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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妙香◎
今日摆宴的是中书侍郎赵家, 赵家是武溪的世家望族,往上追溯可至秦朝天水。前些年宰相一人把持朝政,排除异己, 手段狠辣。赵家虽有个中书侍郎,也不敢出头,做事四平八稳。如今朝堂上已换了右相裴t?少良与左相杨忠。这两人政见不和, 时常有争执, 赵家两边不得罪, 但去年年尾中书侍郎病了一场,病势沉重,告病久不上朝,已渐渐远离朝政。
赵家郎君赵鸿然任国子监司业,是个闲散官职, 整日与些儒生打交道,交友也算广阔, 请了一众文士来家中。要说其中名气最响,官职最高的,莫过于沈玄。他亲自在门前相迎, 寒暄几句,引着沈玄往府里走,这时肖稚鱼从马车下来,被赵琼林迎着进去。所过之处, 众人皆是注目而望,等人走远了,周围悄声议论不断。
赵鸿然也是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见沈玄正看着他, 脸上有些赧然, 道:“肖赵本事姻亲,豫王妃与我家九妹闺中交好。”
沈玄笑了笑,不置可否。耳边听见尽是有人在议论肖稚鱼相貌丰仪,穿着打扮。
不知是哪个文士道:“听说豫王自请离京,这一去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王妃如此风华,豫王倒也真舍得。”口气颇为艳羡与唏嘘。
沈玄斜睨那人一眼。
肖稚鱼进了后院,与赵琼林闲话聊天,不时有妇人女郎过来招呼,应酬往来一番,席间赏了一会儿花,赵家这回收罗几盆名花,外头少见。众人一面观花一面戏耍游戏,玩得热闹。肖稚鱼也玩了两回投壶,只是运气不好,未能拔得头筹。剩下赵琼林与一个女郎争胜,肖稚鱼正看得有趣,这时景春忽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肖稚鱼扭头看去,肖思齐站在园子那头,对着这儿招了招手。肖稚鱼马上会意,走了过去,肖思齐带着她穿过花园小径,走到墙边角落处,环视周围一圈,这才开口道:“你往家中寄的信样样都说好,可是王府里发生什么事,豫王怎么突然接了差事离京?”
肖稚鱼道:“他要尽一份孝心,谁好拦着?”
肖思齐拧了拧眉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们成婚还不到一年,他这一去,怕是比你们相聚的日子还长,两地相隔,若是生了什么变故,你该如何自处?”
肖稚鱼笑了笑道:“阿兄想的也太多了些。”
肖思齐从小带大两个妹妹,一瞧脸色就知道她还瞒着什么事,“你呀你,瞧着也机灵,怎么就对豫王百般看不顺眼?”
肖稚鱼眉梢一挑。
不等她开口,肖思齐继续道:“也别说没有,豫王脾气是大些,可王府后院只有你一个,这些日子待你也好,你成亲后可对他上过心?”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幺娘,你从小就有见识,家里还没起色时,你就和我说一定要到长安来。如今家里光景是当年做梦都未曾梦到过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富贵也有定数。你是不是还心有不甘?”
肖稚鱼没想到兄长说起这个,怔了一怔,“阿兄说到哪里去了?”
肖思齐松了口气道:“不是就好。等豫王回来,大概也要一年,你安心调养,再要个子嗣,日子便可称得圆满。”
肖稚鱼听到子嗣,心下别扭,赶紧移开话题,问起襄州的事。
肖思齐道:“书信已经告知大伯父,钱帛银两陆续都在捎过去,肖家老宅也跟着去不少人,剩下老弱不肯搬也不能强求,族里对这件事也有不少微词,对了,英娘也打算去襄州看看。”
郭令与肖如英来到长安后,原本打算做些生意,有太原郭氏和豫王这样的姻亲关系,要做生意不难,只是近些年来太原郭氏往各王府和高门赠美人,得了实惠,名声却有损。郭令与家中又有龃龉,长安权贵众多,生意场上也是盘根错节,郭令思来想去,觉得襄州地处汉水中游,又产麝香,绫纱等物,是个好去处。
肖稚鱼听了,心想姐姐先一步离开长安这危险之处是好事,笑着赞同道:“如此想就对了。”
肖思齐沉吟不语,片刻后,忽然道:“幺娘,和我说实话,你如此早就开始打算,是担心朝廷会生大变故,还是与豫王有关?”
肖稚鱼暗道两者皆有,只是兄长一向敏锐,说多了反要惹他疑心,她想了想,道:“兄长,世事岂有样样圆满的,豫王已经离京,日后会是如何谁知道呢?多留些后路总是不差的。”
肖思齐道:“小小年纪怎口气如此老气横秋?是不是豫王对你不好?”
肖稚鱼轻轻摇头,“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尊贵如贵妃,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前太子妃韦氏,现在又在何处?兄长,男子情意从来靠不住,我哪敢轻心。”
肖思齐眉头皱的死紧,想辩解一二又觉得无力,心下更是认定她与豫王闹了矛盾,这样一来反而更不好说什么,怕惹她伤怀。
两人又说些无关紧要之事,肖思齐便让她回去。
花园墙角另一头,沈玄从镂空的窗台往外看,两眼盯着肖稚鱼。
刚才他远远看见她投壶,杨柳细腰,衣袂飘飘,脸上言笑晏晏,冰肌玉颜,将身边一众精心打扮的女郎妇人都比了下去。沈玄与士子们饮酒,目光却时不时瞟过来,这时看见她与肖思齐去一边说话。他心头一动,与众人告罪一声出来,穿过花园,绕到墙根外,恰巧听到肖稚鱼与肖思齐最后说的几句话。
他微微一惊:听她口气,与豫王竟是没什么情分。王妃之位何等尊贵,她却在准备退路,莫非是觉得日后局势会有变故,这份洞察与眼力,朝中为官的那么多人都有所不如了。
肖稚鱼与肖思齐分开,一路慢悠悠走回去,知道襄州已安排妥当,长久藏在心中的隐患已安定大半,她心情极好,见着花坛里一株开得粉嫩的木芙蓉,想着头上的花戴久了,便摘了下来,折了朵木芙蓉随手插在发髻上。
过了片刻,沈玄从后走来,看见路边的菊花,盯着瞧了半晌。
身后的随从觉得奇怪,见他不动,便道:“郎君想赏花,前院有不少,开得正好。”
沈玄嘴角微挑,无声地笑了下,心中想起一句诗:“野有幽色,尽藏妙香。”
152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山◎
落日熔金, 暮云合璧。
蒲城外,一队侍卫正在山坡下修整,果毅都尉陈德义来回踱步, 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半月之前皇陵坍塌的消息传至长安,豫王李承秉自请差事,皇帝下令让陈德义随行, 一则陈德义的父亲正是龙武卫大将军陈轩礼, 向来忠心耿耿, 二则路上也可护卫豫王。
陈德义与太子豫王私下交情颇好,刚出长安,豫王便说要单独出去走走。陈德义只当他是久未离开长安,起了玩心,也未阻拦, 哪知豫王一去便七八日没有回来,陈德义带着人已到了皇陵所属蒲城, 又等两日,若非每隔一日就有豫王传信回来,他几乎要愁断肠了。
陈德义人如其名, 为人宽仁好义,念着以往交情,并未将豫王出行之事上报长安,只自己一个犯愁, 他挠了下头,这时远远瞧见一路飞尘,如游龙一般从平野那头出现, 朝蒲城而来。只看速度便知不凡, 陈德义立刻站直身体, 不一会儿就看见李承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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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数十侍卫快马奔至。
“殿下,”陈德义急忙迎上去,“你去了哪儿?”
李承秉翻身下马,让陈德义怔了怔。往常在长安见着豫王都是尊贵威仪的模样,眼下他却下巴冒着青色胡渣,脸色晒黑一层,风尘仆仆,身后侍卫也都做寻常打扮,瞧着是特意装扮过。
陈德义面露疑惑。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有意无意朝一旁修整的队伍看去,其中有个不起眼的侍卫点了点头。他笑着对陈德义道:“往河东道去了一趟。”
“河东道?”陈德义大吃一惊,那是康福海大都督的地盘。
“康大都督在范阳筑雄武城,蓄养战马,兵器粮草无数,麾下将领盘剥百姓,搜刮钱财向各地购买战马猎鹰,拥兵不下十五万数。”
陈德义并非愚笨之人,每听豫王说一句,面色便白一分,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道:“进城再说。”
一行人趁夜黑之前进入蒲城,蒲城县令闻讯已带着大小官员到南门相迎。李承秉与陈德义到驿站安置。驿站得了消息,早早就摆上酒宴,蒲城县令做东道为两人接风洗尘。
李承秉在屋中叫人打水。没一会儿,门从外被推开,进来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容貌秀美,头上插着宝石海榴花的簪子,身上穿淡紫色绫裙,肩搭绿色帔子。她埋头进门,并不东张西望,放下铜盆就要出去,这时才抬起头,看见窗边站着的的李承秉,登时吓了一跳,脸上飞红,手足无措地去了。
李承秉并未在意,擦了手脸,换身衣裳去赴宴。本朝自开祖皇帝始,皇陵皆建于五龙山中,属蒲城辖内。自从发生山石坍塌之事,县令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好t?容易盼了长安来人,又是极受皇帝宠爱的豫王,席间自是殷勤备至,奉承话不断。吃酒到一半,众人渐渐少了约束,李承秉有意问些民间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怎地就聊到了县令之女。
县令姓姚,家中有两个未嫁的女孩,其中年长的排行第三,人称姚三娘,生的清秀可人,素来礼佛行善,在当地颇有贤名,都说是个菩萨心肠的娘子。
与蒲城众人闲聊一通,席间陈德义心事重重没说什么,李承秉吃了不少酒,宴席散时,他站起身,要往驿站内堂去。廊下没点灯,李承秉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要叫人,一旁忽然伸出双纤纤玉手,扶在他手肘上,一股馥郁香气随之飘来,正是刚才端水进屋的女子,她轻声道:“殿下小心,前面有门槛。”
李承秉侧过脸来,女子与他视线一撞,羞赧低头。
“你是谁?怎么在此处?”
女子道:“小女姓姚,别人都叫我三娘。”
李承秉甩开手道:“姚娘子客气了,令尊在正堂。”
姚三娘点了点头,光线昏暗,也看不清脸色,转身快步走了。
陆振这时跟上来,李承秉冷着脸吩咐侍卫严守内堂。
休息一晚,第二日县令等人便带着一队人马护送豫王一行进五龙山。所建皇陵在五龙山脉以东的金粟山,地势险峻,只有一条栈道通往山腹之中。走了近两个时辰的山路,众人都觉疲乏,便在山谷休整。县令身旁有人为众人分水,只见她中等身量,穿着蓝缎翻领衣袍,皮肤白净,头发束起,两鬓光溜溜的,显得越发秀丽动人,正是做男装打扮的姚三娘。
县令过来请罪一声道:“我这女儿从前就跟在我身边,当作半个郎君养,识文断字也知进退,能帮的上忙。”
李承秉望着远处山峦叠翠,脸上并不在意。
前一日下过雨,山路难走,这夜就在山中扎营,姚三娘忙前忙后,正如县令所说,十分能干。
到了半夜,山间虫鸣兽叫不断,众人都睡不安稳。第二日一早,李承秉简单洗了把脸,出门在外没那么讲究,他仍穿着昨日的一身,在周围皱了一圈,观察地形。姚三娘从另一边走来,头发放了下来,乌发丽颜,另有一番韵味。她见着李承秉一怔,咬了下唇,行礼之后走了两步,忽又停下,道:“殿下莫怪家父行事不分公私不知轻重,是我执意要跟来的,他事先并不知情。”
李承秉看了她一眼。
姚三娘又道:“家父这些日子急的吃不下睡不好,人也病倒一回,殿下来了之后才稍好些,我实在放心不下他的身子,这才跟来。”
跟在李承秉身后的陆振听了,也不由侧目,心道:难怪这里有不少人说她心善贤惠,只这份孝心就难得。
李承秉道:“今日到了地方,你们就回去休息罢,后面的事用不着你们。”
姚三娘点头应下。
又赶了半日的路,终于到了修建陵地的甬道前,已有监修的官员与工匠等候着,过来行礼拜见。县令并未马上走,而是将这次带来的一个郎中和备着的药草留下。姚三娘从行礼中取出些提神醒脑的冰片药丸,分发给工匠等人,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153 ?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备◎
姚三娘手里最后还剩下一些, 从怀中取出块丝帕包了,缓步来到李承秉面前,她见李承秉脸色淡淡的, 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眉眼耷拉,不由就显出几分可怜来。
陆振见了有些不忍, 伸出手。
姚三娘如蒙大赦般, 将帕子包裹的冰片药丸放在他的掌中, 轻声叮嘱道:“听说里面混沌窒闷,将冰片放在鼻下便可醒神。”
县令一行辞行离去,李承秉带着陈德义极侍卫从甬道入内,山腹之中狭窄难行,空气稀薄, 很快来到坍塌之处,被掩埋的匠人与石雕已被挖出大半, 可禁不住仍有腐臭难闻的气味。几个官员胆战心惊看向李承秉。
陆振将冰片与药丸拿出来,放在鼻下闻了一下,清凉苦辣的味道让头脑也为之一清, 他递了几片过来。李承秉却摆了摆手,叫修陵的官员上前,问死伤工匠如何安抚等事宜,等问明情况一行人离开陵地, 到了外面,陈德义和侍卫几个立即深呼吸几口。
李承秉在山中住了几日,吃住与众人都是一样, 等李承秉带人从五龙山折返, 回到蒲城。城里内外官员见他并无苛责问罪之意, 倒是心安不少。
在驿站休息一晚,第二日县令又派人来请豫王和果毅都尉喝酒。陈德义在心里已憋了好几日,这天逮着空闲,与李承秉说起河东道的事,“殿下怀疑康大都督有异心?”
李承秉道:“康福海以边外异动为由,年年问朝廷索要钱财,在平卢范阳河东三地搜刮盘剥,藏了这么多战马兵器粮草,朝廷里却无人知晓,你是将门出身,这里头藏的是什么用心难道看不出来?”
陈德义几乎整张脸全皱在一起,自从听豫王说了此事,他便跟胸口挂着秤砣似的,格外沉重。垂头思索良久,他才又道:“事关大都督,哪有我说话的余地,陪着殿下来这儿,我便只看皇陵,河东道的事至多能和我父亲说两句。”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我知你难处,如此已是足够。”
陈德义忽地瞪大眼睛,“莫非殿下一早就是想告诉我父亲?”
李承秉但笑不语。
陈德义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想着自家那老爷子跟着陛下几十年,有从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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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豫王这番话明着是说给他听,实则就是要借他的嘴传到老爷子耳里。亏他还苦恼多日,不知该如何处置。
“殿下以后明白说就是了,也省得让我提心吊胆的。”
李承秉笑道:“有些事哪能说那么明白,也就是你仁义,我才多说些,若来的是别人,我还怕吃亏。”
陈德义神色顿时一肃道:“殿下放心,我知道轻重,绝不会让殿下为难。”
李承秉点了点头。
陈德义去了一桩心事,便又聊起别的,“刚才回来,我听有人议论姚三娘,说她与殿下同去五龙山中待了几日……”
这话一出口,便见李承秉脸色微微一沉。
陈德义是知道豫王府后院的情况,除了王妃并无其他妾室,偏外面还有各种传闻,豫王成亲才大半年就主动接了差事离京,瞧着对王妃也就平平。他见那个姚三娘秀外慧中,便多嘴问一句,眼下看豫王脸色,立刻闭上了嘴。
李承秉道:“还说了什么?”
陈德义将听来的那几句风言风语说了,无非就是有人议论姚三娘男装打扮跟随豫王入山之事。本朝男女之间风尚自在,风流韵事也多。
李承秉听完脸色淡淡,不见喜怒。
陈德义又说了些别的,这才回去洗漱收拾,晚上等着喝酒。
傍晚时分,陆振敲门禀报,“县令派了人来,请殿下过去。”
李承秉掸了掸衣裳出门。驿站院子里站着等候的正是姚三娘,她换了一身翠色鲜亮衣裙,衣袂摇曳,身姿娉婷。
往县衙去的路上,姚三娘也和众人一样骑在马上,她提马来到李承秉身旁,道:“殿下此行可还顺利,不知冰片可派上用场?”
李承秉道:“去问问后头便知。”
后面跟着的是陆振与一众侍卫,姚三娘咬了下唇,犹豫片刻,道:“殿下可是听到什么风声?”说着垂眼盯着地面瞧,声音柔软,“我前番行事,全为看顾父亲之故,殿下千万别因那些闲话而厌我。”
李承秉斜睨她一眼,道:“什么闲话?”
姚三娘愣住。
李承秉冷冷一笑道:“县令身边没有得用之人,让姚娘子奔进忙出,既然已如此行事,还怕旁人几句闲言碎语?”
姚三娘脸色忽而青白,不敢去瞧李承秉脸色,渐渐骑得慢了,落到了后面。
到了县衙之中,姚县令在院中设宴,又叫了几个当地耆绅作陪。酒至酣时,便有人壮着胆子道:“姚三娘品貌皆佳,又有贤名,不如到时跟着殿下去长安,也算佳话一桩。”
县令喝得双颊酡红,拿眼去看豫王脸色,嘴角翘起却又强作矜持,“三娘乡野之女,如何高攀得起,做个使唤奴婢兴许还成。”
耆绅几个纷纷说他自谦,又夸三娘如何娴雅。
陈德义左右瞧了瞧,只专心捻菜喝酒。
李承秉看他们一唱一和,淡然自若,等众人说完,他把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搁,双目精光闪动,半点没有醉态,“我那位王妃是父皇亲自所指,脾气不好,性情也乖张,找个精明厉害的回去还能应付一二,倘若只是贤惠明理,非被我府里那位欺负不可,倒是害了如此良善的小娘子。”
县令怔在当场,耆绅更是瞠目结舌,再说不出相劝的话来。
陈德义举起酒杯,道:“来,喝酒。”
众人只好跟着t?喝酒。
等着酒尽宴散,姚县令东倒西歪地往内院走,刚进门,姚三娘便脸色焦急地迎上来,喊了一声“父亲”。
姚县令道:“我的儿,这事眼看着是不成了。”他大着舌头将李承秉刚才在席上的话一字不落地转告。
姚三娘听得目瞪口呆,“这……这算什么,竟要精明厉害的?”
姚县令也叹气道:“谁知道呢,为父打听到,豫王妃并非世家大族出身,原也只是个乡野丫头,只是命好被圣上指婚。这次豫王要来,我打点上下,就为你谋个好前程,哪知殿下竟是不要贤惠的,这……这实在荒唐……”
姚三娘跺了跺脚,脸上全是委屈。
姚县令道:“早知如此,殿下刚来的时候就该主动些。这也怪你,那天还不情不愿……”
姚三娘也是懊悔不已,第一回见豫王,他胡子拉渣,满身尘土,她见了心下不喜,只当父亲说什么器宇轩昂全是骗她的。可等豫王收拾干净,再一看,他分明英俊高大,一身男子气概,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她借机多次接近,又对他言明自己为父亲奔波,既能标明孝心,又能引人怜惜。
这招原本极是稳妥,哪知豫王的心硬的仿佛是块石头,丝毫不为所动。
姚县令道:“这次便算了,为父回头再想想法子,定为你找个长安的归宿。”
姚三娘哭丧着脸,想着豫王这等身份模样,恐她一生都再也难遇上,气恼地掉了两滴眼泪。
李承秉与陈德义从县衙出来。路上陈德义几次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李承秉没好气道。
陈德义这才试探问道:“王妃真有那么凶?”
李承秉哼了一声,道:“还能有假。”说完脸色就有些黑。夜里凉风习习,他揉了把下脸,心道姚三娘这些天使的那些伎俩,便是与前世的肖稚鱼相比也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那女人若是要讨人喜欢,手段可多着呢。可恨的是,她要是打定主意惹人厌,说话也跟刀子似的,生生要从人心头上剐肉。
想到这儿,他又窜起一肚子气,暗骂一声,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已经离了长安,何必再去想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
范阳雄武城。
康福海站在城墙上,他穿着墨绿色的大翻领胡服,大腹便便,身后跟着一群人,或年轻或壮年,都是一身戎装。其中田浩真的位置靠前,手里捧着个册子,口中正报着:“……骨利良马三百匹,角弓两百,弓韬、箭箙、胡禄三百余……“”
康福海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面露喜色,“好,好,你们都用心了。”
身后十余人纷纷应和,有的喊“父亲”“义父”有的称呼“大都督”,亲疏一目了然。
康福海道:“粮草还差些,你们再想想办法,等这几个仓内粮草蓄满,天下还有何事能难倒我。”
田浩真合上册子,笑嘻嘻道:“义父只管放心,这事不难,还有些县城应缴的粮食还没收拢,再催一催就是,不出两月,粮草就能堆满仓库,还能满的溢出来。”
康福海哈哈大笑,道:“你这皮猴儿,只会说些哄我开心的话。”
他所收义子不少,加上亲生儿子,足有十几个孩子。此时见田浩真得了夸奖得意,顿时有几人不满,面面相视,其中一个嗤笑道:“我们辛苦收缴粮草弓箭,风头却让他出了。”
康福海听见这句酸话,扭头看过去,却见说话的正是他的二儿子康庆绪,当即斥道:“此番若不是真儿陪我去长安,恐怕你们都见不着我,你们是兄弟手足,切不可胡言乱语坏了感情,上阵父子兵,为父要打下这大片的疆土,靠的还不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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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浩真不迭点头,康庆绪也就不说话了。
倒是其他几人捧场,纷纷问何时出兵。
康福海手轻轻摸在墙头,坚硬的砖上传来微凉的触感,他双目微睐,看着平野上四散的战马,却是心情大畅,“原本我是打算再过几年,准备再充足些就可以动手,可听说长安那个老东西病了一场,如今连上朝都费劲,说话也不利索,这是不是老天给我机会?”
身后这群人议论纷纷,此时明显可以看出,有人已听说这个消息,有的却是刚知道。
“长安那老东西早就糊涂透顶,父亲,不必再等几年,给我一路兵马,我当直破长安。”康庆绪双眼冒光,豪气道。
康福海道:“有这份信心不错,但朝廷还有能人,哪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康庆绪还要再说,康福海摆了摆手,对着角落位置问道:“杨杲,你来说说,现在可是出兵的好时候?”
众人都看过去,杨杲身高腿长,身型健硕,一身英武气,只是言谈举止低调,在康福海麾下倒不惹人眼,此刻被点到名,他不急不忙,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等再征一批粮上来,秋收之时就是出兵的好时机。”
“哦?”康福海招手让他上前,“这是为何,说来听听。”
杨杲道:“一则我们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而各地却是旧粮将尽征收新粮的时候,二则如今朝廷还不够乱,若是现在就出兵,未免仓促了些。”
一旁不少人听了都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康福海却是眼睛微微一亮,“如何不够乱?”
杨杲道:“敢问大都督,不知圣上是如何病的?”
康庆绪不屑道:“瞧不出还是个忠臣,到了这儿还称圣上呢。”
康福海一瞪眼,“刚才我说的全忘了是不是,”转头又对杨杲道,“他年纪还小不懂事,莫与他一般见识。”
杨杲心头怫然不悦,康庆绪比他还大着一岁,脸上却含笑,“大都督言重了。”
康福海笑道:“老皇帝这病说着可不光彩,就是马上风,他瞒得严严实实,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连那个骚、货燕国夫人也不舍得惩治,真是色令智昏,叫人笑掉大牙。”
众人听了默然片刻,然后哄然大笑,对远在长安的皇帝极尽嘲讽。
杨杲怔了一下,随即也轻轻摇头,道:“圣上落了病,若是太子有什么动作,只怕这长安城就要热闹了,他们乱如散沙,我们出兵也会更顺畅。”
康福海夸奖道:“好,你不仅武艺了得,这脑子也是灵光。”
众多年轻将领也不甘落后,当即你一言我一语都献策,如何挑拨皇帝与太子关系,又说要给杨忠找麻烦,省得他总盯着河东道不放。
等众人商议完,康福海挑了几条,命人去筹备,已是打定主意要试上一试。公务全安排下去,众人散去,康福海留下两个儿子,亲信随从,田浩真与杨杲几个。
他神色转而肃然,全无刚才那样轻慢傲然的态度,“想要杀我之人还藏在朝廷之中,我怀疑是出自李氏宗族,虽说这些年各地府兵都已是荒废不行,我们起兵还需小心。”
几人都应声答应下来。
康庆绪道:“义父,起兵之时用什么名义?”
康福海摸了摸胡须,不屑道:“不就是争天下,还要找什么名头。”
田浩真道:“历来起兵都要找个由头,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嘛。”
康福海沉吟片刻,道:“嘿,原本我还想着等老皇帝不行了,借着齐王或是谁的名头起兵,如今却是不成了,这也容易,就说要诛灭奸臣,杨家祸害朝廷这么久,也该拿来一用了。”
康庆绪当即一击掌道:“父亲这主意好,诛奸佞,杀进长安。”
康福海拍拍他的头,道:“到时给你许个公主。”
康庆绪道:“谁要公主,我可听说那几个公主不安分,再说公主不过一个名头,还是寻些美人有趣些。”
“真是我的儿,贵妃我是早就看中了,其他你自己去找。”
“我可听说豫王妃也是个绝色,”康庆绪道,“父亲不会拦着我吧。”
康福海朗朗笑了几声,只说了一句“随你。”
杨杲束手站在一侧,眼角微抬,不动声色扫了康庆绪一眼。
从城墙下来,康福海又去看了几匹好马,感觉累了才回去休息。
田浩真拉着杨杲去喝酒,道:“杨兄弟,你跟着我来,这次被他们排挤在外,却是委屈你了,我看义父对你颇为倚重,再过几月,起兵的时候必会重用你。出人头地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杨杲与他敬酒,连连点头称是。
田浩真道:“若是能打入长安,你我是何等功劳,到时候金银无数,想要什么不可得。你该好好想想,这等功劳,最想要哪样。”
杨杲仰头喝下一杯酒,一双眼沉如深潭,却是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前期该铺垫的已经铺垫完了……要开始热闹
154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出发◎
自从李承秉离开长安, 肖稚鱼过得惬意自在,趁着郭令夫妇还没去襄州前去看姐姐与溪郎两回,闲时与t?齐王妃等人赏花饮乐。
日子过得飞快, 秋日将尽,转眼到了寒衣节。肖稚鱼在肖家与兄姐一起祭祖烧寒衣。肖思齐留下她说话,道:“前两日陛下已传令命华清宫清扫, 应是要过去避寒, 豫王虽不在长安, 你也应在随驾之列,回去就让人收拾准备罢。”
肖稚鱼点了点头,心道:阿兄消息这样灵通,看来是颇得圣上看重。
肖思齐问道:“豫王可曾来过家信?”
肖稚鱼道:“来过两次传信平安。”
肖思齐脸色这才放松了些,道:“我瞧这些日子你是‘鱼入大海, 鸟上青霄’,没有更肆意自在的了, 先前与豫王再有什么不快,隔着这么久也该淡了,写封家书捎去, 说些体贴话儿,这总不能也让我也来教你罢。”
肖稚鱼心道:兄长就是爱操劳,若是告诉他报平安的消息全是陆振叫人送来的,与李承秉半点关系都没有, 恐怕阿兄心中更要放不下。于是她面上只是点头敷衍答应下来。
肖思齐又与她说了一些朝中事。自打皇帝急病过后,近两个月来长安多了不少传言,有说皇帝已打算退位与贵妃颐养天年, 有说太子贤明, 有仁君之风。刚开始还无人在意, 短短几日传言就如雨后春笋传遍长安每个坊市。
太子一向小心谨慎,听到风吹草动已觉得不对劲,这日匆忙赶去宫中在太极殿前跪了两个时辰。还是冯元一见太子脸色苍白,在秋日里竟憋出一身虚汗,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在皇帝面前劝说,这才饶了太子这一回。太子回去之后便学吴王,称病在府里不出,算起来闭门已有一个多月了。
肖稚鱼记得前世好像并未发生此事,想来是今生改变了太多,朝中局势也变得越发难测。
她暗自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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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道:“太子那阵传言有些蹊跷,倒像有人要背地里生事。”
肖思齐瞧了她一眼,笑道:“能有这份见识,我倒不担心你在宫中会吃亏了。朝廷对太子这事有不少非议,裴相也料定背后有人指使,只等着再看看那些人要做什么。”
兄妹两又说了一阵,肖稚鱼回豫王府,让婢女收拾行礼,果然不出两天,宫中便有人来传话,让她随驾去华清宫。到了十月中,御驾起行,带着百官,与两年前一样,浩浩荡荡一行前往骊山。
肖稚鱼这回住在华清宫中西侧殿阁,与太子吴王居所毗邻。安顿下来之后,各宫都派人送来些东西,皇帝更是命人为豫王妃单独收拾了个池子,以示对豫王的恩宠。一时间,肖稚鱼在华清宫中也是风头无两,宫中女眷谁也及不上。沈霓跟着太子深居简出,又要照看孩子,几乎不曾露过面。
在骊山住了十来日,皇帝用过汤泉,自觉身体又恢复了些,将梨园乐工宫女召来,整日听曲观舞。
这日齐王妃宋常瑜来找肖稚鱼商量前往水悟庵。
“去年冬天去过一趟,在庵里许了愿,如今灵验,恰巧正逢一年之期,也该去还原才是。”
肖稚鱼好奇问她许了什么愿。
宋常瑜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色,却言辞含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肖稚鱼突然明白了什么,朝她腹部看去,冬衣厚重,却是看不出异样,她道:“天寒地冻,走这一趟来回也要四五日,你身子可撑得住?”
宋常瑜道:“调养身子快两年了,未曾犯过心疾,你不知道,我原先已不敢奢念,可如今老天垂怜,能让我有这样的福份,若是不去供柱香添些香油,心中实在难安,趁着还没下雪,路上多备些软褥手炉,来去快些,四日就足够了。”
说着她又轻叹一声,皇帝的疑心比身上的病症还重几分,这回来骊山,太子低调,几位皇子也都老老实实,不敢做任何出格之事。因此宋常瑜去水悟庵这趟,齐王却是不能作陪。
肖稚鱼想着骊山上风景看得差不多,汤泉也不能每日用,便主动提议陪她一同去。宋常瑜拉着她的手,道:“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全记在心里。水悟庵极是灵验,你这回去了也好好许个愿。”
第二日一早,肖稚鱼和宋常瑜去见贵妃,将去水悟庵的事说了。贵妃问了几句,见她们已准备妥当,也就没劝什么,只嘱咐天寒路上小心些,便放她们去了。
肖稚鱼带着景春巧儿几个婢女来到宫外,早有几辆马车与几十个侍卫侯着,为首之人腰背挺直,浓眉大眼,正是齐王心腹近卫高衍。
宋常瑜从马车掀开车帘,招呼道:“就等着你呢,快上来吧。”
肖稚鱼上了马车,里面铺了一层毛毡,四面皆放着锦缎软垫,宋常瑜倚垫而坐,身上搭着一张厚毛皮子,厢内还摆放着一张几子,角落有食盒和手炉等物。
肖稚鱼坐在另一头,婢女立刻倒了一杯热茶奉上。
宋常瑜道:“快暖暖身子,等会儿路上还长着呢。”
肖稚鱼慢慢将茶喝了,身上暖融融的,与宋常瑜说笑两句。高衍在外问过一声,便喝令起行。马车缓缓动起来,才刚走出一段,后面突然有人喊停。
只听踏踏马蹄声从后面追来,惠安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听说两位嫂嫂要去水悟庵,我早就想去庵中一观千人观经图,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巧和两位嫂嫂一起去,路上也好做个伴。”
肖稚鱼掀起帘子,朝外一望,只见一旁马车里,惠安公主露着脸也正瞧着这里。
宋常瑜脸上略有为难,可惠安公主又说刚与贵妃说过此事,宋常瑜便只能答应下来。
惠安公主笑道:“早就想和两位嫂嫂亲近,先前说话的机会少,这回也好叫两位嫂嫂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见她脸上含笑,说话也含着亲热劲。
肖稚鱼与宋常瑜面面相视,都觉得意外。
155 ? 第一百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