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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双眸还带着几分水雾的看向她,愣愣的开口道:“梁娘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梁苏衣见她醒着便没有顾忌的走了进来。
只是面上还有些不忿,一股脑的坐在桌前,忍不住骂了许之月好一会儿这才停口。
看着叶稚鱼的面容还有些懵懂,想起她才来扬州想必还不知道这许之月之前的重重罪行。
又同她说了好一会儿的闲话,这才作罢。
“叶娘子方才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了。”
叶稚鱼没想到她方才说了这许多,是为了在这儿做铺垫,连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梁娘子你能邀请我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这还是除了秋娘之后第一次有人邀请她出门游玩。
倒是梁苏衣听见她的话,不知在脑海中想了些什么,眼中忽而带上了几分怜惜来。
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叶娘子,你喜欢莲花吗?”
叶稚鱼不知道话题怎得就偏移到此处来了,但还是点点头道:“莲花清香我很喜欢。”
梁苏衣见状笑着开口道:“那正好,这庄子上有一处莲花池特别大,里面种了许多的莲花,还有好几株颜色不同的莲花,我带你去看看吧。”
说完也不等她拒绝便带着她出门了。
叶稚鱼见状只好快步跟在她身后,这个庄子极大,两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地方。
鼻尖的莲香愈发浓厚,叶稚鱼抬眸看见眼前这一大片的莲田。
绿油油的莲叶大片大片的在池中散落着,粉白的莲花在也在其中绽放开来,还有那早开的莲花此刻凋谢开来,露出里面的莲蓬。
梁苏衣身旁的侍女朝着里面叫了一声。
很快一扁小舟便划了过来,只是舟身不大,只坐得下两人。
于是春兰和梁苏衣的侍女便被留在了岸上。
叶稚鱼见梁娘子走了上去,便也跟着踮脚踩了上去。
小舟感受到重量,在水面上变得有些晃荡。
叶稚鱼有些害怕,手中拿着的巾帕也被她紧紧握住。
梁苏衣像是看出她心中的不安一般,笑着开口道:“叶娘子放心,阿宇他可是老手,乘船可稳了,不用担心。”
叶稚鱼闻言,面上认同着,但心中还是没能完全放松下来。
梁苏衣见状忽而抓住了她的手,将其放在了清凉的水中。
沁凉的湖水将她的指尖浸湿,被日光晒出了点点热意的湖水像是上好的丝绸般柔软。
梁苏衣见她面上的神情有了松动,又带着她的手在湖中轻划了一两下。
“我小时候坐船的时候,可害怕了,感觉自己随时都要掉下去,但是后来有人教了我这个办法,我觉得很管用,如何?”
叶稚鱼感觉到随着小舟的滑动,莹润的湖水在她的指尖缓缓滑过,伸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留不住。
心中倒是失去了紧张感,视线也回落在身侧的美景上。
颇有几分感激的看向梁苏衣,但心中却也生出点点疑虑来。
“梁娘子,你,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从在许家遇见时便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比起善意来,她反而对恶意更能接受几分。
梁苏衣见她这般发问,心中忽而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来,开口道:“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喜欢,所以对你好。”
叶稚鱼脸上忽而一热,愣在原地,感觉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梁苏衣看出了她面上的不自在,心中那股促狭之意更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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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街上那不怀好意的纨绔一般,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指尖还在她的手背上轻微滑动了一瞬,柔嫩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带起了几分酥意。
叶稚鱼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想要将手收回来。
却不想眼前之人的力道居然这般大,她半晌都未能将手收回来。
脸色却因此变得涨红了几分,声音细弱的开口道:“我,我也很喜欢梁娘子,只是我已经有郎君了。”
梁苏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
看着她低头泛红的面容,忽然有些明白那个强占她的谢玄明了。
明明对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连身上的衣着都是最为普通的。
但却让人想要更加欺负她。
心中发痒,再次开口道:“叶娘子,如今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你郎君不会知道的。”
叶稚鱼的眼眸随着她的这句话瞬间瞪大了来,怎……怎么能这样呢。
“不,不行的……我……”
梁苏衣见她脸色焦急,水盈盈的双眸都快急出泪来,好似她再强逼一步她便要从这小舟上跳下去一般。
为了防止叶娘子跳下去。
梁苏衣颇有几分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向后仰去,倚靠在舟身上。
显得十分随性。
“叶娘子不必紧张,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我想叶娘子一定很想离开谢郎君是不是。”
叶稚鱼下意识的开口否认,但梁苏衣却并未听进去。
反而再次开口道:“叶娘子,谢玄明从小就这副德行,无法无天,但他又偏生是谢家的独子,闯出什么祸来都有人替他收拾。”
叶稚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轻嗯了一声。
梁苏衣见状以为是戳到了她的伤心处,连忙开口道:“不过叶娘子不用担心,我此次写了帖子邀你前来便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叶稚鱼闻言却有些不懂,助她一臂之力?
怎么助她?
梁苏衣正了正身子,双眸认真的看向她道:“叶娘子之前在春月阁说出帮我裁制衣衫,不就是为了离开之后想借此手艺活下去吗?”
“这次我请了我闺中的朋友来此便是想将你介绍给她们,这样你从她们手中便能赚取一些银钱,这谢玄明是什么人我最知道了,他如今正是新鲜的时候,自然是将你如珠如宝,但不出三个月,叶娘子你便危险了。”
“而且,我得到消息,那许老爷子有意将那许之月嫁给谢明玄。”
“什么!”
叶稚鱼有些震惊的开口,难怪她从那许之月身上感受到恶意,难道是这个原因。
梁苏衣没想到她会有这般大的反应,以为是害怕了。
开口安慰道:“叶娘子放心,这许之月就算是进门了,到时候想必你也不在府中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开一个衣衫铺子,就专门给城中有钱的女眷们做衣衫,我们四六分成如何?”
叶稚鱼没想到梁娘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她之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但是现在……
若是这样做了的话,暴露的风险便大大提高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只是有想法,而没有立刻动作的原因。
起码要等到澜哥儿将这件事办完才行。
梁苏衣倒是觉得她这个办法极好,叶娘子是不可能拒绝的。
姿态颇为放松的摆弄着落在头顶的莲叶。
还伸手摘取了一株粉红的莲花花苞在手心。
叶稚鱼原本是直接想要开口拒绝的,但又想起方才梁苏衣说的话。
在外人的眼里,她应该较为抗拒澜哥儿才是。
若是这样一口否决了反而显得有些可疑。
低着头思索着,想要找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来。
倒是梁苏衣在旁边等了又等,就连手中的莲花花瓣都剥离出莲子来。
眼前人还在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忍不住开口道:“叶娘子心中是还有什么顾虑吗?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叶娘子解决。”
叶稚鱼心中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梁苏衣忽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地凑上前问道:“叶娘子难道是担心被谢玄明发现?”
叶稚鱼正愁找不到借口,如今现成的借口上门立刻的点了点头。
“若是被郎君发现了,会不高兴的。”
叶稚鱼说完,微微抬头看着她,只见梁苏衣脸上闪过几分犹豫。
心中瞬间定了下来。
想来梁娘子应该会放弃了。
叶稚鱼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专心看向四周的美景。
日头有些晒,但是两人被簇拥在花田中倒也没有日光落下来。
只是可怜了在日光下的花瓣,粉红的花瓣都变得微微卷曲起来。
叶稚鱼用手沾取了有些水,洒在花瓣上。
伸手取水时,小舟忽然晃荡了一瞬,叶稚鱼的手便不自觉地往下了几分。
衣袖好似触碰到什么东西一般,但她低头看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只当是自己的错觉了。
倒是梁苏衣被猛地的晃荡了一瞬,看向小舟前的阿宇有些不满的开口道:“怎么了?”
阿宇语气中带了几分小心,“池中莲叶莲花太过茂盛,枝叶根系勾连在一处,方才船杆一不小心落在了上面,才会有些晃荡。”
叶稚鱼闻言朝着前方看了看,只是这一看,却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方才过来的时候,池中的莲花都生得无比繁盛,怎得到了此处,反而变得萎靡不振了?
这都已然到了深处,鲜少有人来,应该生得越发茂盛才是。
梁苏衣显然也看见了这一幕,柳眉瞬间蹙起。
“这是怎么回事?池中的莲花怎得败了这么多?”
她这次可是专门请人来看莲的,这莲花这般衰败,她如何拿得出手?
阿宇低着头看了看梁苏衣的脸色,这才开口道:“娘子有所不知,从今年入春之后池中的花叶便不如往日,但我们一直都用心照料,还是不成,为此,庄上的人还生了一场大病。”
梁苏衣本想斥责几句,但是听见庄上的人为此生出一场大病来。
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叮嘱好生照料,万不可懈怠。
阿宇倒是满口应答了下来。
只是叶稚鱼看向那变得枯败的莲花根茎,又看了看身前的莲叶。
明明都是生长在一处的,怎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见到这样的景象,梁苏衣也没了继续赏花的兴致,便让阿宇带着两人回去了。
不巧的时,叶稚鱼带着春兰回去的路上,却撞见了许倩月与许之月两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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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进便听见许之月对着许倩月的嘲讽。
“别以为你爬上了刺史大人的床,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可别忘了,你娘还被我母亲捏在手心里。”
叶稚鱼站在拐角处看不见两人,有心想要绕道。
但她若是想回房,此处便是必经之路。
根本绕不过去。
只好站在拐角处等着两人说完话。
今日发生的事情显然让许之月十分不满,但庄子上的女眷们她又无法处置,便只能将这口气全洒在许倩月身上。
看着她那张脸,心中便多了几分妒恨。
要是没了这张脸,她还能凭什么勾搭刺史?
许倩月察觉到她的视线,语气冷冷的开口道:“四妹妹想如何撒气我都认,只是若我脸上多了伤痕,让刺史大人不喜,父亲想必也会十分恼怒。”
许倩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
但在许之月耳朵里,便多了几分挑衅。
本就不是个沉稳性子的她,听见这番话,猛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只是片刻,许倩月的脸便肿了起来。
但许之月却犹嫌不够,恶狠狠的开口道:“跪下!”
许倩月掌心捏住了衣角,想要反抗却又顾忌着,垂下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恨。
但最终还是弯下了身子跪在了地上。
见到她跪下,许之月心中那股恶气这才感觉淡去了些许。
“你就在这儿跪满半个时辰,不然……有什么后果你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便带着侍女扬长而去了。
叶稚鱼在身后看了全程,心中对许之月更是生出几分胆怯来。
脑海里想起方才梁娘子说的,这许家要将她送给澜哥儿。
但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为什么要送给澜哥儿呢?
叶稚鱼用她并不聪明的脑袋瓜想了一瞬,觉得这一定是个套。
她一定不能让澜哥儿上当才是。
倒是身后的春兰见娘子还不走,小声开口道:“娘子,许四娘子已经离开了,不如我们也回去吧。”
叶稚鱼却还站在原地有些踌躇,许之月虽然走了,但是许倩月却还跪在这儿。
如果她走过去的话势必会看见,那该多难堪。
叶稚鱼以己度人,若是自己这般狼狈的时候被人看见,只怕是羞愧难当。
“我,我现在还不想回房间,我们就在这外面转一转吧。”
春兰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听从娘子的吩咐。
连忙将方才从梁娘子身边侍女那儿打听到的景色说给娘子听。
“娘子,这前面不远的地方便是这庄子上少有的景致,从这儿往下便能看见一大片青绿的田庄,娘子……怎么回事,怎得什么都没有?”
叶稚鱼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去,便看见那田庄中枯败的庄稼,什么都没种。
“奇怪,我方才还问了梁娘子身边的侍女,还是她跟我说的此处景致极佳,观赏一番最适合不过了。”
叶稚鱼见状倒是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如今的庄户可能寻了别的路子便不想种田了。
两人又在外走了好一会,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往回走。
原以为许三娘子早就不在那儿了,没想到她却还坐在那儿。
不过坐着倒是比跪着好些。
起码相遇的时候不会觉得尴尬。
叶稚鱼想着她与这许三娘子交情并不深,方才又听了旁人这般尴尬的事情,便只想着离开了。
只是她才路过许倩月身侧,坐在石凳上的许倩月忽然开口道:“叶娘子留步。”
叶稚鱼以为她方才偷听的事情被她发现了,停在原地,面色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许倩月面色淡淡的,一张柔美的面容此刻却失去了血色,让人想要怜惜。
“方才多谢叶娘子了。”
叶稚鱼抬头看向她,像是不知道她再说些什么。
“此处人多,但方才这半个时辰中却没有一个人来此。”
叶稚鱼没想到她会看出来,唇角微抿。
浅浅开口道:“这,这没什么的,”说完又看了看她微肿的面容,心软了几分再次开口道:“我身上带着伤药,许二娘子可要用些药?”
“那就多谢叶娘子了。”
叶稚鱼方才见许二娘子被自己的妹妹这般苛责,她心中也忍不住对眼前的女子多了几分怜惜。
白嫩的指尖沾取了点点膏药,小心的涂抹在她的面上。
细腻的面上浮现出无比清晰的指印,叶稚鱼便是看着都觉得有些疼。
上药的动作更是柔和了几分。
红润的唇瓣微微开口道:“要是觉得疼了,许娘子你就告诉我。”
许倩月看着眼前这个十分专注给她上药的女子,垂下的双眸不由自主的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一身浅青色的衣衫将她妥帖的包裹了起来,纤纤细腰被一抹浅绿束缚着。
袖上的衣衫轻微落下,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肌肤。
等到那视线落在来人面上的时候,许倩月忽而从她的面上察觉出几分眼熟来。
好似在那儿见过一般。
但又有些想不起来。
叶稚鱼将药膏在她面上小心涂抹过后,忍不住松了口气。
她真怕弄疼了对方。
“许二娘子,如果没有
旁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许倩月还沉浸在方才的眼熟中,不停的思索着。
见状也没有继续交谈,低头嗯了一声。
倒是叶稚鱼才走了两三步,忽而折返了回来,将手中的伤药放在她身侧道:“这药许三娘子收下吧。”
许倩月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身影,又低头看着她放下的药盒。
白净的小瓷瓶上仿佛还留着对方的体温一般。
许倩月在原地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红荷早在房间外焦急的等着,但被许四娘子的人看着,不准她出去。
好不容易见到娘子回来了,这才慌慌张张的朝前走去。
甫一靠近便看见娘子脸上的掌印,心中瞬间气愤无比。
那许四娘子怎能这样对娘子!
到时候回家了,一定得找老爷告上一状!
许倩月却摆了摆手,让红荷退下,她自己想静一静。
坐在梳妆台前,许倩月将手心中的药膏放在桌上,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而叹了一口气,想要将那要药膏放起来。
只是抬头的一个瞬间,忽而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的面容。
猛地愣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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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
伸手遮住了她红肿的半张脸,又看向另外完好的半张脸。
竟与叶稚鱼有四五分的相似!——
作者有话说:是不是很肥呀这一章[让我康康]
明天之后都是中午十二点更新[亲亲]
第37章 酒液
接下来的几日,叶稚鱼总是能在不同的地方遇见许三娘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许三娘子在似有若无的在打探些什么。
叶稚鱼心中生出一股警惕来。
“叶娘子,此处有树荫遮蔽,不如来此乘凉。”
叶稚鱼脚步踌躇了一瞬,但还是走了过去,若是她猛地退回的话,反而显得更加可疑才是。
“许三娘子好。”
许倩月也知道自己这般频繁的出现在她面前有些奇怪,但是她心中的那个疑惑若是不解开。
她才更是辗转反侧。
“叶娘子不必拘谨,我是想感谢叶娘子前几日送我的伤药,如今已经大好了。”
说完又将那好全的面容展露在叶稚鱼眼下。
叶稚鱼闻言心放下了一半,但还是有些警惕。
坐在石凳上,小声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许倩月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道:“为了感谢叶娘子的帮助,我今日特意做了糕点,叶娘子尝尝?”
摆在桌上的花生奶皮酥模样精巧,奶皮嫩白加上皮上的花生碎更是多了几分食欲,看着便觉得可口。
只是叶稚鱼看着上面点缀的花生碎,略有些歉意的开口道:“许三娘子一番好意,我自然不能推却,但是我用不得花生,还请许三娘子见谅。”
许倩月面上带了几分歉意,似是觉得不好意思一般。
眼睑微垂,掩盖下其中的波涛汹涌。
唇角想要上扬露出一个笑意,但半晌都无法控制。
在心中兀自安慰自己,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就是她才是。
将眼底的神情掩藏下后,忽而再次开口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叶娘子是何时知道自己对这花生过敏的呢?”
叶稚鱼被她这番话问懵了,想要从记忆中翻找出她是何时发现的。
但却丝毫找不到那段记忆,那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对花生过敏呢?
好奇怪。
许倩月见她迟迟不开口,心中的焦虑忽然重了几分。
语气也多了几分咄咄逼人来。
“叶娘子是不想告诉我吗?”
叶稚鱼没想到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许三娘子便说出这样的话。
连忙摆手道:“并非如此,”但她又实在找不到那段记忆,便胡乱说了个时间。
“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只是当时的记忆太过可怖,不忍回想。”
“这样呀。”
许倩月将桌上的那盘点心收了起来,只是垂下的那双眸中不由得流露出点点晦涩来。
另一边,许之月看见许倩月和那个贱人在一处!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许倩月明明知道父亲有意将她送给谢玄明,这许倩月还如此亲近他夫人。
真是个白眼狼!
面上是压抑不住怒气,还未走进便开口道:“哼,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人才是亲姐妹呢,这才认识多久便这般热络了。”
叶稚鱼看见走上前的许之月便想起那日她毫不留情掌掴许二娘子的画面。
连忙低下头起身道:“许四娘子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许之月可没想就这样放过她,抓住她的手臂道:“叶娘子走什么,难道是怕我不成?”
叶稚鱼唇角微微蠕动,很想开口,但又不敢言语。
只能小声摇头道:“没有,我,我只是想起还有事没有处理。”
如今离得近了,许之月这才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人来。
生得……即使她想否认,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确实有几分姿色。
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了看她轻颤的睫羽,心中更是生出几分恶意来。
装起这副可怜样给谁看,这附近可没什么人!
叶稚鱼只觉得身前这人的视线如同粘腻的毒蛇一般,在她的面上一寸寸扫过。
让她忍不住有些战栗。
感觉到手腕间的那股力道变得越来越重,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活脱脱拧折一般。
“许,许四娘子,我,我真的要走了。”
叶稚鱼挣脱着将自己的手逃离出来。
但还没走两步,便被许之月身后的侍女拦住了。
“许四娘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稚鱼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许之月像是没察觉到一般,唇角忽而生出一抹笑意来。
只是那双眸里多了几分恶意。
微微抬脚朝着叶稚鱼而去,轻声开口道:“叶娘子这般走了便是不给我面子了。”
叶稚鱼看了看身后的春兰,抿了抿唇只能妥协道:“许四娘子想如何?”
许之月抬手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我看今日天色晴朗,不如叶娘子同我一起去池边赏花如何?”
叶稚鱼看了看身前阻拦她的侍女,她这般就算是她不答应还不是要去。
在心中微叹了口气道:“既然许四娘子有这般兴致,赏花也未尝不可。”
许之月见状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方,就连身后的侍女都走在叶稚鱼身前。
春兰好不容易从那群侍女手中挣脱,见状连忙上前小声跟叶稚鱼道:“娘子,我看许娘子不怀好意,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反正她们就在后面,悄悄跑了说不定许之月还发现不了。
叶稚鱼也想,但是看了看时不时往后张望的侍女。
若是她们真偷偷跑了,只怕瞬息之间就会被她们抓住。
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许四娘子想必也不能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这般想着,叶稚鱼的心也定了一瞬。
看起四周的景色来。
此处是梁苏衣家中的别院,本就是用来赏景建造的。
说是十步一景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到了莲田,叶稚鱼停下脚步道:“许四娘子,赏花的话在此处便挺好的。”
许之月脚步未停,冷哼道:“叶娘子,在何处赏花可不是你说了算了。”
叶稚鱼便只好跟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直走到没有了莲花的池田边才堪堪停了下来。
叶稚鱼看着眼前这浑浊的水面,在这儿赏花便只能看见那莲叶的背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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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看不见什么雅致的景色。
即使叶稚鱼知道这许四娘子找她并非是因为想赏花,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她有些心惊。
脚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小声开口道:“许四娘子,此处的景致好像看不见花叶,不如我们……”
“我倒是觉得这景色跟你挺配的,毕竟都是些,残、
花、败、柳,你说呢?”
叶稚鱼听见她这般言语,便是泥人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抬头看向许之月,一双杏眸里带着几分恼意,“许四娘子若是这般,我还有事就不陪叶四娘子赏景了。”
说完也顾不得许多带着春兰便向外走去。
但只是瞬间,围在许之月身边的侍女走上前,不止拦住两人的去路,甚至直接动手扭住叶稚鱼的双手迫使她留在原地。
叶稚鱼此刻才觉得方才的决定有多错误,语气中带着几分惊疑道:“许四娘子你这是做什么,我再不济也是梁三娘子请来的客人,你这般若是被梁三娘子知道了……”
“我难道会怕她?”
许之月冷笑了一瞬走上前道:“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在她面前打了你,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难道你觉得她会为你出头不成?”
“许四娘子,你究竟想做什么?”
许之月看着她的脸,芙蓉面上缀着一双圆润饱满的杏眸,因为生气,双腮染上了几点艳红。
倒是更显出几分姿色来。
狐媚!
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来,“今日天热,我看叶娘子像是中暑了,让叶娘子冷静冷静。”
手下的侍女跟在许之月身边多年,闻言哪里不明白娘子的意思。
拉扯着叶稚鱼便走到了池边,对着她的膝窝便怼了上去。
叶稚鱼瞬间失力跪倒在地上,侍女见状一人按住她的双手,一人按着她的头朝着水面而去。
身侧的春兰见状连忙上前想要阻拦,却被许之月身侧的侍女制倒在地。
只能看着娘子被人这般欺凌。
冷凉汹涌的水流猛地涌进了她的鼻尖,呛住了她的气管,浓烈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叶稚鱼被束缚住的双手剧烈的挣扎起来,想要将压在她身上的两人驱赶下去。
但她一人怎敌得过这两个身经百战的侍女。
许之月见到她这般惨状,心中瞬间无比畅通。
来了兴致,走上前揪住叶稚鱼头上的青丝,亲自动起手来。
待看见那张碍人眼的脸色在水中变得苍白,心情更是好了几分。
见她受不住了这才好心的将她脑袋从水中提了起来,但还没等她缓一口气便又重重的让她沉入水中。
叶稚鱼被这来来回回的折腾,浑身上下的力气都消散了去。
眼前猛地浮现出以往的画面来,宛如走马灯一般。
叶稚鱼恍然觉得自己就要死在此处了。
倏地,落在她头上的那只手猛地脱离了开来。
她整个人被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救她的人是谁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倒是许之月见到出现在眼前的陌生男子,感受到他身上凶戾的气场,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但随后又反应过来,她做什么怕眼前之人。
瞬间又昂首抬头看向他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旁人的宅院!”
谢玄辞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幽黑的双眸落在怀中的人身上。
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暴戾来。
对眼前这个聒噪之人难得的生出杀意来。
冷声道:“青鱼,动手。”
跟在身后的青鱼闻言,上前将侍女们护在中间的许之月揪了出来。
按住她的头便朝着池中而去。
青鱼对于人在水中的极限知道的可比许之月更为清楚。
每次都在她即将受不住的时候将人捞上来,周而复始。
许之月一开始还十分蛮狠的威胁着两人,但在对方完全不为所动之后开始求饶起来。
但可惜的是她的求饶并没有任何作用。
谢玄辞摸上叶稚鱼的脉搏,将人稳当的抱在怀中。
冷冷的瞥了青鱼手中的人一眼道:“既然喜欢赏花,便打断她的腿。”
让她在此处一直观赏。
青鱼自然没有异议,手中的动作异常迅速。
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咔擦声,许之月的双腿便被折断了去。
而她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痛感疼晕了过去。
叶稚鱼昏迷中感觉自己被漂浮在水面上,起起伏伏,眼前一会儿闪过许之月的面容,一会儿闪过许倩月的面容。
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随后那股呛水的感觉又再次涌入她的喉鼻,微弱的窒息感朝着她而来。
额间也生出细密的冷汗来,以往红润的唇瓣也变得苍白。
谢玄辞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手在空中不断的挥舞着,似是想抓住什么一般。
但他明明就在身侧,却不愿意上前安抚一二。
反而双眸深沉的盯着眼前人。
幽黑冷沉的双眸在此刻好似才变得冷静下来一般,静静的注视着此人。
明明他就是想要她受到惩罚,让她痛心,难受才是。
但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叶稚鱼在晃荡的水面感觉自己立刻便要沉了下去,那股害怕感在她心中愈加浓稠。
忽而一双看不见的手再次抓住她的头发往下沉去。
叶稚鱼被吓的猛地睁开双眼。
待看见坐在床边的谢玄辞时,心中的委屈和惧意像是找到了依附一般。
伸手上前将澜哥儿紧紧抱住,眼中的泪水倾泻而出。
“澜哥儿,你终于来了。”
怯弱生长的花朵在第一次出门后便遇见这样的事,开始无比渴望那孕育她的温室。
哆哆嗦嗦的将自己整个塞进了澜哥儿的怀里,也不说话。
只是眼角的泪珠一颗颗的落下,滴落在他脖颈间。
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而下,带起一片濡湿后,又将他的衣衫沾湿了些许。
小声的呜咽着,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兽终于找来了自己的靠山。
谢玄辞觉得自己应该高兴才是,但在看见她眼角落下的一颗颗泪珠的时候,心却像是被重物猛地击中了一般。
生出一股涩意。
半晌,这才抬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了些。
又在她背后轻拍道:“没事了。”
叶稚鱼却在这阵安抚中,越发伤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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