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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91章
夕阳西下,山间归鸟衔走晚霞。斜月初上,辽远夜空中渐次闪烁点点星光。
宁昉打横抱走醉醺醺的师妹,离开流霞亭。
起初她安分顺从,像是倦鸟归林,慢吞吞理顺了羽毛,安安静静靠在他身上。
走出流霞峰后,远处隐隐传来人语之声。是一群弟子在谈论万仞会上发生的冲突,几个人七嘴八舌,从云梦泽崔笛被暗箭射伤,聊到到各大宗门哄抢灵泽之泪。
“宁师兄你快放我下来,有人来了!”倦鸟被嘈杂人语惊动,在他怀里扑腾。
宁昉笑了笑,没理会她的要求,双手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奚华越发着急,仰起头催他:“你快点儿,不然要被人看见了!”
交谈声越来越近,像一场雨自天边赶来,已经滴在近旁参天古木的树叶上。只消风一吹动,哗啦啦的雨水就要淋到她头上。
宁昉从容不迫并不停步,还一边打趣她:“喝得这样醉也还会害羞吗?旁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
“那就让他们看你吧。”奚华忽然扭头,掀开他外袍朝里一钻,把整个脑袋严严实实盖住。
脸与他身子贴得太紧,又把衣袍罩住,她憋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还嘀嘀咕咕念叨:“他们看不见我,谁都看不见我,不会认出是我。”
“我看得见你,也知道是你。”宁昉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行径,委实是酒意上头,行为幼稚,醉话连篇。
醉鬼这般顾头不顾尾,躲躲藏藏活像只鸵鸟,只是她远比鸵鸟更漂亮,也超乎寻常地可爱,让人难免生出逗弄之意。
他忍不住轻抬手臂颠了她两下,温和劝道:“别躲了,快出来,别憋坏了。”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小小的脑袋还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她还在稀里糊涂地提要求。
热闹的交谈声迎面而来,那群弟子已经穿过冬日疏林朝这段路逼近。
奚华不再乱动,生怕被人瞧出端倪,连呼吸都变轻了。
偏偏她还听见师兄戏谑地劝她:“师妹不肯出来就藏好吧,就这样千万别乱动,不然你要被人发现了。”
她急得要命,声音细如蚊蚋:“宁师兄别和我说话,要被人听见了。”
然而她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交谈声与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远去。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没人笑话她,甚至没人朝师兄问好,就像是压根没有看见他们。
一路上,她陆续听见好多人从身边路过,每每提心吊胆害怕被看见,但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这合理吗?
“我施了遁形术,没人看得见,你别躲了,出来吧。”
宁昉不再逗她,告知实情想劝她出来透透气,谁知道她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靠着他不再动弹。
就这样安安静静由他抱着走了好长一段,奚华方听见他说:“到了。”
师兄终于肯放下她,她双脚却没踩到地上,原来是放她坐到床边。
许是醉酒头晕的缘故,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迷迷糊糊揉眼环顾四周,随即喊出声:“宁师兄走错路了!这不是聆云院……”
“没走错,这也是你的房间。”宁昉抱她回的是宿月峰他的洞府,“先前你不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吗?这么快就认不出来了,应该多回家看看。”
奚华睁大眼睛又看了好几圈,勉强找回一丝熟悉感。她再收回视线,见师兄站在床边不远处,手里端着一只亮莹莹的白玉碗。
她抓住他胳膊要他坐下来,凑过去细看他手中的“酒碗”,一脸欢欣地问他:“师兄怎知我没喝够?这是什么酒,你从哪里找来的?”
宁昉面上闪过一缕惊讶,显然她误解了他的意图,但这不妨碍他顺势叫她:“嗯,你尝尝喜不喜欢。”
奚华一听,毫不犹豫低头含住碗沿,刚喝下第一口“酒液”,脸上表情突变:“不是酒,你骗我!”
她嫌弃地推碗,力道太大差点要把碗都打翻,若不是宁昉及时收手避开还保持平衡,醒酒汤必定四处飞溅。
“抱歉,刚才我不小心拿错了。”宁昉把手中白玉碗变作琉璃杯,从她身后绕过来,重新递到她面前。
“真的吗?那这次拿对了吗?”奚华狐疑地瞧他,又低头看看杯中清液,那一片小小的水面照出她红扑扑的脸,琉璃杯里的人影儿也将信将疑,反复找他确认,“这真的是酒吗?师兄不会又骗我吧?”
仙酿不同凡酒,比凡酒更醉人。再加上外门弟子手艺参差不齐,酿出来的酒五花八门,混在一起喝醉意更浓。
宁昉担心她头痛难受,才想办法劝她喝醒酒汤。等她喝完,好好睡一觉醒来,神志清醒过来,他才好问她为什么喝成这样,是什么事让她不开心了。
“真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喝。”他轻言细语地哄她,说得跟真的一样。
奚华又抬眼看他,见他表情十分真挚,不疑有他,脆生生道一声“好”,嘴唇已碰到琉璃杯沿。
就那一眼短促的对视,她纯然的信任一下子攫住他的心,宁昉在刹那间改变了想法,迅速把杯中醒酒汤换成了酒。
奚华浅尝一口就抬头,惊喜溢于言表,笑吟吟地夸赞:“师兄果然没骗我,你太好了!”
“这酒太好喝了,比之前所有的都好,是师兄自己酿的吗?”
她忍不住又喝了好几口,一直没听见他回答,于是问他:“师兄怎么不说话?你也想一起喝吗?”
宁昉心情复杂。
一方面不想让她继续喝太多,这的确是他酿的酒,滋味比流霞亭里那些酒醇厚多了,也更容易让人沉醉。
另一方面,他不想辜负她的信任,也不忍让她扫兴,不能再拿醒酒汤来哄她,她一定会生气会伤心。
他还在想到底应该怎么做,忽然听见她邀约:“师兄要尝一口吗?”
用不着接受,也来不及拒绝,他刚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她已凑过来封住他的嘴,酒液漫过彼此贴合的唇瓣,就这样淌入他口中。
他尝到了,异常浓烈的酒的芬芳。
心弦骤然断裂,被“啪嗒”一声脆响掩盖,琉璃杯落在地上碎裂了,酒液无声流淌。
奚华被那响动一惊,匆忙退后想低头去查看,满心满眼都是遗憾:“师兄怎么没拿稳,太可惜了——”
她话都没说完,下颌又被他托住往回带。亲吻又一次代替了话语,惊叹已无法出声,变成细微唇缝间吚吚呜呜的哼鸣。
他想他一定是醉了,明明只尝了一口,就和她一样糊涂。
理智也像地上胡乱流淌的酒液,覆水难收。
过了好久他才微微松口,低声问她:“怎么办?一口不够。”
“都怪师兄,把我的酒弄洒了。”奚华是真的怪他,她也觉得不够,飞快地舔了一下他的嘴角,把残留的一点点酒液卷入口中,“你赔我。”
他没答应,反而去寻她的舌尖,意欲把那一点点酒液追回。奚华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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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卷缠绕与他抢夺。
两人互不相让,一时忘乎所以,那一滴酒早就分食干净,谁也不肯罢休,默契地品尝对方。
初冬静夜里,吞咽声与呼吸声交错缠结,许久之后才迎来暂停。
“师妹下午找我,想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他现在就好想知道,等不到她酒醒了。
奚华没吭声,还在亲他,只不过动作慢了,力气也小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找不到比此刻更合适的时机了,等她清醒,或许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还轻轻贴着他的嘴唇,说话也不离开:“可是我不记得了。”
宁昉不许她蒙混过关,稍稍推开她,以便直视她的眼睛,还又问:“那你看着我,能不能想起来?”
奚华拒绝对视,视线滑过他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微凸的喉结和白皙的脖颈,最后停留在他的道袍领口处。
她默默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师兄今日这身衣着好丑。”
“?”宁昉头一次被人这样评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件白袍上好几个地方绣着淡淡的茉莉花纹,远看不明显,要挨得近才看得清。他不会让其他人离他这样近,所以只会被她一人发现。
他很意外:“你不喜欢?”
奚华直言:“非常讨厌!”
从他来流霞亭找她,在她身边坐下,她就看到了这身白袍上的花纹,领口、前襟、腰间、袖口,目之所及好几处,花纹错落有致地分布。
她不想看,偏偏绕不开,喝了那么多酒,很努力地想忘记天机阁星姬说的话,他还非要她想起来。
“真讨厌,我不喜欢,不想看!”她用力推他,刚才的亲密一下子烟消雾散了,好像压根没有发生过。
宁昉不知她为何这样,握住她手腕不让她走远,耐心问她:“丑的衣服我以后可以不穿,你不想看就别看。那我呢?我也丑吗?你也不想看吗?”
奚华看着师兄的脸,脑子里晕乎乎地,跟不上他的思路,想了好半天才抓到关键词,伸手抓住那讨厌的衣领:“那你别穿,现在就脱下来。”
醉鬼的行动力很强,根本没等他同意,她已经脱下他外袍,摘掉他的腰带,即将把最后一层里衣也掀开。
层层衣衫散落,一只蓝色玉匣掉出来,差点落到地上。
宁昉伸手接住它,无心再管醉鬼荒唐的举止了。
什么时候告诉她过去的事,他思量过许多次,迟迟没有下定决心。
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吗?
他把玉匣捧到她面前,郑重问她:“要不要打开看看?”
第92章 第九十二眼
奚华手里还抓着师兄里衣襟口,动作被他打断,不情不愿侧过头去看了他一眼。
他手心里托着一只玉匣,匣面散发出淡蓝色光晕,好似日出之前温润的天穹。
她瞧那玉匣眼熟,醉醺醺的脑袋费劲回想,极力寻回模糊的印象。上次住在宿月峰,她在师兄房间里见过这只玉匣,当时雪山是缠着她,硬要她帮忙打开。
眼下是什么情况?师兄是想用玉匣转移她的注意力吗?
她又不是雪山,才不会像猫一样执着于一件新奇漂亮的玩具。
她收回游离的思绪,目光扫过手背拱起来的衣缝,瞥见一道若隐若现的可疑痕迹。
就这朦朦胧胧的一眼,让她对玉匣兴趣全失。她倏而挥手,扯开了他身上最后一层惹人烦的衣物。
宁昉蓦地收回手臂,迅速挡在胸前,雪色里衣松松垮垮挂在他手臂上,被他挽过来,勉强遮住正中央那一片区域。
奚华拍拍他按在锁骨附近的手背,想让他松手或者移开。他不为所动,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宁师兄为何要挡着?你这里有什么不能看的吗?”奚华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并没有很用力,语气也柔软,与其说是逼问,不如说是神志不清时的嗔怪。
“师兄为什么要防备我呢?你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连我都不可以看吗?”
她抬眼瞧他,疑惑和委屈在一双醉眼里晃荡成潮湿的水雾,洇湿了视线,以至于看不清他的表情。
察觉他手臂稍有松动,趁他放松戒备,奚华拽紧他手臂彻底拉开。白净胸膛豁然展露在她面前,心口处那朵茉莉花纹夺走她全部视线。
她呆呆望着那朵花,怔愣数息,随即又了然,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亲眼看到它仍然难免惊异。
现在宁师兄倒是躲也不躲了,就这样一言不发坐在她面前,袒露他最心爱的作品任由她随意观看。
可是她已经不想看了。
奚华眉目低敛,纤长的眼睫垂下来挡住视线,两手搭在他敞露的双肩上,上半身往前靠,直到前额抵在他锁骨处,再不能往前了才停下。
她沉闷地问:“宁师兄这么喜欢茉莉吗?”
喜欢到不仅大费周章把它印在衣袍上,还把它画在离心最近的地方。
宁昉点头,放任她温热的呼吸渐渐靠近。那像一只蘸了墨的画笔,正把他胸口那朵花一瓣一瓣重新描绘,使它染上淡淡的湿意,洁白的花瓣都抹上了一层淡粉色。
上次从映寒仙洲回来,他悄悄在心口画了一朵花,用它来掩盖鹤簪刺出的伤痕。
他不愿让她见到那伤口,但也设想过有一天她会看到这朵花。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让他措手不及。
事已至此,遮遮掩掩已没有意义。
既然她一定要看,他不介意让她看个明白,也默许她靠近它触碰它。
如果她想,他不会阻止她做更亲密的事。
“喜欢。”他下颌轻轻点了点她的头顶,俯首轻吻了一下她略显凌乱的发丝。从流霞亭回宿月峰的路上,她一直在他怀里乱蹭,才把头发弄成了这样。
他一向主张整洁妥帖,但见她偶尔随性散漫,也很喜欢。
可是他话音刚落,心口一阵刺痛袭来,让他都倒吸一口凉气。
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奚华并非想亲吻那朵花,她在咬它。
“师妹。”他抓着她单薄的肩膀,忍住疼痛控制力气,不想让她也觉得痛。
奚华没理他,脑子里乱作一团,根本没听到他喊她。
许多想法像繁乱的藤蔓缠绕着她:
师兄心口那朵花好香好漂亮,是花在引/诱她,她凑近它闻一下亲一下也不要紧吧?
可是星姬说她第一世是茉莉,师兄生生世世都喜欢茉莉,是因为忘不了她。
好讨厌,好讨厌,她绝对不要喜欢茉莉了,绝不会亲它了,干脆一口咬坏它算了。
可是它真的好香,是它的味道还是师兄的味道?让她脑子越来越晕,下口的力气都变小了。
不可以被美人迷惑,师兄为什么要穿绣着茉莉花纹的衣袍?星姬来流霞亭时也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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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款式。
丑死了,她再也不想见到师兄穿这身衣袍了,就应该扒掉它再撕碎它……
奚华越想越气,忍无可忍又咬了一口。
还想再下口,耳边传来一声:“别咬,好疼。”
他也会觉得疼吗?奚华迷迷糊糊不太相信,她觉得自己没用多大力气。
若他真疼得受不了,早就应该推开她,谁要他这样忍受她?
“如果一定要这样,轻一点,好吗?”
师兄还在说话,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抱她坐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掐在她腰上比摁在肩上更用力了,像是疼得受不了一样。
奚华没再咬那朵花,重重蹭了它一下才松开,也不抬头,开始在其他位置寻找。
“师兄身上只有这一朵花吗?其他地方还有吗?”她各处打量,伸手拨开他松散的衣物,由肩至腰滑过熟悉的弧度,再往下……
没能再往下了,她忽然被他压倒在床榻上,刚刚还灵活自如的双手被他拢作一处,抬起来又摁到头顶上方,再也动不了了。
“只有这一朵,师妹是不是很失望?”宁师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不似方才轻柔,“若其他地方还有,你想怎么样?还要再咬一口吗?”
其他地方怎么可以还有?太过分了!奚华想伸手再扒拉几下,两只细腕被他拢住挣脱不了,只好瞪大眼睛在他身上寻找。
寻寻觅觅的视线刚要望向他腰间,蓦然被障碍物阻断。双眼被温热的掌心覆盖,什么也见不到了。她被迫放弃寻找。
她还没有适应黑暗,嘴唇忽然也被压住,柔软的唇、灵巧的舌和坚/硬的齿依次压过来,力度比之前每一次都重,像是他无言的“报复”。
刚才真的咬痛了吗?她很快就无心思索,理智也渐渐稀薄。
“我为什么喜欢茉莉?是因为你,只因为你,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只在说话时略微松口,奚华趁机理顺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问,刚开口又被侵入。
他缠了她好一会儿才说:“想问我为什么知道吗?你表现得很明显。”
奚华不服气,看来是她喝得不够醉,早知道应该不省人事才好。都怪他,是他把琉璃杯里最好喝的酒弄撒了。
“不要理会星姬,不必为此伤心。”
“我心里只有你。”
言语和亲吻交错缠结,让人难以判断,是迷失于真挚的言语,还是沉溺于炽热的亲吻。
等到他终于松开她双手,放慢速度。奚华绕了绕手腕才收回来,本想绕到他后背环抱他,奈何他离得有点远,她只能虚虚揽着。
“对不起,宁师兄。”她还被捂着眼,只能对着黑暗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刚才我咬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他的态度明显柔软下来。
可他身体的反应截然相反。她触碰到的每一处,都像是蓄力紧绷的弓弦。
奚华很不理解:“那你现在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为什么不让我抱你?你怕我再咬你一口吗?”
“……”一阵尴尬无声蔓延。
“宁师兄?”奚华抓住他的手,想拨开它睁眼看看。
“我去换身衣服,你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他动作极快,起身下床,带起一缕风。
奚华睁眼,连个背影都没见着,更来不及问:“大晚上的,还换衣服做什么?”
还有更奇怪的,困了当然要先睡,这是她一个人的事,她何时说过要等他?她等他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她毕竟太好奇了,想知道他到底要换一身什么样的衣服,是以没有立刻入睡,且等等看他会不会再回来。
换身衣能要多久?若照他离开时健步如飞的状态,她还没整理好被褥他就该回来了。
但事实和想象总有差距,奚华理好微乱的被窝,钻进去躺好,宁师兄还没有出现。
她又担心自己满身酒气把被窝弄脏,抬起手臂闻了一下才发现,酒气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想来是师兄早就用了净尘诀,否则他绝对受不了她。现在她身上好香,从师兄身上沾来的,一样的香气。
换身衣服需要这么久吗?按他的速度,这么长时间都够重新制一套衣服了。
奚华想不通他在做什么,总不会是要在新的衣袍上重新绣上茉莉吧?
她等得犯困了。
迟迟不见人来,也许他换衣之后没打算再来,他不是说了别等他吗?
奚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是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宁师兄换了一身喜服,就是上次雪山半夜叼来,搭在她床上那件。
师兄穿上它的样子,果然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她居然这般了解他。
那此刻眼前所见到底是真是梦?和那天夜里一样,过于离奇,她分不出来。
“师妹给我个名分,好不好?”大红喜服衬得他姿容越发惊艳,好似一簇绚丽的火要让梦也燃烧。
奚华略感惶恐:“什么名分,太快了吧?”
“一点也不快,我等你很久了。”宁昉俯身在榻边蹲下,近距离望着她,“前世我们已成过亲。”
奚华忽然想起上次在绯云湖画舫,宁师兄说上辈子他们是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既是白首不离,想来确实是成亲了吧?
否则小公主和天师,不可能名不正言不顺一起过完那一生吧。
“可以吗?你愿意吗?”
“如果师兄没有骗我,那我考虑一下。”
第93章 第九十三眼
临近月末,万仞会倒数第二日,仙盟盟主宁怀之公开发布了一则消息:万仞会结束前最后一夜,天玄宗将在天枢殿举办晚宴,邀请所有人共饮千尘酿。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与会者之中引发热议。
“天玄宗居然愿意把千尘酿拿来共享,那不是他们的独门灵酿吗?”
“没想到这次万仞会还有这等好事!”
“这一趟果真没有白来,不知饮一口千尘酿到底能增长多少修为?”
“那也得看你的根基和造化,千尘酿虽好,效用能好到哪种程度却是因人而异。”
“道友对千尘酿了如指掌,是不是歆羡已久?”
“难道你不是吗?坦白讲,哪个修士能拒绝千尘酿的诱/惑?”
“……”
绝大多数人都对明晚的宴会翘首以盼,但万仞会与会者众多,其中不免有人质疑:“诸位不觉得奇怪吗?天玄宗一贯把千尘酿视为宗门秘宝,不许任何外人窥视,今次为何突然慷慨解囊?”
“呵,有何奇怪?天玄宗宗主如今当选仙盟盟主,他邀请与会者共引千尘酿,不就是笼络人心?”一名面容姣好的男修阴阳怪气。
“你是云梦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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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这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宗主高风亮节,谁像你们云梦宗,私藏灵泽之泪据为己有……”
那男修反驳:“灵泽之泪本来就不属于仙盟,宁怀之凭什么伸手明抢,这也配叫高风亮节?亏你说得出口……”
近旁一名天玄宗弟子气急败坏:“自私狭隘之徒果然看什么都是扭曲的。既然这么不想被笼络,那明晚的千尘酿你别喝!”
“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吗?就算我真不喝,当场倒掉也不会施舍给你。你一个不成器的外门弟子,从来没喝过千尘酿吧?是不是连见都没见过?就这样你还维护宁怀之……”
“呸!你闭嘴!”
两人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其他人兴致勃勃地围观议论。
丁勉正巧路过这闹哄哄的一群人,一手抓住弟子后颈,捉猫一样把他拎走,边走边训斥:“不去上课,在这里瞎逞口舌之快,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
“丁长老!云梦宗诋毁宗主,难道你就不生气吗?”弟子义愤填膺不肯认错。
“宗主声名远扬,仙盟盟主靖元道君,需要你往他脸上贴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和云梦宗男修一般见识,你有没有长脑子?修士靠实力说话,你懂不懂?”
弟子挨了一顿臭骂,还不甘心,艰难地扭头还想再瞪云梦宗男修一眼。
这一回头,远远见那男修粉脸上起了一大片红疹,两只手快把脸都抓破了,嘴上还在骂骂咧咧但是没发出声音,最后捂着脸跑了。看来云梦宗的修士也不是每个人都像崔笛那么败家,可以随时随地掏出灵泽之泪。
弟子恍然大悟:修士靠实力说话,丁长老言出必行,当即展示了什么叫实力。
迫于丁长老极实力的威压,弟子迅速低头认错,却连脖子都缩不回来,被长老一路拎去了讲经堂。
今日来上课的外门子弟只有往常的一半,一群人聚在一处,开口闭口只有一个话题——千尘酿。
这东西为天玄宗独有,传闻说存量稀有珍贵,是无法重制的消耗品。历来只有极少数天资卓绝的内门弟子才有机会获得千尘酿,助力他们增长修为,突破境界。
高层一贯认为千尘酿用在平庸之辈身上纯属浪费,所以外门弟子从来没有接触过,有的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是以弟子们对明晚的宴会极其期待,奚华也不例外。
可惜紫茶还没有回来,奚华既遗憾又纳闷:不知道去云梦宗做任务有多艰难,又或是云梦宗有什么好玩的?紫茶和锦麟去了好几日还迟迟不归——
入夜后,御岫峰钦云殿,宁昉向宁怀之告知行程。
“赤澜关结界突现异动,我今夜启程前去处理。若赶不上万仞会明晚的宴会,请盟主不要怪罪。”
“阿昉,你与我私下说话,也要如此生疏客气?”宁怀之手执玉棋正与天机阁阁主对弈,听说赤澜关结界又生了变故,手上动作一顿,思量许久才缓缓落子。
“你且安心前去,无需挂念其他。赤澜关的安定系于你身,我怎么会为错过一场晚宴而怪罪你?”
卜澜闻言,面覆寒霜,抬手想要干预:“靖元兄——”
“结界稳固与否,关系到人间无数生灵的安危。要事当前,耽误不得。其他事来日方长,改日再议也不迟。”宁怀之压下卜澜,阻止他往下说。
宁昉告退,离开时拉上了钦云殿厚重的殿门。
卜澜没有心思对弈了,脸色和指尖拈着的黑子没有区别。
“贤弟何须动怒?你放心,早前商定之事,天玄宗绝不会出尔反尔。”宁怀之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茶,递一杯与棋盘对面那人。
卜澜没接,就让对方端茶的手在棋盘上方悬停。
“万仞会最后一夜,令郎若不出席晚宴,当事人都缺席,靖元道君还怎么宣布他和星姬的喜讯?”
宁怀之淡然收手,浅浅抿了一小口茶水,再开口时愈发语重心长:“既然要在最后的晚宴上宣布他们二人定亲一事,那晞明不在场才是最好的。若他听到,难保不会当场拒绝。这恐怕不是贤弟和星姬想看到的。”
“……”卜澜无言以对,想想是这个道理。且不论这桩亲事最终能不能成,眼下先公之于众。往后能成最好,成不了,那也是天玄宗言而无信。
过了好一阵,卜澜平复了憋闷又压抑的心情,才又问:“那千尘酿又是怎么回事?靖元兄是真心愿意用它款待与会者?如此重要场合,千尘酿总不可能作假……”
“有舍才有得。这几日天机阁不是占卜出灵泽圣君也参加了万仞会吗?万仞会结束后,各路修士就会陆续离开天玄宗。我必须拿出点而勾人的东西留住他们,把所有人聚到晚宴上,包括深藏不露的灵泽圣君。”
卜澜拇指来回碾过茶盏盏沿,盯着盏中清液思索良久,忽而抬眼:“你打算在千尘酿里加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能区分出灵泽圣君?”
“应当不难猜测吧,灵泽族不能食用灵泽之泪,否则会触发特殊反应。”宁怀之说起多年前的见闻。
“我曾见过一名灵泽族误食同族眼泪,之后他的身体渐渐变透明,直到所食用的眼泪完全排尽,他才恢复正常。普通灵泽族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灵泽圣君?”
卜澜眼中写满意外,一时间无言以对。
宁怀之打破沉默:“好吧,不瞒你说,并非偶然误食。不是说灵泽之泪治愈力极强吗?当时我见那灵泽族生命垂危,于心不忍,所以喂他吃了几滴灵泽之泪,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有趣的事?”
“靖元兄当真是于心不忍?”
“自然,我怎么能坐视一名灵泽族就那样死去?实在浪费。偏偏灵泽族固执得很,不肯轻易掉眼泪。我大费周章得来几滴眼泪,用在灵泽族身上,居然连丝毫治愈效果都没有,甚是可惜。”
卜澜没再追问当初的细节,有些事越挖掘越残忍——
弟子苑聆云院,奚华正用传音石联系紫茶,两人话说到一半,外间传来推门声。
奚华知道是宁师兄,自从她在流霞亭醉酒,被抱去宿月峰稀里糊涂住了一晚,第二日不顾他的挽留又回到聆云院,他也跟着一起过来。
这几日他把空闲时间都花在了聆云院,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己的居所。
奚华回头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和紫茶聊千尘酿的事。
宁昉会意配合,没去打扰二人闲聊。
他走到花架前默默修剪了灵植的花枝,把它打理出更漂亮的造型。做完这些,他又给灵植浇水,看着水滴在叶片上流淌,从边缘滑落下来。
他伸手接住那滴水,只觉得水滴也可爱,手心里潮湿的触感隐隐有些熟悉。
传音石对面,紫茶正滔滔不绝说得起劲,一时半会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宁昉走到床边把雪山抱起来。雪山刚要睡着,猫头被他揉了几下,睡意全无,一对圆滚滚的眼仁瞪着发亮。它正想要狠狠怒斥他的恶行,却见他主动送来新的玩具。雪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和他一起玩了好一会儿。
它当然能看出他心不在此,谁会大半夜折腾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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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他频频看向奚华面前那枚聒噪的传音石,嫌弃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奚华只顾着紫茶聊天,一直没看师兄在一旁做什么,毕竟他来过好多次了,很多事做得比她还熟练,好像聆云院是他的居所,而她只是暂居的客人。
紫茶兴致很高,奚华一一回应,说着说着,感觉右肩被轻轻压住,一张微凉的脸颊凑过来,安安静静挨着她的侧脸。
师兄的确依照她所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他总能找到其他办法宣示自己的存在。
奚华又说了两句,耳边被温热的气息扫过,生出一阵细密的痒意。
“还要多久?很晚了。”耳边传来轻声的疑问。
奚华不方便回答,偏头看他,再次用食指抵在自己嘴唇上,示意他先别说话。
没想到两张脸距离太近,食指也从他唇上堪堪擦过,像一个似是而非的亲吻。
她心生窘迫想要退后,肩膀被他双手轻轻扣住不许远离。
宁昉没有出声,只用唇语继续询问。
奚华近距离看着他的口型,他慢慢在说: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为什么,不让别人发现我?”
“之前紫茶来聆云院,师妹也叫我躲起来。”
“……”
传音石那头,紫茶依然兴致勃勃:“公主怎么不说话了,你困了吗?”
奚华还没来得及回答,身边那人又在无声问她:“紫茶比我重要吗?你把我当成什么?”
奚华有点忙不过来,话到嘴边,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公主若是困了就先睡吧。”紫茶不舍得结束话题,说完又反悔了,还问,“好几日不见,公主有没有想我啊——”
“紫茶,你可知现在几时了?”宁昉忽然打断她。
“!”紫茶一惊,短暂失语后嗓音忽然变大,“公主你在哪里?大师兄怎么和你待在一处?他还知道问现在几时了?他怎么还赖着不走……”
“好了,我知道很晚了。”奚华握住传音石,掐断了对话,抬眼再看宁师兄,见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双眉紧颦,与她视线接触时,表情才又缓和了几分。
她放下传音石,终于有空来问他:“很晚了,宁师兄今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赤澜关结界异动,我要赶去处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宁昉从钦云殿回来,在聆云院等她许久,等到现在才问出这句话。
奚华犹豫:“师兄明晚能回来吗?”
“不好说,我尽快。”
奚华于是摇头:“那我不去了,若是在赤澜关赶不回来,就要错过千尘酿了。”
宁昉松开她的肩膀,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没再继续劝说她,只是轻叹一声:“好,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奚华见他一脸落寞地退后,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宁师兄要走了吗?”
宁昉把衣袖从她指缝间取出来,没看她,目光扫过自己手腕上露出来的玉镯。“明白了,千尘酿也比我重要。很明显,不是吗?”
又来了,师兄过于旺盛的攀比心。和紫茶相比也就罢了,他怎么还跟千尘酿比较起来了?
奚华起身站到他面前,朝他张开双臂,见他不为所动,遂盯着他的眼睛问:“师兄要不要抱抱我?”
“若我没有赶回来,明晚你可不许贪杯。”他对怀抱里那个人叮嘱,嗓音清润温柔,好似雪水新融。
“师兄不知道吗?每个人只有一杯,根本没机会贪杯。”奚华笑起来,在放手之前还说,“师兄那晚问我的问题,等你从赤澜关回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第94章 第九十四眼
十月最后一夜,天玄宗天枢殿,万仞会正举办最后的晚宴。
偌大仙殿之中,仙乐缭绕,笙歌起舞。
仙盟核心成员的席位在上首一字排开,盟主宁怀之居于正中央,天机阁卜澜与他毗邻而坐。
殿中席位分列左右两侧,各路修士按照宗门地位和修为高低有序落座。天玄宗外门弟子坐在左侧最末尾靠近殿门那一截。
放眼望去,越靠前的修士越是稳坐如山,渐次往后,气氛愈发活跃,后排弟子按捺不住欣喜之情,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星姬手中端的,就是千尘酿吗?”
“好多人,等她和白榆走到我们这处,千尘酿不会没了吧?”
有人担忧,又有人疑惑:“今夜是天玄宗举办晚宴,天机阁的星姬为何来斟酒呢?诸位不觉得很奇怪吗?”
“管它呢,谁来斟酒都一样,只要有千尘酿不就行了。天玄宗和天机阁关系非同寻常,靖元道君早就把星姬当做自家晚辈看待,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