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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希望刺杀一事到此为止。若是再出现一次,能抓住刺客的,朕不去追究你们的动机。但若是抓不到刺客,全数算到你们头上!”
“是!”洛江河他们立即俯身下跪,大声地道。
“好了。”皇上踏脚就往门外走:“你们人数太多,以后每日只准两个人进来探病,是哪两个,你们自行安排。今日,暂且破例。”
旋即,皇上大踏步地离开了值房,他的身后传来山呼海啸般兴奋的回应声。
却在此声中,燕玄赶紧追了上去,忙问:“父皇,你怀疑这场刺杀是他们自己做的?”
“嗯,但是,朕没有证据。”
燕玄怔愣了一会儿,又问:“那他们做什么要刺杀宁瓷啊?”
这么一问,皇上那张严肃的脸庞,顿时松缓了几许:“说起来,他们也是为简家报仇才出现在这里的。”
这事儿燕玄全然不知,严律捐官入朝堂的时候,他已经带兵抵达边塞了。
于是,在回御书房的这条路,皇上简单地跟燕玄说了一下,严律和这十来个弟兄们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燕玄本就因严律救了宁瓷一事,对严律刮目相看,谁曾想,皇上对他又说了严律出现在这里的缘由,一时间,让燕玄震颤不已。
当然,也佩服不已。
末了,皇上还补充了一句:“若非当年宁瓷把一枚金雕飞镖献给母后,简家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所以,严律他们恨极了宁瓷。朕怀疑这场刺杀是他们安排的,也是不无道理。”
说到这儿,燕玄沉默了。
他很想跟皇上说,宁瓷根本不是简雨烟,她是姐姐简雪烟。
但他转瞬又想,若是真这么说了,那雪烟不管身世多么可怜,她也算是犯了欺君之罪。惹得皇上震怒不说,恐怕,还会丢了可以暂且安身立命的生活地儿。
更何况,当年跟着太后和皇上北上来幽州的是姐姐简雪烟,那么,妹妹简雨烟去了哪儿呢?
她会不会死于当年的那场虐杀中呢?
还是说……简雨烟也活着?
……
这其中缘由,燕玄想不明白,但若是没有给雪烟最可靠安稳的人生,有一些太过冒险的言辞,哪怕是面对他的父皇,他还是选择不说为妙。
可耳边却听见皇上又道:“严律的这十来个弟兄们,对朕如何,暂且不知,毕竟,他们进入锦衣卫也没多久。但这些人,对严律却是十足的忠心。”
“是啊!”燕玄点了点头,道:“儿臣也是第一次见到,兄弟情义竟然能这般深厚的。”
皇上却笑了:“他这十来个弟兄,是不是比你那二十个死卫更忠心?”
说到这儿,燕玄还是护起了短,他正色道:“儿臣的死卫们也是相当忠心的。这次他们随儿臣出征边塞,个个都是护着儿臣于生死之中。这趟回来,儿臣本想向父皇您讨要一些个赏赐给他们的。”
“赏赐自是会有的。”皇上若有所思地道:“不过,你说的忠心,是他们所有人吗?”
这话问得奇奇怪怪的,燕玄纳罕道:“那是自然。父皇,儿臣手下亲兵数万人,个个忠心不二。但若是论为儿臣出生入死,为儿臣死心塌地,肝脑涂地,也唯独这死卫二十人是最顶尖儿的。”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两人走过个小花园之后,他方才在迟疑中,点了点头,道:“朕记得,这二十个人,是从他们五六岁的时候就跟了你吧?”
“是。”回忆起从前,燕玄的脸上也是轻松了起来:“当时,儿臣与他们一般大,是老祖宗以皇族子弟必须要有亲兵死卫用性命来守护为由,为儿臣和皇兄们选的。”
“可你用到了现在。”皇上平静地道了句。
“因为他们忠心不二啊!”燕玄依旧沉浸在回忆中:“原先,他们也只是寻常听命于儿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在儿臣十二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很小的事,便让儿臣下定决心,要用他们一辈子。”
“哦?是什么事儿?好像不曾听你提起过。”
“那年春节,父皇已经在筹备从金陵城北上入幽州的事儿,金陵城内外不免有些混乱,尤其是在城郊一带,有不少无家可归之人。这些人要么饿死在那儿,要么冻死在那儿。总有百姓上报城郊又多了几具饿死冻死的尸首。儿臣当时很想为父皇分忧,就在那段时日四处查看。”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你从小就有储君该有的觉悟。”
燕玄继续道:“我当时听说,城郊有一座破庙,里头有不少个无家可归的孩童少年。那破庙年久失修,根本无法驱寒。这帮孩童少年寻常也只是在大街上与狗争食,着实可怜。儿臣当时就想,不如就将这破庙修建了,修建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帮忙,做点儿活计,赚点儿酬劳。”
“不错,你这想法很好。后来他们感谢你了没?”
燕玄苦笑道:“那帮少年可能以为儿臣是想赶他们走,二话不说,就与儿臣的这帮死卫们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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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他的拳头最是狠辣,从暗处偷袭,差点儿就把儿臣给打了。”
这话一说,皇上顿时惊了,却听见燕玄又道:“那一回着实危险,算是儿臣从小到大以来,距离被打伤最近的一次。当时,儿臣的死卫们想将他就地处死,但是,儿臣觉得,这种小事不足为惧,就放了他。”
“哼,有的人,放一放,便是成了祸害。玄儿,你既为储君,今后在这般事儿上,决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便会落得像朕这般,被母后牵制的下场。”
“儿臣记住了。”燕玄拱了拱手,应道。
“后来呢?”
“后来,这帮无家可归之人,见了儿臣的死卫们,次次都要互殴一番。死卫们请命,直接将他们处死算了,反正也是一帮无用之人。但是儿臣觉得,既然原是想给他们一个可以有活计的赚钱去处,就不必处死。那便是儿臣第一次对死卫们下令,绝对不能杀死他们。就算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每次都会挂彩回来,但他们终究是没有下死手。”
“依朕来看,这不过是你们少年心性的儿戏罢了。”
“但也是从这一回开始,儿臣才觉得,这帮死卫们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也是真正听命自己的。如果他们暗地里将这帮可怜人杀了,那儿臣觉得,死卫们也是不忠,无用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皇上忽而站定了脚步,看着前方几十步远的御书房,他叹道,“你的这帮死卫们,如果有一天没有听命于你,却背后杀了那帮可怜人呢?”
“绝不可能。”燕玄笃定道:“一件小事便能看清全局。更何况,儿臣这些年征战边塞,他们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当得起‘死卫’二字。”
顿了顿,燕玄方才后知后觉地道:“哦,父皇是担心,这帮人是老祖宗亲自挑选的,怕儿臣被老祖宗也牵制了吧?”
皇上的眼眸深邃,看向燕玄,认真地道:“不错。不过,她的大势已去,阿木尔这次带兵突袭,来得正是时候!这次若是处理得当,她今后是绝不可能再牵制你我了。行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今晚的接风晚宴,是你母后亲自安排的,会有不少朝官和兵将们一同前来。”
“儿臣没什么可准备的,大约这场晚宴到最后,会成了咱们商议朝政的契机。”
“不可能。”皇上微微一笑,大踏步地走向御书房:“这帮朝官们会带着家眷前来,你母后打算在这次晚宴上,为你重选太子妃。”
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燕玄怔在了原地。
片刻间,他意识到什么后,立即追了上去,站定在皇上面前,不待皇上开口,他竟直接撩袍下跪,拱手对皇上,大声地道:“儿臣,请命……”
“请什么命?”皇上笑了笑,道:“若非当年的那一场虐杀,你早就大婚了,何故拖延到这个时候?你母后在朕的耳边念叨了许久,若非当年,朕的皇孙早就抱上了!”
“儿臣请命,废除宁瓷公主头衔,还她简家孤女身份,并重新归还她太子妃头衔。儿臣,想与她立即完婚!”
皇上脸颊上的笑容尽数褪去,他冷冷地盯着燕玄请命的模样,他冷声道:“你当年不是只爱姐姐简雪烟,恨极了妹妹简雨烟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要与她成婚了?”
燕玄迟疑了一瞬,口边那呼之欲出的真相,想要说宁瓷是简雪烟,并非简雨烟的真相,却因为怕一个疏漏,会伤害了她,终究,他还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二人双生,虽模样不大相同,但终究相似。儿臣也是想……”说到这儿,燕玄顿了顿,紧闭了双眼,咬牙道:“……睹物思人。”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绕了开去,丢下了两个字——
“再议!”——
作者有话说:燕玄:只要再议,就是好兆头!雪烟,我们很快就会成亲啦,么么哒~~~~
严律(气得青筋直跳):你是当我死了么?!
燕玄:请问,你现在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严律:(拳头很痒,想揍人)
第44章
皇上所言的“再议”这两个字,对燕玄来说,宛如天籁。
燕玄琢磨着,既然能再议,那就说明有希望。若是接下来的时日,他多磨一磨他的父皇,再加上母后对他的婚事催得紧,没准,与宁瓷完婚一事真的能成为可能。
距离接风晚宴还有几个时辰,燕玄打算去一趟慈宁宫,将这一喜讯告诉宁瓷。
谁曾想,宁瓷不在。
慈宁宫的侍婢们告诉他,宁瓷去了藏书阁。
燕玄抬脚便往藏书阁的方向走,可走开几步,却又觉得她就算去看书,也不会耽搁太久,不如就先去她的寝殿等她。
毕竟,他许久未归,想在宁瓷生活的地方多待一会儿,多看看她平日里用的物什,也是一件悦事。
宁瓷的寝殿干净且简单,没有奢华的物什装点,也没有前呼后拥的侍婢们张罗,只是干净简单的屋子,没有任何人作伴。
燕玄曾听说,宁瓷因自己是简家孤女,不是正统皇族血脉,拒绝了侍婢嬷嬷们的伺候,她只想每日悉心照顾好老祖宗就行。
想到这儿,想到太后在背后对简家做的那些罪孽血腥之事,燕玄的心,为宁瓷莫名地一阵抽痛。
好心疼。
他踱步进殿,只见,床榻边,唯有简单的一张案几,上面只有几本书册,两三支狼毫,和一盏油灯。
再看看寝殿内的其他摆设,都是最为简单无华的,就连姑娘家的梳妆台上,也没有多少胭脂水粉。
这样的规格,甭说正统皇家公主了,就连宁瓷在金陵城,作为简家长女简雪烟的规格,都是远远及不上的。
燕玄只觉得一阵心酸,自己作为太子,不仅连最心爱的姑娘的全家都保护不了,更是在自己缺席的三年里,让宁瓷过得这般苦哈哈的日子。
只要她嫁入东宫来,只要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他燕玄一定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用度!
不。
燕玄抬脚就往殿外走。
不是等她成为太子妃,而是现在就要给她全天下最好的用度。
燕玄要去准备,要为两人的未来,甚至两人的大婚一事,去做准备。
谁曾想,他刚一脚踏出殿门,忽而听见寝殿内,床榻后头传来一声闷响。
好似……那里头有什么动静。
许是多年沙场征战,让燕玄早已练就了对敌军行动的警觉,这会子,他只觉得,会不会有什么刺客埋伏在寝殿内。
毕竟,昨儿在午门那,企图射杀宁瓷的刺客到现在都不曾找到半分踪迹。
想到这儿,燕玄只觉得全身上下汗毛直立,疾步冲向床榻后头的那扇门扉。
“砰!”
燕玄一脚踢开门扉,目光霎时四下扫视。
没有人。
由于这事儿涉及到宁瓷的安危,燕玄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人,确实没有人。
但是,这间屋子里,似乎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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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疑心刚刚上升了几分,燕玄的余光一扫,却见在一张很简单的长方形桌案上,摆放着几本药草相关的书册,旁边还放着一个个小药囊。打开药囊,里头似乎是一些晒干了的草药。
再看看桌案的一角,摆放着一些个小盒子,打开一瞧,里头都是金针。
哦,这里是宁瓷钻研针术和药草的地方。
“太子殿下!”殿外突然传来南洲子的声音。
南洲子,太子死卫之首。此人冷面森寒,武功出神入化,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寻常生活里,都会以太子之命,作为人生的行之准则。
也是燕玄最信任之人。
这会儿,南洲子从殿外走进,对燕玄道:“皇极殿那边的接风晚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皇上让您这会儿赶紧过去。”
“知道了。”燕玄回眸又看了一眼这间屋子,方才又道:“今后,宁瓷的安危等同于本王的安危,你们必须全面守护。就像是当年……本王让你们保护简雪烟一样。”
“是!”南洲子没有半分迟疑地大声道。
他离开慈宁宫的时候,这里的侍婢们忙问:“太子殿下,等会儿宁瓷公主回来后,要不要让她去东宫找您?”
“不用了。晚宴结束后,本王会再来一趟。”
可让燕玄没想到的是,等冗长的晚宴结束后,已是亥时初了,宁瓷竟然还没有回来!
燕玄有点儿担心,虽然藏书阁不会落钥,但夜深人静,宫道悠长,有的地方又着实偏僻,他担心宁瓷会不会独自一人遇到什么状况。
更何况,那个射杀她的刺客还没抓到。
他想去一趟藏书阁找她,但又怕她恼自己盯得太紧,毕竟,几年未见,两人的温度堪堪回温,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行差踏错。
可若是不去找,他又着实担心。
正当燕玄踟蹰不定时,宁瓷终于回来了。
宁瓷一眼就看到,此时正站在慈宁宫小花园里,纵然前后来回走动,却还是被飞蚊叮咬个全身是包的燕玄。
她忍不住地“噗嗤”一笑,道:“你怎么不去我偏殿里呀?殿门一关,终究没那么多飞蚊……”
“因为我想第一时间就见到你。”燕玄直接道。
宁瓷的心头蓦地一紧,一股子多年前,两人之间那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之感,仿若踏着回忆的云端,缓缓涌入她的心头。
那会子,每次燕玄的亲昵靠近,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
要问自己心悦他吗?宁瓷其实根本不知。
她没有哥哥,从小就当燕玄是兄长一般的存在。只要有燕玄在身边,她就安心。哪怕再恐慌和担忧的境况,都能堪堪平复心情。
燕玄懂她的一切,呵护她的一切。
她原以为,兄妹之间的情意不过如此。
谁曾想,越来越多的人都在对她说太子喜欢她。
这样的话题,不仅是姐妹之间的玩笑,更成了府中的闲聊,甚至就连她的爹娘都是这般认为。
那会子,她并没有深想更多,只觉得,一切不过是无稽之谈。
但在及笄那日,在那九龙烟火之下,她开心地对着燕玄指着空中的烟火时,一个回眸,额间堪堪擦过燕玄的唇瓣。
当时,吓得她心头一跳。
却在转瞬间,听见燕玄认真地对她说:“雪烟,今儿的九龙烟火,是我为你放的。我喜欢你很多年了,我已向父皇请命,求他指婚。雪烟,你可愿与我共度余生?”
九龙烟火之下,她只听见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和恐慌到有些错乱的回答:“……我……听我爹娘的。”
她不知这回答到底是对还是错,总之,当时燕玄很开心地笑了。
可半年后,当真正的皇命下达,太子妃身份落到妹妹雨烟的头上时,她只觉得有一股子不真实之感,又或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当时不知这到底是难过,还是无所谓。
她也不知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但当前世,那万千个着了火的长箭射向他们时,燕玄硬生生地用他自己的身子遮挡了所有长箭的瞬间,她看着燕玄那扎满长箭的后脊,她是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绕,逼得宁瓷的眼眸顿时泛红了一圈。
耳边,燕玄在继续道:“我都回来两整天了,忙得还没好好瞧瞧你,听他们说,你去藏书阁了,我想去找你来着……”
“幸亏你没去。”宁瓷吸了吸酸涩的鼻尖,一股子夏夜凉风的气息沁入心脾,抚平她记忆里的伤痛。这会儿,她跟着燕玄一起向着偏殿走去:“你们晚宴之前我就离开藏书阁了,后来又去了几间佛堂,转悠了一大圈。”
刚说到这儿,宁瓷猛然想起,自己的偏殿里还藏了个阿酒。
这会儿若是去偏殿,万一被燕玄发现了,该怎么办?
阿酒的存在,要告诉他吗?
……
正当宁瓷想要引着燕玄去太后的正殿,却听见燕玄道了句:“晚宴前,我来了一趟你这里,在你的偏殿待了一会儿。”
宁瓷吓了一跳,恐慌的心堪堪浮起,顷刻间又沉了下去。
若是阿酒被发现,燕玄肯定早就说了。
“既然你去过我的偏殿了……那……我们现在去老祖宗的正殿聊?”宁瓷暂时还不想让燕玄知道阿酒的存在。
“宁瓷。”燕玄忽而收住了脚步,说:“今儿晚宴,说是为我接风,但其实,是母后想要为我重新择一太子妃。”
宁瓷的心头一凛,那种不知所措的复杂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哦。”她听见自己只回答了一个音。
“但是你放心!”燕玄突然站定在她面前,认真地道:“今儿午后,我已经跟父皇请命,请他废除你公主的封号,还你简家孤女的身份,以及,太子妃的身份。”
宁瓷一愣,着实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其实你这‘宁瓷’的封号,就像是一根刺似的,在我的心头扎了这些年。”燕玄坦白道:“这不是祈愿公主吉祥富贵的封号,这也不是祈愿你幸福绵延的封号。这是……”
“我知道。”宁瓷忽而颤抖了声音,心酸道:“我知道这封号,是对我的讽刺。燕玄,我其实什么都知道。可既然这封号是老祖宗定下的,那就定下罢。唯有这‘宁瓷’封号,是现在我能接受的名儿。”
“为何?”燕玄不解道:“你有你的闺名,你……”
“简雨烟,是吗?”宁瓷苦笑道。
燕玄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久好久,方才说:“不,你是雪烟,是我深爱多年的雪烟。”
第45章
虽然宁瓷在前世那个被万千火箭射穿的佛堂里知晓,燕玄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但在今生,听他这么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她还是有一些小小的意外。
尤其是,燕玄所言的那句“是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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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很多年的雪烟”。
清朗弦月下,盈盈凉风吹散的长发有些纷扰了宁瓷的心,她看着燕玄那双坚定的眼神,再度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但有一个疑问,是宁瓷一直想知道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雪烟,不是妹妹雨烟的?”
“大军开拔,你跟老祖宗一起去城郊送我时。”提及这段往事,燕玄后悔不已。
宁瓷想了想,顿时了然,可她还是不明白地说:“可是,那天我并没有对你所言什么。”
“嗯,我记得。”
“我怕那帮朝臣们又要说我是简家孤女,着实晦气,不利于你的皇命,那天,我就连瞧都没有瞧你。”宁瓷坦白道。
说起这个,却是最让燕玄后悔的核心。
可事到如今,他却怎么也无法开口对宁瓷说,当初,是他让朝臣们上奏父皇与老祖宗,为的是能利用朝堂上的舆论,来取消这场大婚。
毕竟,当时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将与他成婚的是妹妹简雨烟。
可不知怎的,想开口对宁瓷坦白的话堵在喉咙里,却是说不出半个音来。
他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番真相,转而道了一声:“因为是你,我总能认出你。哪怕你不开口说话,哪怕你不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个背影,我都能认出你。”
宁瓷心头微怔,酸楚的情绪仿若幽幽淡淡的夏夜凉风,撩人心扉。
见宁瓷的眼眸中似是隐藏着万千言语,燕玄赶紧又解释道:“但是你放心,你的真实身份是雪烟一事,我没有对任何人提及过。就连父皇和母后,我都没有说。”
“嗯,我知道。”
宁瓷当然知道。
若是燕玄说了,这三年来,她在深宫里的生活,绝对不会安宁。
“其实我认出你后,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寻常也没个机会,就写了好些信给你。”说到这儿,燕玄苦笑一声:“我在边塞三年一千天,前后给你写了八百多封书信……”
宁瓷大为吃惊:“八百多封?”
“但是你放心,我一封都没有让人带回来,都在我那儿存着呢!”燕玄微微地向着宁瓷迈开一小步,道:“因为书信里写的都是我对你的思念,我怕被有心之人瞧了去,若是被什么人发现你是雪烟,而非雨烟,会给你带来滔天之祸,那就麻烦了。”
宁瓷心头的感激仿若喷涌的山泉,她忍不住地在心底感慨着。
是了,这就是燕玄。
一个考虑细致,事事都会护她周全的燕玄。
只要有他在,不论是生,还是死,她都不会怕了。
前世是这般,今生亦如此。
……
看着宁瓷眼眸中慢慢凝聚的水雾,在这清朗月色下,越发晶莹剔透,燕玄笑了笑,道:“不过呢,这八百多封书信,你这会儿可不能看!我想了,待得你我重新大婚之时,除了那十里红妆,万千首饰,九州山河做聘,还有那八百多封书信,是我想给你的聘礼。”
宁瓷眼底的泪沉重地滴落了下来。
“待得你我大婚之后,‘宁瓷’的封号将不复存在,你依旧是我的雪烟。我知道,这些年你在老祖宗的身边生活,你不敢提及自己是雪烟,只能委曲求全地顶着‘宁瓷’的封号。但是,只要我们完婚后,你的名字会重新回来,到时候……”
“不可能的!”宁瓷的眼泪就像是落玉盘的珠子,倾洒而下。她难过地后退了一步,心酸道:“当年,指婚明明选的是雨烟,不是我。若是被皇上知道是我代替了妹妹雨烟,那便是会砍头的欺君之罪。就算是有你作保,我不会被杀,但皇上若是在盛怒之下,也绝不可能让你我成婚。”
“好,那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就不对别人说你是雪烟,我们对外就说你是雨烟,只有你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再唤你真名,如何?”燕玄着急道。
“我的命是偷来的。”宁瓷含泪哽咽道:“是我偷了妹妹的命,才苟活了这么些年。你让我,又如何能面对‘雨烟’二字?”
燕玄怔住了,他彻彻底底没有想过这一层。
“家门被灭的三年来,你可知我有多后悔?”宁瓷难过地擦去脸上的眼泪,痛苦道:“如果当年我没有代替雨烟来幽州,那她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燕玄,你可知,我有多想把这命还给她?我的命,是偷了她的……是我偷的……”
燕玄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将宁瓷抱在怀中,紧紧地搂着,抚着,他心疼道:“简雨烟她……不值得你这般难过。你没有偷她的命,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更多的眼泪顺着宁瓷的眼眶奔腾而出,一滴滴地沁湿了燕玄的胸口。
因为燕玄向来都知道,宁瓷有多疼她这个妹妹。
当年,宁瓷其实也不喜欢针术,更不爱摆弄枯燥的药草,但她为了妹妹雨烟能吃更多可口的食物,她硬是逼迫自己跟着简夫人学了这些。
她甚至想,若是今后能在针术上多多钻研,药草上多多尝试一些全新的方子,没准能根治雨烟的顽疾。
燕玄向来都知道,宁瓷为了雨烟有多努力。
可他这会儿却在心底踟蹰着,若是告诉宁瓷,当年简家遭此横祸,一切都来自于简雨烟对老祖宗献上了金雕飞镖一事,宁瓷会相信吗?
简雨烟在宁瓷的心底始终是美好的,她有着宁瓷不曾拥有的阳光和勇气,也有着宁瓷不敢尝试的魄力和敢爱敢恨的性子。
儿时,宁瓷曾一次次地对燕玄夸赞过自己的妹妹。
可若是告诉宁瓷真相,简雨烟在她心底的美好,会不会就此破灭?
还是说,她根本不会相信?
……
燕玄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宁瓷,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罢了。
还是不说了罢。
就维持简雨烟在她心中的美好罢。
“你刚才说……”宁瓷忽而仰起头来,用含泪的双眸望着他:“一切都是雨烟的咎由自取?是什么意思?”
燕玄心头一沉,只怪自己太多嘴。
他想了想,擦去宁瓷脸颊上的泪水,胡乱扯开话头,并柔声道:“谁让她当初那般与老祖宗套近乎?否则,当年太子妃的头衔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指婚选的不是你时,我气得对父皇请求废除我的太子之位。”
宁瓷苦笑道:“其实,雨烟也不能算是跟老祖宗套近乎吧?当年,他们来我府上时,雨烟只是过于活泼了一些。她向来都比我水灵。”
“但是,最终还是你来了。”燕玄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他捧着她精致白皙的脸颊,轻声道:“虽然你从未对我回应过心意,可是,大军开拔那天,我看到原来是你来了幽州,其实我好开心。你的出现让我明白,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落空的。”
宁瓷低垂了眼睫,她忽而不知该不该跟燕玄说,之所以是自己来了,其实是雨烟哭着对自己下跪换的。
耳边却听见燕玄又道:“你所有的恐慌和担忧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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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雪烟,我早就说过,既然你名为雪烟,你早晚都是我燕家的人。现在我回来了,我会想方设法把你的公主封号给废除,我更会想办法归还你的本名。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将来要与我大婚的,是你简雪烟,不是什么旁的人。”
“可你知道有多难吗?”宁瓷忽而话中有话地道:“我的封号有多讽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知道。”燕玄认真地道:“这是老祖宗亲自选的封号,自是老祖宗的问题。雪烟,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
宁瓷大震,她恐慌地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他的怀抱:“原来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不仅我知道,父皇也都知道。但是当年,老祖宗的权势太大,我和父皇力量薄弱,根本无法对抗。但是现如今不同了。”燕玄一把拉住她的手,道:“这次阿木尔偷袭,直接损伤老祖宗的势力大半。我听父皇说,老祖宗身边的亲信也已经被拔除了三个。现在,她所能用到的力量很少。雪烟,这场被灭门的血海深仇,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宁瓷苦笑一声:“我现在确实很想让她死,可她是太后,是你的皇奶奶。”
“她是金人,跟我没有丝毫血脉。”燕玄解释道:“虽然父皇小时候是在她膝下长大,但她也不是父皇的亲生母后。所以雪烟,你放心,只要她的势力不在,你我之间不会有任何的阻碍。”
一丝丝希望的光,彷如天边的那轮弦月,清朗月明,照亮了宁瓷心底被遮蔽多年的深渊。
“除了太后这里,还有一件事你得帮我。”宁瓷直接道。
“你说。”见宁瓷对两人的未来不再挣扎和逃避,燕玄开心地道。
“我曾听老祖宗跟她的亲信侧面提及过,她好像把一些不实的脏水泼在了我爹的头上,还让史官记下了。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藏书阁里找,可是,我一直都找不到。”宁瓷担忧道:“我今儿还去了宫里的几处佛堂,也没找到。也不知是哪位史官大人写下的,这份史册现在藏在何处,我都想知道。我不能让老祖宗胡乱篡改我爹的身后名。”
“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若是实在找不到,到时候,她的势力全部被拔除之日,若她死活不说,我对她用刑便是。”
燕玄这么一说,宁瓷终究是全然放心下来。
果然,在这个人世间,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燕玄。
只是,当她与燕玄话别,回到自个儿寝殿时,阿酒幽幽地出现了。
宁瓷吓了一跳,她看了一眼窗外,确保燕玄已经离开了慈宁宫后,方才问:“今儿太子来这里了,没发现你吧?”
“差点被发现。”阿酒虽是这般说的,可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宁瓷,丝毫不松半分:“他听到小屋内有响声后就冲进来了,不过,我那会儿翻窗出去了。啧啧,害得我的胫骨伤痛又加深了几分。”
宁瓷赶紧道:“快回去躺着,我去瞧瞧。”
谁知,阿酒却忽而对着她“噗通”一声,跪下了。
“你这是作甚?!”宁瓷大震:“赶快起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
“公主殿下,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是简雨烟,你是简雪烟!”阿酒突然哭着大声道。
宁瓷大震:“你……”
“世人都知太子殿下喜欢的是简家长女简雪烟,不是妹妹简雨烟。若非你不是简雪烟,太子殿下也不会几次三番地来慈宁宫里干等你,更不会今夜把你抱在怀里!”
宁瓷:“……”
“雪烟小姐,阿酒给您磕头了。”阿酒说完,便“砰砰砰”地直接又快速地磕了三个大响头:“雪烟小姐,当初如果没有您,我阿酒早就死于蛇毒了!”
宁瓷微微一愣,旋即,有一个很久远的记忆慢慢复苏了。
阿酒为她回忆道:“当年国都北迁入幽州,我跟爹娘原也打算北上来这里。但走到半道儿上,进了荒山,不小心被蛇咬了。本以为是无毒小蛇,谁曾想,还没回城,我腿脚上的咬伤就开始红肿乌紫了。所有的医馆都不收我,就连简夫人家的药堂也说我没救了,若非你当初说想用自创的针术试试看,我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宁瓷笑了笑,赶紧把她扶起来,道:“那是你自己福大命大,我也正好碰了个巧儿。好了,你身上的伤口很重,这几日几次三番地躲来躲去,可真的要加重了。”
“当初洛江河说,他要为你们简家报仇,我就这么直接闯进了皇宫,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他。雪烟小姐,如果我身子好了,以后就在你身边守护你,帮你阻挡老妖婆的一切,好不好?”阿酒哀求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赶紧回去躺着。”宁瓷终于冷起脸,故意严肃道。
以后的事会是如何,宁瓷不知,但从第二天开始,宁瓷发现,燕玄疯了。
他把街市上所有昂贵的胭脂水粉全都送到了宁瓷这里,又遣人送来目前最时新的各式襦裙,更让金匠重新打造数套漂亮的金簪首饰。
燕玄的这番大动作,惊得皇宫内外都知晓。
自然,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更传到了皇上身边,那帮锦衣卫的耳中。
当天午后,洛江河跟另外一个弟兄一起去废弃值房看望严律的时候,见严律刚刚醒来,洛江河便讥讽道:“那太子也是个移情别恋的薄情郎。”
严律依旧是趴在床榻上,他虚弱地闭着眉眼,轻轻地“嗯”了一声。
“原先不是说,他有多喜欢雪烟小姐的吗?呵呵,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洛江河将燕玄给宁瓷送了一大堆珠宝首饰,胭脂水粉的事儿,都对他说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雪烟小姐已逝,他就移情到妹妹简雨烟那货的身上了?呵呵!还是咱们老大最专一!”
严律缓缓地睁开了眉眼,这两日的用药恢复,让他说话声儿稍微清晰有力了几许。
他淡声一句:“宁瓷她……就是雪烟。”
“什么?!”洛江河和另外个弟兄异口同声道。
“所以,你们射杀她的时候,我冲过去了。”严律的精气神尚未恢复,说两句就带喘儿,眉眼也没力气睁着,他又闭上了。
“老大,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洛江河忍不住地提高了音调。
“嗯。”严律回想起午门那儿,他第一眼瞧见宁瓷就是雪烟时,自己有多震撼的瞬间,不由得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我爱她这么久,少年时,我在远处看了她这么久,她的一颦一笑,早就融入我的骨子里,我自然能分得清,瞧清楚……我的雪烟,她还活着。”
“不是啊,老大!”洛江河着急道:“我今儿在皇上身边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来请命,说是再次请求皇上废除宁瓷公主的封号,还她太子妃的头衔!”
严律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眼眸瞬间睁开了:“你说什么?!”
“好像太子归朝后,不是第一次跟皇上提了,皇上好像有点儿生气。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有太拒绝。所以,后来就传出太子殿下给雪烟小姐送去了好多物什,我还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俩大婚的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严律:完了,我真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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