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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7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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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城大爱

因为要拿到便宜的价格,孟逐选了十年的租约,还没有提前解约的条款。

周予白懒洋洋地把玩着桌上的高尔夫球,手指轻轻一转,白球在掌心滚动,发出细微摩擦声。

“你的计策很好,做法也大胆,空手套白狼,不仅能结识人脉,还能小赚一笔。只是百密一疏。没有想过我想要的,是别的。”

他一步步走近。

“而且你也别想转租给别人。这栋楼里,你可能的买家只有我。”

他的这句话,把她最后的一条退路堵死。

孟逐虽然气得颤抖,但仍强撑着抬起下巴:“没事,反正我的租金也便宜,还能借一波竹舟的名声,也值。”

“对啊,靠我这些东西你都能拥有。”他压低声音,带着某种诱哄的意味,“是不是很不错?”

他伸手,指尖若有若无地掠过空气,落到她的脸颊。

孟逐扭头偏开:“周生,我想我上次已经说过,我有男朋友。”

短暂的沉默。

周予白的眼神微微一顿,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可下一瞬,他薄唇一勾,笑意重新浮起,比方才更轻佻更无所谓:

“我也已经说过,我不介意的。”

这不要脸的话让孟逐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瞪着他,恨不得在他那张俊脸上留下几个巴掌印。

周予白看着她气得发抖的样子,心情似乎更好了。他收起那副调戏的模样,重新变回那个风度翩翩的商界精英。

“算了,不逗你了。”

他走向颜成良,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颜成良笑了起来。孟逐盯着他,眼神里透着弄弄的警告让他别乱说话。

周予白只是一笑,拍了拍颜成良的肩:“颜老,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先走了。”

他抬头看向孟逐,口型做出“再会”。

滚蛋!

孟逐在心里狠狠骂道,但面对这种厚颜无耻的家伙,她发现自己完全拿他没办法。

等周予白拿着球杆潇洒离去后,孟逐才转向颜成良:“颜先生,让您见笑了。”

“年轻人嘛,我倒是挺羡慕的。”

颜成良倒没追问,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抬手替她斟了一杯茶。

“人生不过三万次日落,不论和谁分享过几次,都有它的意义。”

他们俩就在这喝茶闲聊了许久,孟逐随口问道:“颜先生您这次来港城是?”

“来参加一场春拍。”他转念一想,“你要不要也来?就当玩玩。”

他给她发了一份邀请链接,孟逐一看,时间倒是在她回瑞士之前。

本还犹豫着是否要去,结果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郑祈年的电话。

对方极少如此郑重:“孟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孟逐愣了愣。郑祈年一向桀骜自负,即便做合伙人这些年,也几乎没听过他开口求助。

是什么事能逼得他放下身段?

“什么事?”

“我听说最近有个私人拍卖,我把信息传给你了。”他顿了顿,“有一件展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委托你帮我拍下来。”

信息很快传来。

孟逐点开一看,不由愣住。

竟是刚

刚颜成良邀请的同一场春拍。

“你想要什么?”

“展品编号67。”

孟逐从ctlogue里找到了那件标记:一枚镶嵌大块粉钻的高级珠宝胸针。

女性物件?

郑祈年似乎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直接了当道:“这是我母亲的传家宝,我一定要拿回来。”

孟逐对郑祈年的家世了解更多集中在他的父亲那边,知道他是私生子,但对他母亲那边却毫无了解。

“我母亲当年也是名门世家小姐,只是家道中落。她最后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枚胸针。为了我父亲,她把它典当了,给他去港城闯荡的第一笔资金。可那个人,到了港城就攀上了做粮食进出口的阔商千金,转头娶了人。我的母亲,从正妻,变成见不得光的情人。”

郑祈年说起这些,声声句句都是不甘和对父亲的不屑。

怪不得他宁愿放弃郑家的信托,也不肯在郑父的墓碑前低头。

可这胸针的预估价,孟逐心里一掂量,便皱起了眉。

“祈年,你打算怎么付?这个数目不小。”

“之前的所有积蓄,而且我也可以抵押我在瑞士的房产。”

“即便这样,也只是起拍价。如果有人竞争呢?”

“那我就去借钱。”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拿下。不知道下次它会什么时候再出现。”

“你要为了这个扛上债务?”孟逐摇头,“祈年,你自己的账务问题已经够棘手了,作为你的合伙人,我不能同意。”

“你!”郑祈年恼火,“算了,我去拜托别人。”

“郑祈年!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两人僵持良久。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一意孤行的固执。孟逐心知,若真放任他去找别人,风险更大,干脆叹了口气,低声妥协。

“好吧。我来帮你。但别急着谢我,我还在气头上。”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郑祈年的声音才传来,难得的真诚:“……谢谢你。”

孟逐翻了个白眼:“与其让你去拜托别人、让我蒙在鼓里,不如我自己掌控,至少出了什么状况,我还能有数。”

*

幸亏当年在港城做私行时积累的人脉还在,孟逐很快就从拍卖圈里探听到一些消息。

那枚粉钻胸针,早已有个意向买家,来自燕北的韩烈。

此人名声在燕北圈子里臭名昭著,生性霸道跋扈,最忌讳别人和他抢东西。几年前就因为在燕北闹出不小的乱子,被家族“放逐”到港城,结果到了这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肆意。风月场所里和人口角、动手的新闻屡见不鲜。

若是要和这种人竞争,简直头疼。

他不是理智型的买家,而是个极端的情绪派。若有人胆敢和他争拍卖品,哪怕不值那个价,他也会抬到天价,只为一口气。

真是头疼。

孟逐看着郑祈年那点捉襟见肘的预算,暗暗皱眉。

可转念一想,他一个大男人执意要拍一件女用胸针,应该是为了讨某个女人的欢心吧?

孟逐又托人调查了一下这个韩烈的绯闻,不出所料,韩烈自打落脚港城,就和一个叫林珍的女人纠缠不清。

这个林珍在港城风月场里也算是有名,参加过港姐竞选,也进入过演艺圈,但始终没火起来,后来索性下海,跟过不少阔商。

而如今,她是韩烈身边最得宠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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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逐的朋友还告诉她,林珍经常出没港城的一家二奢店,让她去碰碰运气。

第二天上午,孟逐便按图索骥,走进了那家二奢店。

她装作随意逛客,认真浏览着柜台上的名牌包,直到目光落在一只喜马拉雅皮的Birkin。

“能帮我拿出来看看吗?”她温声开口。

店员立刻戴上丝绒手套,郑重地捧出包:“这可是限量款,每年Hermès放出来的数量屈指可数,可遇不可求。要不是卖家急着出手,这个价根本不可能。”

孟逐挑了挑眉,状似犹豫:“可是……这里有点褶皱。”她指着皮面上的细微痕迹,语气里带了点挑剔,“能再便宜一些吗?”

她报了个不上不下的价格,刚好低过标价一截,让店员为难不已。

“这个包是委托方寄卖的,我需要联系她确认一下价格。”店员思索片刻,掏出手机,“我联系她看看。”

“好,我等你消息。”孟逐故意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果委托方有时间的话,我也不介意跟她见面聊聊。”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早就注意到,店里不少包款都曾在小林的ins上出现过。孟逐推断,这家店正是小林用来把奢侈礼物逐一变现的渠道。她故意压价,就是想钓她出面。

果不其然,没多久,店员回来了:“您运气不错,卖家说她下午正好有空,从西营盘过来。您要等吗?”

孟逐合上包,唇角扬起:“当然。”

她等到下午三点,二奢店终于被推开,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走进来的女人穿着一袭修身的丝质连衣裙,腰间挎着最新款的miniKelly,脸上妆容精致,唇色是浓烈的红。她一出现,便吸引了店里几道目光。

“林姐,这就是那位买家。”店员眼神里带着恭敬,忙迎上去。

林珍眸光一转,落在孟逐身上,先是打量,再是笑:“就是你对我的Birkin感兴趣?”

她的声音慵懒,尾音带点娇媚。

孟逐站起身,微微颔首:“包很漂亮。”

“那是当然,”林珍轻哼一声,把墨镜摘下,随意一放,“限量款哪有便宜的道理。你要么按价买,要么算。”

她说得漫不经心,但眼神里却有种属于风月场里摸爬滚打的锋利,仿佛能一眼看穿对方的斤两。

孟逐笑而不语,示意店员先把包收回去,待店员退开后,才端起面前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开口:“其实我约你出来,不是为了这只包。”

小林挑眉:“那为了什么?”

“我想和林小姐谈一笔交易。”

孟逐将手机屏幕推过去,上面是拍卖会的目录编号67。

小林愣了愣,随即笑得意味深长:“你消息挺灵的。”

“我听说有人要把这枚胸针送给你。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出钱买下来,帮你变现。”

空气一瞬间凝住。

小林抿了口咖啡,唇角仍挂着笑,却没再开口。她修长的指甲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试探。

“你要给多少钱?”她终于问,嗓音里带了点港城女人特有的凌厉。

孟逐没有立刻答,而是与她对视,唇角弯起:“你先确认,韩少真的打算把它送给你。”

小林眯起眼睛,笑意里多了一丝讥诮:“小妹妹,你倒是聪明。”

“那我当作林小姐同意了?”孟逐笑得凌厉,“这份胸针走的是拍卖途径,我相信除了我这里,没有哪家专业的店敢接这个单子,毕竟你也不希望被韩先生发现,你一直在卖他送你的东西。”

她的这句话让林珍郑重看待起来。

林珍清楚知道随着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对男人的吸引程度会越来越低,她从来没奢求过这些男人会真娶了她,因此为自己准备一笔可观的养老费用,是她这些年一直在筹备的。

但若是让韩烈知道她这样做,恐怕……

她不禁抓紧自己的手臂,上面被鞭打后的淤青泛着隐痛。

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林珍重新睁开眼睛,对孟逐说:“好,我等拍卖会结束后会联系你。”

“好。”

*

拍卖会那天,孟逐穿着一袭宝石蓝的礼服裙,和颜良成一起入场。

这场私人拍卖会的出席的都是些神秘大佬,主办方也考虑到隐私性,除了拍卖会场的开放座位,也设了不少的小包厢。

她提前和颜成良说过她也会

举牌,因此便坐到了楼下的开放座位。

她正翻看着拍卖目录,眼角余光瞥见一行人正走向二楼的包厢。

最前面那道身影修长挺拔,西装线条简洁利落,步伐闲散却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凌厉。

他侧过身时,廊灯从肩头滑下,照出一截干净的下颌线。

孟逐指尖一紧,手中翻到一半的目录差点滑落。

她蓦地抬眼,想要看清楚。可对方已在随行侍者的簇拥下拐入包厢,帘幕垂落,身影彻底没了踪影……

不会吧,周予白不会也在……——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感冒加倒时差导致一直没写出来,不过好在今天感觉好多了!

先放出上篇,一会我凌晨会把下也码出来……最近在欧洲所以时间比较奇怪,大家明天中午应该能看到。

第72章 小城大爱

陆陆续续有更多人进入拍卖会场。

孟逐敛了心神,只当自己应该是看错了。纵使真的是周予白来了,又怎么样呢?她做好自己事情便好。

这么想着,她又重归淡定。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韩少来了。”旁边有人小声议论。

孟逐转头看过去,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进会场,身后跟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他穿着一身名牌西装,但举止间透着股纨绔的张扬。

他一进场,便有几人簇拥了上去讨好。

“韩少,刚看到你门口的停了辆阿斯顿马丁。怎么又换新车了?之前那辆法拉利呢?”

韩烈不耐烦地摆手:“提到这事我就来气!上周去练车时候撞坏了,车拿去修了。”

“严重吗?人没事就行。”

韩烈愈加烦躁:“我是没什么事,就是车撞到街角的一家咖啡店了,里面当时有个……”

中间有人经过,孟逐没听见话的后半段。

待人走开,韩烈一行人已经踏上前往二层的楼梯,待他们身影消失前,零星几句话飘来。

“迟早找些人教训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和我作对。”

笑声里带着嚣张,消失在楼梯尽头。

过了没多久,拍卖终于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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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都是一些画作和古董,竞价还算激烈。孟逐心不在焉地看着,目光时不时飘向二楼的包厢区域。

终于,拍卖师举起了那枚粉钻胸针。

“各位,这是一枚19世纪的法式古董粉钻胸针,工艺精美,钻石品质也是上佳,保存良好。起拍价,200万港币。”

孟逐抬眼看向二楼,韩烈所在的包厢没有拉帘幕,因此她能直接看见韩烈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闲聊,看不出有竞拍的意愿。

难道情报有误?不过如果能走正规途径拍下是最好的。

孟逐举了牌。

“108号,200万。”

她这一举牌,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孟逐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二楼包厢,果然看见韩烈不知何时站起,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阴鸷得可怕。

他也举牌。

“36号,250万。”

孟逐咬咬牙,再次举牌:“108号,300万。”

“36号,400万。”

“108号,450万。”

“36号,700万!”

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郑祈年给的预算,孟逐不想在这上面过度炒高价格,更何况她还有林小姐这条路径,思考了片刻,选择停手。

韩烈在楼上看到她放弃竞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已笃定胜利。

突然,二楼另一个包厢里传来淡漠的声音:“58号,1000万。”

全场哗然。

这枚古董粉钻胸针不算什么稀罕货,竟然惹得几人为它竞价,价格比初始定价翻了5倍!

韩烈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拍桌:“哪来的瘪三和小爷我抢东西?!”

话没说完,身边的助手急忙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韩烈的脸色立刻变了,从愤怒变成了忌惮,最终冷哼了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

“58号,1000万还有人加价吗?”拍卖师环视全场。

无人应答。

“1000万一次,1000万两次,1000万三次……”随着清脆的落锤声,拍卖师宣布,“成交,恭喜58号贵宾。”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孟逐从来没想过这个胸针还能落到第三人手里,令她的计划全都乱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打算去二楼包厢找颜成良,想托他调查一下这位神秘的58号贵宾是谁。

刚转上二楼,走廊里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安静地等候在那里。

“孟小姐,好久不见。”易唐朝她鞠了一躬,“周生让我请您过去。”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一间垂着红丝绒帘的包厢。

果然刚才看见的身影不是错觉。

孟逐的心骤然一紧。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看着那道垂落的帘幕,像是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片刻后,她还是抬步,走向那扇门。

帘幕被轻轻拨开。

西式包厢里,铜制壁灯投下昏黄光影,一个男人半倚在丝绒椅上,手中随意转着那枚58号牌。听到动静,他转过脸来。

“周生好。”孟逐垂眸,声音里透着疏离。

周予白看到她,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阿逐,今天的拍卖会玩得开心吗?”

他拍了拍身边的红丝绒座椅:“来,这里坐。”

孟逐没有理会他的邀请,也没有被他故作轻松的语气迷惑,直接开门见山:&quot;周先生,刚才您拍下的那枚胸针,是否愿意割爱?&quot;

他抬眼看她,神色慵懒:“你想要?”

“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啊……”他缓缓重复,手里的牌轻轻敲在桌面上,发出闷声。目光一寸寸压下来,声音忽然冷了,“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亲自上场。”

他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在包厢的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而有压迫感。

“你的那个小男朋友?”

孟逐的呼吸一滞,但她选择了沉默。

然而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予白的笑意在唇角僵住,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翻涌着暗潮般的阴郁。

“你还想不想要自己的名声和信誉了?竟敢想着从韩烈的枕边人下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韩烈哪天发现,他反手告那个女人偷窃财物,而你就是负责销赃的人,你觉得自己能逃得过?”

他一声声压迫感十足,孟逐被他一路挤到了墙角。

“而且韩烈是什么人?他这人最好勇斗狠,和他作对的人,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的出来,你去和这种人硬碰硬?生怕他不注意到你?”

“阿逐,你这是有勇无谋,拿命在赌!”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孟逐心上。她的自尊心被撕得粉碎,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背贴上冰冷的墙角,想要反驳,却终究哑了声。

沉默半晌,她沙哑开口:“是,我蠢笨,我没有考虑到这些。”

她的眼神低垂,像是把最后一丝倔强都放下,“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若是周生不打算割爱,我也尊重

理解,不打扰了。”

她想要推开他离开,却被周予白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他的力气很大,孟逐挣脱不开。

“那个男人根本靠不住!”周予白的情绪彻底失控,“他让你一个女人出来冒这种险,自己却躲在后面!”

“你放开我!”孟逐用力挣扎。

“不放!除非你答应离开他。”

“周予白,你发什么疯!”孟逐挣扎得更用力,“你有什么立场指使我做事?”

“以你前男友的名义!”他脱口而出。

话音一落,两人俱是一愣,空气仿佛凝固。

良久,周予白终于心软:“阿逐……”

他的力道松了些,孟逐立刻甩开他的手。手腕处已经被他握出一圈猩红的痕迹,在她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无奈:“我是认真和你说,你现在的男友真的不行。这种事情都推你出来做,他算什么男人?”

孟逐懒得向他澄清郑祈年并不是她男朋友,只是抬眼淡淡道:“怎么?周生想帮我?”

“那要看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周予白深深凝视着她。

“送我这么重的礼物,你图什么?”孟逐忽然笑,带着讥讽的意味。

“不图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平安。”

孟逐冷哼了一声,她没有再退,反而伸手推着他的肩膀,一步步将他逼回沙发。直到他被迫坐下,她却没有停下动作,顺势抬腿跨坐在他身上。

宝石蓝的裙摆滑落,她的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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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紧紧压在沙发两侧,将他困在中央。近到呼吸交织,暧昧与火药味混杂在昏暗的包厢里。

她垂下眼帘,俯身靠近,几乎与他的唇擦过,却在最后一刻停住。指尖挑起他的下颌,眼神锋锐又冷漠。

“周生说得好听,道貌岸然。”她轻蔑一笑,“可最后,不还是个下半身动物。”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异样,毫不掩饰的热度顶着她,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

周予白眸色暗了几分,喉结缓慢地滚动,唇角却勾起一抹极轻的笑意。那笑意既危险又暧昧,像是随时要将她整个人吞没。

“阿逐。”他声音低哑,眼中是被挑衅后扬起的危险兴致,“你确定要这么玩?”

“为什么不敢?”孟逐反唇相讥,“周生不是就图这个吗?”

周予白忽然收敛了笑意,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身上。掌心炽热,力道惊人。

他抬眸,眸光漆黑如墨,唇边却还带着那抹玩味的弧度。大手从她膝盖处一路向上摩挲,隔着裙料,他的指节滚烫,带着某种赤裸裸的威胁。

那种粗粝的触感停在她大腿侧边,堪堪不再往上。

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暧昧,让孟逐浑身发抖,呼吸失序。

“阿逐……”他的声音低哑得像要钻进她骨髓,“不要想着激怒我。”

话音落下,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下一秒,周予白忽然松开了手。

失去禁锢的瞬间,孟逐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失去支撑,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仿佛刚从冰水中被捞起。

周予白起身离开了沙发,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搭在她抖如糠筛的肩膀上,西装上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岩兰草香味。

男人站在她面前,目光阴影重重,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胸针明天会送到你酒店。”

他转身推开门,背影被外头走廊的光线吞没。

包厢重新陷入寂静,只剩她一个人。

孟逐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跪坐在沙发上,双腿发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指尖紧紧捏着那件外套。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她才缓缓抬头,看向包厢天花板上那盏华丽的水晶吊灯。

灯光刺眼而炫目,让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眼睛。

第73章 小城大爱

拍卖会结束的第二天,周予白就离开了港城。

那一晚的情绪像一团火,烧得他心烦意乱,于是他索性将所有的心绪都分散给正事。

燕北的事有些棘手。

他几年前投的一家海外游戏公司,成绩亮眼,如今打算进军内地市场,却一直卡在许可证的审批上。与此同时,市面上已经冒出一批劣质的抄袭版本,抢先上线,蚕食了不少市场。若再拖延,市场上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他们可以发挥的空间。

这种事情在内地商场屡见不鲜,有关系的先拿证,真正好的优质产品却还得慢慢排队等候。

周予白不得不亲自出面。

他一向笑谈风月,今日却换了副冷厉面孔。席间觥筹交错,诸多部门的人都给了他几分薄面,没逼他喝得酩酊大醉。但想把关节打通,花的时间与精力,依旧一点都不能省。

等他再回到港城,已是一周之后。

*

他和沈嘉树约在深水湾的一家私人俱乐部里。

落地窗外是冬日的港城,空气干冷清透,树枝早已光秃,只剩斑驳的枝桠在玻璃上映出几分寂寥的灰影。远处的维港依旧喧嚣,但在这里,却显得格外安静。

周予白坐在沙发里,手边的茶盏氤氲着雾气。他刚从燕北回来,连轴转地忙了近一周,整个人看似闲适,实则眉目间仍带着未散去的戾气。

对面的沈嘉树把玩着茶盏,随口问道:“我听说这次事情终于有了进展,不过看你这样子,难道对方不配合?”

“配合倒是配合,就是胃口大了点。”

他们俩正聊着燕北的事,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喧哗声。

沈嘉树翻了个白眼:“又是那条傻狗在叫?”

他朝门外瞥了一眼,顿时露出厌恶的表情:“切,又是韩家那个坏种。他们家都不知道替他兜底多少次了。”

周予白漫不经心道:“可是人家有个好爹。”

沈嘉树敏锐地觉察到什么,问:“怎么?韩家在燕北为难你了?”

周予白摇了摇杯里的茶,声音低缓:“为难也算不上,不过挺贪心。”

沈嘉树想了想,劝道:“你啊,还是别和他们家对着干。反正他们韩家也繁荣不了几年。先顺着他们的意把事情做成,才是要紧。”

周予白没有接话,唇角带着惯常的懒笑。可沈嘉树知道他心里有数。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即使他们不想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哈哈,和我韩烈作对的人,怎么可能有好下场?”韩烈的声音满是得意,“就说拍卖会那天,那个敢跟我抢东西的女人,听说被吓得要死。要不是她运气好,没再往前一步,我起码让她脑袋开花!”

瓷壶倾茶的动作忽然停住。

周予白的神色在蒸汽里冷下来,眼底压着一层阴影。

沈嘉树吹了声口哨,起身抖了抖袖口:“唉~有人要倒霉咯~我不掺和。”说完潇洒地离开了包厢。

韩烈那边还在咋咋呼呼,杯盏碰得叮当作响。

忽然有人上前,在他耳边低声道:“周生请韩少去那边品茗。”

周予白的名字一出,韩烈怔了怔。随即笑得更加张狂。他当然知道周予白在港城的实力,也乐得借这个机会在朋友面前显摆。

“瞧见没有?连周生都要请我过去。”

一帮狐朋狗友立刻恭维:“韩少果然厉害,连周生都要给面子。”

韩烈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起身,踱步去了雅间。

推开门,只见周予白正坐在红木桌前,茶烟袅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从容的气度。他慢条斯理地往小壶里注水,慢声道:“这是大红袍母树繁殖后的奇丹,香比肉桂,醇似水仙。韩少,不妨尝尝。”

韩烈在对面坐下,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大红袍我可是喝过不少,特别是纯正的母树茶叶,那才叫绝品。”

周予白轻抬眼帘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不愧是燕北韩家,连只供国宴的母株大红袍都喝过。真是让人佩服。”

语调温和得像在夸奖,但细听之下,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韩烈完全没有察觉,反而更加得意:&quot;那是自然。我听说最近周先生去了燕北,还见了我父亲?&quot;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也是,燕北的事情,我父亲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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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周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转达给我父亲的。”

短短几句话,“父亲”二字出现了三次,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好爹。

周予白始终保持着那副温和的表情,声音轻柔:&quot;那就先谢过韩少的好意了。来,我给你斟茶。&quot;

韩烈满意地将茶杯递了过去,等着享受被巴结的感觉。

周予白拿起茶壶,缓缓倾斜。

滚烫的茶水没有倒进茶杯,而是精准地落在了韩烈的手背上。

“啊!!”韩烈瞬间松手,茶杯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身,一边甩手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

话说到一半,他瞥见周予白那双眼睛。

那双平时温和如水的眼睛此

刻深不见底,像深海下的暗流,危险而致命。那一瞬间的眼神,让韩烈感到了真正的恐惧,仿佛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上了一般。

话音戛然而止。

“抱歉。我眼神不太好,手滑了。”周予白笑眯眯,手中稳稳举着茶壶,“来,再给韩少满一杯。”

韩烈心有余悸,但转念一想,周予白应该不敢得罪他,刚才应该只是意外。于是他重新拿起茶杯,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

这一次,茶水精准地倒进了茶杯里。

“刚才听说,韩少修理了一个和你竞价的女士?”周予白倒着茶,看似闲聊着。

他抬眼:“那抢了韩少心头好的我,你打算怎么修理我?”

韩烈手一抖,茶杯差点拿不稳。那一眼的压迫,让他连呼吸都滞了。

周予白微微俯身,声音仍旧温润:“韩少,在燕北你可以嚣张,但是在港城,恐怕轮不到你一手遮天。”

茶盏已然盛满,他却仍不收手。滚烫的茶水溢出,沿着盏壁直流,烫得韩烈手背通红。

“端稳。”

韩烈被烫得龇牙咧嘴,本能地想要放手,但听到周予白那声森冷的提醒,竟然被吓得不敢松开,只能任由滚烫的茶水折磨着自己的手指,表情痛苦得扭曲。

周予白眸色一寸寸冷下去,声音缓慢而沉:“再让我知道你敢对那位女士出手,或是对港城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乱来……我不介意把你醉驾撞废人腿的事,还有你这些年在港城做的所有龌龊事都抖出去。”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笑:“别指望你爹能保你。你觉得这些事情抖出去,你爹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

一字一句,像是悬在韩烈头顶的刀。

韩烈被烫得浑身发抖,但心灵上的恐惧更甚于身体上的痛苦。冷汗从额头滚落,连声求饶:“听懂了,周生,我不敢了,不敢再乱来了!”

周予白终于收回茶壶。

韩烈立刻扔下茶杯,不敢再看周予白一眼,整个人瑟缩着,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他这才明白,这根本就是周予白设的鸿门宴!

那个女人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周予白不顾得罪他韩家都要替她出头!

韩烈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他总有一天要把仇报回去!

可终究没让他如愿。

几天后,易唐拿着Ipd来找周予白汇报。

“阿逐呢?”周予白看着文件,随口道,“这几天怎么没听到她的动静?”

“孟小姐已经回瑞士了。”

周予白这才抬首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收拾韩家少爷之后。”

周予白转着手里的笔,沉吟道,“也好,韩烈那小子心眼小,说不定想着什么法子报复回去,阿逐出了国反而安全点。”

“呃……恐怕韩家少爷以后也没法报仇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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