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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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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琢接过一旁李烛递过来的披风扔给了祝昭,披风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祝昭头上,强硬地打断了她的视线,遮住了她眼前的一片狼藉,青橘清香登时将她拥住,她只听到他吩咐李烛:“天色不早,我进宫请命,你带她去天策卫一司。”

天宸宫内,丝丝缕缕缭绕的香气自鹤形香炉中飘渺,皇上眉头轻皱,目光扫过手中折子,朱笔随意搁在一旁。

袁琢上前跪拜,声音清朗:“臣袁琢,参见陛下。”

“回来了?”皇上头都没抬,随手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坐。”

“臣有罪,不敢坐。”

“何罪之有啊?”皇上闻言,神色松快,“听之是没抓到刺客吗?”

袁琢拱手垂目:“刺客抓获,只是臣回京后路遇祝府,向梁将军要了一人。”

“哦——”皇上看了他半晌,笑了两声,“要个人而已,无罪,起来吧。”

“只是朕当真没想到听之竟然喜欢那样的姑娘。”见袁琢起身后,他又自顾自道,“何时喜欢上的?可要朕为你赐婚啊?”

袁琢神色微顿。

消息可真快啊,他果真知道那人是祝昭了。

袁琢不着声色地掩盖下心中情绪,笑了笑:“陛下厚爱,臣感激不尽,只是钦慕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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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是臣一厢情愿。”

依照皇上的性子,他若告诉皇上祝昭是有祝府访问名录的人,那名录一到手,祝昭也就别想活了。

“你既不愿朕插手,朕也就不讨人嫌了。”皇上放下折子,问道,“刺客现在在何处?”

“天策卫一司。”袁琢如实答道。

“朕只问一句。”皇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只有此刻才显现出帝王的凌厉和压迫,“刺客是不是齐王的人?”

袁琢摇了摇头。

皇上似是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靠,声音听上去很是愉悦:“那这幕后主使能问出来便问,问不出来也罢,总之全交由天策卫了。”

袁琢虽然有些错愕,但依旧遵命。

“朕要是没记错的话,听之的阿翁如今恰好是古稀之年,想来老先生定是很乐意见到自己的孙儿成家吧?”皇上又将话题回到了袁琢的婚事上,似笑非笑,“朕也很期待。”

袁琢突然感到后脊一凉,他真愚钝,直直等到圣上提了两遍成婚一事,他才明白圣上打的是什么算盘。

“朕险些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能再令你心生波澜之人,还为你惋惜了好一阵。”皇上笑着摇了摇头,虽面上和煦,却让袁琢不寒而栗,“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出现了。”

袁琢笑着点了点头,暗中却捏紧了拳头。

宫门落钥前半刻天空飘起了小雨,袁琢这时才从皇宫内出来,远处已然亮起了宫灯,白茫茫,黄澄澄。

皇上身边的钱公公在身后为他撑着伞,一个小太监为他提

着宫灯。

袁琢的步伐不紧不慢,宫灯氤氲的光亮映出来他眉宇间的文气,风雨还是沾湿了他的鬓发,他周遭透着几分湿冷的潮气。

一路安静,唯有雨落。

钱公公侧着眼观察了他几回,摸不透这个中郎将此刻是何种心情,说起来袁大人本就寡言,此刻看起来倒是与平常无二。

回去就和圣上说中郎将情绪并无波澜,与平常一致吧,钱公公如是想着。

袁琢茫然地向四周看去,身侧是他熟悉了这么多年却仍旧无法苟同的朱红宫墙,宫墙绵延而去,一眼望不到头,他渺小得如同蝼蚁。

自从两年前,圣上登基,他拜天策卫中郎将,明里暗里他都是圣上一把趁手的刀。

可是刀哪有永远趁手的啊,所以持刀人就会时常磨刀。

刀在磨刀石上,苦厄加身,加以规劝。

只有这样,刀才能一直漂亮锋利趁手。

他这样凉薄冰冷的刀,从前只有阿翁是他的命门,可如今阿翁年岁已高,圣上想要控制他,就要找到他的另一个命门。

他以为,是他的妻子,是祝昭。

祝昭如今是罪臣之女,无依无靠,对皇帝而言这样的女子比之世家贵女更适合做他袁琢的命门。

可是圣上错了。

她不是他的命门。

“中郎将,虽细雨不大,却也恼人,我这就遣人送蓑衣来。”袁琢正想着,却突然被身旁的钱公公出声打断了思绪。

“钱公公多心了。”袁琢道,“我马上还有披风。”

直到出了宫门,拜别了钱公公,他才猛然惊觉披风好似丢给祝昭了。

他跨上马背,扯着缰绳,白驹在原地打了个转儿,他想,这便是因果,给了她披风,自己定是要冒雨回去的。

既是他先将她拉入局,那定然也只能是他保她出局。

保她安然无恙地去走她的命,他想。

此刻,雨喧雾起。

祝昭坐在檐下,身旁放着一盏灯笼。

烛火微弱,明明灭灭,她自被李烛带到了天策卫一司之后一直没人寻她问话,就连李烛也不见了踪迹,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她见天色已晚便问路过的白吏要了盏灯笼,再次坐在了屋檐下。

晚风清冷,她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从身上拿出来祠堂里赤华给她的那封崔老先生的回信。

读着读着,当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看到了隔着潇潇雨幕与他对望的袁琢。

脚步声慢慢靠近,袁琢一身夜雨,在她面前投下了一道阴影。

祝昭将回书背到身后,爬了起来,迟疑了片刻,大着胆问道:“李校尉同意帮我去找我的侍女赤华,为何如今还不见人影?”

身前的袁琢淡声道:“李烛说会去寻就定会去寻,寻不到人定然会告知你,此刻想来他是怕你与赤华二人不宜相见,故而寻到了未告知。”

祝昭下意识抬头,又是这般毫无缘由的相信,今日她已然见到了两次。

袁琢生得很高,下垂着眼眸看向她投来的目光,随即弯腰提起她脚边的灯笼,转身迈步:“随我来。”

薄凉秋风裹挟着斜飞细雨吹入廊庑,袁琢搁置下了灯笼坐在桌案前,抬手点了点他对面:“四姑娘,请坐。”

祝昭也不客气,拉过凳子就坐下了,直入主题:“中郎将想说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袁琢略微避开了她直白的视线:“祝府一事,还请四姑娘莫要过度伤心。”

祝昭犹疑的目光掠过袁琢的眉宇,半晌才实话实说:“我不难过。”

袁琢这才回过眼看她:“不难过?难道四姑娘当初不是为了宋夫人留下来的?”

“是。”祝昭坦坦荡荡,没有丝毫隐瞒,“中郎将猜得不错,之前就是她束缚住了我的命,只是如今我已然挣脱。”

“哦?”袁琢抬眸朝她看来,“四姑娘是如何松绑的?”

祝昭轻声道:“我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不是能毫无缘由相信之人,也不是能为之不顾一切之人。”

白垩贼盗一事,私相授受一事,宋夫人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她,反而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第26章 蜉蝣之羽(二)

从前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可今日她被梁砥押在水缸之中无法动弹,宋夫人也只是上来劝说了一句,而后再也没有动静。

劝说,是因为她良善,可再无动静是因为祝昭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这就像什么呢,就像路遇恶霸欺凌乞丐,良善之人于心不忍上前劝说一番,可遭到霸凌人的威胁后,良善之人便也只能站在一旁长吁短叹了。

可母亲不同,若是母亲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施暴,定然是什么仪态面子都不顾了,也不管施暴者的拳脚,她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孩子,不论付出什么。

很可惜,祝昭想要的是后者,可宋夫人恰恰是前者。

世上良善之人很多,但她不能为所有的这些人停下脚步,这不值得。

窗户未关,风雨入室,祝昭自嘲地笑了笑:“我猜想她不让我走不是因为她需要我,而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女儿。”

“四姑娘。”袁琢望向她,微微一笑,“一府之内,主君若是只有主母一人,主母只有一子,那传出去是佳话,可若主君不止有主母一人,那传出去便是笑话,女子常常被此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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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亦不能免俗。”

祝昭盯着他的眼睛,她清丽的眼眸似是不解:“若是日日活在旁人传闻,这一辈子也太苦了。”

“四姑娘通透。”袁琢迎着她的目光,“我先贺喜四姑娘解绑了宋夫人,只是如今你又与旁人绑在了一起了。”

祝昭听完这话,浑身僵硬,面色不善:“谁?”

“我。”

祝昭一下子站了起来,凳子在木地板上发出来刺耳的声响:“你先前答应过我,我信了。”

袁琢也站了起来:“将你我二人同缚,非我本意。”

他这么一站起来,祝昭就沉在了一片阴影里,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难,甚至头昏脑胀:“那你说,你本意是什么?你先前冠冕堂皇地说要送我去走自己的命,原来不是去走,是取走啊,哼,阎罗郎当真不是徒有虚名,你那日说得那般恳切,我竟也被你骗了。”

袁琢看着眼前的女郎,衣裳头发尚未干透,就这样眼尾泛红地盯着他,心里无端有些钝痛,他上前一步,冷冷道:“我向来说到做到,从未欺瞒于你,否则我也不至于在还未拿到名录前先同你说明情况。”

祝昭面色稍微温和了一些,她闷闷道:“为何我与你会绑在了一块?”

袁琢深吸了一口气,快速说道:“圣上想为你我二人赐婚。”

屋外突然响起来脚步声,赵楫吊儿郎当地甩着腰牌上的穗儿:“大人,怎么还不回去啊,这阿翁——”

话音未落,赵楫甩穗的手愣在原地,迈出去的脚要落不落,目瞪口呆地望着屋里的景象,直愣愣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赐婚?”

他慢慢移动目光朝袁琢看过去,袁琢垂着眼,目光直直地落在祝昭身上,没分半点给他。

“我不同意。”

祝昭意外了一息,率先开口否决。

说实话,说完那句话袁琢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这些都是本不该有的,可真当她拒绝了,他又并非如他所想般如释重负。

“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你就这样拒绝了?你搞清楚诶你嫁的可是中郎将诶!还给你不同意上了?”赵楫不乐意了,“我们中郎将可是整个大雍最最最最好的人了,你”

“你想嫁你嫁。”祝昭没好气地看向他。

赵楫闭嘴了。

“不怕我了?就这般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袁琢语气寻常得像是随口一说,并不很像知道答案一般。

祝昭后知后觉,她也不知道从什么

时候起就不怕袁琢了,可以说袁琢每次威胁她不论有多凶狠他都真的只是说说而已,也从来都没有真正地动过怒,甚至他还会主动解释。

他就像只是在尽力做到如旁人所说那般暴戾,可真实的他在这雾气缭绕的面具后面若隐若现。

她想起来方才看到的崔老先生的回信,信中说,真实一词,是史学根本,亦是人之深奥。

史书所载,虽力求真实,然因时代局限,史料残缺等诸多因素而难以尽显一人之全貌,若此人在身旁,观其行,听其言,察其友,或可略窥见其真实。

袁琢是个言行不一致的人,他行的总比言的好,他身旁的属下似乎都对他死心塌地,这难道就是真实的袁琢吗?

所以她是窥见了他的真实了吗?故而不惧怕他了?

“我”祝昭避开了他的视线,她很自然地回答了下一个问题,“我是深思熟虑了许久才拒绝的。”

“哦?”袁琢眉目微挑,“深思熟虑?说说理由。”

“是深思熟虑。”祝昭面不改色地说,“你目前比我厉害,这就是理由。”

这句话又震得赵楫一跳:“不是?别的姑娘总归是乐意找比自己厉害的郎婿的,毕竟这样的郎婿能护住她们,你这——”

不等赵楫说完,祝昭就打断了他:“有的姑娘或许是这样的,但也有的姑娘不是这样的。”

“有吗?”赵楫不理解地摸了摸脖子。

“有。”祝昭坚定地说,“至少我是。”

“为何不许郎婿比你厉害?”袁琢眉眼未变,语气稀松地问。

“他比我厉害,那我就得仰视他。”祝昭毫不犹豫道,“可我就是不喜欢仰视别人。”

“那看来你和我们中郎将待在一块很不欢喜喽。”赵楫挤眉弄眼地揶揄。

“为何?”袁琢下意识地问了句。

“中郎将你生得就比四姑娘高,她不得不仰视你。”赵楫笑嘻嘻地说。

祝昭听到这话,神色一下子冷了下去,她知道这是很常见的通过玩笑贬低旁人,或许只是赵楫的无心之举,但她听了心里不舒服。

“这玩笑不好笑。”袁琢蹙眉。

赵楫连忙低头止住了笑声。

“要我说啊,圣上要给中郎将和四姑娘赐婚,怕真不是说说而已。”李烛从门外探出了头。

赵楫皱着眉一脸惊吓地看着慢慢走来给袁琢行礼的李烛,不解道:“你何时来的?偷听了多久了?”

李烛哼笑一声,调侃道:“亏你还是暗卫。”

赵楫跳起来就要捶他,袁琢适时开口:“晦卿,人审得怎么样了?”

“审不出来,一个个的嘴都撬不开。”赵楫无奈叹息。

“无妨。”袁琢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急。”

李烛一下子领悟到了别的意思,他犹疑地问:“圣上不打算追究?”

“那您和四姑娘的事情呢?”李烛见袁琢没有回答,又将话题回旋到了一开始的问题上,“四姑娘能走成吗?圣上也不追究吗?”

“我再想想办法。”袁琢感觉有些心烦意乱,想了半晌只能这般答道。

“那你俩假成亲,做假夫妻呢?”李烛提了个自己觉得可行的办法。

“不成。”没想到袁琢和祝昭两人异口同声道。

“假成亲是权宜之计,中郎将不成我能理解,你不成是什么意思啊?”李烛蹙眉带着考究的眼神看向祝昭。

“为什么他能不成?”祝昭也有些不可理喻地看了看立在一旁的袁琢,婚姻之事向来都是女子吃亏,怎么还给他一个男子不行上了?

“要我说啊,世上目前还没有配得上中郎将的女郎。”赵楫插钉打诨,“反正我目前是没有觉得合适的。”

“这么说你们中郎将的夫人此刻还没出生喽?你们俩是打算让你们中郎将孤苦终老啊?”祝昭被逗乐了。

“你!”李烛气得想伸出手指指她,瞥了眼袁琢的眼神最后心虚地放下了手,昂着脑袋说,“四姑娘,我现在说话恐怕有些偏颇,那是因为我与你并不相熟,但我与中郎将那可是过命的交情,我敢说你与中郎将相处久了”

袁琢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坐下了:“少说两句。”

祝昭这才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本以为李烛是最为规矩不过的人了,可如今在袁琢和赵楫面前,却是如此鲜活。

她很惊喜地发现,坚定地信任不止是单向的,袁琢信任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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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信任袁琢,这似乎是双向的。

“四姑娘,如今祝府被抄了,你打算住在哪里?”袁琢抬眼看向她。

“无所谓,能住就行。”

赵楫却突然开口了:“四姑娘,你在乎名节吗?”

“什么意思?”祝昭不解地望向了他。

袁琢和李烛两道视线也齐刷刷看向了他。

“也没什么意思。”赵楫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若是你不在乎,大可以去中郎将府上歇息,这样也会让圣上少些顾虑,你若是在乎,当我没说。”

“中郎将先前说会帮我回濯陵的话,如今还作数吗?”祝昭听完只是转头问了袁琢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作数。”

“那我可以住到中郎将府上。”祝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随即做了决定,“中郎将愿意帮我,我也愿意帮中郎将打消圣上顾虑。”

“多谢。”袁琢望了她一瞬,而后别开了眼,“汝舟,送四姑娘回袁府,吩咐府上的嬷嬷准备艾水和姜茶,另外我今夜还有旁的公事,和阿翁说一声要晚些回来。”

说完,他又拍了拍李烛的肩膀:“将四姑娘的侍女还给她。”

李烛和赵楫行礼领命,转身就出去了,相当迅速地一下子就正经了起来。

“四姑娘。”袁琢又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回身同她道,“我从不食言,但还得你在袁府多待上几日,少出些门,等我寻到了好时机,定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第27章 蜉蝣之羽(三)

祝昭很喜欢他们之间这个距离,因为她不用仰头看他,平视就可以,纵使他是权倾朝野的中郎将,她是世人眼中漂泊无依的罪臣之女,但她感受到了在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

不仅是视线。

“全力以赴。”袁琢又重复了一遍。

祝昭终于笑了,她伸手从随身斜挎的布包里拿出来了有些潮湿名录递给他:“给你。”

出乎她的意料,袁琢拒绝了:“你留着,等我送你出城门那日你再给我。”

祝昭愕然,不解:“为何?”

“这是你的筹码。”袁琢说,“不要轻易交出去。”

说完,他朝她颔首,而后转身离开了。

越过廊庑和雨幕,她在不甚开阔的视野中再度审视着这位人称阎罗郎的青年的背影。

身姿挺拔,一袭苍青色的束袖衣裳,衣角在风雨中轻扬,气质内敛,束起的墨发整齐利落,在廊下风灯之下仿佛丝线浮光。

最后他消失在了廊庑拐角,祝昭收回目光,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录。

“姑娘的意思是中郎将没要名录?”赤华听完祝昭的叙述一脸不可思议,“不是说中郎将救你就是为了名录吗?”

“不懂。”祝昭捞起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拿布巾擦拭。

或许,她还是没能窥见真实。

崔老先生的回书上说,真实与真理不是陈规,无法传授亦无法固守。

赤华迎了上来拿过她手中的布巾,朝一旁热气腾腾的姜汤努了努嘴:“艾水澡洗好了,姑娘快趁热把姜茶喝了。”

祝昭端起姜茶暖了暖手,吹了吹,而后小心啜饮了一口,视线却被一旁的墨色披风吸引了过去:“诶?赤华,你有没有看到那披风上有字啊?”

“姑娘你看书看糊涂了吧?”赤华看也没看,笑着道,“那披风黑的,墨水也是黑的,写不上去的。”

“不是,好像是绣上去的。”祝昭爬了起来将披风拿到跟前,在烛光下银线绣着的字痕若隐若现,“听,之。”

“听谁的?”赤华瞪着眼睛好奇地看向祝昭。

祝昭也睁着眼睛看向她:“阿嚏!”

猝不及防。

赤华连忙把姜茶端到了祝昭手上,又给祝昭拿了床薄布衾盖在了她身上:“姑娘你别不会着凉了吧?”

祝昭一口闷了姜茶,扯了扯唇:“你小看谁呢?”

也对,寻常在濯陵免不了有个屋漏淋雨的时候,她的姑娘可没那么娇气,她想。

想罢,赤华就见裹着被子跳到了床上:“我睡一觉就好了,赤华你也早些歇息。”

翌日清晨,袁琢如往常一样早起上朝,退朝习武,李烛赵楫在他身旁与他一道练习。

微薄的晨曦下,天地一片蓬勃朝气,袁琢一袭花青色劲装,手持长枪,腰身笔挺,周身气场冷冽。

骤然间,李烛足尖点地,手中长棍呼呼作响,大力朝袁琢劈去,袁琢侧身轻巧躲开,长枪顺势回挑起落地的长棍,掀得李烛后退了几步。

赵楫瞅准时机,双刀从旁袭来,袁琢长枪一横,扎地接住了双刀,脚步却微微往后退了几步,他不禁道:“汝舟力气又大了几分啊!”

李烛趁势将长棍扫过袁琢的双脚:“中郎将莫要分心。”

袁琢立马顺着长棍扫来的方向,以枪杆裹挟住双刀猛地侧身旋转,只听“铮”的一声,刀棍碰撞,袁琢稳稳落地,将长枪顺势收回,枪尖轻挑,枪缨悠悠吹落,他垂眸看着他们二人,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出其不意?”

赵楫李烛对视一眼,干净利落地站了起来朝他行礼,赵楫率先道:“晦卿那棍子一来,我还在想我们铁定能赢呢!”

李烛也点了点头,连忙道:“我也以为中郎将应当是躲不过我那一棍子了,故而扫到他跟前还稍稍收了些力。”

袁琢点了点头:“晦卿,这就是破绽。”

正说着,一个小厮跑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主君,二位大人,老太爷吩咐小的来请各位用早膳。”

袁琢将长枪顺手一扔,长枪恰好立在了兵器架上,他拍了拍手:“走。”

赵楫收回双刀搓了搓手:“不知道阿翁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

说着,他抬脚就向厅堂跑去,袁琢和李烛相视一笑,也快步跟上了。

“中郎将,我有一事不明。”李烛微微凑近了一些,有些谨慎地开口了。

袁琢脚步不停:“问。”

“为何不要四姑娘给的名录?”

“她乡野长大,虽看着张扬却也是因为自小就没人护着她,故而只能张牙舞爪震慑他人,也是因为如此她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对人戒备,可一旦当她认定这人不会伤害她,她就会捧出一颗真心。”袁琢想到此处叹息摇了摇头,“这样是不行的,如今她就好似没了家人,往后她所有遇到的人都会是外人,是陌生人,他们或许会真心待她,或许不会真心待她,但不论如何我希望她知道与人相处要留底牌。”

等袁琢到了厅堂,就看到自己的阿翁一脸慈祥地看着对面满脸局促的祝昭,而在一旁坐下的赵楫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吃食,见袁琢来了,袁阿翁冲他招了招手:“来阿琢,给阿翁介绍一下这个丫头。”

袁琢有些无奈,拍了拍李烛示意他坐下用膳,这才解释道:“她姓祝,叫——”

祝昭看到了袁琢看过来的眼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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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口道:“祝昭,取意无冥冥之志无昭昭之明。”

“好名字!”袁阿翁听完立刻很给面子地点头,又小声念叨着,“昭昭之明,不错不错。”

“阿翁吃饭吃饭。”袁琢坐了下来给他夹菜,又给祝昭碗里夹了一筷子,也不去看她,只是小声说着,“都吃饭吃饭。”

而后他放下筷子,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埋头吃饭。

袁阿翁敷衍着和他道了几句谢,突然间像是反应过什么似的,又问了起来:“丫头姓祝啊?”

祝昭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是祝著作郎府上的?”袁阿翁又追问。

祝昭刚想回答,袁琢就先替她说了:“是,来我府上暂居,阿翁你多吃点。”

“诶,阿翁?”赵楫终于从令他挪不开眼的吃食上挪开了眼,随口一问,“您认识著作郎啊?”

“偶有耳闻,偶有耳闻。”袁阿翁讪笑着摆了摆手,“吃饭,吃饭。”

一顿早食吃得有些狼狈,但好歹是吃完了,袁琢放下了碗筷,吩咐道:“晦卿汝舟,你俩先去天策卫。”

李烛和赵楫朝着袁阿翁和袁琢行了礼后稳步走出了袁府,袁琢正要起身离去,却被袁阿翁叫住了:“阿琢,是练字去?”

袁琢转身施礼:“是。”

“祝丫头,祝丫头。”本来祝昭都打算等袁琢走后自己也行礼走了,谁料袁阿翁却又突然看叫住了她,“听说你写的一手好字,阿琢字总是不能精进,你教教他?”

袁琢眉头微蹙。

祝昭看了眼袁琢,知道他不愿意,故而也就索性大大方方道:“我成,但是不知道中郎将成不成。”

袁琢眉心一跳,这是把问题甩给他了啊,他脑子一热,也学着祝昭的样子:“我也成。”

袁阿翁登时眉开眼笑:“我也成,我也成,你们快些去,昂!”

然后乐呵呵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去书房。

祝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袁琢来到了他的书房,秋风迎面吹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试探着问:“方才我是糊弄的,你也是吧?”

袁琢本来也确实是本着蒙混的心思的,可如今被她这么坦荡地一问,他忽然生起了捉弄的心思:“我不是啊,我说过我从不食言。”

祝昭的神情顿了顿,委婉道:“有些事情吧是可以食言的。”

袁琢好整以暇地看向她。

祝昭抬脚上了台阶,借着台阶刚好能与他不偏不倚地对视,她眉眼弯弯:“中郎将可以守自己的本心,我呢,也只能勉为其难看看中郎将的字到底有多么不精进了。”

袁琢嘴角抽了抽,彻底被打败了:“既然勉为其难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四姑娘请回吧。”

祝昭昂了昂头下了台阶正要往回走,却碰到拄着拐杖来的袁阿翁,她大惊失色地又往后挪了几步。

步伐带动的裙裾像荡漾的水浪,轻轻拂过袁琢的皂靴。

袁琢跨步走到祝昭身前看向自己的阿翁:“阿翁你这是”

“消食消食,随意走走。”袁阿翁笑了笑,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学习,继续学习,我晃晃就走,不打扰你们学习。”

祝昭笑了笑,这笑容中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袁琢后面进了他的书房。

袁琢的书房和他本人一样冷淡,几幅字画,几架书架,几张书案,一方暖榻。

祝昭随意看了看书案上搁置的几张写着字的宣纸,而后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

袁琢见她摇头,忍不住问道:“很差?”

“袁大人,不要灰心。”祝昭回头看他,满眼安慰,“不就是字嘛,多练一练就成了。”

袁琢干笑了几声,没有言语。

“这样,你再写几个字给我看看。”祝昭从一堆废纸中抽出了一张干净的宣纸摊开了。

袁琢解下了护腕,开始研磨,而后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笔,只是盯着宣纸,悬腕不语,亦不落笔。

祝昭等了片刻,仍旧不见他落笔,这才抬头凝眉望着他,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却听到他冷不丁开口:“写什么。”

祝昭敢说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她讪讪笑了笑:“随意写,写自己的名字也成。”——

作者有话说:曾经活在台词中的袁阿翁登场啦[墨镜]

不知道我的读者里有没有高考生,如果有的话,祝正在看文的你得偿所愿,顺顺利利~[烟花]

第28章 蜉蝣之羽(四)

袁琢又顿了片刻,终于落笔了,他没有写他的名字,而是落下了四个字。

“山有扶苏。”他写完后,祝昭弯腰将它拿起来看了看,“规整,相当规整,相当规整。”

“没啦?”袁琢一脸不信地看向她,“只有规整吗?”

祝昭斟酌了半

天,才道:“是的。”

袁琢看着她,眼底清澈了一瞬而后染上了不服气:“有本事你写一个我看看。”

祝昭挑眉,坦然迎战,提笔写下了“隰有荷华”。

袁琢一瞬不瞬地看了片刻,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走了。

他心虚。

祝昭也不说什么,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从她以往与人相处的经验来看,谁先说话,就输却了气势,谁就败了。

袁琢无奈“嗯”了一声。

“哦?”祝昭装模作样,语气沉缓,“嗯是什么意思啊袁大人?”

她面颊莹白,未施粉黛,如清水芙蓉一般地望着他。

袁琢慢慢地坐了下来,不自在地点了点面前的宣纸:“教我。”

“哦——”祝昭长叹一声,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尖,玩笑道,“嗯是拜师的意思啊?”

见袁琢不言语,祝昭也见好就收,很快的说到了正事上:“规整有余,章法不足,你平常练谁的字帖?”

袁琢静默了片刻,方道:“没跟着字帖练。”

祝昭听完却是眉头一皱:“为何不跟着字帖练?”

“字帖死板。”袁琢想也不想就道,“囿于方寸,我所不喜。”

“你看你门前的竹子,你还记得它们是新竹的时候是何等模样吗?”祝昭抬手指了指书房门前的竹丛。

袁琢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晨光泼进竹子,叶刃割碎光影,裂成满地金箔。

长风掠鬓,竹梢高挺,岿然不动,丝毫让人想不到它们是新竹时是何种模样。

“不记得。”

“竹子破土之时是竹笋,囿于旧竹之下,只有循着旧竹逐日生长,待它蹿过屋檐,方能跨出囹圄。”祝昭立在书案旁,居高临下地望着一动不动的袁琢。

她是在教他,若想挣脱桎梏,那就得先适应桎梏,待到足够强大,才能逃离桎梏,自成一派。

袁琢慢慢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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