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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挂外边风吹走了,没找到。”袁牧道,转身背对林翠娥,他娘咋啥都要问一嘴。
林翠娥:“……”
儿大不由娘,林翠娥拿锅铲对他背影挥一下,见锅里汤圆煮熟浮起来,拳头大一个,看见都觉得胸口闷。林翠娥摆开五个碗,先一人盛一个,要多吃自己来盛。
再看装了大半盆的小汤圆,林翠娥想反正都搓好了,再煮个醪糟汤圆。很快,锅里热水翻滚,醪糟的酒香、甜香逸散,林翠娥又给每个人碗里卧了个蛋,“袁牧,喊他们吃饭。”
“好。”
袁牧走出厨房,他爹已经坐屋檐下在卷叶子烟了,还拿了根景清前边给他买的烟丝,卷得仔仔细细。袁牧去敲袁星的门,直到里面有回应了,他才折身回屋。
景清还没醒,袁牧坐到床边,“景清,起来吃汤圆了。”
赵景清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盯着袁牧看,又见天色已经大亮,目光顿时清明,撑着坐起来,“几时了?娘汤圆都煮好了?你咋不叫我。”
哪有新进门夫郞不干活,叫婆婆一个人早起忙活的。
袁牧让开位置,方便景清下床,他道:“还早,应该是辰时过一点。你别急,我把汤圆包好了,娘起来煮,咱两谁帮忙都一样,昨儿睡得晚,想让你多睡会儿。”
“嗯。”赵景清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昨晚,他面上闪过丝不自在,仍不忘叮嘱,“你下次叫我。”
“好。”袁牧先应下,叫不叫另说。
赵景清利落的把自己收拾好,推门出去。
林翠娥已经将碗端到堂屋,“景清,快来吃汤圆。”
“好,马上来。”赵景清应声,去舀水洗脸漱口,这才回到堂屋。
坐在桌边,每个人身前两个碗,一份大汤圆,一份醪糟汤圆,赵景清看着大汤圆愣住,好大,快赶上碗大了。
袁牧道:“里边包了铜钱,吃的时候小心点,别咽下去。”
赵景清端起碗,咬了一口,里边包的馅流出来,是南瓜籽晒干,再放锅里炒香碾碎,和着黄糖拌的馅,又甜又香。
有些烫,赵景清小口小口吃,忽然轻轻一声咔哒脆响,赵景清低头把铜板吐桌上。
林翠娥道:“你第一个吃到铜钱,看来今年能赚大钱。”
赵景清直笑,“我赚大钱,咱家就天天吃肉。”
“成,那我可等着了。”林翠娥也忍不住笑。
袁星咬一口,眼睛亮了,吐出铜板来,“娘,我也吃到了!”
林翠娥:“今年咱家两个赚大钱的,不错不错。”
袁星乐得不行,“我也让你们天天吃肉。”
“好好好。”
……
吃完大汤圆,赵景清胸口闷闷的,不由瞥袁牧一眼,他咋能包那么大的,哎。
袁牧吃个大的,自己也吃闷着了,端醪糟汤圆喝一口,靠近景清道:“你吃醪糟汤圆,解解腻。”
“好。”赵景清端起醪糟汤圆,嘴唇微动,醪糟的香味钻入鼻子,和出嫁前赵景明劝他吃的那碗味道一样。
赵景清喝了一口,眼睛微眯,记忆中那碗醪糟汤圆的味道远去,他觉得还是这碗好吃。
吃完汤圆,洗好碗,赵景清照例去拿竹篮子,打算去捡鸡蛋。
林翠娥在准备送年礼,瞧见他拿竹篮子,叫住他道:“景清,袁牧把鸡蛋捡了。来,你那边哪家要送礼,你给我说说。”
啊?袁牧还把鸡蛋捡了,又做汤圆,又捡鸡蛋,他是起多早?赵景清放下篮子,“我爹的一份就成。”
娘去世的早,没多久爹又再娶,娘那边的亲戚几乎没甚来往,赵景清人都认不得两个,他思索了会儿,“娘,我想给许阿叔家送一份。”
“行,我给你准备。”林翠娥记下,又问,“你准备哪天回去?”
回去……说实话,赵景清不想回梧桐里,回去面对的是非打即骂,虽然现在有袁牧护着,落不到他身上,但总归叫人难受,心里不畅快。
见他迟疑,林翠娥想了想提议道:“你要不想回去,我让你爹把礼送到,问就说你是新夫郞,这边太忙了没时间回去。礼到情谊到,没啥可说道的。”
林翠娥不太想景清回去,李长菊和赵景明脑子有病,就算有袁牧在,回去也少不了有气受。但闹得再难看那赵四也是亲爹,是亲家公,该做的礼数得做到,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否则还成他们的不是了。
赵景清颔首,能这样做再好不过了,“谢谢娘。”
“说这些。”林翠娥瞧他一眼,又笑着道,“今天月儿和女婿他们要回来,我做一桌好吃的,你给我打下手。”
“好。”赵景清想起袁月,上次见还是成亲那天。
袁月扶着他,手掌干燥温暖,还护着他和李长菊对骂,叫李长菊哑口无言,是个泼辣爽利的性子。今儿还是成亲那天后第一次见,赵景清对大姑姐映像好,也希望能和她处得好。
准备好送年礼,林翠娥喊来袁老二,让他跑一趟送梧桐里去。和他小声嘀咕几句,让他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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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赵景清和林翠娥一起准备中午招待袁月夫妻的饭菜,他主要是打下手择菜备菜,掌勺的是林翠娥。
林翠娥还念叨呢,“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到。”
人就是说不得,一说外面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娘,我回来了!”
“外婆外婆我也来了!”还有道奶声奶气的小孩声音。
“诶!”林翠娥忙放下手里切菜的菜刀,快步走出厨房,“乖安安,来外婆抱抱。”
赵景清跟着出门,就见个小肉墩扑进林翠娥怀里,“外婆!”
林翠娥把小孩抱起来,“哟,体子又好了。”
袁月忍着笑,“他爹是杀猪匠,就属他吃肉吃得最多,体子不好才是怪事。”
小肉墩抱着林翠娥脖子,下巴磕她肩膀上,好奇的盯着赵景清瞧,他以前来外婆家,好像没见到过这个人。
赵景清也在看他,林翠娥和他说过,袁月嫁的是隔壁村的屠夫刘青山,嫁过去六年了,有一个孩子叫刘正安,五岁。
刘正安一双圆溜溜大眼睛,黑葡萄似的,团团的小脸蛋,腮肉鼓鼓,可爱得紧。
赵景清对他笑笑,和袁月夫妻打招呼,“大姐,大姐夫。”
瞧见他,袁月不免吃惊,距上次见面不过半个月,景清和成亲那天判若两人,身上长了点肉,看着没那么瘦了,人精神舒展不少,面上盈着笑,能看出相貌长得好,再长点肉,会更好。
袁月笑着应声,让刘正安从林翠娥怀里下来,拉着他认人,“安安,这是你舅叔,快叫人。”
刘正安仰起头,“舅叔。”
赵景清笑着答应,蹲下身捏他肉嘟嘟的小手,“安安真乖。”
刘正安顿时羞红了脸,扭头抱住袁月的腿,小眼神偷瞄赵景清。
袁月乐了,“……还害羞上了。”
袁星蹲下逗刘正安,“哎哟,是谁小脸蛋这么红呀?”
袁月把刘正安交给袁星,和林翠娥赵景清一起进厨房忙活。
赵景清择菜,袁月和他一起择,探身往院子里瞧一眼,刘青山不在院子里,不知道和袁牧干啥去了,袁月坐回来,叹了口气。
林翠娥问:“咋啦?”
袁月小声开口,就他们三人能听见,“还不是他爹娘的事,分家前吵着闹着要和小叔子住,按照老两口意愿分了,老两口私房钱也都补贴给小叔子,现在扭头来找咱们。前边不是闹着让咱们每月多给点粮食吗,青山心疼他爹娘,给了。昨天除夕,我给送了两斤肉和一钱银子过去,人觉着少了,现在又闹着让我们逢年过节多点孝敬,忒烦人。”
“青山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听他娘哭几次,肯定多少会给点。要真是老两口吃用了,我也不计较,可这钱给出去,就是进了小叔子夫妻两的口袋。咱两省吃俭用攒钱,跟他们钱袋子似的。”
林翠娥轻叹一声,“青山听你的,钱都交到你手里,你……亲家母要,几次里你总得给一次,免得他和你离了心,把钱捏他自己手里。”
“我知道,我就是烦。”袁月抱怨着,手上干活利索,“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回来也是提的两斤肉,他娘瞧见了,在那阴阳怪气,话里话外是我就惦记着娘家,胳膊肘向外拐,这可使不得。听得我胀耳朵。前面娘你送去的东西,也给他们老两口分了点,吃东西没个够,后边还找我要。瞧,他们就是个言行不一的,我两边长辈同样对待,还说我的不是。”
林翠娥切菜都切不下去了,“那青山说啥没?”
“没。”袁月摇头,“他明事理,就是耳根子软,禁不住他娘哭。他爹娘那偶尔多给一次我能接受,但就怕养大胃口,狮子大开口。”
林翠娥也担心,“就是怕这个。”
赵景清默默听着,没有多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运气好,遇到的婆婆是林翠娥,人好也明事理。
袁月说罢,心里那点郁气散得七七八八,“对了,你们听说没,村里好像要办学堂了。”
林翠娥道:“没听说,你哪来的消息。”
袁月:“我们村里传的,说这些年收成好,村里孩子也多,都是五六岁七八岁的年纪,周边几个村一起搞个学堂,给孩子开蒙。”
林翠娥:“那挺好,可以送安安去。”
“我是这样打算,不过真开学堂,要请教书先生,肯定会请裴家那个。”袁月猜测,真要请裴西安去教书,给安安当先生,她想想心里都不得劲。
换亲闹得难看,结果人当上自个孩子启蒙先生,尊师重道压在头顶,叫他家平白矮了一头。这算啥事儿!
林翠娥:“几个村一起办学堂,不止他一个先生,你担心这做什么。”
赵景清迟疑了会儿,开口道:“大姐,你别太担心。就算开学堂请他去当先生,他也不一定会去。”
袁月不解,“为啥?”
“……他家日子清苦,裴秀才是读书人,去镇上书坊抄书,给人作画,只要肯动笔杆子,比咱们赚钱容易许多。”赵景清解释,把前面请茂之画菜谱时了解的市场价说了。
教书育人可比单纯地动动笔杆子辛苦得多,村里学堂束脩少,勉强糊口,他能乐意?
“这么想也是,他爹去世这些年,家里地里的活都是他娘在干,农忙都没见他搭把手,现在娶了夫郎,活好像是赵景明在干。”袁月这么一琢磨,恍然大悟,“这人不行啊,成亲前靠娘,成亲后靠夫郎,他只顾读他的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恁多年过去还是个秀才,学识应当也不行。”
赵景清垂眼择菜,当初出嫁前他就看明白了。
“菜择好没?”林翠娥催促,“大过年的提他们干啥,也不嫌晦气。”
“好了。”
赵景清和袁月出去洗菜,放簸箕里沥水。
短短一会儿相处,袁月对赵景清好感倍增,感慨道:“你看得挺通透,不是你说,我都没琢磨出来,还以为读书人就该他那样一心读书考取功名。”
赵景清笑了笑,“我见过别的读书人,就咱前面说的茂之,他学问好,在家里也勤快。他爹为了供他读书,做两份活,天天早出晚归,家里都是他阿爹在操持,挑水、劈柴那些个重活,他下学回来抢着干,还是个半大小子呢。”
裴西安爹没了,还和甩手掌柜似的不管家里大小事,担子全压别人身上,不知他咋想的。袁月再一琢磨,感慨万千,“他娘和赵景明可惨了。”
赵景清没回话,袁月转而问:“你啥时候做豆腐,再给我拿点,上次你做的娘送来,我吃着可香了。”
赵景清:“昨儿刚做,迟些给你多装点。”
“成。”
袁家烟囱升起袅袅炊烟。
厨房里,赵景清烧火,林翠娥掌勺,袁月打下手,忙活得热火朝天。
——
袁老二手里提着两个菜篮子,踏入梧桐巷。
他是赵老四的亲家,邻里邻居的,不少人都认得他。有人开口与他攀谈,“赵四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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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来了?”
袁老二记着林翠娥的叮嘱,掀开盖篮子遮布,露出篮子里摆放的丰盛年礼,最上边是两节自家灌的香肠和两块老豆腐。
“给亲家公送东西,今儿家里太忙,景清走不开,我想着先把年礼送来。前面景清回门,亲家就念叨说想吃他做的豆腐,这不特意做了一锅,给他送点来。”袁老二特意道,豆腐不贵重,但孝心可贵。
攀谈的人感慨,“还是亲的孝顺,惦记着亲爹。”
袁老二顺着应承,快步走到赵家,敲响赵家大门。
亲家上门,免不得热烈招待,赵四要留袁老二吃饭,袁老二道:“今儿就免了,我女儿女婿回来,我可不能缺席。”
赵四又好一番客气,再次盛情邀请,袁老二再次拒绝,如此几番,袁老二才得以脱身。
走出赵家大门,袁老二把遮布折起来,露出空荡荡的菜篮子。
袁老二抬眼看眼天色,时辰不早了,还得给周家送年礼,不快些赶不及回家吃饭。
按照景清说的位置,袁老二找到周家,敲响大门。
来开门的是个书生气的小郎君,袁老二问:“你是周茂之吗?”
周茂之点头,“我是。”
袁老二说明来意,将年礼交给他。周茂之邀他进屋坐会儿喝茶,袁老二婉言谢绝,提着空篮子快步离开。
许常英在厨房里忙活,听见外边的动静,探出头来问,“谁啊?”
“景清哥的公爹,来给咱们送年礼。”周茂之道,方才东西收在簸箕里,他将簸箕端进厨房,“他急着走,也不进来坐会儿。”
许常英擦干手凑上前看,两节香肠,一块巴掌大小的腌肉,两块老豆腐,两块嫩豆腐,还有六个鸡蛋。
这年礼送的,一瞧就是舍了本,许常英惊讶,“景清咋给咱送恁多,这也太多了。”
完了又不免担忧,景清他婆婆知道吗,给他们送恁多东西,她会不会对景清有意见?许常英年轻时受过婆母的苦,不免多想了些。虽听说他婆母人好,可万一呢,也不知道人心里咋想的。
“他公爹人应该没走远,把人叫住,可不能收。”许常英急道,大步打开门追出去,哪还看得到人影。
许常英只得返回来,面露忧色。
“阿爹,咱也给袁家准备一份年礼,得空了给送过去。”周茂之想了想道,“景清哥嫁到袁家,咱们有来有往处着,能多一门亲戚,也可以给景清哥撑腰。”
“成。”许常英面上忧色一扫而空,打趣儿子道,“哟,你还当上景清娘家人了。袁牧那个头,你想咋给景清撑腰?”
周茂之眉头拧紧,打是打不过,他思虑好一会儿,正色道:“我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当大官。”
“有志气!”许常英笑问,“那你当官了,咋帮你景清哥?”
“袁大哥对景清哥不好,就让他去修路,搬石头。”周茂之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
许常英乐不可支,周茂之适时道:“阿爹,我想吃香煎豆腐。”
“好。”许常英挑一块老豆腐出来,反应过来,“你这孩子,搁这儿等着我呢?”
周茂之笑而不言,坐到灶膛前烧火。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阿爹,我年前瞧见裴秀才了。”
许常英低头切豆腐,顺嘴问:“啥时候?”
“就二十九,赵景明回来那天。”周茂之回忆道,“我去买墨,撞见他和黄宁从酒楼出来。”
“黄宁?”许常英放下菜刀,黄宁可不是啥好人,许常英不太相信,“他们混到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裴西安的真面目要慢慢揭开啦~[吃瓜]
感谢读者宝宝们支持,这章依然有小红包放送~[加油]
第24章
黄宁此人有的说道, 他是镇上黄员外家的公子,在山阳镇算是顶富裕的人家。
黄员外一介粗人,肚子里没二两墨水, 寄希望于黄宁读书考学光宗耀祖。
于是, 黄宁三岁开蒙, 五岁入学堂,一路请来十里八乡的名师教学。然而他实在不是读书那块料, 十二岁参考童生试,县试三年未过,第四年才堪堪合格。而后三年府试,不得寸进。
可险没给黄员外气出好歹来。
就在前年,黄宁好似忽然开窍, 如有神助, 通过三川书院考核, 进入书院读书。
黄员外直呼祖坟冒青烟。
可惜半年不到, 黄宁便被逐出书院, 道他学识太差, 教不了。风言风语骤起,猜测他或是找了枪手,或是提前知道三川书院的考题, 这才能考进去。
黄员外气得大病一场, 成了个偏瘫, 说话都难, 哪还能管得住黄宁。
从前有黄员外时刻管教, 黄宁可称为是虽笨但刻苦用功的读书人,现在黄员外管不了他,他彻底放飞自我, 成日里流连烟街柳巷,还自诩风流才子。
他家的事儿,镇里人多多少少有听闻一二,家里有个读书郎的,知道的更多,许常英便是后者。
“裴秀才读书用功,是个正经读书人,黄宁如今就是个泼皮无赖,”许常英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两人有啥交集,持怀疑态度,“他两咋能混到一起?不应该啊……”
周茂之也不敢断言,“我只瞧见他两一起走,交情如何我不知道,或许是他们碰巧撞上了。”
“罢了,大过年的不说他们。”许常英把锅里的香煎豆腐盛出来,“去喊你爹回来吃饭。”
“好。”
……
袁老二给赵四送来年礼后,梧桐巷里街坊邻居几十双眼睛就盯着赵四家,想瞧瞧赵景明何时送年礼回来。
过年闲得没事干,也就赵家的事儿能瞧瞧热闹。
在邻里邻居无声的殷切期盼中,大年初二,赵景明挎着菜篮子,和裴西安一起回娘家。
终于不是空手回家,赵景明挺直胸膛,身上穿得是出嫁前没做多久的衣裳,还新着呢,他脸上挂着笑,迈步进入梧桐巷。
瞧见人,赵景明主动打招呼,“张婶儿,过年好啊。”
张婶磕着瓜子,呸地吐掉瓜子皮,“景明回来了,新姑爷也来了,瞧你挎那么大个篮子,带了些啥好东西?”
赵景明把菜篮子往前送了送,露出最上边的鱼来,“没啥好东西,就一条鱼。”
张婶四十几的人,孙子都有了,哪能看不出赵景明只是嘴上谦虚,实际下巴扬得高高的,可得意他这条鱼了,张婶探头看,赵景明菜篮子里除了这条鱼,塞满了包菜、萝卜这些个冬天吃腻味的菜,确实没啥好东西。
张婶看破不说破,只笑着道:“这条鱼好,寓意也好,年年有余。”
赵景明喜笑颜开,却又听张婶继续说:“昨儿景清送的寓意也好,两节自家灌的香肠,圆滚滚的,这就是好事成双,圆满富足。”
张婶笑眯了眼,“你们都是好孩子,孝顺。”
她说的分明是好话,听进赵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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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却不得劲,他笑容僵在脸上,没了和张婶闲话的心思,挂下脸匆匆往赵家走。
裴西安朝张婶歉意的笑笑,再追上赵景明,倒是做足了礼数。
赵景明现在听人提起赵景清的名字就来气,那天非但没能打着赵景清,还有三个人护着他。自个一人强撑着和他们四人对峙,回家后回想起来,赵景明都觉得后怕。
一来担心他们真的动手,二来他离开时推了郑阿花,怕她找上门来。幸而等到晚上,郑阿花也没来,赵景明这才松了口气。
天黑了,裴西安还没回来,赵景明便先张罗晚饭。
他给死老太婆端饭,就听死老太婆阴阳怪气在那嚷嚷,说咋娶了这么个夫郞,活都干部利索,不像别人的夫郞,又能干活又能赚钱,还孝顺爹娘给钱花。
赵景明一听,这不是在说赵景清吗?顿时火气上涌,和死老太婆大吵一架,没成想死老太婆嘴巴实在是脏,他活了两辈子恁是没骂赢她。
赵景明气得睡不着,想着等裴西安回来哭诉自个的委屈,没成想等一晚上没把人等回来。
次日除夕,快到中午裴西安才回来。
赵景明等了恁久,没甚好气的追问,“你晚上去哪儿了,咋现在才回来?”
裴西安解释道:“前面与你说过,去世叔家了。世叔盛情难却,邀我在他家留宿一晚,我答应了。今儿他还要留我,我急着回来与你一起过年,一定要走,他这才放我走。”
闻言,赵景明心里熨贴了些,西安还是惦记着他,再问话时语气温和许多,“丰年去书院读书的事儿办妥没?”
裴西安回答:“应该妥了,但万事无绝对,我不能断言一定能去三川书院。”
他话没说满,赵景明琢磨着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事儿,又接着问:“一两银子可还有剩?”
回家要钱,娘不给他,赵景明盼着裴西安能有剩下的,一两银子可不少。
裴西安抿了抿春,眸色羞愧,“……用光了。”
赵景明瞠目结舌,惊道:“全用光了?一文都没剩下?!”
他那模样,裴西安看在眼里,眉头不明显的微蹙,“……嗯。”
赵景明心里那个气,只能盼着丰年进入三川书院后用功读书,考上功名,才不枉他掏一两银子帮他走关系。
但裴西安这般花钱,赵景明心中那点熨贴消散,略有不满,咋能花得一文都不剩?
赵景明暗暗叹气,大步流星往赵家走,想到今儿带回家的年礼中唯一的荤腥,还是自个掏钱买的,心中不由憋屈。
但人是自个选的,他嫁给裴西安,图的不是现在,而是五年后的好日子,赵景明想想就觉着有盼头,现在苦就苦点,先苦后甜。
停在赵家门前,赵景明抬手敲门,大门打开,夫夫两前后脚进入,大门又阖上。
梧桐巷里,关于赵家的那档子饭后杂谈,又多一段。
与此同时,乐明村,袁家。
前边蒸豆腐晾着,赵景清今儿检查,已经是表面微干不湿,可以准备发酵了。
赵景清记着林翠娥要学着做,站厨房门口喊人,“娘,做霉豆腐了!”
“来喽!”林翠娥应声,小跑进厨房。
背篓里铺好干净的稻草梗,赵景清往里摆放豆腐,边摆边同林翠娥道:“间隙要宽松,发酵后豆腐会变大,空隙不大会粘在一起。”
“嗯。”林翠娥拿筷子和赵景清一起摆。
摆完一层,用细竹棍穿过背篓空隙,再均匀垫上稻草梗,摆放豆腐。如此重复,拢共摆满三层。又拿油纸、稻草、补巴烂衣裳裹背篓外边,裹得严严实实,用绳子捆住。
“这样就成,”赵景清把绳子绑紧,站起身道,“娘,你帮我搭把手,咱们灶台边去,那儿暖和。”
背篓不重,就是裹太大,一个人不方便搬。
林翠娥:“好。”
袁牧瞧见,大步走过来,“我来。”
他轻松将硕大的背篓抱起来,在赵景清的指挥下,把背篓放在灶膛侧面空旷的地方,袁牧放好直起腰,好奇问:“多久能吃上?”
赵景清道:“现在天冷,发酵长毛要五六天,到时候裹上佐料就能吃。”
“还挺快,我还以为会像我鞣制皮子似的,得等上十天半月。”袁牧走近赵景清,给他看手上搬背篓、挪位置沾的灰,“你给我舀水洗。”
“豆腐发酵快,也就现在天冷慢了些。”赵景清和他去厨房后边水缸,拿水瓢舀水,给袁牧倒水洗手,“发酵好裹上佐料就吃,我觉得不入味,味道一般。最好是放罐子里再发酵几天,等入味了那才叫好吃。”
袁牧俯身洗手,抬眼看着赵景清,眸中含笑,“那我都得尝尝。”
赵景清:“嗯。”
厨房内,林翠娥不由疑惑,袁牧咋回事,洗个手还要人景清给他舀水?她探头瞧两眼,小夫夫黏黏糊糊的,林翠娥收回目光赶紧走开,啧,牙酸。
过年热闹,你送我年礼,我送你年礼,有来有往的倒是热闹。
令袁家人意外的是,周茂之家竟也送年礼来了。赵景清也没想到他们会来,一家子赶紧忙活着招待起来。
许常英也来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瞧袁家着实和人说的一样好,他心也落下了。
许常英性子爽利,林翠娥也是个好性子,两人聊得来。
……
初三袁老大家请吃饭,袁家人丁旺,三兄弟各自的一大家子人,齐聚袁老大家着实不少,热热闹闹摆三桌才坐下。
他家吃完,袁老二和林翠娥寻思着老大家都请了,自家也得请。初四,袁老二这边做东,招待请吃饭,又是三桌。
袁家老大老二都请了,袁家老三和林阿叔自然不愿矮一头,也张罗着请吃饭。
三家轮个遍,转眼大年初五都快过了。
入夜,袁家东厢第二个屋子,房中昏暗,泄出丝丝暧/昧声响。
云雨方歇,袁牧下床倒水给赵景清擦洗。
圆房之后,袁牧心里始终惦记着,每天回房都要往屋里提一壶热水,盼着能用上。这不,五天里用上了三天,袁牧身心都美滋滋。
袁牧点燃烛火,拧干帕子回身递给景清,昏黄烛光下,景清双眸水润润的,瞧得袁牧心里似有猫爪子在挠。
收拾好再躺下,袁牧将景清搂进自己怀里,紧紧相贴,满足的阖上眼。
赵景清枕着袁牧结实的胳膊,整个人懒洋洋的,他低低唤了一声,“袁牧。”
袁牧回应,“嗯?”
赵景清道:“我想出了初七就继续摆摊卖豆腐。”
“前边起早贪黑累了恁久,不多休息几天?”袁牧问,赚钱是好,但他私心希望景清不要那么累,多休息早点养好身子。这么忙着累着,啥时候才能养好。
“休息够了,做豆腐是累些,但是赚钱我心里开心。”赵景清手搭在袁牧胳膊上,轻轻晃动,“初八开始卖,算是抓住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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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尾巴,还能有几天好生意。”
他盘算了许久,年前豆腐好卖,一是他们做的好,二是快过年了,辛苦一年人兜里有钱,也舍得花钱。等年过了,许多人就舍不得这般花费,豆腐两三文一块,少吃三五次,就能买上几两、一斤猪肉,给家里开个荤,那肯定是吃肉好。
赵景清小声同袁牧嘀咕,袁牧听完下巴蹭蹭他头顶,笑着道:“合该你第一个吃到铜钱,小财迷。”
“袁牧!”赵景清急声唤他,似嗔似怒,就知道打趣他。
袁牧耳朵痒酥酥的,咋叫个名字都能那么好听,袁牧忙顺着道:“那咱就初八去卖豆腐,我明儿去看看石磨打好没,再问刘大爷租他驴车。”
赵景清露出笑模样,“好。”
袁牧想了想,提议道:“咱们长期卖豆腐,还是自己买头驴,能拉磨能拉车的,方便许多。或者去镇上租个铺子,省得花时间来回跑。”
“驴太贵了,想买一头好驴,咱们年前赚的不够买。租铺子不划算,要做豆腐用水多,得找有水井且场地大的,不然忙活不开,大铺子花钱多。”赵景清都想过,缓缓道,“我寻思着可以在镇上租个院子,打水井的院子,再找刘老匠打个板车,能直接推去菜市。”
“不过得看年后生意咋样,生意好咱就慢慢张罗。生意不好,许是只有赶大集才去镇上卖,也用不上这些。”赵景清询问袁牧的意见,“你觉得呢?”
“你想的周全,按你说得来。”袁牧搂着景清晃了晃,“瞧你整日闷不做声的,小脑瓜子里想的事儿还不少。”
“哎呀,袁牧,被窝漏风了。”赵景清直推袁牧,赶紧把被子掖好。
大年初六,袁牧叫上袁老大家的堂兄弟,将找师傅打的石磨搬回来。借村长家的给还了,袁老大家的还留着,免得一个不够用,还得再费力搬一次。
而后又去刘大爷家租驴车,还是之前的价格。
赵景清打开裹得严实的背篓,检查霉豆腐发酵的咋样。油纸掀开,发酵的独特香气扑面而来,豆腐块上是均匀的雪白霉丝,瞧着和棉花似的。
“娘,霉豆腐发酵好了!”赵景清声音里透着喜悦。
林翠娥赶紧凑上前瞧,“白花花的,还挺好看。”
赵景清盈着笑,“家里有酒吗,我打佐料裹上,今儿就能尝尝味道。”
“有,我给你找出来。”林翠娥说罢,转身就找去了。
赵景清拿了个盆洗干净,水擦干开始打佐料,油辣椒、干辣椒面、花椒粉、五香粉、白糖、盐依次适量加入,看佐料就知道不会难吃。
赵景清将发酵好的豆腐块夹进盆里,搅拌均匀,每块豆腐上都裹满辣椒,闻着又辣又香。
林翠娥还没回来,赵景清找出两个陶罐洗干净沥水,他忙活完,林翠娥也回来了。
“好香。”林翠娥嗅着味道,把酒坛子放灶台上。
赵景清往盆里倒适量的酒,搅拌均匀,“放一放,晚上就能吃了。”
果然,晚上一碟霉豆腐就上了桌。
袁牧手快,夹第一筷子送进嘴里,眸子都睁大了,豆香浓郁醇厚,口感绵密细腻,麻辣鲜香,细品麻辣中有细微回甜。
“好吃,”袁牧手肘蹭景清一下,“你还说刚裹上佐料的不好吃,太谦虚了。”
赵景清瞧他那样,嘴角憋着笑,“我封了两罐子在发酵,隔几天你再尝尝,就知道差别了。”
“成。”
大年初七,中午吃完饭,赵景清舀豆子泡上。
仔细权衡后,还是泡了三十二斤,寻思着卖不完就带回来给几家亲戚分着吃,或者做成霉豆腐,霉豆腐经得住放,做得好的能放一年多呢。
今儿晚饭用得早,回房后袁牧没闹景清,只抱着人睡觉。
丑时过半,袁家久违的燃起烛火,响起推磨的声音,烟囱里冒出炊烟,融入灰黑的夜空。一如年前。
天色渐明,袁老二和袁牧合力将二十二个豆腐框搬上板车,很快,驴车驶出袁家往镇里赶去。
路上吃东西垫肚子,到了菜市,忙活开来可就没时间吃了,赵景清将最后一口玉米粑粑咽下,“不知道王大川还会不会占那位置。”
“管他呢,反正不影响咱们生意。”袁牧道,王大川也就敢搞这点小动作了,欺软怕硬。
到菜市一瞧,王大川果然还占着那位置。
赵景清和袁牧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这人吧……碍眼。
卸下豆腐框,赵景清做准备,袁牧则照例去寄存驴车。
旭日初升,年前这个时候菜市已经热闹起来,买菜的夫郎、妇人挎着菜篮子涌入菜市,摊子前已是人满为患,豆腐少说卖出两框了。
可今天才卖出去几块,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王大川瞧见他两高高摞起的豆腐框,笑得阴阳怪气,连指名道姓都不敢,只是自言自语似的道:“有些人心厚,砸手里就知道了。”
袁牧闻声瞪向对面,这人也忒膈应人了。
“我们的砸不砸手里不知道,有些人的肯定会。”赵景清念叨着,伸手拉袁牧的手,“你说是吧?”
袁牧收回视线,回握景清的手,笑着点点头,“是。”
王大川气了个仰倒,恨恨瞪向对面,幸灾乐祸盼着他们豆腐卖不出去。
太阳越升越高,菜市里人多了起来。
有老主顾瞧见赵景清的摊子开张,笑着上前,“盼着你们初八来,还真给盼来了,给我包两块老的,两块嫩的。”
“好。”赵景清应声,一边包豆腐一边道,“知道你们惦记着,早就准备好今儿开张了,谢谢阿叔来照顾生意。这儿有块嫩的路上颠碎了,阿叔不介意我就搭给你了。”
“成。”碎了又不是味道坏了,白得一块豆腐,阿叔笑咪了眼,数出十个铜板给赵景清。
送走阿叔,豆腐摊前渐渐热闹起来,来了不少老主顾,三五块的买。也有瞧着摊子后边菜谱新奇,初次来买,一块两块的带走。
瞧着好似比不上年前热闹,但出人意料的还不错,摊位后边空豆腐框越摞越多,没卖出去的还有四框,两框嫩的,两框老的。
待到散市,余下的豆腐加起来不到一框。
赵景清露出笑模样,“卖得还不错。”
收拾豆腐框时,有人过来问,又卖出去几块,最后剩下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王大川黑了脸,瞧自己三框豆腐都没卖完,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这般好生意维持好些天,瞧着快出大年了,卖的豆腐也只是从二十二框减至十八框,很是喜人。
赵景清和袁牧商量着,他们先前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
然而没高兴两天,生意便一天不如一天,十八框豆腐卖不完,一连减至十二框。即使有摊位后边的菜谱吸引人,来的生面孔越来越少,几乎全靠老顾客支撑着。
赵景清和袁牧摸不着头脑,豆腐质量依旧,咋能卖出去的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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