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听他说不要钱,宝娥毫不迟疑,忙将几文钱塞回兜里,细细保管,这才问:“什么事?”
“适才你说‘同住一庙,却有两副心肠’,可是在庙里看见了什么人?”
“哥啊,你怎这等命苦,是被柴烟熏坏了眼睛,看不见庙里住着的另一位聂姓公子么。”
“哦,聂公子,正是了。”剑客抱剑在怀,懒靠着灶。他两条胳膊一拢,便挤得那鼓鼓的胸膛更明显。
宝娥大胆觑一眼,再瞟一眼,又瞄一眼。
这般俊俏风光,着实叫她心痒难耐,她道:“郎君不晓得那聂公子,定是一人住在这半边庙里。独来独往,竟也不嫌闷。”
“独身一人惯了,自小如此。”他道。
“那还是有人相伴的好。”宝娥上前道,“不瞒你说,我恰好也无婚配,正四处相看郎君嘞。”
剑客心道这妖精实在没个正经,但又着实有些趣味,他笑她:“你那和尚师父,也知道你有意配婚姻?”
“他恰好做个男亲家,还能吃上杯喜酒。”
“如此倒美满。”剑客笑一声,“但定要选个良辰吉日,切莫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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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现了妖相,惹宾客狠打。”
宝娥暗暗呸了声,心底骂道这樵人好不知趣,竟耍弄她,真个欠打!
不想那剑客又道:“这荒庙里仅有此间一处灶房,但可直接借去,无需银钱。另有煮好的米粥,也可吃些。”
宝娥闻言,登时忘记方才还在骂他,欢欢喜喜上前。
“好哥哥,”她道,“天上地下再没像你这般善心的好人。”
剑客横剑拦她:“但有一事——”
宝娥停下,看着他不言语。
他道:“往后有一事要劳你帮上一帮。”
“好说,好说!”宝娥一心记挂米粥,根本没听进去,敷衍答了句,推开他的剑。
她实在饿得慌,找到正晾着的一盆米粥,也不客气,两手捧起,就要吃。
剑客问道:“不是要替那和尚化斋?”
“你这樵人,好不知晓道理。做徒儿的,自当先替师父尝尝味道如何。那不好吃的,岂能入我师父的口。”宝娥顾不得看他,张了嘴,囫囵就往下吞。
那剑客不知她食量深浅,以为与寻常人无异。
但不过一会儿,他便看见她长舒一气,放下那一人合抱粗的饭桶。
桶内空空如也。
是他两天的饭量。
如今一粒不剩。
剑客笑眼微凝。
他忍不住问:“先前不曾过问,你是什么妖?”
宝娥省下两分耐心应他:“你奶奶我是猪仙,今日也算你的造化,斋供神仙了。”
剑客默了默,了然:“怪道这般大的食量。”
宝娥摸摸肚子,冲他欢喜笑道:“哥哥竟有这等手艺,山下酒肆也差你几分。只可惜量少了些,不管饱。”
剑客有些怀疑所听所闻:“尚未吃饱?”
“太少,太少!只将就得个小半饱,要再做些,才勉强够吃。”宝娥丢开饭桶,她如今恢复几分气力,也有精神支锅做饭。
那剑客的米粥叫她吃尽了,只得吃昨日冷饭。
正吃着,他不知察觉到什么,忽放下碗,回身急走。
宝娥已然记不起他,又吃了七八碗糙米饭,并几碟素菜,这才爽利。
她吃饱了,忽想起一桩古怪:这剑客说此间仅有一处灶房,那聂公子去了何处安排斋饭?
她想不明白,索性抛之脑后,另挑挑拣拣,凑些素斋与三藏吃。
却说那三藏静立树下,等着两个徒儿化斋,忽看见一白袍公子提个木盒缓步而来。
那郎君面如皎皎明月,通身气派清隽出尘。
“长老,”他欠身礼道,“适才有位菩萨好心救我性命,她道是护送师父去西天取经,恰巧途经此地。想来她所说师父,便是长老。”
三藏忙道:“定是我那莽撞的徒儿,多有惊扰,还望聂施主宽心勿惧。”
“长老言重,若无宝娥姑娘,在下恐要成那贼人刀下亡魂。”聂归羽问,“怎不见她?”
三藏答:“她与我那大徒弟借用灶房去了。”
聂归羽面色淡然:“长老还有其他徒儿么?”
“我那大徒弟姓孙,叫作孙悟空行者。他生得咨牙俫嘴,却也有些本事。”
“却不凑巧,未能见面。”聂归羽道,“化斋也要些时辰,恰备斋饭为谢,还望长老不嫌,尽可吃些。”
三藏低头,看见他手中食盒。
精巧细致,品相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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