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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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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时小南在舞台上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满是亮片的西装式打歌服。

一改素日来贤惠的模样。

发上的亮片洒落在舞台上,成了青春洋溢的青年偶像。

却不妨碍我一眼认出他。

打歌服包得很严实,但似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穿着比不穿还要更加诱惑人,在他的那一刻,我的手和脑子就没有停过,把关于他的讯息搜寻完成。

什么覆面系偶像禁欲系偶像大堆大堆的名词堆叠在他的身上,粉丝们的疯狂和对他x幻想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进入了我的脑中。

联想到那一晚,原来那天他是被刀捅了。

晚回家是因为演唱会加了夜场。

和秦勉靠的那么近是因为秦勉在给他包扎。

假如我对偶像有几分兴趣,早早就会关注到他在做什么,但问题是——

我连学费都不知道在哪里,哪里来的闲工夫去追偶像?假如秦勉没有带我来,或许在我回过头来之前都不会知道,时小南,我的哥哥,到底在做什么。

他也知道地下偶像不是什么风光的职业,所以和秦勉一块瞒着我,宁愿被我误会,也没有向我解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勉突然不愿意瞒着了……

等下,我皱着眉,擦去了他眼下的脂粉。

时小南微微偏过头,被我生生掰正了回来,手指沾上了厚厚一层的白粉,眼下的青黑隐隐显露,得是通宵了才会有这么深的黑眼圈,他大概不知道,他的信息素比他诚实得多的多,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疲惫,早就委委屈屈地萦绕在了我的身边。

我甚至嗅出了丝被诱出易感期的苗头。

早就不是最开始AO稀缺的时代了,从前只要被测出有分化成Alph的可能性就是逆天改命,哪怕是被测出未来会分化为Omeg也不差,AO一出生就是社会的顶层人物。

下城区里基本只有Bet。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分化成Omeg和Alph的平民百姓越来越多,Alph和Omeg都不再珍贵,下城区里的Omeg和Alph也越来越多,Alph成了做苦力的一把好手,Omeg也成了只要花上一点点星币就能来上一次的廉价plne杯。

现在下城区里要多少底层Alph就有多少底层Alph。

来看演唱的又基本都是会随地乱散发信息素的Alph,虎视眈眈地盯着舞台上的偶像,指望着天上掉馅饼来搞一把,更别说演唱会观众的座位密集程度。

铺天盖地的Alph信息素,Omeg的易感期能不被引起就怪了。

时小南的易感期快到了。

就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扯我的衣角。

“几天没睡了?”

“……”

方才在舞台上能唱能跳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发光体的偶像低下了头。

任我怎么瞪着他,他也只是低垂着脑袋。

我越看他,他的脑袋就低得越厉害,宛若无声的抗拒,把他的口罩扯了下来,他正紧咬着下嘴唇,血都渗出来了。

可是时间不会等人。

秦勉敲响了化妆室内的小门:“小姐,要迟到了。”

他没用催促的语气,有一股浓浓的看热闹的成分。

迟到一小会儿叶斐亚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耽误久了,那叶斐亚不鲨了我就怪了。

大概率也会把秦勉一起鲨了。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也不逼你了。”见我真的生了气,时小南被我吓得不轻,小雏菊信息素在可怜兮兮的告饶,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原先还在僵持着,不知道要僵持多久,秦勉敲了门后,很奇怪,我突然想开了,嘴角抽了抽,“我干嘛给自己找气受?”

“反正说了你又不听。”

“那就到此为止吧。”

“我放过你,你不用受我的气了。”五百万都已经花出去了,单单是解约费,便仁慈义尽了,我垂下了眸子,同时双手也放了下来,转过身,他抓住了我的衣摆,被我强硬地从他手中扯了出来。

“解约费我付了,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爱做偶像就做偶像。”

“我也会照常给你打生活费,管你收不收反正我打了。”

“你不收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妹妹了。”我擦掉他眼角晶莹的泪包,脖子疼得我想打鸣,咕咕咕的那种,舞台的信息素太过浓郁,Alph是很麻烦的性别,闻到信息素就变狗,“我本来也不想和你做这个兄妹了,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我都害怕。”

看看,我说出的最后一句就不是我平时会说的。

不敢想象我真失去理智了会做什么。

什么违约费?时小南呆滞了瞬,想着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要赚更多的钱,不希望她太辛苦,可是这些话之前他好像就已经说过了,她也和自己说过她自己能赚钱了……

那晚雨夜,早就说明白了,只是他还在拿她当需要照顾的妹妹看待。

他恍然发觉,曾经那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已经长那么大了,已经不需要他从金钱上援助了,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连他自己对于她而言都是拖后腿的存在。

……不要。

意识到这一点,时小南浑身都僵住了,血液好像突然凝固住了,一股寒意如针刺般袭来,这是一种完全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恐惧,仿佛突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腿动不了,手也抬不起来。

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前十五年的人生他在为父母而活,他们告诉他你是很有价值的Omeg,成年以后嫁出去可以换一笔很大的钱,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时小南虽然不太懂,只隐隐觉得这样自己很不舒服。

但他们是唯一会给自己食物和庇护所的家人,尽管所谓的家也并不怎么安全,但走出家门,外面的世界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那嫁人应该是好事吧?时小南这样想着。

后来父母离婚,母亲带着他和另外一个男性Bet搭起伙过日子,那个Bet同样带来了一个女孩,他看着小小一个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被弃之如履,不由期待了起来。

要早点长大,早点嫁人。

这样妹妹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这样的感觉,在母亲与继父下葬,看到孤零零的她时,达到了峰值。

他是被需要的。

没有掺杂其他的纯质感情,仅仅是被需要这一点就足以使他欣喜。

他是被妹妹需要的。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使他感激,感激他们将她生了下来,所以,即使在很艰难的环境,他也还是将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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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埋葬了。

做偶像不快乐,很恶心。

赚钱也不快乐。

但赚了钱替她交了学费就能看到她对自己笑。

时小南就觉得很开心。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闭。

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想要跟着一起冲出去,却被秦勉拦住,“秦勉你……!”“抱歉,我受老板所托,得去照看一下她,回头我会安排其他人来接你。”烟头在指尖碾碎。

红发的男人叹了口气:

“那五百万我转你账上了,真不知道我这算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秦勉说道,“但是继续赚钱吧,赚得差不多了过阵子我带你做点生意,等你站得足够高了,你的妹妹就会回来了。”

时小南从来没有和秦勉签过约,违约金也是子虚乌有。

“你说你这样看起来像什么样?你连你妹妹招惹了谁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妹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啧,我干嘛问你这些,你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时小南,你要是还想做你妹妹的拖油瓶的话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音未落,秦勉松开了手。

时小南摔倒在了地上。

而有着流畅线条的黑色悬浮车则驰骋而去,车窗内坐着的黑发女孩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彻底把时小南甩在了身后。

***

说实话,没了所谓的亲情的羁绊,变成只是单纯打钱来打钱去的关系,我反而轻松了很多。

毕竟我招惹上了西尔万,就由不得我全身而退了。

我命又不值钱就稍微贪财好色贪生怕死了一点怎么了!

理直气壮.jpg

***

悬浮车停在了摘星酒楼的地下停车库,我下了车,差点没吓得又回车上了,全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大牌车,我心里直发怵。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后悔药后悔药——

哪里有卖后悔药。

“走吧小姐。”秦勉走在我前面,摁下电梯,秦勉这个混混头子来了以后都没点烟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光脑里叶斐亚的质问也卡点送达:[滚去哪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滚上来]。

已经能够脑补出他的语气了,自从不用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后,空气都清新了。

我恶向胆边生belike:

[星际第一深情:劳驾,请问要我滚到哪去?和您一起滚床单吗……?]

[星际第一深情:羞涩.jpg]

[星际第一深情:先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挺贵的,兄弟盖饭是另外的价格]

[星际第一深情:但如果是您的话……]

[星际第一深情:我倒是可以看在西尔万的面子上给您打八折哦]

叶斐亚没回答我,但我相信此刻他现在已经开始砸花瓶了。

希望主办方的花瓶够他砸的,阿门。

第62章

上城人的世界我还摸没过几次,一来就是还就是高端局我真的是绝望透顶了。

叶斐亚也没给我补习过礼仪啊或者别的什么,就一本文件夹还是我自己抢来的,主办方的资料也是全靠我自己的人脉找来的。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我,一个下城区的窝囊废Alph——除了脸长得还行——除了贫瘠的课本上的知识外,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把我送进来了。

老天,你敢送我都不敢认。

还以为给我下达了任务至少会给我紧急培训一下。

现在好了,我就见缝插针地学了点网上的礼仪课。

还有就是上辈子刷到过的[小公主]培训。

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人类一优雅,上帝就发笑。

有种易感期Omeg遇到养胃Alph的痛苦。

还想我怎样~还想我怎样~靠北!脑子你别放短视频,放短视频的时候也别放BGM啊!草,还放,脑子你没救了,洗洗睡吧。

我小心穿过稍微碰一下都赔不起的豪车群。

畏畏缩缩视死如归地跟着进了电梯。

秦勉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萎靡一会儿兴奋一会儿萎靡,迟疑了下,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的精神病是家族遗传吗?你哥不会也遗传到了吧,真遗传到了你得和我说啊。”?我他大爷的那五百万是拿去买秦勉他爹妈的坟了吗。

我:“……”

我:“你别逼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我:冷漠.ing

没有什么时候的死欲是比得上现在的,但一想到就这么死了我的聊天记录我的浏览记录都还没来得及摧毁,摧毁了还有可能有被恢复的可能性,笑死,连死都不敢死了——

往上爬爬到最高位然后确保我的浏览记录能够被永久性摧毁再死吧(安详)。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但我如果是有钱人的话我为什么要死呢,我都想象不到我要是有了数不清的钱我该是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有钱人怎么会有烦恼!

别说是为情所困。

得了吧,还不如说有钱人的烦恼就是太有钱了。

悲允.jpg

电梯的楼层渐渐升高。

刚刚是负三楼。

转眼间就是正五楼了。

电梯里的温度舒适得让我想在里面打地铺,空气里是香香的清新剂。

通风做的也贼好。

闻不到一点秦勉身上的垃圾信息素。

摘星酒楼戒备森严,同时也是真的有钱,在过安检的时候,我看秦勉在忙活着搞证件搞指纹,于是闲得发慌去和保安兄唠嗑,发现他们的工资都是年薪千万了。

就是可惜不招兼职了,好心痛。

更别说酒店内部了,单这个电梯里的按钮,用的都是高精切割的钻石,数字是用我认不出的宝石镶嵌着的,四面也是我看不出价值的材料。

以至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只顾着盯着上面的钻石发呆了。

我就认识一个钻石,真的只认识一个钻石,可能其他材质更贵,但没有一个21世纪穷人能挡得住钻石和黄金的诱惑,在bulingbuling的钻石面前,我连按钮上的数字都能视若无睹。

这真的不能抠下来吗?不能吗不能吗?

光明正大放在这里不就是让人抠的吗?

“叮——”

电梯门打开了,外面是个金碧辉煌的长走廊,我恋恋不舍地追随着闪闪发光的钻石,秦勉走在我前面,都走出去了,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又退了回来,双眼陡然睁大:

“——你把上面的钻石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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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怎么会是我呢?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好吧,我承认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但就算你想兄妹两个一起吃也得想想怎么才能吃得下——”

“我的钻石!”

钻石被抠走但按钮会发光,有没有钻石从外表上基本看不出什么差别。

我还是专门找了角落里最不会被人发现的偷。

说真的,就这么一枚钻石,让我偷了也无伤大雅。

但我的钱包会鼓起来。

秦勉啧了一声,从我裤兜里把我好不容易避开了监控死角打算被发现了就一口咬定是叶斐亚——我的邀请函上都写着斯图尔克家的名字呢!叶斐亚难道不该对此负点责任吗?——指使我去偷的珍贵钻石塞回了电梯按钮。

料想这酒店这么大也不能因为一颗不怎么值钱的钻石而大动干戈。

我:“。”

呜呜呜我都这么惨了连偷个钻石都不让,我好惨啊。

我就这么死死盯着秦勉,他插兜我盯着,他想点烟我盯着。

就等着他犯点错报复回去。

几分钟后我后悔了。

“……犯蠢的后果你自己承担。”叶斐亚冷冷呵了一声,面色冷凝,砰地一声甩开门,专注盯着秦勉的我被陡然打开的豪华大门撞得鼻子发酸,酸得我直接蹲下抱头,眼角全是生理性的眼泪,如果我这鼻子不是原装货现在就已经歪了。

绝对是故意的!

我扭头去看秦勉,他不知不觉退到了我的后面。

对上他的视线,我不由愣了一下。

红发还是那个红发,白色的眼珠子还是那个白色的眼珠子。

但五官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确定他脸上有什么地方在我看不到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改变了,如果不是我一直盯着他,可能都不会觉得他哪里有什么变化。

兵痞子般的气场收敛了很多,和叶斐亚正常告别。

……

给了我一种浓浓的陌生感。

感觉不对。

还没等我仔细思考对照完,叶斐亚就先不耐烦地把我踹进了房间,我这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

里面塞满了数不清的礼服,衣物,还有仆从恭敬地举上了一个清单。

旁人退下,又变成了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叶斐亚慢条斯理地翻开两页,薄锐的眉眼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指腹有粉末刮痕,“我假设你还有脑子……不要在我还能忍耐你的时候说话,吵到我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

我忽然想起小妈给我买的那一柜子礼服,还有西尔万送来的礼服,原本还在想到时候该穿哪一件,但现在看来叶斐亚是完全没有打算给我选择权。

——在牌桌上挑牌挑得好好的,结果被人一桌子掀翻了。

西尔万这可不是我不穿,是你哥不让我穿。

我乐见其成。

叶斐亚的效率很高,片刻后,我就在更里面的更衣室里嚷嚷起来:“叶斐亚你挑的都是什么礼服!我够不到拉链!”叶斐亚把手中的清单丢向我,我在里面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疼死了!”“蠢货吧你!”“好嘛,那我自己琢磨,已经迟到这么久了你确定还能等我拉好拉链?到时候宴会时间都开始了我说不定还在拉拉链诶。”

“你想我帮你拉?”叶斐亚的语气冷了下来,能听出他的心情有多不美妙,性格本来就很恶劣的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真是让人遍体生寒。

但我听到脚步声快步靠近了,“刷拉——”更衣室的帘子被拉了起来,我再次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我就是够不到所以想喊人来帮忙而已。

又不一定要他啊!

叶斐亚握住了我的肩膀,快准狠地拉上拉链,优雅又不失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哈,我还真是高估了你。”却在要移开时顿了一下,他对自己的审美向来有极强的自信,自然知道自己选择的礼服和面前的人有多么般配。

余光能瞥见线条优美精致的锁骨。

我:“……所以你为什么不给我挑西装西裤?”

叶斐亚和西尔万都是蓝色系爱好者。

西尔万寄给我的礼服和我身上这件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都是长款礼裙。

我提前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宴会,礼服和西装西裤男女都能穿,女性可以穿西装西裤也可以穿礼服,男性也同样可以,只不过男性穿礼服的样子大多十分辣眼睛,所以男性还是穿西装更多。

假如是西装西裤我现在根本不用烦恼该怎么一个人拉完拉链。

“我就不该对你有任何期待,时小姐,你的审美差得无可救药。”叶斐亚笑容十分得体,假如他不是一边向我砸宝石项链一边和我说话的话。

***

宴会准时开场。

香槟美酒堆成金字塔,旋转的精美糕点如流水般转动,金钱与名利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寸灯光下,阴影处有什么无人在意。

我跟在叶斐亚身后进了会场。

精心打扮之后的我看起来也像是个上流人士了。

时一你努努力!荣华富贵等着你!

不存在的腰杆子挺直了呢!

而我的任务目标——

进来之后叶斐亚就和我分道扬镳,他没有替我做引荐的意思,缩小成小小一粒的变色龙耳机中,叶斐亚告诉我,不要想着用斯图尔克家族的名头来引起他的注意。

假如没有我,今天他就会和他的未婚夫一起出场。

叶斐亚就着手中高脚杯的遮挡,与我实时通话,“他在那里。”

其实不用叶斐亚说,昨天我就背下了资料,早早就发现了目标。

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的一众白皮中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眉眼锋锐却不骇人,和叶斐亚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宽大健硕的身材将衬衫的纽扣都扯得像是要崩开了,更不必提他的脸上……

还有一条几乎贯彻了全脸的疤,那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我拿起旁边的香槟,微微垂下眼帘,没有直接上前。

傅镇斯是个宽容的人。

得知未婚夫有事不能和他一同出场也没有任何异议。

而且十分有耐心。

第63章

与傅镇斯全然相反的是叶斐亚的态度。

——他越来越不耐,越来越焦躁。

即使撞破了西尔万的奸情,他也能轻易克制住内心的燥意,现在却总会在行容动作间流露出一丝端倪。

斯图尔克家族骨子里流淌着的从来不是安分的血脉。

这股纯粹的沸腾的本能被刻在了DNA里,Omeg继承的血液似乎更加纯粹,因此斯图尔克家的Alph看不起其他家的Alph,斯图尔克家的Om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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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看不起其他家的Alph,却还要更加严峻,连带着自己家的Alph都看不起。

随着基因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去,到这一代,斯图尔克家族中甚至出现了有Omeg完全接受不了Alph触碰的情况。

但叶斐亚从来没有这样焦躁过。

他和西尔万都是基因编程的产物。

所以比起其他斯图尔克家族中的成员,他们更适合成为家族中的继承人。

西尔万甚至比他适应的还要良好。

他拥有了一个Alph“伴侣”。

这几乎不可思议。

见过西尔万的Alph“伴侣”后这种惊讶渐渐化作了麻木。

在西尔万不知道的地方,叶斐亚的思维纠结着,想得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多,一方面他有一点嫉妒,一方面又忍不住去厌恶Alph。

以至于他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利用她。

假如能成功是最好,但两败俱伤或者有一方受了重击,对叶斐亚来说都是件好事。

叶斐亚抚着隐隐有些作痛的额角,脑内的某根神经在剧烈地跳动着,就连脖子后的腺体都在以发热宣告着它的不适。

幸运的是,这不是易感期的征兆。

只是有些头疼与发热而已。

而他早早就学会了一个人承受疼痛与体内基因编程漏洞导致的病症。

表现出来的仅仅是比平日多几分的焦躁。

***

“呵呵……你以为他脾气真的有那么好?”耳机里,叶斐亚的声音传来,“我是通过装病来说服他的。”这里的“他”当然就是傅镇斯了,就在我满脑子这个傅镇斯到底有多讨厌叶斐亚,才会在他生病的时候同意他的要求放弃照顾未婚夫的时候。

叶斐亚用恶劣的音调告诉了我:

“我告诉他,我现在很烦Alph出现在我身边,所以啊……除非他想被我捅死,不然就不要想着能和我一起出席舞会了。”

又轻又慢,像是在讲一件值得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我却脊背发寒。

这家伙对Alph的杀意不是假的。

不是,他以为我有的选的话会想分化成Alph吗!别冲我发火好不好,你有能力的话就去把下城区的Omeg养殖场掀了啊。但我捏着红酒杯,作为一个陌生的面孔,周围是许多人好奇的视线,可怜我连自言自语都难逃众人的目光,只能借着抿酒的空档说上几个聊胜于无的字词。

我服了这个比我最破的袜子还要破的世界了。

上城区贵族Omeg在搞AO平权运动,下城区的投机分子在搞Omeg养殖场。

但是受伤的永远只有夹在中间的老实人。

没办法,我是底层Alph嘛,生而为Alph就是原罪。

见我还在打量观察,迟迟没有下场,叶斐亚开始催促:“他只会在宴会厅待半个小时,宴会一旦进入舞会专场,就会离开。”

末了,叶斐亚讽刺般说道:“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七分钟,你只剩下十分钟,你如果打算要用时间拖延战术来报复我,告诉我我看错了人,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这不是废话吗!

就冲叶斐亚知道了我真面目还能给我那么丰厚的报酬来看,他会因为任务失败而给出什么样的惩罚也绝对是相应的,更糟糕的是,我能感觉到叶斐亚有所保留和克制。

比起西尔万的歇斯底里,克制地发疯才更加可怕。

因为我知道西尔万已经把他的怒火全部倾泻出来了,但叶斐亚并没有。

哪怕是表现出来,似乎也只是为了让积攒得满满当当的怒火槽不至于因为太满而有规划地宣泄,一点点的宣泄,仿佛是游戏里需要蓄能的激光波,每次只用一点,这样在遇上真正值得使用的对手时,可以无需蓄能直接开大。

一般来说,为了避免成为那个[对手],我得夹紧尾巴赶紧听他的话着急忙慌地行事。

但我还是没有动。

仍旧是继续观察。

耳机里的人似乎已经失望透顶,不再出声,以免把自己气死。

叶斐亚能这么悠然自得纯粹是因为他现在在二楼,无需直面我要面对的压力,宴会场地很大,一共有两层,中心是一楼,是社交场所,也是一会儿舞会开始时的中心。

二楼则是纯粹的休闲娱乐区,一会儿舞会开场了傅镇斯就得移动上二楼。

首先需要确定的是这个场地内有多少我认识的人。

就在刚才叶斐亚与我说话的功夫。

我就已经举着红酒杯不着痕迹地确定了宴会厅里有多少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进来的时候我没有和叶斐亚在一起。

大门只有一道。

叶斐亚既然先进了场,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斯图尔克家的家主的名头比什么都好使,而我隔了两三个人才跟着进场,除了检票,啊不是,是检验邀请函的门边的Omeg服务员在接过我的邀请函,眼睛亮了亮,倒是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漂亮的Omeg和Alph十分常见。

而我也只不过是他们之中的一位。

陆恩和李见路在二楼的阳台,短时间内不会注意到我——李见路说是不会参加晚宴,但我考虑到陆恩要参加,于是好说歹说让他来了,天知道我哄了自己多久才说服自己来攻略Alph,怎么能卡在陆恩这里——不会妨碍我办事。

小妈和方辞廖的父亲同在二楼。

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发现我。

我简直恨不得把脑袋往地里低。

二楼和一楼有点距离。

但一楼和一楼之间就没有什么距离了。

闻以序——闻以序在角落里死死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盯得他眼睛发红,我手里的红酒都不香了,看起来就像是饿了几百天的狗看到了一坨肉,假如我没有命令禁止过他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靠近我,现在他就直接蹿到我面前了。

天老爷,他怎么站在那个姓孟的家伙身后,还离得那么近。

我说谁能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原来——原来——

他后台是孟家。

熟人啊,全是熟人。

贸然出击,先不说傅镇斯会不会起疑心,就说闻以序那烫得吓死人的视线,会不会引起他旁边的姓孟的注意力都要另说。

一想到翻车的可能性,我的手都要抖起来了。

手里的酒杯晃晃晃,颤颤颤。

我镇定地抿了一大口,完全欣赏不了的酒液顺着嗓子眼滚落,我感觉耳朵和脸已经开始红了。

但有一个好消息!

坎贝尔和方辞廖虽然有资格来,但方辞廖仍然在误会的道路上狂奔,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将坎贝尔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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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实验室中。

——他们不会来打扰我。

我离傅镇斯不算远。

和刻板印象里的军官一样,曾经在一线冲锋陷阵的傅镇斯留着贴头皮的寸头,皮肤比资料里的要更深一些,脸上的疤倒是一如既往地狰狞,假如他的五官不够俊朗,那他现在就是最可怕的魔鬼,但他气质足够敦和,优越的五官也足以掩盖住这道疤痕带来的劣势。

更不必提他又高又大给人强大安全感的身材了。

嗯,是Omeg们会喜欢的那款类型。

战争永无止息,但战士们和将士们都需要休息,傅镇斯刚刚从前线上退下来,他今年三十岁了,十几年前的战争情况严峻,军校生往往刚入学不久就要上战场,而这位傅上将的人生更是跌宕起伏,十五岁上战场,在战场上杀了整整十五年。

军功赫赫,却是个单身汉。

理所当然地被斯图尔克家看上了。

只是没想到叶斐亚用完就丢。

实惨。

不过还是我更惨。

听说联邦给他放了不短的假,若不是今晚的宴会意义深重,或许他都不会在社交场合露面。

其他人肯定要抓紧时间讨他欢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的周围围着一圈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小辈——是他战友的孩子们——

傅镇斯就像是带崽的老母鸡一样,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因为距离正好,所以我能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上将你在战场都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啊?能和我们讲讲吗?”“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能够穿透机甲的虫族该怎么处理啊上将。”“上将我想知道你在上一场战斗里是怎么割掉那只虫族的脑袋的!”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他用在上面的思考时间好像比其他问题要更多。

但这个资料上没写,我也不清楚。

……

入学了军校就代表入了一辈子的军籍,即使日后是坐镇后方,也有一定概率会被塞到战场上,全都是宝贵的经验,馋得我这个老军校正病旗抓耳挠腮。

耳机里的叶斐亚似乎也知道我有多想去找人寻求经验。

他甚至是在催促我。

——这看起来似乎也正是一条合情合理接近对方的渠道,先接近,然后询问问题,再借着闲聊培养感情什么的,毕竟谁都没见过这位很爹系的上将拒绝回答过任何一个小辈的问题。

但我拒绝了。

我当然也想去问。

也可以去问。

但我现在的目的不是成为他的学生。

而是成为他的伴、额。

伴侣!

好难说出口(皱眉)。

耳机那头叶斐亚:“哈,随便你吧。”

有高脚杯被砸碎的声音。

傅镇斯略抬起了头。

我捏着高脚杯的手都被汗湿了。

不着痕迹地靠近,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偷偷看人,不着痕迹地绕了一圈,最后仿佛对他附近的小窗户很感兴趣似的,停下脚步侧着身子去看风景。

傅镇斯不怎么会拒绝小辈,尤其是来讨厌经验的小辈们。

但也有例外。

——假如是来邀请他做舞伴,就会被他毫不留情用已有婚约拒绝。

不只是叶斐亚拿他做挡箭牌。

傅镇斯同样在用叶斐亚做挡箭牌。

舞会时间越发临近,但他们的问题却没有枯竭的意思,直到他察觉,舞会离开始已经不足一分钟了,而等了好几百年了的我,终于动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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