他妈……怎么会卡在这儿？”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三天前，他还在为新书开篇的节奏沾沾自喜。主角陈默从山寨电动车作坊起家，靠一辆“老头乐”逆风翻盘，打脸投资人、碾压同行、拿下政府订单，情节紧凑，爽点密集，读者追更热情高涨。可就在写到主角即将进军新能源整车制造的关键节点时，故事突然断了。不是技术问题，不是逻辑漏洞，而是……卡文自己开始怀疑这个角色了。
陈默太顺了。顺得不像个现实题材的主角，倒像是披着商战皮的龙傲天。
“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技术工人，凭什么在短短两年内干翻一众上市公司？靠金手指？靠系统？可这本是现实向都市文啊。”卡文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忽然想起编辑老李上周说的话：“你这书火是火了，但别飘。读者爱看逆袭，也得让他们信这是可能发生的。现在政策风口在新能源，你让主角搞‘老头乐’转型造车，没问题，但得有过程，有人物成长，不能全靠运气。”
卡文叹了口气，伸手摸向抽屉，掏出半包皱巴巴的烟。他已经戒烟三个月了，可今天实在扛不住。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尼古丁顺着喉咙滑下，脑子似乎活泛了些。
他重新看向屏幕，删掉之前写废的几段，从头开始：
【正文续写】
陈默蹲在厂子后院的水泥地上，手里捏着一块电池模组，眉头拧成个疙瘩。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堆满零件的铁皮棚子上，像个佝偻的老头。
这已经是他拆的第七块电池了。
“电压不稳，充放电曲线畸变，热管理根本压不住……”他嘴里念叨着，手指在电路板边缘轻轻刮过，“这批货，又是翻新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王建军拎着两瓶冰镇啤酒走过来，递了一瓶给他。“查出来了？”
陈默没接，盯着电池板上的编号看了半天，才闷声说：“山东那边的供应商，换了材料批次，没打招呼。BMS程序也没更新，这么搞，上路就是移动炸弹。”
王建军啧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木箱上。“我说老陈，咱又不是大厂，哪讲究那么多？客户要的是便宜耐操，能跑三百公里就行。真按你说的搞全检测，成本翻倍，订单早飞了。”
“三百公里？”陈默冷笑一声，“那是理想工况。夏天开空调，冬天用暖风，实际能跑两百就不错了。再遇上个充电桩故障，人搁高速上趴窝，谁负责？”
王建军耸耸肩：“咱们签的是销售合同，又不是保险协议。再说了，老头乐本来就不上牌，交警都懒得管，出事也是用户自己倒霉。”
陈默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扎过去。“当初为啥办厂？不就是看不惯那些黑心作坊，拿劣质电池糊弄老头老太太？现在咱也成这样了？”
王建军被噎了一下，低头灌了口啤酒，咕咚咕咚咽下去，才低声说：“可咱们不一样了。上个月接了市政环卫单，一口气订了八百辆。银行刚批了五百万贷款，厂房扩建正在进行。这时候换供应商，生产线停一天损失十几万，你扛得住？”
陈默没说话，只是把电池模组往地上一摔。塑料壳裂开，露出里面发黑的电芯。
“这玩意儿，去年深圳那起自燃事故，就是同款。”他声音低沉，“死了两个人，一个六十八，一个七十一。”
王建军愣住了。
两人沉默地坐着，晚风卷着铁皮厂棚的锈味吹过，远处县城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
良久，陈默开口：“明天，我去趟山东。”
“干啥？找他们扯皮？人家一口咬定合格报告齐全，你拿什么证据？”
“我不找他们。”陈默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我去源头，找生产电芯的厂。”
王建军抬头看他：“你疯了？那边都是大集团的代工厂，门卫都不会让你进。”
“我不进去。”陈默笑了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我在外面蹲，拍他们的出货流程，查他们的环保记录，挖他们的离职员工。只要有问题，我就敢爆。”
“然后呢？媒体采访你？还是去市监局举报？”王建军苦笑，“咱们这点体量，人家动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
“我不是为了斗赢他们。”陈默望着远处的夜色，声音很轻，“我是为了让咱们厂，以后每卖出一辆车，夜里都能睡踏实。”
王建军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了几分。三年前那个在城中村修电动车、被房东撵着收租的陈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轴了？
第二天一早，陈默背着个旧登山包出发了。高铁转大巴，再搭老乡的农用车，颠簸了八个小时，终于到了鲁中一个叫柳河镇的地方。
这里是国内三大锂电材料集散地之一，大大小小的加工厂密密麻麻。空气中常年飘着一股刺鼻的酸味，河水泛着诡异的绿光，岸边堆着成山的工业废料。
陈默没急着行动，先在镇上租了间每月两百的民房，安顿下来。他白天装成采购商，在各个厂区外围转悠，拍车牌、记出货时间；晚上翻查企查查、天眼查，比对供应商资质和实际生产情况。
第三天，他在一家名叫“宏远新能源”的厂门口，碰上了个穿工装的年轻人。
那人蹲在路边抽烟，工服袖口磨得发白，脸上写着疲惫。
陈默走过去，递了根烟：“兄弟，宏远的？”
年轻人抬眼看了看他，接过烟点了，嗯了一声。
“活儿累吧？”
“还行，就是最近加班太多。新接了个大单，三班倒。”
“材料没问题吧？听说最近环保查得严。”
年轻人嗤笑一声：“查？交钱就行。厂里废水直接排河里，上面来人前两天才临时接管道做样子。至于材料……”他压低声音，“上个月换了廉价钴源，循环寿命撑死三百次，标称两千次，鬼才信。”
陈默心头一跳：“你们BMS程序匹配吗？”
“匹配个屁。”年轻人摇头，“统一刷的老版本，根本不适配新材料。厂长说了，客户又不懂技术，能跑就行。”
陈默默默记下这些话，又套了些细节，临走塞给对方两百块钱。“谢了兄弟，别说是我说的。”
回到住处，他打开笔记本，把收集的信息一条条整理出来。照片、录音、企业变更记录、行政处罚历史……渐渐拼出一张庞大的灰色产业链图谱。
当晚，他给王建军发了条消息：“准备打一场硬仗。”
王建军回得很快：“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