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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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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红烛帐

在整个圣都的锣鼓喧天、礼乐齐鸣中,定国昭宁长公主和福安公主的喜轿从宫中出发,分别前往长公主府和福安公主府。

苏宅翻修后成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府的对门就是福安公主府。

十里红妆,天下同庆。

满堂花醉,宾主尽欢。

今夜的桑落酒,格外馥郁芬芳。

交杯合卺,共定鸳盟。待李琅月和沈不寒饮尽合卺酒后,骆西楼将两瓣葫芦合在一处,用红绳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良缘天定,洞房花烛,千万要好好珍惜。”骆西楼离开的时候拼命地向李琅月眨着眼睛。

“知道了,快走快走!”李琅月催促着骆西楼赶紧离开。

骆西楼在关上房门前,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李琅月一眼。

待到屋中再也没有其他人之后,李琅月突然发觉这婚房好热。

龙凤红烛的灼灼光焰在描金帐幔上投下摇曳的影,像极了她此刻乱跳的心。明明还是春日,到夜间时仍旧隐隐微凉,但李琅月的后背已经渗出了薄汗。

她抬眼去望沈不寒,发现沈不寒虽然玉带高束,仍然端坐在床上,但从耳后到脖颈的一整片肌肤,都已经染上了薄红。

李琅月敏锐地捕捉到了沈不寒喉结上下滚动的轻微幅度,十指攥紧膝盖上大红喜服时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这一切都让室内的温度在直线上升,让血管中的血液在隐隐兴奋地涌动。

“骆西楼送的那个箱子里的东西……你看过了吗?”李琅月试探地开口询问。

数月前,她对沈不寒说,那箱子里的东西他们可以一起学习一下。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只敢在沈不寒不在的时候,偷偷翻阅里面的东西。

每看一样东西,李琅月都要仰着头深呼吸好一会儿,抑制住自己狂乱的心跳,才敢继续看下去。

但李琅月也存了一些小心思。

有时候她会故意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堆在地上,装作是忘记关上箱子的样子;也有时候她会故意在书页里面夹上自己的头发,记住物件的摆放顺序。

还好,沈不寒很完美地跳入了她布置的陷阱中。

“看……看过……”

他不只是看过那些物件,他还请教了那些已经找了对食的宦官,以他们的身体条件,如何最大程度地让妻子感受到欢娱。

沈不寒在回答李琅月问题时,下意识地躲闪李琅月的眼神,却被李琅月擒住了下巴,被迫与李琅月对视。

“怀风,是你说的,男欢女爱,天地伦常,怎么现在反而不敢看我,嗯?”

李琅月倾身而上,双眸映着龙凤红烛的烛光,充满挑逗。沈不寒的身体在李琅月的攻势下止不住地后退,只能用手肘撑在床榻之上。

然而最后,李琅月捧着沈不寒的脸颊,直接吻了上来。沈不寒一时失神,就连手肘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全身卸力地仰倒在床上。

李琅月的唇柔软似云,又带着桑落酒的芳香,就在沈不寒渐渐沦陷,准备辗转深入的时候,李琅月的唇突然从他的唇上离开,用手撑着他的胸膛,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这些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足够彼此的呼吸在欲望的侵染下浓烈地交缠,却像在炙热沙漠中饥渴难耐的久行旅人,终于见到水源的海市蜃楼,拼命想要接近,然而发现怎么都无法触碰。

越是难以触碰,便越是饥渴,越是心焦。

李琅月凤冠上的垂珠落在沈不寒的颊侧,连那原本冰凉的珠子都染上了滚烫的温度。

沈不寒抬手,小心翼翼地替李琅月摘去头上沉重的凤冠。

“别急嘛——”

李琅月的指尖蜻蜓点水地在沈不寒的唇上点了一下,随后从沈不寒的身上翻下,用手倒勾着把箱子从床底拉出来,打开箱子的盖子,从中取出一件珍珠衫。

“怎么样,好看吗?”李琅月将那件珍珠衫在沈不寒面前抖落开来,“这可是没藏明珠专门送我的新婚礼物。”

珍珠抖落碰撞的声音挤压着沈不寒的每一根神经。

“好看……”

“穿在你身上怎么样?”李琅月偏头挑眉,一双眉眼都弯成月牙的形状。

“好啊。”

沈不寒躺在床上,伸张开自己的双臂,一副予取予求的可怜模样,但额间颈侧不自觉暴起的青筋和渗出的细汗,却暴露了滚烫的欲望,还有欲望掩映下的紧张。

“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李琅月原本已经想好了连哄带骗的说辞,没想到沈不寒这么迅速就应承下来了。

“我答应过夫人的,往后什么事都听夫人的,夫人让往东便绝不往西,夫人要什么为夫就给什么。”

沈不寒的嗓音有些紧涩,但在不断升温的鸳鸯锦帐中却更显诱人。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儿可不许后悔。”

“绝不后悔。”

李琅月一想到等下要做什么,心如擂鼓般越跳越快。她从箱子中取出一条红纱,轻轻蒙上了沈不寒的眼睛。

这条红纱轻薄,不会让人丧失所有的视觉,透过红纱,沈不寒仍然能够感知到李琅月和周围事物隐隐约约的轮廓,但正是这种隐约和朦胧才更加撩人。

李琅月抽走沈不寒腰间的玉带,将他的大红喜服一层层褪下。

沈不寒的身上纵横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有鞭痕、有刀疤、有烙印……李琅月的指尖抚过沈不寒身上的伤痕,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砸落。

沈不寒的肌肤先是接触到空气的微凉,紧接着又在李琅月的触碰下升温,在感受到李琅月眼泪的坠落时,变得异常滚烫。

“德昭,别哭……已经不疼了……”

沈不寒的眼睛被红纱蒙着,他只能凭借光影地轮廓抚上李琅月的眉眼,触碰她的眼角眉梢的湿润。

他说他已经不疼了,可看到这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她的心在疼。

因为心疼,李琅月的指尖在颤抖,落在沈不寒的身上却越发地烈火燎原。

当沈不寒的衣衫被褪到某处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间紧绷,骤然攥住了李琅月的手腕。

从额头到小腿,沈不寒身体每一处□□的青筋都狰狞可怖,却是用一种自我防卫的姿态。

李琅月触碰到了他身体最隐秘的部位。这个部位承载着他所有的耻辱与不堪。

虽然沈不寒早就在心里无数次准备,可真当这一刻来临时,他仍然克制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

他承诺过要对她坦诚相待,但那处实在太过羞耻与丑陋,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眼睛。

“德昭……”

沈不寒急促地喘息着,像是一个溺水者,想要极力将头探出水面,去攫取稀薄的空气,却将更多的水呛入肺腑。

李琅月的心蓦然紧缩。

她深知那场刑罚带给沈不寒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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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上的,更是精神上无休止的折磨。

那处伤,只要稍稍结痂,又会被重新人重新剜开,血流不止,淋漓不尽。

她虽然做不到肉白骨,让他当作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但她希望,她能让这处伤口停止流血。

“怀风,别怕……它并不丑陋,从来都不。”李琅月的指尖落在沈不寒两腿之间的伤处,细细地摩挲过上面参差不齐的皮肉。

当年下刀行刑的人应了李铭的要求,下得又深又狠,几乎就是朝着索命去的。沈不寒受刑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养护,而是又在阴冷肮脏的牢房里关了很久。

“这是年少的沈不寒,为了世间的公道,为了师父师娘和我,与巍巍皇权的抗争。丈夫生于世间,不论形体,只论心迹——”

“是吗……”

沈不寒双唇微颤开口,尾调尽是浸染欲望的魅惑与黏稠。

很快,沈不寒就向李琅月证明了。所谓丈夫生于世间,不论形体,只论心迹,不只是君子立世当问心无愧,更是从人前到床笫,都应满足妻子的所有需求。

珍珠衫上颗颗圆润的珍珠在沈不寒的胸腹与腿间滚动,李琅月的手指顺着这些珍珠在处处点火。

李琅月的手指就着串连珍珠的蚕丝,在沈不寒的身上轻拢慢捻抹复挑,让涌动的情潮从皮肤的肌理,渗透进每一滴血液。

“怀风,在我十五岁的第一个生辰,你送我的是焦尾琴——”李琅月将轻轻一拽珍珠衫上的蚕丝,就将沈不寒拉向了自己,“那把琴我时常练习,你觉得我如今的琴艺如何?”

“公主……琴艺甚佳……”

沈不寒唇角弧度渐深,声线低哑却软,像弹琴时左手揉弦的颤音,柔密缠绵,勾着人不肯放。

李琅月从未听过沈不寒这样的喘息,像银河中的星一颗颗急遽地坠入深海,带起海水波涛汹涌的沸腾。

他们相拥着成为海上的孤舟,在无边暗潮中依赖着彼此沉浮。

沈不寒眼前蒙上的红纱让他更显秀色可餐,李琅月没忍住俯身衔住了沈不寒的喉结,顺着他的喉结往下,吻他胸口的伤痕,最后落在心脏的位置,感受他与她同频共振急促紊乱的心跳。

“怀风,你还好吗?”

“我还可以,再来……”沈不寒隔着眼前红纱望着坐在他小腹上的李琅月,覆着水色的嫣红双唇上扬,“夫人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

一夜都是琥珀浓光,桃花浪翻,直到二人都精疲力竭,沉沉地倒在床上。

清洗过后,李琅月枕着沈不寒的胳膊正要睡去,发现沈不寒又把被子提到了她的肩膀上。

“不盖,热……”

“盖上吧,等会会凉。”沈不寒温声劝道。

“可是真的很热……”李琅月一边说着热,一边把全身依旧炽热的沈不寒抱得更紧了。

……

******

另一边的福安公主府,李顺懿被折腾得很困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你说,我姐姐和姐夫他们是怎么……怎么……”

欢娱过后的李顺懿还是问不出后面的话,但她真的有点好奇,李琅月和沈不寒该怎么度过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崔佑虔轻笑一声,将李顺懿的碎发撩到耳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李顺懿听完,眼睛蓦然睁大,黑曜石一般的杏眼怔怔地看着崔佑虔,之前的困意一扫而空。

这……这……这嬷嬷和母后都没教啊?!

“公主想不想也试试?”崔佑虔坏笑着躺倒床上,“为夫任凭公主采撷。”

“不了不了。”李顺懿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我困了!要睡觉!”

“那就明天再试!”

精力旺盛的崔小侯爷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后天大后天,一边把用被子将自己蒙成鹌鹑的新婚妻子拉进了怀里。

******——

作者有话说:希望过审[狗头叼玫瑰]

第112章 园中葵

顺宁三年的五月末,榴花欲燃。圣都内外,蓊然绿意,一片生机。

宫中很快就传出了喜讯,福安公主李顺懿有身孕了。

“恭喜福安公主,恭喜陛下和娘娘,福安公主怀孕已月余。”

“多谢院正……”

赵蕙宁躺在床上,一手搂着臂弯里还在哇哇大哭的李顺祯,另一手握着李顺懿的手喜极而泣。

“母后……”

李顺懿抬手替赵蕙宁抹去脸颊上的眼泪,指尖拂过赵蕙宁凸出的颧骨和凹陷的眼窝,心里针扎一般地疼痛。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生产过后的赵蕙宁总是在强颜欢笑。

李顺懿知道,赵蕙宁其实一直在强撑着。为父皇强撑,为她强撑,为还在襁褓中的阿弟强撑。

可就是这几日,她明显地发现,她的母后似乎撑不下去了。

每日都有源源不断的补品补药往清宁宫中送,可赵蕙宁却几乎吃不下。清宁宫中终日都飘荡着挥之不去的浓郁药味,可实际上赵蕙宁不管喝什么药,过一会儿都会不受控制地吐出来。

赵蕙宁一点点地消瘦下去,明明是万物勃发的春夏,她却像衰萎的秋草一般,一点点地被抽干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日渐憔悴下去。

起初,赵蕙宁还能用脂粉遮盖,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些。

到如今,再浓的脂粉都已经掩盖不住赵蕙宁油尽灯枯,只能于病榻缠绵的事实。

最开始,所有人也都在瞒着李宣赵蕙宁身体的真实情况。

但随着白慎行的下狱,赵蕙宁身体的每况愈下,想瞒也瞒不住了。

明明已是春末夏初,天气渐热,可赵蕙宁仍觉四肢百骸都是冷的,这种冷丝丝缕缕的往骨头里钻,使得她在暑气渐浓之时怀中仍要抱着暖炉。

李宣终日守在赵蕙宁的身侧,朝政全部交由李琅月处置。

他守着赵蕙宁,就像守着一星摇摇欲坠的烛火,他将这星烛火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护着,想尽各种办法给烛火添油,却只是徒劳。

“阿宁,你看,我们的顺懿都有孩子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宣说到后面,自己先哽咽了起来。他扶着赵蕙宁慢慢起身,拿过床头的汤碗,慢慢地将汤药喂入赵蕙宁的口中。

赵蕙宁喝了两口,依旧喝不下去,拿过帕子掩住口鼻,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母后!”李顺懿赶紧上前拍着赵蕙宁的后背。

“阿宁,不着急,我们……我们慢慢来……”李宣拿过一盘的蜜饯递到赵蕙宁唇边,赵蕙宁依旧偏过头拒绝了。

赵蕙宁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比这更苦的汤药她都喝过。但是现在她是真的吃喝不进任何东西了。

她是这具躯体的主人,身体的每时每刻的反应都在提醒着她,她的生命在逐渐地流失,并且抗拒着被治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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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枝上的花朵,再如何拼命争春,拼命想要留住绽放枝头的春华,也无法抗拒零落成泥的命运。

“母后,您看,儿臣现在也有孩子了,您……您一定要好起来,您要看着弟弟和您的外孙一起长大……”

李顺懿想忍住不哭的,但她实现忍不住,一边说话眼泪就一边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在乍闻有孕的那一刻,李顺懿不像世间大多数初为人母的女子一般,或欣喜、或激动、或紧张、或害怕,她其实也没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在听到“有孕”的瞬间,李顺懿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她能不能用这个孩子,再挽留她的母亲一下……

她知道她的母亲疼爱她,舍不得她,她也知道母亲着急忙慌地让她嫁人,就是怕熬不到她出嫁。这个孩子的突然到来,能不能帮她再给她的母亲再多注入一些念想,再多增添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福安别哭啊,哭了对孩子不好的……”

赵蕙宁靠在李宣的肩膀上,用苍白干枯地手抚上李顺懿尚且平坦的小腹。

李顺懿的降生仿佛还在昨日,明明不久前也还只是一个奶呼呼的小娃娃,怎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为人妇为人母了呢?

时间真的太快了,如疾风一般从指间缝隙穿流而过,想留却留不住。

“陛下,不用一直陪在妾的身侧,您快去处理朝政吧。”

“朝政那边有德昭负责,她比我处理得好,你不必担心。”

“哪能这么压榨德昭,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她?她也就是个刚新婚不久的小姑娘,为着我们的事情,终日连轴转都没怎么休息。”

赵蕙宁将头从李宣的肩膀上离开,轻轻地推了推李宣,“陛下快去吧,这是您身为帝王的责任,让德昭清也闲片刻。”

帝王的责任,这五个字像钉子一般扎入李宣的血肉。

因为他是帝王,所以就必须有皇嗣延续血脉供奉宗庙;所以他的妻子就必须承受来自满朝文武从不间断的压力;所以他的妻子明知道生产凶险,也要尽力一试;所以那些图谋不轨之人,会将他妻子的生产作为谋划的一环……

可是他怎么这么傻,被欣喜冲昏了头脑,身为帝王,却一直没看透这一层!

他还天真地以为,赵蕙宁的身体真的在好转,是上天垂怜让他们再拥有孩子,再也不用承受百官群臣的施压,儿女双全凑个“好”,凑个幸福美满的未来。

李宣不愿离开,什么帝王的责任?都是狗屁!他想摆脱,想推拒,他只想守着他的妻儿平平安安地度过余生!

“陛下,我们既然享用了身为帝后的权力与荣华,这就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代价。”

“我们没有资格推拒责任,更没有资格怨恨任何人……”

李宣想过很多遍,如果沈不寒没有扶持他做这个皇帝,他可能这一生都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亲王,可能终身困守在十六王宅中,连一块封地都没有。

他和赵蕙宁或许就不用经受朝臣对于子嗣的压力,他和他的至亲不必被架在皇位的火上烤,他们或许能够平淡幸福地度过此生。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管沈不寒是否真的弑君,他都是恨过沈不寒的。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因为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新帝登基后,他可能会被派去别国做质子,他的女儿可能会被作为朝廷和藩镇联姻的祭品,被新帝随便指婚给一个藩镇节度使或者直接派去邻国和亲,面临比李婉音更加残酷的命运。

是他无能懦弱,他没有怨恨和推拒责任的资格。

“好,那……那我先去处理朝政,晚些再过来陪你。”

李宣将赵蕙宁的鬓发拢到耳后,将汤碗交给李顺懿:“等你阿娘缓一会儿,再喂她喝一些。”

李宣的手从汤碗上移开后便一直在发抖,他将双手藏入袖中,直到离开赵蕙宁的寝殿后,李宣才抬袖掩面剧烈地咳嗽起来。

袖子从面上移开,明黄色的龙袍上沾染黑红的血迹,暗色的鲜血一分分深入衣料的缝隙,如疼痛一分分侵入肺腑——

*****

苦涩的草药味像散不开的浓雾一般,终日笼罩着清宁宫。然而对赵蕙宁而言,无论是什么灵丹妙药,皆是药石罔效。

李琅月处理完政事,前往清宁宫看望赵蕙宁的时候,赵蕙宁找机会把李宣都支走了,在李琅月面前,她才敢呕出积蓄在喉头的鲜血。

“娘娘!”李琅月上前搀住了赵蕙宁。

“德昭……”赵蕙宁握住李琅月的手,看向这个她一直当作半个女儿的人,强撑着起身就要给李琅月下跪。

李琅月见状赶忙搀住赵蕙宁:“娘娘这是何意?”

“我知道我大限将至,德昭……你说的话是对的,但是我也绝不后悔……”

即使如今命若残灯,赵蕙宁也不后悔。

“我本就是深宫中一个毫无见识的小宫女,是上天垂怜,才让我得以陪伴在十三郎的身侧,成为她的妻子。”

“我没有显赫的家世助力他,没有卓越的能力辅佐他……我年长他许多岁,一直都只是他的掣肘……诞下皇嗣,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诞下皇嗣,保住丈夫的血脉赓续和宗庙祭祀,让这个孩子护佑他的阿姐平安顺意,已是她唯一能为丈夫和女儿做的事情。

“我只求你在我身故之后……千万替我照看好十三郎、顺懿和顺祯……你是这世间唯一一个有才华有韬略,又能全心全意待他们好的人……”

李琅月很想问赵蕙宁为什么不后悔,明明能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为什么却要以身犯险?

千秋声名真的比现世安稳重要吗?

可话到嘴边,又全部被李琅月和着眼泪强忍着咽了回去。

“臣不敢负娘娘所托……”

“十三郎生母逝世以后,我就被派去做了他的贴身宫女,二十多年来,都未曾离开过他的身侧,我死之后他必定伤心,你一定要多劝劝他……他是君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这世上大多数的男子,一旦发迹显达,立马抛弃相濡以沫的糟糠之妻。可十三郎待她,故剑情深,赵蕙宁不知这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世上也有很多女子,悔教夫婿觅封侯,但赵蕙宁从来不后悔。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十三郎年少遭人轻视下的坎坷不易。

十三郎能够荣登帝位,成为举世尊奉的天子,以中兴之主的盛名永载史册,她足以含笑九泉。

“好,臣都应允娘娘……娘娘莫要多想,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113章 故剑恩

赵蕙宁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是好不了了。

生死有命,就是华佗在世,神佛降临,也救不了她。

赵蕙宁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正值此时,李宣回来了。

“德昭,这里有我们就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李宣眼底一片乌青,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像是直接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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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十岁,鬓边尽是白斑。

“好。”

李琅月想对李宣说,他才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个人,可一想赵蕙宁时日无多,李宣是惜时如金地从阎王手中争夺她,便不再多说什么,从李宣的手中抱过襁褓中还在哭闹的小太子李顺祯退下。

“阿宁,你怎么把被子掀开了。”李宣见赵蕙宁的被褥卷起一角,立刻上前用被子将赵蕙宁裹了起来,“会进风的,对身体不好。”

赵蕙宁无奈苦笑,六月炎夏,只她畏风,这具残躯已是无用。

“陛下,我今夜感觉好了一些,不想在这床榻上躺着了,你能不能抱着我到御花园晒晒月亮?”

“你可是觉得这屋里闷?我这就把窗子打开一会儿。”

“不是。”赵蕙宁拉住了李宣的袖子,“我以前就喜欢御花园,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想念得紧,想再去园中看一看。”

“我怕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你是皇后,整个御花园的花,都是只为你一人开的!”

李宣嘴上这么说,眼泪已经不自觉地充盈了眼眶。

李宣知道,赵蕙宁是很喜欢御花园的,尤其是春天的御花园,满园春色,与她最为相配。

在他们还只能蜗居冷宫一隅的时候,御花园的良辰美景,是他们都不敢肖想的。

李宣永远记得在他尚且年少的时候,每逢宫中有盛大的宴会或宫中众人随陛下前往行宫之时,在确保没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前提下,赵蕙宁敢牵着他的手,悄悄地从冷宫逃出溜进御花园里。

他们像躲藏于残垣断壁中的老鼠,只能从砖瓦的缝隙中,偷偷窥望御花园的一角春光——那与萧索冷宫截然不同的繁花似锦。

如今,他们同为这宫墙内最尊贵的人,却只能在病榻之间相互依偎。

“十三郎,就应允妾吧,妾就看一会儿……”赵蕙宁抬手将李宣眼中的泪拭去,轻轻地把头靠在李宣的胸口。

“好……”李宣无法推拒赵蕙宁的请求。

他的妻子喜欢花草的馥郁,喜欢蓝天与大地,却被困于这张病榻太久了……

李宣为赵蕙宁穿上秋冬时的衣裳,又用毛被里里外外地裹严实后,才将她打横抱起。

李宣记得每一次将赵蕙宁打横抱起时的重量。

数月一来,赵蕙宁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到现在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只要风稍微吹一吹,就会立马散了……

李宣抱着赵蕙宁从清宁宫一路走到御花园,在御花园中的一处凉亭坐下,并支开了身边贴身服侍的太监宫女。

“阿宁,我还记得,就在这里,我第一次见你跳舞……”

******

那时的李宣才七岁,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稚子,赵蕙宁却已是韶华正好的少女,姣好的面容足以让满园桃李都为之失色。

“十三殿下,想不想看跳舞,奴婢给您跳一支可好?”

“好呀好呀!”

赵蕙宁被李宣的鼓掌期待逗得笑弯了眼,提着粉白的裙裾步入亭中。

彼时夜凉如水,月色落在赵蕙宁的肩头,她以团扇遮面,在杏花微雨,海棠先雪中舞步轻旋,云破月来花弄影,惊鸿回眸的瞬间,李宣的眼中的春天只剩下她一人。

“宁姐姐,你跳得真好,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跳过?”

“因为冷宫不是跳舞的地方,这里才是。”赵蕙宁边笑着边轻刮李宣的鼻头。

在冷宫里的赵蕙宁活得小心畏缩,每天都有干不完的脏活累活,时不时还要被顶头的大宫女斥责刁难,克扣饭食和银饷。若是崔淑妃心情不好,赵蕙宁还要替他受过,挨打罚跪都是家常便饭。

一个如花似玉的人,硬生生地被磋磨入尘泥。直至踏入锦绣铺陈的百花深处,方如久旱逢甘霖般,重新焕发出灼灼生机。

“宁姐姐……如果你不是我的宫女,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

“是……是不是就能和那些伴随在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身侧的大宫女一般,不用干脏活累活,不用被人欺负,可以穿金戴银,可以使唤手下其他的宫女太监,可以……”

李宣边说头边低了下去,不敢看赵蕙宁的眼睛。

因为他是这宫中最卑贱的皇子,因为他是一个本不该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因为宠冠六宫的崔淑妃厌恶他,所以才连累得她也活得这么辛苦。

“傻孩子,说什么呢!”

赵蕙宁替李宣整理好衣裳,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巾帕,轻柔地替李宣擦去眼泪。

“能陪在殿下的身边,是奴婢的福分。”

在赵蕙宁低头的瞬间,李宣把刚刚从园中折下的芍药簪在赵蕙宁的鬓间。

“宁姐姐,你真好看!”

“十三殿下越来越会说话了!”

李宣亲手摘的芍药让赵蕙宁很开心,可芍药毕竟是富贵的花,赵蕙宁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戴着招摇,只能从鬓边取下藏在衣袖里。

赵蕙宁牵扯李宣的手,正准备在宫宴结束前偷摸回冷宫,却在半路遇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崔淑妃。

崔淑妃阴沉着脸,目光骇人。赵蕙宁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淑妃娘娘,就是这个小贱蹄子,刚刚在御花园跳舞!”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指着赵蕙宁向崔淑妃告状。

赵蕙宁吓得赶紧跪下:“淑妃娘娘,奴婢……奴婢就是见园中的花开得正好,一时兴起才……”

赵蕙宁的话还没说完,崔淑妃的巴掌便已落下,赵蕙宁的脸上立刻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贱人!怎么?你也要学你主子那卑贱的生母,想靠美色和狐媚手段勾引皇上?”

“奴婢不敢!”赵蕙宁磕头如捣蒜,“奴婢绝无这个心思,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奴婢自知身份卑微,绝不敢有非分之想,还请娘娘明察!”

“来人,给我刮花她的这张脸!”

“娘娘!求娘娘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这个心思,娘娘!”

赵蕙宁藏在袖间的芍药在求饶间落下,崔淑妃见到落下的芍药,直接一脚碾了上去。

“本宫必须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为人奴婢的本分!”

崔淑妃对赵蕙宁的告饶充耳不闻,就在崔淑妃的手下拿起刀,准备割开赵蕙宁脸上的肌肤时,年仅七岁的李宣不知从哪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了钳制他的太监,护在了赵蕙宁的身前。

“我是皇子,我看谁敢!”

“你是皇子?就你这种贱婢之子也敢自称皇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崔淑妃冷笑一声,“来人!把他给本宫拉开!”

“你们敢再动宁姐姐一下,我就敢一头撞死在你面前!”

李宣虽然讨厌崔淑妃,但在崔淑妃面前,他从来都是畏缩避让的,可这一次,为了赵蕙宁,他第一次朝崔淑妃声嘶力竭的怒吼。

他拼命地蹬腿甩臂,想要挣脱太监宫女的束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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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睛烧得通红,全是仇恨和愤怒的火焰,像一头疯狂的小兽。

李宣眼中孤注一掷的决绝,把崔淑妃也吓住了。

崔淑妃虽然恨不得李宣早点死了干净,但即便李宣生母低贱,却也毕竟是皇室血脉。若是真因她死了,李淳必然会追究,郭氏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崔淑妃不敢赌,为了她的儿子能与太子争上一争,她不敢赌。

崔淑妃挥手,让准备对赵蕙宁行刑的太监退下,随即冷漠地吩咐道:“把这两个人给本宫带回冷宫,让他们把冷宫里的杂草全部铲干净,但凡让本宫见到一株杂草,都不许吃饭!”

“喜欢花?本宫要让你们知道,你们连最卑贱的杂草都不如!”

接下来的几天,赵蕙宁和李宣在冷宫中拼命地铲除杂草,即使饿得饥肠辘辘头脑发昏,也不敢停下铲草的动作。

“对不起宁姐姐,都是我连累你了……”

“是奴婢连累殿下的,若不是奴婢一时贪慕春华,也不会连累殿下受罚。如果不是殿下舍命相护,奴婢这张脸就保不住了,等年长被放出宫去,可能一辈子都嫁不了人了,是奴婢要谢谢殿下。”

“你不用担心你以后嫁不了人,我……我……我娶你……”

李宣望着赵蕙宁的侧脸,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低,赵蕙宁忙着铲草,锄头砸开土块的声响掩盖了李宣的尾音。

“殿下刚刚说什么?奴婢刚刚没听清。”

李宣扯着地上的杂草,将草根连根拔起,最终下定了决心,豁出去对赵蕙宁道:“我……我说你不用担心以后嫁不了人,就算你的脸被刮花了也没关系,我会娶你的!”

最后四个字,李宣说得斩钉截铁,拼尽了勇气,赵蕙宁的心却漏跳了一拍,手中的锄头滑落在地。

“殿下怎么累得都说胡话了!”赵蕙宁讪笑两声掩饰方才的失态,赶紧捡回自己的锄头,又顺势将李宣手中的铲子也拿了过来,“殿下赶紧去一旁坐着歇歇吧,这剩下的杂草,奴婢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

赵蕙宁靠在李宣的肩头,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在此处旋转的舞步,回想起那夜差点被刮花的脸,回想起冷宫中饿得头晕眼花之际听到李宣说的那番话,回想起和李宣风风雨雨走过的这二十多年,仍觉得不真切。

第114章 木槿落

“那时陛下说,就算妾的脸被刮花了也没关系,说你会娶我,当时妾只当是陛下童言无忌,不敢想后来,妾这样身份的人,真的有这样天大的福分,能成为陛下的妻……”

“得你为妻,是我之幸……”李宣的下颚抵在赵蕙宁的发顶,细细地摩挲着,“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在深宫里了……”

赵蕙宁摇头道:“陛下吉人天相,是命中注定的天子,梅花香自苦寒来,陛下年少的那些坎坷,都是上天对陛下的磨砺。”

赵蕙宁心疼抚上李宣因她生出的霜发,想起与李宣刚成亲之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

虽然朝野上下都不重视他们的婚事,虽然宫中大多数人都嘲讽他们,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娶了另一个卑贱的人,可李宣待她却珍之重之,如获至宝。

“阿宁,我终于娶你为妻了,我向你承诺我此生必定只有你一个妻子,我也绝不纳妾!否则天打雷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阿宁,我知道你一直忧虑年长我许多,可我深爱的就是这样年长我许多的你。如果幼时没有你的悉心照顾,李宣怕是早就死在了冷宫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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