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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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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亦各有行(五)

家丁们果然顿住脚步,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老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帕子都要撕成了两半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没入麦田尽头。

“姑娘,她……她当真报官了?”赤华攥着祝昭的衣角,声音还在发颤。

青衣女子闻言回头,脸上还沾着的泥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哄她们的,这荒郊野岭,事发突然的,我上哪里寻官差?不过是吓吓那些软骨头罢了。”

她笑得明媚,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祝昭不自觉感到亲近,轻声问道:“还未请教阿姐芳名?”

赤华也连忙点头,眼里满是好奇:“是呀是呀,阿姐这般厉害,总得让我们知道怎么称呼您才是。”

青衣女子闻言,吊儿郎当地抬眼扫了扫身旁一望无际的青色麦田,麦浪在风里起伏,像极了流动的绿绸。

她抬手挠了挠头,指尖的泥蹭在额角,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叫青麦。”

风从麦田深处吹过来,带着新麦的清香,再回望时,已经带上了初冬了凛冽。

祝昭摇摇头,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

那次后崔先生和穆阿媪带着她去县衙报了官,知县是个年青的小伙子,满腔雄心壮志,一心为百姓做实事,听到报官后二话不说派人到她院子门口守了半年,时日久了,风声渐息,那群人也再没有来了,可府里为何要骗她们,至今是个谜。

正说间,赤华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姑娘你看,那不是……”

祝昭抬眼望去,只见街角停着辆乌木马车,一个玄衣男子正弯腰下车,身形挺拔如松,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他抬头望了眼旁边的巷子,抬脚便走了进去。

初冬的风直往巷深处钻,袁琢放慢脚步左右探看。

方才在那间低矮的土房里,那名失踪孩童的娘亲攥着赵楫的袖口哭得几乎晕厥。

孩子的爹男子握着那把磨得发亮的锄头,蹲在门前:“就跟王婶多说了两句话。”

他反复念叨着,说孩子跑向巷子时,手里还拿着新买的米糕,他们当时正和路过的王婶闲话两句,只扬声叮嘱了句别跑太深,哪成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再进巷里,就只剩满地的落叶和寒风了。

袁琢抬眼向周遭望了望,这巷子确实偏僻,方才在巷口便瞧得分明,两侧院墙高逾丈许,墙头上的枯草在风里乱晃。

五岁的孩童,纵是顽皮,也不该往这等幽深地方钻得太深。

除非他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正思忖间,靴底碾到什么硬物,低头看时,是半块冻硬的米糕,糕屑撒在有些薄雪的地上。

顺着米糕往前望去,巷尾的老槐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袁琢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四周,雪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脚印,什么都没有。

落雪的天气,很好地掩盖了犯罪痕迹。

念头未落,忽听头顶簌簌作响,抬头一看,几道白影从两侧落了白雪巷墙跃下,手里的短刀闪着寒光,直扑而来。

袁琢眼神一凛,握紧袖中的短匕,侧身避开当头劈来的一刀。

刀刃擦着他的肩头划过,带起一阵寒意。

他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后退,与围上来的人拉开些许距离,目光快速扫过,对方有五人,皆着白衣,白布蒙面,个个眼神狠戾,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们是谁?”袁琢沉声问道。

无人应答,只有刀刃的破风声。

袁琢不闪不避,左臂一格,手肘正撞在对方肋下,同时短匕出鞘,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向对方持刀的手腕。

一声惨叫,短刀脱手,他抬脚颠起下落短刀,反手掷向下一人,动作一气呵成,不过瞬息之间。

右侧两人见状,一左一右挥着刀打来。

袁琢拽过方才冲来的受伤第一人挡在身前,两人连忙收势,趁两人收刀不及的空档,他矮身滑步,短匕精准刺入左首那人的大腿。

惨叫声中,袁琢已侧身避开另一刀,足尖在墙上一蹬,竟借力腾空而起,膝盖重重顶在右侧那名持刀者的面门。

那人鼻血狂喷,捂着脸晃了晃。

余下一人见势不妙,立马就要往巷檐上攀去,袁琢扬手将手中短匕掷出。

短匕带着破空声,稳稳钉在那人脚踝上,他惨叫着扑倒在地。

不过数息功夫,五人已尽数趴在雪地里,或疼得蜷缩,或晕死过去。

他正要上前盘问,巷口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呼。

转头望去,祝昭正拉着赤华站在那里,两人皆是一脸惊惶,显然是刚跟进来,恰好撞见这场打斗的尾声。

赤华紧紧攥着祝昭的衣角,怯生生地望着那些倒地的白衣蒙面大喊,又飞快地移开目光,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她知道中郎将的恶名,只是在她们面前的中郎将向来不显山露水,她头一回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阎罗郎。

袁琢看着她们,眉头微蹙,沉声道:“此处危险,你们怎么来了?”

祝昭闻言,小跑到他旁边,急声道:“有人跟踪我们!我和赤华看见你进了巷子,来……”

话音未落,趴在袁琢脚边的蒙面人忽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攥着的短刀不知何时已被他悄悄握在手中,此刻用尽全身力气往袁琢身上刺去。

袁琢反应极快,几乎在那蒙面人暴起的瞬间,便伸手搂住祝昭的腰往旁边疾退。

两人披风的毛领撞在一起,缠上片刻又分开,刀锋擦过祝昭的披风,割下几缕白毛。

而在巷口还没跟进来的赤华,早已吓得扒在墙角,只敢露出一双眼睛,怯生生地望着这边,大气都不敢出。

袁琢稳住身形,左手紧紧搂着祝昭,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再次扑来的蒙面人,侧身避开对方的扑击,同时抬脚狠狠踹在他的手腕。

蒙面人惨叫

一声,袁琢又带着祝昭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这次用了十足的力气,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像是彻底晕了过去。

祝昭惊魂未定,正要说话。

那倒地的人嗫嚅一下嘴唇,下一刻,一抹寒光闪过,袖中忽的现出匕首刀尖,毫不留情地直冲祝昭的胸口而来!

袁琢心一惊,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似的,他只当这是冲他来的,没料到他们竟然直直冲着祝昭来。

来不及细想,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他另一只手一把将祝昭完完全全揽进怀里,硬生生转了个身,将自己的脊背对着劈来的刀口。

电光火石间,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正正撞在刀锋上。

那横冲过来的刀猛地往旁边一偏,直愣愣地掉在了地上,祝昭只觉摇晃,下瞬袁琢的另一只手已经松开她了,只是左手搂得更紧了。

赵楫从屋檐上落下,拔起了落在地下的刀,将手上拿着的长枪头也不回地递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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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琢,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原来是赵楫反手扣住方才持刀人的手腕,接着又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重重一脚。

地上趴着的其余人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们精神的东西,竟然都爬了起来。

“弟兄们上啊!”为首的低喝一声,刀锋直劈过来。

袁琢足尖在地面上一点,抱着人旋身避开,另一只手握着长枪。

枪杆撞在砖墙上发出的闷响,他借着反弹的力道拧身,枪尖带着破空声扫向最近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慌忙举刀去挡,一声脆响,钢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插进对面的泥墙里。

祝昭只觉腰间的手臂勒得发紧,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青橘味。

长枪在他手中转了个圈,枪尾重重磕在身后贼人的膝盖上,那人痛呼着跪倒,袁琢顺势抬脚将其踹翻,枪尖已抵住要冲上来的为首人的咽喉。

其余人见势不妙,转身落荒而逃,赵楫拔步就要去追,袁琢却叫住了他:“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一两个就够了。”

赵楫闻言收住脚步,转身将那被踹翻的蒙面人反手捆了,又上前卸了为首者的兵刃,扯下他脸上的蒙面巾。

祝昭从袁琢怀里挣了挣,刚要说话,为首者忽然怪叫一声,不知从哪儿摸出把藏在靴筒里的短刀,拼着一股劲,踉跄着朝刚被袁琢放下些许的祝昭扑去,刀尖闪着寒光直刺她心口。

祝昭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千钧一发间,眼前竟然恍惚闪现了几张陌生的人脸,人脸与眼前的人相重合,不变的只有这凶神恶煞的神情。

袁琢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一脚直接踹了上去,那人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一踹更是直接让他像个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短刀也脱手飞出倒地不起。

赵楫上前一脚踩住他后背,二话不说将他捆了起来,那人再也动弹不得。

祝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呼吸一窒,下意识攀住了袁琢的胳膊,指尖冰凉。

方才那一幕太过惊险,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直到袁琢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才慢慢缓过些气来。

方才她恍惚间又看见那年,她与赤华在荒林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那群人穷追不舍地跟在身后,呼喝声像狼嚎,树枝划破她们的衣裳,可她不敢停。

四年前的恐惧再次无边无边地席卷了她。

袁琢低头看着她煞白的脸,安抚性地拍了拍,然后就要松开,可祝昭的双手突然死死揪住了袁琢的袖口,指节攥得发白,她本能地向他靠近,好像靠近了他就靠近了安全。

第62章 亦各有行(六)

“祝昭?”袁琢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刚想低头看她,就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赵楫在旁看得一怔,刚要开口,就被袁琢用眼色制止了。

他抬手轻轻拍着祝昭的后背,动作有些生涩,声音却放得极柔:“不松手,我在。”

他对赵楫道:“先把那些人带去州衙,我随后就到。”

赵楫微微颔首,袁琢将手中的长枪扔给了他,又道:“有人跟踪她们俩,赤华跟着你,祝昭跟着我,你务必确保她的安全。”

“是。”

巷口停着那辆不起眼的乌木青布马车,车辕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

袁琢稳稳揽住祝昭,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得贴近自己。

祝昭只觉脚下微微一轻,整个人已大半悬空,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袁琢侧过身,用没揽着她的手一把撩开车帘,稍一弯腰,便带着直直利落地上了马车。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却又将她护得稳妥。

袁琢同外面的车夫交谈了几句,又退回了祝昭身边。

随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平稳的咯吱声。

外头又开始落雪了。

“到底怎么回事?”袁琢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有种不容回避的沉郁,“怎么会有人跟踪你?”

他原以为这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时日无多的命随意他人来取,取不取得来是旁人的本事,他从不畏惧,也从不退缩,可方才那人的刀,分明是朝着她去的。

他不能让她挨刀光。

断断不能。

祝昭此刻以及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她拢了拢披风,轻声道:“只是感觉,也有可能是错觉。”

袁琢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反倒让他更觉心头发沉。

“可方才两刀,皆是奔着你的性命去的。”他盯着她眼,一字一顿。

祝昭双睫颤了颤,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你有事瞒着我?”袁琢望着她的神情,眼神中慢慢漫上些微的涩。

他喉结轻轻滚了滚,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起来,他竟然感到了一丝磨人钝痛。

她好像还不信任他。

祝昭被他看得心口发紧,她别过脸,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

那些事是旧事,何必翻出来扰了旁人?

今日跟踪一事,究竟是实有其事还是自己的空穴来风,她尚且辨不真切,只是她心里清楚,幼时的事情只会与祝府后宅的弯弯绕绕有关,断不会与伤天害理的采生折割案扯上半分干系。

至于方才那两刀直逼而来,她倒隐隐觉得,怕是那蒙面人算准了袁琢会护着自己,才故意那般行事,无非是想借此乱了他的阵脚罢了。

“没有。”她声音很轻,落在车厢里,没什么分量。

袁琢看着她侧脸的轮廓,被车窗透进的微光描得朦胧,看不真切。

他知道她没说真话。

心里那点涩意漫得更开,一点点浸凉了五脏六腑。

他没再追问,只是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我知道了。”

车厢里静下来,只剩车轮碾雪的声音,和着两人各自的心事,在狭小的车厢里慢慢漾着。

过了半晌,袁琢忽然开口:“我先送你回客栈,我还要去趟州衙。”

“好。”

袁琢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才沉声道:“到了客栈好生歇着,莫要再四处走动,我去去就回。”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日一早,雪停了,天却未放晴,暗灰色的云低低地压在檐角。

袁琢和赵楫一大早就往空照寺赶去。

打马到空照寺的时候天光将将破开云层,碎金般的阳光映得空

照寺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袁琢和赵楫踏着半融的雪阶拾级而上,远远便闻禅寺的钟磬声,沉沉缓缓。

山门处朱漆鲜亮,门楣上的匾额被香火熏得缭绕,往来不绝。

两人随人流往里走,行至一庵附近,忽闻琅琅书声。

月洞门楣题着“善怀堂”,院里雪扫得干净,露出青石板地,十几张木桌错落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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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蓝布长袍的年轻女夫子正立于廊下,背对着月洞门,呼出的白气裹着字句:“孟轲敦素,史鱼秉直。”

“孟轲敦素,史鱼秉直——”

“庶几中庸,劳谦谨敕。”

“庶几中庸,劳谦谨敕——”

袁琢驻足门侧,目光落向院内时,眸色微微一怔。

桌前孩童竟有男有女。

男孩们多梳着总角,有的忍不住将冻得通红的手往袖管里缩,却仍跟着夫子摇头晃脑地念,女孩们则垂着双丫髻,小手拢在袖中,声音轻柔却清晰,与男孩们略显粗亮的嗓音交织,很是好听。

女夫子停下授课,轻咳一声,目光扫过众童:“读书需静心,分心则难悟,来,亥夫,你且将方才那句再念一遍。”

唤作亥夫的男孩应声站起,有些拘谨地念道:“孟轲敦素,史鱼秉直。庶几中庸,劳谦谨敕。”

“不错。”女夫子颔首,又点了个穿粉衫的女孩,“鹤奴,你会不会下一句呀?”

鹤奴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自信地念道:“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殆辱近耻,林皋幸即……”

赵楫玄色窄袖衣裳外罩的灰布披风歪歪斜斜搭在肩上,懒洋洋地靠着门框:“中郎将,这教书的女夫子,看着面熟得很。”

“是吗?”

赵楫吐掉了嘴里的枯草:“瞅着像是平康公主身边的鸣兰姑娘,倒是新鲜。”

袁琢正欲细看,却见月洞门外转出一行人。

为首的女子身披狐裘斗篷,鹅黄裙裾扫过雪地,留下浅浅的痕迹,她发间金步摇随步履轻晃,衬得双颊愈发骄矜。

见了袁琢,她眉峰微挑,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讶异:“这不是中郎将么?怎的有空来这佛门清净地?”

正是平康公主。

袁琢心道明知故问,却还是拱手行礼:“殿下。”

平康公主瞥了眼院里读书的孩童:“这些孩子倒是肯学。”

她目光落在女孩子们身上,语气柔和了些:“说起来,还是女孩省心,念书安安静静的,也肯下功夫,哪像那些小子,整天跑来跑去的,不得安生,要我说呀,这女子才是读书的料。”

好一个指桑骂槐。

这是明摆着说袁琢是个粗鲁的武夫,赵楫心里直呼高明。

袁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好脾气地颔首。

平康公主的目光在院里转了圈,唇角勾起抹浅淡笑意:“中郎将瞧着,是不是有些奇怪?既有男孩又有女孩,连教书的都是位女先生。”

袁琢缓缓点头:“确是少见。”

平康公主语气柔和了些,忽然凑近半步,状似不经意地道:“这祝姑娘也是知书达理之人,若是在客栈中待得无趣了,不妨来此处当个女夫子。”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袁琢的细小神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带着点笃定的小得意,像在说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我瞧着她定是乐意的,中郎将觉得呢?”

袁琢无语了,他总算弄明白这平康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多谢殿下美意,此事我会转告我夫人的。”

平康公主探究地上下打量着他:“聆音察理,鉴貌辨色。贻厥嘉猷,勉其祗植。省躬讥诫,宠增抗极。方才中郎将听到那些孩子们念的了吧?中郎将应当是懂其中的含义吧?”

袁琢心里发笑。

这几句千字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警告他听她说话要揣摩其中的道理,看她脸色要看出她的心情,听到她的讥讽告诫,他袁琢就要反省自身,受到了她的青眼,他袁琢不要得意忘形,对抗权尊。

“懂。”

平康公主身后侍女上前:“殿下,此处风大,还是”

“急什么。”平康公主悠悠抬手让她退下,目光转向袁琢,“中郎将前来,是为了那桩孩童失踪案吧?”

袁琢眸色微动,未直接作答:“殿下万金之躯,此事凶险,何必涉险?”

“本宫乐意。”平康公主下巴微扬,语气带着惯有的高傲,却话锋一转,“昨日本宫已命人查过,这些年七个被抛尸在空照寺的孩童来,递给他吧喏你看看,这是他们的画像,或许对你有用。”

袁琢接过这七张画像,看见上面画的孩童的模样,线条虽简,却颇为传神:“多谢殿下。”

“不必谢,本宫只是看不惯有人拿孩童做文章。”

说罢,转身便走,侍女们连忙跟上。

袁琢望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将其折好揣入怀中。

他转身往寺后走去,赵楫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咕:“这公主殿下啊,怀瑾握瑜,唯独铁齿铜牙欸中郎将,你看方才那要去礼佛的女子,长得好生标致哎呀,得得得,我闭嘴。”

初冬的日光斜斜地淌进客栈二楼的窗棂,落在摊开的宣纸上。

祝昭手握毛笔,落下了“孔氏,讳珂,字含玉”,墨色在纸上晕开,她却迟迟写不下去。

赤华正蹲在窗边的小几旁,手里捏着把小剪刀,小心翼翼地修剪着一盆蜡梅。

初冬的蜡梅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散发出清苦的香气,在屋里漫开。

忽闻楼下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

赤华放下剪刀,拍了拍手:“我去看看。”

她走到门边,拉开门闩,见是个穿蓝布短打的店小二,肩上搭着块抹布,脸上堆着笑:“袁夫人在吗?方才我们客店收到一个物件,说是给夫人的。”

第63章 亦各有行(七)

赤华回头看了眼祝昭,见她微微蹙眉,便问道:“什么样的物件?”

店小二挠了挠头,笑得有些腼腆:“小的也不清楚,方方正正的,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只说是夫人的故人所赠,还说见了便知。”

赤华回头看了眼祝昭,见她点头示意,便应道:“稍等,我这就随你去。”

祝昭颔首。

赤华跟着伙计下楼,楼下大堂里零星坐着几位客人,她跟着伙计走到台旁,果然见台上放着个巴掌大的褐色木盒。

伙计递过一张字条:“那位客人许是等不及走了,我没寻到他,这应当是他留下的字条。”

赤华接过字条匆匆看了眼,见上面写着“故人所赠,聊表心意”,她点头致谢,接过木盒转身快步往楼上走。

“姑娘,竟然还真是故人送的,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我还怪好奇的,我们快打开来看看!”赤华说着绕过了屏风。

那书案旁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赤华心中一紧,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盒,三步并作两步绕着房间走了一遍,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赤华虽然心慌,但还是心怀侥幸,她略一思索,连忙跑下楼抓住了路过的伙计:“方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出去,蓝色衣裳,大概大概这般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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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祝昭房外的窗外是条窄窄的后巷,积着薄薄的雪,雪地上只有几个凌乱的脚印,往巷口延伸而去,案上的毛笔还搁在砚台上,墨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化作了雪地上打马飞驰的马蹄印。

袁琢心乱如麻。

白驹四蹄翻飞,踏碎山道上的薄雪,玄色披风被狂风掀起,猎猎作响。

他伏在马背上,指尖死死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的汗冰凉刺骨。

祝昭,木盒,后窗。

他无意识地想到这几个词,这几个字眼,如淬毒之楔,狠狠钉入心窍,搅得五脏六腑都酸涩翻涌。

晨间景象,偏在此时,不受控地涌上眼前。

今早,他还在为昨日祝昭那点不愿意告诉她的隐瞒生闷气,临行之际,祝昭正笑嘻嘻地倚在门框上望着他,欲言又

止了几回,才道:“今日要去空照寺?”

他却因心里的芥蒂,只冷冷“嗯”了一声,眼睫都未抬,袍袖带风,便已旋身踏下木梯。

那时的晨光明明刚刚好,自雕花窗棂筛落,融融地镀了她满头满肩,发丝间跳跃着碎金,可他却吝啬得连一个笑脸都不愿给。

而他给她的,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

他狠狠一夹马腹,骏马吃痛长嘶,速度又快了几分。

风雪如刀,刮面生疼,如钝刀刮骨,割裂皮肉般。

她独自面对凶险与恐惧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今早的冷漠,会不会觉得委屈?

他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只能拼命催促马匹

头痛欲裂,动弹不得。

祝昭挣扎着缓缓睁开眼,一片黑暗,四周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枯草与泥土的气息,让她下意识蹙起眉头,想要出声,发现嘴巴被塞得紧紧的。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铺着层薄薄的稻草,硌得脊背生疼。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脚已被束缚,浑身酸软无力。

记忆停留在赤华下楼取物件后,她正对着宣纸上的皇后名讳出神,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之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她尝试着挣扎了几下,粗糙麻绳却岿然不动,反倒是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挣扎显然无济于事,反倒徒增劳累,她索性放松身体,就这么躺着,慢慢磨,任由黑暗将自己包裹。

等身上的酸软劲过了再想办法。

掳走她的人特意支开了赤华,那么赤华在他们的计划里就是给袁琢通风报信的作用,那这群绑她的人应当是和采生折割案相关。

此刻袁琢未来,那么她性命无虞。

待会袁琢来了,她也定是性命无虞。

不知过了多久,眼睛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她能模糊看到房梁上悬挂的蛛网轻轻晃动。

心绪稍稍平复后,听觉变得敏锐起来,除了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一阵潺潺的流水声钻入耳朵。

那声音不疾不徐,很是清润。

祝昭的心猛地一动。

她咬着牙,借着手臂和膝盖的力量,一点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挪动,终于,她的后背抵到了木墙,她侧过脸,将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水流声果然清晰了许多。祝昭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自幼在濯陵水乡长大,水性极好,寻常河流根本难不倒她。

只要能确定河流的方位,找到机会挣脱束缚靠近水边,即便身处险境,也多了几分逃生的可能。

这念头刚起,紧绷的神经便放松了些许,连头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线刺眼的天光骤然涌入,祝昭下意识眯起了眼。

她隐约看到两个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门口,身形魁梧,看不清面容,只是一胖一瘦。

“醒了?”一个粗哑的男声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倒是比预想中醒得早。”

祝昭没有作声,借着天光快速打量四周。

这是间破败的农舍,墙角堆着些破旧的农具,蛛网在房梁上纵横交错。

门口的人影往前迈了两步,光线随之移动,她才看清对方脸上带着张粗糙的麻布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

见祝昭不说话,两人在她对面坐下,扯掉了她口中的破布,问好道:“祝四姑娘,别来无恙。”

祝昭的手指微微一蜷。

祝四姑娘?瑕州的人怎么会知道她是四姑娘?她从未在瑕州透露过自己是四姑娘,就连住客栈都是以袁琢夫人的身份登记的。

那个胖子拉下了自己的面罩,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还记得我吗,四姑娘?”

祝昭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着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觉得眼熟,脑海中像是有什么碎片在翻腾,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一时之间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她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那个高大身影见状,也缓缓抬起手,将脸上的麻布面罩摘了下来。

露出一张瘦削的脸,颧骨微微凸起,下巴上还有些未刮干净的胡茬,他看着祝昭,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开口说道:“四姑娘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小的们都不认得了?”

祝昭瞳孔猛地一缩。

府里人?

她再仔细看向眼前这两个人,这是府里的家丁?

祝家不是被抄家了吗?仆役尽数出府,家眷尽数流放,他们怎么会……

祝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采生折割案,是四年前的那起绑架案。

祝昭很快稳住心神。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抬眼时,又是那副倔强的模样。

二人见她始终不语,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那个胖子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一丝阴狠:“四姑娘别装哑,当年在濯陵你要不是得了那小丫头片子的帮忙——”

话未说完,祝昭猛地抬起头,瞳孔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死死地盯着两人,沉声道:“祝府已经没了,你们效力的,到底是谁?”

对面的二人对视一眼,那个瘦子道:“我们为何要告诉你,本来今日也不是来与你费口舌的。”

他伸手想去捏祝昭的下巴,却被她猛地偏头躲开,额前的碎发随之晃动,明明身陷囹圄,眼底的倔强却半点未减。

瘦子嗤笑一声:“姑娘家就是矫情,到了这步田地还端着架子,还当自己是祝府的四姑娘呢?哦不对!四姑娘在祝府还不如在外面呢哈哈哈。”

祝昭盯着他,心中却是在快速地盘算。

他们不是采生折割案,那就是说他们不是冲着袁琢来的,如果不是冲袁琢来的,那么为什么他们没有抓赤华,非要将赤华支出去再抓她?他们可不像这般好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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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簪笔集》 60-70(第5/14页)

如果不是为了等袁琢,他们大可以现在就要了她的命,但是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要了她的命呢?他们在等什么?

她决定孤注一掷。

“既然你们四年前就想要我的命,如今我人都在这了,你们为什么不动手?你们在等什么?”

阳光从门缝斜斜照进来,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映得鬓边碎发都染上金边,倒生出几分弱不禁风却又傲骨铮铮的模样。

此话一出,胖子笑了笑:“左右你今天是活不成的,不如等个给你陪葬的人。”

祝昭嗤笑了一声:“呵,就你们两个?能抓住谁陪葬?”

“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胖子立马不服气了,瘦子连忙拉了拉他,胖子悻悻地闭嘴了。

祝昭目光微冷,周围有埋伏。

她又淡淡道:“那你们等的是谁?不会是天策卫的中郎将吧?且不说他一人能敌多少人,就说他能自己一个人来吗,他不会带手下来吗?”

二人顿时哈哈大笑,胖子笑得格外猖狂:“四姑娘啊,你不会还以为故人旧物只是忽悠你旁边那个小丫头下楼的东西吧?”

那这么说,故人旧物极有可能是威胁袁琢,让他单枪匹马自己来的字条。

祝昭微微一笑:“偏巧中郎将此刻正追查另一桩要案,他见这两桩事凑在一处,定会疑心二者关联,于是循迹而来,毕竟此事可能牵涉那桩大案,他断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我心里也实在没底,在他心中,我这区区性命,能否及得上那案子的万分之一重要。”

第64章 亦各有行(八)

“你撒谎吧?昨日他明明——”瘦子脱口而出,下一瞬,他闭上了嘴。

祝昭冲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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