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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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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介意其实无可厚非,介意了,然后应该就要想办法把妨碍她的人眼都不眨给除去才对。

可是到了私底下还嘴硬说不介意,那都是自欺欺人的。

也只剩下那么一种可能,

——你是不是有点爱上他了?

这一天的晚膳,被幽禁在琅琊公主府里的周婈珠得到了一份宫中的赐膳。

一盘象征着无限喜气的喜饵。

一身素淡,素淡到几近寡淡的琅琊公主身着布衣简裙,恭恭敬敬地叩首谢过君恩,她起身后慢慢打开了那盘喜饵,神情平静地询问前来赐膳的宫中女官这是所谓何喜?

女官微笑着回道,此为中宫赵皇后有孕之喜,陛下恩赏天下,朝廷百官及宗亲亦能得到一份赐膳,略沾天家恩德。

周婈珠微愣,许久后她才又敛衽向着宫城的方向行礼福身,轻声向皇帝和皇后道喜。

女官随后离开了,只留下周婈珠一人在这四四方方几近牢笼的庭院中发着呆。

被幽禁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虽然得到了一座气派的宅邸作为她的琅琊公主府,可在她结束十年的幽禁生涯之前,这公主府里的其他地方她都不能踏足半步,她只能呆在这方自己朝夕相对的小院子里。

按照公主份例,她每月都能得到应有的月银,但现在这些银子她也同样花不出去,全都死死地存在了那里,——或许当十年后她一口气支出这十年来的月银后,她会一下变得极为阔绰。

皇帝指派了来看押和照顾她的婢女们,她往后十年都要和这几个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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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随意更换侍奉自己的人,也不能想用谁就用谁。

这些婢女也几乎从不主动开口和她说任何话,更不会告诉她宫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什么大事小事新鲜事,一切都和她这个被幽禁的罪妇无关。

哪怕是外头的天塌了,她被关在这里头也不知道。

时间于她而言仿佛就被这样静止住了。

这是她为她犯下的罪孽而付出代价的十年,是她生命中丢失的十年。

她想,当十年后她终于能踏出这方牢笼时,她会不会变成整个长安城最碎嘴的一个疯女人,她会每天都游走在各种命妇女眷们之间,开始疯狂地和她们打听过去的十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

今天,得知她妹妹周媜珠有孕的事情,算是她自被幽禁以来听到的第一件关于外界的消息了。

第84章

夜色沉寂,夏夜微风,同一片月光,飘在了不同人家的屋檐横瓦上,落下来的就是不同的心事了。

长安城里各色各样的人做着各种各样的梦,他们去梦的,是自己的来日,是自己往后要谋划的事。

然而对于周婈珠来说,在这十年里,她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外界的一切悲欢喜乐大抵都与她无关了,她唯一剩下能做的,似乎就只有回忆她的过往。

可过往又并不是那么美好。从她生母离世之后,她的人生就剩下了了无趣味的一层灰败。

后来张道恭的出现曾经使她一度燃起希望,让她想要为自己去搏一搏,结果呢,等搏到了手,她又发现这些竟是这样的不值得,她的青春,她的年华,都枉费在了不值得的人身上。

这个夜晚里,撩动周婈珠心弦的,是“孩子”这两个字。

孩子,她的亲妹妹周媜珠也有了孩子了。

十个月后,周媜珠也要成为人母了。

时光可真奇妙啊,眨眼间,她们姐妹手足各自全都长大成人,竟然也纷纷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其实她们的四妹妹颍川公主周芩姬更早就有了一子一女两个孩子了,但那时这些尚并没有给周婈珠内心多大的冲击。

可是直到今天,周媜珠也有了身孕。

周婈珠从榻上披衣而起,行至外室,望着从窗外渗漏进来的皎洁月辉,有些愣愣地抚着自己的腹部。

她也嫁过人,她也曾满心期盼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当年使计顶替周媜珠嫁给还是河间王的张道恭做了一个侧妃,张道恭虽然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一星半点,但这并不影响他还是会把她当成他的一个女人,偶尔会宿在她那里,宠幸她。

她曾经无比渴望有一个孩子,一个她的骨肉至亲,她和心爱之人的孩子。

可惜直到最后她和张道恭分道扬镳之时,她都没能如愿。

起先张道恭还没亡国的那一阵,他对她的宠幸也只是偶尔,哪怕她喝上再多的坐胎药,这也不足以叫她能很快的怀有身孕。

再到后来,突逢国难,垂泪别社稷,一路颠沛流离、四处逃亡之中,张道恭自己也是身心俱疲,更难有什么精力……,哎,到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就更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想到孩子,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寝衣,在这圈禁着她的、充满孤寂意味的房中,她忽然感到了一阵无由来泛上心头的寂寞。

似冷又似热,一下子仿佛就钻入了她四肢百骨、五脏六腑的每一个角落,顺着鲜血流遍了她的全身。

凄凉,寂寞,孤苦,那都是冷的,那本该是冷到让人骨子里发颤的痛苦。

但游走在她皮肉肌肤之上的,偏偏又是泛着一层层痒意的灼热。

她缓缓呼出一口浊气,不自觉地握紧了自己的十指。

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她不再是女孩儿了,是个早已经历过男女人伦之事的妇人。

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她做过张道恭的女人,张道恭上一次让她稍稍得到几分慰藉,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让她得到些许趣意,是在什么时候?

周婈珠咬牙切齿地仔细盘算了许久,最终她徒劳地发现,她记不清了。

她根本记不清了。

也许那是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一展雄风让她有过几分快意,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现在的她根本记不得。

也许那就是从来没有过。从来、一次都没有过。

这个认识让她发现自己竟是这般彻头彻尾的可怜。

这一夜,她不禁对月而恨。

她作为一个女人,生来是妾室所出的庶女、注定得不到自己父亲的偏宠,注定得不到安稳的人生、尊荣的名分,这一切一切身外之物,她都认了,她都能认命,她觉得这是她前世修孽,今生以命数还债。

那为什么她连那点最廉价、最唾手可得的一点酣畅淋漓的快意也得不到?

为什么连那最不值钱的快乐,她都不曾体会过?

她可真恨啊。

她渐渐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身上披着的薄薄的寝衣滑落在地,月光轻轻落在了她胸口的肌肤上,她还那样年轻,柔嫩,也不失美丽。

段充。

她忽然在这一刻默念了他的名字。

可是很快,羞耻和愤慨又使她不得不在自尊心的驱使下清醒了几分。

他只是她一个低贱的侍卫而已!

卑贱如此,匍匐在她脚下称臣的侍卫,他怎么配!

就算再落魄,她现在也是公主,她还是前朝俪阳公主的亲孙女,她骨子里注定流淌着高贵的血脉,她和他不是一路人,他连亲吻她足下的尘土都不配。

媜珠这一夜睡得倒还算好。

在得知自己初初有孕后的第一个夜晚,每个女人都是怀揣着何等心情入梦的?

别人如何媜珠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自己的大脑是轻松而放空的,她甚至让自己什么都没有多想,就这样枕着绣被一夜好眠。

晚间周奉疆来陪她用过晚膳,她白日里和他单方面吵赢了一仗,两人本是有些不欢而散的,但晚上他再过来时,她懒怠再提上一场旧仗,他也没再开口说什么会惹她生气的话,一顿饭吃下来算是相安无事。

饭毕,他本欲有几分想留宿在这里的意思,媜珠借着孕肚一声不吭地以沉默拒绝了他,他倒不曾强求,也就认了,在这陪她坐了一阵,看着她上床歇下,他便默默离开。

要不怎么说灿娘子是真的舔过皇帝的龙血后一下通了灵智,真像个会察言观色的猫妖了,自赵太后说过不许它再上榻后,晚间它就只敢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下一角守着媜珠,并不敢上榻去。

或许它是在用这种方式的让步,为自己博得几分能够继续留在媜珠身边的底气。

然而有人似乎看它还是不太顺眼,像是故意要和它作对似的,周奉疆临走前柔声提醒了媜珠一句:

“媜媜,灿娘子趴在你榻边的地上,夜里你若起身,先叫宫人进来给你点灯,服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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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免得不小心被它绊倒了摔着。”

它已卑微至此,仍旧免不了被人挑几分刺出来,气得猫儿斜起一双圆圆的猫眼瞪着他,周奉疆看媜珠还是不言不语,最终也不再多说什么。

待脑海中倦乏之意涌上四肢,媜珠拥被阖眼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她似是感觉到那已经离去的人去而复返,沉默地站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她记不得他到底待了多久,只记得他最后离开时俯身极怜爱地吻了吻她的额心,又辗转到她的唇上,继而是她柔软的腹部。

那是不掺杂丝毫情欲的亲吻,是满满的情意,怜惜和宠溺,甚至还让她从中读出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虔诚。

有一瞬间,她甚至恍惚地感觉是她从前的兄长回来了。

这个认知让媜珠甚至还想咬着被角在深夜里委屈地低声抽泣起来。

她没有记错,他从前的确是真心爱过她的。

——以一个兄长疼爱妹妹的身份,不带有任何淫邪下流的欲望,只是单纯的怜惜、呵护与疼爱。

后来他就变了。

后来他得到了她丈夫的身份,他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随意亲吻她,随意到了完全是肆意的程度。

可他做她的丈夫,真的比做兄长时候更好吗?

未必。

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当他是她的丈夫时,他每一次亲吻她,都只是为了泄欲和她同房前的那点铺垫。

每次亲吻她,都是带着欲望的,都是为了男人下半身的那点事情而已。

最糟糕的是,当他以一个既是她兄长、又是她丈夫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那段时间简直是媜珠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时日。

他根本就不是人。

第二日恰好是七月初一,每月初一也正是一月里重要的大日子,赵太后也说是好日子,皇帝率群臣百官及宗亲祭祀先庙,告之先祖皇后有妊一事,为皇后腹中胎儿祈得祖先神灵庇佑。

媜珠用早膳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父亲、祖父祖母和先祖他们,真的会庇佑我腹中的孩子吗?”

佩芝却犹有几分意味深长地随口说了一句:

“那又如何?他们不庇佑娘娘腹中周家的血脉,又要去庇佑谁呢?”

这话说得似乎倒也算是个道理。

未央湖上的那一夜,郑夫人最后给她的儿女们的解释是,

——那是她多年前丢在北地的一个亲外甥。

她说,那是她早逝的亲姐姐最后留下的一个儿子,然而当年就在她和她丈夫自北地返回江南扬州时,她不小心弄丢了这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她的内心一直处于浓浓愧疚之中,她知道那个孩子若是活了下来,想必也在恨她,他一定会觉得是她故意丢下了他,可她如何又是那等狠心毒辣的姨母呢!

话说到此处,她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皆纷纷出言安慰附和:

“阿娘!阿娘也是无辜的,这路途颠簸,谁知道会出了这样的岔子,再说了,要不是这大姨母家的表哥自己贪玩走丢了,阿娘怎么会和他失散怎么多年?”

“对了阿娘,那,那咱们家之前在扬州时,那个给您送来十箱黄金的远亲,就是您的这个外甥了?他后来发迹了?又为何不来与阿娘相认呢?”

郑夫人又赶紧解释道:

“是他不肯来见我,他一直恨我把他丢下,但是又说好歹我还在他母亲死后养育了他几年,到扬州时就给了我十箱黄金,说是还清旧日恩情,以后和我两不相欠,并不肯见我。

我在那湖上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认出了他,听他正和自己媳妇拌嘴,两人吵得要死要活的,便想着见一见他,好歹出言规劝一番,总归我是他的长辈、姨母,不好叫他已经这样孤零零一个人了,还和自己媳妇也处不好,实在可怜。”

得知真相若此,谢家兄弟姐妹四人相互感慨一番,没有不信自己亲娘的道理。

谢秉清又追问了一句:“母亲,那我的那位表哥……表哥与表嫂,是否就是我和母亲在未央湖畔遇见的那对夫妻?”

“怪道怪道,我说我那表哥当真有王侯将相之姿,天潢贵胄之态,绝非凡夫俗子。对了母亲,我那表哥他是何姓名,如今又机缘巧合在长安哪处高就?”

原来那让他颇为倾心的女子,竟然是自己亲表哥的妻子,是他的表嫂。

谢秉清一想起此事,面上就是一阵火热的羞臊与尴尬。

郑夫人搪塞了过去:“不提也罢,他心中一直恨着我,还是不肯原谅。如今他也成家立业了,也瞧不上和咱们这等人家攀附,咱们去知道他做什么呢?我在未央湖上见他一面,也就是想着解一解他的心结,和他说清当年的真相而已。哎,现在不提他也罢!”

这场风波在谢家也就这样被掀了过去。

谢秉清所在任职的鸿胪寺,主掌迎外宾、朝会仪节之事,诸如四夷番邦诸国,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鸿胪寺皆有涉及之。

是以,在谢秉清当着这个鸿胪寺主簿的数月时间里,谢家众人倒也跟着长了不少见识,听得谢秉清零零碎碎讲了许多别的四海藩国的新鲜趣闻。

七月初的一日,谢秉清从官衙中当值回来,手中喜气洋洋地拎着些描金红纸封着的物件,刚一入家门,家中小厮连忙接去了。

郑夫人见今日儿子归家比平日晚些,便问了一句可是官衙里近来的差事重了,又问这些东西是何处来的,瞧这模样还格外精致贵重。

谢秉清笑着回道:“是宫里的皇后娘娘有妊,国之瑞兆,大喜也!朝廷赏赐下来的,给咱们沾沾喜气的一些恩赏之物。”

郑夫人微愣:“皇后有孕?皇后有身孕了?”

谢秉清说是:“当真是上上大喜啊,立国后的第一个龙胎,我也是听上峰同僚们那里传来的话,说今日陛下率朝臣祭祀宗庙,心情大悦,必然是极看重皇后娘娘这一胎的。”

郑夫人的笑意有几分隐隐的不自然,“那也是了,到底是快三十岁了才有的第一个孩子,肯定在意。——对了,大郎,今日就为了分赏这些物什,所以才归家这般迟吗?”

谢秉清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是那被前楚末帝张道恭嫁去西域龟昌的长沙公主,要归国了,我们鸿胪寺要主管操持长沙公主归国诸事,近来就够我们忙的了。”

谢家人倒是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他们还有一连串问不完的问题:“哪个长沙公主?龟昌是什么国?如何就突然要归国了?”

谢秉清囫囵喝下一大口茶水:

“听说是当年……在前楚时便让当今陛下名扬两京的那位长沙公主啊。”

那一年是前楚代宗皇帝的至宁十七年。

第85章

有时媜珠又想想,也许她和周奉疆在这个年纪有一个孩子的确并不能算“意外”。

单单只以所谓“夫妻”身份来说,他们早就该有孩子了。

而这个孩子现在选择出现,她也只能顺其自然般地选择将它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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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之后的数日时间里,媜珠在椒房殿内的日子过得竟然格外平静而安稳。

她母亲和周奉疆都不让她再去忙宫中的任何事情,一应宫务琐事皆交由她母亲代管,他们只让她遵照王医丞等医者的嘱咐,叫她在有孕初期卧床静养,勿动心气,少忧杂事。

宫外的王妃公主命妇女眷们得知皇后有孕,自然要携礼纷纷入宫道贺请安,这些人也不敢随意踏足椒房殿内,都只去太后的宫里。

赵太后是有闲心应付这些人的奉承的,短短几日里,她收礼也收得快要堆不下一座库房了。

她不叫媜珠再过去给她晨昏定省地请安,反而是她偶尔有空会过来亲自看看媜珠,话里话外间对着媜珠也都是说她天生命好,又回忆起她昔年怀着媜珠时哪有这样的好命,让她千不愁万不忧地只管把孩子生下来就好?

一面怀着媜珠,一面她还要应付太多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还要挺着有孕之身牢牢把住掌家大权不肯撒手,以冀州侯夫人的身份把家里家外一干大小事宜打点地井井有条。

赵太后闲翻了几本史书,又乐哄哄地想出了新主意来使唤媜珠去做,她因道,史书里那些要做皇帝的人,皇帝生母们有妊时皆有异象,若无天降异象,那就都靠自己编。

比如说自己怀胎时做了怎样怎样的祥瑞之梦,梦到金龙嬉戏、麒麟瑞兽等等,以此来为自己腹中孩子的出生去造势。

没有天降异象,没有上苍托梦,几个皇帝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生注定要做人君的?

赵太后是个又慈爱又高瞻远瞩的祖母,她也为她的孙子操碎了心,大抵她也是从此中得到的灵感,非逼着媜珠亲自开口向外面嚷嚷,说她在有妊后梦见有一条金龙入梦,金龙围着她转圈遨游,最后又化为一男婴,静静地躺在她怀里。

她还教媜珠一定要详细和旁人描述一下,——那个金龙是五爪的。

媜珠虽自认不是什么冰清玉洁有高世之德之人,但叫她厚着脸皮在外面吹嘘这些事情、靠着撒诈捣虚去吹捧自己的孩子,她还当真做不出来,因此屡次拒绝了赵太后的好言提议。

赵太后见叫不动她,神色还有些气急败坏,说她是迂腐不可救,但最后拿她也无可奈何。

周奉疆也会来看她。

他是每天都来,每天至少会陪她一起用一顿膳,在她这里待上一会再走。

也许是因为一个有孕初期的女子实在虚弱得没有多余的精力了,每次他再来,媜珠并不会刻意摆上脸色和他置气,她变得平静了许多,但也几乎从不主动开口跟他说话。

他会问她几句,问她可还好受,身上累不累,媜珠中规中矩地简单回答两句,两人也就再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了。

——其实,如果要继续掰扯旧账吵架的话,那两人应当还能再吵上几天几夜也不停歇的。

这么一想,他们似乎又很可怜,认识了二十多年了,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人,现在除了吵架之外,好像就没有别的话还可以说。

谁能想到这将是一对为人父母的夫妻。

七月中时,皇帝和三省的官员们定好了为皇太后所上的尊号为“圣昭”二字,又基本将宗室中的近亲们都封赏了一遍,算是同蒙圣恩,以显陛下仁慈之意。

就连先帝周鼎那些早已死去的妾室们,位分基本也都被往上提了提。

对于这些女人死后的哀荣与名分,看似是皇帝的封赏,其实最后还是赵太后在安排。

但很显然,赵太后这种出于私心的安排未必显得那样合理。

对她来说,那些从前在冀州侯府里没有惹过她生气的女人,被追封成为周鼎的贵妃她也不介意,不论那些女人生前的地位是否卑贱,不论这些女人有没有过生育上的功劳。

然而那些让她心中不痛快的人,即便为先帝生下过好多个孩子,有着多大多大的功劳,她却吝啬得连个昭仪、美人的名位都不肯给。

这样就形成了一种颇为诡异荒唐的局面。

比如周鼎几十年前随手宠幸过养在家里的一个伶人出身的妾室,就因为在赵太后面前唯唯诺诺不敢惹她生气,并且还曾殷勤侍奉赵太后,赵太后现在就大方地追封她为贵妃,还恩赏她父母一些虚衔和诰命。

为周鼎生下他庶长子并且统共生育了两子两女的贵妾,赵太后抠抠搜搜地只给她抠出一个“淑仪”的死后名分。

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恩赏给出去了,让旁人觉得他当真又仁慈又好说话的意思。

这几日又总有些闲得发慌的文官们给皇帝上书,开始指手画脚地指示皇帝说,先帝从前亡故了的那些嫔御和子嗣儿女们,陛下对他们的恩德是不是太薄了呢?

就比如那位唐淑仪,以她生下先帝庶长子、先帝第一子的功劳,她才是最该被追封贵妃的,而不是那个什么出身卑贱又没有为先帝生过一个孩子的伶人。

不只是她应该被追封贵妃,先帝的长子名分贵重,又因为幼年夭折,曾让先帝一度为之伤心不已,怎么说也该追封他王爵才对,可是陛下至今对他没有任何恩赏,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呢?

既然有人开了这个话头了,朝臣们掰着先帝的族谱算一算想一想,也觉得这话的确没错啊。

追封自己养父的长子,既是感念养父的恩德,合乎礼法,又能彰显皇帝重情重义,本来就该是皇帝做的事情,怎么还需要旁人提醒呢?

他们知道皇帝和先帝的亲生儿子们闹得都不大愉快,前前后后这些亲生儿子们因为争权夺利也被他杀了好几个了,前段时日的穆王甚至还是直接在闹市、当着围观百姓们的面前被砍了脑袋的。

这些人死后也是一介白身,也是得不到半点名爵追封的,他们不敢为这些人伸冤哭诉。

可是先帝的长子周奉尧十二岁那年就早早夭折了,他总没妨碍到后来的皇帝什么吧?

皇帝干嘛和他过不去呢。

您封他个什么楚王、吴王、燕王、齐王的,再封他生母一个贵妃淑妃德妃的名分,这不就是您动动手指写两个字的功夫?

成全的也是您自己的名声啊,免得叫人议论您刻薄寡恩。

何况人都死了,您就是封他一个玉皇大帝,他也不吃朝廷的俸禄,不多花朝廷一分钱养着他。

对于这些人的聒噪议论,周奉疆近来心情好,并没有对着他们发火,但他仍是在批复臣下们的奏章上留下了一句被载入《魏太祖本纪》里的经典名言:

“此朕之家国也。再议杀。”

朕是周家的主人,也是王朝的主人,谁再敢多嘴一句,朕就杀了你。

这事渐渐地也就飘进了媜珠的耳中。

周奉尧。

媜珠也忽地从沉封多年的记忆里回想起了这个人。

他是她血亲上的大哥哥,是她父亲的庶长子。

——她父亲临死前要将家业传给当时的“庶长子”周奉鸣,也是命周奉鸣去赐死她的母亲,但实际上当时的周奉鸣序齿第三,并不是他父亲实际意义上的长子,只是他最后剩下的那些儿子中的老大。

她父亲真正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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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孩子,在家中排行第一的长子,乃至唐淑仪所生周奉尧。

以“尧”为他取名,也足以可见她父亲当年对此子的器重和对自己的自负。

父亲从前的确在这个庶长兄身上下了太多太多栽培的心血了,后来如果不是这个庶长兄十二岁那年骤然夭折,再再后来还轮不到周奉鸣的上位呢。

也是自周奉尧夭折后,父亲教养儿子们的心血一下被打击大半,对他剩下的几个儿子们也多有种“灰心”的意思,致使剩下的那些儿子们更加无能不中用起来。

周奉尧死时,媜珠那年才六岁,记忆也是懵懵懂懂的,并不真切。

不过她隐约还能记得,周奉尧他们母子五人大约和她母亲不大对付,这应该也是现在赵太后在他们母子死后名分上抠着不放的缘故。

唐淑仪生前为周鼎生下庶长子周奉尧,第四子周奉添,第五女周茹,第六女周茵,不可谓不得宠。

而她也仗着儿女颇多,以贵妾的身份和赵太后打了十二年的擂台。

虽然家中大事上都是赵夫人这个主母说了算,周鼎也没有那个宠妾灭妻的打算,然而在女子的后宅之间,唐氏还是以她自己的方式牢牢占据了半壁江山,家里其他妾室们多有归顺唐氏,暗中以唐氏为尊者。

为什么是十二年呢?

因为周奉尧正好是十二岁死了的啊。

周奉尧一死后,唐氏自知自己已是兵败如山倒,她的第四子早已夭折,现在膝下唯有二女,而她多次生育,胞宫受损严重,身子也已被掏空,再不能生育了。

不能生育,不能再生出儿子来,她一个妾室,此生已经再没有半点指望了。

嫡妻赵夫人只生了一个媜珠,身子康健,她都还有再生育的希望,而她呢?

她还能拿什么和主母去斗?

所以就在周奉尧死后半年,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唐氏便郁郁而终,死前她形容枯槁,满头白发,宛若五十来岁的妇人。

再不复昔日的骄傲风光。

她死后不到三月,曾经属于她的院落也被周鼎新封的一房妾室住上,一切都仿佛她这个人从来都没来过。

赵夫人则含笑打赢了她的又一仗。

现在再回忆起这些旧事来,媜珠自然又多了一重心境了。

她知道母亲这些年躲过无数明枪暗箭的心酸苦楚,凡事都要以自己母亲为先。

母亲不喜欢的人,她当然也不喜欢,更不会为了唐氏母子去求什么名分荣华了。

只是……

忽然之间,媜珠抚着自己的肚腹,在脑海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猛然有一股直觉告诉她,周奉尧的死,其实和周奉疆脱不了干系。

说得直白些,她觉得周奉尧就是周奉疆杀了的。

即便那一年他们两人都才十二岁。

但她就是觉得,以周奉疆的为人,这是周奉疆能做得出来的事。

周奉疆为什么要杀周奉尧?

不只是因为他和他的养母站在一个阵营里,更有一重因素是周奉尧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周六娘曾经被人教唆着侮辱过他的生母。

这些点点滴滴的琐事,媜珠以为自己会忘记,然现在却又能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清清楚楚地想起来了。

……

有一年她和周六娘拌嘴吵架,周六娘和媜珠炫耀,说她的生母唐氏生了四个孩子,她有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和姐姐他们。

媜珠就和她反驳,说她也有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周奉疆,她哥哥对她可好了,一点也不比周六娘的哥哥姐姐们差。

周六娘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对她哈哈大笑,说周奉疆的生母只是一个暗娼妓子啊,三姐姐你怎么能和他一母同胞!

一个简简单单的玩笑,把赵夫人、媜珠和周奉疆三人全给侮辱了一遍。

而周六娘子的玩笑话,很显然并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能想得到的,那肯定都是大人教的。

然那时候唐氏得势,赵夫人强忍着恶心,也不好和一个小小的庶女计较,只能自己关起门来生闲气。

……

一个月后,支撑起唐氏母子几人如此傲气凌人的庶长子周奉尧,死了。

就这么死了。

他的死真的只是个简单的意外吗?

媜珠的手指抖了抖。

她这一刻突然很想当面找到周奉疆对峙,想问一问周奉疆,到底是不是他。

不是等他来了,她再顺便问他。

而是她想自己主动拿着这个疑问,她主动站到他面前去,问问他这和他有没有关系。

——他的确看起来就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其实他承不承认她都不能拿他怎样,只不过,如果这件事真的也是他干的,那他……那他的确比她想象中还要恐怖无数倍。

媜珠这一日忽地来了兴致起身要往外头去逛逛,佩芝和宫人们想着她身子还算稳妥,的确不能整日闷着,偶尔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遂也就给她梳妆更衣了一番,陪她一起出去了。

直到走到了宫中花苑里,媜珠一下调转方向要往宣室殿里去,佩芝她们到这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还以为她是终于改了常了,要和皇帝缓和关系了。

是以当媜珠入宣室殿时,宣室殿内的宫人和黄门侍郎们无一人敢阻拦的,甚至还殷勤地为皇后引路。

彼时周奉疆正在政事堂那边和朝臣们议事,并不在他的书房里。

媜珠叹了口气,说不必打扰皇帝,等皇帝议完事后回来她再和皇帝说话。

黄门侍郎们小心翼翼地伺候这位难得一来的皇后,立刻为她奉上茶水点心等等,供皇后在此等候时解闷。

媜珠在周奉疆的书房内坐下静等,她很少主动来他这个在宣室殿里处理国事的书房。从前会来,也只是因为他的召见。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召她过来陪他用膳。但媜珠后来还是颇为抗拒。

因为周奉疆的确太不是个东西了。

上一次还是她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召她到此和他说话,结果话还没说上两句,他便挥下桌案上的所有物什,将她剥光了抱到上面去,她拼命哭泣乞饶,求他不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等荒唐之事,周奉疆不听。

后来媜珠就不肯再过来了。

她手中托着一盏茶杯,随意打量了一番他书房内的摆件陈设。

——一切都和她上次来这里是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她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大多数时候单调乏味,寡淡,没什么趣味,也没什么物欲,永远阴沉,永远一成不变,像一棵无声屹立的古树,一座巍峨静立的山。

他的书房里除了单调还是单调,无端透出一股阴沉的气息,一进来便有一股浸入骨髓的寒意,恐怕那些朝臣们在这里跪久了,还没等皇帝多说什么,他们自己的心就慌了吧。

媜珠又待了一会,见他还没回来,她也起了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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