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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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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沙雨居然躺在床上沉沉酣睡,呼吸均匀悠长。

其实从她进门那刻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但屋内物品拜访整齐,井然有序。

“龚总!?”

谭可叫唤几声,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像是睡死过去一般。

就在谭可无计可施又心急如焚之际,龚沙雨自己突然睁开了双眼。

“龚总?”

见到谭可那一瞬,龚沙雨脸上明显出现了错愕和茫然。

“……现在几点?”龚沙雨哑着嗓子问。

“九点四十五分。”

龚沙雨:“!怎么不叫醒我?”

“叫了,您不醒……”谭可弱弱的试探:“您是不是被下安眠药了。”

对于龚沙雨一觉睡到九点多,除了她被下药外,谭可实在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燕窝——”龚沙雨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脱口而出:“凃偲是不是不在?”

“是,不在。”

谭可心神一凛,最后在餐厅桌上找到那锅还未喝完的燕窝汤,以及汤底并未彻底融化的白色粉末。

她倏地想起上次龚沙雨被凃偲打晕,强压至医院的场景,一股不详的,凃偲出去闯大祸的预感涌上谭助理心头。

龚沙雨直接查凃偲的手机定位,发现代表凃偲的小红人居然在家——小姑奶奶,根本没带手机!!!

又让谭可把外面的监控系统调了出来,凃偲确实在她睡下立刻出了门,一秒都不带耽误。

要命的是,她是跑出去的,跑步的跑,也就是说连滑板的线索都没给她留一个,去哪里找?

龚沙雨几乎不用想,也知道她是去找翁弘业了,可翁弘业的行踪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龚沙雨二话不说,和谭可直接杀到翁弘业家。

他常住的那套房子和他父母(也就是外婆的那套别墅)相距不远。

不出所料,翁弘业并不在自己家,比较意外的是,舅舅舅母在他那里。

见龚沙雨面色凝重,舅舅问:“小雨,这是怎么啦?”

龚沙雨哪有时间和他们两个废话,待外婆那方院子被十几号人搜索完,确定没人后,才淡淡的说:“弘业哥绑架了我老婆,你们有看到,麻烦告诉我一声。”

这些年,老舅一家对龚沙雨母女还算照顾,这也是为什么龚沙雨一直不愿意相信翁弘业会和她作对的原因。

他们并没有利益冲突,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与妖管局扯上关系。

尽管现有证据和监控显示,是凃偲主动出去找翁弘业的,但龚沙雨不确定这对夫妻对他们儿子的事知道多少。

她试探着顺便警告下他们——最好不要和她龚沙雨作对。

夫妻俩的表情非常完美,从错愕到难以置信,龚沙雨看不出一点破绽。

“龚总,怎么办?”谭可问下一步指示。

“监听器装好了吗?”龚沙雨坐在后座上揉眉,凃偲这药下得也忒猛了,到现在,头还是晕沉沉的。

谭可:“老院子五个,包翁弘业的家里,有三个,还有翁……翁舅夫妇手机里亦植入好了,只要他们一拨电话,便会启动监听程序。”

五分钟后。

监听器上跳出一节音频。

谭可调大音量,能清晰地听清楚舅舅浑厚的声音,“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翁弘业不耐又含糊不清的声音,“新城区~要发定位给你吗?”

龚沙雨眼眸一凛——新城区!

不就是花园城那套江景房的新城区么?那是她还在上学时,翁弘业说他朋友的楼盘,劝龚沙雨一起买的。

他们一人买了一层:龚沙雨的二十三楼,翁弘业二十楼,楼层都是后者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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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亚鹿港回Z城时,龚沙雨本想安排凃偲住的那套房子……

挂了电话后,翁弘业的私人医生正在给他冰敷,“翁少,这还是得去趟医院,肋骨虽然接好了,但拍个片更好。”

翁弘业脸青鼻肿的斜了医生一眼,“能去医院我还叫你来干嘛?”

不过,他确实疼得难受,艰难地朝身后的豹妖招了招手:“问下你们局长还要多久到,劳资快痛死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

“应该到了,我去开门。”豹子转身去开门。

门口乌泱泱站了十几号人类,不等豹子精开口,谭可一脚将门踹开。

大平层里面本就有八九个妖,再加上新进来的十几号人,豹子精觉得自己密集恐惧症都犯了,鉴于妖管局规定,确定来人都是人类后,他果断地闪到一边。

翁弘业在见到龚沙雨那瞬,脸都裂开了。

他没有料到龚沙雨这么快就找上了门,更没料到带的是一堆人类,这……就意味着,这帮妖怪不一定会帮忙。

而龚沙雨在见到翁弘业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就确定是凃偲的手笔了。

表兄妹两个大眼对肿眼对视片刻,翁弘业后悔今天带错保镖团,他急忙反手偷偷对医生做了个手势,示意她赶紧联系自己父母。

“嗨!老妹来了怎么不……”

翁弘业话未说完,画面昨夜重现,只听“叮当——砰!”的一声,翁弘业的右脸被一记拳击手狠狠击中。

翁弘业应声而倒,龚沙雨一把薅住他的衣领,猛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怒吼道:“你把凃偲藏哪儿去了?!”

翁弘业身上的骨头本就被凃偲揍得快散架了,刚被医生堪堪接上,这一摔一拽,再次错位。

“我……痛死我了,嘶……”翁弘业想跪地求饶,奈何龚沙雨手劲儿太大,他压根够不着地,“龚沙雨、你疯了,疯了,哎哟,要杀人啦!”

翁弘业痛得眼泪鼻涕一把流,他把涣散的视线转移到豹子精身上,豹哥地耸了耸肩,用一种爱莫能助的用气音说:“她是人类。”

废物啊!

翁弘业在心里哀嚎,但他也很废物的想,自己真不知菟丝花去哪里了啊?!如果被龚沙雨知道,就以现在这个架势,自己立马就会被弄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凃偲她人呢?”

“我不知道,”翁弘业眼神微闪,故意表现得他在说谎:“她昨晚莫名其妙把我打了一顿,打完后人就走了!!!”

说起来,翁弘业自己还一肚子委屈呢,他哑着嗓子艰难的嚎叫:“干嘛呀,干嘛呀!龚沙雨,你这是要干嘛呀?!”

“白丹丹自己要勾|引我的,是,我对牡丹花妖好奇,差点上了她的当,见骗我没骗成,就故意诬陷我是吧?和你们说什么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啊?!我是你哥!龚沙雨,你就为了一朵野花,这么揍我啊!”

谭可带着几人从各个房间出来,表示没有搜到。

龚沙雨抬手,翁弘业以为她又要揍他,吓得双眼一闭,准备装死拖到父母过来。

“你把她交出来,这次……我就放过你!”只见龚沙雨松开了他的衣领,声音满是疲*惫。

一口气顺着翁弘业口鼻灌了进去,刺得他忍不住呛咳起来,眼看装死装不成了,正绝望之际,门口终于响起了一片急促杂乱脚步声。

翁家父母和一群人类警察呼啸而至。

原本看热闹的众妖怪齐齐消失,只剩下龚沙雨和一帮看着就不像好人的保镖,还有地上躺着的翁弘业,以及被吓成雨中鹌鹑的医生。

谁是施暴者,谁是受害人,一目了然。

“沙雨……你受了什么委屈,和舅舅说说,警察也在!”

翁舅舅中气十足,看着像小时候一样——只要他们两个产生矛盾,不管是谁的错,他一定会先批评自己的儿子。

翁弘业会反问他,到底谁才是他的亲生孩子。

但今天,龚沙雨却在这关爱语气里,感受到了到吃苍蝇的恶心。

龚沙雨瞪着翁舅舅,脸色超级难看,“问问你们的好儿子!”

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地上被揍成抹布一样的翁弘业身上。

跟着来的警察队长认出两人来,也不想惹事,一边给谭可递了眼色,一边好言相劝,“不要冲动啊,龚总,有话好好说。”

十几个人一起,才勉强将龚沙雨拽了出去。

第95章 势不两立

龚沙雨坐在办公室冷静了一整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连闻忆都惊动了,还是没找到凃偲。

“她身上的灵力应该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闻忆肯定的说:“就没有大萤和小萤找不到的妖。”

大萤和小萤就是当初闻忆派去御府,偷偷探测凃偲灵力的那两个脆生生童音。

不管是人还是妖,一致认为翁弘业嫌疑最大。

龚沙雨翻遍翁弘业所有的物业,包括他在外养的后宫团都找过了,依旧没有寻到凃偲的踪影。

以前,她完全理解不了,为了什么所有影视作品,文字作品也好,都喜欢歌颂爱情,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如果此刻凃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叫她一声“姐姐”,她可能,会激动得哭出来。

天色由黑变白,龚沙雨由焦躁变得平静,谭可派人轮着班,监听安装在翁家所有的监控,就连他们院子的角落都没放过。

结果,没有一点有效线索。

打发了闻忆,龚沙雨再次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从凃偲给她下安眠药开始,到她去找翁弘业,包括翁弘业被打,这段时间,她的行动是自由的。

从翁弘业的伤势判断,凃偲找到他时,一定是妖管局不能插手场所,那就是人类多的地方,翁弘业最喜欢的夜场无非就那几个……

……

“什么?十几个人站在那里围着看龚总……?”方瑜吃惊,“有没有鼓掌啊?大表哥这请的是什么天使保镖公司?”

谭可:“我看翁少那张脸,估计被凃小姐揍的时候,保镖们也是这样冷眼旁观。”

“……”方瑜压低声音,“会不会是翁家早已破产,这些保镖只是他请来的群演啊?”

谭可赞同道:“很有可能,他们是打架不行,但逃跑绝对的第一名,警察来了后,一溜烟,几乎是瞬间消失。”

方瑜更惊了,“还惊动了警察?完全没人通知我,需要我安排咱们的律师过去吗?”

“放心,带队的头儿是我战友,再说了,只要翁家不坚持要去警局,警方也不会强求。翁舅舅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闹到警局去?”

正说着,谭可的手机响了,“好,龚总,我马上去办!”

方瑜:“怎么了?”

“龚总让我把翁少前一晚被打的监控找到。”

方瑜拍了拍谭可的肩,“去吧,皮卡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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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谭可抱着一个平板电脑敲开了龚沙雨办公室的门。

“从这个画面看……凃小姐确实以一敌众。”

谭可看得一阵牙疼,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以前凃偲是让着自己,感谢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韦瞎子。

“停!”龚沙雨突然说。

由于凃偲揍人揍出忘我境界,一度离开了监控范围,监控画面停在有一张网甩到凃偲的方向。

“把这个发给闻忆。”龚沙雨吩咐。

很快便收到闻忆回复,“锁妖网。”

谭可呼吸一滞,龚沙雨一副果然的表情,谭可连身体都滞住了,以为江湖上又多了什么新的高科技武器,而她还不知道,她的老板已经非常熟悉了。

这可是工作能力的问题,以后一定得好好学习,谭助理洗心革面,进入自我pu。

龚沙雨决定再去找一趟翁弘业。

翁弘业还躺在病床上叫唤,“哎哟!下狠手啊……这是要和我撕破脸了不是?”

助理轻声劝道:“龚三小姐应该是太着急了,您也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多年,也多亏是您处处包容着她。”

“哼!”翁弘业挤出一声冷笑,却因用力过猛,牵动鼻腔周围受伤组织。

痛得他龇牙咧嘴,这下牵动的范围更广。

最后啥也没说,激动的哀嚎一顿后,眼看要消停。

病房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定睛一看,又是龚沙雨。

还是一副打人的架势,不过这次,她只带了凶煞的谭可。

翁弘业招呼保镖们挡住他,他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这次带对了保镖——人类团。

“叫他们出去,我们谈谈。”龚沙雨冷酷的说,不容置疑的语气,让翁弘业很是上火。

龚沙雨又向前一步,再次吼道:“凃偲呢?把她给我交出来!”

翁弘业火冒三丈,一把扯掉输液管,一激动,硬是让自己坐了起来。

为了让声音更具有穿透性,翁弘业自己把面前两个保镖巴拉开,“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不管是凃偲还是司徒,他大爷的不在我这!”

龚沙雨把平板往翁弘业身上一扔,保镖不及反应,龚沙雨的手已经掐住了翁弘业的脖子,怒吼道:“我看你还狡辩!!!今天不把凃偲给我交出来,我掐断你的气管!”

保镖们围着不敢动,翁弘业的脸瞬间紫了。

龚沙雨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绝望,但口型还在说:“真……不在我这儿。”

这次,龚三小姐确认他没有说谎,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叫他们都滚出去!”

翁弘业虚弱的做了个手势,保镖们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心电监护仪发出“滴滴滴——”的电子音。

“你最后一次见到凃偲是什么时候?!”龚沙雨的手总算松了。

翁弘业深吸一口氧气,呛咳两声,又重复道,“她真没在我这儿!!!”

“龚沙雨,”翁弘业蓦地低声闷笑,“你就这么着急和我作对?想让你妈妈最后一点念想都断了么?啊?”

“你就和你那死鬼外婆一样——人前演菩萨,人后做罗刹,我到底哪点不如你?”

“啊~我知道了,”翁弘业扭曲的表情配上这张青紫的脸,再加上这个变态笑,活脱脱的神经病发病前被雷劈了——带着病态兴奋。

“是心狠手辣不如你,绝情断义不如你,没错,不管是自己的老子,还是亲妈,都不过是你龚沙雨往上爬的垫脚石。”

“和你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也只是垫脚石上的一颗杂草,不,他们可比不上你那颗靠绞杀为生的菟丝花草!”

怒火让翁弘业进入癫狂状态,他像是积郁了很久,“控诉”也由颠三倒四到胡言乱语,龚沙雨怀疑凃偲在揍他的时候,拍坏了脑部神经。

“凭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龚沙雨懒得和他废话,再次拽起他的衣领:“你现在告诉我…凃、偲到底在哪里?”

翁弘业奋力向前,贴近龚沙雨耳旁:“她不在我这里,你爱信不信,顺便告诉你,她手上绑了束妖绳,也就是说,在她失踪这段时间里,她既没有灵力,又丧失了人类的行动力!嗯~哈哈哈哈~咳咳咳~”

龚沙雨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去,医疗设备发出的警报声把外面的保镖全招了进来,最后,在混乱中又把龚沙雨给拽走了。

“龚沙雨!以后我和你势不两立!”

翁弘业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医院。

“翁总,消消气儿……”助理急忙帮他挂上氧气罩。

翁弘业一把将氧气罩推开,“什么玩意儿嘛!居然为了一朵野花,和我作对!”

助理又急忙给他递了杯温水,翁弘业又一把推开,“这气是消不了了……”

助理只好溜着他的须拍,“翁总,主要是您真是太高明了,她能不着急嘛。”

“哼,跟我斗,你十个龚沙雨都不够!”

“是是是,您说得对,在这Z城乃至华国都没人斗得过您。”

听了这话,翁弘业这才勾了下手指,表示自己口渴了,助理喜笑颜开给他喂了水。

“其…实,我,我也挺敢兴趣的,您把她藏哪儿去了?”

翁弘业一口温水喷到助理脸上,两人对视后,又一句响彻医院的爆吼声:“我他大爷的再说一遍,不是我藏的!!!”

助理默默的摸了把脸上的水,嘴角不受控的抽动着。

……

距离凃偲72个小时

龚沙雨调查了所有翁氏在Z城的物业,包括周边废弃仓库都没有,闻忆也翻遍了所有妖族可能聚集地方,最后通过半冬眠状态下植物们告知,凃偲大人进了新城区的花园城小区就没出来过。

凌晨三点,龚沙雨又开车杀回了花园城。

翁弘业那层楼被她们翻烂了,还是没有找到凃偲一根头发丝。

跟着龚沙雨连轴转了好几天的保镖们,终于也要撑不住。

龚沙雨便把她二十三的密码告知谭可,让她带她们上去休息一下,等天亮了继续。

而龚沙雨却在翁弘业的阳台上抽烟,她已经接受翁弘业和妖管局勾结的事实,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动机是什么。

毕竟,翁弘业从小就是个称职的纨绔,除了吃喝玩乐外,就只对美色感兴趣,不过,他也有优点,赌,毒不沾,大方豪爽,对钱没什么执念。

没老婆,没孩子,舅舅舅妈也不像被人要挟的样子,翁家的钱,够他挥霍几辈子了。

这种人,按道理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突然这么“务起正业”来了。

先是让白丹丹当棋子,后对凃偲……看着都像是她两主动,可这主动背后是被动的逻辑。

龚沙雨回想这些年来,厄运开瑞,是龚重山找陈萍萍开始?还是失去姐姐开始?亦或者她在国外几次涉险?还有最近的亚鹿港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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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

第96章 渴

“你,你,还有你,你们在这间屋休息!”

“你,还有你,这间!”

“阳台有躺椅,也可以躺两个。”

“阳台会不会冷?”被安排躺阳台的保镖A询问谭可,毕竟这是在室外温度-15度的凌晨。

“不会,有暖气,阳台的窗可以自动升降,去阳台找找遥控器,我去给龚总准备热茶水。”

谭可转身没走几步,就听到保镖A一声凄厉的尖叫。

接着是保镖B:“啊——!”

讲道理,她们是保镖,除非是撞鬼了,否则怎么能大呼小叫?!

“鬼!!!!”

保镖AB同时爆喝一声,从阳台冲进客厅,谭可:“……”

“阳台有…有鬼!”保镖A惊恐地躲到谭可身后。

保镖B勉强保持住了一点职业素养,刹住腿,“是是是的,满脸头发的女鬼,我、我看见她的手可以动动……”

这两女保镖,一个是省散打冠军,一个是亚军。

谭可想着等下怎样教育这两货,移步往阳台走去,后面跟了四五六个手持各种武器的女保镖。

她缓缓弯下腰……

我去!他大爷的总算有人来了,凃偲用气音艰难地求救,“给我水……水……”

谭可一把推开躺椅,光线从侧面照入,确认那是个活人,可诡异的是,对方脸上竟布满了幽光的黑毛!!!

身后有两个胆大的女保镖上前,将躺椅子彻底移开,使凃偲完全暴露在强光下。

谭可一眼认出她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物,瞳孔骤震。

这哪是什么满脸长毛鬼,分明是凃偲的后脑勺!!!

“凃小姐?”谭可跪在地上,凑近去试探凃偲的鼻息。

“谢天谢地,还是活的……”谭可急忙吩咐,“快!下去请龚总上来,说凃小姐找到了。”

“是!”

保镖们也激动不已,连轴转了几天,任务,终于完成。

保镖A刚走到门口,又被谭可给叫住了,“你们在这里照顾凃小姐,我去吧。”

刚才尖叫的两名保镖上前,将凃偲轻轻抬到躺椅上。

她们注意到,凃偲的四肢都被绑着,脸上也裹着灰尘,但不管怎么样,都挡不住她大美人的光芒。

“水……给我喝水……”凃偲用尽全力发出一点声音。

她现在没有灵力护体,作为人类,几日没有进食,早已经突破她消化系统的承受极限。

最要命的是,滴水未进,她感觉嗓子冒烟,完全出不了声。

“哦哦哦!水,赶快,拿水来。”

“水来了!”

保镖A接过水杯,准备给她喂,侧跪在她身后的保镖突然“嘶”了一声,“这个结好奇怪,我从来没见过。”

水杯从凃偲嘴边移开,“我来看看!”

几人开始研究凃偲身上的那两绑结和材质。

凃偲:“……”

“好奇怪的材质,没有遇见过,唉!你来看看。”

先他大爷的把水给我喝啊!!!

凃偲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脸憋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一个“水”字。

可惜无人听见!

“好奇怪的材质,没有遇见过,唉!你来看看。”

“我看看!”

“给我也看看!”

“这个我好像见过,不是,不一样。”

“凃小姐好像挺痛苦的。”

“废话,这样被绑着能不痛苦吗?”

凃偲在绝望中快要昏厥过去,直到龚沙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偲偲……”

菟丝花拼死挣扎,从混沌中睁开双眸,可怜兮兮的看向龚沙雨。

“快!送她上医院!”龚沙雨急切的关爱打破了她最后的希望。

凃偲直接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被渴醒时,人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谭可激动喊道:“龚总!醒了!醒了!!!”

龚沙雨抬手撩开凃偲鬓边的发,难得在外人面前深情道:“受委屈了,痛不痛?”

不委屈,不痛,快给我水…喝!

“谭可,把水拿过来。”龚沙雨像是能听懂她的心声,发出天籁般的指令。

谭可拿出一瓶矿泉水,是凃偲最喜欢的品牌,单手拧开瓶盖,递给龚沙雨。

凃偲瞬间觉得天亮了~

龚沙雨一手托着凃偲的下颌,一手将矿泉水倒在摊开在腿上的白毛巾,随后,拿起白毛巾帮凃偲擦了擦额角和方才那缕发。

“已经派人去请闻忆了,”龚沙雨心疼的说:“头发赃了没关系,等你好了,我再帮你洗。”

天又黑了。

凃偲:“…………”

水…给我喝点吧……

“龚总,您看凃小姐盯着毛巾,估计是觉得湿毛巾太冷了。”谭可对司机说:“把温度调高点儿。”

司机一口气直接把温度调到了28度,凃偲渴中又加了一层热。

她恨恨的盯着谭可,脑子不好使就少他爸的说点话,行不行?!

经过这一渴一热,菟丝花又昏睡了过去。

十分钟后

闻忆已经在医院候着,医生给凃偲做了全身检查,并无大碍,除了低血糖和严重脱水外并无大碍。

在喝上水的那一刻,闻忆也找到剪断束妖绳的工具,菟丝花终于活了过来。

“她的四肢有没有受到影响?”龚沙雨还是有点不放心问医生。

医生确定道:“没问题,只是被绑时间长了,有些发麻。这两天行动可能没那么利索,等血液循环恢复过来就好了。”

医生走后,龚沙雨问凃偲,怎么自己跑到二十三楼阳台上去的?

凃偲害怕龚沙雨责备她安眠药的事,硬是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地道歉:“对不起,姐姐,那个卖药的说一颗睡八个小时,对人体伤害不大。”

“?!”龚沙雨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不说自己还忘了这茬。

谭可见凃偲找回来了,心情大好,心情一好,胆子就肥,她噗呲笑道:“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凃小姐,您放药之后,有没有考虑要搅拌搅拌才会均匀呢?”

“这的亏是我们龚总,你换个一般人来试试看,没有个两三天看能起来吗?……”

谭助理对上龚沙雨阴恻恻的眼神后,假模假式地抽了下自己的嘴巴,讪讪地闭上嘴,老实地去搬桶装水去了。

届时的谭助理还在心里腹诽:老板养人养得比温室里的花还娇,洗澡都要用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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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回想了下,监控视频里凃娇花揍人的狠劲儿,谭助理小腿直打哆嗦。

“到底怎么回事?”闻忆问凃偲,“这个绳是妖管局的产物。”

已经喝了一大桶水凃偲,嘴里含着根大号吸管,准备开启第二个水桶,听到这话后,在回话和继续喝水,二个选项之间来回拉扯。

“等她喝完再说。”龚沙雨顺了下凃偲后背,示意她喝慢点,“她想为白丹丹报仇,所以去找了翁弘业,结果被对方给绑去了花园城小区。”

“我刚好也有套房子在他楼上,以前……偲偲还在里面住过一天,咳、估计那什么,翁弘业想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闻忆不解,“那凃偲的手脚都被绑着,而且没有灵力,又是怎么爬到楼上去的呢?”

说起这个,龚沙雨就觉得心痛,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血色之躯,手脚都被束缚住,得有多大的意志力才能从二十楼的阳台爬到二十三楼去。

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刚才没仔细检查,估计指甲都坏了吧……

又炫完一桶水后,凃偲缓缓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是、是蜘蛛精把我送上去的。”

闻忆:“?”

龚沙雨:“??”

几天没演戏的凃偲本想现场演绎下当时的凶险,怎奈手和腿还是不听使唤,于是只能动动嘴皮子了。

“大表哥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周围还有妖守着,那些妖好像都听他的。他居然还想拿水泼我,没办法,我只能先装睡。”

“结果睡着睡着……就真睡着了,在梦里,丹丹还跟我一起堆雪人,而且就是在姐姐那套江景房,吓得我一激灵就醒来了。”

“你们猜怎么着,我真看见那个江了,我记得姐姐让我住的是二十三楼,于是就问那个守着我的蜘蛛,怎么样才能上去。”

“她朝我比划了个手,我想起姐姐说的,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于是点头答应。”

“五百不能再说了!”凃偲朝巴掌已经伸过来的蜘蛛精说:“五百元一层楼,很贵了!”

蜘蛛精:“!?!#@”

你他大爷的没感受到那是扇你的掌风吗?

“你把我送到二十三去,五百元一层,现在我们在……”凃偲走往窗外瞅了一眼,第二十一层,你算算多少钱?!”

蜘蛛精继续石化:“……”

凃偲:“23-212,2*5001000,只要把我送上去,就给你1000元,你一天的工资多少?”

本来蜘蛛精把凃偲当神经病的,但听到这个灵魂拷问后,忍不住产生共振,毕竟她每个月税后工资才9000,由于最近买了房,每个月交了房贷后,口袋所剩无几。

“9000。”蜘蛛精木着脸回答。

对钱毫无概念的凃偲,早就想好了,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说:“这么低?那你把我送上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1000。1000除以9000,就是你工资的9分之1。”

“这里是二十楼,你算错了。”蜘蛛精觉得凃偲说得有道理,翁弘业只是说不要让她离开这栋楼,那菟丝花在二十楼还是二十三楼还是一楼,都没有离开呀。

于是,凃偲又重新算了一遍,还好,她发现数字比拼音汉字英语简单得多。

两妖达成一致,蜘蛛精用灵力把凃偲丢在二十三,凃偲把自己微信号给了蜘蛛精,表示回来就把钱转给她。

“对,姐姐,我得赶快回去,手机还在家里。”

龚沙雨:“…………”

闻忆:“……………………”

这也可以?!——

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

第97章 婆婆驾到

回到家后,李妈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在等凃偲。凃偲言而有信,边吃饭,边给蜘蛛精转了一千五百元。

龚沙雨憋着笑:“你和她说,以后每次出任务,都提前告诉你一声:时间,地点,目标。只要情况属实,就一千一次。”

凃偲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一千太多,最多五百。”

菟丝花居然想着帮自己省钱?

想想也对,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最关心龚沙雨的钱袋子,那绝对是凃偲。

这个想法蹦出来后,龚沙雨用一种在她身上极其难听到的温和语气说道:“好,听你的。”

凃偲一高兴,又多吃了两碗米饭……

饭一吃多,菟丝花就犯困,安顿好凃偲后,龚沙雨被龚母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谭可留在御府照顾凃偲,龚沙雨自己开车到海湾壹号(龚母住处),车子还未停稳,便看到云姨已经候在门口,看样子时间不短。

“在二楼呢,午饭也没吃。”云姨朝楼上比划了下,小声朝龚沙雨告状。

接到电话那一刻,龚沙雨就知道舅舅肯定找过母亲了,只是不确定,他究竟是怎么描述这件事的。

如果他们对翁弘业的事确实一无所知的话,那他的言辞可能会更加犀利一些。

想到这里,龚沙雨心头一沉。

直到现在,她还没想明白,翁弘业突然发神经的动机是什么。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刺激到翁方书。

龚沙雨换了家居鞋,轻步上楼,在半掩着的卧室门前,低声唤道:“妈?”

翁方书没有回应,只是盯着手上的相册发呆。

龚沙雨轻轻敲了下门,又唤了一声,才走了进去。

她半搂着翁方书的肩,故作轻松地问道:“小翁女士,这是又想姐姐了?”

翁方书这才转头看向龚沙雨,本来满肚子的话要问,但在看见她眼底的乌青后,顿时喉间一哽,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龚沙雨察觉到翁方书欲言又止,忽然想起,每次凃偲来的时候,翁方书都能和她敞开心扉,有说有笑。

“今天外面天气很好,妈妈要不要出去走走?”龚沙雨瞥向外面暗下来的天色,违心道。

翁方书是心理有疾,不是身体有病,她看着窗外,鹅毛般的雪片正大片地落着,轻叹一声,“下雪了,你先回家吧,等下路上又该滑了。”

龚沙雨抿了抿唇线,在哄人这块,真是她的短板,幸好平日里,对待凃偲并不太需要这个技能。

“凃偲说,她……”想着凃偲,龚沙雨接着她又拐了弯儿,“她说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龚沙雨也说不上缘由,心头只是莫名地涌起一阵压抑。她单纯觉得,翁方书若再在这屋子里多待一刻,就算是个正常人,只怕也要闷出病来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母亲有三百个日日夜夜待在这里,其余五天也是在墓园。

龚沙雨几乎不用细想,清明一天,外公外婆和龚茵雪的生日各占一天,就是母亲在这世上全部活动空间,这也是她与这世界仅存的,寥寥无几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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