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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镇南王矗立榻前, 看着锦被下蜷成小团,执着地装睡的猫猫,他忽而似被气笑了。
炭火将那人耳尖烘得透粉, 随着呼吸频率变化, 被角漏出一绺鸦青发丝, 在烛光里泛着绸缎般柔软的光泽,细密的眼睫却忐忑地颤个不停。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味, 甜得轻浅却不合时宜地诱人。
霍越眉骨压着阴影,指节叩在雕纹檀木床柱上发出清响,他冷不丁低唤:"安然?"
久违听见自己的名字, 安然条件反射地睁开眼。
随后, 毫无准备地对上了一双锐利而具有压迫感的眸子,在晦暗光影下如同蒙了一层孤狼般野性的苍色。
小猫猛地瑟缩了一下, 脑袋习惯性慢了半拍, 半响反应了过来。
镇南王刚才叫他什么?
极力隐藏的底细被查清的恐惧感徒然袭来, 安然心里一咯噔。
他眼尾迅速洇开潮意,声音里抖落满地惊慌, 欲盖弥彰道:“我、我不是——”
软乎乎的嗓音幼猫似的发颤,却在镇南王毫无预兆压近的刹那骤然打结, 最后一个字卡在舌尖, 碎成了一声细不可闻的气音。
霍越:“本王瞧着很好骗吗?”
屋内烛光彻底被单膝压在床沿上的高大男人挡了一大半, 玄黑鳞甲随着动作轻擦出细碎声响,腰间悬着的银质弯刀透着肃穆的寒意。
极具侵略性的姿势让安然吓得眼眸盈满泪水,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脖颈像是无形中被紧紧扼住,一个字音也吐不出。
镇南王喉结干涩地上下一动。
漂亮的小猫明明这么胆小怯懦,可能一不留神就快吓哭了, 却在他面前撒谎成性,嘴里从未有一句真话。
可笑的是——
漏洞百出的谎言,他却信了一次又一次。
与此同时,镇南王思及疑似与小猫两情相悦的废太子沈聿。
男人胸腔里攒动的复杂心绪,陡然又混进一阵灼烈的不痛快。
剧烈得难以忽视,镇南王额角青筋跳动。
营地里那场大火烧起来时,小猫分明就是想趁机逃去找沈聿……
霍越俯身逼近,声音哑得可怕,“即便看见了悬赏令,你如今还打算去寻废太子吗?”
镇南王尚不知晓,安然此前在东宫担着细作的身份。
男人不受控地带着恶意揣测,“废太子或许已有新宠,悬赏令可能是为哄新欢开心。”
潜台词是,只会掉眼泪的笨蛋小猫没有人要了。
哪怕哼哧哼哧地背着小包袱凑过去,也是招人嫌。
说不定,傻乎乎的小猫还会被人厌恶地提溜着后颈赶出去。
镇南王话音刚落,床榻上的蜀锦被面已洇开小片水痕。
安然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湿漉漉的圆眸发怔间,蓄在眼眶中的泪珠大颗大颗从白嫩漂亮的脸颊滚落。
先前没来得及消化的被殿下抛弃的委屈难受,又一股脑儿翻涌了上来,甚至混杂着一阵惊惧交加的心悸。
安然咬着殷红的唇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头颤抖着像被雨淋湿蓬松毛发的小猫。
“哭什么?”素来杀伐果断的镇南王乱了阵脚。
男人粗粝的指腹擦过柔软而湿润的面颊,可晶莹的泪珠却仍旧啪嗒啪嗒掉落。
小猫哭得少见的伤心。
废太子在安然心里竟有这么重的分量,霍越咬牙切齿道:“本王哪一点比不上废太子?”
安然可能哭昏头了,对镇南王的畏惧淡了几分。
他混杂着惹人心疼的呜咽,咬字不清道:“殿、殿下才不会像你一样,把我丢去喂狼……”
尹伟吓唬人的话被小猫牢牢记住了。
霍越眉头皱起:“本王何时要把你丢去喂狼?”
随后,听到委屈得不行的猫猫抽噎了几下,鸦羽般的睫毛都被泪水濡湿了,一边断断续续地把尹伟的话转述了一遍。
镇南王的俊脸瞬间沉如墨色,而此刻正出外勤的尹伟,尚不知即将大祸临头。
哭得很专心的安然脸蛋潮红,本就糨糊似的脑袋愈发晕乎乎。
恍惚间,手腕上似有重物坠下,顺着肌肤滑到小臂,其上残留的体温令他瑟缩了下。
小猫呆愣愣的,泪眼婆娑地低头,只见一只纹路古朴的金镯松松套在小臂上,镯身极粗,足有两指宽,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小臂软肉挤出柔软的弧度。
“这是聘礼的一部分,”镇南王沉了一口气,未提及镯子早费心备了些时日,继而神情端肃道:“本王担不起随意扔人喂狼的恶名,更不会这般糟践即将过门的妻子。”
事情已经败露,本就没指望活到明日的安然忽地怔住,睫毛上还沾着零星的泪珠。
他半天抓不住重点,最后磕磕巴巴吐出半句 \"可我不是女——"
安然的尾音还在唇齿间打颤,便被镇南王陡然捞进宽厚的怀中,男人身上不算好闻的伤药味也强势地靠了过来。
镇南王弓起脊背将下颌压在安然敏.感的颈窝,隐蔽而贪恋地嗅了一口小猫的甜软香味,体温交融间,结实的臂弯圈住小小一团的猫猫。
与其说是塞外孤傲的头狼压制弱小的猎物,不如说更像是,猛兽用尾巴将瑟瑟发抖的草食动物卷进怀里护着。
安然似乎忘了挣扎,霍越更是舍不得主动松开哪怕一寸,他斩钉截铁道:“本王要的是你这个人。”
见怀中人不答话,镇南王喉结滚动,放软了声线:“你应下的婚约得作数,旁的事情都好商量。”
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镇南王,他会对一个小太监的欺瞒既往不咎,甚至屡屡退让,只为将人娶回府,霍越必定会觉得对方疯癫得厉害。
一句接一句出乎意料的话砸得安然发懵,雾蒙蒙的湿润圆眸睁着,眼泪也不掉了。
猫猫心跳快得不同寻常。
所以,镇南王对他,不是话本里的山寨土匪对狐妖的欲念,而可能是书生对狐妖的情谊?
不然,为什么在得知真相后,仍然要——
神游间,猫猫莫名想起那些欺骗殿下的宫仆下场,血腥场景如魇,他脸蛋白了一瞬,下意识往男人温暖的怀里缩了缩。
其实高热刚褪,安然的小脑袋混沌得很。
哪能想得过来这些弯弯绕绕,哭过的眼皮又重得像坠了铅,随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镇南王浑身肌肉本绷得铁紧,余光将小猫的每个细微动作都收进眼底。
当刚才安然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软乎乎的脸颊肉抵上男人胸膛时,霍越喉结猛地滚动,顷刻间心神巨震。
粗犷而俊美的眉梢都跟着颤了颤,男人嘴角刚扬起半分弧度,垂首准备说些什么,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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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安然平稳的呼吸。
最终,镇南王握惯刀枪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安然后颈,放置于软枕之上,轻轻替他拢了拢滑落的被角。
做完这些,霍越也没亏待自己,索性侧躺下来虚搂着香软的小猫。
强压下情意相通后变本加厉的意动,男人阖上双目养神-
安然做了一个梦。
秋雨连绵,凉意侵阶。
皇城中,东宫宫墙愈发显得高耸,仿佛将半边天都隔绝在了外头。
也可能是小猫的视野太过低矮。
不远处廊下宫仆交头接耳,嘈杂的话音混着风声,模糊不清。
“啧,早晚会腻,到时候——”
“瞧着风光,没了主子的宠爱,他又是什么东西。”
“——说不准会被主子转手赏给侍卫校尉暖床。”
……
安然抗拒地抿了抿唇,眼眶悄悄泛红,毛茸茸的耳朵也瞬间收成了飞机耳。
他性子太软,甚至不会冲那些人呲牙哈气。
只会忍着快溢出来的委屈,转身企图避开。
可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如影随形。
猫猫四条腿奋力倒腾,原本雪白的爪垫很快蹭上了混着积水的泥渍,可周围的景象却好似在原地转圈。
就在小猫气喘吁吁,快跑不动时,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捞了起来。
“孤不过半个时辰未见你,就弄得灰扑扑的了?”
噙着泪水的委屈猫猫,沾着雨珠的尾巴像条浸了水的绒绳,被托举得与俊美的男人视线齐平。
是太子殿下。
小猫晃了晃脑袋,想起来他是对方的猫。
安然吸吸鼻子愈加委屈了。
小猫想告状,却不知为何又犹豫了,愣神间被衣袍华贵的男人轻柔地兜进怀里,似乎准备亲自抱去清理。
视野再度变矮。
猫猫好不容易攒起的那点勇气,像戳破的泡泡似的,“噗” 地一下散了个干干净净。
恰在此时,四周景象如走马灯般急转。
小猫又在青石砖上拼命地奔跑。
身后来势汹汹的禁卫军举着火把,将宫道照得通明,佩剑在夜风里划出冷冽的弧光,侍卫大喊:“抓住细作!”
安然慌乱失措,鼻尖满是细汗,他无意识在寻找殿下的身影。
却见右前方,殿下垂眸抚弄着怀中另一只雪色的小猫,神色阴恻地寒声道:“孤最厌恶叛徒。”
安然呼吸一窒,眼眶酸得厉害,泪珠啪嗒地无声掉落。
可小猫不敢停。
身后的禁卫军身影突然扭曲变形,铠甲化作灰黑皮毛,腰间佩刀碎成森白獠牙,转眼间竟成了一群目露出莹莹绿光的恶狼。
它们喉间滚着雷般的低吼,利爪刨着青砖溅出火星,安然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回头看。
下一瞬,狼狈逃窜的小猫脚下一滑,竟闷头栽进了前方一个宽厚的怀抱。
接着,是一声裹挟着森冷杀意的狼嚎撕裂夜色。
被震慑的群狼纷纷夹着尾巴后退,同时小猫也被吓得战栗发抖,可眼前苍色孤狼却忽然收了利齿,垂低硕大的头颅,与胆小的猫猫对视。
就在抖成筛子的小猫以为要被吃掉时,孤狼冷不丁开口蹦出两个字:“商量。”
安然没听明白。
而且他从未与人商量什么事,小猫早已习惯了被殿下安排一切,心里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底气去和别人商量,所以猫猫最常用的手段是骗。
得不到回应的孤狼有些焦躁不安,利齿虚咬了一下漂亮小猫的后颈,道:“婚约得作数!”
莫名熟悉的话令安然醒了过来。
恰在此时,天光已大亮,明亮的光线透进屋内。
安然仍在迷糊之中,一抬手腕,那只足量的金镯便又往下坠,却在中途被一只覆有薄茧的手扶正。
镇南王嗓音微哑:“醒了?”-
临近冀州,新河县。
车队停下安营扎寨,稍作休憩。
为首的车厢内已屏退寻常仆役,齐国公的手信又至一封。
主位之上,沈聿慢条斯理展开信纸,蟒纹玉带勒紧的腰腹绷出冷硬线条,异族俊美的眉眼低垂,眸底暗涌似淬冰刀刃,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更盛以往。
侍奉多年的大太监膝头也忍不住打颤 ,瞧着主子恍若是换了个人一般,直教人心底发怵。
这般摄人威仪,倒的确是真龙之主的派头。
念头刚起,大太监后背骤然渗出冷汗,简直想抽自个儿一巴掌。
九龙至尊之位本是皇子们的角逐场,哪轮得到他一介太监僭越妄测。
而这头收起信函,沈聿唇角噙着三分笑弧,偏叫人觉得比寒霜更冷。
那处隐脉竟教旁人捷足先登,就连前世助他一臂之力的铁匠村落,亦不明缘由地举村迁徙。
沈聿经历过前世逼宫夺嫡、从尸山血海里厮杀至金銮殿,稳坐帝位二十载有余,亲手缔造了青史留名的盛世,他眼底藏着刀锋般的清醒,绝非迟钝之辈。
这一世的偏差过多,他恢复神智时竟尚未按时日抵达冀州,更是破天荒地收到了齐国公恨铁不成钢的训诫,着令他速速行动。
沈聿颇觉稀奇,前世齐国公向来只劝他行事莫要太过激进。
在他神智清醒时,脑海中竟无这一世的记忆可循,沈聿不免好奇,造成这一系列偏差的变数是谁。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底掠过寒星般的锐光,忽而想到一种可能。
或许在他之前,已有另一个觉醒前世记忆之人在暗中搅弄风云。
没由来,沈聿目光猝然扫向大太监,沉声道:“你且再答一遍,车队前往岭北镇所为何事?”
大太监扑通一声跪地。
他本见殿下旧疾发作醒来后,似忘了安然小公公一事,又亲自下令日夜兼程赶赴冀州,正合齐国公心意。
之前殿下问及此事时,大太监只含混搪塞,推说是与镇南王生了龃龉,才追至此处,所幸当时殿下未再深究。
此刻,大太监抖如筛糠,声线不稳:"奴才实非有意欺瞒,实因安然小公公踪迹未明,冀州封地又需殿下尽快前往,遂才出此下策"
“安然?”
来不及细想,这个名字引得沈聿脉搏骤乱如擂鼓,眼底翻涌的猩红几乎要将人绞碎。
男人邃眼窝阴影压得眉峰凌厉如刀,顷刻间头痛欲裂。
在耳畔大太监慌乱的惊呼逐渐模糊,沈聿的头颅像似硬生生融进了陌生的记忆碎片。
熟悉又陌生的东宫床榻之上。
混乱粗重的呼吸盖过了受委屈的小动物般的呜咽低泣,淫靡而急速的床架摇晃幅度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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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遍布艳.丽咬痕的白嫩后颈,以及全是指印掐痕的白软腰肢。
身下哭得泪眼迷离的美人极力并拢双腿,嫩生生的内侧肌肤被恶劣地磨得满是红痕。
第62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沈聿狭长凛冽的凤眼微敛, 压下眼底翻涌的惊异。
他惯来执棋握权,厌憎浮于皮相的低等欲.望。
偏偏此刻,男人的手还强势地狠掐在细软的腰肢上, 那股横冲直撞的侵占欲却如饕餮现世, 啃噬着素来冷情的灵台。
怀中人细弱的呜咽, 混着暖意的奶香扑进鼻腔。
沈聿本该嫌这气息甜腻俗气,此刻却鬼使神差地低头, 顺应躯体的本能,微凉的薄唇蹭过小美人泛着粉意的柔软耳垂。
继而咬弄研磨,一发不可收拾。
甚至渴求更多。
再多一些。
怎么都不够!
沈聿乌发被热汗浸得微湿却仍束得一丝不苟, 喉间滚过几声暗哑失态的低咒。
下一瞬。
两股彼此排斥的双重记忆如绞绳般在脑海中纠缠, 剧烈的撕扯感迫使它们不断强行扭结。
模糊却又真切的片段持续闪回。
场景飞速变换。
沈聿强忍太阳穴剧痛,敏锐觉察到躯体内仿佛有另一股力量, 在疯狂撞击意识屏障, 试图抢夺身体的主动权。
未几, 所有异状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无人察觉处,断断续续的电子音顽强地播报, 然而未满三分钟,又归于嘈杂的电磁雪花声。
【AI辅助:漏洞修……修复中, 请稍候。警告!修复发生错误……】
另一边, 沈聿脱离了脑海记忆碎片, 方才所见瞬间模糊如同蒙上厚纱。
沈聿尚未全然看清常出现在他怀中之人的面容,便已睁开双目。
微仰的下颌线条如刀裁玉刻,眉骨撑起的阴影里, 思忖的眼底正凝着碎冰般的猜疑。
然而,男人戴着青玉扳指的拇指正摩挲着掌心,意味不明, 又像是在暗中回味什么。
守在床帏旁良久的大太监忽的挺直腰背,喜极而泣道:“主子,您整整昏睡了半日有余,可算醒了!”
大太监心有余悸,絮叨地补了一句,“幸有温公子寻来良医,又派出人手越城接应。”
温予白从旁而立,未敢居功。
他清俊眉目间似覆薄雪,神色浅淡无痕,同样未回避开上位者沉如深潭的目光。
片刻后,温予白姿态不卑不亢,先一步开口道:“殿下可还有不适?大夫皆在外厅候着。”
“无碍。”沈聿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异族深邃眉目间藏着惯有的疏离感,却少了一分浮躁的戾气威压。
温予白不留痕迹地眸光微动。
而沈聿余光略微一扫,察觉周遭陈设与前世的冀州行宫无异,屏风之外还能瞥见几个眼熟的仆役。
沈聿顿了顿,话锋一转道:“兵籍军备账目,以及田赋粮税黄册,即刻呈来。”
温予白颔首得令,退至檀木门外。
途经长廊无人处,他虚笼在广袖中的朱砂批注悄然滑入掌心。
接着,于暗桩处迅速塞进鸽子尾羽下的竹哨信管。
而后步向司帐房之际,温予白心头发沉,避开了数位欲寒暄的官宦。
沈聿这般对触及命门的隐疾不欲多言,且猜忌心重的行事做派,与前世登基后如出一辙。
温予白已断定沈聿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
甚至对方在他面前未收敛神态,想来大抵是一种试探。
温予白的唇瓣略显苍白,紧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线。
不过蹊跷的是。
他从大太监处旁敲侧击得知,殿下竟忘了安然,却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反应极大。
甚至到了犯病的程度。
温予白深觉不对劲,哪怕是前世的沈聿也理应对安然有印象,毕竟五石散的瘾症是靠着安然的乳汁作药才得以解开。
后者是依据查到的秘闻与前世的蛛丝马迹拼凑出的推论。
思及此处,温予白眼底掠过寒潭似的暗影。
难以想见,猫儿般漂亮无害的少年早前在东宫遭到了怎般轻贱的折辱。
起心动念间。
仅仅一瞬,那悖逆纲常的念头像淬毒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神。
而在温予白去取簿册的间隙,大太监以及仆从亦被支了出去。
屏风后鬼魅般闪出数名暗卫,垂首恭立待命。
沈聿沉眸交代着正事,话音里浸着冰碴般的狠辣,道道密令皆杀人不见血。
纵使这一世存在偏差,但既已重临人世,若不布下杀局万骨铺路,抢尽先机,岂不是辜负天赐机缘?
末了,他指尖叩了叩桌沿,神情瞧不出喜怒,道:“以及,彻查大太监口中的安然。”-
岭北镇,墓冢前。
镇南王将弯刀猛地插入脚边黄土,将祭拜用的白酒倾洒而尽。
随后,霍越把三柱香递给一路上像是变哑巴了的小猫。
安然指尖微颤着接过香,动作拘束极了,还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镇南王提醒道:“行家礼,改口称爹娘。”
霍越倚仗赫赫功勋受封异姓王,往上一代还是布衣百姓,祭祖倒无世家贵族的繁琐礼节。
见人未动,霍越挑眉,沉声吓唬人道:“现在反悔可来不及,镯子你戴上了,便已经是过门的媳妇了。”
猫猫圆眸难以置信地瞪大,委屈中带着一丝羞恼。
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讲理,一本正经地强买强卖。
明明他、他还没答应——
而且今早,溢出的奶汁润湿衣衫被镇南王察觉,男人居然呼吸粗重地埋头在……又嘬又咬,动作凶得安然挣脱不开,羞得呜咽眼泪直掉,白嫩娇气的皮肉战栗着被烙印下红痕牙印。直到一滴都不剩时,安然小口小口喘息着,泛着粉意的身子止不住颤抖,遍布淫.靡的痕迹活像被男人糟蹋透了。
面对气鼓鼓蜷在锦被里,耳尖通红的委屈小猫,镇南王自知理亏,捺着性子捏了捏对方后颈软肉,结果翻来覆去也没哄好。
霍越唇畔弧度却一直没下去过。
想着小猫也痊愈了,同时又听闻废太子麾下兵力早已撤离,霍越遂点了几名心腹近卫,携了祭品往祖坟而去。
一则祭拜双亲,二则带安然出城散散心。
可男人骨子里逗弄小猫的劣性偏生压不住,只得上香时又哄上好一会。
回城路途中,镇南王的大掌勒住缰绳,有意拨转马头,与后方近卫拉开丈许距离。
窝在镇南王怀里的小猫不明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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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地偏头。
霍越:“抱稳了。”
男人趁机低头,神情缱绻地偷吸了一口奶香味的小猫。
猫猫看上乖得人心尖发颤,柔软的发丝就这么被蹭乱了。
然而来不及反应,镇南王贴着安然耳垂滚过的气音未落,烈马突然如离弦箭矢疾驰。
安然起先有些被吓到,眼眶照例不争气地红了,整个人无措地往男人怀里钻。
“怕成这样——” 霍越喉间溢出闷笑,“本王何时让你摔下去过?”
安然后背靠着的宽厚胸膛。
边塞朔风刮得凌厉,小猫的漂亮脸蛋被吹得红扑扑的。
听见男人的话,安然攥紧男人衣襟的指尖松了几分,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却已在风里睁大眼睛。
小猫怂怂的,又有点生气。
但他好像没有那么怕了。
安然噙着泪仰头,“我不喜欢这样……”
嗓音软得像委屈的蓬松蒲公英,猝不及防撩拨一下,惹得心痒痒。
怎么漂亮小猫发脾气都显得像撒娇。
“好。”霍越眸色暗了暗,长臂倏然一振,缰绳在掌心绷紧,立刻勒停了烈马。
剧烈的颠簸骤然停滞,猫猫的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
霍越:“不喜欢,大可都给本王说。”
这话是对当了半日闷罐子的小猫讲的。
安然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张口欲言。
镇南王先一步预判,面不改色道:“不过婚事既定,床榻之上就另当别论。”
安然顿时憋屈得耳根泛红。
他突然觉得,镇南王既不是话本里的土匪头子,也不是赶考的书生。
而是山寨土匪做派的书生。
安然脸有些羞得发烫,磕磕绊绊道:“寡、寡廉鲜耻!”
这个成语,还是他幼时跟随殿下识字记下的。
话刚一出口,小猫就愣了一下,鼻头隐隐发酸。
镇南王将安然的神情尽收眼底,似是猜到了什么,男人握住缰绳的指节骤然收紧。
接着。
安然唇间溢出微声的惊呼,镇南王有些烫人的掌心扣住小猫后颈,滚烫的吻如落雪般簌落在红扑扑的漂亮脸蛋。
霍越亲得又凶又急,混着奶味的诱人香气无时无刻不拨弄心弦。
“呜呜——别、够了……”
安然躲也躲不开,快被蛮横的男人亲哭了。
嫩乎乎的柔软脸颊被挤得闭上了右眼,微微颤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委屈的小猫开始掉眼泪了。
看上去,更好亲了——
可镇南王清楚不宜把人闹得太狠。
霍越喉结狠狠滚动两下,克制地停下了动作,强大的自制力生生将眼底烧得滚烫的侵占念压下去。
但最后,男人利齿叼着软乎乎的脸蛋研磨出一道红痕才作罢。
而挨了一顿亲的小猫懵懵的。
像是被体型差巨大的危险孤狼舔了一顿毛,弱小的猫猫都扑腾不开,被舔得站立不稳,甚至还被虚咬了一口。
安然眼眶泛红,吸吸鼻子仰起小脸,“你、你怎么和殿下一样会咬人……”
胆子被养大了一点的猫猫顿住了,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周遭空气仿佛凝滞一瞬。
镇南王却恍若未闻,面色如常道:“该回城了,喜服应已送至了府中。”
唯有风沙掠过指节时,才窥见方才男人攥紧缰绳的手掌蓦然发力,掌背虬结的青筋压抑地跳动-
不多时。
周府,主院的书房。
尹伟也不知怎么得罪了镇南王,被派了个脏活叫苦不迭。
客卿受人叔父之托,顺道来求求情,进屋却瞥见一沓喜帖。
他神色欲言又止,喉间话头转了几转道:“王爷,待回了平城再办喜事也不迟。”
安然真实身份始终隐匿未宣,为混淆视听,还被镇南王对外安上了周家家主义女的名头。
闻言,霍越否决得迅速,甚至想再寻一个更临近的良辰吉日。
客卿默然,也算是瞧出来了,自家王爷彻底栽在那个小美人身上了。
接着,镇南王意有所指,沉声吩咐道:“婚宴之前,把晦气东西都收拾干净。”
暗潮涌动间,总有一股诡谲势力如附骨之疽,伺机蛰伏于周府周遭。
行事不似废太子麾下人马,倒像名门望族暗中豢养的死士。
客卿领命,转而陈说近日边境蛮夷的动向-
当温予白得知镇南王的大婚,已是两日后。
随着一声“当啷”脆响,矮桌上的茶盏被失手打翻,浅棕色的茶汤蜿蜒漫过桌沿。
下位负伤复命的死士心惊胆战,额角冷汗混着血渍滑落,垂首噤若寒蝉。
温予白任由滚烫的茶渍顺着指尖蜿蜒滴下,清俊面容蒙着层霜雾般的晦涩。
他沉声道:“此番折损几人?”
死士战战兢兢道:“回公子,三人殒命,另有五人重伤难行……”
温予白眼底积蓄的情绪教人辨不出喜怒。
相府豢养死士耗资靡费,每训养成一人皆需万金灌注,他可调用人数已至上限。
况今时沈聿重生归来,又对温予白有所猜忌,他稍有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理应谨慎行事。
可一想到行事不按常理的镇南王,定是垂涎少年过于艳丽的容貌,才一纸婚书强留人在身侧。
温予白脸色微微发沉。
洞房花烛夜,若是忆起安然曾与前太子举止亲昵之事,镇南王心生嫌隙。
不知会使出何等蹉跎人的法子。
剧烈晃动的床帏间羞愤欲绝的低泣,美人失神的细弱呜咽只能惹来变本加厉的亵玩蹂躏。
或许还会遭受男人的秽言狎语,受尽羞辱。
温予白喉间腥甜翻涌,猝然剧烈呛咳,窒息般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漫过周身。
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煎熬,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这郁结碾碎。
须臾,掩唇的素白丝帕上晕染出触目惊心的血色。
一旁侍立的丫鬟大惊失色,慌忙去唤大夫。
第63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三年后。
帝王沉疴难起, 药石罔效,然储君之位空悬,各皇子暗结党羽, 朝堂之上党争不休, 政令窒碍难行。
与此同时, 山洪肆虐,流民如潮。
各地豪强趁机募兵自守, 割裂自立之心渐起,大有拥兵割据的势头。
更出人意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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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以谋略卓绝著称的相府二公子温予白,竟与前太子断然割席, 宣称顺应天命, 率族人拥兵自重。
其麾下甲胄森然,更暗藏无数火铳利器, 锋芒所指, 令朝野上下无不忌惮。
而今, 天下局势混沌如鼎中沸汤。
前太子虽遭外放冀州,却于贬谪之地广施仁政, 贤德仁厚的事迹不胫而走,在民间声望如日中天。
此番他以 “清君侧, 平内患” 为名挥师京都, 大军所过之处, 沿途百姓夹道相迎。
不料行至半途,前太子旧疾突然发作,一反常态改变行军路线, 转而引兵前往平城地界-
平城,镇南王府邸前。
凛冽寒风卷着冬雪簌簌而下。
等待布施的流民们面颊冻得发红,呵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消散。
即便相隔丈许生了火堆, 他们也不住地搓着手,单薄的身影在风雪中颤抖,蜿蜒如蛇的队伍顺着青灰色城墙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多得摩肩接踵,不免嘈杂喧闹,其间推攘也不少见。
“都别挤!人人都有份!”带队维护秩序的尹伟见状叹了一声。
他勉强再加派了些人手,另支起几座施粥赠衣的棚子,排队的人群随之分散了些许。
没一会。
无论为公为私,尹伟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头戴严实兜帽,正专注盛粥的身影。
尹伟目光如炬。
毕竟镇南王嘱咐在前,护佑王妃的安全乃是头等要务。
寒风中粥勺搅动时腾起热雾,安然戴着兜帽有些视线受阻碍。
他踮脚舀粥时露出半截纤细手腕,肌肤如皓月般白皙莹润,美得令人心生遐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冻得通红的指节,甚至红得似残留胭脂的指尖还在轻微发抖。
看得尹伟抓耳挠腮,恨不能立刻上前接过王妃手中的活计。
然而流民鱼龙混杂,难保没有地痞泼皮混迹其间,伺机寻衅滋事,尹伟肩负带队巡视之责,实在分身乏术。
没办法,当下正值用人吃紧之际。
周边的瓦剌部落向来有在冬日劫掠百姓粮草的习性。
偏偏祸不单行,又冒出个姓温的谋逆之徒,不知与平城有何种深仇大恨,三番五次挑事引战,近来镇南王几乎每日都要率兵出城御敌。
大部分士兵都已奔赴前线,加之镇南王一向厌恶世家大族仆从成群的奢靡风气,王府内本就鲜少豢养仆役。
而此次众多流民忽然涌入,安置事务急需人手。
尹伟心底估摸着,若非这回情况紧急,王爷断不会舍得让平日里护得那么紧的王妃,在寒冬出面布施粥粮。
不过,尹伟并不知晓这桩差事是安然自己揽下的。
事实上,在稀里糊涂拜堂成亲后,小猫被镇南王带回封地养得很好,白嫩的漂亮脸蛋都养的多了几分肉感。
先前城池周边较为太平的时候,镇南王也不刻意拘着安然,后者哪怕守在羊圈旁,看小羊崽子出圈撒欢都能看上一整天。
最后还跟着镇南王在辽阔草原上学会了骑马。
虽然在颠簸的马鞍上小猫腰背绷得笔直,蓬松灵活的尾巴都略显僵硬,不时紧张地惊呼出声,但澄澈圆眸里透着亮晶晶的新奇和兴奋。
猫猫的胆子大了很多。
就连夜里被不知餍足,且欲得寸进尺的镇南王欺负狠了,暧昧齿痕交叠的后颈透着羞愤惹眼的薄粉,委屈得不行的安然眼底泪意未收,裹着锦被的白嫩脚丫都敢轻踹一下男人结实的胸膛。
即便这么做只会惹得男人更加心痒难耐,喉结危险地滚动,大掌扣住那双纤细漂亮的脚踝,将人强势拽入怀中,不管不顾地吻住还在哼唧的香软小猫,细弱的呜咽渐渐化作带着水光的哭音。
平日议事时,镇南王也从不避讳安然。
当听闻天灾肆虐,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安然指尖不自觉地揪住男人的袖口,仰头时眼底泛起水雾,软糯的嗓音又带着几分急切:“我、我也可以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