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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了。”
守在门口的岑舟冷不丁提醒道。
巧银巧月赶紧拿起红盖头,给宋宝媛带上,扶起她往外走。
不再有父母亲眷,便省了许多流程。
原本并不忐忑的宋宝媛在走出老宅的路上,只能低头看到脚下,心里无端笼罩起许多茫然与愁绪。
直到谢予朝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别怕。”
老宅门前,谢予朝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突然有了主心骨,宋宝媛握住这只温热有力的手,悬着的心慢慢落下。
进入花轿后,除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宋宝媛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
谢府,谢明儒亲自着客人。
“谢大人养了个好儿子啊,会试第一,殿试也是第一,日后说不定比谢大人你,还要出色呢!”
“这话可别让他听见了,不然尾巴得翘到天上去。”谢明儒笑着摇了摇头,“不过略有几分才情,能入陛下的眼也是运气使然,当不起大家如此夸赞。”
“诶!谢大人何必谦虚,谢公子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啊!谢大人不如跟大家说说,这孩子是怎么养的,我也好照葫芦画瓢,看看我家那皮猴子还有没有救!”
大家伙盛情难却,谢明儒也难得高兴,今日是少见的和蔼,“孩子有孩子的造化,由他们自己就是。犬子初涉仕途,日后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多多关照。若是他闯了祸,也绝不能姑息,各位尽管当自家孩子教训!”
“那看来这谢公子是耳濡目染,被谢大人熏陶的。若有谢大人几分风采,没准还得谢公子这小辈,来提点提点我们这些老东西呢。”
“对啊对啊。”
“……”
觥筹交错间,谢明儒看到了站在角落里朝他点头的林管家,于是道:“大家尽兴,我先失陪一下。”
谢明儒只身走进一间外人进不来的房间,没过多久,林管家也进来了,还带上了门。
“如何了?”
林管家回答道:“我们的人已经成功引出暗中跟随保护的人,且将他们牵制住,剩下的也都已安排妥当。”
谢明儒点了点头,“今日人多,千万盯紧些,别出岔子。”
“是。”
*
从宋家老宅到谢府,需要穿过三条街。
骑马走在最前头的谢予朝神采飞扬,明知只能看到花轿,看不到里头的人,却还是忍不住频繁回头看。
穿过前面的十字路口,离到谢府就只剩一条街的距离了。
“小姐,你饿不饿?”
跟在花轿旁的巧银提着食盒,靠近窗边问。
花轿里的宋宝媛听不到这些询问,自然也没有回应。
迎亲的锣鼓声都这么响吗?宋宝媛心里疑惑,震得她脑袋嗡嗡的。
之前成亲就在自己家,根本没有上花轿到处张扬这一说。
“唔唔唔!”
巧银边走边低头察看食盒里的点心有没有凉,忽得被人从身后用布巾捂了嘴。
她吓得睁大了眼睛,丢掉食盒,腾出手来挣脱。
但不仅捂她嘴的人孔武有力,她的力量不足以撼动,而且布巾上有迷药,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花轿的另一边,巧月也是如此昏迷,被人抗走。
宋宝媛被锣鼓吵得捂了耳朵,什么也没有发觉。
她也不能撩开窗帘往外看,在这里头待得越来越煎熬。
十字路口,迎面撞上另一家送亲队伍,花轿还挺像的。
谢予朝心道今日真是个好日子,尤其适合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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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与他英雄所见略同。
他骑着马率先拐弯,想回头看一眼花轿有没有跟上。但随行的小厮上前提醒,短暂地吸走了他的注意。
“少爷,穿过这条街就到咱们谢府了。”
“我知道。”
“老爷说,今日来的客人很多,咱们不用着急,免得冲撞了新娘子。”
“行。”
说了两句话,谢予朝再回头看,花轿已经跟上,他的笑意难掩。
*
谢府门前,除了客人外,还有许多围着看热闹的百姓。
谢府大气,一方面图个喜庆,另一方面还能捡点他们丢的铜钱。
六安拽着自家郎君的袖子,死死不肯撒手,混在人群中,生怕出什么意外。
“郎君,在这看就行了。”他担惊受怕道,“那门口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您这脸本就招风,他们还眼熟,您可别被发现了。”
“看不见。”江珂玉想要往前站。
“怎么看不见,您这个子又不是白长的!”六安压低声音道,“再者接亲的还没回来呢,您想看啥呀!”
江珂玉回头瞪了他一眼,“被发现了又怎样?”
“惹闲话呀!”六安左右张望着,“不仅是您,小姐也是。听说像谢家这种世家特别注重名声,小姐的出身本就弱势,咱们不能给她添麻烦了!”
终于,这话让江珂玉止住了躁动,老实站在原地。
“花轿来了!新娘来了!”
人群中有人兴奋道。
面无表情的江珂玉同所有不相干的人一样,望向刚刚到来的花轿。
一到地,翻身下马的谢予朝动作利落,意气风发,迫不及待走到花轿前,撩开车帘,伸手邀请自己的新娘下轿。
“我们到了。”他柔声道。
搭上他掌心的,是一只白皙漂亮,瞧起来养尊处优的手。
这一幕过于扎眼,江珂玉死死盯着,感到有刺贯穿他的心脉,令他最脆弱的地方千疮百孔。
“新娘下轿!”
欢呼之中,谢予朝牵着新娘的手,从大家伙眼前走过。
江珂玉的视线跟随,眉头轻蹙,忽又睁大了眼睛,眸中乍现几分如梦初醒的清明。
他往前走去。
“诶?诶?”六安赶紧拦住他,“不是说好就在这看吗?”
“那个不是阿媛。”江珂玉呢喃道。
六安心累,“郎君别闹了。”
“那不是阿媛的手。”
“那么好看怎么不是?”六安没法,使出吃奶的力气牢牢将他抱住,阻止他现眼。
江珂玉气急,“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阿媛的手!”
“您今日喝了多少酒心里没数吗?”六安很难冷静,“你忘了你出门的时候连门槛都看错,差点栽一跟头吗?”
“那个真的不是阿媛!”
“我的郎君啊!”
要不是不方便,六安都想跪下来求他,“你要这个时候发酒疯、闹笑话,咱们丢脸事小,小姐麻烦可大呀!算我求求你了,你真的……”
“不、要、闹、了!”
第104章 闹事
“新人跨马鞍!”
“恭喜恭喜!”
“砰!”
声音嘈杂,四面恭贺声、爆竹轰鸣声、礼乐声……不绝于耳,令江珂玉恍惚。
“都有都有!同乐同乐!”
谢府的下人们捧起喜糖往外撒,围观的百姓们又接又捡,挤作一团。
空中挥舞着陌生的手,掉落着象征喜庆的碎红纸,令江珂玉视野模糊。
真的是他看错了吗?那个就是阿媛,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郎君,咱们回去吧。”
六安心里不是滋味,在这看着小姐跟别人喜结连理,连他都难受,何况郎君。
江珂玉固执地站在原地,任人冲撞,一言不发,但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郎君。”六安鼻头一酸,“回去吧。”
可万一呢,江珂玉收紧手心,低声嘟囔,“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阿媛。”
“别!”
六安再次拦腰阻挡,用力到面目狰狞。
好不容易老实了,怎么又来?
但江珂玉无比执拗,眼看要拦不住,六安咬了咬牙,狠心道:“你还想再耽误小姐一次吗?”
江珂玉骤然僵住,眸光呆滞。
“新人跨火盆!”
在无数人的注视和祝愿下,新人共同迈过一个又一个礼仪,但不觉繁琐,只觉喜悦。
片刻的不知所措后,江珂玉低下了头。
“都已经这样了。”六安叹了口气,“郎君,咱们走吧。”
江珂玉一动不动,失神落魄,被人往哪推搡,人就往哪走,好像被风吹落在水面的枯叶,随水飘零。
六安将他拉出人群,强行将他拽走。
一路上,许多人与他们方向相反,擦肩而过。
“看不看路啊!”
江珂玉心不在焉,在十字路口,与拐弯的男子迎面撞上。
“不好意思。”六安连忙道歉。
“路这么宽看不见啊!”被撞的男子不依不挠,原本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算了算了。”
不等六安再开口,与那男子同行之人压低声音提醒道:“我打听到了,国公府嫡女出嫁,嫁的就是谢家小郎君,只要道贺就能得赏,咱们错过了国公府的,别为这点小事再错过谢府的。”
“你说什么?”
江珂玉猛然抬头,突然出声,吓了俯首耳语的两人一大跳。
被撞的男子愈发恼怒,“眼神不好使,耳朵倒是挺灵!”
“郎君!”
猝不及防,江珂玉骤然折回,六安都没反应过来。
六安满脸茫然,“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不就是能蹭点喜气领点赏吗?”两个路人目瞪口呆,“至于跑这么快吗?”
*
礼乐声戛然而止。
仍坐在花轿里的宋宝媛等了片刻,才缓缓松开捂着耳朵的手。
静得突然,令她感觉尤为诡异,好像自己的耳朵在某一瞬间坏掉了一样。
感觉不到喜事的氛围,她心中不由忐忑,但遮蔽视线的红盖头限制了她的所有想法,令她只剩彷徨。
忽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花轿的帘子被人粗暴掀开。
不对,宋宝媛微愣。
五指的黑影朝她袭来之前,她慌忙揭开了自己的盖头,眼前出现的是陌生但魁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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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
她刚说出一个字,就被陌生男人用白布堵住了嘴,又被其绑了手脚拽出花轿。
宋宝媛睁大了惶恐的眼睛。
何时到了荒郊野岭?
巧银巧月都不见踪影,只有她和四个陌生男人在此,面前还有一个大坑。
“抱歉了姑娘。”将她拖拽的男子冷漠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宋宝媛奋力挣扎,可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面前身强力壮的男人,被其毫无留情地推进坑里。
“咳咳!”
摔进坑里,泥土呛入了耳鼻。
紧接着,四个陌生男人开始铲土填坑,将一铲一铲的土泼到宋宝媛身上。
“唔唔!”
宋宝媛勉强翻身,泥土劈头盖脸地砸来,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的挣扎好像反而令她在坑里陷得更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被埋葬,但不知为何。
她逐渐感到了窒息的感觉。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
“谢予朝!”
这是江珂玉第一次叫出这个令他厌烦的名字。
人声鼎沸之中,这道高声呼喊即便夹杂着愤怒,也依然引不起大多数人的注意。
可是谢予朝听到了,而且知道那是谁,丝毫不为此感到意外。
但他只是小心翼翼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并未理会那喊声。
“谢予朝!”
喊出第二声,江珂玉已经借着门口的混乱闯入了谢府,突兀的出现让他比新郎和新娘还扎眼。
四面议论纷纷的众人难免困惑,安静了不少。
独坐高堂的谢明儒眉头紧锁,愠怒侧目,眼中不满仿佛在质问: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
林管家心惊,从这位江少卿出现在谢府附近开始,他们就派人盯着呢,看他走了才放心,怎么还杀了个回马枪。
大喜的氛围突然奇怪。
“江少卿?”
谢府外头凑热闹的百姓不认得,但谢府里头这些客人多是朝廷命官,大多都认得他。
“江少卿莫不是喝喜酒走错地了吧。”杜大学士笑着上前,试图将他拉走,把这场面化作小插曲,“瞧瞧,这一身酒气,喝了多少啊。”
“谢予朝!”
江珂玉压根不理会来打圆场的杜大学士,还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开,死死盯着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反正是不敢看他的谢予朝。
“你娶的是谁?”
谢明儒朝身侧递了个眼神,林管家默默退后。
该来的总会来,谢予朝心想。
他拉起似乎在彷徨的新娘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还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别担心,有我在。”
红盖头下的新娘不清楚状况,难免心中不安,凭感觉往身旁之人身后躲了躲。
“我原以为,你就算不考虑她的感受,自己也会要些体面。”谢予朝转过身,冷脸道,“如今她已经我的妻子,你休想再胡作非为。”
“我问你娶的是谁!”
江珂玉阔步往前,但被谢府的下人团团围住。
围观的众人听得云里雾里。
“这说的什么话!”杜大学士笑容僵硬,再次伸手,想将人强行拉走,“江少卿这是喝醉了,快跟我旁边坐,别搅了这大喜之日啊。”
江珂玉执着往前,“你既要娶国公府嫡女,那阿媛在哪里?”
谢予朝拧起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这话一出,江珂玉瞬间头脑清晰,视线越过了他,看向高堂上镇定自若的谢明儒。
阴沉问:“我的阿媛在哪里?”
不管这个人装得有多公正严明,宽宏大量,江珂玉都最清楚他有多心狠手辣,多擅长斩草除根,若是……
“我的阿媛在哪!”
众目睽睽下,谢明儒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江少卿在说什么,但江少卿这身酒气,属实有些夸张。”
他无奈道:“今日我儿大喜之日,我府上难得的喜事,江少卿来喝酒自然管够,但若要借口生事,可就莫怪我招待不周。”
“我问你阿媛在哪!”江珂玉惴惴不安,难以冷静,“你最好没有对她怎样!”
这些话没头没尾,他突然间转移矛头,令谢予朝微微错愕,心中倏忽升起一个大胆又荒谬的想法。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些许局促的新娘身上,竟有一丝掀开盖头的冲动。
不可能。
“你又在莫名其妙闹什么?”谢予朝扭头质问。
你总是这样莫名其妙!
那责怪的话霎时在江珂玉耳边响起,令他恍惚。
“将近二十载,我亏欠我儿良多。”谢明儒缓缓站了起来,“如今他大婚,娶的又是自己心仪的女子,我断不能让人破坏。江少卿,你虽醉酒可以谅解,但若还不清醒,我当真是要不客气了。”
谢府众人拿着棍棒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
江珂玉一身酒气无疑,胡言乱语也不是不可能。
“谢明儒!”
一石激起千层浪,谢大人位高权重,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会对他如此无礼喊叫。
江珂玉却顾不得那么多,“你若再装傻,我也会不客气的!”
“呵。”
谢明儒仿佛听了个笑话,不着痕迹地冷眼扫了一眼地面,不咸不淡道:“赶走。”
谢府众人立刻有所行动,气势汹汹地朝江珂玉走去,试图将他逼退,将他赶出谢府。
“郎君!”
六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但在谢府大门前被小厮拦住。
但不过片刻,另有一行人强行冲了进来,谢府的小厮们拦都拦不住。
是大理寺的人。
“老大!”
虽还不清楚状况,但燕芝和汤远还是一左一右站在了江珂玉身旁。
这阵仗,这热闹,显然不是小事了。
“你疯了吗?”谢予朝难掩错愕。
这是要抢婚?
那也没有公然挪用官兵的道理。
“告诉我阿媛在哪里!”
江珂玉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有大理寺的人到场,普通小厮哪还挡得住。
“江少卿!”杜大学士再次出面,“好好的大喜之日,何必如此呢?”
江珂玉冷着脸,“让开。”
“我这是好心相劝,你没有缘由就带大理寺的官兵公然闯入首辅大人家的府邸,仅这一条,若上奏陛下,你可是被问罪的。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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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一句喝醉了就可以逃脱罪责。”杜大学士低声道。
“让开!”
内阁大学士,官阶还在大理寺少卿之上,杜大学士心想他总要给自己几分薄面,没想到竟是这般无礼。
“江少卿!朝儿叫我一声叔父,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你破坏他的大婚。你再这么霸道,这么胡闹,我们也要请官兵了!”
“跟你无关,你让开!”
“不让!”
“呲!”
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老大!”
“江珂玉!”
江珂玉顺手拔出身旁燕芝所携带佩剑,架在了杜大学士的脖子上,后者震惊得僵住,谢予朝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连燕芝都被吓得慌了神。
“你干什么!”杜渊从看热闹的客人堆里冲了出来,“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居然敢这么对我爹!”
他气得跳脚,“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无缘无故搅人大婚,一个人不够,还叫一群人,现在还敢将刀剑向人!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无法无天!”
“让开!”
江珂玉执意如此,只盯着谢明儒,大有鱼死网破的决绝。
谢予朝担忧地看向身后新娘,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你怎么敢!”
杜大学士咬牙问。
因为他迟迟未动,长剑已经没过了他脖颈的血肉,出现了血痕。
他如何能不害怕,这小子竟然来真的!
“够了!”谢明儒终于出声。
他稳站高堂。
“江少卿,虽不知何故使你肆意妄为,胡言乱语,但你最好想清楚。你擅闯私人府邸闹事,又无故调用官兵,还当众伤害朝廷命官,哪一件不是丢官入狱之罪?何况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知法犯法,滥用职权,更是罪加一等!”
“阿媛到底在哪里!”
江珂玉太了解这个人的手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多耽搁一刻,阿媛就多危险一分。
谢予朝微怔,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女子的手。起初她还有些茫然和害怕,但不知何时就十分镇定。
他蓦然松开。
阿媛,是不可能在旁人因为自己陷入困境时而无动于衷,甚至置身事外的。
他很清楚,也不得不承认和接受。
尤其是……对那个人。
她不可能毫无波澜。
谢予朝迷茫着后退。
在他松手的瞬间,新娘才可见慌张。
“朝儿,你做什么?”谢明儒微微蹙眉。
谢予朝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向高堂上的父亲,眼中晦暗。
“我的新娘呢?”他问,“我的妻子呢?”
“她就在你的面前。”谢明儒肯定道。
“她不是。”
谢予朝不断摇头。
且脊背发凉。
“你做了什么!”
第105章 愚蠢
不过眨眼的功夫,事态发生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被剑抵着脖子的杜大学士一时都忘了恐惧,侧目盯紧谢予朝。
“朝儿。”谢明儒的神色微微松动,“你又在胡闹什么?”
难怪,难怪会那么顺利,谢予朝心想,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原来在这等着他。
他怎么会这么蠢,竟然没有一丝防备。
“我真正的新娘在哪里!”
“就在你眼前。”谢明儒似有不耐,“不过别人三言两语的挑拨,不明所以地闹事,你便连自己都新娘都怀疑吗?”
“非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吗?”谢予朝反问。
父子四目相对,隐隐僵持。
但不过片刻,谢予朝又道:“我不知道这盖头底下到底是谁,但绝对不是我真正的新娘子。今日这么多客人在场,你非要我当众把盖头掀了,让她跟我们一起颜面尽失,成为所有人嘴里的笑话才肯承认你做了什么吗?”
“谢予朝!”谢明儒些许恼怒,“你无缘无故、无凭无据就能如此质问你的父亲吗?”
“是父亲就可以不留缝隙地掌控我的人生吗?”
“你……”谢明儒忽然哑口。
因为几乎在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唯一例外的,只有带着红盖头,失去依靠后独自在原地强装镇定的新娘子。
“来人,带少夫人回房。”
婢女战战兢兢出现在人前,小心扶着新娘离开。谢府的其他下人亦大批出现,开始道歉和送客。
首辅大人家的热闹,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大家都很识趣,零零散散地走了。
与此同时,谢明儒背过身,“逆子,跟我进来!”
“诶!”杜大学士惊呼。
谢明儒还没走两步,只觉凉风扫过,锋利的剑离他的脖颈咫尺距离。
江珂玉推开了杜大学士,阔步走进了内堂,直接剑挟谢明儒。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父子的事,更没时间等你们相互讨伐。”江珂玉毫无耐心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的阿媛在哪里!”
“你有本事,就把你手里的剑,再往前推一寸。”谢明儒丝毫不惧,甚至回身与他对峙。
江珂玉面无表情,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你别以为我不敢。”
“江少卿。”谢明儒语无波澜,“你初入仕途,便是在我手底下做事,也算是为数不多,我看着走过来的孩子。念及往日情分,你现在离开,我不追究你的过错。”
“情分?”江珂玉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你老糊涂了吧。”
谢明儒面不改色,“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理该最明律法,你不会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知道。”
“那你是疯了吗?”谢明儒流露出不解,“你有如今的地位和成就,我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要更清楚你的努力、你的不容易。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的体面不顾了吗?你的前途不要了吗?”
“努力和前途。”
这一瞬间,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从江珂玉脑海里闪过。
“那你以为,我所做和所求,是为了谁呢?”
谢明儒愣了愣。
“呵。”他忽地冷笑出声,“那是个为了荣华富贵就和你一刀两断,将你弃如敝帚的女人!”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语气中的不满再也压不住,“你们一个两个都是中邪了是吗?”
江珂玉也忍无可忍,“告诉我她在哪!”
“你动手啊!”谢明儒冷哼,“来,让我看看我手底下出了多了不得的青年才俊,敢明目张胆地威胁当朝首辅!”
他甚至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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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靠近剑锋,“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知道她在哪,杀了我,不止是你,这世上都不会再有人知道!”
“你……”
江珂玉生出一剑砍了他的冲动,但是不能,毕竟阿媛还不知所踪。
“剑握在你手里,仇视的人就在你面前。”谢明儒轻轻扯动嘴角,满是轻蔑,“你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人摆布。就像当初一样,你以为当初在大理寺阻止你顺利晋升的人真的是我吗?”
谢明儒抬起手,随意地撇开眼前的剑,“不,是你自己。”
他幽幽道:“究其根本,是你自己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的本事。算起来,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若非我对你磨砺,你岂不是早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无能之辈,又岂会有今天的成就?比起盛老,你倒不如尊我为你的恩师。”
他淡定坐下,“当年我从大理寺升任内阁,本欲将你一起带走。可你偏偏要为了那几分微不足道的交情,私自放走姓楚的罪人。这般感情用事,我料想你往后一定因此吃大亏。瞧,这不就印证了吗?”
谢明儒冷笑,抬眼看向江珂玉,“纵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她抛弃你、为了攀高枝,宁可和你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把她曾经的一切,尤其是你!当作她的污点!她根本就不在乎你,你就一点都不心怀芥蒂吗?你最好分清楚,自己到底是重情重义,还是愚蠢至极!”
“她不是这样的人!”江珂玉厉声反驳,“她不过是……”
他蓦地哽咽,“不过是、对我很失望。”
“呵。”谢明儒拍了拍桌子,配合自己感叹,“蠢啊、真是蠢啊,这样愚蠢的小子,还不止一个。”
他扭头望向谢予朝,“为了这样不堪的女人,就能不尊自己的父亲。”
谢明儒目光阴沉,仿佛压抑着怒火,“我告诉你谢予朝,今日的新娘,就是你以后的妻子!你认就认,不认也得认!”
“不可能!”谢予朝冷硬道,“要认你自己认,你怎么不自己娶呢!”
“混账!”谢明儒握紧了拳头,“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见谢予朝犟着脸,他稍微缓和了语气,但态度未变,“我知道,你怪为父对你管教过严,对你的事插手太多。可你怎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就如此大逆不道,不顾大局,你叫为父怎么敢给你自由,怎么敢放任你,怎么敢把谢家的担子交给你,怎么敢让你去掌控我唯一儿子的人生!”
“你真的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吗?”谢予朝仰着头问。
“我说了我没有时间看你们父子讨伐。”江珂玉从中打断,声音低沉了许多。
他看向谢明儒的眼睛似深不见底的寒潭。
“谢明儒,当初我受制于你,是因为我顾忌太多。我有被冤枉的生父等着我为他沉冤昭雪,有离世不久的养父指着我替他守下基业,还有被污名的妻子需要我保护,更有刚添了孩子的家需要我支撑。谢明儒、谢大人,你的性命威胁不了你,可我不信,你就真的没有顾忌。”
他说着,握紧剑柄的手再度抬起,指向了谢予朝的心口。
后者不躲不避。
谢明儒心中一惊,虽面上无甚变化,但不自觉站了起来,“你敢。”
听来平静说出的两个字,不是质疑,是威胁。
“我有何不敢呢?”江珂玉冷静得过分,“翻案、守业我都已经做到,爹娘可以安息。孩子我也已经找好靠山,安排好后路。如今只剩一个妻子要保护,可你偏偏要伤害的就是她。”
“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她弃你于不顾,要嫁给别人!”谢明儒难掩恼火,不明白天底下怎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你还要执迷不悟吗?”
江珂玉心想,是。
“不管世人眼里如何,她眼里如何,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这就够了。”
江珂玉倏忽动手,一剑划伤谢予朝的胳膊以示警告,“实不相瞒,若不是担心阿媛会恨我一辈子,我早就想要了他的命。所以谢大人,别再纠结我敢不敢,要是我的阿媛有事,我便再也没有需要顾忌的东西,他、你、你们整个谢家,都要为我们陪葬。”
吃疼的谢予朝一声不吭,仍不躲避。
谢明儒看向自己的儿子,眸中情绪复杂,其中恨铁不成钢最为浓烈。
“告诉我。”江珂玉冷声道,“她在哪。”
*
郊外树林间,原本的大坑虽没填满,但已经看不出埋了什么。
“差不多得了。”一男子撂铲子道,“就那小娘们的柔弱样,不埋都爬不出来。”
旁边的同伴没回答他,而是左右张望了一番,问:“你们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
几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去听。
好像……有马蹄声。
而且很多,越来越近。
“咻!”
“砰!”
树林间穿来的飞箭吓得他们四散而开,急忙丢了手中的铲子。
“吁!”
他们没跑两步,就见大批人马露面,将他们团团围住。
江珂玉翻身下马,着急问:“你们抓来的人呢?”
燕芝和汤远就近逮一个,将刀架在其脖子上恐吓,“快说!”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几人不知所措,慌乱的视线看向刚刚在填的坑。
江珂玉的视线扫过去,顿时明白了什么,心口一滞,窒息的感觉紧随其后。
“阿媛。”他不敢多想,跪地徒手刨土,“阿媛、阿媛、阿媛……”
“混蛋!”燕芝忍不住咒骂一声,将手里的人丢开,赶紧去帮忙。
用工具恐伤到人,所以只能用手。
“阿媛。”
幸好,没有很深。
在尘土间瞥见宋宝媛的脸时,江珂玉的手在颤抖,心跳和呼吸都分外沉重。
“找大夫!快去!”
“是。”燕芝率先行动,策马去接早就备好,但脚程没他们快的大夫。
“对不起、对不起……”江珂玉心中防线骤然崩溃,泪水决堤,“对不起。”
他明明知道谢明儒是怎样的人,居然还掉以轻心,他明明知道的呀!
“对不起、对不起。”
江珂玉低喃,恐惧与愧疚占据心腔。
“对不起……”
*
谢府,大夫快步进屋。
谢予朝木讷地坐着,肩上流着血,他却不在乎,好像不知疼痛,还像丢了魂魄。
谢明儒站在几步之外,“他要杀了你,你没长腿,不知道跑吗?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不看重自己的性命!”
“老爷息怒。”林管家眉头紧锁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不好什么都不说。
谢予朝全无神采,缓缓抬头,看向虽不外显,但他知道是盛怒中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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