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80(1 / 2)
<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爱神的宠儿[无限]》 170-180(第1/22页)
第171章 “藏” 谢:让我瞧瞧猫出门给我叼什么……
谢云逐带着小队是第二个赶到的, 他快步走进未关闭的院门,走过那大战后的一片疮痍,便看到鹿小姐双手抱着春菱, 正站在屋檐下等候他们。
春菱已经力竭昏睡过去,身上裹着鹿小姐的外衣, 两条光裸的小腿无力地垂着,上面还残留着斑驳的血痕。隔着屋檐下泼洒的雨幕,鹿小姐的神情十分严峻:
“‘台’找到了。”
“什么?!”光头吃了一惊,他们是收到求救信号才匆匆赶回来的,不见那个凶手,反而找到了一个字?!
鹿小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 从里面拆出了那个仍挂着血丝的“台”字给他看。这个字仍在呼吸, 上面那个“厶”的点探到了下面的“口”中,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正在吮着自己的大拇指。
谢云逐看了一眼,就把手帕重新包好, 塞进了自己的领域中保管。
“氵”是之前村人就找到了的,再加上这个“台”, 现在他们便有了“治”, 可以修好“大禹治水”那口钟了。
“那个疯老头来过一趟又跑了, 风子受了重伤, 我刚给他上了药缝了针,”鹿小姐继续道,“但是内脏和骨头都一定程度地受损, 村子里没有医疗条件, 能不能挺过去要看他的命了。”
谢云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在把看守的任务交给风子一人时,他就给了他“逗号”作为保命道具。相比起“顿号”,“逗号”的停顿能力更强, 但他一个人对上四目老头,的确也只够保命而已。
“三队的情况呢?”谢云逐问道。
收到了风子的求救后,他们两队都立刻作了回应,唯独三队没有吱声。台小姐很快地翻了一下他们的通讯频道,心里就开始打鼓,“从一个小时前,三队就没有动静了……”
三队里有弥晏、君大哥和娟姨三个人,任务是去山上找“夸父藏日”那口钟。在分配任务的时候,谢云逐就有意将最强的三人放进了这队里,然而他们竟然还是失去了音讯!
弥晏不是那种会擅自玩失踪的人,让他无法发送消息,只能说明他们队已经陷入了绝境。谢云逐皱了皱眉头,将手探入了领域中,只要还在同一个副本里,他们就可以用这种方式联络彼此。
然而弥晏并没有握住他的手。
爱神的领域中空空荡荡,甚至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偏偏鹿小姐这时候还雪上加霜,补充了一句:“我刚才看到那个疯老头,好像往山上去了……”
谢云逐的眼皮跳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摸到领域里多了个什么东西,温热黏稠,像是血淋淋的肉块,又像是流成一摊的内脏,手指继续向前,他还摸到了一根类似于骨头的硬硬的东西。
那是有点奇怪的、不规则的骨头,说实话,有点像人的脊椎骨……
家猫独自外出,把什么脏东西给叼回来了???
谢云逐匪夷所思地握住那截骨头,想也不想便用力往外一拉。“哗”的一下,那东西被他拽出了领域,沉沉地摔在地上,好像一头刚杀完的年猪。
“啊啊啊啊啊——!”
屋里所有的人在看清那东西的同时,都发出了或大或小或崩溃的尖叫。
谢云逐闭了闭眼没有吭声,但额头冒出了两滴冷汗。
躺在地上,毫无疑问是一具尸体,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君”字,正是君大哥。
人刚死不久,尸体还新鲜热乎着——三队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弥晏这死小孩怎么什么东西都往领域里塞啊?!!!
比以上这个事实更加恐怖的是,尸体只剩下了上半截,从腰部被截断,刀口相当整齐,内脏都淌了一地。
而刚才谢云逐握住的,就是在腰部断面里伸出来的、一截血肉模糊的脊椎骨。
/
要说三队这边,从一开始走的就是一条最艰难的路。
无涯山在村子的东南边,是一座相当陡峭的高山。夜村靠山吃山,也曾修出了好几条上山的路,然而在暴雨的冲刷下,这些路断的断毁的毁,早就无法通行了。
不过他们这一队的三人,都并非等闲之辈。君大哥是神契者,绑定的却不知道是哪个神,手段相当高科技。他有数十只鸟型无人机,在他的指挥下,这些苍鹰麻雀都舒展羽翼,飞向了高山各处。
依靠无人机提供的视野,三个人在嶙峋的乱石中,硬是开凿出一条上山的路来。
再说娟姨,这个女人年龄不小了,然而动作却是三个人里最灵巧的。她一直披着一条黄褐色的毛皮大衣,这毛油亮光滑,雨水淋上去就顺着流走,滴水不沾。弥晏看她走在自己前头,在石头上轻巧地跳跃,活像一只黄鼠狼。
她也的确是轻。她踩过的石头相安无事,弥晏再踩上去,却一下感到脚感不对。
“咵哒——”
猝不及防间,石头脱落山崖,弥晏一脚踩空,整个人也跟着向下滑去!
走在他后面的君大哥唬了一跳,正准备用肩膀硬扛住他,却见那白发男人矮下腰,手臂一捞,竟是为了接住那块坠落的石头,以免砸到下面的人。他随手将石头掷入了山涧中,然后劲腰一摆,身体便轻巧地荡了回去——从头到尾支撑他的,只有握紧岩石的一只右手而已。
“还走得动吗?”君大哥以第一视角目睹了全过程,目瞪口呆之际,便听到头顶传来白发男人的声音——他不再刻意压低后,声音其实是很干净透亮的,像刚长成的青年。
“……”君大哥汗颜,他的能力不在爬山方面,也就不和这怪物客气,腆着脸伸出手,“拉一把,谢了啊。”
青年的手握住了他的,那只手修长有力,连一个老茧都没有。而且这穿山越岭的,他的手竟然还非常洁净,指甲缝里都没有泥……君大哥还来不及发出感慨,就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巨力,白发青年几乎是将他提了起来,硬生生带着他这个百十来公斤的负重,一步一步向上爬。
凭着这条无人机勘测出来的捷径,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山巅。照片还是前几年拍的,那时候山上的树木还很茂密,和如今的情景大不相同了。不过村里的老人告诉他们,那块山崖很有特点,以前还是个景点,叫作“猴子偷仙桃”,他们看见就晓得了。
三人几经寻找,终于找到了那块很有特点的山石。
“这块石头是猴子,对吧?”君大哥比对着手里的照片,“这块小的石头,就是桃子了,别说,还还真挺像的。八成就是这儿了。”
然后他两手一摊,“问题是,钟呢?!”
本该立在山崖上的“夸父藏日”钟,不见踪影。
“你看这一圈岩石的颜色,放过钟的痕迹还在,”娟姨蹲下来仔细查看,“说明钟之前还在这儿的,却被人拿走了。”
拿走?说得轻松。且不说一人多高的钟如何搬动,就说这片陡峭的山崖,光是爬上来都费劲。除非……
“除非几个人硬推着钟,一直把钟推进了山崖里。”娟姨又道,“但如果这么做,一定会在岩石上留下痕迹,但地上却没有任何拖拽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爱神的宠儿[无限]》 170-180(第2/22页)
的印子……反正我感觉,这事儿邪乎得很,不像是人做的。”
三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看通讯仪里的消息,其他两队都已经找到了要修的钟,一队已经拍好了照片,二队也准备下水去拍了,他们却是上来就碰了一头灰,连要修的钟都没找见!
“这口钟是被‘藏’藏起来了。”弥晏忽然道。
君大哥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怪可爱的,说话还说叠词呢。
娟姨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口钟的失踪与‘藏’这个字有关?!”
他们找的钟上面写着“夸父藏日”,鸠占鹊巢的正是这个“藏”字。若钟的失踪非村人所为,这个“藏”字就难免叫人在意了。
弥晏点头,“从山顶开始,我们从上到下搜山,运气好的话,这口钟说不定仍被藏在山里。君大哥,麻烦你的无人机尽量贴地飞行,洞窟之类的地方也不能放过。”
他说话时温和有礼,总是一副好商好量的口吻,没有半点盛气凌人,这就和他那个黑发的同伴很不同。君大哥和娟姨心里都犯了嘀咕,若不是之前见过这家伙单挑村民的恐怖战绩,恐怕还会觉得他好欺负呢。
他俩都点头如捣蒜:“晓得晓得,这就出发。”
“还有,留意野猪。”
“明白明白。”
以前没下暴雨,山林还茂密的时候,村里人就常见到野猪,还有村人说曾看到过“逐”这个字,骑在一头奔跑的野猪背上。
“逐”的本义,便与追逐野兽相关,走之底上面这个“豕”字,最开始就代表野猪。所以这个目击证词相当具有可信度。他们这次上山,既是为了找钟,也是为了从野猪身上找这个“夸父逐日”的“逐”字。
可惜他们一路上来,看到都是被泥石流摧毁的山林,和泡在水中腐烂的草木。人都快活不下去的世道,真的还会有野猪幸存吗?
于是个各自分散搜山,到了中午,总算有所收获,君大哥在通讯里大喊道:“快来,这里发现了一口钟!”
弥晏和娟姨连忙赶过去,发现那口钟的位置的确刁钻,竟然在一片悬崖壁上的山洞里。若非有无人机,他们找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找到。
君大哥已经绑了安全绳,将自己从峭壁上吊了下去,贴着崖壁爬进了洞里。
弥晏单膝跪地,站在山崖边朝下张望了一下,近千米高的落差,下面是滚滚奔流的洪水。正常人看一眼都会恐高的画面,他心里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他迈出脚,直接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啊啊啊!”君大哥站在山洞里,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影跳下来,吓得心从喉咙口起飞。然而那个挺拔的身影却没有直直坠下去,他定睛一看,才发现他在翻身下来的同时用一只手抓住了崖壁,整个人就这么稳稳地吊在悬崖边。
大眼瞪小眼两秒,弥晏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往后退两步。”
君大哥蹭蹭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都贴上了崖壁。
弥晏前后摇摆身体,瞄好角度,便朝着那个崖壁上的山洞跳过去,不多不少,正跳进来两步的距离,又为了矫正重心退了一步。“咔哒”一声,他身后的小石子滚落下去,半天都没落地的声响。
“我去,你要吓死我啊……”君大哥目睹了这惊险的一幕,直拍着自己的心口给自己降血压。他今天的所有惊吓都是这个怪物一样的家伙给的。
“下面还有空吗?”娟姨的声音传下来。
“没位置了。”弥晏也冲上面喊道,“你在上面接应吧。”
“好嘞。”
他所言不虚,这个悬崖壁上的山洞本来就浅,再加上一口大钟两个人,更是快没有下脚的地方。
“刻字的地方都朝着里面,看不清。”君大哥打开了好几个应急灯,把山洞照得亮堂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夸父藏日’那一口。”
弥晏自然也发现了,手贴在钟壁上感受了一会儿,又敲了敲,不知道在评估什么。君大哥看着他简直有点发憷,心想他总不会……就听弥晏道:“你再后退一点……嗯,好了,就站那里。”
话音未落,他展开双臂抱住一人多高的大钟,也不见多少用力,就将一口巨钟生生抱离了地面!
“操!”君大哥终于忍不住骂娘了,牛顿呢,来评评理啊!
白发青年的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双脚深深地嵌入地面,他沉沉地走了三步,然后将古钟重新放回了地上。地面甚至没怎么震动,显然他是稳稳地控着力气轻拿轻放的。
古钟足足被他转了90度有余,那些字都露了出来。然而君大哥觑着他的脸色并不好,连忙拿着灯走过来:“怎么?不是‘夸父藏日’?”
这也没办法,夜村里到处散落着古钟,没人规定这里不能有一口别的什么钟。
“的确不是,”弥晏却不是在为这个纠结,“你快来看,这口钟很怪,像是坏了……”
君大哥凑过头来一看,不光是皱眉了,简直是倒吸一口凉气:“哎哟我去,这口钟怎么回事?!”
的确不是他们要找的钟,上面记载的是另一个神话故事,叫作“仓颉解字”。
下面的小字大意是说:上古时代,勤劳的先民根据天地万象、鸟兽虫鱼创造了最初的文字。然而一个可怕的妖魔诞生了,其名为仓颉,脸长得像龙,生着四只眼睛。他走到哪里,就将哪里的字分解消灭,将最初的文明毁灭殆尽。
“应该是‘仓颉造字’对吧?”君大哥情不自禁地放大了音量,“别欺负我没文化,应该是‘仓颉造字’才对吧!”
“是啊,应该是‘造’字才对……”弥晏抚摸着那个不详的“解”字,心想若是谢云逐在这里,恐怕已经推断出了个五六七来,可他身边只有一个哇哇叫的笨蛋……分开才半天,弥晏就已经想他了,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拍了照片,准备拿回去给阿逐看。
“你说的没错,这口钟也是坏的!”君大哥用手抚着额头,越想越是棘手,“你说会不会是这地方太偏僻,村人都没发现这口坏钟,所以才没有发布任务?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修这口钟吗?如果还有更多隐藏的坏钟怎么办?五天时间哪里来得及全找出来修好?!”
“不,这口钟不用修。”弥晏抚摸着那个端正的“解”字,“这个‘解’字已经彻底取代了‘造’的位置,这口钟已经被敲响过了——上面记载的一切都变成了正史,变成了无法更改的真实。”
他每说一句,君大哥的心就沉下去一分,“这、这……”
“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快,因为在我们行动的时候,有一个钟文杀手也在行动,”弥晏握紧拳头,在钟上敲了一下,“他会无差别袭击每一个文字,说不定会在我们找到前就杀了我们要找的字!”——
作者有话说:这破班上得人有点不太好了,每天都是扁扁的一坨在码字[心碎]
第172章 “卯” 可以左脸得到亲亲,右脸挨巴掌……
两人从那岩洞上来, 便和娟姨说明了下面的发现的“仓颉解字”钟。暗处潜藏的危险让三人更加不敢懈怠,继续分头搜山。
弥晏选择了最为陡峭的一处山崖,他在枯树乱石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爱神的宠儿[无限]》 170-180(第3/22页)
穿梭, 上山下地如履平地。只是他搜索的速度再快,看到眼前那片连绵的山海时, 依旧会感到阵阵无力。
听听,“夸父藏日”,连太阳都可以被藏起来,更何况是藏一口钟。
弥晏攀上了一棵巨大枯木的顶端,如一只雪鸮般蹲在树梢,整片无涯山脉便尽收他的眼底。领域扩散出去, 凡所抵达之处, 一切都无所遁形。大山那湿冷、漆黑的轮廓渐渐在脑海里成形,闭上眼睛,他能够听到层层叠叠的雨声下, 一颗蘑菇正在释放孢子,腐殖质里破灭了几个气泡, 这整个自然的宏大交响……
可是这仍不够。
如果、如果他能拥有更多的爱, 是否能做得比现在更多?
然而阿逐已经尽可能地给了他那么多的爱, 他也始终贪得无厌地索取, 可为什么总不够呢?弥晏隐约感到,他的上限不在这里,至少曾经的他——在他还叫“艾深”的时候——一定能做得比现在更多。
他好像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就像遗失了一把钥匙, 所以便再也无法打开那扇门……
“啾啾啾啾!”忽然,一阵急促的鸟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弥晏抬头一看, 便看到了君大哥的无人机麻雀,正在播报求救语音,“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君大哥遇到了危险?弥晏看了一眼安静的通讯仪,发出询问信息,然而那头并没有回答。无人机已经起飞,他便连忙跟上,在树与树间穿梭。
翻过了一座小山包,无人机才停下来,围着一处沟壑盘旋。
这里的地势微微凹陷,横躺着几棵枯树,散发着阴冷的腐烂气息,四下里看不见君大哥的身影,他的无人机却全都焦躁地在上空盘旋。
娟姨比他到得早,人已经沿着坡滑下去,仰头对他喊道:“底下有个隐蔽的山洞,姓君的可能是不小心掉进去了,这里有挣扎的痕迹,我还看到了他的手电筒。”
弥晏也踩着石头下坑,果然在乱石枯叶间找到了那个山洞的入口,很窄,将将只供一人下去。就算君大哥不小心踩空了脚陷下去,也完全来得及扶住周围,将自己拔出来。
“叫了他半天,一点回应都没有,”娟姨扒拉在洞口向下张望,“要么是摔晕了过去,要么是……底下有东西。”
弥晏用绳子吊着强光手电塞入洞口,一直下了五六米才触底,这个洞可够深的。他操控着绳子晃了一圈手电,便将不大的洞内看了个囫囵。
洞里的空间大概有一间卧室那么大,没有别的出入口,四周是光滑的岩壁,底下是嶙峋的山岩和肮脏的积水,看起来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偏偏不见君大哥的身影。
可若是君大哥不在这里,他的无人机为何又会发出求救?为何会像蜜蜂一样在上空嗡嗡盘旋?如今这个洞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
弥晏想起了临行前阿逐交代他的话,他说一定要保护好君大哥,哪怕他不幸死了,至少也得把尸体带回来。
当然,即使阿逐没有这么交代,弥晏也不会丢下队友不管,人类对他来说是必须保护的脆弱生物,从来如此。
“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守着。”
“真下去啊?”娟姨咋舌,一脸不赞同,“下头看起来邪乎得很,不要你也折里头了,反正咱照过了下面也没有钟,要不……”
“我不会有事的。”弥晏抬头对她笑了笑。他现在只能相信,必须去救人,必须去爱人,唯独爱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哦……”娟姨一愣,明明看不清脸,可是那一笑竟化解了几分她的焦虑,这个青年身上的确有一种镇定自若、无所不能的气场。
说话间,弥晏已经把绳子绑上了自己的腰,试着下到洞里。他的身形瘦削,身子骨又灵活,不费一点力便挤进了那个狭窄的洞。雨水跟着他一起灌入,像一个小瀑布从洞口落下,又沿着洞底的暗河渗入岩缝中。
“咵哒——”
弥晏落了地,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黑窟窿里。不知道是不是落叶堆积,洞里充斥着土腥气和腐烂的味道。
他不敢怠慢,立刻取出几盏应急灯放在洞穴的各个角落。
明晃晃的灯光照耀之下,果然叫他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光滑的石壁上,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刻痕,有一点像汉字,也有一点像图画。那古朴笨拙的刻画,有点像远古人类的壁画遗迹。
“底下有东西吗?”娟姨扒在洞口问道。
“墙上好像有字……”
弥晏仔细看去,其中一幅比较完整,画着两条竖,每条竖上面各有一个半圆,看起来就好像背对背的两面小旗子,长得有点像汉字“卯”。
不知为何,他望着这个字入了神,身上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那古朴粗拙的笔画渐渐模糊,散出了灰黑的重影,恍惚间眼前的画面越来越逼真,渐渐变作一具从中间被剖开的尸体,人皮被撕开,肋骨向两侧自然翻开……
这是一场古老的祭祀,祭品是一个从中间被一剖两半的人。这场人祭被画了下来,左一半右一半,就像背对背的两面小旗子,几经演变,最后变成了“卯”……这个字本身,就是那场血腥祭祀的明证。
弥晏打了个寒噤,即使不具备“恐惧”这种情感,他也仿佛嗅到了那穿越千年的血腥气。脚步停顿三秒,他用理性接管了自己的行动,强行挪开视线,不再去看墙上那邪性的壁画。
这里八成藏着一条副本支线,但重点是要找到君大哥,弥晏已经确定人不在洞里,那就还是赶紧上去为妙。他仰头看向那个洞口,刚想叫人,就见娟姨的脸探进来,冲他喊道:“我算出来了,人在地底下,你还得朝下挖!”
隔着一道雨帘,她那张尖尖的脸也变得模糊难辨。弥晏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刚做了个法,仙家告诉我的。”娟姨道。狐黄白柳灰,是东北那片的出马仙,娟姨看起来似乎懂点此间门道。
“但你不像是被仙家上了身。”弥晏的语气已经冷了下来,闯了那么多副本,怪力乱神看多了,自然没那么好糊弄。
“我有我的路子,我不请神,我直接使唤它们。”娟姨抖了抖身上油光水滑的大衣,“就是偷了这仙家的皮毛,没法再回人间去了。随你信不信吧,反正我都告诉你了,人在地底下。”
在被骗的风险和救人的需求之间权衡了一秒,弥晏还是下了决定,同时又警告道,“你最好就呆在那里别走动,我能闻出你身上的狐狸味。”
“那是,那是……”娟姨道,“你快点挖吧,上面这些无人机快闹疯了。”
她知道自己的心虚被看出来了,然而并非是因为说谎,实在是仙家给的预言太过古怪,它们说君大哥既在下面,又不在下面,既待在原地,又要慢慢跑远。
一个人怎么能既在又不在呢?实在叫人费解。所以娟姨使劲把头探进来,也想看个明白。
怕伤到人,弥晏挖得很小心,但速度依旧飞快。不知道第几铲子下去,他忽然有所察觉,一下丢了铲子,改用双手去挖。
很快,就被他挖出个灰头土脸、圆咕隆咚的东西,那分明是君大哥的头!
“出来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爱神的宠儿[无限]》 170-180(第4/22页)
果然在地底下!”娟姨兴奋大叫,“还活着么?还有气么?”
弥晏把整个脑袋挖出来,伸手探了探,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尸体都已经有点冷了,君大哥的脸上那个“君”字极为扭曲,目眦欲裂,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嘴巴也张到了极致,里面灌满了泥汤。
被整个活埋进地下这么久,能活才是个奇迹。然而君大哥这样一个胆大心细、经验丰富的神契者,谁能够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给杀了?而且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凶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人给活埋了?
“怎么会这样,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若是没有无人机求救,那一个大活人就消失得无声无息,就跟被大山活吞了一样。娟姨裹紧了身上的皮草,也禁不住洞里冒上来的丝丝寒意。她虽没有下去,但总是感觉洞里有什么东西,问仙家,仙家也怕,叫她赶紧跑了为妙。
“唉,死了……就死了吧!”她实在怕队里最厉害的高手也折在这儿,就剩她一人呆在这鬼山头,“小弟弟,你赶紧上来吧,这下面有东西,不吉利得很呐!”
弥晏却不听,似乎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继续向下挖。他将领域在手掌延伸,变成了两把柔韧的铲子,很快就挖出了一个近一米的垂直大坑,一直把君大哥的腰都挖了出来。
然后他忽然停滞了所有动作,望着那鲜血浸透的烂泥“啧”了一声。
娟姨没见他这样沉不住气,连忙在上面问:“怎么啦?”
“有人在下面使力。”他一边解释,一边用手穿过君大哥的胳肢窝,将他的上身固定住,猛地向上一拽!
弥晏的力气可以这样形容:他单手做俯卧撑的时候,谢云逐最喜欢一屁股坐在他背上玩手机。他可以一直做到谢云逐手机都玩累了开始打瞌睡,然后抱着他回房间睡觉。
然而尸体已经深深嵌入了土中,下面那个东西在一惊之下,立刻也开始拼命往下拉。双方各拽一边,铆足了劲就开始拔河!
对面的力气虽不如弥晏,但也大得惊人,一番角力之下,谁也不肯相让,结果最先出问题的,只能是中间这根“绳子”。
在一阵叫人牙酸的肢体断裂声之后,君大哥像是萝卜一样被拔出了地面,弥晏踉跄后退几步,怀里抱着他的上半截尸体,他的下半截身体则一下被地底的玩意儿抢走了,再也看不见了。
“……”弥晏左右看看,忽然用手在空中划开一道粉红色的裂缝,这是把领域打开了。然后他把君大哥的半截尸体往领域里一塞,周围顿时清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这……你们把人扯断了?!”娟姨大为崩溃。
“不是,他的腰本就只剩骨头连着了。”弥晏小声解释道,“我都没用力……”
“哎哟我去,”这什么犯错小狗的语气,我又不是你男人,卖萌有用吗?!娟姨握拳拍地,“这是用不用力的问题吗?!啊?!”
弥晏灰溜溜地转移视线,不搭理她了。他这随意一瞧,便又看见了岩壁上那个阴森可怖的“卯”字。
等等,拦腰被砍了好几下,只剩骨头连着,活活被剖成两半的人……难道说?
弥晏悚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可以想象,君大哥被什么东西拖进了洞里,还来不及挣扎,这个铡刀一样的字就从壁画上跳下来,朝着君大哥的腰上劈去!
可这仍不能解释他为何在土中,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力量在拉他。弥晏的目光继续在壁画上寻找,这一次,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个幅抽象的图案上:
那是一个垂直的土坑,像一个竖直的长方形,长方形里画了一个人。土坑的上面则长了两棵草。线条又开始扭曲出重影,演绎着从图案到文字,文字又历代更迭的历程。
恍惚间,弥晏终于看清了这个字的本相,它是“葬”。
原来“葬”最初的写法,就是这样一个埋人的土坑。
那么把君大哥瞬间埋入土坑中的凶手,也再明白不过了。
好了,伤脑筋的推断环节差不多该结束了。弥晏知道了自己该砍谁,心情有所好转,手伸进领域里开始掏武器。
普通武器对这些诡异的字没有用,所以弥晏没有拿出自己惯用的刀或弓箭,而是打开了装满标点符号的“文具盒”。
“要了命了,你别在下面愣神了!”娟姨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墙上的字都在动哇,你快上来!”
连她头顶的无人机,那些叽叽喳喳的金属小鸟们都叫起来:“跑!跑!坏蛋来了!快跑!”
“听见没,快跑!”娟姨喊了两嗓子,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猛地抬起头,浑身的毛顿时都炸了起来。只见她拢着皮毛大衣就地一滚,竟像个狐狸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就在她前脚踏着的位置,一个黑压压的人影覆盖下来,蹲着往洞里看。
从弥晏的视角,上一秒还是娟姨惊恐的脸和叫声,再抬头时,他看到的是四只散发着凶光的眼睛。
“字,我闻到了字的味道……”那长了四只眼睛的老头喃喃自语,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这里到处都是字啊……”
长着四只眼睛,又以追杀文字为乐,弥晏心里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仰头问道:“你是仓颉吗?”
他不像谢云逐那么能言善骗,说什么都直来直去。好在那老头肠子比他还直,乐呵呵道:“哦?仓颉!对了,好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
仓颉一边说,一边扒拉着洞口的碎石,试图挤进来。他的身形比普通人类要大上一圈,像是另一种生物。
“原来如此……”弥晏的话音未落,地洞之中,变故陡生!
壁画上的图案蛰伏已久,忽然发难,一道霹雳般的冷光从背后袭来,弥晏背后长眼一般,垫脚一跃便攀附到了湿滑的岩壁上。
以他的眼力,都险些没看清那道攻击!
不是刀光或剑影,也并非箭矢或子弹,而是一条发光的线,一条横贯整个地洞的线,随着它的高速移动,拉开了一个死亡的弧面。
它的覆盖范围毫无死角,除非在那一瞬间立刻趴下或跃起,否则下场只有被腰斩。
这就是“卯”的全力一击。
君大哥就是这么死的,可惜他并不是君大哥。
墙上的壁画全都在动,好像无数条扭曲的虫子在抽动,这些最为阴毒血腥的字眼正在疯狂地旋转、扭动、狂舞,一场无声的祭祀正在活过来,降下最古老的杀意。
然而在那些眼花缭乱的文字中,弥晏还是死死盯着“卯”字。他侧头躲开几柄“矛”的攻击,脚刚踩到地面,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热——地上不是积水,而是熊熊的火焰,瞬间将他的皮肤烫得通红,一个“烄”字就藏在火中,这个字最初的含义,是把人放在火上烧死以祭天。
与此同时,好几个长着硕大头颅和细长身体的字,悄然无声地从背后接近他,那是一群阴森森的“鬼”。
种种诡异的、难以名状的攻击汹涌而至,所有的字都暴动起来,要将他绞杀在洞中!
偏偏弥晏有着绝难被外界所撼动的心性,沸反盈天的声响在他耳中都如落针般清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https:" >
</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爱神的宠儿[无限]》 170-180(第5/22页)
晰可辨,但并不足以叫他分神。他强顶住火焰炙烤之苦,动作快过鬼魅,在叫人喘不过气的激战中他甚至还在冷静地思考,就像阿逐教他的那样。
然后他果断从文具盒里,挑出了最合适的武器——
“ ”
双引号比较奇特,和书名号、括号等都是成双成对出现的。他一手握住前引号、一手握住后引号,对准躲在其他字身后的“卯”高高举起。
他们之间至少还隔着四五米远,然而那个字还是隔空被引用了出来,被框在了前后引号之间动弹不得:
“卯”
被双引号框住的“卯”拼命挣扎起来,然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那引力,一下子就被吸入了两个引号间,然后被弥晏一把攥住,握在了手心里。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这时候仓颉甚至还在挖那个洞。弥晏揪着手中扭动的“卯”字,挥动胳膊,猛地把它朝头顶掷去。
“接着!”
“卯”字划出了一道抛物线,抵达最高点正要降落,一直粗壮的、远大于常人的胳膊就从顶上伸下来,抓小鸡一样抓住了它。
“哈哈,逮住一个!”
仓颉狂笑,笑得脸上四个眼睛都在颤抖。小孩玩泥鳅似的,他用粗粝的大手握住了“卯”的两边,然后胳膊上的肌肉鼓起,猛地朝两边一撕!
这场肢解没有任何声音,然而所有的字都仿佛听到了那残忍的撕裂声,它们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动作,仿佛屏住了呼吸似的,颤颤巍巍地看着它们的同类被活活肢解。
仓颉左手拎着“?” ,右手拎着“卩”,炫耀似的抖动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卯”,在他手中已经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他朝底下吆喝着:“再来一个,再来!”
这还了得,一瞬间所有的字都开始拼命逃窜!它们还试图躲进岩峰中、地底下,弥晏随手用引号一引,又引来了一个“戠”字——这个字在壁画上显示的是将人杀死后风干做成腊肉,也不知道它本身的味道怎么样。
像喂熊似的,弥晏再度把字抛了上去,仓颉手上把玩着“卯”不得空,脸上便裂了条缝,一条吊死鬼般的长舌头垂下来,一下卷住了“戠”字,吸溜回嘴里嘎巴嘎巴地嚼。
“好吃!珍馐美味啊!”
这光景,所有的字都已经跑没了影,仓颉也总算像是玩累了,心满意足地缩回了脑袋,畅快笑道:“真痛快!下次再来!”
这时,弥晏手里的引号也差不多失去了功效,被他随手丢回了领域里。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难得没有受什么伤,叫他还有点不太习惯。
这得益于他及时猜到了仓颉的身份,想到了引号的妙用,然后用上了这驱虎吞狼之计。若非如此,他现在应该被前后夹击,陷入苦战之中。虽然他不会输,但最后难免又是一身伤,让阿逐看了伤心。
脑子果然比拳头好用,弥晏现在有点尝到滋味了。他笑了笑,因为又想到了一个今晚可以和阿逐炫耀的、可以被夸奖的理由。紧接着眼睫又沮丧地垂落下来,因为钟没找到,君大哥也只抢回了半个。
那么可以左脸得到一个亲亲,右脸挨一个巴掌吗?他倒也不介意。
弥晏慢吞吞从洞里上来,冰凉的雨丝落在身上,让他因战斗而灼热起来的身体慢慢降温,心跳也渐渐平复到了缓慢而稳定的律动。
通讯仪一直在响,他接了起来,贴在耳边,嗓子哑哑地开了口:
“阿逐……你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可惜jj不能发图,文中提到的那些字的古文字形态还蛮有意思的,大家可以自己搜搜看[狗头]
第173章 “融” 这是一个讲科学的副本。……
结果刚和谢云逐碰头, 弥晏就挨了一个脑瓜崩。
“让我说你什么好?又不是叼着老鼠回来的猫,什么都给我往领域里塞?”借着手电的灯光,谢云逐上下打量着他, 孩子浑身都湿透了,蓬松柔软的白发也都垂落下来, 可怜巴巴地滴着水,“半天一点联系都没有,你知道你有多叫人担心?!”
“对不起……”弥晏微微弯下腰,看他生气的样子,便用湿漉漉的头发蹭了蹭他的手指,意思是要他再崩一个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