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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稚鱼对外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王应青便带着人来了。那是潼关极有名气的郎中, 尤擅疗伤。郎中进屋,见豫王坐在床上,身旁还有一位形容极美的女子陪着, 他低头,将干净布条与药粉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取出。
李承秉脱了衣衫,郎中手脚利落,很快换了药, 又叮嘱道:“殿下身体结实,但伤口深,还是需要好好养些日子, 切莫操劳。”想了想又觉得不防心, 凑近些, 低声道,“也要忌房事。”
他说得极轻,王应青离得几步远并未听清,肖稚鱼却是听见了,脸上顿时一红,撇开脸去。
李承秉神色不变,微微颔首,叫王应青把人送出去。
另有仆从根据药方熬药,过了一个时辰将刚熬好的药汤送来,李承秉饮过之后这才睡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肖稚鱼也眼皮发沉,早打了瞌睡。
李承秉揽着她睡下,一夜无话。
此后几日,叛军依旧没有动静,让李承秉静得了闲空养伤。这日长安遣来消息,皇帝病重不治归天,太上皇摄政领朝,下旨命豫王即刻回京。来传旨的是兴庆宫的一个宦官,李承秉听过谕旨只冷笑两声,叫人将宦官拿下。宦官大惊,口中叫唤“豫王莫非要反?”
当即有将士将他一脚踢翻在地,抡起拳头将他痛打,宦官哪里吃过这种苦,见周围气势汹汹,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喊“豫王造反”的话,反而求饶起来。
李承秉问道:“谕旨可是太上皇亲手所写,还是他人交给你?”
宦官蜷成一团,道:“是皇后……沈娘娘交给小人。”
李承秉脸色冰冷,将谕旨交给众将士传阅,命人将李俶昭叫来。
李俶昭已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开,虽然亲眼见着皇帝被害,但心底总还保有一丝侥幸,如今确认死讯,他心中哀恸无以言喻。到了众人面前,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沈氏弑谋天子,请豫王与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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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社稷讨逆。”
李俶昭一面哭着一面将沈霓毒杀皇帝的经过说了。众将见他年岁尚小,涕泪齐下发乎天然,没有怀疑。本朝接连几代宫中都有叛乱谋逆之事,豫王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元帅,且他一来就换了好几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公正严明,甚得军心。
再往深了想一步,太上皇年迈病弱,昏聩不明,不能再执掌朝政,吴王齐王声名不显,皇帝所留子嗣都还年幼,李俶昭已撂明态度,其余几个还是孩童,如何能担得了社稷重任。众将士本就跟随豫王,若能更进一步,便可称之为从龙之功。
一时间众人心头火热,将长安的谕旨抛知脑后。
李承秉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扣,让众人先静下来,缓缓道:“长安宫变,龙驭归天,本王恨不得今日就回长安讨逆,正李唐纲常。但叛军在侧,山河未复,当以百姓安危江山稳固为重,先平复范阳乱军。”
众将士佩服他这份气度,哄然应诺。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到叛军营中。康庆则喜不自胜,命人拿出美酒,与几位将领相庆,喝得酩酊大醉,大声道:“天命在我,朝中必要大乱起来,如何是我这精兵强将的敌手……”
众人跟着起哄,沈历有心劝几句,却找不到时机。
安庆则大醉被人扶着入营休息,他猛地抓着身边将领的袖子,道:“康庆恩这怂瓜,逃到洛阳躲起来,背地里还诬我弑父,实在欺人太甚,现在皇帝死了朝廷正乱着,没空来对付我们,谁替我去取康庆恩首级来?”
众将领一听,他们兄弟之争如此不加掩饰,是半点骨肉伦常都不讲了,不愧是胡杂之后。两个面色酡红脚步虚浮的将领正愁没机会表现,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安庆则大喜。
众人当他是醉话,哪知第二日一早,他真把两位将军叫来,命他们各领一支兵,前去攻打康庆恩。众将领跟随康福海多年,虽然康福海并非良善仁义之辈,但打仗的本事不弱,且懂得隐忍。康庆则没有其父的本事,但狠毒却半点不让。
几位将军劝他趁着朝廷纷乱军心不稳,先全力攻打潼关,等拿下长安,大势已定,康庆恩区区三万兵马不足为惧。
哪知康庆则越听脸色越差,他接手仓促,疑心很多人暗地里还向着康庆恩那小子,何况他有个最大的心病——弑父。再是鲜廉寡耻,这个罪名也不能认下来,康庆恩必须死。
他双眸如深潭,阴恻恻在众人脸上扫过,这时门外有侍卫报信,说朝廷送了书信来。康庆则命人拿来,展开一看,面露喜色道:“豫王来信,欲立我为王。”
众将神色各异,有人立刻喊道:“有诈。豫王并非诸君,如何能许立王位……”
康庆则不耐烦打断道:“豫王如何打算我很清楚,朝中要立太子,他向我示好全为保存手中大军……如此正好,他不想动,正好是拿下康庆恩良机,或许等上几日,朝廷里先乱起来,如此我也算是一石二鸟,大患尽除了。”
厅中议事的几位将军却觉得没那么简单,还想再劝,康庆则无论如何也听不进去,板着脸,命那两人即刻出兵。
沈历见军营中整兵待发才知晓此事,想要再劝已是不能,他面t?沉如水,思索再三,去了杨杲的营帐,“杨将军,主帅昏庸,只怕要葬送大军……”
236 ?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谋◎
杨杲坐在帐中, 手里拿着一张纸正看着,听见沈历的声音,将纸一收, 站起来相迎。
沈历一向举止儒雅,有名士之风,这回脸上却愁眉深锁, 脚步匆匆进门, 将刚才康庆则所下军令说了一遍。
杨杲听到一半时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康福海如何死的他最清楚不过, 当初康庆行事还是他跟着一同动手。自那一刻起杨杲便成了康庆则最倚重的左膀右臂,自康庆则继位以来,除了他自领的中军,将精锐前锋骑兵交给了杨杲,其余亲信等人也各有升迁, 如此将军中重要几处都把握在手中。
调动太多,军中人心浮动, 也难怪康庆则不敢在此时对朝廷用兵。只是他不好好收拢军心,面对潼关不顾,分兵一心要收拾手足兄弟, 可见心胸狭隘,目无远见。
杨杲思绪飞快,将康庆则这些日子的举动想了一圈,神色凝重, 问道:“沈长史没劝吗?”
沈历道:“怎么没劝,口都说干了,主帅不听, 我也没办法。”
杨杲摇头苦笑一声“沈长史都没劝动, 我去就更没用了。”
沈历闻言脸色更沉, 康福海还活着的时候,康庆则忌惮兄弟,尚且还能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如今是本性暴露,倒比康福海更显得刚愎自用。
“杨将军,你我如此耗费心力,几乎将自家身家性命赔上了,可若是主帅再这样任性行事,只怕是大好形势都要败了。”
“沈长史有什么想法可直说。”
沈历瞥杨杲一眼,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他才抛出一点点话头,杨杲就已经洞悉了。只是他还有些犹豫,聪明也有坏处,就是心思容易活泛。他略作沉吟,这才缓缓开口,“杨将军有今日不易,还是要保存实力,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杨杲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两道浓眉紧皱,忽然站起身对沈历作了一揖道:“还请沈先生教我。”
沈历大为满意,从长史到先生,可见杨杲已将他的话听进去了。他抚了抚须,道:“大都督善忍又有枭雄之姿,那几年太上皇荒唐事做了不少,正是瞧准这一点,我才觉得有有换天地日月的机会,可现在……说句不好听的,主帅并非能主天下之人,倒是朝廷有了新变故。”
杨杲道:“变故?”
沈历道:“杨将军难道不知,陛下驾崩……就要立新主了。”
杨杲笑道:“朝廷若要立个刚出世没多久的婴孩,我们胜算不是更大?”
沈历闻言皱眉,杨杲说的当然是沈霓所生的孩子,这孩子还有沈家一半血脉,他听着有些不舒服,但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孩童不好吗?我却觉得正好。”
杨杲没接话。
沈历道:“本朝各地门阀世家众多,天子年少,依仗臣子的就多,这是杨将军居高位的好机会啊。据我所知,将军出身弘农杨氏,这么多年未得重用,辗转多地,难道将军就不想身居高位,光耀门楣?”
杨杲大吃一惊道:“沈先生是让我归降朝廷?”
沈历摇头道:“万事讲究个天时地利,豫王领兵马驻守潼关,若此时归降,也不过得一降将的名声,赏些金银就打发了,我们之前一番辛苦作为岂不是白费了。杨将军想想如今朝中局势,皇帝驾崩,群龙无首,朝廷若立太子,豫王岂能心甘。”
说到此处,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杨杲。别人或许不能马上听得明白,但杨杲几次转投,是个很识时务之人。
杨杲道:“沈先生的意思莫非是,朝廷与豫王已不是同心,我们该从中选择一个投靠?”
沈历道:“将军果然通透。豫王行事想来张扬跋扈,眼高于顶,如今潼关手下兵将不少,若杨将军去了,只怕要出头更是件难事,但是朝廷那边就不同了,不管是立小儿皇帝,或是其他王爷,京畿已没有多少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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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每次新皇登基都是一番腥风血雨,新帝登基,若无范阳威胁,首要便是制衡豫王,杨将军不妨想想,哪边能给的好处更多?”
杨杲若有所思。沈历也不催促,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想了许多,如何说动杨杲他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知道他貌似忠正,实则对范阳康大都督可没那么忠心。
他呷了一口茶,久久没见杨杲表态,问道:“将军还有何顾虑?”
杨杲道:“先生是京兆沈家的人?”
沈历一怔,随即笑道:“正是,当年我与兄长争执,一怒之下离开长安,辗转到了范阳,得康大都督的重用,就在范阳留下了。”
“先生刚才那番劝我的话,也是为沈家着想了?要立新君,只怕唯有太子妃之子最有希望。”
皇帝死前尚未立后,因此杨杲仍以太子妃称呼沈霓。
沈历神色不变,道:“杨将军以为我所说全为沈家打算?当年我与兄长几乎断绝关系,他女儿所生孩子就算登大宝,与我也并无什么好处,我与将军一样,可都是叛军身份,不治罪已是侥幸。只是朝廷虚弱,我们带兵到了这里,要争就争最好的,大丈夫在世,谁不要权势金银……如今恰逢如此变局之时,当然是顺势而为,选一条最好的路。别人不懂这个道理,杨将军应该最明白。”
杨杲沉默不语。
沈历道:“将军年轻有为,日后还可以娶长安世家贵女,日后在朝中也有了倚仗助力,如此才称得上是圆满。”
杨杲眉头一跳,脑中忽然闪过一张丽颜,想了想,道:“如何要跳过潼关守军,向朝廷示好呢?”
沈历闻言大喜,道:“这倒是不难,等我回去试试,几日便有回应。对了,这些日子还是要敷衍主帅,不可露出行迹。”
杨杲道:“军中还有康大都督义子几人,可不会让我们轻易投靠朝廷。”
沈历冷笑,“潼关还是要打的,到时让那几人带兵上,你暂且在旁压阵,看他们与豫王好好打上一场,我们只等坐收渔利。”
237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题◎
杨杲若有所思看他一眼, 笑道:“沈先生的谋划一石三鸟,样样不落空,令人佩服。”
沈历听他如此说, 满面含笑,如沐春风,颇有些自得。
两人相谈许久, 直到有兵士寻来, 说主帅有请, 沈历这才赶紧起身离开,走前仍不忘叮嘱杨杲,“刚才所说的未行动前千万不可露出破绽,康家在范阳经营多年,麾下忠心之人不少, 若是透露出去,恐伤你我性命。”
杨杲道:“先生放心。”
他陪走几步, 将沈历送出营帐,见人走远,脸上仍是挂了一丝笑, 回身坐定,将桌上刚才压着的纸拿出来,又看了一遍,面色陡然沉了下来。这是昨日有人送到军营门前, 说是给他的家信。杨杲一听便知有蹊跷,他少小离家,已有十多年未归, 与家中早断了联系, 何况他家是乡野农户, 仅有几块薄田,家中兄弟姊妹又多,贫苦难活,无人识字,谁会给他寄家信。
等他打开一看,这封信居然是豫王寄来的劝降信,他一时难以置信,每个字都看得极为认真。信中所言康福海已死军中并无可堪接替大任者,仅凭范阳平卢等地与朝廷做对,眼下得一时之势,长久必败,让他分辨形势,又言军中有沈家子弟,所行皆是谋逆。
杨杲看完信半信半疑,又暗自喟叹,上一回在王屋山之事,他不信豫王全无所觉,可现在却能写一封信来劝降,这份心胸气度,确有不凡。他正看着信,沈历来了,说了好一番话,杨杲答应的爽快,心中却另有计较。
沈历口口声声说与沈家无关,推心置腹全为他谋划。杨杲自小走南闯北吃尽苦头,从市井到齐王府,后又来到范阳,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知道世间最动人心肠的便是利益。口中说的再是好听,也抵不过行动。沈历刚才所说,已是决定要“窝里反”,将康庆则给卖了,可他竟还打着豫王的主意,这一步分明是配合沈家在朝廷诸多动作。
杨杲不住冷笑,沈历算得精明,只是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他手掌攥紧,将信捏成一团。他也不看好康庆则前途,可若是眼下就投靠朝廷,就要在潼关对豫王称降——他脑中不合时宜地又想起肖稚鱼来,心底隐隐有一丝不甘。
不急,豫王从前没领过兵,谁知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杨杲想着不急着做决定,先看看情况早说。他如今深受康庆则信任,手握两万雄兵,且一大半是骑兵,有着一股力量,他更多了一分底气,等对他有利的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康庆则那里请了沈历过去,问他朝中情况,沈历已决定糊弄,便将朝廷形势说的严峻。康庆则一听t?越发狂妄起来,只觉得此时抬个小皇帝上来,不等他打过潼关去,朝廷自己就要乱起来。他才是天命所归,身边又有几个阿谀奉承之辈附和,他竟命人先准备龙袍冕冠等物,只等着派兵将康庆恩拿下后,可以先在洛阳称帝。
康庆则所派人前往洛阳征讨,康庆恩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他从大营中带出的兵一半是他舅舅所领,一半则是康福海原拨给他的人马。这些兵士忠心耿耿,与康庆则派来的人厮杀了一场,守住了洛阳。消息传回,康庆则大怒,前两日他刚派人去做龙袍,却不想这安排的第一场仗连兄弟都没能拿下。他大怒之下,又增拨一万人前去应援。
兄弟两这番恶斗征战传到潼关,将领们都觉好笑。李承秉趁着这些日子养伤,每日处理些公文往来,等背上结痂不再疼痛,他立刻就往军营里去。
肖稚鱼留在家中,王应青带了几个奴婢仆妇回来给她使唤。里里外外又添了些人,收拾庭院,跑腿传唤。还从大户人家请了个会烧长安菜的厨子来。肖稚鱼身边跟着的婢女,一个唤运虹,一个唤苏子,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苏子生得一副好样貌,刚来的两天左顾右盼,四处打量,举止有些不稳重,可等见着肖稚鱼,知晓她身份,苏子陡然态度一变,殷勤服侍,处处周到。
如此过了四五日,肖稚鱼与婢女仆妇都熟悉起来,这日与苏子说话,苏子扑通跪在地上道:“我家姊妹六个,只有一个小弟,父母便把我们姐妹都卖给富户,积攒银钱供小弟读书,我因长得出挑些,为人所忌,时常挨打,周转了几处,才来到这儿。请娘娘怜惜,日后带我回长安,永不回潼关。”说着她将袖子掀开,露出两臂,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新伤旧伤一堆。
肖稚鱼看得眼皮一跳,心生怜悯。她自小跟着兄长阿姐背井离乡,可到底兄长阿姐对她呵护宠爱,眼前的婢女却是命苦,连亲人都已舍弃。
她将苏子叫起,将一旁的糕点递给她吃,“前阵子来的郎中最擅看伤,回头你给他瞧瞧,要些膏药,好好治伤,重些的活计就先别干了。”
苏子将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低头拭泪。
肖稚鱼又问另几个婢女仆妇,众人各自坦白身世,有家里没落,男人是死在战乱里,为了养活家里出来讨生活的,也有家中贫苦,不得不卖儿卖女的。肖稚鱼暗自摇头,此处与长安真是大不相同,便是婢女生活来历,相差有如云泥。她好好安抚一番,又许了些好处,婢女仆妇正感谢着,门外传来通传,“殿下回来了。”
婢女仆妇赶紧收拾。
李承秉缓步进来,身上穿着一身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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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走动间身上发出轻微的锵锵声。进了门,他见着婢女仆妇几个都在,脸色都有些不自在,眉头一拧,来到肖稚鱼身旁坐下,“做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合心?”
肖稚鱼轻声道,“和她们说几句话,有些感触。”说着朝他身上看了一眼,问道,“叛军动了?”
李承秉摇了摇头,等婢女运虹递了茶盏来,他目光一扫,让众人退下。
238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章节缺失》
239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交战◎
李承秉在家中歇了两日, 这日收到战报,将潼关几位将军全叫了来,闭门讨论了两个多时辰, 议事结束众将皆是脸色严肃地离开。
肖稚鱼隐约猜到几分,这夜李承秉搂着她歪缠不休。
翌日大早,天还未亮, 肖稚鱼尚在睡觉, 耳边却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 睁开眼皮一瞧,李承秉已穿戴整齐,衣袖束紧,轻甲罩身。她揉了两下眼角,缓缓坐起, “要出兵了?”
李承秉走到床前,挺拔高达的身材将光亮遮了大半, “没你的事,再睡会儿罢,快则几日, 慢……过一阵子我就回来了。”
肖稚鱼听了这句,瞌睡一下子全没了,抬起头来。李承秉低头正凝望着她,目光深邃, 不像夜里那么急切和热烈,却格外有一种温和坚定。
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了,有些透不过气来, 忽听他又问:“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的?”
她只觉得这句有些耳热, 好像夜里情浓的时候他就问过, 当时回答了什么,肖稚鱼记不清了,神情略显恍惚。
李承秉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她声音,又见她半醒半懵的模样,心里一叹,摸了摸她的脸,道:“无论长安来什么消息,一概不必理会。”
肖稚鱼点了点头,见他就要走,脑中仍有些乱,伸手拉住他的衣甲。
李承秉扭头看来。
四目相对,肖稚鱼心里蓦地一酸,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李承秉转身,坐到床边将她抱进怀里,又怕麟甲膈着她,双手环着不敢用力,浑身的骨血都在发烫,双目也有些发胀。
似有千言万语,又全化作相顾无言。听得门外有人试探地问了一声,“殿下?”知道还有人等着,肖稚鱼贴在他耳边郑重说了一声, “保重。”
李承秉亲了亲她的脸,“等我回来。”
……
清早,天边泛起鱼肚白,潼关城门打开,大营拨兵,直扑二十余里外的范阳大军。
潼关以外有一条长道,沿山而走,是易守难攻之地形。此时天色尚未大亮,薄雾笼罩,先行军如墨水沁出,流淌在山间,偶有白色曦光穿透晨雾,兵卒手中的长矛陌刀闪过细碎的光芒,星星点点。
范阳军营中一片静悄悄的,忽然头顶一阵炸雷似的战鼓响。
杨杲猛然醒来,匆忙披衣而起,掀开帘子,就见外面兵卒慌乱奔走,他大喝一声,立刻便有人来禀报,“朝廷打过来了。”
杨杲脸色骤然一沉,眯眼看着眼前人。这个卫士正是他在军中提拔的亲信,神色慌张,目光闪烁。杨杲一把提住他的领子,把人拎起,道:“慌什么,去报主帅,给我把人全叫起来,摆阵迎敌。”
卫士领命去了。
杨杲搓了一把脸,抬头朝西面主帅营帐眺去,目光晦暗不定。
昨夜洛阳传来消息,康庆恩战败,伪装出逃的时候被生擒住。康庆则闻言大喜,当即召了军中大小将士来,要大行封赏。康福海收的几个义子还知分寸,并未如何表态,康庆则提拔的心腹却是奉承讨好不断,说得康庆则大为开怀,当即命人取了酒肉来,在营中饮宴。
有将士觉得不妥,才劝两句,就被康则庆斥骂败兴,赶出营帐,其余人只能陪着饮酒。杨杲处事圆滑,心里狠狠骂了几句,面上却凑趣说了些玩笑话,饮过两杯酒。他见好就收,不敢真喝醉。
这些日子潼关毫无动静,只把长道关口守得铁桶似的。
康庆则逢人便说,朝廷已乱,他们怕我,洛阳如今尽在我掌握之中,他们如何敢出关迎战,只等我整军经武,再一鼓作气拿下潼关。
众将领也知朝廷里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应和。于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场面越发热闹。
杨杲一想到昨夜大营中饮酒作乐的场景,怒火蹭蹭直往上冒。康庆则自私残忍,又好大喜功,听不得劝谏。天才刚亮,潼关竟在此时出兵,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他大步奔入营中,穿上甲胄,一面又将麾下两位偏将叫来,布置起来。
范阳大营之中,锣鼓喧天,全营兵卒都被叫了起来。到底是康福海精心培养多年的军旅,虽主帅糊涂,军卒调动却极迅速,慌乱过一阵后便很快整齐列队。
此时远处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有了动静,地平线的一端如黑色潮水涌动,夹杂着银光点点兵刃尖锐的光。
地面从轻微的抖动,变成了颤动——骑兵来了。
杨杲大吃一惊。这回一路跟随康福海南下而来,一路攻城伐地,与朝廷打了几次,只有密云郡公麾下有骑兵,但士兵生疏,战马也平常,被范阳军一冲就散了,其余地方都只能据城而战,何时有过像样的骑兵。此时听见这偌大的动静,仿佛天地都为之色变。
有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卒来到杨杲身旁,脸色严肃道:“将军小心,听声音就知,这支骑兵是精锐,绝不是寻常朝廷府兵。”
大营中锣声紧促,许多兵卒还未弄明白缘由,饥肠辘辘,便被喊着列阵。此时,主帅营帐帘子掀开,康庆则头发你披散,一手提着腰带,身上半披着银甲,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有亲兵几人簇拥着他,有意要遮挡众人视线,康庆则推开亲兵,目眺远方,大声呼和道:“怕什么,朝廷来的那些,被打杀了t?几轮,什么将军郡公的,都不堪一击,让他们来,给本元帅好好地杀个痛快。”
他酒醉未醒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又引起营中一阵乱。
几位将军都暗骂,如此紧要关头,主帅当面,不仅没有提起士气,反而搅乱军心。其中还有人昨夜跟着饮酒,头晕目胀,眼下有苦难言。
杨杲左顾右盼,看了一圈,心中不安越来越浓,将两位偏将又叫来吩咐几句。
战马嘶鸣,朝廷骑军已冲至营前,密密麻麻如潮水打来,长刀晃动。营前仓促,来不及布置,木栅被冲得粉碎。
240 ? 第二百四十章
◎战◎
骑兵如洪流巨浪般冲撞而来, 领侧翼军的将军昨夜陪着康庆则饮酒至半夜,此刻吓得醉意全消,汗如浆出, 大声呼喝着应战,兵卒挡不住骑兵冲击,顷刻间便乱了阵型, 死伤无数。
杨杲大吃一惊, 从范阳发兵, 一路大战小战都经历过,从未见过如此悍勇精锐的骑兵。他忙命左右收缩阵型,紧守住帅帐中营。
营帐迎面被冲垮,朝廷骑兵如尖刀直入,锋锐无比, 且并不恋战,在营中冲杀击溃一处, 交由身后跟来的行军,再游走其他方向。
厮杀大半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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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大军来势汹汹, 范阳军营毫无准备,若是攻势没有那么凶猛,或许还能一战,但如今侧翼溃败得太快, 且战阵相连,兵败如山倒,军营很快就乱起来。各部将领大呼小叫, 都没能挽回颓势。
康庆则哪还有醉意, 气急败坏披上甲胄要迎敌, 他跟着康福海征战沙场多年,一身武艺不俗,可如今四面皆是搏杀呼喊之声,中军勉强挡住攻势,武将及亲兵四处一望,已知败势再难挽回,拦着康庆则劝阻,“先往洛阳方向暂避锋芒,正好与两位将军汇合,再与朝廷一战。”
杨杲带着偏将跑来,康庆则忙问如何。
杨杲道:“罗、奚、契丹那几族也拦不住,今天伤了士气,不易再战,主帅不必争一时之气,还是先退为妙。”
康庆则牙齿咬得咯咯响,身边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劝着,眼看朝廷大军又再次逼近,他脸色阴沉,大手一挥道:“先撤。”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各自发号施令。
范阳大军节节败退,康庆则如丧家之犬,在杨杲等几个将军护卫下往北撤逃。
范阳大军失守,大营全落在朝廷大军手中,余下兵卒更无力抵抗,纷纷称降。李承秉见好即收,命人收拾战场和军营,到夜里才逐渐平静下来。各营将俘获与损失伤亡全报上来。
潼关各位将军面带喜色,今日一战,打得范阳大军落花流水,可以说自康福海起兵以来,朝廷从未占得上风,洛阳失守,河东陷落敌手。可以说是逢战必败,由此可见这场胜仗难得。
几位将军谈笑风生,气氛融洽,但各人心中都有计较,今日能胜,全在出其不意,尤其是冲锋陷阵的骑兵,并非潼关之兵,而是豫王前几日从别处调来。
这些人为将多年,对本朝各地军力都略知一些,从未听说过这样一支精锐骑兵从何而来,又想到朝廷里乱纷纷的,便权当作不知,三缄其口。
李承秉命全军休整一夜,第二日清早又率兵进发。行动之果决,令潼关各将军意外,更让范阳大军无所适从。
康庆则破口大骂,命全军迎战,在崤函深谷与朝廷再战一场。厮杀一整日,再次不敌,大败而逃。
如此征战一月有余,范阳大军节节败退,已退至洛阳。
夜色漆黑,洛阳城中各处灯火仍亮着,康庆则在宅中呵斥众将,暴跳如雷。杨杲等人走出书房,各人脸色都极为难看。沈历加快脚步离去,杨杲回自个居所。
黑暗中,沈历从一旁走出,两人并未声张,先后进入屋中坐定。
沈历开门见山道:“豫王竟养了私兵,此番不敌,全是被豫王这一手先声夺人,康庆则自乱阵脚,不及其父多矣,我知将军谨慎,与别个不同,这一路匆忙,却保存大半实力。”
他一路看着,早就发现,杨杲以护卫康庆则为由,出力最少,手下领的这一支兵损失不大。
杨杲未接话茬,转而道:“如今局势不明,沈先生原先说能与朝廷联系,可还作数?”
沈历叹气道:“你道豫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朝廷已有意立新君,只是前几日齐王生了一场病,将此事又耽误了。现在只有以洛阳之固守城。”
杨杲皱起眉头,脸色却不太好。
沈历也知他担忧什么,洛阳城虽坚固,但能被康福海打下来,再被朝廷夺回也有可能,这大半个月来接连败退,那些外族联军干脆就逃了,全军上下士气已落到最低。他心中也没底,想了许久,道:“若真是败给豫王无可挽回,杨将军可以向豫王投诚。”
杨杲脸上露出兴味之色,并未马上答应。
沈历见他不表态,实在精明,叹了口气道:“这是缓兵之计,就算豫王能胜,日后也必为新帝所忌,我会与朝中联系,将军面上投诚豫王,日后为新帝出力,这份功劳可不同凡响。”
杨杲笑着答应下来,心下却不以为然。
康庆则再洛阳收拾整兵,誓与李承秉再战一场。
两日过后,兵临城下。
洛阳城池坚固,由厚石砌成,外有护城河,攻守俱佳。先前康庆恩带兵至城中,康庆则派兵征讨,兄弟阋墙先打了一仗,损兵折将。眼下康庆则悔之晚矣,满城皆是败兵残将,清河等地在这段日子里也各自出兵,骚扰粮道,几乎端了范阳大军的后路。
洛阳城中高门大户心系朝廷,对范阳军极为抵触。一时之间,康庆则只觉得形势翻转,再无之前夺江山的气势。他又气又怒,倒也生出破釜沉舟的气势。
李承秉领兵至洛阳城,休整一日,便开始下令攻城。
大军齐发,以投石机开路,兵卒攀墙而上,连攻几日,声势浩大,令叛军疲惫,到了第四日,城墙上已不断出现缺口。攻伐持续日夜不停歇,到了第二日午时,城门已被攻破。
康庆则远远眺望朝廷大军如洪水泄地般涌进城,心中冰凉一片,知道大势已去,呼喊左右护卫,就要弃城而跑。
杨杲带着一队人这时赶了上来,手持长刀,喊道:“主帅何在?”
康庆则大喜,“还是杨将军忠义!”
话音刚落,只见杨杲骑马到了面前,面无表情,手里长刀挥舞,勾起一道逼人的银光。
康庆则悚然一惊,反身滚地躲过,只觉得头皮上凉了一块,他仰头正要呼喊救命,就听见跟在身后的长史沈历喊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亲兵之中有人忽然暴起,一刀砍在康庆则背后。
康庆则瞪大了眼,脸色痛苦扭曲,瞳孔放大,那一瞬间想到的却是父亲康福海被杀的那一晚,脸上惊恐与震惊——与他此刻一样。
康庆则当场断了气,军心溃散,几位将军有的喊着与杨杲等人拼命,有的带兵逃跑。杨杲早与麾下通过气,此时收拢兵卒,迅速往朝廷军最薄弱的西门冲去。沈历一身文士打扮,在几名军卒护送下,紧紧追在杨杲身后。
一行人带兵逃出洛阳,路上不敢停,奔走两个时辰,来到一处山谷。
沈历惊魂未定,回头眺望洛阳,却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他暗骂康庆则无用,败得如此快,康福海隐忍谋划十多年,打下的城池,如今已吐了大半出去。眼下剩下的只有杨杲这一支兵尚算完整。他思索片刻,问道:“将军究竟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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