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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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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玄宗的大师兄怎么没来,如此重要的场合他都不露面……”

“……”

奚华默默转动手腕上的玉镯,昨夜宁师兄非要她戴上的。有时候他真会得寸进尺,说是她若不肯戴,他就不去赤澜关了。

她气得想笑,又一次见识了平日里一身清正的师兄私底下是如何蛮不讲理。他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偶尔黏起人来简直比雪山还过分。也不知道他和雪山,是谁向谁学的。

还好她没同师兄一起去赤澜关,不然真就会错过这一场晚宴。不知道他一个人在赤澜关情况如何,等她喝了千尘酿,等晚宴结束,她再问问他的进展。

奚华想得出神,没注意星姬款步走到了她面前,白榆手执托盘,端着仙酿跟在旁边。

“师妹的耳坠很别致,是茉莉吗?”卜星漪盯着她的耳朵柔声询问,伸手想去拨弄她耳畔微乱的发丝,“茉莉与我有难解的缘分,师妹可以把这对耳坠卖给我吗?”

奚华避开她的手,冷淡回绝道:“我很喜欢它。它是我收到的礼物,有特殊意义,没有售卖于人的道理。另外,星姬来参加万仞会,是天玄宗的客人,并非我的师姐。”

白榆冷哼一声,端着竹簧绿托盘背过身去,抬脚便要走开。

“不可任性妄为。”卜星漪按住白榆肩膀,继续劝说奚华,“那用前世记忆交换如何?我听说你对过往一无所知。”

奚华面色如常,心神却微微一动,没有立刻拒绝。

卜星漪语重心长道:“耳坠再特别,也不过身外之物,用它来交换前世记忆,想来并不吃亏罢。你要知道,这世上许多悲剧,起因便是人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懵懵懂懂做了决定。”

“别听她的,不想给就不要理会。”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奚华回头瞧见商夷,同时听见周围一片议论纷纷。

“小龙君竟要坐在这里?以他的身份地位,明明应该坐到最前面去。”

“这你都不懂?当然是因为小师妹在这里。”

“之前小师妹通过万仞会选拔,小龙君亲自去演武场接她,你忘了吗?”

“他为了小师妹开罪星姬,若大师兄知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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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华起身正色道:“上次约好去龙诞节,我临时有事耽误,害小龙君久等,实在抱歉。”

“何来抱歉一说?你想去无相渊,我很高兴。上次未成行实属遗憾,万仞会今晚就结束,我返回无相渊时可以带你一起去。”

“不了。多谢小龙君好意。”奚华拒绝得很干脆。

商夷坐定,放低音量无奈地问她:“为什么拒绝我,因为你宁师兄吗?小公主以前可不这样,以前你对我也很好的。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奚华摇头,正要解释,白榆转身,把一只玉珀杯搁到她跟前的条几上,紧接着又端一杯千尘酿递给商夷。

卜星漪没再多说什么,领着白榆发放完最后几杯千尘酿,随后调头朝最前方走去。

晚宴即将开始,成百上千只玉珀杯分散在天枢殿内,闪烁着亮莹莹的光辉。

悠扬的仙乐仍在持续,夹杂着细碎的流言蜚语,关于小龙君和小师妹,关于大师兄和星姬。

这些话早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奚华没有放在心上,这种场合也不适合为莫须有的事情解释。

她微微偏头,小声问商夷:“小龙君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商夷侧耳靠近:“只听见了一些闲话,还有别的吗?”

“有没有听见哭声?隐隐约约的。”奚华举目四望,天枢殿里洋溢着欢声笑语,没有任何人掉眼泪,“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没有呢。”商夷以手附耳,仔细听了一会儿,仍是摇头,“许是小公主听错了。”

“也许吧。”奚华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幻听,幽咽的声响如同密林溪涧中的流水,轻轻拍打她的心扉。

“小公主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先回去?”商夷对千尘酿兴趣不大,来参加晚宴不过是为了陪她。

奚华望了一眼玉珀杯里的清液,千尘酿就在眼前,她哪里舍得走,于是故作轻松舒展眉头,拒绝了商夷的提议。

好在此时仙盟盟主发话了。宁怀之简要总结了本届万仞会的情况,对各大宗门表达了感谢和希冀,又呼吁仙盟成员凝心聚力,提升修为,一起对抗魔族,守卫天下苍生。

当他终于说到共饮千尘酿时,晚宴气氛攀至最高点,满堂与会者纷纷手执玉珀杯,仰首把杯中清液一饮而尽。

天枢殿内安静了片刻,修士们面面相觑,尔后才争相交流感受,询问彼此修为可有提升,境界有无变化,现场热火朝天。

奚华感受特别强烈,之前幽咽的低鸣全都听不到了,一种陌生的冲动油然而生,攫取她全部心神。

千尘酿的效果太刺激了,她想问商夷是不是也这样,刚一偏头还没开口,惊讶地发现身边坐着的人居然变成了宁师兄。

师兄正对她温和地笑,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脸怎么突然这样红?”

师兄朝她伸手,漂亮又白净的手背慢慢移向她的额头。

奚华只觉得全身热气上涌,急需靠近清凉之物好让自己冷静。师兄的手背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她第一次嫌他动作太慢,第一次迫切地想要被它按住。

“师兄……”她小声叫他,低哑的嗓音淹没在天枢殿满堂喧嚣里,只有身边那人听见了。

他不是应该回应她的呼唤,马上抱抱她吗?为何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惊讶?

奚华又急又恼,心中埋怨他的手迟迟贴不到她的额头。她控制不住自己,主动凑过去,直到对方指尖轻触她额前的碎发,她忽而瞧见他微敞的袖口之内是一截空落落的手腕。

他不是师兄,他未带玉镯。

奚华退后一躲,才看清面前这人是无相渊小龙君商夷。但眨眼之间,他又变成了师兄的样貌。

这张脸就在不远处望着她,只要她伸手就能碰到。她握紧双手,掌心都被掐出红痕,才勉强拽紧飞扬的心绪,别开视线望向别处。其他人仍在讨论千尘酿的效果,但没有一人和她有一样的反应。

她强做镇定,掩盖所有异常,低头靠近手腕上的玉镯,极力心平气和地询问:“宁师兄,何时,回来?”

开口才发现,她喉咙干涩,都有些说不出话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出异常。

玉镯静悄悄贴着她,师兄没有立刻回答。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她渴望见到他。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若是他在,他一定能解答。

若是他在,他一定会从无底的深海里拯救她。

若是他在……

可惜的是,所有假设在一瞬间被拧断了。

天枢殿正前方,仙盟盟主从主座上起身:“今日邀请诸位欢聚于此,除了庆祝万仞会顺利结束,还有一则喜讯与诸位共享。”

众人早已有了猜测,婚约、结亲、天玄宗、天机阁、晞明道君、星姬……

熟悉的言语好似纷纷飞舞的雪花,从遥远天际坠落,穿透天枢殿庄严的殿顶,落在奚华头上、肩上、手背上,寒意大肆入侵。

然而她心里炽热的冲动丝毫没有褪淡,冷热急剧交替,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症。

她远远望见天机阁阁主也站起来了,正眉开眼笑和身边那人拱手相庆。

宁怀之把关键词连成了一句话:“晞明与星姬已订立婚约,他从赤澜关返回之后,便筹备结亲事宜。待到大喜之日,天玄宗与天机阁望同诸位再相聚……”

庆贺之声充斥着天枢殿,宁怀之和卜澜还说了什么,奚华有点听不清了。

她埋着头,整张脸埋进双臂交叠的衣袖,额头抵着手腕上的玉镯,想借用它清凉的质感让心潮恢复平静。

但没有用,玉镯很快被她手腕和额头的热意同化了。

“小公主,和我一起去无相渊吧。”

她听见身边有人在温柔地劝说她。

要跟他走吗?离开这场混乱的喧哗。

可是当她抬眼,看见的不是商夷,是师兄的脸。

第95章 第九十五眼

电闪雷鸣,夜雨猛打窗扉。

宿月峰客舍,白榆一边关窗一边问:“定亲的消息已在万仞会上公之于众,星姬得偿所愿不该开心吗?为什么还忧心忡忡?”

卜星漪捏紧茶盏没有回应,一道天光劈来,照亮她凝重脸色。

雷鸣紧随其后,白榆宽慰道:“星姬放心,崔笛说了,春怀引是云梦宗顶级秘药,它的威力连六根清净的佛修都抵抗不了。”

“他还说,服用后两个时辰,若满腔情/欲得不到满足,春怀引就会变成春/毒,修为再高的人也会不堪折磨,毒发身亡。”

“晞明道君远在赤澜关,奚华绝对等不到他回来,至多两个时辰,她药效发作必死无疑……今夜过后,星姬与道君的亲事便再无威胁。”

卜星漪缓缓咽下一口茶:“那倒未必,她并非独自一人参加晚宴,身边不是还坐着无相渊的小龙君?”

“那不是正好吗?”白榆狡黠一笑,“星姬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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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若是她忍不住找小龙君行欢/好之事,小龙君那么喜欢她,定然不会拒绝。如此一来,就算她侥幸活命,晞明道君还能忍受吗?”

卜星漪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白榆又问:“不论她是生是死,都不可能再和她师兄在一起。万全之策,星姬还不放心吗?”

卜星漪心里老觉得不对劲,今夜晚宴结束得很迟,远远超出她的预期。所有修士都离开天枢殿后,宁怀之和卜澜问了她一个问题:是不是给每个人都倒了千尘酿?

宁怀之找她问话语气还算和蔼,保持着盟主对星姬、长辈对晚辈的风度。但他和卜澜之间很不对付,气氛剑拔弩张。

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斩钉截铁说了“是”,现在回过头来私下再问白榆:“阿榆,你端给奚华的玉珀杯里,有没有千尘酿?”

“当然没有,她一个外门弟子也配喝千尘酿?简直是痴心妄想——”

“啊——”白榆话未说完,喉咙里扯出一声尖叫,后颈被死死掐住,身子朝后仰倒。

她惊恐地瞪眼,瞥见身后站着的人,是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小龙君。

是时风雨大作,惨淡天光照亮他冷漠至极的脸,他眉宇间杀气浓重,如暴雨翻涌。

“小——小龙——君,不——不去——陪——心上人——吗?”白榆腰快被折断,脖颈一阵红一阵白,“她——她会——死——”

商夷把白榆的脖颈掐出了血印,看也不看她,阴鸷眼神锁定在卜星漪身上,沉沉开口:“天机阁下作手段,让人大开眼界。”

卜星漪不敢直视他的脸,只觉得他与晚宴上风度翩翩的小龙君绝不是同一个人。他是那日在吟湖苑长廊上,送她去“游园”的那个人。

“天下一切邪念,皆为我所爱。”商夷皮笑肉不笑,俯视白榆几近破碎的脸,“但过于下作之物,我下不去口。”

白榆脖颈生疼,仿佛刹那间就要支离破碎,她喊星姬,卜星漪不应,向身后那人求饶,他脸上杀气越来越明显。

“偷换千尘酿的事,不可向任何其他人透露一个字。”商夷一把将白榆推远,厉声警告她和卜星漪,语毕摔门而去。

倾盆大雨之中,一个沙哑声音跟随他前行:“奚华中了春怀引,主君真不去帮她?”

偃在雨中信步徐行:“用这副身子,绝无可能。”

“不出两个时辰,她就会死。主君不让人说出她没喝千尘酿一事,不就是为了保护她?”

“季疏,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偃伸手接了一捧冷雨,冷笑道,“身死是便宜了她,我要她心灰意冷,万念俱灰。只不过现在时机未到而已。”——

无相渊是合适的去处吗?

在人声鼎沸喜气洋洋的天枢殿里,奚华抬眼看向身边那人,片刻之后,摇头拒绝。

她无法对着宁师兄的脸,答应和别人一起离开。即便知道这张脸只是错乱的幻觉,这幻觉更能说明问题。

况且她昨晚才和师兄约好,等他从赤澜关回来,她就告诉他答案。

宁怀之在晚宴上宣布了宁师兄和星姬的亲事,满堂祝贺经久不息。

但师兄劝过她许多次:

“不要理会星姬。”

“不必为此伤心。”

“我心里只有你。”

他的话与眼前的场面格格不入,哪个是假哪个是真?

奚华不知道自己是强撑到晚宴结束的,走出天枢殿之后,第一时间避开了商夷。她不能再看那张由自己想象出来的美丽假面,若再看一眼,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想避开所有人独自躲起来,想摆脱喝了“千尘酿”之后彻底失控的感觉,回到聆云院也不行,悸动就像从天而降的暴雨,让人避无可避。

她好不容易想起一个地方,冒雨匆匆前往幽陵古冢。上次幻境试炼她已有体会,古冢里的幻境与真实世界完全隔离,一旦进入其中,便能摆脱真实世界的一切,包括感觉。

没有灵珠也没关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也没关系。奚华不堪折磨,闯进了古冢之内的水镜。

预期的解脱并未到来,闯进幻境之后,身心仍然被一种不知名的欲/望拉扯,愈演愈烈。

她什么都看不见,双眼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更奇怪的是,连夜雨都没停,耳边是哗啦哗啦的雨声,还有一连串急匆匆的马蹄声。

水花飞溅,骏马疾行。

她跨坐在一人腿上,被那人单手稳稳搂住,她身上还裹着他的氅衣,隔绝了所有雨水。

幻境非但没有让她脱离深渊,反教人越陷越深。

贴身相抵的姿势如此熟悉,只有一个人会与她这般亲密,不用看她也能认出他是谁。

此刻她是南弋的小公主,抱着她在大雨中策马疾驰的人是天师。

这是她好奇过无数次、追问过无数次的前世。

重逢来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在这样无比亲密的距离,奚华好想抱他,但幻境之中两人却没有彼此依偎,只在沉默中对立。

为什么会这样?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的下巴微微用力抵住她头顶,只要她抬头,就可以得到一个吻,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为什么幻境里的她不愿意?分明她心里的渴望难以抑制。

她和天师是在闹别扭吗?但上次在绯云湖画舫上,师兄说前世他们感情很好,从来没有吵过架。

她总算朝天师伸手,却不是主动拥抱,而是在他衣间摸索,寻找一件东西。

她想不起自己当时在找什么,只察觉双手经行之处,天师被触碰的每一处皮肉都绷得很紧。紧张感会传递,她也和他一样,从头到脚都变得僵硬。

两人共乘的马越跑越急,最后在目的地停止。

天师抱她下了马,她从他身上取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摸到了熟悉的形状,似乎是一枚发簪。

她把发簪锋利的尾端扎进手心,紧握着不放,然而这锥心疼痛也无法让头脑清醒。

天师俯身亲了她鲜血淋漓的掌心,扯开了遮挡她眉眼的厚实绸带。

时隔多年,她再次见到天师。

他满身雨水,衣上沾了她手心的血,缭乱又艳丽。

他是她这场幻境的核心。

他唇上留有一枚清晰的吻痕,像衔一朵花慢慢游走在她手心。

好久不见,她勾住他的下颌向上抬起,四目相对,她朝他俯身,吻了上去。

一路追逐,挑衅,她怕冷,索要他的怀抱,闯入了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旦涉足,便无法逃离。

她挑开他被大雨浸透的衣衫,碰到细腰窄背颀长腰线,再往下,与他十指相扣,触碰到了完全陌生的、意料之外的禁区。

反应为何这般激烈?奚华至今仍然困惑不解,理智被火花焚烧殆尽。

随后,幻境里那个她说出了她听不懂的言语:“等我嫁去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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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日醉生梦死……”

果然真是在吵架吗?她怎么会嫁去西陵,是不是在说气话?

天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就再问一次吧,奚华松口却不想退后:“为何你明明爱我,却不肯留下我?”

他的气息依然炙热,言语却开始变凉:“我何时这样说过?”

第96章 第九十六眼

好久不见,幻境里天师对奚华说的第一句话,是冷冷反问她:“我何时这样说过?”

为什么天师会说这样的话?宁师兄不是说前世曾与她两情相悦吗?

是哪里出了差错?

天师何时说过爱她?她想找出那样的时刻,来证明自己说得没错。然而回忆是一片荒芜沙漠,她再怎么跋涉,筋疲力尽,也寻不到一丝线索。

这是一场极不公平的对峙,不论他说什么,她都找不出证据来反驳,只能听着,被动接受。

爱这个字,天师说他从来没有说过。

是真的吗?他是不是在说气话?否则为什么和宁师兄说的话截然相反呢?

奚华等了好久,额头还抵着他的额头,一直等不到他改变说辞。

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抱她?如果不爱她为什么要亲她?她无法理解,于是给他弥补的机会,重新问他:

“那我给你机会,你现在说。否则你我现在这样,算什么?”

天师回以沉默。她不禁猜想,他是不是根本不屑于弥补?

猜想随即得到印证,她听到了他更冷漠的回答。

“那酒里有什么,公主不知道吗?”

零零碎碎的片段一点点拼凑起来,回忆像一幅褪色的画卷,笔墨都残缺不全。奚华知道了,天师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喝掉了一杯她的绮梦散。

她知道了,这一切无关情/爱,他抱她吻她,不愿意放开她,仅仅是因为欲/望作祟罢了。

她恍然大悟,进入幻境之前,她在万仞会晚宴上喝掉的,约莫不是提神修为的千尘酿,而是一种类似绮梦散之物。

难怪别人都可以谈笑自若,可以推杯换盏,唯她一人,坠入无尽深渊,被无形的大网束缚勾缠。

这深渊里什么也没有,双眼不能视物,口鼻无法呼吸,她困在其中,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原本不懂,现在懂了,知道了天师为什么来找我,也知道了这是在做什么。”

天师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向他求救吗?恐怕开口也是枉然。

那便罢了。她想从他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想拨开他另一只手看看他的表情,费劲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既然天师不肯配合,那就继续好了。因为绮梦散的缘故,她对他的亲近渴望已久,眼下这种不进不退的停滞,是一种难耐的折磨。

冬日雨夜里,两人衣衫不整又贴身站着,一丁点儿细微动作都被对方完全感知,比如忍不住的寒颤,比如慢不下来的心跳。沿着紧贴的肌肤传递蔓延,变成彼此共有。

天师将她横抱起来放上床榻,未做停留,随后放手起身。

绮梦散不是让人难以忍受吗,他为什么不可以陪她躺下?为什么要留她在无尽深渊里挣扎,他自己不也一样吗?

奚华抬手抱住他后背,不让他走开。于是两人交颈相拥,肌肤相贴,耳鬓厮磨。

这样才对,如同宁师兄所说,他们是世间最恩爱的眷侣,做什么都可以。

爱也可以,即使没有说出口。

可是谁也没有更进一步。

欢悦尚不及触碰,悲哀已将人环绕。

在彼此最亲密的时候,天师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靠近她是因为怀疑她,不允许她犯错所以监视着她,对她好是为了得到她的眼泪。

一切都事出有因,并非因为感情。天师说他天生薄情。

在最渴望拥抱和亲吻的时候,奚华从他背后缩回了手,双手放在自己身侧暗自紧握。心意和行动在此刻完全割裂了,就像把自己活生生撕裂,一分为二。

原来罪大恶极的异瞳不是雪山,而是她自己。原来天师和异瞳,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奚华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隔着茫茫水雾凝视伏在她身上这个人,他明明和宁师兄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他为何带着淡漠疏离的表情?

她第一次在这张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过于陌生,她都不敢相认。是不是因为水雾模糊了他的眉眼,所以她才不小心看错?

奚华此时方知,她从前是会哭的,可是她怎么能在他面前暴露这种软弱?他说想得到她的眼泪,所以她再也不想为他流泪了。

“我与公主之间,只有两条路可走,我杀掉异瞳,或者放公主远走。”

天师居然还没说够,到底要在她心口插上几刀才肯罢休?

奚华这才意识到,天师是在杀掉她和放走她之间,做出了妥协的选择。

他一定很勉强很为难吧,否则他为何还要说“今生今世,永不再见”?是不是只要再见一面,他就会按耐不住想杀掉异瞳少女的冲动?

两情相悦是假的,白首不离是假的。

假的!

假的。

假的……

奚华沉默地看着他起身,看他居高临下地直视她的眼睛,这是两人之间极其鲜有的对视。

她好想问:“宁师兄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这是天师,不是她的师兄。

此刻的天师怎么能解释他以后的行为呢?

追问只是无理取闹,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无数疑问横亘在她心头,话到嘴边却完全变样了:“宁天微,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如何?告别是要喊真名的。”

想起来了,天师的名字。宁天微——再次念及这三个字,当每个音节一一从唇齿间擦过又滑落,勾起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天师连告别都不屑一顾,一次也没有喊她的名字。奚华——这短短两个字,就这么让他难以启齿吗?

奚华凝视天师最后一眼,看他撩开床帏,无言地转身。

宿命偏偏最擅长捉弄,无论她是否同意,都代替她做了选择。异瞳就在这时变得黯淡,霎时间,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可是绮梦散的效力一点儿也没有消散,她亟待有人拯救,放纵之后才可得到解脱。她想抓住他的衣袖,想叫他不要走。

在无尽的黑暗里,她该往何处伸手才能够抓住他?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留住他?

她不知道。

她抬手又放下,把床单抓出了凌乱的褶皱。

可惜这褶皱没能变成绳索,没能挽住他离去的脚步。

今夜雨急风大,把他的脚步声也尽数掩盖了。隔着床帏,隔着无边黑暗,她仔细听了很久,也听不见他走了多远,走到了何处。

那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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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走呢,是不是仍然在此地没有离开过,是不是他也舍不得她?

奚华重新考虑过了,只要他掀开床帏,她就抱他。只要他告诉她刚才所说的都是违心的假话,她就亲他。

因为她不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她也舍不得他。

但她等了很久很久,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为什么天师还不回来找她,为什么还不和她说话?

她不相信这就是最后一次,最后一眼。

她从床上起身,在黑暗中慢慢摸索,总觉得天师仍然站在某处,说不定下一刻,在下一个角落,她就会抓到他的衣袍。

但是没有。

她跨过门槛,走出寝殿,一一摸过长廊上每一根廊柱,全都没有人在。

走远了吗?

她跑起来,子时已过,她什么也看不见,一路跌跌撞撞,拼命想追上他。

直到经过最后一根廊柱,奚华在长廊尽头停下脚步,终于相信这长廊空空如也。

天师真的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夜风吹乱她的发丝,倾斜的冷雨沾湿她的脸颊。

再炽热的感情都会冷却,再深刻的回忆都会忘记。

奚华忽然觉得,前世的小公主真傻。

今生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还会再见到宁师兄吗?再见又该如何面对他?

第97章 第九十七眼

“小公主参加祭祀,天师主持,两人对彼此一见钟情。”

“小公主遇险,天师送她利器防身,当做定情信物,他要小公主时时记挂着他。”

“小公主和天师在画舫偶遇,合力铲除妖鬼。他们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缘分天赐。”

“天师不喜欢别人为小公主画像,因为他对小公主太在意,不允许旁人觊觎。”

“小公主协助天师祈雨,两人情深似海感动了上苍,所以天降甘霖。”

“……”

长夜漫漫,绮梦散久久不散,奚华陷入一场纷乱无序的长梦。

宁师兄牵着她在庆明坊大街上夜游,引得路人驻足观看,纷纷赞叹。她登上绯云湖画舫听曲,歌姬唱了南弋家喻户晓的一段爱情故事,关于小公主和天师。

画舫上悬灯百盏,热闹非凡,船舱里欢声笑语,歆羡感叹,每个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突然一场暴雨袭来,歌姬和听众不知去向,一切欢笑都被翻涌的巨浪拍散,霎时间无影无踪。

只剩她一人独坐船头,被大雨淋透。

她大病一场,冷热交替,迟迟不得痊愈。

“你们听说没有?小公主拒绝去西陵和亲,是因为天师。”

“可她被选为和亲公主,正是天师一手促成。”

“真狠心啊天师,小公主生病这么长时间,太医都差不多来了个遍,他却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珑安公主生来就是不祥之人,怎么敢肖想天师,真是害人不浅!”

“她早该去西陵和亲了,她比异瞳少女还可怕!怎么来赖着不走,妄想天师回来找她吗……”

“……”

截然相反的言语浮出水面,像藏匿在水下,沉睡已久的阴魂忽然苏醒,对她穷追不舍,誓要缠上来。

奚华仓促逃离,挣脱了梦境。

乍一睁眼,只见墙上满是高大的、乌幽幽的人影,如同梦中阴魂追来了现实。

周遭灯火摇摇晃晃,寝殿里悬灯结彩,红绸挽成各种复杂的花样,艳丽得好像飞溅的赤血。

一群面生的侍女匆忙进进出出,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她们全都垂着头不敢看她,好似都很怕她。

气氛幽昧诡异,世界好像都颠倒了。她们怕她什么呢,她是十恶不赦之徒吗?

奚华静默许久才反应过来,此刻她并未躺在月蘅殿的床榻上,而是身处一座陌生宫殿的寝殿之中,坐在华丽精致的梳妆台前。

视野朦朦胧胧,她有点看不清楚,抬眼望向正对面的铜镜,才瞧见自己薄纱覆面,面纱掩盖了异瞳。

铜镜里的小公主穿着一身绣金凤纹嫁衣,巧夺天工的金缕线刺痛她双眼。

是嫁衣啊,它过于宽大了,尺寸并不合身,她都撑不起来。

奚华想起来了,这是扶光五十年正月初十,凌晨,公主府,小公主即将启程前往西陵和亲。

陌生的宫殿,一言不发的侍女,旧日过往一幕幕重现。

小公主早前以西陵厌猫为由,哄着紫茶把雪山带去江南,交给天师。这一日到来之前,她已经把一切牵挂都远远隔开。

所以这个凌晨,紫茶不在,雪山不在,天师也不在,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没有一个人挽留她。

如果他们三个有任何一个在她身边,有只言片语劝说她,她还会做那种选择吗?

假设无用,手心传来刺痛,奚华木然松手,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握着一枚发簪,花样是灵鹤的形状,清雅脱俗,仙气飘飘。

思绪飘回更远处,在翠微宫仙波阁门外的庭院,天师问她为什么不戴鹤簪,是不是不喜欢。

那些欲说还休的言语、意味深长的目光,都像那一日的夕阳,永远消逝了,再也不会回来。

她没有不喜欢鹤簪。

现在,她第一次把鹤簪插到发间,忽然想起上次在画舫上听曲时产生的疑问:防身利器得美成什么样,才能被误解成定情信物。

就是鹤簪这样吧,它与精致华贵的凤冠挨在一处,也毫不逊色。

只可惜再无人观看了。

只可惜,她戴上它是为了别的用途。

奚华望着铜镜里那张脸,发簪是灵鹤所化,它似乎自知其美,正洋洋得意。它展翅欲飞,还未动,又留下来陪她。

它好乖,也好傻,还不知道遭遇什么。那种场面会吓到它吗?

抱歉,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抱歉。

凤冠上一颗珍珠勾住她的视线。奚华见它眼熟,指腹轻碾,确认了它的质感,它是丁勉长老发给外门弟子的灵珠。

上次幻境历练,她在“映寒仙洲”遗落了灵珠,机缘巧合之下,现在它又回到了她手中。

捏碎灵珠,就可以离开幻境。

但奚华好奇结局,小公主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此刻她穿着的这身嫁衣,与宿月峰里那套男子的喜服并不相配。宁师兄穿着那套喜服向她求亲,他说小公主与天师成亲了。天师阻止了这场和亲?

临到这个时候,她还想亲眼见证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珑安公主,卯时将至,该去明辉殿了。”侍女开始催促。

奚华摘下凤冠上那颗灵珠,收捡妥当然后起身,在一行人牵引之下出发了。

她走出寝殿后,梳妆台那处还有几人围在一起小声说话。修士的五感比凡人更灵敏,她们的窃窃私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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