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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三尺冻,事事休
我说我的
他说他的
各说各的
都不重要-
2013年7月吴裳《不重要的话》
2013年夏天,吴裳想把千溪的家翻新一下。
她跟叶曼文商量,叶曼文摇头;跟阮香玉商量,阮香玉也不同意。阮香玉说:“城里已经买房子了,以后如果觉得这里破,咱们可以直接住你买的房子。千溪家里么,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呀。”
吴裳想想也对,老人么,住在哪里都看重方便:东西放在哪里顺手就能拿到、什么东西坏了闭眼睛就能修上,对于她们来说或许就够了。
海洲的新房正在装修。
虽然不过六七十平,吴裳却费了很大力气,她几乎是亲力亲为的。每天去网上学习空间利用、研究各种风格,最后自己出图。
这一天陪林在堂回林家吃饭,阮春桂说:“那个蚂蚁窝,有什么好装的呀?你就放几件简易家具租出去好了,反正你自己也不住。”
“万一哪天你们把我扫地出门,我也好有个退路啊!”吴裳一边切年糕一边玩笑地说:“再怎么小,那也是我的家。”
林在堂路过厨房,听到她们在说话,就走进来,将阮春桂向外推,说:“外头三缺一。”
“我不打。”
“你去打,叫你呢。”
阮春桂把手中的瓜子皮丢到垃圾桶里,威胁地指了指林在堂,走了。
林在堂帮吴裳打下手,问她:“今天怎么同意露一手了?”
“她们聊的东西我听不懂。”吴裳说:“坐在那里怪无聊的。”
“聊什么?”
“聊驭夫。”
“怎么驭夫?”
“我没仔细听,一个个叽里呱啦的,一会儿声大一会儿声小,再一会儿凑到别人耳边了,我听不到了全靠自己想。”吴裳哼一声:“有什么可避讳我的?她们的驭夫术要是管用,你二叔还会一直在外面找吗?”
林在堂认同:“别学,没用。”
“倒不如学学你的节能产品。”吴裳说:“节能灯卖的好,新款一上,渠道就都预定空了。我去工厂看,机器轰隆隆地转,忙不过来。”
油热了,吴裳将年糕下锅。
她的炒年糕跟别人做的不太一样,她的糖只用于调味,那么一点点就够。很多海洲炒年糕送进嘴里是甜的,她不喜欢。她的炒年糕有点本帮菜的感觉,看着浓油赤酱,每一块年糕都有色泽,入口却不油,很香。
今日宴请,访客听说她是御厨后代,就想吃香玉面馆的几道头牌菜。一般情况下,吴裳是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的。她虽然喜欢下厨,但她是为了寻求乐趣。给这些人做饭有什么乐趣?菜上桌要受他们虚伪的点评,口中说着好吃好吃,但最后每样都只夹一口。好像多吃会要了他们的命。
“我的节能产品还可以?”林在堂问。
“很厉害啦。”吴裳说:“很多海洲老板只懂关系,不懂产品和业务,请一个职业经理人自己做甩手掌柜。你每天研究新产品,跑的比设计师还快。”
林在堂安静听吴裳说话。
吴裳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多话了。
开年一过,香玉妈妈缠缠绵绵病了一场。林在堂心知是自己把钱转给吴裳要她帮忙理财惹怒了姆妈,导致姆妈迁怒香玉妈妈惹的祸。那以后吴裳的话明显少了。
她忙忙碌碌做了一桌海洲风味宴客,入席之后阮春桂忽然说:“我们裳裳是御厨后代,大家吃一次御厨后代亲手做的饭不容易。让我们裳裳给大家讲讲这些菜吧?”
众人都看着吴裳。
吴裳被架了上去,心里骂阮春桂坏透了,但脸上带着微笑,为难地摆手。
“这有什么好讲?”林在堂这时说:“是当诸位叔伯姨婶没有见识么?鱿鱼炒年糕遍地都是,脆带鱼家家都吃,青蟹随便怎么做都很入口。这都是家常菜,讲究的是风味,细品就好了。难不成还得要我们裳裳把菜谱写出来么?”
起身分菜,要帮吴裳挡下去。偏席间都是阮春桂的旧相识,见状就向着阮春桂,说:“虽说都是海洲味,但这不是也有外来人么,介绍一下嘛。”
吴裳躲不过,就大大方方站起身来。在座的都是林在堂的生意伙伴,她不想驳大家的面子。
混过这个场面,吃了一席虚假繁荣的饭,终于熬到能回家,她却拉着林在堂去了小屋。她把自己买的小房子叫小屋。
她虽然住着林在堂的大别墅,却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屋。她的小屋已经初具原型了,因为外婆喜欢花、姆妈喜欢木头,她就用了一些原木色,搭配白色,家里留出很多养花的位置。
“怎么样?”吴裳跟林在堂显摆:“我一个人,工作照做、差照出,把这里装好啦!入住以前买床垫家电就好了。”
“厉害。”林在堂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装修?要占用不少一笔钱。”
吴裳想了想说:“我喜欢啊,我感觉这世界上有一个属于我的角落。这不好吗?”
林在堂看着吴裳,想到她搬到他家的第一晚,选了走廊尽头那个最僻静的屋子。她偶尔会去那个房间住,因为觉得自在。
这里应该也是她喜欢的那种自在吧。
林在堂在吴裳的小屋里走了一遍。
层高很低,他总觉得要碰着他的头。窗户并不大,能看到树冠在夜风里摇摆。林在堂并不喜欢这个小屋,说不清为什么。但吴裳却无比的爱这里。这也让他困惑。
他问吴裳:“我们结婚以后如果吵架,你要来这里躲我吗?”
“吵架为什么要躲你?吵架应该你滚出去呀!”吴裳故意逃避他说的“结婚”二字。
她记得2012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糊里糊涂说着以后结婚吧,他提了,她应了,这件事理应顺理成章了。
但2013年第一天的傍晚,她看到母亲强撑着笑脸走进家门,就又动摇了这个念头。那以后林在堂偶尔提起,她会说:“再等等,急什么?”或者干脆说:“结婚好麻烦呀,不要结婚了吧。那就是一个证,对你我都没有任何用啊。”
林在堂察觉到她又在逃避话题,就拍了下她后脑勺,说:“走吧,要刮台风了。”
“说到刮台风…”吴裳说:“我姆妈说她在网上看到远村。”
“远村?”林在堂皱着眉:“不是消失了吗?”
“没有消失。它还在,只是…像鬼城。”
这一年夏天,海洲老街要整改,所有的商户都要关门。
面馆临时歇业半个月,阮香玉突然就闲下来,每天学习用手机上网。从前手机对于阮香玉来说只是简单接打电话发短信,这时她发现了手机有很多用处,比如看新闻。
有一天她无意间看到一个帖子,说是海洲有一个“荒岛探险”的旅游项目,里面的配图令她震惊:她看到了记忆中的远村。尽管那图片里的房屋已经被各种绿色的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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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满、阴湿的环境催生出很多虫子,石子路上满是青苔,很多东西都斑驳了,但她就是看出来了:那是远村。
她跟吴裳说起了这件事。
“林在堂,我想带我姆妈和外婆参加一次那个荒岛探险。”吴裳拉住了林在堂的手,跟他并肩走路。林在堂的手指下意识摩挲她的手背。吴裳的手比从前好一些了,之前的冬天,她的手背上会有冻疮。到了夏天,会留下粗糙的触感。
“你为什么想要带她们回去?”林在堂问:“她们也想吗?”
“我不知道,回头我问问看。”吴裳说。
“吴裳,你真的很喜欢小屋吗?”林在堂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是因为喜欢小屋,还是因为不想跟我结婚而找一个退路?”
吴裳没想到林在堂会这么问,歪着头想了很久才回答他:“林在堂,说实话,我很害怕跟你结婚。你家的那些人各个都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已经是这样,如果以后结婚了,那岂不是更要防着我?防着我倒也罢了,我怕他们害我。你家真是没有一个善人。”
“所以你当我是死人吗?”林在堂说:“我难道没有立场吗?如果他们害你,我不会帮你吗?”
“你帮我也要分事情吧,日常小事你能帮,涉及到星光灯饰的你也会帮我吗?我看未必。”
“还有别的原因吗?”林在堂问:“你不想跟我结婚,只是因为这个吗?吴裳,你现在比从前更喜欢我吗?”
“你今天怎么了?”吴裳被林在堂问得有些烦躁,甩开他的手,快走几步,说:“要下雨啦!快上车呀!”
林在堂快走几步,先为她开了车门。上了车以后,他没有马上发动,而是看着吴裳。
吴裳伸手挡住他眼睛:“你别这样看我呀,阴森森的!林在堂!”
“我家人什么样我知道。你跟我结婚,我自然不会让你在那样的家里沉沦,我会保护你,我们会有自己的家。我们的家由我们两个创造,不由他们的。”林在堂有时觉得自己真是过于执着了,他不懂为什么自己对家有这么强烈的渴望。
“单是你姆妈…”吴裳又想说单是你姆妈你都管不了,你姆妈才是最吓人的那一个。但她止住了话。
她不想伤害林在堂。
他实在是一个善良的人,也对她很好。他也不想他姆妈那样的。
吴裳见识到了林在堂建立一个家庭的决心。他最先改变的就是钱的流向。他不再把自己的钱交给阮春桂打理,而是转给吴裳。只要他有了收入,就打给她。
他当下收入不多,这半年来陆陆续续也有二三十万。这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吴裳为此感动。
她隔着中控台抱着林在堂胳膊,脸贴上去,轻声说:“可是林在堂,我真的很害怕啊…我有不好的预感,我觉得我们结婚会很糟糕的…”
“你的预感有多糟糕?”
“我不知道,可能他一口、她一口,就将我啃干净了呀!”
第72章 三尺冻,事事休
吴裳也做过那样的梦,梦里她是一个受伤的旅人,跟队友一起被困在雪山上。他们所有的补给都用完了,背包里空空如也。吴裳提议大家不要动,再等等救援,别人都说好的。夜晚睡觉时候她睁开眼,看到几双绿色的发光的眼睛在看着她,她以为是一群狼。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扑了上来按住了她。她就这样被一口一口吃掉了。
被人吃掉了。
她从梦中惊醒,看到睡在身边的林在堂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林在堂被打懵了,一下子就坐起来四下看看,最后才看向吴裳,他问:“怎么了?”
吴裳蛮力横生,翻身骑到他身上,双手捶打着他。林在堂一边抓她手腕一边说:“你是不是撒癔症了!”
吴裳也不说话,闷声低头用力咬他肩膀,林在堂被咬疼了,手掌握住她脖子:“我掐死你。”他只敢用一下力,见吴裳执着要咬,就任由她咬。
吴裳咬得很疼,林在堂咬紧牙关不出声,他也开始生气,腾出一只手来报复她。
吴裳“嗯”了一声松开嘴,双手握住他耸动的手腕,在黑暗里看他。林在堂的眼睛垂在她胸口,呼吸很重,显然生气了。
“你刚在梦里…跟人…吃了我…”吴裳不连贯地说:“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我不光在梦里吃了你,我现在也要吃了你。”他猛地低下头,咬住了她乱颤的心口。
左一口,右一口,口口到肉。
她梦里的怨气消了大半,但那种恶寒还在,又要抬手打林在堂,被他把手按在头侧。
他发了狠地进去,接着就不动了,察觉到她的渴望,就低声问:“下次还打不打我?”
“打。”
她不肯服软,林在堂就不动。那她可以自己动,然而他死死按着她,那样撩拨她,让她难受。
吴裳感觉委屈,带着哭腔说:“你这头饿狼,你不是人。”
林在堂看她可怜,不再逗她。他平常最大的运动就是走路和冲刺,走路是利用工作时间,从这个场地到那个场地,以腿代车;冲刺是在晚上,在床上,不力竭不休。吴裳察觉自己快要被他勒得窒息了,就用双手推他的脖子,他的下巴被她推起,喉结在她掌心滚动,汗水从她指缝间流出。
发泄这一场,情绪好些了,吴裳躺在那里默不作声。
林在堂侧躺着看她,见她不像平常那样,就问她:“心有余悸?”
“嗯。”
“对刚刚那场梦还是香玉妈妈被我妈气病的事?”
“不知道。”
林在堂其实心里都知道。
从本质上来讲,他跟父亲林褚蓄已经断绝了关系。林褚蓄从监狱出来后一定会持续不断地骚扰他,或是要在他和阮春桂身上索取更多的钱财。阮春桂抵不住他闹,就会给他钱换取一段时日的安生。而把钱交到吴裳手里最安全。吴裳不像姆妈,跟林褚蓄有法律上的义务,她没有。她也不像姆妈,容易被林褚蓄牵制。
他把那笔赔偿款给吴裳,是信任,也是一种委托。他想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家庭模式,让林褚蓄不做这个家的吸血鬼,或干脆没血可吸。所以他也是带着私心的。
但他没想到阮春桂对这件事的反应会那么大,林在堂想跟她沟通,发现她已经吞了药片。他送她去医院急救,医生说幸好送的早,再晚一些时候,将会造成极严重的不可逆的精神损伤。
阮春桂睁眼后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阮香玉和吴裳。”她眼角有着未干的泪滴,或许是对自己此生的一切都认命了,又或者单纯就是对儿子失望了。林在堂与她解释,她也并不想听。只是说:“在堂啊,你的心在哪里,钱就在哪里啊…姆妈不是要霸占你的心,姆妈只是希望你最后不要一无所有啊。这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无条件的好人啊…”
“吴裳不会。”
“那你且看吧。”阮春桂闭上眼睛:“随你。我答应你,以后你的钱我不管了。愿意给谁就给谁好了。但是如果她对不起你,那就不要怪我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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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裳不会。”
林在堂坚信吴裳不会对不起他。
吴裳是那么透明澄澈的人,她爱财但取之有道,爱人就明明白白,她怎么会对不起他呢?
林在堂答应了姆妈不将她吃药的事说出去,他了解姆妈,她这个人,衣服破了也要用面子撑着;累得站不住,也要挺直腰杆。她怕被人笑话。
他也因此觉得愧对香玉妈妈。香玉妈妈没做错什么,那天她们二人出去说了什么,她们绝口不提,但回来后一个生了病,一个吃了药,想必那是一场惨烈的对决和互相伤害。
他想:人间好物好事本就不易得,童话故事里演的幸福美满落不到他头上。倘若老天要给他一点甜,就要让他受一点伤。在他这里,幸福和痛苦都是守恒的。
他陷入沉默太久,于是吴裳也侧过身来,他们两个在幽暗中对视着。林在堂不戴眼镜的时候,目光会变得温柔一些。也可能他原本就是这样的目光,只是被眼镜镀上了一层伪装。
“今天白天我路过千溪,去看了香玉妈妈一眼。”林在堂说:“老街整改是好事,香玉妈妈能放个假。我给她请了个理疗师,隔天去家里为她做针灸,能缓解她的腰痛。”
“今天姆妈给我打电话说了。谢谢你呀,小堂堂,小木木。”吴裳凑过去,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一口。
“我看她又在看那个海岛探险的新闻,想着不行想办法带她去一趟。包条有出海证的船是可以的。找一个天气好的时候,你陪她和外婆回去一趟。”林在堂想了想说:“其实我想我姆妈或许也想回去。虽然她每次说起远村都会跺脚、吐痰、咒骂,但她要是听说谁是远村出来的,有时也会多问一两句。”
吴裳就点点头:“分开去吧,我怕她们两个在船上就扯头花,然后把对方推到海里去。”说完她捂着嘴笑了。
林在堂拍拍她的脸,说:“我也这么想。到时你会问我那个问题:先救你姆妈还是先救我姆妈?结果我跳下去,发现她们两个水性都比我好。”
吴裳闻言又笑了。
跟林在堂这样深谈的夜晚非常美妙。林在堂是一个洞悉人心的人,他从来都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有哪些是能即刻解决的,有哪些是需要时间解决的。他庆幸香玉妈妈是一个开明的人,没因为他是阮春桂的儿子就对他横眉怒目迁怒于他,相反她对他更好了。
这种好,会让林在堂惶恐。他担心他享受这样的好,会产生惯性,一旦戛然而止,他就需要痛苦的戒断。
“木木,你真是一个复杂的人。”吴裳说:“当然,我也很复杂。”她掰着手指头给林在堂数:“我有一二三四五六七…个心眼。”
“哪一个心眼想害我?”林在堂问。
“那没有。”吴裳将手指缩回:“没有,我肯定。”
没有吗?吴裳扪心自问,没有。尽管姆妈因为阮春桂生了一场病,她只是怪林在堂不能搞定他姆妈,却没生出害他的心。他们是绑在一起的,只要他们目标一致,他们就能全速前进。吴裳相信林在堂的能力,也相信自己,她认为他们是某一种层面的“天作之合”。
随着网络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在网上做生意的可能性。林在堂先人一步,别人很难追赶。到2013年的夏天,他的网络营销中心已经有了40余名员工。
线下的生意林在堂不太过问了,因为有郭令先在,还有吴裳在。郭令先负责把渠道体系搭建管理好,吴裳一门心思去攻大客户,她们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林在堂这一年多的一半经历都放在网络营销上。
在网络营销中心里,他又将部门进行了细分,适应各种商家,设立了搜索引擎部门、电商部门、新媒体部门等。
有股东不懂新媒体,斥责林在堂是在浪费大家的钱,林在堂公然回怼:“首先,如果是浪费,那浪费最多的应该是我和我爷爷的钱;其次,不懂就学,不能因为年纪大就躺平了等天上掉钱;最后,不同意就举手表决。”一旦到举手表决环节,那几个常年不问世事的老股东就不说话了:表决什么,剩下的都是人家的人。
部门划分清楚后,职能也要划分清楚:售前、售后、网络广告宣传,这些岗位都要捋清。为了搞清楚买家的痛点,他甚至自己当了两天客服,对着买家叫“亲~”,还会撒娇,“您看这样好不啦~”
他坐在那里体验出了乐趣,甚至觉得以后要是没钱了,去网上做个陪聊倒是也可以,毕竟他一口一个“亲”,叫的很是娴熟。
吴裳来网络营销中心串门,看到林在堂正对人道歉:“对不起,这个物流我帮您查了,的确是卡住了。我再马上为您发一个,别生气,给您一个小心心。”
吴裳站在那笑弯了腰,林在堂抬起头瞪她一眼,说:“你不懂,了解每一个岗位,是管理者的宿命。”
吴裳一边笑一边点头:“嗯嗯,对对。”她时常来网络营销中心,因为这边出话术很快。林在堂从杭州请来了一个姓王的能人,专门负责这个中心。能人是国内第一批玩电商的人,早早就在1688闯出了天下。能人一来,就着手搞了线上销售流程标准化,买嵌入软件、做话术流程、每天拉着员工搞实战培训,第一个月实在没看出什么,第二个月起,网络营销中心的效率和订单就开始激增,无人不服气。
吴裳先人一步找到了这个中心对自己可用的地方,那就是话术的迭代和大客户的开发。她对郭令先说:“那话术咱们也不用写了,隔壁王能人的很好用。最重要的是,咱让王能人把网上的大客户甩到咱们这里来,毕竟他们的客服是做快速销售流的。”
郭令先赞她脑子好用,当天就找林在堂沟通这件事。林在堂都不用问,就知道是吴裳的主意。开会时候别人提出异议,说这样还不乱套了?
吴裳说:“这算什么乱套了?这叫打破部门藩篱。”接着又说:“业绩有什么好难算的?不是有办公软件吗?网络销售提供线索到我们这里,成交了有线索提成。这没问题吧?至少我知道北上广深的很多企业都是这么做的。”
她那张嘴实在厉害,又因为她的想法恰巧弥补了林在堂觉得工作流程不能闭环的问题,于是“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吴裳周末回千溪,跟阮香玉说起这件事,还会夸林在堂:“姆妈,林在堂脑子真好用,跟他一起合作,我感觉我能飞的更高。”
她用的是“合作”,而不是“给他工作”,这是因为吴裳觉得自己跟林在堂是平等的。尽管在企业里他们是上下级关系,但实际上他们是“合伙人”。她想做的事借由林在堂能实现,林在堂想说不能说的话,她替他说。
阮香玉由衷同意:“在堂的确聪明,也有韧性、耐力。有临海的人来店里吃饭,一直在说园区的事,说林在堂在跟政府沟通税收问题,还说什么共建…”
“园区共建。”吴裳说。
“对。园区共建。”阮香玉说:“那些工人都说林在堂厉害呢。所以你跟他一起工作,也觉得有收获吗?”
吴裳仔细地想,点头。是的,她认为在星光灯饰工作,是她目前能获取最大收益的工作。换工作也不是不行,但总会有沉没成本:时间、人际关系、机遇,这些综合要素都要考量。而当下,她显然已经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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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行业的核心层面。至少涉及光电解决方案的专业性,她现在能排得上号。她甚至敢去工业灯领域比划几下。
“那就好好工作,姆妈支持你。”阮香玉揉揉腰:“在堂找的那个理疗师很厉害啊,给我做了两次,我感觉我的腰轻松多了。”
“那就一直做嘛。”吴裳说:“他孝顺你,你就享受着。”
林在堂从外面进来,接上话:“对,享受着。”
他周末刚在园区开会回来,这一天政府提出要建立园区管委会来统筹园区工作,并进一步研究以临海为圆心,向周围辐射,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沿海产业带。
林在堂觉得这事情对于企业是很好的风向,所以当政府领导提出由他牵头配合经济学者的调研和规划时,他欣然同意了。
所以他这一天心情很好,进门时候春风满面。
“心情这么好?”吴裳看出他的喜悦,问。
林在堂就把政府工作规划说了,吴裳也觉得开心。她问林在堂:“能不能拆到千溪?”
林在堂摇头:“不知道。”
叶曼文在一边说:“作孽啊,不要拆千溪啊,也不能哪里都是生意吧?也要给人留一些生活的地方吧?拆什么拆啊。”老人家抵触拆千溪。现在海洲、温州这样的地方,这三十年来飞速发展,无论到哪,无论是谁,哪怕是路边扫地的人嘴里都有生意经。叶曼文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事:人心里只有生意,没有生活,这不是很吓人吗?
吴裳说:“拆千溪我们就有钱了呀!您看临海村那些人,都去城市生活了呢!哪像咱们这里,刮一阵台风修一个月…公交车只能到村口,公交站想向里修,公交车卡在房子中间…”
“我不管,反正我喜欢千溪。”叶曼文打着蒲扇坐下:“你们也不要只知道赚钱,忘记停下看看。院子里的花开得多好,小黄多可爱,这些东西,你们都不要忘了啊。”
叶曼文有她的生活哲学。她一辈子拮据,但也能开心活到现在,就是因为这些小东西。花啊草啊海浪啊小狗啊,这些东西多好啊,人难过的时候想一想,就会豁然开朗啊。
“好好好,不拆。”林在堂哄着叶曼文说:“外婆,也不是我们想拆就能拆。”他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给叶曼文画,悉心地讲解:“您看,以临海村为圆心进行规划,马路、空运、气候、搬迁安置都要考虑,这些可不是一两天就能成功的啊。再说了,我也同意外婆说的,有些地方适合做生意,有些地方就适合给人治病。千溪这里,沙滩干净、海水湛蓝,房屋很美,民风淳朴,本来就适合治病啊…”
叶曼文点头:“就是!”
吴裳对着阮香玉撇撇嘴,悄声说:“就他会哄!”
阮香玉敲她头:“你不要做鬼脸!”
吴裳就嘻嘻地笑。
饭桌上,吴裳跟姆妈和外婆说装修的进度,她想着带她们去看看将来的房子。她们都不扫兴,说好啊好啊,去啊。说去就去,吃完饭就去。
林在堂跟在身边,又去了他不喜欢的小屋,看着吴裳兴高采烈地给亲人们介绍她的设计:哪里是外婆养花的地方,哪里是姆妈算账工作写字的地方,哪里是她们吃饭的地方。她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从这里跳到那里,内心的快乐无法隐藏。
林在堂就出去走了走,想找找这个小区的优点。说实话,他实在找不出。这时他知道是他自己在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在俯视着吴裳,所以无法感受到她的喜悦。倘若他本无一物,那么他也会对这个小家充满渴望。
就在这一瞬间,林在堂理解了吴裳。
一个月后,吴裳来小屋开窗通风,看到对门敞开着,里面有电钻声。她敲门去问,才知道对门已经卖了,现在开始装修了。吴裳就想:林在堂还说这种房子没人买,那这是什么?这不是很快就有新邻居了吗?
直到一个晚上,她过来量冰箱尺寸,听到对面有开门的动静,就想着看看是不是新邻居。推开门,看到林在堂站在那。门半敞着,内里一片杂乱。因为开门,地板上的灰尘迅速飘到空中,此刻还在盘旋。
吴裳很错愕,指着那屋子问:“你买的?”
“嗯哼。”
“你哪来的钱?”吴裳又问。
林在堂早就知道吴裳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不会是感动,他说:“我年中分红留了点。”
“你买它干什么?”吴裳又问。
“跟你做邻居。”
“你有毛病。”
她内心的感觉十分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惊讶夹杂着感动,不可置信夹杂着惊喜。
林在堂对她摆手:“来啊,参观一下你邻居的家。”
见吴裳不动,上前拉住她的手几步走到他门口,对她说:“里面很乱,回头你有什么装修的心得可以发给我。”
“怎么?会装别墅不会装小两居啊?”吴裳打趣。
林在堂捏住她嘴巴:“不许说话。”吴裳在他的指下哧哧地笑,眼睛滴溜溜地转。林在堂这个屋子的户型跟她的小屋是镜像户型,里面堆满了建筑废料。吴裳走了一圈就走出去,带林在堂回了她自己的小屋。
两个人坐在小屋的窗台上,看着屋里温馨的陈设。吴裳从包里拿出一颗糖来吃,也递给林在堂一颗。她问林在堂:“为什么啊?你又不缺房子,你为什么要买它啊?”
林在堂缓慢而坚定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明白了你的感受,也想着以后能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角落。如果能跟你做邻居,就再好不过了。”
吴裳扭过头看着他,身体微微后仰,这样才能将他整张脸看仔细。
他也看着她,他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流光,他姑且把它当成是喜欢。
“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管我高兴还是不高兴,你都会陪着我。高兴时候在你家里,你面对面陪着我;伤心时候在这里,门对门陪着我。是这样吗?”吴裳轻声问。
“是。”林在堂点头。
吴裳不等他说别的话,就上前吻住了他。他嘴巴里有糖果的味道,那么清甜。她不由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将她向后送将她后背贴靠到墙上。
糖果在他们的舌头间化开了,一阵阵的甜向口腔里扩散。他咬出她的舌头缠绵地吮着,又送回她的口中。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酥麻感由大脑传导到她的身体,她抱紧林在堂的脖子,任由他把她抱到腿上。
她好想。
他却冷静下来,哑着嗓子说:“我不能做随时随地发/情的公狗,尤其不能在我刚刚对你表白后这样。”
“你跟我表白了?”吴裳的手捏着他衬衫的扣子,轻声问。
“怎么不算表白呢吴裳?”林在堂说:“这是在表白啊。”
“我听不懂。”吴裳喜欢炽热的、明白的情话,她想听林在堂说,尽管她知道那似乎不太可能。
“我想尽可能多的、长的陪伴你,吴裳。我知道我不是圣人,也有我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解决不了的人。我知道生活不会如我所愿,它总会不停地给我们难题,但是吴裳,我在尽力了。”
“我认识你,跟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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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假亦真时真亦假,假假真真分不清楚,最后全成了真。这就是我们之间奇怪、复杂的关系和感情,我却希望这段感情长久些。”
吴裳安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她听进去了。这时她好像理解了林在堂。
她说:“那就从这个邻居做起,让我们彼此陪伴久一点。做战友、做伙伴,以后有可能,做一对快乐的小夫妻。”
她是真的这样想。
吴裳非常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爱情有如海市蜃楼她不想去追求,她只想抓住眼前的生活。一个聊得来的、善良的、能跟她一起改变生活的人,这足够了。
她紧紧抱住林在堂,喃喃地说:“木木啊,你一点也不木啊。”
林在堂回抱她:“裳裳啊,以后我尽可能不让你受伤。如果我做得不好。你不要一棒子把我打死,你教我,我慢慢地改。”
吴裳说好的,那么现在你能不能做一条公狗呢?这个窗台很适合做啊。
林在堂说不行啊,我没有套。
他们就齐齐笑了。
他们都决定把过往的事先放一放,把眼前的事捡一捡。老街整改的过程中,香玉面馆的门头也要升级改造。阮香玉把这个工作交给了吴裳。
林在堂则开始配合经济学家研究林海产业带的升级和规划。
两个人都开始忙得像陀螺,每天夜里在家里见面,早上在家里分开。林在堂因为信任郭令先,所以把公司的工作大部分都授权给了郭令先。
而郭令先十分清楚林在堂为什么敢这么大胆的授权:因为吴裳在她下面。
吴裳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对她自己的事业将有很大的帮助。郭令先跟先生不止一次提起吴裳,先生都说:“这个吴裳现在名气很大,她敢拼敢闯,打破了别人对海洲太太的印象。改天我们也一起吃饭,生意一起做。”
郭令先的先生在业内也有名号,帮星光灯饰打通了不少脉络,林在堂对他也是十分尊敬的。
而郭令先本人也十分厉害,她借着冷静的头脑和判断,把星光灯饰的渠道一再升级改制,现在的渠道体系已经非常完整。
郭令先认为是这些原因导致了林在堂愿意放权给她。
他放权,她就接受。这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郭令先因此对吴裳有一点忌惮,因为吴裳太过厉害,唯一的短板就是她没有背景。这样的人倘若有了背景,一定是会高飞的。
郭令先拿到权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吴裳迅速打通跟网络营销中心的线上工作流,同时她也在着手大客户开发的工作流。吴裳知道郭令先的意思,一旦工作流程化,各个节点专业化,那么她的可替代性就会增加。这些人能走到高位,是有着他们的思考的,这的确是厉害。
吴裳自己不反对,反而很配合。因为她知道:容易取代的大概率赚不到大钱,她要做不可取代的那一个。
林显祖却在这时劝她:裳裳啊,做人呢,要懂收放自如,锋芒毕露不见得是好事啊。
吴裳知道一定是谁在林显祖面前说什么,但她没有多想。
第73章 三尺冻,事事休
吴裳第一次听人说她狂妄,是在一个采销会上。她跑前跑后,一连十个小时,饭都没吃一口,搞定了十多个意向合同。拿去跟郭令先报备的时候,听到盛唐的人在旁边展台说:“看她狂的,早晚有她难受的一天。”
盛唐的人讨厌吴裳是正常的,吴裳从他们手里抢了不少客户。她抢,也是光明正大地抢。盛唐的产品质量不行是有目共睹的,盯着星光灯饰抄设计,但舍不得花钱提高质量,看着一模一样的东西,质保一年,一年零一天就开始有小毛病。
2013年这一整年,林在堂还在盯着产品质量,并首度将星光灯饰的灯从质保2年提高到3年,这一个举措打得业内竞品措手不及。吴裳借着这个东风,把盛唐的几个大客户抢了过来。
盛唐的人无论到哪都骂吴裳和林在堂,说他们是土匪夫妻,不给人留活路,早晚要拆伙。
这一天吴裳听到他们说她狂,也只是对他们笑笑。她不过是在努力工作,实在不能算是狂。但吴裳不懂,在很多人眼中,出类拔萃算是最大的狂妄。
吴裳笑一笑,盛唐的人以为她在挑衅,因为有吴裳签了他们客户的前情,这一天忽然就憋不住了,在吴裳身后骂了起来:“你个卖身的得意什么?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干什么的!你就是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