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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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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蓝的手一顿,接着抬头微笑着问:“你说什么呢?”

“照片里的那个长头发的人,是男生吧?”

“宁双哥,你找到真相了吗?”霍蓝反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记起来,我只是找到了小时候的日记本,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东西。”

“这样啊,那日记本真是个好东西。”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骗我吗?”

霍蓝坐在了河边上,静静望着平静的湖面,风吹过,落叶落在湖面,荡开了一圈圈涟漪,“没有骗你,只是觉得真相要你自己去找才比较好。”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宁双跟着坐到了他身边。

霍蓝摇头:“我们就见过那一次。”

“后来你就生病了,你妈妈来找我,说希望我不要把和那个人有关的事和你说。”

但其实越是这样,宁双就越想要弄清楚藏在自己身上的这些秘密。

“我身上的禁蛊,是真的吗?”宁双偏头看着他问。

霍蓝却把手撑在身后,微仰的头,看着天空说:“你想要去探查真相吗?我可以陪你一起。”

宁双:“?”

霍蓝这才看着他,笑说:“宁双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只能察觉到你身上有禁忌的味道,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我并不知道。”

“可是我根本接触不到禁蛊。”那是苗疆的禁忌,一般人根本就接触不到,就算是族长的继承人,那也得完成了继承仪式才能去接触。

霍蓝:“为什么不能接触到?”

宁双耳朵一抖,“嗯?你是说?”

“嗯。”霍蓝点了头。

——

一个小时后。

“小霍,里面有人吗?”围墙下面,宁双四处张望着,然后小心翼翼去问趴在墙上的人。

霍蓝支起上半身往里面看了看,“没有。”

他翻过围墙,跳了进去。

不过一会儿,旁边的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宁双牵着宁敦敦走了进去,进去后,霍蓝立马锁紧了房门。

现在苗疆施行禁蛊令,这种存放苗疆禁蛊的地方也早就不再有专门的人把手了。

两人从后院绕进了祠堂正厅,宁双看着正厅中间的几个蒲垫,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那个梦里才会出现的画面。

那个人就跪在正厅中间,而他们站在外面,看着这个人受罚。

看宁双在走神,霍蓝走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喊他:“宁双哥?”

宁双醒了神,“没事。”

“走吧,往内厅去,那些东西应该锁在里面。”宁双摇了摇头,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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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宁敦敦王内厅走了去,霍蓝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跟上了宁双的脚步。

禁蛊令施行两年了,这里其实差不多也就有两年没有人进来了,大概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族人们会来这里祭拜,这里才会被简单地打理一下。

空气中浮着草木灰的味道,还有黏糊糊的潮气,闻着并没有那么舒服,宁敦敦显然也没有那么喜欢这里,一直表现出抗拒的样子,宁双蹲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温声安抚:“没事的敦敦,我在呢。”

宁敦敦去咬宁双的衣袖,希望能把宁双带离这里,情绪十分的不安。

“小霍,这里能找到什么线索吗?”宁敦敦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它大概率是预示到了什么危险,一时间宁双的一颗心都跟着吊了起来。

霍蓝回头看他,“宁双哥,那可是族里的禁忌,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我们现在也只是尽力找找线索而已。”

“好吧。”宁双叹了口气,继续安抚宁敦敦,“别怕,就在这里待五分钟,五分钟后我们就回去。”

宁敦敦应该是听懂了宁双的话,嘴松开了宁双的衣袖,乖乖趴在了地上。

宁双这才腾开手,他一点都不敢耽搁,松开手里的牵引绳就走去和霍蓝一起翻找东西了。

这里是内厅,除去族长和那些有身份的长老们,几乎没人能进来,里面有好几排书架,但上面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书,宁双不觉得那些重要的东西会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开始去墙边找一些可疑的开关。

可惜一番找寻下来还是无果。

“宁双哥。”在宁双感到气馁的时候,角落的霍蓝突然喊了他一声,宁双赶紧走去到了他身边。

“怎么了?”

霍蓝看着墙面上的挂画,“有密室……”

随后,他在宁双困惑的目光中,抬手将挂画拨开,露出了后面一块稍微凸起的砖块。

随着他摁下去的手,旁边靠墙的书架突然往旁侧平移了过去,紧接着一扇暗门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两人对视一眼,一齐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卧室。

什么陈设都很简陋,只有一架铁床,一个书桌和一个很小的衣柜,连窗户也没有,宁双只想,住在这里的人真的不会抑郁吗?

霍蓝顺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宁双摸了摸书桌,手上并没有什么灰迹,于是偏头对霍蓝说:“好像有人住在这里。”

霍蓝点头,“我们找找有什么线索吧?”

宁双嗯了一声,走去书桌前翻找了起来。

上面是一些很普通的书籍,书架上面也是一排排没什么用的书籍,只是在一众正经的书里面,他看见了一本色彩绚烂的书,好奇心驱使,宁双将书拿了下来。

是一本小说。

小说被翻阅了很多遍,所以这本书变得有些厚了,是好几年前流行的书了。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虽然没读过这本书,但宁双总感觉自己好像很熟悉上面的文字。

故事是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但是主人公告别的话被人拿笔划掉了。

后面跟着几个字。

【我的,是属于我的】

宁双皱起了眉。

“宁双哥,你有什么发现吗?”霍蓝问。

宁双把书放回了远处,然后摇头:“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可能这里真的找不到什么线索吧,不然就是禁蛊被销毁了。”霍蓝猜测。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禁蛊令颁布后,村里新生的婴儿,不大的孩子们都不再接触蛊,好些制蛊的方法都已经被销毁了。

更不要说那些禁蛊了。

“但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呢?”两人走出密室后,宁双带着好奇心问。

霍蓝:“族长也说不定。”

“老实说,我都没见过现在的新族长。”宁双牵起宁敦敦的绳子,两人一狗按原路往后门走。

路过正厅的时候,宁双心脏突然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那些记忆碎片又在脑海里浮现了一遍。

他好像差点就可以看见那个受罚的男生是谁了。

“哥?”看见宁双情绪不对,霍蓝赶紧扶住了他的胳膊。

宁双摇头,他回头四处扫了一眼,低声说:“我总觉得有人看着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祠堂。

从这里离开后,宁双不舒服的心脏才好受很多。

“宁双哥,咱们去问族长吧,他作为可以接触禁蛊的人,也许他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蛊呢?”霍蓝提议。

宁双:“哪儿有那么容易见到,妈妈说了,他从来就不轻易见人。”

说得也是,不光宁双,就连霍蓝也没见到过对方。

“没关系,哥,慢慢来。”霍蓝眸光晃了晃,接着问,“你回来,你的男朋友……”

“我给他喂了解蛊药,但是我暂时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所以回来了,不过开学后我会回去的,该我的责任,该我的错,我都不会推卸的。”

霍蓝眉头微微凝起,“宁双哥,其实你未必有错。”

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后又咽了下去。

“小霍,今晚去我家吃晚饭吗?”什么线索也没找到,还白白耽搁了霍蓝这么长时间,宁双心底有些过意不去。

霍蓝摇头:“就不了,我还得回家呢。”

看他似是有事要办,宁双也就不强留,将他送到了河边才原路返回家。

宁双出去这么久才回家,家里的两位担心坏了,他刚走进家门,周明钰就冲上来拉着宁双上看下看,很是害怕他受到了什么伤害。

宁双无奈,温声说:“妈妈,我没事,我就是带着宁敦敦去后山转了转而已。”

“后山?你去后山干什么?”身后的父亲警觉追问。

宁双不懂父亲为什么突然这样,茫然解释:“就是去转转啊,我好久没回来了,瞎溜达而已。”

“你别凶孩子。”周明钰回头说了他一句,然后又回头摸了摸宁双的头,说:“你爸爸就是这样,你不要多想。”

“今天有见过什么人吗?”

宁双如实说:“妈妈你还记得霍蓝吗?我今天和他见面了。”

周明钰表情一僵,接着问:“你们……说什么了吗?”

宁双面无表情说:“就问我上大学后的事吧,还有……”

顿了顿,宁双没打算向父母问身上的禁蛊的事,于是笑着说:“就没有啦!”

“好,没事见见朋友也挺好的,小双啊,要不我们回淮安市过年吧?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一下,感觉在村里过年也就这样,我们还没在大城市过过年呢!”周明钰小心问宁双的意见。

宁双:“可是租客还在家里呢。”

“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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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毕竟他……和小双你也是朋友了,对吧?我们没关系的。”

为了不让自己知道真相,他们连与生俱来的社恐都愿意去克服。

宁双喉咙一紧,他突然没那么想要弄清楚自己忘掉了的记忆了,因为他知道父母是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换做平时,宁双或许就答应了,偏偏他没有做好面对季淮之的准备。

“妈妈,就在老家过年吧,我答应你,我不会做让你害怕的事情了。”宁双说。

周明钰试探问:“真的?”

宁双点头:“嗯。”

这件事就这么掀过去了。

宁双也不再关心这些事情了,他整日就是待在家里遛狗,养花,打打游戏,看看书。

直到三天后,家里两位长辈出远门办事,五叔挨家挨户上门让家里派一个人去族里开会,父母不在家里,很显然只能宁双接下这个重任了。

第65章

宁双从来没见过族里的新族长。

也不知道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重要的是,平时族里有什么需要通知的大事,都是拟定好文件发下来的,就算有什么临时通知,也只在线上通知他们。

村里其他人当然是很乐意这样。

突然的会议通知让宁双觉得有些困惑,但同时他也意识到,这对他来说好像还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可以去找族长问问自己身上的禁蛊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宁双把给妈妈编辑好的短信都一一删除了。

虽然已经答应妈妈不再去查证记忆中的那个“他”是谁了,可是霍蓝说他身上有禁蛊,他想要弄清楚这件事。

和宁双预想中的差不太多,在村子中心那个巨大的阶梯会堂,里面挤满了人,按理说这样的情形,里面早该吵得要翻天了,但这里面却安静得只能听见走路,挪动椅子的声音。

大家都不愿意过多交谈。

宁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会堂头顶是透明的玻璃窗,头顶泄下来的亮光勉强照亮了会堂,这里面他们甚至都没有打开灯。

宁双压低了鸭舌帽。

十多分钟后。

有人从会堂后面走出来坐在了前面。

是好几个人,簇拥着一个年轻人。

只可惜会堂黑黢黢的,宁双根本就看不清前面隐在黑暗里的那几个人。

他无聊地趴在桌面上玩着钢笔,前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他只能尽力竖着耳朵去听。

说的是临近年关,村子里禁止燃放爆竹烟花,又说严格遵循禁蛊政策……这些话都是五叔在说,宁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族长开口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宁双总觉得前面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想了想,也只能是五叔了,他估计是警告自己坐姿要端正什么的,宁双在这样的目光下,心虚地坐端正了身子。

果然,这种会议和学校开会一样无聊,他往后靠了靠,歪头注视着前方。

虽然看不清前面那几人的脸,但宁双还是觉得其中一人的气质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直到会议结束,坐在最中间的那个气质俨然的“族长”都没有说一句话。

宁双起身打算跟着人群走出去,前面的五叔却突然喊住了他,“宁双。”

“昂?”五叔其实是宁双某个排行老五的亲戚,村子里,他们家除了邻居,也就和五叔关系还行了。

“族长让你留下来。”五叔说。

宁双没办法,又乖乖坐回了座位上。

等会堂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前面的人才从阶梯上走下来,五叔喊他:“宁双,你过来吧。”

他说完话,便和剩的人都离开了会堂,宁双赶紧喊住他:“五叔,就就就……就我在这里吗?”

“族长和你有话要说,不会害你的。”五叔拍了一下宁双的肩,长叹了口气后离开了会堂。

不会害我就不要叹气啊!!!

宁双内心疯狂嚎叫,难道是和霍蓝偷偷去祠堂的事情被发现了?宁双乍的一想,也不对啊,祠堂不是没有监控吗?

他心虚地转身面向了最高位上的人,却不敢抬起头。

他搅弄着手指,支支吾吾问:“那个,族长,你有什么事情吗?”

他本来还打算去问族长禁蛊的事情的,结果反被留了下来,被主动留下来的宁双已经把自己回村后干的事都想了一遍,除了偷溜进祠堂这件事,他想不到族长还有什么理由把自己单独留下来。

“你好像瘦了。”高位上的人兀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双长睫一颤,满脸震惊地抬起了头,他看向了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

先前隔得远,加上环境昏暗,宁双并不能看清他们的族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们离得很近了,即便还是不能完全看清楚对饭的脸,但只是听声音,宁双就被狠狠地震惊到了。

他不可能不熟悉这样的声音。

他踩着木质阶梯,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往和他说话的人走近了去。

坐在这中间的人是谁呢?

在昏暗的光线下,对方那张脸却在宁双的眼里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清晰,深邃清冷的五官,搭在肩侧的长发,一对泛着冷光的耳钉,一切显得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宁双膝盖一软,整个人都因脱力往地上跪了去,座位上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他在宁双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前捞住了往地上摔的宁双。

“……”宁双不知道说什么。

季淮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

确实是瘦了。

但身上还是那么好闻的味道。

“好久不见。”季淮之说。

宁双张了张唇,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许久后,他只反问了两个字:“族长?”

季淮之没有回他,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个身份,但他不能否认,没有这个身份就没有后来和他相爱的宁双。

“你都知道……”宁双声音几乎是从喉管里面挤出来的,很轻很轻,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才能被听清楚。

“什么?”季淮之问。

宁双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跪在地上看着季淮之,“情蛊,我给你下情蛊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季淮之点头。

“你,我,不对。”宁双彻底乱了,情蛊不可能对他们的族长生效,那为什么他们会谈恋爱?

“宁双,可以让我解释吗?”季淮之伸长手主动握住了宁双的手。

“我,我不知道。”宁双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但如果季淮之是苗疆的人,那在他还没和季淮之谈恋爱之前,他那些反常的举动都是能找出原因的。

季淮之知道会有这一天,他也没打算瞒着宁双,好在他没有从宁双的眼底看到厌恶的神情,“我是族长,但我没有要瞒着你。”

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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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双对他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我有些不明白,下情蛊的事是我不对,但是情蛊对你生效了吗?”宁双问。

季淮之如实摇头。

“那你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宁双立马追问。

季淮之脸上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他解释:“因为我喜欢你。”

宁双喉咙一哽,所有的话都被噎回去了,接着发出了不可置信地疑问:“啊?”

季淮之坚定强调:“我喜欢你。”

宁双猛地一拍脑门,“这不对。”

“为什么不对?”

宁双却看向他:“我还是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是我们的族长?”

季淮之和他一样,乖乖面对面跪着,“因为我接受了族长的加冕仪式。”

“……”这倒也没错。

宁双:“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苗疆的?”

“嗯。”季淮之点头。

宁双:“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对我瞒着你的身份?”

季淮之:“你没有问我。”

“……”这好像也没错。

宁双:“那我给你下情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戳穿我?”

季淮之:“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下情蛊的吗?我也喜欢你啊。”

季淮之说话的表情格外的认真纯情,完全看不出一丝弯弯绕绕,每一个回答都没有一点错。

“我先缓缓。”我下情蛊的对象其实是我们的族长。是不是太炸裂了一些?

季淮之点点头。

宁双低着头,将自己和季淮之见面后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却突然听到了对面传来抽泣的声音。

宁双赶紧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

季淮之满面委屈地看着宁双,眼泪蓄在眼眶,唰的一下掉了出来。

顶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哭??

宁双赶紧直起腰,下意识就要像以前那样去抱着安慰他,只是手刚抬起来,就识趣地放了下去,他说:“你别哭,你先不要哭。”

“学长,你是不是怪我对你有隐瞒?”季淮之问。

宁双从口袋里摸出手帕,轻轻帮他擦走了眼泪,说:“不是,我只是没办法接受……”

“你不爱我了吗?”季淮之抓着他的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指。

宁双整只手都僵硬了。

他唇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不是的,季淮之,我想不明白。”

季淮之看着他,眼泪掉得更多了。

宁双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两下,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你骗了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这个身份,它并不是那么重要。”季淮之解释。

宁双倒不是想哭,只是单纯有一种被骗了的难过,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我自以为对你下了情蛊,后来我每天都活在愧疚里面,因为愧疚,我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请求,因为愧疚,我总是做噩梦,这样的话,显得我有点像一个……蠢货。”

“不是。”

宁双:“嗯?什么不是?”

季淮之一本正经,极其认真地说:“你不是蠢货。”

宁双:…………………

算了,他和季淮之较什么真,宁双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说:“反正,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下情蛊的事是我不对,你要罚我就罚吧。”

季淮之看着他:“我们分手了吗?”

宁双:“不是吗?你没看书信吗?”

“我不要。”季淮之一字一顿地拒绝了宁双的话。

“但是情蛊对我没有用,我喜欢你,宁双,我爱你。”季淮之意识到,如果不让宁双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他,宁双就不会再爱他了。

诚挚的告白让宁双浑身发麻,他看向季淮之,喉结滚了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看着季淮之清俊的五官,过肩的长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季淮之抿直了唇,宁双继续问:“我忘记的那个人是你?”

“那季淮之,我身上有禁蛊,你知情吗?”宁双声音变冷了许多,他问。

季淮之抬睫看他,下意识反问:“谁告诉你的?”

“果然有吗?”宁双问。

第66章

在季淮之沉默不语的时候。

“季淮之,我果然没有看透过你。”宁双说。

从一开始见面,宁双就觉得季淮之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在那栋居民楼里面看见季淮之,为什么在学校的废弃实验室大楼能看见季淮之,为什么……

这些疑点都因为他爱上了季淮之,而被他自动忽视掉了。

季淮之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宁双本来还想说更多狠话的,但是这样一张完全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在他面前哭得这样伤心,宁双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忍不住动容的,何况他本来就是容易心软的那一种人。

宁双叹了口气,拿起手里的手帕继续帮他擦去了眼泪,“不要哭,你先不要哭,我们之间现在有很深的沟壑。”

“我们必须说清楚,否则这条沟壑会越来越宽,到最后会完全将我们分隔开的。”

“完全分隔开”这几个字就像是戳到了季淮之内心深处不可动摇的某根尖刺,他看向宁双,眼泪掉得更多了,在他的认知里,宁双是心软的,是见不得自己露出这样可怜的表情的。

换做平时,宁双大概率就真心软了。

可现在他不会。

他挣脱掉了季淮之拽着他的手,撑着地面站起了身,“你就等你决定不掉眼泪了,我们再见面吧。”

“不是的,宁双,不是的!”看见宁双真的要走,季淮之冷冽的眼珠先是划过了一丝暗色的光,下一秒,他紧紧拉住了宁双的手,“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眼泪没有作用了,他拉着宁双的那只手开始发力,不愿让宁双离开他半步。

宁双叹了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的人,“那你就从头说吧,从我们的小时候说。”

“我们是怎么相遇的?我为什么会忘了你?我身上的禁蛊和你有关吗?”宁双补充。

季淮之低着头,“小时候,我犯了错,他们让我去后山罚跪,让我在那里反省一个月,我们是在那里相遇的,你真的很好,对我很好,对小动物很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所有人都很好呢?”

宁双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没了哭腔,语气倒像是在质问,难过又痛苦。

“你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可你也会在任何人身边。”季淮之嗓音很低,每一个字听上去都很可怜。

他的不安具象化了,眼泪没有打动宁双,这样发颤的字却打动了他,于是宁双慢慢蹲了下去,拉着他的手:“然后呢?”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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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病,把我忘了。”季淮之弓着腰,把脸埋在了宁双的肩侧。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紧接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宁双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他还没来得及接下,季淮之就伸手覆住了他的手机,“不要,先不要接电话。”

“……”宁双皱着眉看他。

“小双!”不等宁双问话,厅堂的正门入口突然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女声。

宁双赶紧回头,是妈妈赶来了这里,宁双看见她,下意识就要起身,跟前的季淮之却紧紧拽住了他的手。

“不要走。”季淮之用几近恳求的声线说。

宁双感受到了手背上突然滴上了好几颗豆大的水珠,这次季淮之掉出的眼泪好像是真的了。

“小双,过来,离他远点。”周明钰跑到他们跟前,甩开了季淮之抓着宁双衣袖的手,把宁双带到了自己身边。

“妈妈。”宁双回头看向了地上的人。

季淮之孤零零地跪坐在那里,长发散下,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带起了他的长发发丝,略显得有几分的落寞。

“混账,你这个混账!”周明钰完全不顾宁双还在场,对着季淮之就骂出了难听的词。

宁双惊讶发现,妈妈两次发火骂人都是因为“他”,也就是季淮之。

“明明说好不再缠着小双,你为什么还要像个疯子一样,不肯放过他?”周明钰紧紧拉着宁双的手,骂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宁双赶紧安抚她,“妈妈,别生气,到底怎么回事?”

“小双,你不是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想让你记起他吗?因为他就是个混蛋,他给十三岁的你下禁蛊,他要把你永远绑在他身边!这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做得出来的事吗?!”周明钰完全不惧季淮之的身份,她胸口起伏很大,骂得要破了音,“季爻,你这个混账!”

真相的薄膜在这样的情形下被捅破,但季淮之脸上却没有慌乱的表情,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一早就算计好了的。

他只在抬头看向宁双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柔和。

“周姨,我爱宁双,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事。”季淮之一字一顿地说着。

周明钰咬紧牙关,上前就打算给季淮之一巴掌,宁双赶紧拦住了她,“妈妈,妈妈!”

即便现在透露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了,但是宁双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捋清楚,他只能先尽力稳住局面,不让一个人受到伤害。

“小双他不想看见你!”周明钰怒斥。

季淮之轻“嗯”了一声,他摇摇晃晃站起身,看向宁双说:“这点我愿意道歉,但宁双不会不想看见我,他爱我,我们牵手,交往,接吻,做.爱,什么都做了。”

周明钰呼吸一滞,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宁双,看见宁双闪躲的目光,那么一切在这一瞬间就有迹可循了。

“妈妈——”宁双想说的话刚到唇边,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飘过了一丝浅淡的异香,不等他反应过来,这股异香就飞速搅乱了他的思绪,下一秒,宁双膝盖一软,往前踉跄了小半步,周明钰手快地扶住了他。

“小双?”看着怀抱里晕倒的人,周明钰立刻察觉到了空中的不对劲。

她皱着眉看向跟前的男人。

先前还装着一副可怜兮兮,博得宁双同情的人,现在表情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眸色冷淡了许多,整个人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冷凉,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长发不过是为他平添了几分肃冷而已。

“周姨,他没事。”季淮之说。

周明钰看向他,眼底充满了敌意。

季淮之知道,这一天他早晚会到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他清楚宁双的任何喜好,长相,性格,身材……他把自己塑造成了宁双喜欢的样子,他就是为了宁双而活的。

就连后来,霍蓝弄丢的那一张照片都是他给霍蓝的,否则那张照片怎么会刚好就没有他的脸呢?

他让人把霍蓝调来宁双所在的大学工作,将宁双也在这里的消息透露给他,霍蓝也没有让他失望,他刚到这里就去找了宁双。

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没有脱离他的预料。

就连现在和宁双见面,也是他刻意安排好了的。

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隐瞒一辈子。

宁双说他们在一起了,总是要见家长的,对啊,就算知道周明钰夫妻不喜欢自己,但他作为后辈,总是要去见家长的啊,不能让不确定因素阻止他们相爱。

“周姨,宁双和我分不开了,我们在第六年九个月的时候见面了。”季淮之说。

周明钰看向宁双的后颈,那块印记颜色已经淡得几近看不见了,但还留在后颈就说明季淮之没有撒谎。

“你为什么要这样……季爻,你真的,你这个疯子。”周明钰看向季淮之,怒不可遏地责骂。

季淮之表情平静,这样的骂声对他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

“我喜欢宁双,我从来就没打算把他从我身边放走。”季淮之语气坚定,从一开始,所谓的七年不会和宁双见面,等禁蛊的功效在彼此的身体里失效这件事就是个谎言,他不可能会放开宁双。

“喜欢?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就是个想把他强留在身边的疯子!”周明钰想好了,她要带宁双离开,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这个疯子。

季淮之眸色暗了暗,“你要带他走吗?”

“……”周明钰握紧了手。

季淮之蹲下去,看着宁双的睡颜,不紧不慢说:“我问他了,他亲口和我说永远不和我分开的,他亲口说喜欢我的……可是周姨,他喜欢的人有好多,他有好多好多的朋友,而我什么都拿不出手。”

“我只有这个办法了。”

当年,十一岁的季淮之偷学禁蛊下给了大自己两岁的宁双。

那种禁蛊比情蛊更甚,中蛊的两人是生生世世不能分开的,并且只能彼此相爱,但是蛊的副作用也暴露了季淮之的动作,宁双昏迷不醒,他被父亲的鞭子打得半死,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宁双的蛊是共生死的效果,他不怀疑自己不会被打死。

他们的补救办法也是让宁双忘记他,将他和宁双生生分开,七年不见,蛊在彼此的身体里就会失效。

“疯子……你这个疯子。”周明钰哭得撕心裂肺,厅堂外面,宁文旭带着族里的长老们姗姗来迟。

到这里后,他们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你这个混账!”宁文旭冲上去就想照着季淮之的脸给一拳,身后的人赶紧拦住了他,“老宁,老宁,你先别激动!”

季淮之唇角勾了勾,又起身看向宁文旭,眼眸闪过了一丝冷光,“宁叔,好久不见。”

“别叫我!”宁文旭甩开身后人的手,蹲下去牵住了宁双的另一只手,和周明钰挨在了一起。

“季爻,你……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姗姗来迟的长辈们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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