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0(2 / 2)
楚昭愣了两秒,卡壳了,之后捂住嘴,以防自己尖叫出声。但兴奋从露出的眼睛里尖叫出来。
她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捧过小猫,声音不自觉变细了:“你不是猫毛过敏吗,你在哪里找到的?”
越夺面无表情,不吭声,默然地站立着,一株沉默清冷的兰。
楚昭的心思已经不在越夺身上了,连忙找来干毛巾,给小猫擦擦干净,又找来一只小盒子,铺了一些布料,将小猫放进去。
喂小猫喝了点羊奶,小猫喵喵地睡过去。楚昭托腮开心地看了一会儿,才想到越夺。
越夺依旧站在刚才的地方,望着她,一动不动。
“怎么了?”楚昭眨眨眼,“快去洗澡呀,不要感冒了。”
越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也湿了,一起洗。”
“一起洗?”楚昭诧异。
不容她拒绝,越夺已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弯腰抓住她的腕,不由分说地将她带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越夺毫不避讳她,当着她的面利落地剥去上衣。
在他要脱裤子的时候,楚昭连忙躲开脸,假装无事地去检查浴缸里的水温。
一个纯属心虚的动作,浴缸是自动恒温的,水温根本无需检查。
她感觉到越夺走近,在身后蹲下,她浑身一僵。嘶啦,裙子的拉链缓缓拉下。
像把一只寄居蟹从布的家里脱出来,他抚上她的双臂,宽大的手掌顺着臂的弧度摩挲下去,猛地握住她的腕。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姐姐,我救了小猫咪,我很乖吧,是不是,该奖励我?”
她还没弄懂救小猫和奖励之间的联系。
“小猫咪落进湖里,我去救它,手机掉了,但是我救到了小猫咪。”
越夺说着,手上正在干的事没停:“我研究了一个新姿势,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日更噜。
第19章 照顾她
她垂眼望进蒸汽氤氲的水面,倒影里,他侧脸凑过来:“姐姐,你不觉得,那只小猫咪,很眼熟吗?”
眼熟……?
楚昭听到他的话,警铃大作。
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
然而左右皆被粗壮的双臂挡住,她被困于臂弯与浴缸之间,无处可逃。
十四岁的时候,楚昭在路边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猫,身体僵成了半个尸体,她硬是带回家救了回来。
猫是一只小白猫,品种就是最常见的田园猫,性格安静,在哪里一躺就是一整天。
猫不亲近越夺,越夺也不亲近猫。
猫只亲近楚昭,越夺也只亲近楚昭。
猫和越夺在的时候,必定打架。
某天,楚昭回来找小猫,到处找不到。
去问保姆。
小保姆告诉她:越夺让人把猫丢了。
楚昭气得一个星期没跟越夺说话,还是越夺后来告诉她,他对猫毛过敏,跟保姆说了,结果保姆扔掉了猫。
——这能理解的,对吧,楚昭。
楚昭便原谅了他。
他抱她进了浴缸。
在他腿间,她背对他,水汽氤氲。
楚昭蹙眉闭眼,到最后猛地抓住了浴缸边沿,竭力地忍耐。
“其实我对猫毛不过敏。”
颈边似有嗅闻,他的鼻尖抵上来,接着是唇:“猫是我扔掉的。”
“它抢走了你。”他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为什么呀?”最后这句在天真地质询她。
大脑像正在被凌迟,无法处理身体以外的信息。半天,楚昭才迟钝地意会到他话里的恐怖。
“你……”开口即染上了哭腔,后半句话破破碎碎,没说完。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耳边的声音忽而阴冷,随之而来的是声音以外的滚热。许许多多朵水花跳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退行期[年下]》 16-20(第6/9页)
出浴缸之外。
“你跟他在一起!你还笑!你还牵他手!”
“你是不是,是不是——”
当她以为要被这场冰火两重撕成两半时,声音夏然而止,在空中绕了个弯,急剧下降。沉沉的脑袋砸在她的肩上:“不要我了?”
瓮瓮闷闷的,隐含着一丝委屈和哭腔。
有一刹那,楚昭真感到愧疚,本能地软声软气,解释,哄他。
“我没有。我应酬,不方便……接电话。”
“我不信!”
惩罚的力道上来,楚昭承受不住地前倾,手脱离了鱼缸边沿。
但没真摔下去,身后的双臂早就环抱住她,连同她的手臂,捋顺了,满怀柔软地揽进怀里,仿佛方才只是一个意外。
他用脸轻轻蹭着她的脸,像滚油倒进冷水里,接触的部位细细密密地起鸡皮疙瘩。
她不自觉地浑身颤抖,听着他温柔森冷的语调,不确定她的颤抖,是冻的还是热的。
“为什么你总喜欢这些,不如我的……垃圾。”
她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像扯了线的门帘珠子。
他忙去捂住她的眼睛,接她的眼泪,亲吻她的耳廓,黏黏糊糊地舔进去:“姐姐,你今晚上要是找不到我,我和小猫都要冻死在外面了。那么冷的天。我的身体渐渐没有体温,我快没有意识了。”
“姐姐,你知道没有你,我会死掉的。”
“你忍心吗?”
楚昭听不清他后面的话,浴室的白光透过指缝落进眼睛里,逐渐占据视野。
到达极乐之时,也是极其恐怖之时。
他真是个怪人。
而她……
楚昭也是怪人吧。
她好痛恨,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在这种该坚定、反抗的时候,她的身体总是背叛她。
她的自由被困在了肉/体里。
白光渐渐散去。
他好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话,但楚昭听不清,仿佛不是声音而是她本身变得渺远。
越夺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他说:“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小猫咪。”
她累得瘫软在他的怀里,意识模糊中,她好像飘浮,游动,被放进温软的床上。
睡梦里她被纳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温暖到安心,安心到世界一切痛苦都不存在。有一瞬间,她想,就这么沉沦下去吧。
反正也逃不掉。
第二天,楚昭发现难以睁开眼睛。上眼皮挂了千斤坠一样,睁不开,脑子也晕晕沉沉。
一开口,嗓子也哑得厉害。
她抬手背贴了贴额头,明显异常的体温透过皮肤。
好倒霉,发烧了。
她迷迷糊糊,拨了号码,给福利院请假。
电话接通,楚昭虚弱地说:“黎老师,我发烧了,想请您帮我请个假。”
“发烧了?”好听的男声传过来,“量过体温了没?要不要我过来?”
好像不对。楚昭勉强举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发现自己打错了,打成宋饶玉的。
未来得及开口,手机被身后伸出的大手猛地扣在耳边。越夺整个身体压覆上来,对着话筒冷声冷气说:“她有我。不需要。”
啪,挂掉。
“姐姐,”他把她翻过来,埋进她的胸口,瓮声瓮气地说,“只理我。”
楚昭实在没力气推开他,昏朦地含着眼皮,一言不发。
“姐姐?”越夺撑起上半身,俯视她,打量她。
她的脸颊泛着病态的薄红,睫毛毫无精神地耷拉着。胸口正微弱地起伏,浑身散发着不寻常的热气。
他忽然侧过头,耳朵几乎贴上她的鼻翼,十分专注地捕捉她的呼吸声。
气若游丝。犹如濒死的鱼摆动的尾,死之将至前,无足轻重的扑腾。
瞬间,巨大的,网一样的恐慌感抓住了他。
他剧烈地倒抽气,胸口起起伏伏,呼哈呼哈大口地喘息起来,脸色迅速灰白。
“姐姐,姐姐!”他猛地扑上去,抓起楚昭的肩膀,毫无章法地摇晃。
“怎么,怎么不动了?”一头扑进她的怀里,不知所措地抽泣起来。
楚昭被这晃荡和哭声硬生生从半梦半醒中拽回来,她叹了口气,费力地掀开眼皮。
无可奈何地认了命。
她轻轻拍了拍越夺的肩,近乎气声:“阿夺,去药箱里,给我拿退烧药,再接杯热水。”
越夺瞬间抄起额头,蓄满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唉……去药箱里……”
她以为他没听懂,还想重复的时候,他突然捧起她的脑袋,用力在她的唇上碾磨两下,抹掉眼泪哽咽着说:“我去,我去拿药,倒水。”
越夺扶起楚昭想给她喂水,然而手一直剧烈地颤抖,杯子晃晃荡荡洒了一些水出来。
楚昭无奈了,握上他的手稳住他轻轻倾斜水杯,才喝了水咽了药。
之后越夺就紧紧抱住她,将她的腰肢紧紧收在怀里,一双眼睛圆瞪,死死地盯着她。怕她趁他不注意死掉一样。
楚昭懒得纠结这个,随他抱着了,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醒来,满身的汗,楚昭下意识想起身,没起来,一抬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越夺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白里布满骇人的血丝,准备随时泣出血泪来。
“好了。”楚昭要痛恨自己的心软的,她揉了把他的后脑勺,“你给我煮粥过来。”
越夺沉默片刻,血红的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担心怕她碰碎了似的,轻轻把她放平,出了房间。
楚昭终于能自己待会儿。
拿起手机一看,有一个未接电话,来自宋先生。
楚昭犹豫着,去到阳台上,回拨过去。
“喂,楚昭。”
“宋先生,抱歉,今天打错电话,叨扰你了。”
“退烧了吗?”
“已经退了,多谢宋先生挂念。”
她好像听到那头松了口气。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片刻,宋饶玉又开口,欲言又止:“他……”
半天没跟后半句,楚昭追问:“嗯?谁?”
“没事——不忙的话,要不要找个时间出来吃个饭。”
“嗯……”楚昭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如果宋先生不是客套,那就是有别的意思,但她相信宋先生不会对她有别的想法。她笑着回答:“一定。”
一定的意思是下次一定,下次一定的意思是,没有下次。
她礼貌的回绝让宋饶玉意识到自己的意图,他是在追她吗?
追她?想到这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退行期[年下]》 16-20(第7/9页)
宋饶玉突然畏缩了。
他已经三十了,她还是个小姑娘。她心无杂念地相信他,他追她,算不算辜负她的信任?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含笑回她:“好。”
没挂电话,应当在等她挂。
楚昭说:“再见,宋先生。”挂掉了。
直觉越夺该回来了,她转过身去,被门口黑洞洞的人影吓了一跳。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多少。楚昭提心吊胆半天没敢说话,还好,他只淡淡地垂下眼,将食盘放在床头柜上,端起粥碗,低声说:“粥好了。”
楚昭松了口气,走过去接碗,没接到,越夺避开了她的手。
她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听到他幽幽地说:“我喂你。”
“什么?”她懵了。
没有来得及拒绝,越夺拉她坐在床沿,捏起汤匙,舀一点粥,吹凉了往她嘴边送。
楚昭不太习惯被人照顾,不太自然地别起耳侧的头发,小口地啜着。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楚昭说。
“不要。”越夺舀了第二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
楚昭没办法,只好张嘴。
越夺喂得专心,似乎从这件事里获得了极大的乐趣,重复着舀、吹、喂的动作。
他望着她进食的唇,瞳孔微微地扩张,迷恋的、迷离的,整体不太聚焦了。
喂着喂着手微微颤抖,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
楚昭按捺不住地想逃。
终于咽完了一碗粥。在她起身时越夺一只掌就捉住了她的脸,大拇指用力地抚过她的唇,几乎将唇挤变形了。擦掉了唇边的残留液体,也舍不得松开她。
眼里是近乎病态的迷恋与专注,在看一件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眼神。
“好了,”楚昭把他的手从脸上抓下来,强行打断他,“小猫还没有吃东西。”
他刚回过神来似的,眼中的狂热并未散去,只是屈服而缓缓地点头。
两人结伴去厨房区偷东西,本来应该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楚昭担心保姆发现猫,节外生枝,就鬼鬼祟祟的。越夺本来也光明正大,也学着她鬼鬼祟祟。
两人鬼鬼祟祟地钻进厨房区,从冰箱里偷出来一盒肉和一盒羊奶。
楚昭揣着肉,越夺揣着羊奶,两人鬼鬼祟祟地溜回房间。
楚昭从床底拉出小盒子,掀开纸。突然见光,小猫仰起头,绿色的眼睛水汪汪,“喵”了一声,好像打招呼,听得她心化了。
一抬眼,越夺蹲得远远的,眉头紧蹙,浑身写满了抗拒。
从前对猫有敌意,现在对猫也有敌意。
楚昭给小猫喂奶,下巴垫在手上,手垫在膝盖上,自己也像个小猫。她突然笑了:“刚才,我们两个像贼一样。”
我们两个。她用的词是“我们两个”。仿佛回到牢不可破的同盟时期,十七八岁的时候。
楚昭瞥见越夺紧抿的嘴角似乎向上牵了一丝弧度,心念一动,揉着小猫的脑袋:
“要不要试一试?”
越夺立刻用力摇头,甚至警惕地绷紧了身子,向后缩了缩。
“试一试嘛。”小猫歪着脑袋磨蹭她的手心。
在楚昭的坚持下,越夺一点点挪过来,学着她的样子,用吸管将奶一点点送进猫的嘴里。
“喵喵。”小猫舔着粉色的舌头,喝得着急,偶尔发出几声呜呜声。
依旧毫无感觉,不觉得猫喝奶的模样有多可爱,只会觉得有点吵。
他比谁都清楚小猫这种生物有多狡诈,会故意用无害的外表骗取信任和怜爱,全是目的。
再去看楚昭,她正望着小猫,满眼的温柔和善意。
真美好。
楚昭是美好单纯的,猫是狡诈邪恶的。
她需要猫。他需要她。
猫在这里,她就在这里。她在这里,他就在这里。
猫能拴住她,他能拴住她。
完美。
第20章 结婚?
有猫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很多,仿佛回到从前,轻松而不计较的日子。
保险起见,猫放在越夺的房间里。他的房间很大,猫本身不需要占太多地方。
放在他房间里,他和它也各自互不打扰的。
只有楚昭会“打扰”他。不定时地敲他的门,敲得轻快,他一打开门,楚昭便迫不及待地从他的胳肢窝下钻过去。
她喜欢逗猫玩,拿着一根小木棍,一端拴着一个小毛球,逗得猫跑来跑去。
如果猫不小心扑了个后空翻,她还会特意把越夺叫过来,再向他表演一遍。
其实越夺早看见了,但是她叫他,他也会过去,一言不发地看楚昭逗猫,主要是看楚昭。
楚昭逗猫的时候,会自然地流露出一种轻松、明快的笑容,甚至跟在福利院工作时也大为不同。毫无负担的表情,不用考虑过去,也不必担忧未来。
她更少抗拒和越夺亲密接触了。
有时候会主动跑过来,揉一下越夺的脑袋和耳朵,把越夺揉得乱糟糟,再替他整理好,搞得他十分茫然。
越夺向她索求,她也欣然接受。还会主动地纠缠、求取他。越夺更卖十倍力气配合她。两人像疯子一样,把床上床下搞得一团糟,在房间里尖叫。
晚上,他达到顶点后没有拿出来,紧紧抵着她,一只手去扣她的手,另一只手搂她的脑袋入怀。
楚昭懒懒地含着眼皮,靠在他肩上吐气。
“姐姐,我喜欢你。”
楚昭以为自己听错了,慵懒的,并不在意地询问:“什么……?”
“我喜欢你。”越夺对着她耳朵说。
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深处的余韵消失得干干净净,楚昭瞬间清醒。
喜欢?他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他如果知道,一定会知道楚昭并非不相信他这句话。甚至要庆幸他说的是“喜欢”,而非其他。
喜欢,的确贴合。他可以任意地喜欢她的一部分,可以是她好的一面,也可以是她坏的一面。可以是她的眼睛、鼻子、大腿,甚至是通往深处的通道。
楚昭想问:他知道他喜欢的是她身上的哪块碎片吗?
她没有接他的话茬儿,心里暗自求他不要再问下去。如果他问到她“喜不喜欢他”,楚昭一定没办法回答。
她总不能回答她只是喜欢和他做……对吗?好像也不对,如果换成别人,难道她依旧喜欢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能再想了。
好在,越夺真的没有问下去。
睡梦中,正是朦朦胧胧不想清醒的时候,隐约感到他在摆弄自己的手指。
细细摩挲,丈量,圈定。
楚昭太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退行期[年下]》 16-20(第8/9页)
随他去了。第二天醒来,楚昭下意识摸了自己的无名指。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绳子缠过的触感。
但什么也没有。
她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是睡糊涂了,记错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福利院已经提前挂上红灯笼,贴上喜庆的彩旗。
黎老师见到她,捏了捏她的胳膊,从上到下,满眼怜惜:“生了两天病,感觉你都消瘦了。”
“生病嘛。”楚昭笑了笑。
回到课堂上,小朋友们都凑过来关心楚昭的身体。
“老师你吃药了吗?”
“老师你是不是晚上没有盖被子?”
“老师……”
楚昭有一种熟悉的温馨感,将小朋友们哄回座位上,开始上课。
课间,遥遥跑过来,扯了扯楚昭的衣摆。楚昭揉了揉她的头发,见遥遥从口袋里掏出六颗糖。
“送给你,楚老师。”遥遥说。
福利院向来严格控制小朋友们吃糖,这六颗糖应当是这两天省下来的全部。
楚昭心软,不忍心要,想推回去,看到遥遥一脸认真和执拗,想到推回去该伤她的心了,欣然欣慰地收下。
“谢谢遥遥。”
遥遥难得地咧开嘴,特别自豪得意的模样。
楚昭晃了眼,脑子里莫名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遥遥长得可真像宋先生呀。
遥遥想起什么似的,牵住楚昭的衣角,殷切盼望地看着她:“楚老师,你和我们一起过年吗?”
楚昭愣了一下,站在旁边的黎老师笑眯眯的:“过年的时候,院里的孩子会聚在一起,一起吃饭,表演节目。我还没来得及邀请你呢,小朋友先邀请了,果真天生招孩子喜欢。”
楚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黎老师,你来吗?”
“那我肯定呀,我本来就是福利院长大的,这里就是我的家。”黎老师笑着说。
可楚昭哑住了,她今天第一次知道,黎老师原来是福利院出身。
黎老师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温和地笑了下:“很意外吗?其实院里有很多老手都像我一样。说起来,也多亏了宋先生这些年的资助,院里的条件才越来越好,能留下我们这些‘老人’。”
又提到了“宋先生”。
“宋先生?”楚昭隐隐有了某种直觉:资助福利院的“宋先生”跟她认识的“宋先生”是不是一个人呢?
“是啊。宋先生可真是个好人,人也长得好。说起来,这么好的人竟尚未娶妻,不应该啊……”
楚昭一直想着去福利院过年的事。
除夕夜通常楚昭和越夺自己在别墅里过,越母只在主宅和越争过,不怎么来。
反正在别墅里过是过,来福利院过也是过。
回到别墅里,楚昭来越夺的房间逗猫,她挠着小猫的下巴,小猫舒服得眯眼仰头。
没看到蹲在一旁的越夺也微微地抬起下巴,似乎在想象被她挠下巴的感觉。
冷不丁的,楚昭问了一句:“今年除夕,要不要来福利院过?”
越夺不紧不慢地正正神色:“嗯,好。小胖有跟我说。”
小胖是之前被越夺说“这么画很难看”的孩子。后来和越夺打成一片,天天缠着越夺让他教画画。
越夺讲话直接,坏处是旁人听来真的难听,好处是表述直接不拐弯抹角,小胖反而能轻而易举听懂。
意识到越能跟自己以外的人建立起相互信任的关系,楚昭还是欣慰了不少。心里负担减轻了许多。
寒风吹开了窗户,一缕冷气钻进来。楚昭起身,去关窗户时,看到远处几笼悬在黑中的红光。
公共公园也早布置上了啊,今年过年真早。
小猫似乎也感受到轻松的气氛,凑过来绕着楚昭的脚踝蹭了蹭。
因为决定好要一起去福利院过年,接下来几天别墅里连空气都轻快了不少,弥漫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年味儿。
然而,除夕夜前一天,主宅那边打来电话,邀请越夺和她今年去主宅过年。
下车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稀稀拉拉地走着。两旁种满了小青竹、冬青和八角金盘。楚昭在前,越夺在后。都没说话。
突然楚昭被人从身后拽住手腕,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力道牵引着她跌撞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她没跌倒,一头撞进坚硬的胸怀里。
“你……”
话音未落,越夺从怀里掏出一枚波光粼粼的东西,楚昭看清了,是一枚钻戒。环的部分像后浪推前浪的潮汐,环上有一只小龙爪,擎着一颗饱满的蓝钻,钻被切割出许多面,拨动每一面都闪耀出长度不一的火光。
楚昭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过楚昭的手,往她的无名指上套。
钻戒不差分毫地套了进去,困住了她的无名指。
“等我明年满二十二,我们去领证。”他拉起戴了钻戒的手,贴在脸上,亲昵地蹭了又蹭,说这话的声音却极其平淡、平常而冷静,就像去吧台讨要一杯咖啡。酒吧的吧台。
领证?
因为过于震惊,有那么几秒她的脑子是懵的。
她望着越夺没有表情的脸,慢慢地反应过来他的话意味着什么。
没有问她好不好,愿不愿意。
他甚至不是在求婚,而在通知。
她心里突然涌出好多话,每一句话都是拒绝。拒绝没说出口,他攥住她的手,拉她走出去。
年夜饭放在中午吃。
楚昭庆幸自己的手可以缩进袖子里,恰好能挡住戒指,不让别人看到。
“阿夺,上回跟宋可可宋小姐出去,玩得还好吗?”餐桌上,越争问。
越夺起初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不好。”
“待会正好和我去宋家串门,你多和宋小姐聊聊天。”越母说。
“是,该和同龄人多多相处。”越争附和。
“不想。”越夺说。
“不想么?”越母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神色。
“不想。”
越母哼笑了一声,温声问楚昭:“小昭,你觉得呢?”
突然被点名的楚昭,像上学时走神恰好被老师抽起来背书,犹犹豫豫想了很久,才开口:“很好。”
第一句背出来了,接下来的句子就变得顺畅。楚昭抿唇莞尔:“我觉得挺好。”
说完,楚昭喝着碗底的清补凉汤,喝不出什么味道。余光里,他似乎看了她一眼。淡然的神色,哀哀的神色,因为太淡然,反而衬得哀哀变得浓了。
越夺平静地回答:“好。”
餐后,越母带着越夺去了宋家。
在越夺离开不久,楚昭象征性地坐了片刻,起身说:“我先回宅子了,越哥哥。”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退行期[年下]》 16-20(第9/9页)
“多坐一会儿。”越争挽留她,语气里话里有话。
她被他话里的话挽留住,安静地坐回原位。
越争突然笑了,不知怎地,楚昭想起宋饶玉,她想人和人的笑果然不同,宋先生的笑,就很令人心安。而越争的笑,让她浑身不自在。
“你跟越夺不可能的。”越争直白地望着她。
楚昭同样直白地对上他的目光:“越哥哥误会了,我没有想过和他有可能。”说到这里,她将左手缩到袖子里,另一只手搭上去,压住。
(′з(′ω`*)轻(灬ε灬)吻(ω)最(* ̄3 ̄)╭甜(ε)∫羽(-_-)ε`*)毛(*≧з)(ε≦*)整(* ̄3)(ε ̄*)理(ˊˋ*)“是,我知道,你很聪明,这也是我妈为什么留下你。”
楚昭没有说话。
“我有时候觉得你蛮可怜。”越争站起身,自然地迈过茶几,坐到楚昭的旁边,隔了一段距离。“身不由己,被逼着讨好别的男人,比如宋家那个纨绔。她要是想嫁你给他,你该怎么办?”
楚昭心下一跳。
“是吗?”楚昭皮笑容不笑,抓起一个抱枕放在身前,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个身位,“越太太这么做,我相信有越太太的道理。就怕宋家不满意我。”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
越争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细细地审量。
上次见她,她还穿着裙子。
他记得她的颈,温润修长,安静低伏时,颈后会突出一节圆润的骨,宛若一只低头饮水的天鹅。
现在,她穿着米黄的毛线衣,高领的,圈一样围住她的颈。
故意把美收起来一样,然而美不胜收。
藏起来的会让人更加浮想联翩。
往上是她的脸蛋,她的发间别了一只毛绒发卡,露出一半乖巧的面庞,干净的犊羊的脸。
干净的像一张纸,等待别人往上泼墨。
他愉悦地敲敲食指,脑子里已经有了往她身上泼墨的幻想。
“你不知道,你这样的女人,最适合娶回家了。”越争说:“宋家怎么会不满意你?只怕你不满意宋家。”
“不敢。”
“你敢。”
越争突然提高音量,随即缓缓地说:“小昭,你看看我。你嫁过去宋家会让你生孩子,但是我,至少我不会。”
他突然靠近,楚昭被吓了一跳,起身抄起枕头砸向他,连连后退。
“抱歉,我该走了。”楚昭说完,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出去。
乘电梯从山腰到山底,脑子嗡嗡的略微感到失重。
电梯门一开,冷风迎面抽了她一脸,她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膝盖上传来一阵钝钝麻麻的痛,是刚才起身时磕到了茶几的角。她隔着裤子揉了揉,怕他追下来,咬着牙重新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外走。
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楚昭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膝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想哭哭不出,只觉得害怕。
越家……全都是疯子!
寒风森森。
楚昭一边冻得发抖,一边腿软得走不动。
要打车回去吗?
手指无意识地划开屏幕,再反应过来时,某串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想挂已经来不及了,听到话筒里那头传来那个令人心安的声音,含笑的一声“喂?”。
积压的委屈突然冲上眼眶,她哽咽着低喊出声:“宋先生……”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