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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命,自然就不用吃面了!”飘至他身后的苦竹暴起,自怀中抽出一把匕首,直奔乞丐身后死穴而去。
主仆二人阻拦不及,惊呼报信儿,唯恐乞丐血溅当场。
乞丐的后脑勺好似长了双眼,身形微侧,避开这一刺,反手擒住苦竹握匕首的手腕,朝桌沿儿凶狠一磕。
苦竹惨叫痛呼,手中匕首掉落在旁。
没给他挣扎的时间,乞丐抽出桌上一根竹筷,径直插进被自己按着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回身反手又是一大嘴巴子,将上前的山羊胡一巴掌拍在地上。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吃面一般自然流畅,主仆二人眨了个眼的功夫,二贼就已成了这世上再乖巧不过的人,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乞丐依旧坐在长条木凳上,伸手捞过茶杯,边给自己倒茶边道:“‘四手蛇’?”
江湖上的名号被叫响,二贼俱是一惊:“你是?”
“以后就只能叫‘三脚猫’了。”乞丐又说。
被钉在桌上的苦竹这会儿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疼得浑身冷汗,口中发出低低哀求。
他这只手虽不至于是废掉,但往后想再偷盗杀人,是不会好使的了。
两人四手,现在倒还真只能算三只手了。
乞丐喝了口泡得索然无味的茶:“偷窃伤人,多案在录。正盟年初发下的擒恶榜上,你俩加起来可换一百一十二两白银。”
山羊胡肿着半张脸,知道自己这回惹上了硬茬,抱拳道:“不知阁下大名?好让我兄弟二人输个明白!”
“现在还能叫‘三脚猫’,再问下去,就只能叫‘无头蝇’了。”乞丐的手指在杯沿儿上敲了敲,“死人是不需要头的。”
他的声音带着些刚睡醒似的懒惰沙哑,慢慢腾腾。
但即便是少爷和赶车的,也能感觉得到一股无形的威慑,压的人头皮发麻。
二贼额角汗水直流,山羊胡不再多言,起身替同伴拔掉竹筷,将偷来的钱袋丢还给主仆二人。
赶车的抓住,拉开看了眼,对少爷点点头。
少爷眉开眼笑,对乞丐道:“您吃两文钱一碗的面怎么够?等那对儿吓破胆的掌柜小二回来,我让他们置办一桌最好的饭菜来。您住下来,不要再去外头吹风受冻!”
乞丐没吭声。
见没有掉脑袋的苗头,二贼一拱手,扭头就要逃奔而走。
却听身后传来乞丐的声音:“留步。”
山羊胡和苦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乞丐斜倚在桌边儿:“你俩值一百一十二两,现在你俩走了,我的银子要问谁要?”
店内所有人都没接得上话。
少爷张着嘴片刻,反应过来:“大侠,自然是我来——”
乞丐并不搭理,只对二贼伸出手。
山羊胡和苦竹对视一眼,从自个儿身上掏出钱袋子丢过去。
乞丐接了,手却还伸着。
二贼只好又摸遍全身,从犄角旮旯里掏出所有值钱物件儿。
直到山羊胡把自己脖子上一块儿指甲盖大小的翡翠挂坠儿也摘下来,乞丐伸出的手才摆了摆:“回见。”
山羊胡和苦竹抱作一团滚出店外,眨眼不见踪影。
客栈内只剩下三个人,和桌上被筷子捅出的一个没有毛边儿的小窟窿,以及窟窿下一小滩血水。
半晌,赶车的才开口:“我还是头一回见有人管偷儿要钱花。”
“拿他俩的命,我可以换一百一十二两银子,”乞丐道,“现在只得这么一点儿,我已经很吃亏了。”
少爷问:“吃了多大的亏?”
“其实我可以既拿现在这点儿银子,又拿一百一十二两银子。”
少爷不吭声了。
杀了他俩,赏金和钱袋乞丐可以都要。
乞丐叹道:“我总是心慈手软。”
主仆二人胡乱点头。
这句话要是不捧着,保不齐就是心狠手辣了。
店内走了两个伤人越货的混蛋,但留下的这个却比十个伤人越货的混蛋的存在感都强。
赶车的大气儿不敢出,反倒是那少爷没心没肺,摇着扇子走到乞丐对面坐下,恭敬道:“不知大侠姓甚名谁?也好叫我道谢道个清楚。”
斗笠遮掩了乞丐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色泽浅淡的薄唇似笑非笑道:“我姓邋。”
“邋?哪个邋?”
“邋遢鬼的‘邋’。”
赶车的开始咳嗽。
他听出这乞丐话里的促狭和挤兑,想起少爷进店前的闲话,忍不住冲着少爷更大声地咳嗽。
可惜少爷脑子少根筋,热情洋溢道:“邋大侠!原来是邋大侠,久仰久仰!”
乞丐顿了下,含糊地“嗯”了声。
赶车的觉得他是咽下了这口自找的窝囊气。
“邋大侠,您在这里的花费可务必要我来付啊。”少爷还没放过他,“也好叫我报追钱、救命之恩。”
“不必,”乞丐道,“我本就是为了拿钱才和那两位聊几句,不需受谁感谢。”
他从容地翻着刚到手的钱袋,挑拣出最小的一块儿碎银拍在桌上:“要最便宜的一间房!”
避难的掌柜小二仍未归来,这话当然又落了空。
此刻店外天光收拢,夜晚已经到来。
赶车的将从柜台拿来的烛灯点亮,看见桌上的两枚铜钱和一块儿碎银,忍不住道:“大侠既有了钱,为何还只吃一碗面,住最便宜的房?”
“只吃面,是因为我爱吃。”乞丐道,“住便宜的房,是因为下一个给我送钱的人不知道要何时才来,钱要省着花。”
没人敢细问这个所谓的“送钱”到底是哪种送。
少爷“咦”了一声:“这难道就是你全部的家当?”
乞丐点了点头。
少爷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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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么办?”
烛灯放在桌上,火苗跳跃舞动,将屋内三人的影子拉得诡异模糊。
乞丐问:“怎么办?”
客栈外,最后一抹天光收拢,屋内光线只剩下烛灯一点。
少爷的声音也好似裹上了一层暗色,随着天光沉下。
他的笑脸儿似被烛火烫出了窟窿,看着乞丐柔声道:“你欠我的债要怎么还?”
先前金贵骄纵的模样被一种极具威慑的气质撕裂,那层少爷壳融在烛火里,显露出其中正邪难辨的内里,奇异地被烛光染上神秘色泽。
好似一尊玉雕的邪神立在烛火之后,令人直觉多看一眼便要遭蛊惑降厄。
乞丐的目光自斗笠边沿下看向他,挪也不挪:“我有许多债主,钱与命都欠,你是什么债主?”
少爷拉开折扇,侧挡在脸旁,俯身过去,好似有悄悄话要对乞丐讲。
乞丐装作没瞧见他身旁那仆从手里多出了一双短剑,真侧身过去,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听见少爷道:“你当年从我楼里薅走的金马鞍,就已够你给我卖上十年的命了。”
乞丐按在桌上的右手食指微动。
少爷的嗓音温润多情:“秦嵬,你的钱和你的命,我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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