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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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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沙雨在一堆海产品里面,挑挑拣拣出一个带着壳的生蚝,也许是上次没有吃到,也许……

是那个吻……

龚沙雨朝浴室方向看了一眼,指尖捏汤勺,漫不经心的挖了一勺这快要被吹上天的蚝肉。她没有任何期待,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嘲讽——因为,真正让她动容的食物,早已随着时光远去了。

一口下去,龚沙雨呼吸一滞。

分毫不差的鲜甜,柔嫩还有恰到好处的汁水……

仿佛整个世界都瞬间安静了,耳边只剩下记忆的大门被撞开的响动。

这不是普通的海鲜摊贩潦草处理的鲜咸,而是翁家厨房里,清晨现撬的生蚝,淋了几滴柠檬汁,再佐以冰镇白葡萄酒腌制入味……

那个时候的阳光总是很明媚,照在银质餐具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晃得人睁不开眼……

龚沙雨难以置信地又尝了一口小龙虾——花螺——生鱼片……

方瑜第一次在她老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她一直觉得用美食取悦龚沙雨的可能性很小,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开了。

凃偲裹着条浴巾从里面出来,出场方式和刚刚进门方式一样抓人眼球。

一个是震惊,另一个还是震惊。

龚沙雨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直接下逐客令,“方助理还没吃好吗?”

方瑜如梦初醒,急忙起身撤退,在门关上的瞬间,她的思绪才从凃偲白得发光的双腿上撤离。

“没看到家里有人?”龚沙雨语气淡淡,仿佛方才美食带来震惊只是个错觉。

凃偲莫名其妙,“在哪里?”

“……”龚沙雨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她不得不以一种更清晰直接的方式表述:“方助理!以后家里有外人在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多穿点,至少把要该遮的地方遮挡住。”

凃偲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小声嘟囔:“这不是按要求盖住了吗?”

其实,菟丝花精即便修成了人形,也没什么羞耻心,该露什么、不该露什么,全凭龚沙雨定下的规矩。

从上次方助理送给她的衣服来看,龚沙雨应该不太喜欢她露出双腿,不然,为什么其他女人穿的都是短裤短裙,只有她穿着肥肥大大的长裤。

龚沙雨目光沉沉压在她腿上,一步步逼近,指尖忽然抵住她膝盖下方,“记住,以后这里以上,不准露出来。”

凃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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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了,王唯都答应借短裙给她了。

“凭什么?”凃偲坚决不同意,“为什么别人都能穿,就我不行?”

龚沙雨静静的看着她,慢悠悠地开口:“因为你是龚太太。”

凃偲想到自己和胡蝶住在一起时,所穿的衣服裙子,哪一件不是漂亮鲜艳的?

现在可好,每天穿得像个低配版的龚沙雨一样,不是黑白就是灰棕,亏她还带好吃的给她吃。

凃偲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当着龚沙雨的面,将身上的浴巾一把扯掉,“不穿,不穿!我就不穿!”

龚沙雨:“……”

她见过凃偲的果体,不过上次情况危机,没来得细看,这次……

龚三小姐急忙别开眼,一个成年人以这种方式耍无赖很不要脸了。

然而,还有更不要脸在后面:凃偲见龚沙雨转身,便故意绕到她跟前,极其败坏道:“姐姐若是不给我穿短裙,我就这样一直在你面前晃。”

龚沙雨叹为观止,被迫瞧了一眼,但也只是这一眼,彻底打乱了她的呼吸。

“穿上!”龚沙雨呵斥道。

“我不穿,除非你答应我。”凃偲不仅挡住了龚三小姐去路,还不知死活地在她面前扭了起来,

“!!!”

一股热血涌上龚沙雨颅顶,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一向冷静的龚总,此刻,头脑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的去掩盖那抹罪归祸首的白,手里没有趁手物,情急中,龚沙雨张开双臂,将凃偲拥入怀中。

终于……

看不见了。

龚沙雨的视线被迫低垂,只能盯着凃偲湿漉漉的发顶。很好,至少不再刺激她的神经了。

可下一秒,她的身体便僵住了——

怀里的人柔软温热,发丝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淡花香,而自己的掌心正贴着她单薄的脊背,触感清晰得几乎灼人。

……该死。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龚沙雨猛地松手,试图变更这个错误的动作,可怀里的人却像是块口香糖黏在她身上。

凃偲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意外之喜,这几天龚沙防她跟防色|狼似的,害她好几次碰瓷都碰了个寂寞。

她贪婪的吸收龚沙雨身上的养分,双手的力道不自觉地紧了紧,故意耍无赖,“姐姐不同意的话,我就不撒手!”

龚沙雨声音暗哑道:“把结婚协议的内容背一遍。”

凃偲:““一,甲乙双方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但没有实际婚姻,需要保持距离,不得以任何形式强迫或者骚扰对方。”

“二,在本合同存续期间……”

“停!”龚沙雨用尽全部力气控制着音调,“听着,不得骚扰对方。”

凃偲心里腹诽:现在好像是你在骚扰我。

龚沙雨:“首先,你身上抹的那什么味儿香水,对我造成了嗅觉上的骚扰。”

“其次,你裹条浴巾,就出来了,骚扰我的视觉。”

“再次,你脱光,让我的视觉受到二次伤害……”

“那我到底是裹还是脱?”凃偲抬头,朝龚沙雨小声哔哔。

她眼神带着无辜,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龚三小姐,丰腴的唇微启,分明是索吻的样子。

龚沙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没有回答凃偲,直接命令道:“背第三条的最后一点。”

凃偲踮起脚尖,附在龚沙雨耳边,轻言细语道:“不准爱。”

轻吐的气息和嗡鸣声缠绕在龚沙雨的耳畔久久不能散开,她嘴角微勾,缓缓低下头……

若是有第三个人在,一定会以为这是对热恋期的情人,她们正在耳病厮磨呢。

就在唇瓣将触的刹那,刺耳的手机铃声轰然炸响。

“他大爷的”!凃偲心里暗骂一句。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细糠的菟丝花精怎么会满足简单的蹭蹭养分。

龚沙雨从沙发上扯了条毛毯,劈头盖脸地丢在凃偲头上,而后拿着烟盒去了阳台。

阳台门被拉上的瞬间,龚沙雨回了头,见凃偲正把毛毯当裙子往身上裹。

她的眼神在忽明忽暗的烟火中,显得异常晦暗。

过了一会儿,龚沙雨才接听翁弘业的电话。

“喂?讲。”

“不要这么凶嘛,亲爱的老妹,没什么重要的事。”

“那我挂了?”

&quot;啧,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quot;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不满,&quot;再过两个月就是你奶奶生日了,我差不多那时候回国,你总该回来吧?&quot;

龚沙雨深吸了一口烟,看着外面的夜景,今晚的星空格外明亮,潮湿的海风裹着咸湿,扑洒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手腕处的蛇骨链也在无声抗议着——它不喜欢这天的天气。

“嗯。”

翁弘业又关心了下她最近的身体和工作情况,像是要给她点建议。

不过,龚沙雨向来非常有主见,毫不客气拒绝了他细节上的指导。

挂了电话后,龚沙雨又点燃了一支烟,她来亚鹿港快一个月了,她老爸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就是她遇刺的第二天。

而她同父异母的哥,倒和她通过两次话,不过都是公事公办,甚至还把要卖掉亚鹿港ICC的想法透露给了她。

龚沙雨“切”的冷笑一声,把烟头按灭在这潮湿的夜里。

推门进屋,凃偲已经穿好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龚沙雨暼了眼餐桌,问凃偲:“做这些食物的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凃偲跟着节目里的嘉宾一起笑,“她叫阿洁,长得很漂亮。”

龚沙雨把电视剧声音调小,“你最近会和她见面吗?带方助理过去。”

听到这话,凃偲这才把注意力放到龚沙雨身上来,“会,约了明天一起去那个无人岛捉虾。”

“本来还有王唯,但是她最近在忙着找工作,所以就只有我和阿洁,方助理也去的话,那我要提前和她说下,阿洁比较害羞。”

龚沙雨:“………”

说到别的女人,你倒是挺能的。

“王唯说姐姐是坏人,把老婆婆赶了出去,这样她就得靠捡垃圾生活了,”凃偲像是突然想什么要找龚沙雨算账似的,“最主要的是,她把我的矿泉水瓶子都抢走了。”

龚沙雨满脸问号,若不是看在凃偲找到账本的份上,她都懒得在这里听她的疯言疯语。

凃偲察言观色的能力,与日俱增,此刻觉得自己需要解释点什么,“就是空的矿泉水瓶子啊,那个可以卖钱的,姐姐不知道吗?”

龚沙雨:“……………”——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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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龚沙雨:qwq我是不是做错了点什么,听说女孩要富养

凃偲:龚太太沦落到短裙都得靠借……

第35章 接放学

经过昨晚的“交流”,龚沙雨难得自我反省了下:对凃偲是不是过于苛责,孩子连矿泉水瓶子都去捡了。

清晨,龚沙雨去上班时,随手往凃偲的沙发床边放了一块江斯丹顿。

可是,以她爱钱的程度,会不会把表给卖了?

龚三小姐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她第一次发现没有凃偲的微信,有点不方便。

假如她今天再请求自己,加她微信,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如是想着,龚沙雨从茶几上找到了本印满小熊图案的粉色便利贴。

“……”

龚老板在便利贴上恶狠狠写上三个大字“不许卖!!!”

啊!对,您是个不识字的文盲啊!

算了,待会儿还是让方瑜把微信转给我吧!

真麻烦……

龚三小姐嫌弃完后,抬腿欲走,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凃偲的睡姿——那女人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猫般仰卧着,白色睡衣下摆已经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腹,甚至隐约可见

虽然从对方均匀的呼吸声判断,这确实是无意识的睡相,但暴露到这种程度

龚沙雨她眯了眯眼睛,指节不自觉地收紧,盯着沙发上蜷缩的人,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哼完之后,还是迈步上前,抄起手边的羊绒毯,动作略显粗暴地将毛毯抖开,却在落下时,覆盖的力度是她自己都未察觉有过的温柔。

就在毛毯接触到凃偲皮肤的瞬间,后者蓦地睁开眼,青碧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同猛兽般盯着龚沙雨,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对方撕裂成块片。

这个变换速度极快,快到让龚沙雨几乎怀疑是自己的幻觉。

“姐姐……”少女突然软绵绵地拖长尾音:“姐姐,还想玩昨晚的亲亲游戏吗?”

龚沙雨这才惊觉自己正以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俯身靠近,她喉头一紧,迅速挺直腰板,耳尖泛起薄红,沉声斥道:“胡说什么?”

龚总轻咳一声,用比平日走路快两倍的速度出了门。

凃偲松了一口气。

昨晚她和龚沙雨肌肤接触的时间创历史新高,更别提那人唇齿间甜美的气息,那是似乎蕴含更高阶的养分。

上次菟丝花精喝醉了,并未细细品味。

这股力量让她上次被迫中断的灵识再度开始膨胀,就连那把枷锁的裂痕,扩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为了留住这股力量,凃偲昨晚一宿没睡尝试着修炼,可能是她第一次掌控灵力,总是不得要领。

终于在凌晨六点十分,龚沙雨起床前,累瘫在沙发上。

方才,真不是凃偲故意要吓龚沙雨,只是花妖出于对危险靠近时的本能反应。

大概凃偲自己都不知道,她妖化了后,眼珠会变成青绿色。

方瑜第一次在龚沙雨楼下等了她十分钟,向来分秒必争的龚总,这样很反常。

因为她们刚来亚鹿港就树敌无数,方瑜担忧的打开手机,想确认下老板的安危。

龚老板出现了。

方瑜见龚沙雨脸色不是特别好,以为又是被凃偲给气着了,急忙找了个话题。

“龚总,晚上酒宴的出席嘉宾,需要现在和您过一遍吗?”

“发我邮箱,”龚沙雨靠在车椅上,突然话锋一转,“你觉得凃偲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方瑜:果然,也只有凃小姐才能惹到这位。

“凃小姐啊,”想到昨晚凃偲那接地气的样子,她实话实说道:“简单,单纯,热情,活泼,就是失忆可能会导致她的有些行为,让人匪夷所思,但也*只是偶尔,绝大多数情况还是挺正常的。”

龚沙雨没有接话了,方瑜便老老实实闭嘴,开车。

挺正常?

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正常?

看小马宝莉一晚上就学会英语口语,正常?

头上莫名其妙出现花帽,正常?

力大如牛,正常?

还有,谁家正常人去海底拍鲨鱼限制片?

最最最主要的一点,今早分明看到她的眼瞳变成过青绿色,不要告诉我那是美瞳!

龚沙雨选了个极具有代表性的问题:“她一晚上学会了英语口语,方助理,你怎么看?”

方瑜哇了一声,“难道这就是智商210的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吗?龚总,您想,她是个失忆的天才少女,有些行为咱们真不能用常规思维去定位她。”

龚沙雨重新稳定了下那摇摇欲坠的唯物主义思想。

想着忙完这阵,也该找个心理医生了。

“那什么,下午我自己过去,你和凃偲去见一个人。”

龚三小姐不会让自己沉浸在私事上太久。

方瑜点头答应。

龚沙雨又交代了几句,并表达自己对那个什么阿洁的厨艺挺欣赏,有意将其招揽的意思。

“先和她谈,如果谈不拢就带来见我。”

“是。”方瑜急忙应下。

“下面插|播一条紧急快讯,今日凌晨五时十五分,南海高架桥南向路段发生一起恶□□通事故,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撞上正常行驶的黑色轿车,轿车完全被挤压变形,驾驶员当场死亡,经警方鉴定,死者为亚鹿港警务处处长华巡……”

“撕拉——”

轮胎与地面摩擦刺耳声与车载广播突兀的混在一起。

方瑜满脸震惊地回头看龚沙雨,后者面无表情的脸部,也出现一瞬的空白。

马克的账薄在她们手上已有好几天,没有直接交给检察院的原因是:账本上涉及到的员工比较多,但官员却只有华巡一人。

重要的是,其数目之大,不单纯地靠一个度假村能供给的。

不知是他足够的自信,还是背后的势力更加庞大?

但不管哪种原因,都不能把账本交给还属于他的势力范围——检察院。

原本的计划是,龚沙雨会趁着今日酒会,把这个本子递上去。

怎料……

很快,方瑜的手机应景的响了起来。

龚沙雨示意她放在外音接听:“这里是政务局秘书办公室,因为华巡处长事件,很遗憾通知您,今日政企交流会先行取消。”

方瑜:“………”

龚沙雨:“………”

沉默半响后,龚沙雨突然爆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玩这么大吗?”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方瑜却听懂了,华巡的死,意味着账本的事,包括操纵着ICC背后那只手,再次隐入阴暗里去了。

她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让ICC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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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生!!!

*

海边的雨说来就来,它们甚至不需要风来带路。

上午还湛蓝的天空,十二点一过,便是乌云密布。

凃偲无所谓的去上了节舞蹈课,课程一如既往的顺利,她又双一次当做小教学老师,教着那些比她多学了几年的学员们。

在老师和同学的掌声和夸奖声中,菟丝花逐渐迷失自己。

唯一让她不开心的事,马一今天没有来上课,她想联系对方问下情况,发现对方的微信已经被龚沙雨删掉了。

想到这儿,她真的有点生气了,不看,不听,不想,不爱……敢情都是针对自己。

菟丝花盯着窗外的雨发呆,她觉得人类好复杂,在她们山里,完全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规定。

“凃偲同学,还不走吗?”舞蹈老师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女老师。

凃偲对人类的年龄总是很模糊,如果单纯从出生年月来判断,那没有人比她更大的了,龚沙雨都得叫她一声姐姐。

*

这边方助理刚汇报完,正准备去接凃偲,手指刚搭上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龚沙雨清冷的声音:“我去接。”

方瑜心中一热:大家都误会龚总了,她真是个非常体贴下属的好领导。

“外面雨挺大的,龚总,还是我去吧。”方瑜受宠若惊道。

龚沙雨:“我去看下凃偲的舞蹈学校。”

方瑜:“……”

好领导的语气非常公事公办,没有任何温度。

方瑜的内心比在外面迎接狂风暴雨的小树枝还要凌乱。

龚总您要宠妻直接说啊……

方瑜倏地有种当初那份结婚协议条款写严重了,龚沙雨会不会事后找自己麻烦的担忧。

*

“门口有伞,你可以拿一把回去,明天再带过来就行。”舞蹈老师中场休息时,看到凃偲还趴在窗台看雨。

“谢谢老师,不用了,等下会有人来接我。”凃偲婉拒后又说:“老师,能借套衣服给我吗?”

舞蹈老师转身从写着买课送舞蹈服几个大字的墙上取件露腰背心,外加一条高腰阔腿裤递给凃偲,“喏!这套给你,本来我们新生报名时就有衣服送,但帮你交费的那个小姐姐说不需要了。”

“……”凃偲听后,对龚沙雨的霸道,又多了一层烦闷。

“哈哈哈哈……这雨好大!!!”

“快来一起玩呀!!!”

“哈哈哈哈哈哈,我肚子都快撑死了!”

“菟丝花大人,要和我们一起吗?”

“来嘛…啊哈哈哈哈!!!”

窗外的芭蕉叶,侧花姜叶,椰树叶……在暴风雨中嘻笑狂欢!

凃偲很想和它们一起去遭受暴风雨的洗礼,但又怕吓到教室里的同学们,她再次看了看时间,离方瑜和她约定来接她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八分钟淋雨,两分钟换衣服,时间刚刚好!

这么想着,凃偲就这么做了,她赤着脚,跑进风雨里,张开双臂,跟着芭蕉叶左右摇摆,任凭雨水浸透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凃偲正陶醉时,一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幕,白色保时捷一个急刹,轮胎在积水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打湿她的小腿。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龚沙雨惊艳绝伦的脸和暴躁的低吼:“白痴,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不去室内等?”

凃偲:“………”

第36章 孤岛

雨水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龚沙雨那张分明带着怒气的脸,却好像一把钥匙,撬开凃偲烦闷的思绪。

她堵着的那点不爽,也在视线触及到龚沙雨那瞬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是方助理来接我。”凃偲钻进副驾驶,笑嘻嘻道。

虽然坐过很多次龚沙雨的车,但由她亲自驾驶还是头一遭,凃偲也是第一次坐在副驾驶,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闪烁的车载屏幕。

龚沙雨不自然的嗯了一声,“方助理身体有点不舒服,又下这么大的雨,我才来的,你不要想多了。”

凃偲眨吧着大眼睛,把目光转移到龚沙雨脸上,非常老实的回答:“好的,我没有想。”

龚沙雨又意意思思的责备一句,“你这个脑子,还是得想办法装点东西。”

凃偲没有理会龚总说什么,她只是看在对方长得漂亮又亲自来接自己的份上,单纯地觉得她说得都对。

“装.你可以吗?”

我脑子里每天都在想怎么蹭蹭,贴贴,亲亲龚沙雨来吸收点养分。

龚沙雨一个急刹,差点撞上路边防护栏上。

一路上,被凃偲各种认真又土味的话,熏得龚三小姐都忘记让她确认那个阿洁真的会准时出现吗?

等两人到达目的地时,雨已经停了。

“你确定你的朋友会准时出现在对面的荒岛上?”龚沙雨拿出望远镜,对着不算近的孤岛眺望。

“嗯嗯嗯…她每次说去荒岛,都会在的。”凃偲用力地把上衣往下扯了扯。

不知为何,龚沙雨不在场的话,她裸奔都行,可她在场,她就有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当然,这种情绪来得毫无规律,什么时候来,来多久,都不在凃偲的考虑范围内。

望远镜的镜头对准凃偲的腰,龚沙雨沉吟两秒,拿出车钥匙,按了下开门键,车后备箱自动开启。

“自己去车后尾箱里拿件外套!”

凃偲听话的往车后备箱走去,回到龚沙雨身边时,背上背了一个帐篷包,手上多了两把户外椅,一脸惊喜:“姐姐,咱们可以带这些过去,这样就可以露营了。”

龚沙雨仰头,天空阴沉得随时能倒下一般,她并不觉得这雨已经下完了,但还是鬼使神差跟着凃偲上了去无人岛的摩托艇。

当然,开摩托艇这活,菟丝花精承包了。

她为了这张嘴,半个小时内学会了开摩托艇。

龚沙雨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为什么要来接凃偲?

为什么不让凃偲把阿洁直接请到酒店去面谈?

为什么要答应和凃偲坐摩托艇?

当摩托艇引擎的轰鸣声在一望无际的海域咆哮时,龚沙雨知道自己真的疯了!!!

咸湿的海风撞在脸上身上,身体随着摩托艇的每一次腾跃而失重,仿佛被抛向云端,却又在下一秒被海浪狠狠拽回。

从未体验过的自由在龚三小姐体内叫嚣,接二连三的浪拍了过来。

她下意识把脸贴到凃偲的后背上,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龚沙雨觉得,哪怕天地在这一瞬崩塌,淘天巨浪将她们吞噬,她俩也一定能活着冲出这片怒海。

天没塌,海也没崩,但她们带的帐篷掉进了浪里,情急中,凃偲下意识地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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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藤蔓要去水里捞,身后的龚沙雨突然出声:“别动!有蛇!”

凃偲:“………”

摩托艇一个猛加速,在海浪上飞了起来,方才凃偲怕吓倒龚沙雨,并未使用全力,没想到给她看到了更吓人东西,菟丝花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想到龚三小姐不但没有责备她,反而激动的尖叫起来。

她可是龚沙雨耶!

凃偲也跟着兴奋尖叫,摩托艇继续冲刺,在速度与激情下,劈开一道水路,直奔无人岛。

*

等到达目的地,两人都变成了湿漉漉的水人儿。

帐篷没了,小板凳没了,甚至连带的替换衣物也没了。

龚沙雨冻得嘴唇发紫,但却是勾着笑的,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凃偲?你到底是什么人?”龚沙雨毫无征兆的发问。

凃偲心头猛地一紧,明明对温度毫无知觉的她,此刻却莫名打了个寒颤。

被……发现了吗?

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把我赶走?这是凃偲下意识涌上心头的担忧。

不,没事的。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只自己要能吸到血,就可以用灵力把她的记忆抹去,对,只有这样……

血血血!!!

“你这样还怪可爱的。”龚三小姐又冷不丁的夸了她一句。

凃偲暴走到半路的思绪,因为这句可爱,又被拽了回来。

她用尽全力地控制住头顶蠢蠢欲长的藤蔓,以及不合时宜、随时会绽放的花骨朵儿。

不好,花香变浓郁了!

龚沙雨凑近,在凃偲耳畔闻了闻。

菟丝子精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她像是在接受神明的检视,尽管知道,这里没有铁衣架,但还是忍不住会害怕龚沙雨。

“你闻到一股清香味没?”龚沙雨的声音低低的,此刻似乎打开了某个话匣子,平日里,她不屑说出的话,问出的问题,此刻像是要一股脑儿全倒出来。

雨声哗啦,像是在鼓掌,又像是在宣誓,敲打在热带雨林里,劈哩啪啦很快形成白噪音,为凃偲找到了个很好的逃避理由。

“我带你去躲雨。”凃偲说着,牵上龚沙雨的手,这是她长期碰瓷练就下来的条件反射。

而此刻的龚沙雨像是被人夺了舍,任凭她牵着走。

嗯……

胡蝶和凃偲说过:人类虽然邪恶,但他们又极其脆弱。

龚沙雨也不例外,凃偲收了收握在龚沙雨手腕处的力道。

手腕相连之处传来密密麻麻的暖意,龚沙雨才发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方才的速度与激情犹如一条暴怒的蛟龙,在她死水般的心湖里掀起惊涛骇浪。

此刻风浪平息,留下了难以平复的悸动。

龚沙雨并非未曾体验过摩托艇的疾驰,而是从未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中感受过这般近乎失控的速度。

凃偲身上那种强烈反差,让她忍不住想要探究。

明明一副柔弱的斯文样子,可不管做什么,都透露出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劲,这种矛盾气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她甚至突然有点想看对方跳舞是什么样子了。

“你跳舞最近学得怎么样?”龚三小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这话题转得太急,让思维比谁都跳跃的菟丝花精都一时语塞。

“不是在学跳舞么?”龚沙雨又问。

凃偲嗯嗯啊啊了一会儿,以为龚沙雨下一句会说:以后不要去了。

就像她可以不通过自己的同意就把马一的微信删除掉一样。

龚沙雨见她扭扭捏捏,心里大致有了判断,以凃偲的性格,倘若她跳得好的话,不需要提醒,她也会想尽办法在自己面前表现的。

这个样子……一般就是跳得很一般了吧。

“这里有个山洞。”凃偲指着不远处的洞穴,直接跳过这个尴尬话题。

龚沙雨:“……”

“每次我们来这个岛时,都说要来这个山洞看看,但一直都没有来过。”凃偲兴奋的加快进洞的步伐,遗憾道:“阿洁总是说这次一定来,后来又说太累了,下次吧。”

龚沙雨:“每次都是你们俩人?”

凃偲想了一会儿,不确定问:“姐姐说得每次,是哪个每次?”

又来了,龚沙雨知道,在装疯卖傻方面没有人比凃偲厉害,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爽,看似漫不经心的警告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合同期内,不要和其他异、同性走太近了。”

凃偲在沉浸式探索,并未听清楚龚沙雨说话的内容,只是按照惯性,胡乱点头。

龚三小姐的五官这才舒展开来,一副被哄好了表情。

凃偲打开手机电筒光,往洞的深处探去,被龚沙雨一把拉住,这是龚沙雨第一次主动拉她的手。

凃偲瞬间觉得天都亮了。

明明刚才这一路,菟丝花精已经吸收了将近半个月的养分。

而此刻,她像是第一次得到甘露的滋养一样激动。

“别走了,就在这里。”龚沙雨简短命令,她不会让凃偲瞧出来她怕黑。

“好好好。”这次凃偲认真点头,“姐姐,你知道吗?我以前住山里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洞,像只眼睛一样,天天看着我,那个时候我就想,它里究竟会有什么呢?”

凃偲转头看向龚沙雨,见对方的脸色快和这山洞一样黑。

“你刚刚说它看着你?”龚沙雨问,“真的能看见么?”

凃偲笃定道:“当然能!”

龚沙雨转头,看向山洞深处。

如果它真的能看见的话,能否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姐姐???

记忆深处狰狞的疤痕正在慢慢脱落,露出里面猩红翻卷的皮肉,低头一看……

血,还在滴!

老榕树对面就有一个大山洞。案发当天,龚沙雨死死的盯着那团黑,她几乎肯定凶手潜在那个黑洞里逃跑的,可是警察确定告诉她,凶手已经命毙现场。

龚沙雨无意识的转着手上的蛇骨链,这是她姐姐的遗物。每次思绪翻涌时,这个习惯性动作总能让她找到些许平静。

雨,还在下。

凃偲还在不停的絮叨,她对荒野与丛林的了解之深,甚至超过了许多专家。那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亲切感,让人感觉她似乎已经在这片地方生活了几百年。&quot;

龚沙雨忍不住想:像她这种人,应该不知道烦恼为何物吧。

第37章 独处孤岛

“姐姐,你好像很喜欢这条手链。”凃偲终于有了点眼力见,野狗般的思绪总算回到龚沙雨身上来了。

龚沙雨缓缓抬眸,那眼神,与她方才反复摩挲的蛇骨链上空洞的眼窝如出一辙——同样幽深,同样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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