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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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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压下来,继续这一场令人窒息的吻,呼吸都变得沉重。

奚华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事态超出她的预想。她语调都变了:“别这样,你别这样。我好像不认识你了。”

他终于出声,却是冷笑:“我对你再恶劣又怎么了?你不是假的吗?”

“你在说什么?你真是疯了!”奚华这才发现他状态极不正常,完全没办法正常交流,他好像都听不见她说话。

他继续说:“是我失心疯,是我白日做梦,是我走火入魔。”

“就连白日做梦的幻想也要一忍再忍,万般克制吗?”

“我就不能顺从我的心意吗?”

奚华听不懂他的语气,也看不见他的表情,黑暗之中有一滴水砸落在她眼角。

她想那是一滴汗,因为她也很热。

她以为一切结束了,领口却忽然被扯开。她偏头欲躲,急道:“你清醒一点,别这样!”

可他不听。细密的吻又落在她颈侧。

奚华感觉右侧颈窝处被舔了一下,神志都快被抽离了,而他蓦然停止了动作。

黑暗之中,沉默压抑得密不透风,把呼吸都剥夺。

许久以后,他说:“你不爱我。”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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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舌尖滑过她颈窝附近那枚微凸的小痣,昏昧而迷狂的人如遭雷击,煞白亮光劈开脑中混沌,照出赤/裸/裸的清明。

宁昉微微抬头,嘴唇离开那片危险区域,悬停在她颈窝上方,留出一线距离,不再碰,也不远离,在黑暗中无言地僵持。

他僵在原地,密不透风的沉默里,许多画面快速闪过。

十月初,他去了一趟南弋皇都,最后一次在绯云湖画舫上听那个虚假的故事,亲手抹杀了那个自欺欺人的美好结局。

离开画舫后,他冒着夜雨走在庆明坊大街上,半路被人叫住,手里被人塞了一把油纸伞。

那人还朝他念叨:“公子当心,冬夜淋一身雨要生病的。”

他无心回应,也不屈指接伞。伞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溅了他半身水花。他不理会,仍然沉默地往前走。

“去年同你逛夜市的姑娘怎么没来,她真的不要你了?”

宁昉脚步一顿,麻木地转身,双手撑住大伞下首饰摊的边沿,目不转睛盯着摊主细看。

摊主被那目光一震,后背发凉,不禁耸耸肩膀,整理好表情,又好心劝说他:“哎,公子怕是不知,姑娘嘛,都是要宠的。”

“当初她那么喜欢那支发簪,公子不肯给她买,没过多久就有别人送给她了。”

“那人可比你热情得多,生怕她不肯收下,哪像你全程冷冰冰?你说她会怎么选?她又不傻……”

宁昉看着摊主,没说话,雨水沿着他发梢和眉尾滴落。

摊主还絮絮叨叨:“你知道有人送她发簪这件事吗?哎呀,你看看别人,再反观自己,这中间有多少差距?你就是不会哄她开心,这样是留不住人的……”

宁昉闭眼再睁开,摊主还在,还说着那些很不中听的话。

“上回你不是把所有首饰都买走了吗?你没有送给她?难怪她会喜新厌旧……”

“她不会这样,不要这样说她。”宁昉收手,伞也不打就走了。

走出去好几步,还听见摊主在幽幽叹气:“原来是个疯子,好言相劝也听不进去……”

可他再回头看时,首饰摊和摊主都不见了,夜市也空荡荡的,天地之间只剩一场濛濛夜雨。

他没回宿月峰,独自去了幽陵古冢,穿过水镜许多次,迟迟回不到南弋皇宫里的场面。

他要找一样东西,一次次落空之后,忍无可忍执剑御风而行,凌冽剑气摧毁了所有幻境。

每一个鲜活的画面都被撕裂,破碎的幻境纷然如雪。最后,他从白茫茫的雪地里拾起他想找的东西,紧紧握在手心。

它果然在这里,它比雪还冷。冷意从手心贯通全身,宁昉站在原地,任由飞雪落了满身。

不知过了多久,丁勉气喘吁吁赶来现场,朝满身积雪的人破口大骂:“干什么毁了幻境?你难道不知这样会遭灵力反噬?!”

宁昉闭着眼没说话,丁勉气得够呛,掰开他紧握的手,见到一只莹白玉镯,和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只很相似。

谁都看得出来它们是一对。

但一只被妥帖珍视,一只被随意丢弃。怎么可能,再成为一对?

“丁叔,我该怎么做?”宁昉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玉镯,嗓音浸透了霜雪,“我该怎么做才对?”

丁勉哪还有什么不懂?他看着他发红的双眼,一想到他这般肆意妄为,连劝慰都变得尖锐:“还能怎么做?不想死就赶紧闭关静养去。”

他说了也是白说,宁昉没去闭关。

第二日,宁昉告知锦麟,他要亲自为锦麟和紫茶主持亲事。

他知道锦麟认为他不可理喻,紫茶也怪他算计他们的亲事。

他做错了吗?至少不全对。

可是锦麟和紫茶也同意了,那他便也不算强人所难。

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必须想出办法来验证,那个名为奚华的师妹是不是真是存在的。

是他卑鄙,使了手段,想要逼她现身。

她和紫茶那么要好,她一贯把紫茶看得那么重要。如果她是真的,她一定不会错过紫茶嫁人的场合。

这婚讯散布极快,各大宗门无人不知。如果她是真的,她一定也有所耳闻。

可是她没有出现。

从发布婚讯第一日,直到紫茶和锦麟结亲结束,他密切关注着全过程。

夜里,所有宾客都散去了,汀兰苑只剩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他都没能找到关于奚华的任何一抹痕迹。

她不会为了躲着他而冷待紫茶,所以,她不是真的。

宁昉再次得出结论,奚华没有回来过,他是在找一个不存在的人。

认清真相之后,他终于肯去闭关静养。

但天机阁卜澜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事关“灵泽末路”,事关衍苍神体,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寻至地宫,触摸到圣棺,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封存衍苍神体的圣棺,只有他一人可以打开。

待他进入圣棺,惊见陨落的神明和自己长着一模一样的容颜。

尘封的记忆渐次变得清透明晰。

原来他是衍苍的转世,降生在茫茫尘世,以血肉之躯从普通修士重新开始。

他无父无母,亲缘淡薄,宁怀之与他也没有血缘关系。

宁怀之对他没什么感情,也不知他身世和来历,只不过看中他天赋过人,实力超群,想要他光耀天玄宗,所以才成为他名义上的父亲,终日盼他得道飞升。

这些事他都不在意。

还有更重要的,关于偃的来历和动机。

偃是衍苍生出的负面欲/望,为神明本体所不容,被祂亲手从识海中剥离,成为飘荡在三界中的一缕邪念。

此后漫长岁月里,邪念不断寻找宿主,日复一日吸食更多邪念壮大自身,渐渐修成邪神。

偃苦于没有实体,而其他肉/身又无法长久承受他浩荡的灵力。他要占据衍苍的神体或者神明的转世之身,成为三界至尊。

趁偃还未寻到此地,宁昉转移了衍苍神体,把神体藏进了唯他一人知晓之地。

暗中做完这些事,他躺在圣棺之中,假装成神体,等一个人。

为了不被奚华一眼看穿,他提前散去了她熟知的茉莉的香气,让自己成为已死之身。

他赌她会来一探究竟,假如她是真的,不是他的幻想。

他在冰冷的圣棺里等了好几日,感知到她只身进入地宫,听见她的脚步一步步靠近。

他的心情难以言喻,在狂喜和绝望之间来回跳跃。

当她伸手抚上圣棺,淡淡的气息透过仙玉蔓延到棺内,好似温煦的春阳照耀坚冰。

融化伴随着痛苦,春阳的临照意味着她可能是真实的存在。他宁愿融化,宁愿拥抱痛苦,因为他想拥抱她。

他想立刻起身打开棺盖,因为担心她打不开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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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选择调头离开。

未料耀眼华光倾泻而来,宁昉立刻闭眼,感受到那熟悉的人影纵身跃入圣棺。

她离他非常近,就在他身边。

他真想睁眼看她一眼,想质问她为何弃他而去,为何久久不来。她来这里,也是来见衍苍,不是见他,她不愿见他,逼得他用这种卑劣手段。

宁昉又发现差错,这圣棺只有他能打开,奚华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进来?

如此看来,她不是真的。是他太想她,所以又一次产生了幻觉。

这幻觉太逼真了,即使闭着眼,他都能听到她不安的心跳,感受到她慌张的呼吸,还有落在他身上的、一寸一寸缓缓游走的视线。

为什么只是看他呢?她应该抱抱他。连幻觉都不肯离他再近一点,不肯对他再主动一点,真是悲哀。

他按下一切冲动,强迫自己闭眼静静等待。等待她靠近一点,等待她回到他身边。

可是她居然转身想要离开。

他再也无法忍受,迅速起身将她紧紧抱住,合上白玉棺盖,隔离了所有光线,斩断她的去路。

那触感无比真实,把他心中的空洞骤然填满。

他渴望她是真的,就在他失落已久的怀抱里,接受他的想念、他的吻、他的爱。

可一旦承认她是真的,就必须连带着承认一年前幻境里那场离别,承认她漠然的抛弃,承认她对他没有丝毫感情,承认她不爱。

这一年来,他终日被两种截然相反的认知反复拉扯,心都快被撕裂。

这种痛苦真要把他逼疯,无论如何,他接受不了她不爱,是以只能认为她是假的,认为眼前这个她也是一场虚假幻梦。

既然她是假的,那他再恶劣又怎么了?

冲/动再难遏制,他想亲密无间。

纵情地拥抱,放肆地亲吻,每一步都朝着他炽热的预期逼近。

临近最后时刻,他扯开那碍事的衣领,沿着她柔软的脖/颈吻向颈/窝,舔到了一小处细微的凸/起。

他知道,那是一枚红痣。

是他的神识,在她身上刺下的伤痕。

情/爱像三千尺瀑布飞流直下,在这一刹冻结成冰。无数尖利的冰凌把心都戳碎,他太冷太痛以至于失去知觉。

此刻,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他不得不无望地清醒。

纵然不愿意承认,他也只能对她说出结论:“你不爱我。”

快反驳我。

快纠正我的认知。

快说你爱我。

他在心中呐喊,等待她的裁决,只等到沉默的宣判。

他还抱着她,却不敢再碰她。

方才怎么能对她做这些事?他真是罪大恶极。

可是扪心自问,他想对她做的,何止这些事?

就算知道这是一种错误,他也无法回头。

更何况她也沉默,也许她还在组织语言,还没想好如何把爱说出口。

他等了许久,黑暗之中,她温热的呼吸终于扫过他耳侧。

可是她说:“放手,你放我走。”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眼

这句话刚到奚华嘴边,便被人含去了。

此人不仅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重重亲了好一会儿,宁昉才微微松口,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明知什么是正确的答案。

可奚华不想要这种机会,只冷淡重复:“放手,你放我——”

他又来了,亲吻比刚才还用力,好似一种惩罚,要求她改变主意,不许她再说那样的话。

“你有完没完?”奚华又气又恼,原以为他总算恢复了理智,没想到他清醒之后反而更过分了。

他没说话,用行动来回答,除非她打消要离开的念头,否则他不会停下。

反抗不起作用,道理也讲不通,奚华破罐子破摔,按照他想要的那样去亲他,从被动回应变成了主动进攻。

宁昉愣了一下,只当她终于回心转意,果然她还是舍不得他。

他收敛了激进而尖锐的那一面,周身气息变得柔和了,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变作一枝柔软的花。婀娜花枝带着幽幽香气,慢慢缠到她身上,轻轻扫过,徐徐收拢,试图用更温柔的方式打动她。

圣棺里漆黑一片,他不需要视物,只要抱着她就够了。

许多情绪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生长,像花一样绽放,他引导她过来嗅一下,她若想摘下也无妨。

地宫阒寂无声,圣棺里只剩下心跳和轻/喘清晰可闻,夹杂着轻咬花朵的动静,有时绵长,有时急促,黏黏腻腻,染上水迹。

他双手托住她小巧的脸颊,指尖勾到了她的发丝。那发丝好乱,提醒他刚才他有多荒唐。

先前是他太放肆了,现在,他一边和她接吻,一边理顺她的头发,以手作梳篦,手指探入她发间,慢慢从头顶梳到发梢,就像在安抚她紧绷的心绪,告诉她不要害怕,是他错了。

慢条斯理做完这些,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包括她眼角那处水痕。

末了,他含住她下唇轻扯了一下,彼此分离时蹭出“啵”的一声,动静不大,只是在静悄悄的圣棺挺突兀的。

宁昉并不尴尬,反而尝到一丝愉悦,轻轻笑了一下,低头想亲亲她的眼睛。

“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话就这样砸下来,他硬生生停住,唇瓣都还没有挨到她的睫毛。

“这么着急离开,想去何处?无相渊吗?”他还笑着,音调都还没有变化,就像在聊着温馨平淡的日常。

奚华只丢下一句:“与你无关。”

“说说看,他哪里比我好?”他又轻轻啄她一下,循循善诱,鼓励她开口,仿佛他是天底下最通情达理之人,只要她能说服他,他就会放她离开。

奚华知道他在说谁,她不想做这种没有意义的比较,只叫他住口:“别无理取闹。”

“既然说不出来,为何还要去呢?”他笑意尚存,滋味已大不相同。

“不够是吗?我还得再亲亲你,是吗?你还想怎么样?我必须得遂了你的意才能离开,是吗?”她真想气死他,微微扬起下巴靠近他,张口说出伤人的话。

“是。”

对话戛然而止,昏昧之中只剩下从唇缝间逃出的轻吟……

……

奚华因呼吸不畅而有些头晕,都没注意到地宫里何时来了人,待反应过来想要推开宁昉,推不动,只听见他说:“不够。”

打斗声越渐激烈,宛如巨浪奔涌而来,涌入地宫深处。

“有人来了,要被人听到了!”奚华着急。

宁昉毫不收敛,含住她慌张开合的嘴唇,“听到又怎么了?不想被听到,那就别躲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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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诸位别白费力气了,圣棺是衍苍亲手封印,除了他本人,无人能开启。”宁怀之高声宣布。

喧哗静默了一刹,满殿修士怎么也不会想到,看似庄严神圣不容侵犯的圣棺里,有两个人正抱在一起唇齿厮磨。

“听到了吗?只有衍苍神君才能打开圣棺。但是灵泽圣君也打开了,你说这是为何?”宁昉起初还以为她是自己的幻觉,此刻已隐隐猜到缘由。

奚华并不知晓圣棺还有这层禁制,从打开它到跳进来,她不费吹灰之力。

别说排斥,她甚至觉得圣棺在邀请她靠近,圣棺里的人已等候她许久。

“这还不明显吗?衍苍和灵泽是什么关系,从前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他说话时也不抬头,伏在她面上,鼻尖碰碰她的鼻尖,又蹭蹭她的脸。

答案呼之欲出,奚华心头一怔。

“我们曾结为一体,形同一人,你不明白吗?”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以你可以打开我的圣棺。”

“当初可以,如今也可以,不是吗?”

“灵泽,你想念我吗?”他用衍苍的身份和她说话。

不,他在说什么胡话?!奚华不信,手脚并用要推开他,推不动,收回手来捂住他的嘴。

衍苍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说这种话?他是至高无上一尘不染的神明,绝对不会荒唐行事,也不会用这种露/骨言语来刺激她。

他这回顺了她的意,迁就她的动作抬头,手肘撑在她身体两侧,不再限制她的行动。

他也没有移开她的手,被她捂着嘴也可以和她说话:“你想离开圣棺,现在我不拦你。是我留不住你,你走吧。”

奚华惊讶,刚想起身,又听他说:“你现在出去,地宫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与衍苍关系匪浅。”

“……”奚华彻底无语了。

“怎么不走了?想要我送你?好,我送你。”他完全松开她,干脆利落地起身,抬手要移开棺顶。

奚华立刻扯回他的手腕,不许他乱来。

掌心里是熟悉的触感,她知道他戴着玉镯,只是此刻才发现,他戴着两只。

他没挣开,顺从地任她抓住,顺从地躺回来,亲了亲她紧蹙的眉心,悠悠然道:“你看,分明是你舍不得我。”

“你不想走,那就不走。我们就在此地,哪里也不去。好吗?”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眼

奚华没说话,不再白费口舌和他讲理了。

不论她说什么,他都能曲解成他想要的答案。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是这种人?如今既然看破他真面目,她不想再落入他的圈套。

地宫中一片混战,云梦宗的崔岸生带头挑起众怒:“想不到灵泽族是毁于天玄宗啊!什么仙盟盟主,比魔族还心狠手辣!当初派人来我云梦泽搜刮灵泽之泪,果然是另有所图!”

仙盟中其他宗门早已对天玄宗倒戈相向:

“宁怀之假仁假义,私欲难填,合该受死祭天!”

“交出衍苍神体,交出灵泽之泪,天玄宗岂有独占之理?”

无数法器横飞,搏杀的术法让地宫地面塌陷,墙体纷纷剥落。

而最深处的灵池丝毫不受动乱影响,宁静得不像话,池面上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圣棺静立其中,灵泽之泪浸润着它。

宁怀之对激烈声讨不屑一顾,一改往日端肃持重之做派,变得激愤狂发:“天玄宗何错之有?我用灵泽之泪保存衍苍神体,是为天道!”

“天玄宗靠衍苍神力发展壮大,是正义之师!引领各宗对抗魔族,是大义之举!”

“天下一切有用之物,都应该用来拯救苍生。灵泽族既然有特殊的能力,为大义牺牲乃是天理!”

“灵泽族为天玄宗所用,应该感到荣幸之至!就算是灵泽圣君在此,也会对我感恩戴德!”

“满口胡言,丧心病狂!宁怀之你骗骗天玄宗的弟子可以,想骗天下修士,实乃痴心妄想!”卜澜亦在另一头破口大骂。

宁怀之冷笑:“说实话,此番真是多谢贤弟昭告天下,为兄静候这一日已经许久了!如此绝佳时机,正适合宣扬吾之理念,号召有志之士同行。若是衍苍神君在世,亦必会赞扬吾之壮举!”

“少妖言惑众了宁怀之,真想统领仙盟,就交出衍苍神体。”卜澜不甘在这般局面下还被人拿捏,他原以为揭穿“灵泽末路”的阴谋势必会给天玄宗致命一击,绝不是为了白白给人创造机会。

宁怀之嘲讽天机阁:“我真是好奇,不知道天机阁又攀附上何方高人了?这一回陨星如雨又是谁在操控?卜澜啊卜澜,你终年惯会招摇撞骗,连这种术法都使不出来,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卜澜脸都气变形了,论修为他远不及宁怀之,他甚至连在场大多数修士都赶不上。他本想拉踩天玄宗以泄心头之恨,借机提高天机阁的声誉和地位,现在看来更像是玉石俱焚。

“嗐!天机阁和天玄宗难道不是一丘之貉吗?”崔笛从崔岸生背后探出脑袋,趁乱加入骂战,“去年万仞会,天机阁弟子求我赠她春怀引,不知道她是受了谁的教唆,不知道春怀引又是用到了谁身上?”

“……”

地宫里各方伤重,最后天玄宗丁勉赶来救场,扭转局势,击退外敌,收拾残局,带走了昏迷的宁怀之。

圣棺之内,宁昉一直捂着奚华的耳朵,至此才松开。

一开始他也动了气,气她毫无留恋只想着离开,让他搬出各种各样蹩脚的借口强行留下她。

可是,当宁怀之宣扬歪理邪说,声称灵泽族终极宿命是为大义牺牲的时候,她的肩背都在颤抖。他知道她很痛苦。

他想打开圣棺,出面解决这场纷争。稍有动作,就被她制止。他如何不明白?她始终不愿意和他一起出现在人前。

现在,她安安静静,不说一句话。

“没事了,人都走了。”他用下巴轻点她的头顶,温声安慰她,“没事了,别听那些鬼话。”

她沉默,好像完全没听见他说话,不需要他的安慰,也不会回答。

宁昉侧身,和她面对面侧躺着抱她,忽地察觉自己衣襟湿漉漉的。他心里一惊,以为她哭了。

他知道这一世她失去了流泪的能力,若在这一刻恢复,必然是伤心绝望到了极致。

他用指腹轻轻擦拭她的泪痕,无奈她脸上眼泪过于充沛,怎么也擦不干净。很不对劲,他另一只手臂搂在她腰背上,臂弯和掌心竟然也沾湿了水痕。

他施法让圣棺中亮起柔和光线,低头一看,奚华已陷入昏迷,没有掉眼泪。她的身体在慢慢虚化,从脸庞到腰背到胳膊,正在变成水。

他立刻输送大量灵气给她,先修补她断断续续、细若游丝的灵脉,再以灵气灌注她全身,稳住她渐渐幻灭的形体。绵绵不绝的灵气游走至更深处,去修复她破碎的心魂。

“醒醒。”他叫她师妹,叫她小公主,叫她灵泽,只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她的名字,“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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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

她的身体忽明忽暗,像花叶之上水滴闪烁的微光,像花叶之下摇摇晃晃的暗影。

他倏而回想起百年前死别那一日,他怕她在月蘅殿感到沉闷,抱她去殿外看雪。

白首不离也是自欺欺人,淋了满头白雪的唯他一人。

她在他怀里变成了一滴雨,不论他再怎么挽留,最后也从指缝间流逝,然后变成一片雪,混入漫天飞雪再也无处可寻。

“宁昉,签下百年赌约,你可曾后悔?”空旷的地宫里传来偃的声音,停在圣棺之外,未再靠近。

宁昉从不后悔。

当时小公主化雪而去,他得知她不愿再有来生。怎可如此?他想再看她一眼,再见她一面。

为了那一眼,他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赌约。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你注定会输给我的。”偃低声在笑,对最后的胜出势在必得,“既然我无法同化你,无法占据衍苍转世之身,我只好盼着你死。待你死后,我便夺回衍苍神体,成为永世不灭的邪神。”

“宁昉,我知你不怕死。譬如现在,你明知你的灵气也不是无穷无尽,也要放肆挥霍。”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她会不会后悔?我真是好奇,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她赌约这件事?呵,我真是同情你。”

“你我既然曾经同为一体,我好心提醒你,一旦她得知此事,赌约会立刻终结,你会提前死去。记得吧?这可是当初约定好的。”

宁昉还在给奚华输送灵气,这些事他当然记得,不过忘了也没关系,他从来没想过拿赌约作为要挟,去索取她的爱意。他想要真心。

偃还在说:“我知道你舍不得她,也对她放心不下。其实此事也并非死局。只要你肯堕落,肯变得邪恶,肯让欲/念缠身,肯被我同化,只要你愿意将身体献给邪神,让自己成为邪神,你就会永生不死,永远不再和她分离。”

偃惯会蛊惑人心,离开前最后说:“你慢慢想,离最后期限不足百日。我期待着你的决定。”

偃走后,地宫重归寂静。

在等待奚华醒来的日子里,宁昉第一次认真想到了死这件事。

世间恩爱眷侣,常追求生同衾,死同穴。他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但也只存在过短短一瞬间。

倘若生不能同衾,死也未必要同穴,死者死矣,活着的人应当继续活在明亮的、温暖的、精彩的世间。

冬月初十,宁昉听到怀里那人问:“他们都走了吗?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他用沉默拒绝了,分明早已和她说过了,他们就在此地,哪里也不要去。他对圣棺施了禁制,不让她打开。

直到冬月十五,月圆之夜,他要去映寒仙洲取心头血喂养异瞳,不得不离开圣棺。

“你去哪里?你不带我走吗?”奚华拉住他的手,他不理,情急之下主动抱他,“你是打算把我困在此地?”

“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是私心作祟,担心她再次不告而别,所以……

“但是这里很黑。”奚华许久没有放软语气和他说话了,此刻说起来,竟然熟练如初,“你知道我最怕黑。”

他当然知道,当初她是异瞳公主的时候,每年生辰之日是看不见的,他也后悔最后那一年没有陪着她。

“你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就带你回宿月峰,可以吗?”他无法不对她妥协。

奚华立刻答应了。

宁昉抱她出了圣棺,离开地宫,一路抱回宿月峰,抱回他自己的房间,又问了她一遍:“你会在这里等我,不会离开我,对吗?”

奚华点了点头。

他深深亲了她一口,长吻磨到最后一刻,才终于放手。

他去时月近中天,从映寒仙洲匆匆赶回时,路遇宗门弟子热议。

“听说了吗?无相渊小龙君即将和灵泽圣君结契。”

“什么?两个男的怎么……”

“没想到吧,灵泽圣君居然是个女子。”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眼

映寒仙洲,萧条之地,鹤簪从宁昉虚握的手掌里化鹤而飞。

灵鹤感到前所未有的困顿和疲倦,鸟喙和羽毛上血迹斑斑,眼仁也红彤彤的。它飞不了太远,停在宁昉肩膀上。

再瞧他,只见他双目微阖,脸上血色褪尽,大半身衣袍浸在冰冷湖水中,像一朵被染红的白花。生机正随着心口附近的血迹一点点流逝,血色向湖中扩散。

灵鹤啄他的发冠,用头蹭他的脸,好几日了,始终叫不醒他。

这一百年,它陪他来仙洲许多次了,最初惊诧,认为他疯了,后来渐渐习以为常,这一次,它很害怕。怕他再也不醒,怕自己随他一起消逝,怕再也见不到她。

作为他所剩无几的清醒的神识,灵鹤清楚地感知到他心中所想。

它竭尽全力,独自飞出映寒仙洲,一路想着:抱抱它吧,救救它吧。

它抱着这种想法,飞向宿月峰去寻找唯一的救星,终于抵达目的地,才发现救星已无影无踪。

灵鹤不信,飞遍了宿月峰每一个角落,又飞向空空如也的聆云院,发现奚华根本没有回来看过。

鹤唳变作哀鸣:“不是答应过要等我吗?不是答应过不会离开吗?”

它不敢想象宁昉见到这一幕会怎么样。自去年在赤澜关受伤以来,他早该去闭关静养却一再延后。这次他不想留她独自在宿月峰久等,取心头血还加快了动作,期间都没有再看小公主的旧梦。

但他又一次得到人去楼空的结果。

灵鹤有点怨奚华了,但即使到了这一步,眷念依然占上风。

它用最后的力气飞去无相渊寻人,想问她为什么这样做,想带她一起去映寒仙洲,想知道若她亲眼见到那样的场面,是否真的舍得。

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是不是对他一丁点儿感情都没有?

它忽然想起,百年之前,她在绯云湖画舫上高热昏迷,紫茶威胁它要它飞回宁宅找人。它遍寻无果,全身羽毛被大雨淋湿。

如今,它千里迢迢飞到无相渊,未见到她人影,未与她说上只言片语。

无相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它见过类似的场面,在百年前的南弋皇宫。龙族筹备亲事的阵仗,比人间浩大得多。

“哪儿来的野鸟,血淋淋的,太不吉利了。”

“劝你识相,赶紧走,否则小龙君来了有你好受!”

“哎呦,你还瞪我!想偷袭,门都没有,看你这样子也活不了几日了……”

“赖在这里做什么吗?你也想要灵泽之泪吗?灵泽圣君忙着结契大典,哪有闲心来救你呢?少痴心妄想罢……”

它恨这一处处刺目的鲜红,痛苦的过往重新染上一层血色,再次变得鲜活。

它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吗,为何后来又忘了?

奚华从不喜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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