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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笑道:“肖家小娘子才头一回来,我自然是要多照顾些。”她嘴上如此说,又吩咐婢女去多拿两道菜,都是几个小娘子平日爱吃的。
饭毕,肖稚鱼又陪着喝了一盏茶,饭后易困倦,周氏说了一声,众女这才散了各自去歇息。
肖稚鱼跟着肖如英回绿杨院,肖如英坐下立刻长吁一口气,将婢女屏退,又叫潮落去守在门口,脸上笑容收敛,道:“也不知周氏打着什么主意,今日竟待你如此亲厚。”
肖稚鱼明白她的意思,却也不能显露出来,便问了句缘由。
屋中只有姐妹两个,说话没什么顾忌,肖如英别有深意道:“我刚来郭家的时候,所有长辈之中最亲近的便是这位二伯母,看她待人诚挚,处事也公正,后来才明白过来,真正厉害的人,不是如何凶悍,正是那些温言细语,全然瞧不出锋芒的。”
肖稚鱼听了这话蹙眉,又问:“阿姐可是吃过什么亏受了什么气?”
“别说高门大户,便是寻常人家,也有磕绊的时候,”肖如英笑了笑,道,“我已有了溪郎,你姐夫虽然整日奔波忙碌,对家中却极体贴周到,如今阿兄又有好前程,我还有什么可求的,别的琐事再烦心也不算什么,难道你还怕我应付不来受欺负?”
见她脸上笑容没半点勉强,眉宇间更是露出几分曾经有过的泼辣干练,肖稚鱼彻底放下心来。
太原郭氏与前世并无太大改变,唯一的差别的便是她的阿姐。
肖稚鱼想起前世的阿姐所受的苦,全是因为身边没有亲近人,身后又无依仗,只能靠自己,再厉害的人也经不住那样的日子磋磨。
既已说到这里,肖如英索性摊开说道:“今天你在花厅见着的几个小娘子,都是这半年亲戚家送来郭家的,说是陪伴九娘,我瞧着他们许是听了什么风声,这才把家中长相标致的小娘子送来。今天周氏待你格外好,你要当心些。”
肖稚鱼乖巧点头,道:“我知道了。”
她当然知道周氏在打什么主意,说起来,这应该是郭家主事之人的决定。皇帝年迈,宰相病重,哪个高门世家不为将来打算。自打贵妃得宠,外戚的好处天下人都看的明白。
郭家在朝中经营三代,郭太公曾任吏部尚书,如今他长子也在吏部,照理说父子两代根基,应该得到更多权势。可惜这些年宰相一手遮天,各部尚书只能俯首帖耳,不敢违逆,实权并没有多少。眼看朝中又有风云际变的征兆,郭家也想趁势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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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便把心思移向了诸皇子。
太子身边风波最多,让长安许多名门贵胄都望而却步,其余几位皇子倒是不错的人选。
皇帝儿子众多,其中才智平庸者居多,剩下的几位皇子,又以豫王最佳,他与太子一母同胞。这些年来,太子多次受宰相打压,全是豫王为其张目出头,可几番争斗下来,豫王也并未吃亏,皇帝依旧最偏爱他。
郭家私下盘算过,有两种可能,一是太子继位,豫王受信任重用,二是太子不能继位,豫王身份贵重,无论出身才能都胜过其他皇子,有继位可能。
郭家看好豫王,想要家中出一个王妃,可郭家并无适合的小娘子,唯一未嫁的九娘,才貌又太过普通。郭家在族中寻了许久,实在没办法,只好暗示几家亲戚,将家中最美貌的小娘子送来。
肖稚鱼已经历过一回,对郭家的心思最清楚不过。前世她先是拜周氏为义母,后被郭家带到长安送给豫王,这才有了后来事。
如今她对豫王可半点兴趣都没有,郭家自觉高明,却不知道如今的豫王知晓先机,脾气也大为不同,算计到他头上就是找死。
肖稚鱼这一回就冷眼瞧着郭家如何收场。
————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周氏午睡小半个时辰,醒来重新梳头发梳妆。看着铜镜,她想到今天见到的肖稚鱼,便问起几个小娘子。
婢女燕儿很快便详细告知情况,除了肖稚鱼在绿杨院中没出来,其他几个做了什么说些什么婢女都能说出一二。
周氏看着窗外,对燕儿道:“这几日仔细看着,肖家小娘子是什么脾气?”
燕儿应声,随后又问:“夫人是不是相中肖家小娘子?”
周氏叹道:“那样一张脸,若九娘生成这样,便没什么可愁的了。她是四郎娘子的妹妹,与郭家沾亲带故,眼前有这样好一条出路,当然要给合适的人。”
36 ? 第三十六章
◎心思◎
肖稚鱼第二日跟着肖如英去周氏院中请安, 周氏待她格外慈爱,一阵嘘寒问暖,又将一对上好的黄玉穿云纹玉镯给她。
肖稚鱼要推辞, 周氏却拉着她的手道:“看着你就像看着我家三娘似的。”不由分说就将镯子套在她手里,又叫身旁婢女看。婢女们都说好看,还有人道:“难怪昨日看肖小娘子觉得眼熟, 原来是和三娘像呢。”
肖稚鱼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氏这番作态, 就连婢女凑热闹说的话,都与前世一模一样。她已猜着,接下来一段时日周氏待她另眼相看,关怀备至,婢女看准时机提出周氏认她做义女。若只是亲家小娘子, 周氏出面为她指亲不妥t?,但换了义母身份, 便在情理之中。
从周氏的院子出来,肖如英脸上的笑就淡了,看着肖稚鱼手上的镯子道:“她的东西可没那么好拿。”
肖稚鱼安慰她道:“我心里有数, 不会让她算计,只是我担忧,她没称心,日后叫阿姐难做。”
肖如英悄悄眨了下眼睛, 道:“你姐夫没有官身,在兄弟之中矮了一头,可管着生意也有别的好处, 面上也无人敢轻易得罪。”
肖稚鱼心领神会, 最后一点顾忌烟消云散, 放下心来与周氏周旋。周氏摆出一副慈母面孔,肖稚鱼便示以天真淳厚,每日闲谈说笑,气氛融洽,外人瞧着她们是一日比一日亲近。
周氏对肖稚鱼另眼相待,对她如亲女儿般的消息在郭家内院传开,几个早来的小娘子暗暗着急。她们离家时都被长辈叮嘱过,一切听郭家安排。这几人都是从自家姐妹中选出来的,不仅相貌出众人也机灵。来到郭家没几个月,小娘子们或多或少都打听到,郭家有意选人送去皇子身边。
这样的泼天富贵,谁也不愿错失。小娘子们暗自争斗,今儿这个露手才艺,明儿那个念首好诗,若是才识不足,便在女红茶艺下功夫。没想到几女还没分出个高低,突然冒出个肖稚鱼来,得了周氏青眼,隐隐压了众人一头去。
“她有什么好的,也不见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白长一张好脸。”姜敏之是郭老太公族妹家的,此时正坐着和郭九娘抱怨,“几句花言巧语,就哄得二夫人把她当做宝,我可听说肖家如今不过有个员外郎,长安城里扔块石头,砸到的都要比员外郎官大些,实在上不了什么台面。”
郭九娘听她说的粗俗,眉心蹙了蹙,又觉得说的在理,便没有吭声,任她发挥。
姜敏之见郭九娘听了进去,又道:“郭家只你一个女郎,她来了这么多年也没上门来见你,可见真不懂礼数,或是个目中无人的。”
郭九娘道:“前两日四嫂那里有人送了两把绣扇来,说是肖小娘子送的,我身子不适,没叫人进来。”
姜敏之心里有数,肖稚鱼生得太好了,郭九娘样貌平平,不喜与貌美之人在一处,她当初来的时候,也是吃了不少闭门羹,热脸贴着冷屁股,磨了许久,才和郭九娘亲近了些。姜敏之自问才貌皆属上乘,与郭家虽然亲戚关系远了些,但她知书达理,眉眼通透,又能说会道,最适合嫁去高门。
她放柔了声音,道:“九娘,这些日子下来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她们几个上窜下跳的,妄想一步登天,我却没那么大的心,论出身,你做王妃才是应当,我只盼着能与你一起嫁过去,咱们姐妹合力守着后院,比只想着靠男人可实在多了。”
郭九娘啐了她一口,“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
姜敏之看出她只是脸上佯作怒,便笑着又扯了两句,哄得郭九娘笑起来,姜敏之见时机到了,口风一转道:“我就怕二夫人看上肖家小娘子,夺了本就属于九娘你的大机缘。”
郭九娘刚才还笑着的脸顿时往下一拉,她瞪了一眼过来,道:“你这点心思当我看不出来,撺掇着我去对付肖家那个,你既然看不惯她,自己想办法收拾去。”
姜敏之神色闪过尴尬,很快又恢复如常,“肖家什么身份,哪用九娘你出手,等过几日她们几个办茶宴,想请肖小娘子过来掂掂她的斤两,九娘你只需在旁看着就行。”
郭九娘见她安排妥当,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姜敏之说完此事,陪着郭九娘赏玩字画,磨蹭了许久才离开,她走得离郭九娘的院子远了,脸上早没了笑脸,回到郭府朝西的一个院子,进了屋,婢女关上门,姜敏之拿起一个蒲团狠狠砸在地上,又从长颈瓶里抽出掸子,对着地上用尽力气抽打,“马脸丑怪,若不是投了个好胎,谁稀罕捧着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生得什么模样……”
婢女看得心惊胆战,站在门前望风,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姜敏之骂完郭九娘又骂肖稚鱼,直到力气都用完了停下。婢女走过去将掸子收起,又将蒲团放回原处,道:“这里是郭家,娘子还是收些脾气吧。”
姜敏之脸色微微有些涨红,坐到窗下,打开镜匣照了照,见铜镜之中自己青春秀丽,如花儿一般,心头突然泛起一丝苦意,心想自己是没投个好胎,家中早早就败落了,兄弟姊妹还不少,祖母从姊妹中挑了她来,就是看她伶俐。她费心熬力将郭九娘哄好,自觉在几个小娘子中也算拔尖的,那桩好事肯定要落到她头上。姜敏之对九娘说的那些话并非是虚言,她出身寒微,不求正妃之位,有郭九娘去占那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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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是好事。反正凭九娘相貌性情不可能获宠,偏偏半路杀出个肖稚鱼,实在惹人烦心。
姜敏之抬头四下一望,又想起家中破败陈旧的屋舍,银牙一咬,荣华富贵的机会稍纵即逝,她说什么也不能轻易放过去。
这日午后,肖稚鱼与阿姐一起正逗弄溪郎,外面来了个婢女,请她赴两日之后的茶宴。
【📢作者有话说】
暂时还没到男主出场,别急,他的重头戏在后面呢
37 ? 第三十七章
◎茶宴◎
肖稚鱼应下邀约, 肖如英手中抱着溪郎,侧过脸来道:“你没来之前,那几个小娘子可没处得这么好过。”
肖稚鱼当然知道这场茶宴存着点来者不善的意思, 但她前世经历过后宫倾轧,朝廷动乱,没把几个小娘子的手段放在心上, 只笑了一下便说起其他事来。
肖如英却不放心, 安排那日潮落陪她一同前去。
两日后, 姜敏之在后院设宴,郭九娘发话,茶宴摆在水榭,此处位于林园中央位置,临湖而建, 视野开阔,四周遍植花木, 郁郁葱葱。
肖稚鱼将景春留下,带着潮落前去赴宴。
近些年茶宴盛行,或吟诗作对, 或赏景谈笑,操办比寻常宴席简单,深受士族女子喜欢。
肖稚鱼穿沙绿色折枝半臂,下面一身粉色绸缎裙子, 披碧桃花杏色披帛,到了水榭前。婢女将她迎入内。肖稚鱼来的稍早,但有人比她来的更早, 五个小娘子俱已坐在席间。郭九娘和姜敏之凑在一起, 窃窃私语。另三个则稍隔得远些, 看姿态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肖稚鱼刚一露面,姜敏之飞快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一圈,悄悄皱了下眉,看肖稚鱼这身打扮并不如何隆重刻意,头上也只有一支釵,身上绿粉两色本就娇艳,越发衬得她肤白如玉。郭九娘今日上了厚厚一层脂粉,眉间贴着金色花钿,将脸上缺点掩盖大半,刚才还觉满意,此刻却有些心烦,朝姜敏之使了个眼色。
姜敏之上前,笑着招呼肖稚鱼,“我们几个来的早,今日办茶宴特地为了与小娘子亲近。”
肖稚鱼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见郭九娘撇开脸也不在意,另外三人目光各异,她都回以浅浅一笑。
姜敏之最了解郭九娘心思,将肖稚鱼请到最边上一席,问她家中之事。肖稚鱼说了两句,姜敏之捂着唇道:“听说你兄长明经及第,明经十取一二,着实不易,我家祖父乃进士及第出身,为官几载就因病致仕,后来常是悔恨,若早去考了明经科,也不用苦熬十余载。”
头上戴着金步摇的温柔女子道:“姜娘子这话说差了,明经可元如不进士,就算三岁小儿都知,为官若不为进士出身,终为不美。”
另一个也跟着道:“正是如此,明经十取一二,进士百里也难取一个,这其中学问才识是云泥之别。”
几女说着话,却都悄悄余光注意肖稚鱼,看她如何反应。
肖稚鱼举起茗碗小口饮着,神色从容淡定,仿佛听不出她们言语间的奚落。
“肖娘子,你如何看?”姜敏之问道。
肖稚鱼道:“我听说的都不错,妇孺儿童皆知,明经出身比不上进士。”
几女不想她如此坦然承认,也没半点恼怒,都觉意外,这时又听肖稚鱼继续道:“我阿兄二十有三,明经及第,可以明证才学,他未及弱冠时便照顾我们姐妹,也足见本事。若我家世代簪缨,满门清贵,阿兄自然可以再闭门苦读,进士及第再出仕。如今阿兄选考明经也全是为我们姐妹着想,我心满意足,再无苛求了。”
她声音清脆,娓娓道来,坦诚家中不足,又将兄长难处说出。
几女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心情便有些复杂起来。她们抬出进士科贬损明经科,是早就商量好给肖稚鱼一个下马威,可听这一番话,她们反倒有些羡慕肖稚鱼有这样一个有担当又爱护姊妹的兄长,就连郭九娘都注目过来。
肖稚鱼说完,又呷了t?口茶。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论郎君还是娘子,都是年少爱面子的时候,凡事有五六分对外都要撑做十分,倘若被人落了面子,便难顾后果要争一时意气。可她早就明白,于微末时,面子争不到,于富贵时,面子不争自来。
肖稚鱼看淡这些,不在意这些言语交锋的胜负。
但几个小娘子看法却有不同,听她自承家中不足之处,反而觉得她诚挚。
郭九娘道:“你倒是个实诚的。”
肖稚鱼仍是笑吟吟的,“阿姐常与我说,郭家上下皆和善有礼,我又何须虚言欺瞒。”
姜敏之笑着道:“科举是郎君们的事,我们也不过闲说两句,肖娘子没有放在心上就好。”
肖稚鱼比她笑得更天真烂漫,摇头说不会。
姜敏之又换了话题,聊起长安时兴之物,从脂粉额黄说到香露等物,她笑道:“我前些日子刚托人从长安捎来一种香露,采了鲜花,辅以三梅片,再以烧春的法子取出,一小瓶就值一贯多钱。”说着她叫婢女取来,四个瓷瓶放在木盘上。她拿了一瓶打开,先走到郭九娘身前让她闻香,依次而下,最后来到肖稚鱼面前。
“肖娘子雅量,我不知你会来,这香露只买了这几瓶,今天要委屈你了。”
肖稚鱼看出来,几人之中,唯有姜敏之对她敌意最深,看她身段容貌在五女中是最好的,就能猜出她藏着什么心思。肖稚鱼淡笑回道:“本就应该如此。”
姜敏之将香露分给大家一人一份,看见肖稚鱼真的不在意,她脑中闪过念头,莫非这世上还真有这样大度的人,无论奚落还是可以冷落都能淡然处之,可想了想仍是不信,便又开始让婢女煮茶,她展露一手煮茶的手艺,问肖稚鱼道:“我们几个平日玩闹,陈娘子擅诗,王娘子擅画,不知你可有长技?”
肖稚鱼道:“我学过琵琶,只是技艺不精。”
姜敏之想着要探探她本事,道:“九娘是最懂音律的,肖娘子不如给我们露一手?”
肖稚鱼道:“就怕弹的不好,露一手变成显一丑。”
几个小娘子闻言都笑起来,对她又生出些好感,也不去跟着姜敏之起哄。郭九娘这时开口道:“今日茶宴本就是为你办的,就我们几个,若真弹的不好,也无人会取笑你,是不是?”众人目光交流,跟着应声。
肖稚鱼脸上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姜敏之转身吩咐婢女去取琵琶。
郭九娘道:“就拿我房中那一把。”
婢女点头快步离去。
肖稚鱼和几女继续闲谈说笑。只见一个婢女匆匆从外走进来,双手空空,并不是先前去取琵琶的,她站在门前报:“九娘,听说大郎和沈家郎君来了。”
郭九娘一怔,“沈家郎君?”
婢女道:“京兆沈郎。”
几个小娘子面露讶色,随即立刻问:“沈郎?燕来春还去的那个沈郎?”
“不是他还有谁。”
沈玄是长安出名的美男子,几女面露喜色。
郭九娘却有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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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大哥与沈玄同来,是有什么事吗?”
婢女摇头说不知,又道:“他们刚拜见了二夫人,正要往后院来。”
【📢作者有话说】
我也很想把沈玄来的这段写完,时间太晚,先放一章,我继续码
38 ? 第三十八章
◎夜遇◎
众女闻言脸上或多或少都是露出惊喜之色。沈玄丰仪才气早已传遍南北, 尤其是两年前,惠安公主为他所倾,皇帝在一次酒宴后试探他是否愿为驸马, 被沈玄婉拒。皇帝当时已有怒意,说他既有才,就当席做一首诗, 承于公主, 若公主点头, 便不强招他为驸马。
沈玄作揖,在席间迈步,作诗曰:“寄语洛水美人妆,毋将幽梦托陈王,吾心已作来时燕, 不逐桃花春色藏。”
皇帝闻听诗句转怒为喜,郎朗大笑, 赞道:“果然有大才。”此后便不再提要他做驸马的事。更有传言,惠安公主在看到宫人送来的诗句后泪如雨下,伤心多日, 在归真观内授箓做了道姑,从此成了方外人。
沈玄因此名声更盛,又得皇帝几次夸赞,年纪轻轻就入大理寺掌了实权。
名门出身, 才貌出众,身居高位,三者得一都算是难得, 沈玄三者皆备, 他二十出头, 还未有妻房,听说也是因为惠安公主意难平,几次议亲都被阻拦下来。年轻小娘子们对沈玄充满了好奇,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肖稚鱼听她们说起沈玄拒惠安公主作诗一事,借着喝茶掩饰,暗自撇了下嘴。沈玄不肯做驸马,可没有诗里“来时燕”“春色藏”的浪漫,分明就是怕做了驸马便不能掌实权。沈家想要做外戚,只不过不是驸马,而是贵妃罢了。何况肖稚鱼当年和沈霓已斗了许久,吃过几次亏,都在惠安公主来宫中见过李承秉之后,她对惠安起了疑心,派人偷偷去打探过,才知沈玄曾乔装入归真观内几个时辰不出,分明与惠安公主有私。
郭九娘此刻暗自庆幸今日用心装扮又换了新裙子,转头见众人都是目泛异彩,她面上却端出矜持道:“我长兄与沈公子是好友,又同朝为官,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还特特走一趟家中。”
姜敏之笑道:“九娘是什么身份,见长安贵人机会自然比我们多。”
其余几女也跟着奉承。
郭九娘心中舒坦,这时注意到肖稚鱼在专心品茗,没有什么华贵装扮,却叫旁边的人黯然失色,她不禁皱眉。
这时婢女匆匆赶回,手里抱着琵琶,正是郭九娘房中那把,琵琶扶手油亮,可见被人时常抚弄。姜敏之的心已经转到了郭家大郎与沈玄的身上,也没了针对肖稚鱼的心思。
肖稚鱼怀抱琵琶,随意拨了几下弦,调音后问道:“弹一首六爻可好?”
众女都点了点头,没什么意见。
肖稚鱼手指抚动,乐声嘈嘈切切地响动。六爻曲调舒缓,极为柔美。
婢女早将窗户打开,几个小娘子不时望向外面,倒没怎么在意琵琶声。郭九娘于音律上颇有造诣,特意转头看了肖稚鱼一眼。
婉转优美的曲调中,婢女提醒道:“大郎和沈公子来了。”
不知是哪个小娘子低呼一声,众人皆来到窗前张望。肖稚鱼见席间已无人,手指飞快挑捻,速度骤然加快,将曲子后半草草收场。
郭申和沈玄从前面正厅出来。
郭太公这些年颐养天年,已经很少见人,今日却特意见了一面沈玄,又嘱咐郭申好好招待,郭申便领着人往园子中来,一路所见花木扶疏,怪石嶙峋,处处楼宇皆规整有序,错落在树木之间,幽静雅致。
他赞了几句,郭申自觉面上有光。两人是年少游学时相识,这些年先后入仕,在长安宴席上也是称兄道弟的。前几日他回太原路上正巧碰见沈玄,夜里喝酒,他不过客气邀了一句,哪知沈玄就答应下来,说刚办好一件公务,不便立刻回长安,正好可以到太原走一趟,于是两人结伴而行来到郭府。
两人闲谈说笑,忽听见一阵悦耳乐声,郭申点了点头,道:“我家九娘擅于琵琶,听着倒比去年更精进了。”
沈玄笑着点头。
郭申循着乐声穿过院子,来到水榭前,抬头就看见窗前站着好几个锦衣华服的女子。他笑道:“辅文,你的名气太大,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沈玄道:“这是你家中,说不定全是迎你来的。”
郭申摸了摸鼻子,对这半年来家中的小娘子也不认识,一眼扫过看见自家妹妹,便喊了一声:“九娘。”
郭九娘应了一声,目光从自己兄长移到了沈玄身上,只见他五官深刻,容貌俊美,穿着一身茶色圆领袍衫,挺拔如青松,将一旁相貌周正气度不凡的郭申都比了下去。
郭九娘道:“大兄何不上来一叙?”
郭申侧过脸来,问沈玄意下如何,却见沈玄目光似乎在水榭窗户角落定了一定,他也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娘子,似看了一眼外面就走开了,隐约只看见半张雪白的脸。
“走,都快走累了,正好上去讨杯茶喝。”郭申道。
本朝男女大防不严苛,同席相对是常事。郭申和沈玄来到水榭上,就见坐着的好几位妙龄小娘子,还有一堆婢女仆妇。郭九娘上前,主动将郭申与沈玄请到主位坐,亲手奉了一杯茶给郭申,姜敏之见状也赶紧倒了杯热茶递到沈玄面前。沈玄微微颔首道了声谢,姜敏之抬起眼飞快看他一眼,脸上微红。
郭申扫了一圈席间众女,在肖稚鱼身上略停,问道:“刚才哪位小娘子弹的琵琶,颇为动人。”
郭九娘道:“是四嫂家的妹妹,肖家娘子。我们姐妹正办茶宴,小娘子说会弹琵琶,只是不精于此道,我们听着都觉得好,可惜后半曲稍嫌短了些力。”
郭申t?道:“你也练琵琶多年,可以与肖娘子多切磋技艺。”
姜敏之道:“许久未听九娘弹琵琶,今日茶宴,琵琶都拿来了,何不不弹奏一曲?”
郭九娘羞赧推辞,却经不住姜敏之催促,从婢女手中接过琵琶,坐在席间,微垂着脸,拨弦试音,一曲霓裳倾泻而出,犹如珠玉落地,明快动听。
等郭九娘一曲完毕,郭申问沈玄道:“辅文觉得如何?”
沈玄道:“郭娘子技艺娴熟,声声动人。”
郭九娘容貌差了些,便在才艺上下了苦功,刚才听肖稚鱼前半曲她还有些悬起心,直到后半曲才放下心来,如今一曲稳稳当当,胜过肖稚鱼弹奏,又得沈玄赞赏,她脸庞微红。
肖稚鱼陪坐末席,自郭申与沈玄进来,她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众人殷勤相问,此刻见郭九娘面露羞怯,不由腹诽,这些小娘子也太容易被皮囊欺骗,沈玄看着翩翩公子,内里最为阴险狡诈,更别说还有个惠安公主。
她看好戏似的,沈玄目光扫来,眼神雪亮一撞,肖稚鱼移了开去。沈玄道:“固仙,坐的久了,别耽误小娘子茶宴聊天。”
郭申也觉得久坐无趣,陪着一群未出阁的小娘子说话还需注意分寸,他便也站起来,和沈玄一同离去。
两人走到院外,郭申道:“我那妹子从小就乖巧,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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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下心,琴棋书画没有不精的,刚才那曲不是我自夸,比前面肖小娘子的可高明的多了。”
沈玄笑道,“你也知我处境,你家九娘蕙心兰质,日后该择门好亲才是。”
郭申一路说了郭九娘不少好话,到底什么用意,沈玄猜的出来,现在点明也是省得日后郭家有所误会。
郭申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可到底已经入仕两年,很快就恢复如常,他笑了一声,轻叹道:“刚才只夸九娘,也不知是不是落了肖家小娘子的面子,实在非我本意。”
沈玄道:“你倒是怜香惜玉起来,莫非是看上了那个小娘子。”
郭申想到肖稚鱼模样,犹豫片刻,摇头道:“你想哪儿去了,那些小娘子都是……”他顿了顿,没再说说下去。
沈玄双眼微眯,似并未察觉到他话里藏着别的意思。
等两人走后,茶宴生出鸡肋之感,又闲聊一阵,众人便没了兴致,各自散去。
晚上郭家办了宴席,肖稚鱼跟着肖如英出席,其他小娘子也全都来了。郭九娘又换了一身绯色衣裙,头发妆容也与茶宴时不同。肖稚鱼知道眼前这幕与记忆又有偏差,变数还是沈玄,她心头生出一丝烦躁。
宴席上,郭令喝得半醉,肖如英扶着他先走,肖稚鱼被周氏拉着说了一回话这才离开。
回绿杨院的路上,经过后院一条小道,山石后面突然走出一个人,景春提着灯笼站住脚,问:“谁在那儿?”
沈玄站在山石旁,长身玉立,他脸上含笑,招呼道:“肖娘子。”
【📢作者有话说】
沈玄是直球型选手
39 ? 第三十九章
◎用意◎
肖稚鱼循声看去, 见他一半站在暗处,脸露在灯笼光下,丰仪俊美。她心下警惕万分, 并没有动,等沈玄又招了招手,这才恍惚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还没有成为她与兄长的心腹大患, 她便藏起刚才心头涌起的复杂念头, 往前走去,离着三五步,行礼道:“沈公子。”
沈玄道:“在光州时多有得罪,今天在郭家见着,才想起上次驿馆中我束缚手下不力, 让肖娘子受惊了。”
肖稚鱼闻言抬起眼,睫毛纤长微翘, 望过来的一眼。沈玄只觉得她年纪虽小,但眼眸却像是会说话似的,伶俐动人。
“不记得了?当日下令搜人的正是我。”沈玄破天荒的主动提示。
肖稚鱼心道怎么不记得, 前世她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听着他的名字就心胸气堵。只是眼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章程,所以有些拿不定主意,面上只好装作无知, 道:“沈公子当日也是公务在身,怪不得你。”
她见沈玄脸上挂着笑,眉眼柔和, 暗自啧啧称奇, 便又问道:“我姐夫牵连进那件事真是无辜, 不知沈公子可调查清楚了?”
沈玄道:“早已查清楚了,小娘子放心。”
肖稚鱼点了点头,可想着他此时出现在郭家的时机,当即就明白其中的玄机。原来他帮太子做事,又不想显露人前,拿住人后定是交给其他人带往长安。她心下冷笑,沈家做事从来都是这样滑不留手。
沈玄不知她在想什么,眼里因含着笑意,一双眼显得有几分桃花。他道:“今日我在外面听见你弹的琵琶了。”
肖稚鱼道:“技艺不精,见笑了。”
沈玄眼中掠过一丝犀光,道:“后半曲加快了节拍,却一个音都不差,这哪是技艺不精,分明是太精于弹奏,才能有这等功夫。”
肖稚鱼面露讶异。
沈玄道:“你是为了避开郭家娘子锋芒,才有意藏拙,对吗?”
肖稚鱼暗骂一句,亏他长得一张风光霁月的好面孔,心思却七拐八弯,什么事都要放在心里猜测一番,也不怕思虑过多早早秃了头。她的目光飞快在他头上扫过,然后就垂了眼,睫毛细密如小扇,藏住眼中情绪。
沈玄看着她削背蜂腰,身形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心下一动,觉得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又道:“我知你初来乍到,不清楚郭家内情,以为处处让着郭家娘子便能平安度日……”
他只说了半句,脸上露出郑重之色,等肖稚鱼看过来时又道:“郭家有些事,等我打听清楚再告诉小娘子。”
肖稚鱼猜他话中未明说的就是郭家要往皇子府送人的事,可为什么要特意来提醒她一声,肖稚鱼觉得奇怪。
景春提着灯守在一旁,这时发出一声低呼,肖稚鱼回头看了一眼,见景春超院子深处努嘴,意思是有人,肖稚鱼对沈玄道了声谢,带着景春要走,走了没几步,她脑中一个激灵,沈玄今夜这番举动,若说要为沈霓铲除隐患,应该还不至于,且他惯于背后谋划,不会主动现身,难道……
沈玄看着肖稚鱼离去背影,见她停下来,又扭头看来,腰肢纤细折成一个诱人的弧度。沈玄和她目光对上,和在水榭中不同,她并未躲避,而是盈盈一笑,眉眼间仿佛蕴藏着湖光山色,清丽秀美难以描绘,沈玄望着她竟是微微有些发怔。
肖稚鱼加快脚步离去,回到绿杨院中,见肖如英与郭令已经歇息,便回自己房中。景春给她梳洗,正擦着脸,肖稚鱼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景春不解,“幺娘想着什么了?”
肖稚鱼眨了眨眼,狡黠笑道:“冤家路窄。”
等夜里房中再无他人,肖稚鱼在床上翻来覆去转了个身,她原先只将沈玄往坏里想,无论怎么阴险揣度他都不为过,所以刚才不明白他怎会主动示好,等她回头才确认过来,原来他竟是想来招惹她。
前世两人之间已是生死真章,今生竟有这等变化,世事真是玄妙——肖稚鱼心眼骨碌碌转着,想着能从中谋得什么,再损他的利。
夜深人静,本就是思绪乱飞的时候,她想着要不干脆勾得他娶了自己,闹得沈家鸡犬不宁。念头才一闪过,她自己就立刻呸了几声,沈玄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要嫁给他不知要受多少罪,她才不会傻得赔上自己。
何况她早就明白这一家子擅钻营,又极会看朝廷风向,不是那么好对付。
肖稚鱼一连想了好些法子,可一来风险高,二来容易暴露她知道太多的事实,她便沉下气来,打算徐徐图之。从来心急成不了事,反而会坏事,她这几年都能等,有足够的耐心。
沈玄今晚手段不错,她可不是那些贪图皮囊的小娘子,干脆陪着他做一场戏,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
肖稚鱼对将要利用沈玄一事没半点心理愧疚,还将前世对他所知的又梳理一遍,对症下药,才能攻心为上。
深夜,月明星稀,姜敏之带着婢女从院子角落走出,她问:“可看清楚,是沈玄与肖娘子?”
婢女不迭点头。
姜敏之啐了一口,暗道:名闻天下的郎君,也不过是个见色眼开的。可心里又有些泛酸,她自认也是美人,往常在外行走,有不少郎君来献殷勤。可现在沈玄却对她根本没多瞧一眼。
婢女道:“若沈公子瞧上了肖家娘子,她就不会与娘子你争去长安的机会,这岂不是好事。”
姜敏之道:“去长安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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