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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痴心之人 愿意为你以命换命。
洞外风雨淅淅沥沥, 两人气喘吁吁,都滚出了一身汗。
胡闹一场,先前被风吹雨打的寒气, 消散得一干二净。
叶霁脑中空空一片,闭目平复着呼吸, 眼角也染上了一抹晕红。
他推开怀中的李沉璧,勉强坐起。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去探他额头。
“现在觉得如何?还难受么?”
他一将手伸来,李沉璧就去握,叶霁将他的手打偏了几次,才终于落在他额头上。
依旧有些烧。叶霁轻咳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接下来你好好睡一觉, 不准再闹了。你现在身上是冷还是热?”
李沉璧将他搂住,粘糊糊地撒娇:“我冷得很, 师兄抱着我睡吧。”
叶霁见他仍旧在自己身上抚来摸去,意犹未尽, 十分不安分, 便戳穿他:“我抱着你,你难道就能好好睡觉了?”
“师兄在我身边,我哪里还舍得睡。”李沉璧道,“陪我说说话, 好不好?”
“说什么话?”
李沉璧静默了一下, 忽然收敛了轻浮神色。叶霁的脸被他轻轻扳过, 四目相对。
气息交融,叶霁像是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眼神粼粼闪烁:“先休息,日后再说。”
李沉璧置若罔闻, 凑过来蜻蜓点水般碰了碰他嘴唇,认真地问:“师兄现在能接受我了么?”
叶霁定住,抿了唇一言不发。李沉璧又道:“你之前告诉我,这种事应该和真心喜爱的人做。我是师兄真心喜爱的人吗?”
他声音看似平稳,却透着极度的在意,观察着叶霁的神情,就连他眉梢的微动都记在眼中。
石缝里有雨水渗透,一滴一滴打在他们身侧的石壁上,细微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像是刻进了石缝里。
叶霁听着那嘀嗒水声,心里逐渐平静,道:“你先睡一会。”
李沉璧一阵失落:“师兄……”
叶霁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平躺下,又找出一件披风,盖在他身上。
李沉璧哪里能睡得着?恋恋不舍地看了他许久,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意,终于闭上了眼皮,睫毛颤动不已。
他心里突然难受至极,如同站在高崖边,没有任何着落。
忽觉得眼前一暖,是叶霁将手放在了他双眼上。如暖风细流的灵力汇进来,一波一波,安抚着他的神经。
叶霁的声音,也像是涓涓细流,轻扫他的心:“沉璧,在你心中,什么才是喜爱?对人的爱要是能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岂不是也能轻易地更改?我不会随便许诺,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
李沉璧轻“唔”了一声,被他的灵力弄得困意翻涌,却拼命撑住精神,要听清叶霁的每一个字。
叶霁低着头,像逗小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
“把你当了这么多年小孩,当年你还没我的腰高,忽然要我把你视为道侣,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太禽兽了。”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你我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不会改变,更不会因任何事情而斩断。沉璧,不管我有没有爱上你,我都是你的师兄,愿意为你以命换命。”
李沉璧的睫毛在掌心下剧烈抖动,渗出些许眼泪。
叶霁说话时,冷不丁出手将他睡穴点住,即使他努力维持清醒,也终于支撑不住。
入睡之前,李沉璧的一根心弦紧绷刺痛,十分不安。
他直觉感到这时绝不该睡,若是睡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但叶霁用心拿出手段,要将他哄睡,他也有些无法招架。只能在师兄温柔的声音里,慢慢落入沉眠的深渊里去。
听李沉璧渐渐呼吸平稳,叶霁松了口气,心中却始终无法宁静,掖了掖他身上盖着的衣物,便起身出去透气.
走出山缝,外面凉风习习,吹拂在脸颊上,让人精神为之一爽。阴云密雨已经不见,只见满天星斗,漫山遍野都是点点微光,天上地下连做一片。
策燕岛是没有白日的,星天朗夜和凄风苦雨就是它的昼与夜。
叶霁站在那里欣赏了一会景色,身边忽然有人轻咳了一声。
他转头去看,宁知夜正双手抱臂,斜靠在山壁上,对他冷淡一笑。
宁知夜身上暗青色的外袍,和夜色融为一体,又藏敛了气息,叶霁竟一时没有发现。他脸上的神色颇为疏离冷漠,那种阴阳怪气的亲切,也不见了踪影。
“这天上的星星都快被我数完了,”宁知夜说话时,神色才有了些温度,“要等叶兄出来,着实不容易。”
叶霁惊讶:“你一直在等我?”
“只是想找叶兄说说话罢了。”宁知夜笑了笑,“外面早就雨停云开,却不知里面的云雨散了没,怎好贸然打扰。”
那笑容让叶霁莫名不适,他装作听不懂,洒然道:“这里没地方说话,宁兄不如与我去高处叙旧吧。”
他们所站之处,就是一大块空地,没地方说话是假,怕吵醒好不容易才哄睡的李沉璧是真。他和别人单独谈天,李沉璧必然要侧耳听听,更无法休息了。
两人一前一后,攀跃上山顶最高处,视线更加开阔。
夜色如一片墨水,遥远零星地散落着几丛火光,像山峦跳跃的眼睛。玉山宫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火堆前,烘烤受寒的身体。
叶霁道:“你怎么一个人,凌泛月竟没看着你?”
宁知夜坐在一块石头上,失笑:“怎么,我是几岁小孩子,需要有人看着?”
“千辛万苦找回来,当然要看好。”叶霁半开玩笑道,“我看那位人蟒首领,对宁兄始终心有不甘。你人还在策燕岛,就不怕它忽然改了主意,将你劫持走?”
宁知夜淡淡道:“它不会。我曾经许诺过它,有办法让它化成人形,但这种方法需要的材料,只有放我回人界才能拿到。”
叶霁不料还有这内情,讶异道:“它为什么要化成人形?”又问,“世上真有这种方法?”
“当然没有,”宁知夜掸了掸袖口灰尘,漫不经心,“我骗它的。若不这样,就凭当时的威胁,它怎肯对我罢手。妖物毕竟是妖物,头脑简单,若人也是如此就好了。”
叶霁心念转动:“族主要化成人形,是因为蛇形不能为人界接纳,他怕有一日关不住你,至少还能和你一起去人界。”
宁知夜平静地低着头,没有反驳,叶霁心中的震撼,堪比在蛇洞里见到他与人蟒相拥亲吻那时。
“因为你,它的族类被清剿得几乎一干二净。”叶霁淡淡感慨,“它身为族主,倒是一点也不与你计较血仇。”
“叶兄啊,为亲族报仇雪恨,是人的常情,却不是妖的道理。”
宁知夜将一块小石头在手中抛来抛去,侧头一笑,颇有几分俏皮,“总之,我此时已经脱身,回人界后,山长水远,它是再也找不着我啦。”
看着宁知夜谈笑自如的风范,叶霁十分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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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它对你一片赤诚,你竟这样骗它么?
又转念一想,人蟒是祸人的恶妖,又何必与它们讲信义?但想来想去,心里却终究不太舒服,或许在他心中,始终无法认同欺骗真情的事。
宁知夜察觉他神情变化,抿了抿嘴唇,忽然道:“叶兄刚刚说,因为我,人蟒几乎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不要误会,”叶霁正色道,“我说这话,当然不是怪你。”
“我明白,”宁知夜慢悠悠地笑道,“咱们不过闲聊几句而已。人蟒几乎灭族,并不是全是我之过,我想叶兄也有份吧?族主要恨,最恨的人,只怕是叶兄。”
叶霁蹙眉:“什么意思?”
宁知夜:“我刚才无意听见他们在谈,你我在山洞里时,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说你那位漂亮的小师弟,因为找不到你而暴怒,那一巢的人蟒,不算逃跑的,无一幸免,全部被他开膛剖肚。”
即使早就猜到,但亲耳听人说出来,叶霁依然掌心生凉。平视前方,默不作声。
宁知夜唏嘘不已:“真是人不可貌相。恕在下冒昧,乍见之时,还以为他不过是叶兄养在身边的小倌,假托了师弟之名而已,因为姿容极佳,这才被叶兄高看一眼……”
叶霁转过头,冷冷地朝他看来,宁知夜这才笑着换了口风:“令师弟对叶兄可谓是一片痴心,痴心之人,那可是很少见的。不过么,眼下又来了一个。”
风中传来簌簌细响,叶霁侧耳倾听,像是有人踏着林梢而来,听起来修为不低,脚步却有些滞重。
果然没一会,凌泛月的身影就在林木中时隐时现,几个起落,便落到了他们面前。
凌泛月脸颊赤红,汗流浃背,怀中抱着一根漆黑如墨玉的木头,目光亮如星辰。
他气喘吁吁,头发凌乱夹着杂草,身上蹭出好几道血口,像是与什么东西狠狠搏斗了一番,神情却很高兴。
宁知夜盘膝坐在石头上,一脸看笑话的神色。凌泛月朝他瞪了一眼,对叶霁笑道:“哈哈,叶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第32章 伤心之人 马上要跌落进深渊里去。……
叶霁见他兴冲冲的, 先前和宁知夜说话的郁闷也一扫而空:“这么高兴,弄到了什么好东西?”
凌泛月将那截乌木用双手小心横捧,展示给他看。
“这是?”
凌泛月神采奕奕地告诉他:“这是《神琴志》中记载的神木。策燕岛产出一种通体漆黑的墨木, 就连叶子都是黑色的,用它来制造琴身, 琴声悠悠,绕梁三日不绝,市面上万金也难求。”
叶霁听得点头:“原来就是这个?果然很漂亮。”
打量他几眼,叶霁揶揄:“你原来还喜好琴艺,我还以为你全心全意都在刀剑上。弄到它,费了些功夫吧?”
“何止‘费了些功夫’,”宁知夜在旁淡淡说道, “恐怕是‘费了些性命’吧。凌师兄,你这幅头昏脑胀的样子, 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么?”
凌泛月翻了个白眼:“和你有什么相干!”
叶霁听出了些端倪:“你为了取这神木,竟这么冒险?怪不得还受了伤。”
他知道凌泛月有一腔牛心左性, 想要什么往往不计代价, 忍不住责备,“你何必单独行动,叫我一声就是。”
凌泛月冲他眨眼,不在乎地道:“也就是些妖兽守着, 我去之前做足了准备, 顺利得很。”
他脸上浮出一层难得的羞涩与神往, 小声道:“其实我巴不得多受些伤。回去后,带上神木做的琴,去见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人。到时我身上有伤,又送他琴, 他肯定不会再和我计较了。”
宁知夜“嗤”地一下,连笑了两声。
凌泛月勃然而怒:“你什么意思!”
叶霁这下明白了:“原来爱琴的另有其人。”
凌泛月说过,他曾与自己的心上人闹得十分不快。这次回去带伤献宝,就算有再大的龃龉,想必也能冰雪消融。
“我等不及要回去了。”凌泛月抚摸了一下乌木,收入芥子锦囊中,又将那锦囊落了好几道封印,才小心翼翼放入怀中。
做完这些,他才接着道:“叶兄,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去补好破损的结界,然后就离岛,回家!”
叶霁见他归心似箭,像是一刻也等不得了,笑道:“行行行。”
宁知夜从石头上跳下来:“久候无聊,算我一个。”
凌泛月不情不愿,却没说什么。三人各自御剑,飞入灿烂的穹幕之中.
结界破损处离这里不远,他们循着神器的指引,没飞一会,落定在岛屿边界的一处断崖边。
放眼望去,水浪无边无际,一道道银线推向天边,又滚来眼前。
叶霁合眼立在崖边,将灵识放出。
一个呼吸之间,周遭的万物声响都沿着他释放出的灵识,奔涌而来。
在叶霁听来,所有的声动就像是一团蛋清,蜷缩在一个完整的卵壳之中,浑融一体。唯独一个地方传来的声音像是漏风一样,尖锐空荡。
见他重新睁开眼睛,凌泛月忙问:“怎么样?”
叶霁沉吟着道:“我师父的结界术,世人无出其右,绝不是岛上的这些妖魔就能随意撞破的。但这里的确破了一处,我不清楚是什么缘故。”
宁知夜长叹一声,叶霁转头问道:“宁兄有什么高见?”
宁知夜倚在一棵树边闭目养神,连眼皮也没有抬起:“也许尊师的结界没有那么完美无缺。他造的结界,都与他自身相连,要是尊师有一日身崩心毁,结界不也就摇摇欲坠了吗?”
凌泛月喝止道:“胡说什么,漱尘君好得很,当然不是他的原因。”说着看向叶霁,只见对方的眉宇已经轻轻拧了起来。
漱尘君的身体如玉山将倾,一直是叶霁心中最深的忧患。这段日子以来,漱尘君沉眠不醒的时间似乎更长,隐隐有了些油尽灯枯的味道。
难道这其中真有联系?
叶霁正出神中,凌泛月将手放在他肩上:“你听他胡说八道。”
叶霁对他淡然一笑:“不管如何,这结界师父总不可能维系一辈子,总有一日要交到我手上。今天就当是我提前摸摸他老人家的衣钵吧。”
长剑在自他手上升入空中,放出万丈光华,将另外二人的眼睛都灼痛了一瞬。
叶霁两指竖起捏诀,指尖向上,剑尖下指。
滔天的剑气,瞬间从那小小的星点锋芒里泻洪而出!
那剑气细密广大,像是微雨铺天盖地,却含着汹涌雷霆之意。一时间,他们周围的树木像是卷入旋风中一样摇曳了起来。
无数砂石飘飞而起,以他们为中心,纷纷打旋。远处滚来的浪潮凝滞不动,水面上出现万千波纹,一圈一圈,瑟瑟荡漾。
凌泛月和宁知夜站在他身侧,长发被吹拂得尽数朝后飞去,就算见多识广,也不禁心头惊跳,仿佛稍有不慎,就要被那剑风天浪给吞噬。
叶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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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崖边,墨黑眼眸冷静平淡,一动不动,如同山岳。
他平时那轻松潇洒的随和意态,不见了影子,此时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宁知夜喟然赞道:“你倒是很像漱尘君了。”
凌泛月这时的心情,既有欣赏,又五味杂陈,听他口气宛如一个耆老在评价晚辈,哼道:“你又见过漱尘君几次?”
宁知夜微笑:“不管见过几次,他那样的人,总是很难让人忘记的。”
他们的轻言细语,并没有传入叶霁耳中,他这时已经完全隔绝了五感,心中只剩下了自身与结界。
绵绵不绝的灵力,以叶霁这座山岳为中心,恰如万壑争流,乘着无处不在的剑气,流织成网,铺天盖地都是流光闪烁。
凌泛月他们还未看清这流光巨网的形状,空中那把长剑忽闪了一下,出现在叶霁手中。
叶霁掌心握剑,轻轻挥出一道满月。
这一挥,犹如四两拨千斤,好似满世界的风都朝着这里涌来,刮得凌泛月二人差点匍倒在地。
那张流光巨网像是浪潮,朝着远处涌去,然后猛地撞上无形的界限,激荡起千丈流光高墙。
这场景,与头顶的星幕相比,也不知哪个更加灿烂夺目。
那些银光升至最高处,一点点消退,光芒隐匿入夜色之中,与那道无形之墙融合为一,浑然无迹。
万物重归寂静,叶霁慢慢呼出一口气。凌泛月似喜似赞,叫道:“叶兄……”将手放在他肩上。
叶霁身体晃了晃,呛了一下,嘴角竟渗出血丝。
凌泛月大惊失色,想要扶他,手伸到一半,却畏缩不前:“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消耗太多?还是我刚刚打扰了你?我、我这就背你回去……不不,你还是先坐下……”
他语无伦次,颇为愧疚,叶霁被他弄得好笑,盘膝坐下:“刚才我被回流的灵力倒冲经脉,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而已。没事。”
凌泛月道:“那更要好好调息。”也跟着坐下,眼巴巴瞧着叶霁,竟像是在等他入定。
叶霁噗嗤一笑,索性拆开跏趺盘起的腿,换了个随意些的姿势:“我坐一会就行了。”
刚才被他用来构筑结界的长剑,被放在脚边。叶霁抚摸了一下流水般的剑身,解释道:“我来春陵前,路过逢棠城,在那里受了故人委托,用这把剑超渡了一位小船妓的溺魂。他一缕气息萦绕在我剑上,还没散去,所以刚才我收回灵力时,稍有些不顺。”
凌泛月听了他的话,身体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眼神泛空。
这下,轮到叶霁叫他了:“凌兄?”
凌泛月怔了一下,才轻声道:“逢棠城里,死了一名船妓?”声音有些小心翼翼,“什么时候?叫什么名字?为何而死?”
他的神态,竟像是踩在冰层边缘,不敢朝前踏足一样。叶霁正心生疑惑,宁知夜忽然搭腔了:“叶兄可有好奇过他的那位心上人是何方神圣?想必他在叶兄面前,将那人夸得天花乱坠吧。只是那人的身份,他可有好意思对你说出口?”
不等叶霁做声,宁知夜就悠悠地道:“他放在心上的那人,正是逢棠城里的一个小船妓。”
凌泛月的脸腾地红了,紧咬牙关。却听叶霁语气从容道:“原来如此,凌兄将他描述得风采不凡,我也很想与他结识。等回去之后,我们不妨一起去逢棠城的画舫坐坐,我请你们喝酒。”
听语气,仿佛他充满兴趣想要结识的,是一位卓有名声的仙门侠友。
凌泛月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豪气地道:“要做东也该是我!我们东洲的好酒应有尽有,你别一杯倒就行。”
叶霁无奈道:“看来这一杯倒的名声,果然无人不知。”两人对视而笑,方才微妙的抑郁一扫散尽。
宁知夜看着他们,神情有一丝幽冷。在他眼中,这两个天之骄子,此时都有爱侣等候他们归去,正是人生顺意的时刻。
“叶兄想与他喝酒,只怕那人还未必赏脸。”宁知夜摇头而笑,“凌师兄与他曾大吵过一架,那次我们同行,我刚好目睹,那把跟随那个孩子多年的琴,竟被凌师兄硬生生折断。那可是他母亲的遗物啊,琴崩弦断,凌师兄还能将他拉回来么?”
凌泛月的笑容,在脸上凝结成冰。
宁知夜负手站立,道:“‘我是仙门嫡子,你是卖笑娼妓,你不好好讨好我,难道还要我对你处处退让?这次折断你的琴,下次便折断你的腿。’”
他语气霜寒倨傲,竟是在模仿凌泛月的口气。
叶霁心道,这话还真是挺伤人的。
凌泛月怒道:“住口,住口!我那时喝醉了!我乱说的!”胸膛剧烈起伏,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声乱语,“叶兄,不是,不是这样。我看见他,不挂一缕,坐在别人怀里弹琴,我气疯了……”
他说着,眼眶浮现一圈湿红。
叶霁道:“这些话,你何不回去和他当面解释?你不是说想将他接去玉山宫么?他若是能活得尊严体面,今后就不必坐在别人怀里弹琴讨生活了。”
宁知夜一笑:“叶兄果然光风霁月,善良宽容,处处都先往好处想。殊不知凌师兄心里若是从来没有贵贱之分的想法,那些话又是从哪里脱口而出?”
凌泛月的肩膀细细抖了起来。
“所以我和叶兄不同,我喜欢往坏处想,这样事情才不会更坏。”
扫了失魂落魄的凌泛月一眼,宁知夜接着道:“师父若知道你和娼妓,还是个男倌厮混在一起,一定闹得家宅不宁,门派不安。所以,我便派人以玉山宫的名义,告诉你那意中人,凌少宫主已与某仙门淑女定下婚约,今后不会再来见他了。”
叶霁愕然一个激灵,这故事为什么与烟琴的经历这样像?
再看凌泛月,他仿佛被晴天惊雷打头,一跃而起。
“混账!你和他说了什么!”凌泛月眼眶赤红,揪住宁知夜的衣领,吼叫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宁知夜被他扯得东倒西歪,神情却不见狼狈,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十分应当:“你和男娼苟且厮混,暗许终身,我看你父亲才想杀了你。与其等到日后东窗事发,你被他打断腿囚禁起来,倒不如早早割舍。你这样蠢,真以为能瞒很久?”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凌泛月牙齿都在咯咯打战,冷笑连连,“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平日不见你多关心,这种事你却跳出来!”
宁知夜被他猛地推倒在地,神情依旧不咸不淡,挂着一丝微嘲。
凌泛月团团转了一圈,额上尽是冷汗,目光去寻叶霁:“叶兄,我们现在就回去,马上动身……”说到一半,却停住。
叶霁双眸紧蹙,犹如出神,似乎正想着什么让他担忧不安的事。
像是心有灵犀,又像是直觉,凌泛月觉得自己的心也随之下沉,马上要跌落进深渊里去。
“叶兄,”凌泛月蹲下来,声音极轻地问道,“你在逢棠城里超渡的那个溺魂……他是谁?为何而死?”
宁知夜抬起头,一双黑深的眼睛幽幽看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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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叶霁抿唇许久,才道:“他是江边画舫上的船娼,因为听说心上人与别人有了婚约,绝望投水而亡。”
凌泛月并没有太多反应,平静得宛如被冰层封住,只有脸上出现些微裂痕。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凌泛月不肯等叶霁开口,就紧接着道,“我的那人,他叫言卿。”
叶霁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不是同一个人,我所知的那个少年,名叫烟琴……“
最后两字出口,忽然怔住。
凌泛月的脸色,一刹那间化作死灰。
宁知夜既低且慢地道:“烟琴不过是他们船上人之间相互喊的小名罢了,玉娘子的船妓们,按字辈排下来,给烟琴的名字,就是言……”
话音未落,就被凌泛月一拳砸在脸颊上。
那一拳宛如用尽平生力气,宁知夜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抬起头时,脸颊乌黑淤紫,口中喷出淋漓鲜血。
凌泛月歇斯底里地爆吼:“我杀了你!”
叶霁在一旁,脑中混乱地想,是了,言卿,烟琴……韶卿口中的烟琴,居然就是凌泛月的意中人言卿!
身边冷风划过,凌泛月劈手拿起叶霁放在脚边的剑,纵身长跃。
那寒光闪闪的锋芒,直劈宁知夜的咽喉!
第33章 一身情债 还不清,真的还不清……
熟悉的剑光掠过眼前, 叶霁清醒过来,翻掌甩出一道灵流,将剑尖打偏。
凌泛月收不住力, 长剑“倏”地深插入宁知夜脖颈边的泥土,就像是插入血肉中一般厚重。剑刃如镜, 倒映着凌泛月赤红崩溃的眼睛。
叶霁勾勾手指,长剑嗡鸣了一下,从泥土从飞出,落回他手中。
他握着剑,站到两个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凌泛月往后一仰,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 毫不觉痛。
看着瘫软在地的凌泛月,和脸色苍白的宁知夜, 一种深痛与怜悯,阵阵从他心中传来。
叶霁动了动嘴唇, 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深深皱着眉头, 半跪下来,无声望着凌泛月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那张脸年轻而英俊,眉目俊逸飞扬,此时却黯淡得毫无颜色, 就连眼珠都好似一片灰白。
凌泛月没看他, 双目空茫睁着, “叶兄……”声音极沙极哑,“我怎么好像没力气了,我站不起来了……”
叶霁心里又是一痛,低声道:“那你就躺一会, 什么时候有力气了,什么时候再站起来。要是实在站不起来,我就背你回去。”
他说完这句话,他们又重新陷入沉默,只能听见异常沉促的呼吸声,从凌泛月的口中发出。
过了好一会,才有迟来的滚滚泪水,从凌泛月的脸颊上滑落。
宁知夜静坐一旁,手指慢慢摸索到剑插入泥土的那道痕迹。那一剑插得极深,有一种毫不犹豫的绝望。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眸光极其幽冷。
那神情恰好落在叶霁眼里,冷声道:“你走远些。”
宁知夜那一瞬间的神色,令叶霁感到十分不妙。或者说,宁知夜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与此人在一块,总有芒刺在背之感。
退一万步讲,让这小子继续留在这儿,叶霁是真怕他会被凌泛月暴起打死。
宁知夜置若罔闻,一动未动。反而是凌泛月“嘿嘿”地惨笑了两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朝身后的林谷走去。
叶霁叫了他两声,却没得到回应,快步跟上去要拍他的肩,凌泛月却如一阵急风一般,在林木之中跌撞狂奔了起来,边跑边吼叫道:“别跟过来!都走远些!别跟来!!”
声音满是哭腔,似乎再多说几句,就要忍不住放声嚎啕。
叶霁当然不能放任他跑离视线,看了宁知夜一眼,叹了口气,提起轻身步法追了上去。
他猜测凌泛月或许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或只是靠狂奔来发泄心中的伤悲,便远远地缀在后面,跟着那一抹状若癫狂的身影穿林过涧。
偶一回头,却发现宁知夜也跟了过来,离他不远不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脸色却很苍白。
叶霁只当他对凌泛月还有点同门之情,对这人的冷淡之意稍稍减退。
就这一回头的功夫,前面的凌泛月却不知钻入了哪里,从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叶霁心中一紧,疾追一阵,又站定脚步四下张望,到处都见不到凌泛月的影子,担忧之心顿起。
耳边风声微微,宁知夜出现在他身边,淡声道:“急什么,这样紧追着他,他又怎么好狼狈地大哭一场?他现在只想找个无人处呆着,叶兄还是成全了吧。”
叶霁皱眉:“怎么能让他一人离开?他要是想不开……”
宁知夜大笑道:“叶兄真是多虑了!凌泛月想不开时只会杀别人,怎么会杀自己!”
他虽然笑意盈盈,眼中却有寒光闪过。叶霁道:“你在记恨他方才的一剑之仇么?他那时激愤万分,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他稍微清醒后,不是也没有抓住你不放?”
宁知夜脸上笑意却更深了:“叶兄可知我与他一辈子都做不成朋友了。”
叶霁心中隐隐有怒火升起:“可他之前却将你当做朋友,他不辞辛苦冒险来救你,并不只是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你心里不清楚么?”
宁知夜摇摇头:“不清楚。”
叶霁转过身去逼视着他,低声切问:“你为什么对他这样冷漠?”
宁知夜奇怪地道:“很冷漠么?那么叶兄认为,我该是什么样的反应?是听说他来救我后抱着他感激涕零,还是得知他失去了恋人,我自责捶胸顿足,陪他痛哭?”
雾一样的细雨吹拂在两人脸上,宁知夜打了个寒噤,身形晃了晃,像是受不住冷似的。
这时寒风瑟瑟,群星暗淡,才美好一会的气候,竟又变天。
宁知夜仰头看了看,又望望四周:“何必一直站在这里?我们在这附近慢慢行走,一边说话,一边寻他吧。”
两人踏着地上的断枝腐叶,一前一后地走着。时不时碰到两旁茂密的树枝,被弹上一身雨水,不一会就衣裳半湿。
叶霁走在前面,不回头地淡声道:“你之前特意来叫我,是有话说么?”
宁知夜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话。只是久候无聊,又没有人愿意搭理我,我只能想到来找你而已。”
他顿了顿,又道:“恰好撞见叶兄与爱侣鱼水一刻,我就这样把叶兄叫走,实在是冒昧了。但愿你那位小师弟不要记我的仇,将我像人蟒一样剖了。”
叶霁一阵尴尬,宁知夜不等他接话,就道:“你们的感情想必极好吧,不知叶兄这位爱侣是否温柔体贴,比之我兄长又如何?”
叶霁没想到他突然提起宁知白,心头鼓被突锤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宁知夜走到他身侧:“这条路,我兄长也曾背着你走过的,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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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夜的睫毛上沾了层水珠,面容有几分倦意,眼神却明亮如刀。
那秀美的五官,和宁知白有六七分相像,叶霁有些恍惚,一些往事,就这样随着雨雾扑到了眼前来。
元涯神女陨落后的两三年里,她设下的策燕岛镇锁结界,在失去神力支撑后,渐渐摇摇欲坠。岛上不少妖物乘机窜逃人界,闹得附近的百姓生灵涂炭。
论结界术,第一仙门长风山是诸家里首屈一指的,便主动站出来,挑起了这根断掉的大梁——由林述尘前去施展术法,重新修筑策燕岛的镇锁结界。
而玉山宫身为春陵的驻守仙门,在策燕岛为长风山领路护航,就成了义不容辞之事。两派灵信一通,就这样敲定了下来。
彼时叶霁正是最年少气盛的十六七年纪,极力要求随行,很是费了一番功夫,终于磨得漱尘君松口点头;而纪饮霜原本对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十分不屑,但听说叶霁也要去,出发那日竟然也一声不吭地现身了。
两派在春陵相会,叶霁因此结识了宁家的两兄弟。这两人虽是容貌相仿的一对美少年,气质却截然不同——宁知夜古灵精怪,活泼顽劣;宁知白比弟弟年长几岁,性格却温和赤诚得多。
叶霁与宁知白一见如故,在策燕岛上时,经常并肩作战,共话笑谈,很快就熟络了起来,甚至还共同经历了几番生死。
众人在岛上呆了十余日,两个人的友情越发深厚,但想要凑在一起说话时,却常常被打断。不是叶霁被纪饮霜找借口叫走,就是宁知夜突然惹出莫名其妙的乱子,需要兄长分心收拾。
此刻,面对宁知夜凌凌如刀的目光,叶霁心中滋味难言:“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我曾经听你哥哥教导你,要与人为善,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
宁知夜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那么多年前的事了,难为叶兄还记得。我兄长之所以如此教导我,是因为我悄悄在你剑上贴了个符咒,害得你御剑时摔了下来,坏了一条腿。”
他好奇地看着叶霁:“那时你虽知道是我做的,却对谁都没说。就连你师父师叔询问,也没有说出实情。为什么?”
叶霁移开视线:“知白真心替你道歉,我又何必再计较?”
宁知夜冷冷道:“是了。他将你从山沟里一步步背出来,为你包扎伤腿,百般呵护,无微不至。你就是再生气,也不好意思吧。”
叶霁不做答复,目光看向远处的树影。并非因为无言以对,而是想起那段少年往事,心中的伤怀让他不想开口。
宁知夜道:“后来我时常在想,要是那时我没有让你摔落,兄长是否也就不会趁机对你表白心迹。”
叶霁倏然扭头,震惊地看着他:“那时候……你原来都知道?”
“我亲眼看见他背着你,走出了那道山沟。”宁知夜苍白如纸的脸,因为一点笑意而微微扭曲,道,“而我因为做错了事,在后面远远跟着你们,不敢冒头。他将你安顿好后,守在你身侧,忽然握住了你的手。”
叶霁喉头传来微微刺痛:“……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