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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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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天玄宗为首,各大宗门一进入长明谷,护宗大阵立刻闭合,幻化成巨大丹炉,将所有人禁锢在内。

“欢迎诸位道友远道而来,请恕在下略施小计,幻鼎宗此举,乃是为了邀请诸位一同归顺魔界,共谋大计。如有不从者,就留在此地被丹炉炼制。”

徐鹰贤空洞的声音在丹炉顶部飘荡,众人扫视长明谷,只见四处泛起一丛丛浓郁的魔气,连半个丹修的影子都见不到。

谷中顿时怨愤滔天,各路修士声讨幻鼎宗勾结魔族,恩将仇报,丧尽天良,必遭天谴。

“天谴?幻鼎宗过去遭罪深重,早已不屑天谴。当今乱世,行善未必有好报,作恶才能掠夺一切。邪恶才是世上最强的力量,魔神是天命所归,吾此举正是弃暗投明。”

幻鼎宗的过去,在场大多数人都心知肚明。幻鼎宗从前在修真界地位很低,时常被魔族围攻,弟子死伤无数,丹炉尽毁,次次求救无门,当初各大宗门对这个落魄门派的劣等弹药不屑一顾,因为他们能找到灵泽之泪。

“神族早已陨落,魔绝不可能修炼成神,你是被魔族蒙骗,犯下滔天罪孽。吾等劝你即刻改邪归正,撤了这护宗大阵!”

“徐鹰贤,不要痴心妄想,速速出来受死!”

空洞的声音持续飘来飘去:“诸位对幻鼎宗伸出援手,吾亦有一份见面礼送上,邀请诸位共览神迹。”

声音的源头从天而降,徐鹰贤早已丧失人形,把自己炼化成了一颗硕大的魔丹,还吸收了幻鼎宗所有弟子的灵力,碾碎了肉身,腐肉化作烟尘。

显形的刹那,魔丹散发出炫目的光晕,霎时间覆盖了所有人。

声讨和咒骂戛然而止,长明谷中充满了陶醉的呢喃、痴迷的呼唤、忘情的呐喊以及放纵的狂啸。

只因各路修士见到了所谓的“神迹”——魔丹的光晕里,每个人都能见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一生所求唾手可得。

膨胀的贪欲扰乱心智,在无尽的贪欲面前,道心也并非坚不可摧。

世间人人如此,在乎什么,就被什么所控制。

宁昉站在长明谷中央,冷眼扫过狰狞的魔丹和众人脸上渐至癫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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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丹哂笑:“天玄宗晞明道君,你很冷静?你才是最可怜的,你的心甚至见不到神迹。”

多么不可理喻,这世间竟然有人不在乎任何东西?没有弱点,完美无缺,极致的冷漠是一种强大,也是一种悲哀。

宁昉不屑理会那哂笑,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

但倘若扯破他精致面具,撕开美丽皮肉,便会见到一把锋利的情刃,雕琢一颗日益破碎的心,无时无刻,刀刀见血。

适应了吗?痛的感觉。再痛一万次,也不会选择忘记这种感觉。

他轻抚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镯,微微加重力气,忽然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

“你又想找她呀?犹豫什么,怕她担心你?”

他不想听,不想被说中。

“可是你看,她从来不找你,她只是应付你。”

他偏又被说中。人越是逃避,越会被严惩。

心防松动的刹那,“神迹”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南弋皇宫仿若天上宫阙,他走完最后一步台阶,在明辉殿门口望见小公主的背影。

他不喜欢她穿着的那身嫁衣,那凤冠也与她并不相配。他踏入明辉殿,走到她面前,他不是为了给她祈福才赶回来的,也不是为了送别,他就是看不开,放不下,舍不得。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小公主什么也没问,对视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

是啊,她怎么可能不看他?怎么可能连一眼都吝惜不肯给予?

“我好想你。”他把她抱在怀里,再用力也不够紧。他小心翼翼取出藏在袖中的花枝,摘下两朵别在她柔软发间。

“是什么?好香,像梦一样。”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花瓣。

“是茉莉,莫忘莫离。”他也觉得好香,可是,像梦一样。

世间没有神明,没有永恒神迹,梦也会醒。

她的指尖离开了茉莉花瓣,慢慢移向不远处的鹤簪。

为什么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为什么连多给他一刻也不肯?

为什么,其他人都可以在幻梦中拥有一切,忘情沉沦,唯独他要一再失去?

“别碰它,我来吧。”他握住她的手,紧紧抓在手心。他用另一只手摘下她发间的鹤簪,下一刻,他把鹤簪狠狠刺入魔丹的核心。

徐鹰贤痛苦哀嚎,所有“神迹”都渐渐幻灭。

她消失得好快,对他就没有一丁点儿舍不得吗?关于她的一切都不见了,包括藏在他袖中、别在她发间的茉莉,梦匆匆而去,不留一丝痕迹。

幻梦之中的发簪如同灵鹤一般飞去。现实之中,是他的一缕神识伪装成鹤簪,刺破魔丹,幻鼎宗的护宗大阵随之瓦解。

其他人还留恋着“神迹”并未完全清醒。

宁昉独立风中,又听到了季疏的声音:

“九十余载不见,百年之期将至,她不爱你。愿赌服输,赌约到期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怎么会输呢?他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渴望它亮起。

他忍不住吐了一口血,玉镯被染成红色。

第65章 第六十五眼(二更)

三更早过,玉绳低转。月色入户,窥人睡颜。[1]

奚华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的,迷迷糊糊,感觉一团热乎乎软绵绵的毛球贴着她的肩,是雪山,她已经习惯。

大约因为之前没有帮它打开玉匣,这几日雪山总不安分。她都睡着了,它凑过来挨到一起也无妨,可它偏偏时不时又起来。

额前的发丝被轻轻拨弄,扫过眼角,落在鼻尖,她知道雪山又在玩她的头发,猫爪软软的肉垫偶尔会碰到她的脸。

它玩了好一阵,弄乱了她的头发,又丢下不管。她也不理,任由几缕发丝随意搭在脸上,像一小抹淡淡月色,静悄悄落在闭阖的眼眸上,轻轻把梦覆盖。

原来这是一场梦。在梦里,雪山良心发现,把她凌乱的发丝一一理顺。

奈何它没有分寸感,习惯黏人,凑得太近,热腾腾的呼吸轻扑在她脸颊,激起一丝丝痒意。

她想阻止雪山玩闹,伸手把猫搂过来,不许它再乱动。她无意中按到了猫的后颈,掌心之下后颈正变得僵硬,手感也比平常光滑许多。

梦不需要符合常理,她自然也不会细究原因。

“我好想你。”那一丝痒意随着呼吸转移,从鼻梁路过侧脸,到耳边徘徊。

雪山怎么会讲话呢?这梦不可思议。

认真回答一只猫未免有些傻,她没出声,耳边又飘来一句:“我好想你。”

雪山的嗓音有这么好听吗?仿佛雪水新融,淙淙流淌在山涧,带着微凉的水汽,抵达她温热的耳畔,化作雾蒙蒙一片。

“你呢?你怎么都不找我?”

雪山才不会一边说话,一边摩挲她的手腕。她空落落的手腕被一只手轻轻拢住。谁会做这种事,她想睁眼看看,被对方轻轻捂住双眼。

或许因为是梦,这姿势她竟然很习惯,眼睫划过微凉的手心,仿佛归鸟的羽翼轻触旧日的湖面,重逢的诗行如同涟漪,一圈一圈徐徐散开。

涟漪变换了行迹,勾勒出一张脸,因为是在做梦,她无需睁开眼也能看见。

她居然梦到宁师兄,也不过十来日没见,为什么他眼神如此落寞,像过了很久很久。是斗转星移无痕,而流年暗中偷换?

“你抱抱我。你好久都没有抱我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师兄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为什么对她说这种话?之前在宿月峰后山练剑,他明明否认了她曾经抱过她。

果然梦就是没有道理可言。

她想不出个头绪,也没有理会他的请求。手臂却被他牵动,落在他身侧腰间。

他又说:“你抱抱我。”

这不是抱了吗?她已经触摸到他腰背的线条,熟悉的曲线;已经感受到他胸腔之下的震动,熟悉的心跳。做到这种程度,还不算拥抱吗?

“你抱抱我,就像我抱你一样。”

她仔细分辨到底是什么样,才发现他双臂紧紧搂着她,下颌蹭着她耳边和侧脸,彼此腰腹贴近,腿与腿之间没有间隙。

要向他学吗?她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因为不可能超越零距离。

奇怪的是,她都没想过推拒,仿佛他和她理应如此,头脑并不清明,身体却如此诚实。

……

月色渐渐被晨曦替代,过了日初明、天初亮的时刻,奚华睁眼,床上只有她一人在,雪山趴在枕边。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她舒了一口气。

但她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她承认,宁师兄很好看,不然平时她也不会老是看他的脸。但是美色当前,她理智尚存,绝对没有要把师兄占为己有的想法。

那么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里是师兄主动,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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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不应该!而且她都没有拒绝,她的耳朵、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居然没有拒绝,怎么这么不听使唤……

她实在无法理解,越想越觉得不应该,翻过身盯着雪山,认真问它:“你真的是猫吗?你会变成人吗?”

雪山连叫都没叫,一脸茫然地望着她。

她还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你说是吧。”

雪山趴过来,猫头贴向她的额头。

她顺手摸了摸猫头,冒出新的猜测:“我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梦。是不是你变成了你主人,和我待在一块?只有你才这么黏人,他才不会。”

雪山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圆滚滚的异瞳中,眼波无比清澈。它终于肯开口“喵呜喵呜”叫几声。

这是在回答吗?说的什么意思?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它能说人话……

“好吧,那你说他是不是回宿月峰了?”奚华换了种方式和雪山沟通,认真和它讲清规则,“他回来了,你就点头。他没有回来,你就摇头。”

她望着雪山,等待它揭晓答案,可是等了好半天,它居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久以来,你都听不懂我说话吗?”她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雪山神色莫测地瞧了她几眼,跳下床榻,很快跑不见了。

奚华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圈,看到了枕边的玉镯,心中一动:要不然问问他?

但是怎么问?

问他是不是回来了?不行,好像在催他回来一样。

问他是不是趁她睡着抱过她?更不行,好像她心里很期盼一样。

她啧啧摇头,很快把这些想法全否定了。昨天他都没有联系她,她才不要主动找他。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一件更惊奇的事。昨天夜里,她半梦半醒之间,看见雪山衔来一件喜服。当时就搭在床上,现在却不见了。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确实不见它的影踪,就像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是梦吗?连同后面那些事,都是梦?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奚华同往常一样活动,给灵植浇水,又对着它念了好几遍仙诀,等了好久,它依然没有动静。

她路过师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人在。

她又独自去后山练剑,一招一式已经不需要刻意回想,身体已经记得。当正因如此,她练了好几遍才发现,脑子里竟然在想别的。

她收了剑,去往碧落潭。上次紫茶师姐说她曾经是碧落潭里的一片浮萍,她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今日她会来这里,沿着碧落潭走了好几圈,试图数清楚潭面的浮萍上有多少片。

午后,她离开宿月峰去找紫茶师姐,闲聊几句才问:“丁长老回来了吗?师姐知不知道我们的假期多久结束,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紫茶说:“没回来呢,他们要是回来了,宗门里不可能毫无动静。”

至此,奚华松了一口气。

这细微动作被紫茶看见,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如此明显。

第66章 第六十六眼

黄昏时分,天玄宗所有弟子接到号令,到钦云殿外集合,等候宗主一行人归来。

奚华远远看见宁师兄也在归来的队伍之中,他向来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个,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并且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举手投足风度翩然,随性自在。

身边的同门们又开始激烈地讨论。

“听说这次镇压魔族的行动异常凶险,魔渊里蛟王和虺首把结界能量壁都撞破了!”

“幸好有大师兄在,他只身一人潜入魔渊,亲手斩杀了蛟王、虺首,剑气荡平了魔渊。”

同门们对大师兄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奚华默默听着,想起他出发之前深夜道别,也说过很危险,没想到这么危险。

“不仅如此,大师兄还凭一己之力修复了赤澜关结界,那裂痕长达千里,天知道得消耗多少灵力!”

旁人又是一片赞叹,连连感叹御岫峰岁月静好,外界却风云变幻,想不到短短十来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奚华下意识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这些时日玉镯里传来的厮杀和打斗的声响,都在此刻变得具体起来。

“我还听说,宗主他们本来昨夜就要回来的,临时接到幻鼎宗的求救信,又去了一趟长明谷。”

“哪知道幻鼎宗宗主勾结魔族设下圈套,用幻术困住了前去救援的修士。幸好大师兄心志坚定,无欲无求,不受幻术控制,杀了幻鼎宗宗主,力挽狂澜救了所有人……”

奚华抓到了关键点,宁师兄昨夜在幻鼎宗。换言之,他的确没有回过宿月峰。

那她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做那种梦。

她想不明白,遥遥看了宁师兄一眼,没想到师兄的视线恰好也经过她,暂停片刻与她短暂交汇。

那道目光坦荡而清明,他看向在场所有人的时候表情都一样,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展露别样的情绪。

她却好像被抓个正着,似乎他只要循着她的目光,就能一眼看破她奇怪的梦。她匆匆撇开视线,切断偶然间的连接,不再看他所在的方位。

所有重要人物到场之后,宗主宁怀之发言,先是安抚人心,讲述了镇压魔族的经过,随后又强调时局艰难,鞭策天玄宗弟子潜心修行。

集会甫一结束,奚华迅速赶回宿月峰,匆匆忙忙收拾了行李,正准备搬回聆云院,掩上门扉时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刚回来,师妹就要走,为何如此着急?”

是宁师兄回来了,她停下手中动作,默默听他问话,试图比较他的语气和昨夜她梦里是不是一样的。

但稍微一回想,她又有些不自在,在真人面前回想梦中细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梦是真的。

她试着含糊地询问:“宁师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记得有人说等我回来要抱抱我。”

奚华刚问出口,对方恰好与她同一时间说话。她都没来得及答应或是拒绝,就被他揽入怀中。

和昨夜是一样的感觉吗?他怀抱里不知名的香气让人失去思考的能力。

仅仅接触了一刹那,像一滴雨砸在草叶上很快就滴落。

她拨开他的手臂结束这个拥抱,落荒而逃般离开他的洞府,也不让他送,只抛下一句:“抱过了,我可没赖账。而且那天是意外,现在本来就不需要了……”

她没回头,没看见他眸色渐深,更不知一抹淡淡的血色正渗出他的衣袍——

从赤澜关和幻鼎宗回来之后,长老丁勉一改往日闲适散漫的态度,对外门弟子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假日之后第一堂课:幻境历练,借此磨砺心性,坚定道心。

一众弟子跟随丁勉前往幽陵古冢,从入口往里走,光线越渐昏昧,气氛越渐压抑,一路都阴森森的。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丁勉在一块玄色石壁前停步,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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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过石壁,石壁一寸寸消融,变成一面巨幅水镜。

水镜泛起粼粼波光,映照在众人脸上,像在把好奇、惊讶、惶恐、畏惧的表情一一拓印,波光亦因此变得更加晃眼。

“幻境内部环境因人而异,可能是天上宫阙,也可能是幽冥地府,自然也有可能是凡尘俗世或者魔界深渊,其中境遇如何,历练难以如何,全看个人机缘。”丁勉站在水镜近旁交代,神色比往常严肃很多。

他把弟子五花八门的表情看在眼中,又强调:“初次幻境历练,以体验为主,若有进益,自是可喜可贺。如若遭逢绝境不可战胜,务必知难而退,捏碎这颗灵珠,便可退出幻境,平安归来。”

一行弟子依次上前,每人从丁勉手中领了一颗保命灵珠。有人随即将灵珠装进储物袋,带着它们穿过水镜进入幻境。有人紧张过度,还没碰到水镜就已经把灵珠捏碎,只好放弃历练,下次再来。

奚华领取灵珠时,丁勉再次强调:“不论看见什么,遭遇什么,好的坏的都是假的,万不可沉溺幻境,否则恐有性命之危。”

奚华点头,心知长老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并不是专门叮嘱她。

她丢失了一段记忆,感情也比常人淡薄,几乎没什么在意的东西,料想自己并不会被幻境所牵缚。

因此她心中好奇胜过担忧,把灵珠装进储物袋时,看到自己空落落的手腕,才想起昨夜离开宿月峰太匆忙,把玉镯忘在了枕头底下。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从幻境里出来。

她淡定地走向水镜,想看看属于自己的幻境到底是什么。脚尖一接触水面,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连眼睛也睁不开,身体完全融入水中。

这水镜比想象中厚得多,奚华感觉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居然还没有到达所谓的幻境。

她尝试睁眼,没想到全无束缚,眼前见到一片流动的金光,看上去像是水波。

她疑惑自己为何还在水中,至此才发现身形都消解了,头发、面庞、胳膊、腰背、腿脚等等全都看不见摸不着了,她居然变成了水的一部分,这就是她的幻境?

腰不见了,系在腰间的储物袋自然也不见了,灵珠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着急也没有用,她得先弄清楚这是何地,然后想办法重新拥有实体,才能找回灵珠。

奚华在水中视野有限,除了金色水波,她什么也看不到。四野阒寂,她一丝声音也听不到,自己也发不出声音。

这里没有生命,世界仿佛还没有诞生。她睁眼和闭眼都没有区别,眼前景象一层不变,或者说,根本没有景象可言。

在空无一物的世界里,记忆和认知会慢慢消退。

起初她还记得自己是天玄宗的外门弟子,这里是她穿过水镜之后所陷入的幻境,她要攻克幻境,或者找到灵珠。她的玉镯忘在了宿月峰,宁师兄可能会找不到她,雪山也可能会想她,还有紫茶师姐,会不会问丁长老她到哪里去了。

渐渐的,现实中的人事都变得模糊,和眼前的水波一样朦胧。也许,根本没有“眼前”。她只是一滴水,“眼”又是何物?

她陷入了无止境的寻觅和等待,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一切活动都失去了意义,连同自己好像也不存在了。

直到某一日,她透过水波看见一抹纯白的衣角,在不远处飘动。从她的视角来看,那衣角也渡上了金色的光泽。

是有人来了,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活人,几乎都已忘记自己也是人了。

她想知道那人长什么样,但始终见不到那张脸,只能看见一抹小小的衣角。她想喊那个人走近一点,或者蹲下身让她看看,但她说不出话,失去了沟通和表达的能力。

她想听见那人说话,可对方偏不说话,静悄悄地走来,一言不发地待一会儿,然后静悄悄离开。

眼睁睁看衣角走远,她着急得要命,想跳出水面和它一起离开,但这片水域太平静,她连都跳都不起来,找不到任何着力点。

幸好过了一段时间,纯白的衣角又出现。她没有计时的手段,暂且就把这段时间当做一日。

每日,那个人都会来。每日,她都期待着衣角出现。唯有这种时刻,她才能确定世界不是一团死物,还有人与她一起存在。

每日,当那个人的衣角越走越远,消失不见,她的心就一点点下沉,失去活力,失去期待。然后她安慰自己:一滴水怎么会有心?任何情感都是多余。

日复一日,她完全忘记了幻境这回事,那一抹衣角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终于有一天,那个人在岸边蹲下,右手指尖轻轻拨了一下水面。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看的手,这是男子的手。虽然她仍然没能见到他的脸,但从这只手来推测,他一定长得很好看。

趁他的手轻轻拨弄水面,她用尽全力游过去,终于碰到了他的指尖。

她兴奋得想叫出声,又激动得想流眼泪,这是这么久以来,除了水之外,她第一次触碰到别的东西。

他的肌肤和体温唤醒她的知觉,即使只有指尖那处小小的一片。

她大声呐喊想要多一点,一点声音也没喊出来,他却好似与她心有灵犀。他用手掌贴向水面,动作极尽温柔,像在抚/摸一个人的脸。

她从指尖滑到他掌心,视线被完全隔绝,看不到他的脸。

这是她成为水滴之后最幸福的一天,她希望他可以留在岸边久一点。

但天不遂人愿。他起身,手心离开水面。她立刻跟上,变成他手上残留的小小水花。

可惜她贴不稳,不停地往下滑。

她还没有见到他长什么样,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还没告诉他她叫什么名字。

她忽然发现,她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她只是一滴水,又怎么会有名字?

她从他掌心滑到了指根,经由指腹回到了指尖,最后彻底与他脱离接触,坠入死寂的水面。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一日的她像是一滴告别的眼泪,因为他一去不返,没有再来。

第67章 第六十七眼

纯白衣角许久没有出现,那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片被人遗忘的水域里,奚华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恍惚感觉到新的水滴坠入水面,绽开成为细小的波纹。

她睁眼细看,是在下雨,温柔的雨丝夹杂着温柔的哭声。她在这片陌生水域里听到的第一种声音,竟是哭声。

透过水波和雨丝向远处看,岸上繁花竞放,远处林壑窈窕,早已不是荒芜的空白。

水域里涌出勃勃生机,她也充满生机,和此间山水融为一体,感受到一花一叶、一草一木的生命力。

时常有人从岸边走过,她循声望去,只见男女老少都有美丽的面庞和温柔的眉眼。

每双眼睛都像一小片湖面,荡漾着轻柔的水波,泛起氤氲水雾。

每当瞧见水波不小心晃荡出他们的眼眶,她总是忍不住喊:“别哭,别哭。”

如此温柔美好的人们,如此纯洁无瑕的生命,为什么要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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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声音逐渐丰富,奚华常常听到人语谈笑,把从前的孤独寂寞一扫而空。

有段时间,此地盛行一支歌谣,连孩童都会唱:“好梦最难留,吹过仙洲。”[1]

每日她都要听他们唱无数遍,以至于她也完全学会了,只不过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默念。

有一日,她正在出神,忽然见到一片细长的竹叶在附近水面上拨来拨去。

她并不觉得打扰,反倒觉得有趣,透过水波看向岸上那个小孩儿,希望他在这里玩得久一点。

“银竹,你又玩做什么?”有妇人在喊他,听上去像是他的母亲。

银竹,这小孩儿的名字挺好听的。但作为一滴水,奚华不理解银竹的含义。

银竹扭头朝远处回答,拈着竹叶的手动作却不停,他说:“我在画仙洲,有朝一日,我会画完映寒仙洲每一个角落。”

直至此刻,奚华才知道此地名叫“映寒仙洲”。

她很看好这个叫银竹的小孩儿,他最好每天都来这里用竹叶画画,因为她也很好奇,映寒仙洲全貌如何。

“我们银竹真有志气,说不定以后会成为青史留名的画家。”妇人慈爱地夸他。

银竹却道:“我才不要青史留名呢,我想画出仙洲全貌送给灵泽圣君,我想要他夸我。”

“圣君从不现身,你到哪里去把画送给他?”一群小孩儿围过来看他用竹叶画画。说起圣君,每个人都兴致勃勃。

“是啊,你连圣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玩伴们同情银竹。

银竹也知道这事很难办,连手中竹叶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有人安慰他:“以后总能见到!圣君一定是英俊潇洒,气质非凡,我们长大以后都会和他一样!”

“为什么一定是英俊潇洒呢,说不定是美貌如花。圣君也可能是仙女吧!”

“不管是男是女,圣君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

“银竹,你快来这里许个愿,朝着这对一金一蓝的泉眼,听说它很灵验的。”

奚华没忍住笑起来,只有小孩儿才相信这种事。但她没想到银竹居然朝她走过来,闭着眼有模有样地许愿,说他想见到灵泽圣君,亲手把画献给他以示崇敬。

奚华傻眼了,原来她一直待着的地方,就是仙洲的泉眼。照他们刚才所说,泉眼是一对,她只见到金色这一处,没想到还有一处蓝色的。

闹嚷嚷的孩童离开了,画画的竹叶也不见了,湖面上的清波都慢慢平复。

奚华忽然感慨良多。世事流转,沧海桑田,当初空空如也的寂寞水畔,如今变成了映寒仙洲。

她喜欢仙洲的热闹与繁华,喜欢永不消竭的生机。

可是她也会想起许久以前水岸上那一抹纯白的衣角,想起那个人轻轻抚过水面的手心。想必那时候他也很孤独,否则他不会日复一日涉足寂寥的岸边。

他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久到连留给她的印象都变得模糊。

有时她很想问问岸上的行人有没有见过他,她很想再见他,告诉他从前他并非只是一个人在,谢谢他在她最孤独的岁月里给过她陪伴,哪怕陪伴无言。

向仙洲的泉眼许愿真的很灵验吗?明明是只有小孩儿才会相信的事,她也跃跃欲试。

她许的愿是:早日拥有人形,早日与故人重见。

在许愿很多次以后,她的愿望实现了一部分。她如愿拥有了人形,从湖中上岸时头发上还沾了一片浮萍。

但是,世界忽然陷入黑暗,日月星辰都黯淡无光。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知自己去了何处,度过多长时间,经历了什么事,有没有找到他——

再睁眼时,那段记忆一片空白,而映寒仙洲一片混战。

一大群魔修正对灵泽族赶尽杀绝,魔兽在啃咬倒地的族人。

巨大的痛苦使人在一瞬间清醒,奚华忽然意识到,她是天玄宗的外门弟子,这是她踏入水镜之后见到的幻境。

这幻境就是“灵泽末路”,魔族正在映寒仙洲搜寻天机阁预言的恶灵。

她执剑加入恶战,用大师兄教她的招式来对付魔修。第一次直面魔修,强烈的厌憎压过恐惧,她在极端悲愤中暴发出惊人的杀伤力,杀死不少魔修和魔兽。

但幻境中的故事有既定的走向,即便她强行参与其中,也改变不了当初的结局。

她把剑法挥发得再精进纯熟,也没办法以一敌多。灵泽族是世间最温柔的族类,像与世无争包容一切的雨,落到魔族手中,很快就走向灭亡。

力竭倒地之时,奚华摸到了储物袋里的灵珠。她记得,长老丁勉再三强调过,若遇到不可战胜的绝境,一定要知难而退,捏碎灵珠,方可脱离幻境。

可当她置身其中,亲眼见到如此惨相,她根本下不了手,无法一走了之。

许久以后,魔族屠尽了灵泽族,却没有找到天机阁预言的恶灵,他们不想再白费时间,转而到别处再追寻。

所有魔修和魔兽离开之后,奚华抵着剑勉强从地上站起来。

映寒仙洲山河破碎,尸横遍野,所有纯净的湖泽都被染成红色。她从未见过仙洲全貌,在幻境中第一次见到,竟是这等惨烈景象。

她想哭,想用灵泽之泪拯救死去的族人。她渴望苍天降下一场暴雨,清洗血淋淋的山河。

但是她哭不出来。她挤不出一滴眼泪,哪怕这颗心已经被泪海包围。

她强迫自己去想最心碎最痛苦的场面,但记忆一片空白,无论怎么回想,也找不出催人泪下的片段。

作为天性悲悯的灵泽族,她在什么时候失去了流泪的能力?自己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血湖里漂浮着族人尸身,她踏入湖中,试图把残破的躯体一一打捞起来。

她在湖中忙碌许久,快要完工的时候,湖底忽然窜出一大丛茂盛的水草,叶片像铁索一样粗,疯狂缠绕住剩下的几具尸/身,很快就把肉/身绞碎了。

水草疯长,朝她袭来。她执剑抵抗,斩断茎叶,草液飞溅,洒向湖面,反而有更多水草窜出来。

混乱之中,她腰间的储物袋掉进湖中,保命的灵珠也不知所踪。

奚华改变策略,一边防备一边撤退,想尽快上岸避险。

后退途中,后背重重撞上某物,她下意识以为是另一丛水草,拼尽全力一剑刺向身后,手却被紧紧握住。

她极力挣脱,只听到一声:“是我。”

同一时间,凛然剑气绕过她身侧荡平湖面,疯长的水草被割成碎片灰飞烟灭了。

汹涌的浪潮平复下来,身后那人才又说:“别害怕,是我。”

奚华想转身看他,动了一下发现他正从身后抱着她。腰被他手臂揽住,以至于她不好活动。

她拍了拍腰间的手臂,但他只松开一点点。她就着这一点空隙转身,望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才迟疑地开口:“宁师兄?”

宁昉单手取走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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