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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江河只觉得更糊涂了:“老大,你去见齐舒云做什么啊?你刚才不是还说,简家大仇未报,那些迷惑人心智的物什你是不会碰的吗?”
严律:“……”
“齐舒云虽不是物什,但她是个会迷惑你心智的千金大小姐啊!”洛江河一阵哀嚎:“那天在忆雪轩,所有人都瞧见了,发财鞭炮点燃的那一瞬间,齐舒云捂着耳朵就直往你身上凑!若非你是站在皇上身边的,齐舒云整个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投怀送抱啦!”
“不利用齐舒云,我是钓不出齐衡那只老狐狸的。老狐狸不出洞,咱们的计策就动不了。”
“钓不出老狐狸又何妨?!老大,只要你一句话,咱们还像对付卫峥他全家一样,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如果还用这个方式,也许齐家上下会死绝,但,剩下的保皇党们,咱们一个都抓不住。”严律哼声道:“更不用说宫里头那位太后了。”
“老大!”洛江河的声音真的很吵:“我的老大啊!你不会真的要去见齐舒云吧?!万一齐舒云以后都甩不掉了怎么办啊?你不会以后真的要娶齐舒云续弦了吧?万一齐衡那只老狐狸成了你老丈人,你舍不得弄死她,怎沓樰獨家諍裡么办啊?!!”
有时候严律会想,当年在破庙门口揍洛江河的时候,就是没有太下死手,否则,他这张胡说的死嘴,早就被治好了。
“齐家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森森骸骨。”
洛江河顿时噤了声。
“燕玄到底什么时候回朝?”严律冷冷地转移了话题。
“大概下个月中旬,反正,咱们已经发了密报,燕玄一定会加快回朝的步伐。再说了,燕玄现在被称为‘黑太子’,定是贼精贼精的,战场上的一切,他应该是最熟门熟路了。咱们这份密报虽假,但他肯定能觉察出太后在幕后捣鬼。”
严律点了点头,又问:“金人那边呢?”
“估摸着应该已经启程来幽州了,总之,一切都按照老大你预计的时日在进行。”说到这儿,洛江河忽而兴奋了起来:“待得金人兵临城下,准备攻打咱们大虞之时,正好燕玄回朝,将他们围堵起来,打他们个噼里啪啦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拿出太后叛国的证据,按照咱们大虞的律法,她该当斩首的!啧啧,如果当初我跟太子一起去西域征战就好了,没准到时候就能跟金人决一死战呢!”
“你后悔当年的决定了?”
“不后悔!”洛江河赶忙摇头,道:“保护简家才是首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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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也是严律心中所想。保护简家才是首要,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呢?”顿了顿,洛江河反问道:“老大,你后悔吗?”
“什么?”
“你后不后悔,当初没有早点儿告诉雪烟小姐,你喜欢她?”
一句提问,让严律顿时陷入了沉思。
当年,简家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他严律只不过是一个地位卑微之人,没有能力,更没有权利,去为简家遮风挡雨。
但是现在,他的权利慢慢地大了,手中专属于自己的银两,也在日益增多。
可简家人,却成了那烈火中的近百缕的冤魂。
他真的恨自己。
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儿成长,为何不更加努力用功地考取功名。
更重要的是……自己为何不早点儿跟简雪烟说,他一直都喜欢她。
自己当年陷入不自量力,甚至是“配不上她”的怪圈里,却最终,这句话,成了他这一生再也无法明说的遗憾。
严律自然是后悔的。
但如果,命运让他重新再来一次,让他重返简家被灭门之前,那个没有能力,没有权利,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会主动大胆地去对简雪烟倾诉爱意吗?
严律的眼睫微颤,看向手中的保皇党名册,门窗外,夏虫的鸣叫声声入耳,每一声,都在鸣叫着他心头的后悔。
他知道,她是他午夜梦回时的一声声叹息;是他灵魂深处,永远都不可企及的璀璨星辰;更是他深入骨髓烈血中的信仰,就好似那昭昭日月,永远在他的生命中熠熠生辉。
但是,他扪心自问,若是命运重来一次,他依然不敢对她倾诉心头的绵绵爱意。
*
每逢佳节前夕,慈宁宫都会提前一天设宴,专门宴请朝官们的府中女眷。
这次端午前一日也不例外。
寻常,太后最爱听这些女子谈论宫外的生活,小到街边好玩有趣的商家铺子,大到其他城镇的山水楼宇,她都好奇。不论什么佳节,她都愿意听她们谈论这些,且百听不厌。
但是今儿,这帮夫人们,千金贵女们,没有再谈论这些了,而是围着太后身边,听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在说她最近的桃花缘。
“若非我父亲这段时日一直在病着,他也不会带着好些问安礼上门,若非我母亲恰好出门探亲去了,我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亲自去招待他。”说这话的,正是内阁首辅齐衡的嫡长女,齐舒云。
另一千金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儿:“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还觉得你父亲病得正是时候了?”
又一贵女仔细想想,不解地问:“齐首辅最近病了,咱们都知道。可你母亲怎地就这样巧,恰好去探亲了?”
围绕在一旁的千金大小姐们,七嘴八舌地质问她,每一句里,都明显透着浓浓的不服气。
齐舒云向来嘴笨,她这会儿被大伙儿问了个哑口无言,却只能羞着一张红霞密布的脸,搅着手中的帕子,答不出半个字儿来。
倒是太后在上座听着了,笑眯眯地道:“有时候这缘分呐,很难说清楚的。舒云,你且说说看,严律去了你府上后,他前后待了多久?”
说到这儿,齐舒云满足地笑了:“前后足足两个时辰。”
慈宁宫正殿内,一片哗然,齐舒云顿时收获白眼无数。
就连太后,都忍不住地低声嗔了嗔身旁的宁瓷:“早让你去见严律了,你偏不听!”
“两个时辰?!你们都在做什么呢?”一千金不服气地问:“什么事儿能做两个时辰啊?”
齐舒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这帮输家,她得意地道:“自然是聊天咯!我们在我家宅子里闲逛,从东宅院,走到西宅院,从北长廊,走到南荷塘。我们前后聊了很多诗词,也说到很多其他城镇的风景,他甚至对各种珠宝古玩一类,都了如指掌!”
这话一说,就连太后也忍不住地有点儿酸了。她瞪了一眼身侧忙着吃蜜果的宁瓷,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哀家一直都知道,严律是个心气儿高的,他肯在你这里花了两个时辰的功夫,自然是对你上心了。”
齐舒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了起来,她羞红了脸颊,好似快要嫁人的续弦,道了声:“太后娘娘说得极是!他快临走时,我们又聊到了这两天的端午,我……我把随身戴的香囊,赠与他了。”
顿时,整个慈宁宫再度一片哗然。
“就是你那个桃粉色蜀绣香囊?!”
“是不是你那个,请大师开了光,为你增加桃花缘的那个蜀绣香囊?”
“你好像以前说,那里头不仅加了好些代表桃花缘的桃花,桂花,蜜枣,石榴籽,还有不少红宝石和翡翠粒?”
“哇,加了很多珠宝吗?那这个香囊贵贵的。”
“严大人肯定知道你的心意了。”
“……”
齐舒云的脸颊就像是熟透的蜜桃,红得快要沁出汁儿来。
可大伙儿说的这个蜀绣香囊,第二天宁瓷就见到了。
一大早,达春托着一个宝匣子,里头放着的,正是这个蜀绣香囊。
他笑眯眯地对宁瓷道:“这是严律,严大人让奴才转交给公主您的,说是,这是他送您的端午福礼。”
宁瓷:“……”——
作者有话说:宁瓷:你果然有病!
第27章
为了证明这个蜀绣香囊,就是齐舒云的,宁瓷回去后,便仔细打开来瞧了。
果然!
桃粉色香囊用金丝暗线镶着,里头装着半袋子桂花干,桃花干,蜜枣干,石榴籽什么的,更有小半袋子的红宝石粒,绿翡翠粒,碧玺碎。在这些大半袋子干花珠宝当中,还埋着一张黄色的桃花符,上面明确用小楷写了,是法源寺的大师开光的。
呵呵。
宁瓷忍不住地在心头冷笑。
这香囊似乎被熏香细细地浸过,原是干花自带浅淡香味儿的香囊,却因为熏香的缘故,显得香气宜人,沁人心脾。
有一说一,若是这香囊佩戴在身上,确实精致尊贵无双。
宁瓷忍不住地在心头感叹一声,幸好这是我拿了,若是妹妹雨烟碰了,指不定又要全身起满了疹子,继而大病小半个月呢!
这念头,好似划破夜空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在宁瓷的心中刺下一道震颤不已的烙印。
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了起来,严律这段时日,送她雪宝儿糖糕,还送桂花蜜枣香粽,更是在今日,送了这个香囊来。
这些物什,件件都是会置妹妹雨烟于死命的。若是今儿在慈宁宫里生活的不是自己,而是雨烟,那她若是全数碰了,几乎是活不成了。
这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
若是阴谋,严律为何要杀妹妹雨烟?
……
宁瓷不过是恐慌了须臾,便心头一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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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
严律是太后的人,太后向来想要杀了自己,他作为太后的亲信,自然是想要表功了。
可是,严律又是如何知晓雨烟碰不得这些的?
这是雨烟从小到大的暗疾,若非当年简家中人,外人几乎无人知晓。
纵然严律是个叛党,十足地心狠,可他纵然想要暗查妹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会有谁透露给他这些呢?
但不管是谁透露给严律这些,宁瓷打算搅乱严律所获取的,有关雨烟的全部情报。
你不是以为我接触了这些会死的么?
那我就接触给你看!
……
由于今儿是端午,皇极殿那边要举行端午大宴,太后和皇上要宴请文武百官,虽是盛大,但宁瓷作为公主,不便出席。
可她还是将这桃粉色香囊佩戴在腰间,在太后面前晃悠了几圈,让太后看见这香囊后,她满心欢喜地对太后说:“劳烦老祖宗,等会儿您若是见着严律大人,可得帮我好好谢谢他,就说这个香囊,宁瓷很喜欢。”
这场端午大宴尚未开始,保皇党的这几个,就在皇极殿门口恭候着太后了。
当严律得知,宁瓷非常喜欢这香囊,而且,她拿了之后就已经佩戴上了,他心头的疑云,更加浓重了几分。
难道说,吃了会引起身体不适的东西,过几年就不会影响了?
没听说啊!
严律如坐针毡,恨不能立即冲进慈宁宫去看个究竟。就连大宴上,侍婢们端上来的各类美酒菜肴,他都无心品尝。
待得舞伶开始跳起冗长的曲子时,严律再也坐不住了,他以身子不适,想要如厕,还想去太医院问问太医们,自个儿到底是怎么了为由,便离席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冒然进入后宫,若是被盘查问起,有些话也不好说。
于是,为了掩人耳目,严律就先去了一趟弘义阁,由于今儿端午大宴来的文武百官人数特别多,皇上特意在弘义阁那儿也设了宴,专门为太医们摆上了端午酒宴,让他们一边用膳,一边候着,以防有朝官们身子不适,好做应急。
严律之所以想了身子不适的缘由,也是因为,弘义阁距离慈宁宫较近。
年轻的御医们,和院使,院判他们分在不同的宴席。
严律本没什么要问的,便寻了个正准备离席的御医相问。
可他今儿的运气着实不大好,遇着的这个御医竟然是个絮絮叨叨的。不过是问了问五脏庙有些不适的事儿,这御医竟然从脉络到气血,再到吐纳之间,全数跟严律说了个遍。
末了,他还拉着严律去一旁的廊庑下,要为严律诊脉。
严律想拒绝也不能,生怕自己一个疏漏引起旁人的怀疑。
可他正在耐着性子等这御医把脉,忽而,在耳畔蹿进一句,让他全身震颤不已的话语——
“那就劳烦大人您了。”
严律大震!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仿若有一股从九天之外乍起的电光,从自己的天灵盖,蹿向了四肢百骸。
这!
这是雪烟的声音!!!
这是他在梦中听了多次,想了多次,念了多次的声音!
于是,他迅速抽回自己的胳膊,在那御医的惊呼下,他直接冲向声音所传出的方向。
可长长的廊庑外,什么人都没有。
唯有在不远处的分座宴席上,各位太医院的御医们,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声音。
可严律的心跳跳得好快,如擂鼓阵阵,如惊雷轰鸣,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来来往往的御医们,偶尔经过的小太监,小侍婢们,却没有一个,是他思念多年的简雪烟的身影。
严律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理智却告诉自己,雪烟从未练过拳脚,脚速不快,她不可能在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更何况……
严律的眉头紧蹙,他难过地看向前方正欢言不已的众御医们,更大的理智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自己,应该是听错了,毕竟,雪烟已经离世三年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严大人的脉象看起来,因是思虑过重,引发的脏腑不适。”
这突兀的声音,惊得严律一个激灵,幸而他表现得还算平静。
只是,那张惨白至极的脸庞上,分明有着难以言喻的隐痛。
御医终究是个见惯了大世面的,他跟严律刚才这么一接触,再这么望闻问切一番,自是更肯定了心中的答案。
“许是严大人为了皇上分忧,平日里劳心伤神太过,这脉象结合你这面色来瞧,严大人最好告假一个月,否则,你这会儿只是五脏不适,别到时候,会有更大的暗疾了。”顿了顿,御医又道:“更何况,严大人先前左肩上的伤尚未完全痊愈。”
严律凝了凝神,方才拱了拱手,道:“谢太医告诫,不过,我还想问问,我刚才忽然听见已经离世的亡妻声音……”
这么一说,御医更是清楚明了,他笑了笑,道:“我说吧!你这就是思虑过重的缘故,当真要告假一段时日了。否则时日久了,邪气过重,心病难医,那就麻烦大了。”
“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问……”严律沉吟了片刻,方才半真半假地道:“我有一友人,在多年前每次用了桂花,蜜枣,花生之类的,必定会轻则疹子,重则呼吸不畅。为何这两年却没有这个迹象了?”
这御医“哦”了一身,笑道:“也是有这种可能的。你这友人前些年的时候,定然年岁不大。”
严律愣了愣,方才点头,道:“是,那会儿不过十四五的年岁。”
“那就是了。有的人,在小的时候会有这种暗疾,但随着年岁增加,越来越大,身子骨也越来越强健,这种暗疾情况,确实会消失的。”
“哦,原来如此。”严律失望地拱手道谢。
待他离开弘义阁,向着慈宁宫的方向望去时,却见那长长的宫道上,已然有太后的万寿辇,在向着回宫的路走着。这会儿,纵然自己想要去慈宁宫去亲眼见宁瓷,也是没有什么旁的理由了。
他今儿不想去慈宁宫,不想去接触那帮让他反胃的保皇党们。
他只想一个人回去静一静。
谁曾想,却在回皇极殿的路上,恰好遇到皇上正带着几个朝官们,向着这边走来。
“随朕来一趟御书房,朕有话要问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再结合皇上身侧的刑部尚书莫迁,严律的心头猜中了个大概。
*
其实,严律没有听错。
刚才在弘义阁里的,正是宁瓷。
她趁着端午大宴的时候,刻意去找了太医院的高院使,他寻常会定期为太后诊脉,对太后的身子骨最是了如指掌。
而太后,也是最信任他。
宁瓷前去找他,会顺着太后这几日身子的情况,问几副可用于调理的草药。并带着高院使亲笔写下的方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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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抓药。
当然,她这么周旋一大圈,为的是拿到高院使写下的亲笔方子,以及,自己曾在端午大宴的时候,出现在弘义阁,并去找过高院使这一证据。
剩下的,便是在那方子里做一些,可做的手脚了。
更何况,经过这些时日的铺垫,再用经脉错位术,调息了两日,太后最近的身子开始出现了些许的乏。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宁瓷的脚步便觉得轻快了许多。
只是可惜了,刚才她回来的路上,看到皇上带着几个大臣们,从皇极殿回来,其中一个身影正是莫迁大人。
要是能靠近,能见一见莫世伯,就好了。
宁瓷刚回到慈宁宫,正盘算着等会儿是为太后施错位针呢?还是先用高院使的方子熬煎几副药呢?
却在此时,听见太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怒吼道:“是哪个下作小蹄子说的?找出来!即刻杖毙!”——
作者有话说:严律冲出去后,没有看见简雪烟的身影,他非常难过,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雪烟离世已经三年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御医的声音,
严律惨白着失望的脸,转过身,看向御医,听御医说着对自己的诊断。
但其实,
在这一瞬间,宁瓷从他的身后疾步而过。
第28章
此言一出,原守在慈宁宫正殿外头的禁军们,顿时行动了起来。
他们气势汹汹,如临大敌,惊得宁瓷赶紧闪身到围墙的拐角处,躲了起来。
不多时,却见禁军统领姚洲,亲自提了个披头散发,手脚被囚的侍婢,拖行至慈宁宫的正殿外。
看那侍婢的周身,似乎被打得无一处完好,她就这么软软地被拖了过来,身后那一道长长的,蜿蜒的血痕,宁瓷瞧得那是心惊肉跳,触目惊心。
太后在一众保皇党的陪同下,气场十足地好似一只威严的狮子,从正殿里走了出来。就连以身体抱恙为由,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内阁首辅齐衡,也在她的身侧陪伴。
此时,太后看到眼前的侍婢,厉声喝问,道:“说!是谁派你进宫来的?!”
这侍婢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似乎已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宁瓷忽而想起来了,前世确实也发生了这件事,但当时,宁瓷本着在皇宫里生活,应该不多问,不多听,不多管闲事的原则,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她便退回自个儿的偏殿里去了。
她当时只道,这是一个不守规矩,胡乱嚼舌根的侍婢,受到了惩戒。
但是今生,宁瓷觉得,与其围观一个他人的悲剧,不如赶紧着手进行自己的复仇计划,尤其是,这会儿,她的手中还提着从太医院取回来的药包。
更重要的是,在经历前世到今生这么一番生生死死,她已经见不得这些血腥之事了。
想到这儿,她转身便向着自己的偏殿走去。
徒留身后,太后的又一番厉声斥问。
可她还没走几步,突然,一声尖锐的怒吼,从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侍婢喉咙里,爆了出来——
“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何须旁人派我来?!”
宁瓷的脚步一顿,不由得愣了一愣。
金陵城?
这侍婢也是金陵人?
不待宁瓷再度迈开脚步,却听见这侍婢又吼了一声:“太后娘娘,你真是好歹毒的心呐!你自己灭了人家满门,转头就不许旁人说了?全金陵城的人都知道是你干的,就算是你把我杀了,你能杀得了整个金陵城的人吗?!你有本事去屠城啊!你看上天神佛唾弃不唾弃你!我呸!”
宁瓷大震!
她猛地回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众人,却只能在人群缝隙中,瞧见匍匐在地上,此时连头都抬不起来的小侍婢。
“给哀家打!”太后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打到她供出背后主谋!”
太后惩治下人的那一套,她的亲信们早已知晓。这会儿,慈宁宫的掌事太监直接带着几个小太监们,手扛长棍,长凳,疾步跑了过来。
一棍棍挥下,打得这侍婢好半天都喘不过气儿来。
又是一顿乱棒砸将下来,却在这么一番混乱中,这侍婢隐忍着全身的剧痛,扬起头,冲着太后的方向,用最后的力气,恨声道了句:“我这条贱命……今儿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供不出……供不出主谋!这是当年,是你……是你亲自下的懿旨,还要说我背后有主谋?!呵呵,你都活了这把年纪,人老珠黄了,你臊不臊得慌啊?!”
太后眯起眼睛,忽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儿来。
“停。”太后抬了抬手,继而在达春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这侍婢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仿若看着一只可怜的丧家之犬,睥睨着道:“你说,是哀家下的懿旨?”
“……哼。”
“是谁告诉你,哀家当年下懿旨了?”太后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我……我们金陵城的知府,卫……卫大人。”
“胡说!!!”太后一声怒吼,吓得墙角那儿的宁瓷心头一阵狂跳。
“你若不信,你去问他呀!”那侍婢双拳紧握,用全身的恨意,喊道:“当时,好多路人都想去救火,是卫大人亲自派了官兵前后守着,不准旁人救火的!他还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谁若是救火,格杀勿论!”
太后的眸光就像是一道冰封的河道,透着刺骨的寒。
过了一小会儿,又或者,像是隔了岁岁年年的漫长日月一般,太后方才缓缓地道:“卫大人阻止救火的那家,是叛国逆臣之宅院。这样的朝臣,是咱们大虞本当唾弃和诛杀的,可你却在这儿鸣什么冤,抱什么不平呢?纵然你叫得再大声,那逆臣的叛国之名,早已被史官记下笔墨,藏于高阁。今后,千千万万代的后人,都将铭记那罪该万死的逆臣,而非……哀家。”
宁瓷的心,冷不防地一抽,仿若被太后那双养尊处优的手,给死死地捏住了。
痛得她的眼眸中,霎起了一道憎恨的水雾。
呵,叛国逆臣?
早已被史官记下笔墨?!
此时,却见太后面无表情地,单手冲着身侧一摆,顷刻间,达春便从怀中摸出一把什么,递到她的手中。
“哗啦啦……”
太后冷着面孔,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金桃子砸将在这侍婢的身上,并斥声道:“这些金桃子,是哀家赏赐给你的盘缠,上路罢!”
说罢,她优雅地搭着达春的手,转身便回了正殿。
却在行到殿门口的时候,她微微地侧身,对着身后那一众小太监,禁军们,厉声道:“扔到别处去,别让她在哀家这里上路。晦气!”
太后没有瞧见躲在墙角处的宁瓷。
可宁瓷却觉得,太后那冰冷的目光,和彻骨森寒的言辞,好像万丈冰窟,将自己的全身气血,尽数抽离了去。
她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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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自己浑身颤抖,几乎不能呼吸。
唯有这坚实的朱红宫墙,方能堪堪撑得住她分毫。
虽然刚才这一幕,太后和那侍婢都没有明确说出,被太后灭门且被卫峥阻止救火的,是哪家。
但宁瓷明白,这答案根本无需他人点拨,真相呼之欲出。
眼前的事实,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对宁瓷上演着真相,也让她本是复仇的烈火雄心,燃烧得更猛烈了些许。
她冷静地转身就回偏殿去了。
刚才,她回慈宁宫的路上,自个儿琢磨的,到底是先给太后施错位针,还是先用高院使的方子煎药,这一困惑,终于有了解答。
*
当宁瓷回了偏殿,开始将药包里的可用药材取出一小部分来,并与这些时日早已准备好的朱砂,川乌之类的寻常药材开始搅和在一起,制成相克的毒汁儿时,太后命达春发出急招,令所有保皇党们即刻来一趟慈宁宫。
恰好严律刚从乾清宫里出来,并未见着慈宁宫里发生的这一幕。
当他踏着轻快的步履走进慈宁宫中,看到宫里的小太监们正在洗刷着地砖上的血痕时,他讶异地自言自语道了声:“哎呀,出什么事儿了?有人受伤了?”
燕湛也来了,途径他身侧,听见严律说了这么一句,便冷言冷语地道:“严大人,想必你应该知道,在宫里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道理吧?”
严律干干地笑了笑,冲着燕湛的背影,用阴鸷的眼神,却又好似忠诚的语气,大声地道:“四殿下教训得是。”
此时,太后正端坐在正殿的万寿椅上,她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待得最后一位保皇党严律落座后,她方才缓缓地道:“达春,把金牌子发给他们。”
“是。”
却见达春从一精致的木匣子里,取出好几个金牌子,按照上面早已刻好的名字,一一发放给在座的所有保皇党们。
当严律拿到专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时,却发现,这金牌子是个巴掌大的长方形木牌,周身有涂金镶边,中间是个活页,稍微一翻转,便能将其打开。
里头,是一句话。
或者说,这是太后对每个保皇党们的专属懿旨。
严律看着那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与宁瓷大婚”五个字时,不由得心头沉了沉。
太后缓缓地道:“这九州上下,有关于哀家的谣言层出不穷,怎么杀,也是杀不尽的。这些哀家都不在乎,但唯有你们几个人的立场,哀家还是十分看重的。”
保皇党们,拿到这份专属于自己的金牌子后,一个个都仿若倒吸了一口凉意,没有一个是交头接耳,互相翻看的。
“这些金牌子上面写着的,都是哀家希望你们可以做到的事儿。这些事儿看似独立,实则,却是跟咱们大虞天下的安危有关。哀家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完成。”
严律只觉得,这金牌子着实烫手。
与宁瓷大婚?
呵呵,她也配?!
不过无妨。
严律淡定地将金牌子放入胸口,以示应承。
可他心里头想的,却是……
与宁瓷大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将置我爱妻雪烟于何地?
更何况,宁瓷的存在,就是简家近百口人命的讽刺。
我怎么可能跟这样的女子成婚?
既然太后你这般强行指婚,那么,微臣就不得不采取极端计划了。
我会择一最快时机,亲手,杀了她!
……
虽是这般想的,可严律却站起身来,阴着唇边的笑意,对太后大声地道:“微臣……领命!”——
作者有话说:前一章的作话里,多加了个小剧场
第29章
严律是第一个领命出宫的,对此,太后在心头表示非常满意。
但严律的动作这样快,并非是因为那金牌子上的五个字懿旨,而是……
皇宫外,一驾马车在旁等候。
严律疾步走过,速度极快地上了马车,并对马夫洛江河道了句:“他来了,弟兄们可以准备行动了。”
洛江河的眼睛一亮,口中的语气却是有着压不住的兴奋:“是,老大!”
对比严律的乖巧听话,其他几个,太后就觉得反差大了去了。
且不说禁军统领姚洲,和锦衣卫指挥使廖承安,这两人拿着各自的金牌子,虽不敢跟太后抗议和周旋,但这两人面如土色,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太后早已瞧了个清楚明白,便以再提升每月俸禄三成为由,方才换来这两人欢欢喜喜地去了。
就说最近这段时日,身体始终抱恙的内阁首辅齐衡,他对自个儿金牌子上的懿旨,也是极其不愿。
因他寻常送太后的金银珠宝太多,为太后在朝政上布下暗局的次数过密,因而这齐衡有理由,也能有胆子在慈宁宫里,对太后又是哀求,又是抹泪的。
好在,他最终换来太后的一句:“且先留着看看好了。”
只要有这么一句,齐衡便料定这金牌子上的懿旨必定有转机,于是,他也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齐衡的马车就等在皇宫外不远处的大街一角。
此时,已是金轮西沉的酉时末,整个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最是繁忙。沿街摊贩的叫卖声,勾栏瓦肆的铮铮弦乐,婉婉幽笛皆是不绝于耳。
齐衡的马车,便是在其中穿行而过。
彼时,他正斜靠在车窗旁,车马一摇一晃,让他陷入对怀中那枚金牌子上的懿旨的沉思中。
突然!
一声骏马长啸,整个大街霎时混乱了起来。
不知是哪里突然窜出来的马儿受了惊,在整个大街上疯狂乱窜,更有好些个手持长刀的壮汉,从街巷的一角,向着长街方向厮杀了起来。
这些壮汉的口中骂骂咧咧的,不知仇恨为何故。可他们长刀所使的方向,竟然向着齐衡的马车袭来!
齐衡只是个内阁首辅,并非武将出身。虽然,寻常身边会有太后给他安排的护卫做保护,但今儿只是去皇宫参加端午大宴,他的老宅距离皇宫又不远,因而,身边跟着的护卫并不多。
此时,这些壮汉就这么突然袭来,在他马车周围保护的护卫,竟然一个个地,都招架不住。
这齐衡虽是个老狐狸,可他胆子向来不大。这会儿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若是真安安稳稳地待在马车里,兴许能够躲过一劫。可他偏偏吓得想要乘乱逃离,便在这片混乱中,下了马车。
谁曾想,这帮壮汉的长刀竟然刀刀向着他的周身刺来,他们口中还振振有词地喊着:“砍死你这狗官!”
虽是刀刀逼近,但这些刀子都没有伤及到齐衡的分毫。
只是他自己太过狼狈,跑掉了一只鞋,头上戴着的乌纱帽也在混乱中破损了大半,头发散乱,长衫扯下来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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