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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温柔,像是开导般询问。张父这些日子本就没人搭理,眼下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即便是他总是编排的这位,被戳中了心思,没几句就唉声叹气的。
“谁说不是呢,我原想把东西折价卖了,换些银钱带着走,可问了好几家,要么压价压得狠,要么干脆说不要,没人肯买啊。”
张父叹着气点头,吃粥也没了味道。
卫锦云吃完一整块梅花糕,凑过去小声问,“张伯,您是真打定主意要处置这些东西?”
张父脸上最后一点体面也挂不住,耷拉着肩膀点头,“是,能带的已经带回去了,不能带的,留着也没用,反倒是累赘。”
“那我有办法帮您卖。”
卫锦云笃定一笑,“您不用出面,也不用再开铺子守着,这几日我保管帮您卖出去大半,按折价卖了银钱,不少给您。”
“你能有什么法子?不会是要把我的笔墨和你那点心联名凑一起卖吧,文房四宝可不能跟这些吃食混为一谈!”
“放心,绝不联名,就是可能对您的名声不太好。”
卫锦云故意放慢了语速,看张父脸色微变,才接着说,“不过您这都要回老家了,想来也不在乎平江府这几分名声了吧?”
她也不愿意跟张家文房四宝店联名,眼下大家不爱往他家去不说,联名完还要分他利,按照张父的性子,不知要占多少便宜,这也不利于让张家离开。
张父手里的粥已经温凉。
他张家还有什么名声可败的?仁白吃五石散的事被府衙贴了告示,传遍了整个平江府,连几家书院都拿这事当反面例子教学子。路上遇见从前相熟的掌柜,人家都绕着他走。
他如今连出门都不敢抬头,总觉得背后有人戳着脊梁骨议论,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名声。
眼下他只想把铺子里那些笔墨纸砚赶紧清出去,把铺子折价卖了,揣着银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踏回平江府一步。
“只要能把东西卖掉,能拿到银钱,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不在乎了。你要怎么做,尽管去,别让我出面就行。”
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卫锦云在做生意上的能力。
不过,若是让他也生得这副样貌,那他定会比她千百倍地还要挣钱。
“那您吃完这碗粥,就把铺子大门关上,往后几日都别露面,给街坊邻居瞧着,就像您已经带着东西回老家了似的。您放心,夜里还住铺子里,每日卖出去的钱,您自己关起门来数。”
卫锦云又补充道,“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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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笔墨纸砚,得折价卖,可能比您原本想的价还得少些,毕竟要快些清完,您看这样成吗?”
张父没再多犹豫,反正眼下只求尽快脱身,银钱少些总比砸在手里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拿起粥碗,“行吧,都依你。只要能快点卖完,少赚两个子也认了。”
张父揣着空碗进了铺子,门吱呀一声合上,落了锁,转眼就没了动静。
顾翔早就已经将一批点心上了蒸屉,拿着鸡毛掸子在柜台前掸来掸去,又招呼了几位客人。
她立在门口又扫一边雪时,听到了卫锦云和张父的对话。
“卫掌柜,这张家哪里是好相与的,从前我买菜时还听见旁人说张掌柜背地里嘴碎得很,说您一个姑娘家开铺子不安分,还编排些没影的浑话,说您生意好不知晓倚仗了陆大人多少,你怎的还帮他卖货。”
顾翔知晓张记文房四宝店。
阿爹说他家是天庆观前最早卖文房四宝的一批,积累的客人大多都是张父的父亲那一辈的。到了张父接受铺子,生意早就旺旺的了,只管看铺子就行。
“我知晓啊。”
卫锦云笑了笑,“你家掌柜的长耳朵了。”
常司言凑过来,拍了拍顾翔的胳膊,“翔姐,你这就不懂咱们卫掌柜了,先前陆大人还说她是兔子流心包。我认为,她明明是芝麻团子,表面瞧着温温乎乎的,真咬开了,里面藏的都是绕人的心思,比大雾妖还能裹。”
“你和卫掌柜又说这些拐弯抹角的话,跟猜谜语似的,我听不懂,往后得让蕖姐儿多教我认些字。”
顾翔瞪了常司言一眼。
“哪用等蕖姐儿教,老大你没瞧着最近点心铺的客人越来越多,夜里卫掌柜定是数钱数到手发软。老大,赶紧教咱们多练练膀子,咱们要扩店了。”
朝酒在一旁泡茶笑道。
“你又知晓了,你又不和卫掌柜睡。”
朝酒指了指饶是她们这样讲话也已经睡得不成猫形,软作一团的元宝,“想来它夜里没睡,光听卫掌柜数钱了。”
一上午的云来香就没歇过脚。
大堂全坐满了人,常司言扎在客人堆里,一边说段子,一边自己吃块点心,“您尝这梅花糕,吃了我家糕,来年准发高!”
朝酒端着太阳挞来回跑,顾翔在后院揉完糕团,又帮着晚雾起模,新一炉的梅花糕转眼就被常司言拎到大堂说段子卖空。
门口的雪扫了又积,却挡不住往来的人。或是提着食盒来囤点心的街坊,或是被甜香勾进来的行商,个个都是过年了阔绰豪横,办卡,定点心,抽盲盒,一气呵成。
直到下午雪小了些,卫锦云才坐下喝了口热茶,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说笑,老朋友照常上门。
“唐公子,吴公子,祝公子!快进来坐,来块梅花糕呗,软糯有滋味,要甜要咸?”
卫锦云立刻起身迎过去。
“别别别。”
唐殷连忙往后缩了缩,扇子一打开挡在身前,苦着脸道,“卫小娘子你可别,叫陆大人见了,直接把我拎去巡检司问话了。”
吴生往前站了站,目光落在卫锦云身上,温声问,“卫小娘子又是要我们帮忙?”
“还是吴公子聪明,不愧是府学出来的才子。”
卫锦云笑着点头,引着几人往桌边坐。
“又要画喵喵同人图?”
唐殷摇着折扇,“原先我那幅雾妖太阳图如何,是不是特吸引小童,你瞧瞧平江府哪家孩童没有朵向阳花戴这回还找我吧,吕小娘子忙着呢。”
“我不忙。”
吕兰棠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唐殷身后,“踏雪寻梅图我已经预定,你别想了。大冬天,你还拿着折扇,你也不嫌冷得慌。”
她淡定地喝了一口茶,咬一口甜润的梅花糕。
祝芝山在一旁笑,“这是沈小娘子给我们唐兄的檀香扇,哪里是一般的折扇。”
“确实。”
吴生咬了一口太阳挞,“已经是他的家传宝扇了。”
唐殷转过去又很快转回来,用扇子抵抵脑袋。
他怀疑吴生被人套壳子了。外头是吴生,里头是鹦鹉,叽叽喳喳的,再也不少当初羞涩少年郎。
“不是画画。”
卫锦云端来茶碗,热情地推到几人面前,“我这儿有段词,得借府学各位的嘴传传。”
唐殷几人,这辈子都没有念过这般令人咋舌的词。
寒风卷着雪刮在脸上生疼,天才蒙蒙亮,张记文房四宝店门口就聚了一群府学学子。
唐殷和吴生手里扯着块红色横幅,上面用——张东生欠钱不还,卷款弃铺潜逃。
祝芝山拽着从前张记的几个小伙计站在最前面,一嗓子喊出去,瞬间就把晨练,买菜的街坊引了过来。
“瞧瞧看看,欠钱不还了!”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连赵香萍都拉着孟哥儿凑在人群外瞧热闹。
祝芝山清了清嗓子,照着编好的词喊起来,小伙计们跟着搭腔,几人一唱一和,声音裹着风传得老远。
“平江府平江府,天庆观前张记倒闭了!平江府最大文房四宝店,天庆观前张记倒闭了!
王八蛋王八蛋张东生张掌柜,吃喝嫖赌吃喝嫖赌!
欠
下了欠下了两千两,带着他的小舅子跑了!
我们没有没有没有办法办法,拿着笔墨抵工钱工钱。
原价都是两百文三百文五百文的笔墨纸砚,统统一百文!
一百文一百文统统一百文,统统统统统统一百文。
张东生王八蛋王八蛋张东生,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
张东生王八蛋王八蛋张东生,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人。
我们辛辛苦苦干了,辛辛苦苦给你给你干了好几年。
你你你不发不发工钱工钱,你还我还我血汗钱。
还我血汗钱!”
喊得热闹时,围着的人也炸开了锅。
或是指着张记紧闭的门议论,或是问小伙计“真欠了工钱”,又或是些家里有孩子要读书的街坊,一听统统一百文,立刻往前挤,都想趁着便宜买些笔墨纸砚。
门被小伙计打开了,小伙计一边“痛哭流涕”抹着眼泪,还一边念叨着张掌柜真不是东西。
“张东生小舅子是谁?”
“怎的欠的,不会是买五石散欠的吧,我听说那东西可贵!”
“这一摞宣纸是我的,我拿了啊!”
“这两支狼毫你知不知晓平时要卖好几百文的!”
“”
唐殷见人越聚越多,赶紧把横幅往旁边一放,笑着喊,“大家别急,笔墨纸砚都是好东西,先到先得!”
要说进张记文房四宝店买东西,那还不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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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张掌柜人跑了人不在,铺子里的东西大降价,还能抵几位小伙计的工钱。人虽不无辜,可笔墨纸砚是无辜的。
那就,冲啊!
卫锦云站在铺子门口瞧热闹,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直抖,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顾翔凑过来,看着眼前闹哄哄的场面,疑惑问,“卫掌柜,您咋知晓张掌柜欠人钱?先前也没听您说过啊。”
“我哪知晓他欠不欠钱,编的呗,只要能把东西卖出去,先把人聚过来再说。”
卫锦云好不容易喘匀气,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谁让他先前总在背地里嚼舌根,说咱们家卫掌柜不安分,编排那些没影的浑话?如今让他也尝尝被人围着议论的滋味。”
常司言在旁边听得清楚,立刻接话。
卫锦云笑着点头,刚想说话,又听见人群里小伙计扯着嗓子喊“还我血汗钱”,忍不住又“哈哈哈”笑出声,摆摆手,“让他们接着喊,我不行了,我得缓缓,我肚子好疼。”
常司言瞧着她的身影。
看来这位卫掌柜,也比她会编段子。
就是生意精明得很,陆大人那儿自己看不清。
卫锦云正笑得喝茶缓缓时,陆岚披着风雪来了。
“长江巡查的日子定了,就是三日后。”
陆岚见卫锦云还在捂着嘴笑,眉头微蹙,“我去长江,你怎的这般高兴?”
卫锦云赶紧收了笑,咳了两声装模作样,“我有吗?我高兴吗?”
“你有。”
陆岚轻车熟路地坐到柜台边,“那时我一早便来拿那些点心。”
“不用不用。”
卫锦云给他倒好热茶,“我本要去阊门有事,顺路给你送到巡检司去,省得你跑一趟。”
陆岚看着还在笑,便由着她去,“这便高兴了?”
卫锦云笑着承认,“是挺高兴的,但绝对不是因为陆岚要出远门,是想着能顺道办好事。”
“我知晓你脑袋里装的主意。府学那几个学子,倒真愿意替你在街上喊那些话。”
“那是自然。”
卫锦云戳起梅花糕放到陆岚的碟子里,“他们是我当初摆摊时就认识的老客人,以后可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帮这点忙算什么。”
“那明日若得空,我也替你去喊两句。”
“别别别!陆岚你一开口,别说是卖东西了,怕是把街坊都吓跑了,陆大人还是安心巡查,好好做百姓之光吧。”
“今日,藤椅。”
“你还真不客气!”
不过两日,张记铺子里的笔墨纸砚就被抢空了。
张父在铺子里憋了两天,耳朵里循环往复都是“带着小舅子跑了”、“还我血汗钱”,夜里做梦都梦见一群人追着喊“王八蛋”,惊醒时满头是汗。
等铺子腾得差不多了,他揣着银钱就往牙人行跑,只想赶紧把铺子脱手。
一进门,牙人见了他就咋呼,“哎哟喂张掌柜,您怎么还在平江府啊?前两日满街都传您卷着银钱带小舅子跑了,我还以为您早走了呢!”
张父脸黑得像锅底,咬着牙问,“别扯这些没用的,我家天庆观前的铺子,可有买家?”
“真没有呢张掌柜,我这才刚把消息散出去,还没来得及寻买主”
牙人搓着手狠狠叹气,时不时往门口瞥一眼。
她话没说完,门口传来脚步声,卫锦云挎着挎包,像是恰巧路过。
“真巧啊张掌柜,您也来牙人铺?我来给雇几个新伙计,顺带问问牙人爷有没有合适的小宅,明年我得买一套。”
她一见张父,还打个招呼。
牙人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
“哎哟喂卫掌柜,您来得可太是时候了!前阵子您不是跟我说,想在山塘街寻个铺子开分店吗?我瞧着不用费那劲了。这不,张掌柜正想把天庆观前的铺子卖掉呢!”——
作者有话说:梅花糕超级好吃,软软糯糯香香甜甜,甜咸都有,还是梅花样子。[彩虹屁]欢迎老婆来吃。
注:段子改编的江南皮革厂,“浙江温州,浙江温州”
锦云:没什么好说的,只想笑[彩虹屁]
陆大人:我走了你这么高兴干嘛[爆哭]
(想要吃个营养液馅的梅花糕
第68章 买了铺子
“张伯,这话怎的说,您这么快要走?”
卫锦云眉头皱着,像是听见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张父对着她冷哼了一声,“不走还能如何,都这名声了,留在平江府招人戳脊梁骨?你这段子编的,真是气煞我!”
铺子里囤的货确实因为这段子大多都卖出去了,剩余的一些他走时带着,还能回老家去卖。只是这卫锦云给他弄得词简直一派胡言,全都是空穴来风,姑娘家家的,完全不学好。
他也还不好真去大堂跟客人们解释,那岂不是让他们知晓在骗人。来牙人行的路上,他还见着好几个戴着小黄花的孩童,一边跳竹竿一边嘴里有调子地念念有词,那段词像是成了一首曲子似的,在孩童之间朗朗上口传扬着。
气煞了!
牙人见张父黑着脸,赶紧打圆场,凑到中间当个和事佬,“哎呀张掌柜这是急糊涂了,卫掌柜不是外人,你瞧瞧她要开分店买铺子,您这铺子不正好在她云来香隔壁,这不就是缘分嘛!”
“我倒是想卖给她。”
张父下巴微扬,冲着卫锦云轻蔑一笑,“你买得起吗?一千四百贯,这铺子是我爹传下来的,亮堂又地段好,可不是你那小点心铺能比的。”
卫锦云背着挎包,双手捂嘴大吃一惊。
“一千四百贯这也太多了。我拢共就凑了一千贯,里头有一半还是托朋友借的,原想着在山塘街寻个小门面就够了。我那云来香最近也没挣多少钱,再过一阵还要跟沈记布庄分利”
卫锦云的声音都弱了几分,“要不张伯,您看在我给您出主意卖货,又都是街坊邻居的面子上,算我便宜些,一千二百贯可行?”
“一千两百贯,你干脆去抢得了。不过你年纪轻轻就敢借这么多,真还不上,难不成要把你那点心铺抵出去?”
张父低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
最近他见她家铺子那么多人,还以为真叫她给发家了,原在外头侃大头。她也没挣到多少钱嘛,还以为是个做生意高手呢。
他就知晓弄
那么多噱头挣不到钱,送着送那,什么都送。他虽不进云来香,却还知晓不少小童站在她家铺子门口,占便宜说要讨芝麻糊喝。
临近过年,这祖孙四人除了新增了几件冬衣,没有瞧见身上打扮得多鲜亮。
卫锦云咬着唇,好半天才抬头,“先借了再说,日后总能想出办法。”
张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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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愈发得意,脸上却装出松口的模样,“你若诚心要,再去借四百贯来,我便考虑卖给你。左右你那点心铺子生意好,还怕还不上?”
卫锦云抬眼,眼里满是错愕,“我,我再去借?这这万一真还不上可怎么办?”
张父拍了拍她的胳膊,笑得意味深长,“不会的不会的,卫掌柜脑子活络,这点钱,用不了多久就能挣回来。”
卫锦云被张父这样一说,眼圈泛红,垂着头绕着衣角,哽咽道,“那,那好吧,只能再麻烦王牙人了,毕竟您人脉广,说不定真能借到”
牙人立刻应下来,却皱着眉有些无奈,“借是能借,只是这大过年的,卫掌柜,我那朋友的银子利息不低,每月得按八分利算,您可想好了?”
卫锦云还垂着头,像是真在犯愁利息的事。
张父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早乐开了花。一个才开点心铺没半年的黄毛丫头,一千贯里竟有一半是借的,还要盘铺子?
他知晓这儿借贷利息高,催款还有的是手段。这八分利滚到明年,加上过年歇业没进项,保管让她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连铺子都得赔进来。
他越想越得意,即便走了也要让这卫锦云日后不太好过,大家一块倒霉算了。反正若是真卖给她,他的钱也拿到了,总不能日后来老家找他不成?
张父催牙人的语气都急了几分,“你快些寻了人给她写借条,写完咱们就去验铺子,拿到钱今日把契签了,我就将铺子卖给你。”
牙人“哎”了一声,拿起纸笔有些磨磨蹭蹭。
卫锦云抬起泛红的眼,声音发虚,“张伯真,真要眼下就借吗?我总觉得心里慌这么多钱。”
“慌什么!”
张父立刻打断她,生怕她变卦,“借了银钱立了契,你往后好好卖点心就是,还能还不上?放宽心,我那铺子风水好,能挣大钱。”
卫锦云想了一会,像是下定巨大决心,红着眼点点头,“那,那我借。”
张父立刻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肩,“诶,这就对了,做生意就得有这股劲!”
他说着转身就催牙人,“快给咱们卫掌柜写借条,拿到钱咱们这就去验铺子。你从前给咱们家送点心,也就到过前堂,我家那后屋院子和居所宽敞着呢,你肯定没见过。”
卫锦云动笔写下借条后,牙人却动作极快,转身与几个人商量了一会,拎出沉甸甸的钱袋,哗啦一声放在桌上,“银子都在这,卫掌柜点点。”
张父哪等得及她点验,伸手就去拎钱袋递给卫锦云,“点什么点,回咱们家铺子再点,卫掌柜还能信不过你?走,卫掌柜,咱们现在就去看铺子,看完直接立契,咱俩谁跟谁啊,都街坊邻居的。”
张父把褐色头巾往脸上蒙了大半,只露双急切的眼,怕街坊四邻认出来,走在前头。卫锦云拎着沉甸甸的钱袋跟在后头,脚步慢悠悠的,瞧着半点提不起劲。
推开张记文房四宝店的门,一股混着墨香的穿堂风扑面而来。大堂宽敞,原本摆着笔墨纸砚的柜台空了大半,只余下几张瞧着料不错的木桌,却仍能看出开间比云来香宽了好些。
“里屋还大着呢。”
张父催着往里走,掀开门帘。里屋竟隔出了两间,一间原该是账房,摆着宽大的旧书桌,另一间空着,墙角堆着些木柴,二楼也是有三间卧房。
再往后走便是院子,墙上积着未化的雪,几株开得正好的腊梅树站在院角,又亮又开阔。
卫锦云立在墙根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她修的墙面。
可怜的墙面,不过才修半年,她就要推倒它了。
张父站在院子里,得意道,“如何,咱们家这铺子够大吧,天庆观前找遍了,也寻不出第二家这么宽敞还便宜的。”
“是挺大的。看您急着回老家过年,那咱们就眼下签契吧。”
卫锦云点点头。
“成。”
卫锦云转身往云来香走,不过半盏茶功夫就拎着个沉甸甸的钱袋回来,里头是早备好的一千贯现钱。
张父接过钱袋,倒在空桌上叮叮当当地数,铜钱碰撞声在空铺里响了两刻。
待所有钱数完,他才抬头道,“数目对了,可以签契,这两份让王牙人去府衙备着便行。”
卫锦云“嗯嗯”应着,接过牙人拟好的契纸,飞快签上名字和按了手印。
牙人搓着手凑到张父跟前,眼神往他手里的钱袋瞟,捻着手指暗示,“张掌柜,这铺子总算给您脱手了,您看我这”
张父脸一沉,啐了句,“你们这牙人行当,就是些钻营的营生,上不得台面!”
他从钱堆里扒拉出五十文扔到牙人手里,“拿着,够你吃好些酒了。”
牙人捧着那五十文,心里把张父骂了个遍,脸上却不敢露,只能干笑着应着。
真是越挣越抠!
卫锦云拿着签好的契约,扬了扬,“好了好了,契书已定,张伯有空就尽快搬家吧,我这边还等着扩店呢您今晚就走也成。”
张父拿着一大袋银钱,余光扫到卫锦云拿着契书的模样。
明明瞧着蔫蔫的,却像沾了点笑意,混着方才泛红的眼,竟有点泪中带笑的意味。他皱了皱眉,只当是这丫头捡了便宜得意,没往深了想。
“知晓了,今晚我就走,谁愿意在这儿多呆似的。”
夜里雪小了,街上人少,正好雇船出城,再转车回老家,这平江府他是半刻也不想多待。
卫锦云踏出张记文房四宝店,牙人就快步跟了上来,脸上全是笑意,“卫掌柜,这事儿总算妥当了。”
卫锦云转过身,眼里哪里还有半分蔫气。
她笑着点头,“确实妥帖,不愧是展讼师夸赞的朋友,这嘴皮子功夫,真是厉害,也帮我留住了这铺子。”
牙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个钱袋递过去,“哎呀卫掌柜客气了,这是您先前给的钱,现在铺子成了,这钱我得退给您。”
“这钱本就是给你的佣金,吃酒得添肉吧,再说不能因为是展讼师的朋友,钱也不收。我自己心里明白在天庆观前成交一套铺子,你们这行当应拿到多少利。”
卫锦云按住他的钱袋,语气爽朗,“往后我这儿有事,还得麻烦你,扩店招人,不得寻你?若是有品行不错,手脚麻利的,还得请你帮我留意着还有,我日后可是要真买小宅的。”
牙人听了这话,笑得眼睛都眯了,连连作揖,“哎哎哎,多谢卫掌柜,您这云来香啊,往后定能生意兴隆,越做越大不过您如何知晓张掌柜最终会卖给您铺子。”
卫锦云笑笑,“我们在倒霉无助的时候心里头最烦,再按照张掌柜的性子,定是想拉我一起倒霉。”
牙人明了,和卫锦云告别,拿着钱袋往回走,脚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心里头高兴极了。
开了大单子,得好好给家里媳妇儿和娃娃置办几件衣裳过春节。
卫锦云站在两家铺子中间,抬头望着连片的屋瓦积雪。左手边是她一手撑起来的云来香,右手边是才到手的新铺子,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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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
两处门面连在一起,是她的,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那些钱自然都是她最近的存卡活动所得,四百贯也是她一早给了王牙人。这些日子,多亏街坊邻居和客人们对她点心的肯定与信任。
还有尊贵的牡丹卡会员陆大人给手下买点心吃,在她这里存了五十贯。
卫锦云去外头溜达了好一圈,适当放松自己发散的心情,才回了云来香。
见自己掌柜回铺子时还在哼个“好运来,祝我好运来”的小调,顾翔拿着抹巾问,“卫掌柜这笑藏都藏不住,隔壁铺子的事成了?”
“成了!”
卫锦云她把挎包往柜台上一放,“我绕去街口李家酱肉铺,挑了三大块带皮肥瘦多层的酱方,晚食给大伙儿加餐。”
晚雾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拿着揉点心的盆,笑着回,“那我得炒好几个好菜配这大酱方了。”
云来香的后厨飘着暖融融的香气,晚雾把蒸透的酱方端上桌时,油亮的酱汁顺着方块肉往下淌。
桌上还摆着萝卜丝和乌塌菜、冬笋鸡汤、清炖鲈鱼,都是平江府常见的菜,热气裹着香味,把白日的寒气都驱散了。
卫芙菱捧着碗,咬了一口碗里的酱方皮。深褐的皮浸足了酱汁,咬下去先是弹软,接着油香混着酱香在嘴里化开,一点都不腻。
她吃得嘴油乎乎的,又去扒了一口乌塌菜解腻。
卫芙蕖慢些用筷子把酱方戳成小块,就着米饭小口吃,她知晓卫芙菱喜欢吃皮,就将把自己碗里的皮夹给她。
孟哥儿端着碗探进头,脸儿红红,“卫姐姐,我能不能吃块酱方皮呀?我闻着香味就过来了,我阿娘说得拿鸭腿去换,看卫姐姐愿不愿意。”
被炖好的酱方从云来香的后院飘出来,实在是太香,连他家的大公鸡都闻香起舞,一跃跳上了墙头。
可惜李家酱肉铺的酱方味道好,又受欢迎,他阿娘拿着银钱奔去买时,已经卖光了。
“自是可以的。”
卫锦云看着孟哥儿将两只肥鸭腿夹给两位妹妹,笑着夹了块最大的皮放进他碗里,“置换成功,不够再要。”
“谢谢卫姐姐!”
孟哥儿立刻捧着碗跑到桌边,连铺子都没回,大口咬起皮来。
卫芙菱又夹了块自己碗里的瘦肉给孟哥儿,“孟哥儿给你吃这个,也好吃的。”
铺子里一帮人正扒着饭,外头风铃响动,一对夫妇站在门口。
男人往里挪几步,目光直勾勾锁着常司言,妇人盯着她的脸,嘴唇哆嗦着,眼泪先掉了下来。
卫锦云放下筷子,疑惑地抬头,“二位是来买点心的?可今日点心卖空了,明日再来吧。”
妇人突然往前扑了半步,伸手抓住了常司言的胳膊,声音沙哑,“华姐儿娘找你好多年,娘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赶紧跟上,也往常司言面前凑,“华姐儿,我是爹当年,当年是爹娘对不住你,叫你让那拐子拐了去,在外头受了好些苦。眼下知晓你在这儿好好的,就想来看看你。”
常司言原地沉默了半晌,收回自己的胳膊,往后缩了缩。
“我没有爹娘,自小只有阿翁,二位认错人了。”
妇人急得更加往前,“怎的会认错,我们就是平江府的,你当年是不是在寒山寺附近被拐子抱走的?我们找了你整整十几年啊!”
“没有。”
常司言打断她,慢条斯理地夹起菜,“我从没被拐过,阿翁是我亲阿翁,我们在平江府住了十几年,相依为命。”
她往门口抬了抬下巴,“若二位是来买点心,明日请早,若不是,就请回吧。”
男人见状,赶紧拽了拽妇人的袖子,又对着常司言陪笑,“华姐儿,你别气,当年是我们”
“我说了,认错人了。”
常司言没再看他们,转身拿起碗往后院走,背影笔直,连头都没回一下。
妇人站在原地,眼泪掉得更凶,想去拉她,却被顾翔不动声色地挡住。
顾翔沉声道,“我家小常说认错了那便是认错了,二位还是走吧,别扰了我们用饭。”
夫妇俩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讪讪往后退,出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瞅了眼后院方向。
才出了铺子,妇人就拽住男人的袖子,问道,“怎会这样,她怎的半点情分都不讲?”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先前打听着她日子好了,还以为”
男人往四周扫了圈,见没人,“别嚷嚷,许是那时候她太小,什么都忘了,忘了不挺好的吗。我们也知晓她阿翁还在码头摆摊,咱们找她阿翁谈,老人家嘛,心最软了。”
妇人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跟着男人,脚步匆匆。
常司言从后院出来时,手里还拿着块抹巾。
“小常,你真没半点爹娘的印象?”
顾翔凑过去问。
她知晓这对夫妇,在云来香门口转悠好几日了,但没有进来过。今日进来了,竟带来这样一个惊人大消息。
“没有。我打小就跟阿翁过,回了平江府后家里养着鸡、羊、还有两头猪,日子踏实。眼下在这儿每月能拿月钱,能说段子,过得比从前好多了。”
顾翔挠挠头,点点头,“也是,说不定就是来骗认亲的,别往心里去。”
“嗯。”
饭罢收拾妥当,云来香今日营业也结束了。
卫锦云拎着用油纸包好的一块酱方递给常司言,“拿着,回家给你阿翁下酒。天冷,路上慢些。”
“谢卫掌柜。”
常司言接过纸包,眉眼弯弯,“卫掌柜真好,我也喜欢卫掌柜。”
“不是白拿的。”
卫锦云白了她一眼,补了句,“小常啊,夜里抽空琢磨个新段子。”
“我就知晓。”
常司言笑着应了声,“晓得了。”
她拎着酱方出门,雪花落在她的油纸伞上,脚步走得稳稳的。
她没有父母,只有阿翁。眼下,还有云来香的一群人。
日子过得飞速,隔壁铺子的钥匙是王牙人交到卫锦云手里的,她连张父最后的影儿都没见着。契约被她好好地与自家的房地契放在一起存放起来。
眼下,她可是在天庆观前有两间铺子的掌柜。
天还没亮,云来香的厨房又点起了蜡烛。
卫锦云系紧围裙,把好多糯米倒进油里烹炸,刺啦刺啦,糯米遇到热油很快就成了圆滚滚的胖糯米花,灶上的铁锅也在熬着糖浆,咕嘟冒泡,甜香和米香很快漫了满室。
她往糖浆里撒上炒得喷香的核桃碎、黑芝麻,快速搅匀,再把炸好的糯米花倒进去翻拌。热糖浆裹着米花黏成一团,她趁热倒进木模里,用木槌敲打压实,边角都敲得严丝合缝,只等凉透了切块。
米花糕非常方便存放,若是陆岚去长江的日子久,它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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