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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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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乱葬岗。

看来,自己离开书中后,“崔瓷”被扔在了死人堆里。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理智,她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腐臭的气味却无孔不入,钻进她的鼻腔、喉咙,甚至肺里。

她无法控制地干呕起来,却因为太久未进食,只能吐出酸水。

“冷静”

“崔姣姣,你必须冷静。”

她颤抖着对自己低声安慰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当她再次睁眼,却不偏不倚,正对上一具孩童的尸体。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睁着空洞的眼睛,小小的身体已经发黑。

第54章

“呜”

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脏污的裙摆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丢到这里的,也不知道阎涣现在如何。她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立刻离开。

她已经离开了一年,现在的贺朝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倘若她因对尸体的恐惧耽误时间,阎涣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可她的双腿软得像棉花,根本站不起来。

“将离”

她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是唯一的支撑。

终于,她咬着牙,颤抖着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向前挪动起来。

尸体在她脚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像是骨头被碾碎的声响。她不敢低头看,只能死死盯着远处微弱的光。

一步、两步

她摔倒了无数次,膝盖磕在尖锐的骨头上,鲜血淋漓。可她不敢停,也不敢回头,生怕一停下就会被这片尸山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爬出了乱葬岗。

夜风拂过脸颊,她瘫软着蹲在地上大口喘息,眼泪却依旧止不住。

她回来了。

可阎涣呢。

他还好吗?

天光微亮时,崔姣姣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千岁侯府。

她的衣裙早已破烂不堪,沾满血污和泥土,长发散乱,发上别着的金簪钗环早在被丢下乱葬岗时就被办差的侍卫盗去了。

如此狼狈的站在千岁侯府门前时,守门的侍卫见到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一人甚至忍不住惊呼一声:

“公公主?!”

崔姣姣来不及做解释,踉跄着便要冲进府门。侍卫们不敢阻拦,只能站在原地,来不及提醒府中刚刚发生了何事,便见她用力推开了紧闭的朱门。

立时,她僵在了原地。

侯府前院,是一地的鲜血。

阎涣一身墨色衣袍朝着府门处大步踏来,怀中抱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那和他有三分相似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阎涣低垂着头颅,肩膀不住地发抖,像是压抑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院内的侍卫早已跪了一地,无人敢出声。

还是来晚了一步。

崔姣姣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听见一阵女人的啜泣声,阎涣先是一顿,而后猛地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充盈了泪水的杏眼。

崔姣姣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被强行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朝思暮想的一张脸骤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却是在这样的时刻。

阎涣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最后的冰冷,只用了短短一瞬。

最后,崔姣姣亲眼看着他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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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暗,直到最后一点亮光都熄灭,一阵巨大的浪猛烈地拍击着她的心脏,她无比悲哀地读出了他的心语,他恨自己。

非常,非常恨。

“你”

他缓缓放下阎泱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她,每迈出一步,她的脸就清晰一分,可为何他只觉得心如刀割,他们的距离在越靠近,越遥远。

“终于肯出现了?”

崔姣姣颤抖着,眼泪落下,混入了青砖上阎泱的血。

阎涣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悲痛和愤恨涂满刀刃,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我“

她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是故意消失”

阎涣打断她:

“一年。”

他的声音低沉如恶鬼。

“四季更迭,斗转星移,我找了你整整一年。”

她浑身一颤。

现世一日,书中一年。

她不过离开了二十四个小时,可他却已经在这座吃人的牢笼里煎熬了整整一年。

“你听我说”

她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他狠狠甩开。

“说什么?”

他冷笑。

“说你是怎么骗我信任的?”

他的眼神冷漠如霜寒,仿佛从不曾爱过眼前之人。

“我没有!”

崔姣姣崩溃地摇头: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句辩解却像刀子剜着阎涣的心头肉,他忍不住厉声道:

“那你这一年你到哪去了?!”

他突然暴怒,几乎要将崔姣姣吓得发抖。

“说啊!”

她的眼泪滑落下去,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说不出口。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他只是个纸片人而已。

阎涣盯着她的泪,忽然笑了,可唇边勾起的弧度比哭还要痛上万分。

在他最需要她、最爱她的时候,她撇下自己不知所踪,让他抓狂,让他几乎痛不欲生。那些战场险些丧命的刹那间,他无数次想到了她,那个不知生死的姑娘。

他的未婚妻。

一次次刀山箭雨、明枪暗箭,他都活了下来,她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在他一无所有,决意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时刻,出现在他眼前。

“崔宥说得对”

他松开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果然是在骗我。”

她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支撑着颤巍巍站住了,眼泪却依旧模糊着视线。

哭泣中,崔姣姣瞥见阎涣腰侧别着的配剑,再环顾四周,见庭院内齐齐跪着的亲兵们,无一不是身着甲胄,她猛然清醒,明白了阎涣要做什么。

他要逼宫。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切本就加快了进程,如今崔宥气急败坏害死阎泱,原定与于明年才会上演的弑君篡位,难道已经拉快到了今日。

阎涣握着剑柄,将眼神从她面颊的泪滴中移开,几乎是毫无表情地与她擦肩,大步欲出侯府的大门。

“别去!”

崔姣姣叫住了他。

“别去杀崔宥”

他猛地僵在原地,回身时,眼中充斥着震惊和绝望。

“你到现在还要护着他?”

崔姣姣赶忙摇头否认,随即道:

“如果你现在入宫一剑把他杀了,天下会大乱!那些虎视眈眈的诸侯、敌国,全都会以‘清君侧’的名义讨伐你,到那时,诸国联盟、各地起兵,你会死的!”

阎涣死死盯着她,昔日的筹谋和理智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癫狂。

“死?”

他倏忽一把抽出佩剑,剑尖直指她细嫩的咽喉,字音无比清晰:

“孤早就死了。”

“早在崔仲明害死我父母之日,孤就死了。”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却不再躲闪。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冷静。”

她闭上眼,坦然将怀抱敞开,轻声道:

“那就动手吧。”

“只是若大人杀了我,就请让我以命抵命,不要再去清心殿。”

阎涣的瞳孔骤然放大,他的剑尖颤抖着,长眉蹙成万重山,满是不可置信地质问:

“崔瓷。”

“你为了那个昏君,宁愿死在孤的剑下?”

崔姣姣始终沉默,不肯回答。

而这沉默,如同杀死他的利刃一般叫他痛苦万分。

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弃我。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质问,却始终难以开口,兜兜转转,只落出一句:

“你是不是以为孤真的爱上了你,不忍心杀你。”

她颤抖着迎接生命的终结,此时此刻的悲愤盘旋在二人之间,崔姣姣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越在紧要关头,有些真相才越难说出口。

她无法立刻解释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唯有认下一切,先稳住局面,再谈其他。

预想中的刺痛和喉咙传来的冰冷并没有到来,只是听见长剑“咣当”掉在地上的刺耳声响。

阎涣后退一步,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走。”

他转身,声音冰冷:

“别再让我看见你。”

崔姣姣睁开一双杏眸,泪眼婆娑,我见犹怜,只是她的泪再也无法滴进阎涣的心里。

侯府的大门在她面前重重关上。

崔姣姣瘫坐在地,终于痛哭出声。

她回来了。

可一切,似乎都已经回不去了。

望着威严如山的侯府门楣,她汪汪一泉伤心泪,竟是为了阎泱而流。

她还记得去岁此时,泗京漫天飞雪,炮竹声响,就在皇宫之中,她唤他们兄弟二人一同过团圆春节,一并扫除晦气,共盼来日。

那个有些呆笨、不通情理、只认堂兄的大将军,也曾信任自己,听命于自己,在司州风云下守护自己逃离刺史府,也在漠州兵变之时不问因由、不计代价,与自己千里奔赴北地。

想起那张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孔,也在自己面前袒露过笑颜与局促,崔姣姣的心中沉痛不堪。

如果能再早回来一刻,是不是就不会落得如此境地了。

泗京的冬,冷得刺骨。

檐下冰凌如刀,北风卷着碎雪在长街上嘶嚎,连最耐寒的乌鸦都蜷在枯枝间瑟缩。护城河早已冻成一道惨白的裂痕,像道横贯都城的伤疤。

阎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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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廊下,玄氅上积了层薄雪,却浑然不觉。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眼底烧着滔天恨意,却又被更深重的悲凉压得喘不过气。

她回来了,却比永远消失更加诛心。

侯府门外,崔姣姣立于朱门前,呵出的白雾模糊了泪眼。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匕首,那上面还凝着乱葬岗的血垢。她想起阎涣最后看她的眼神,像看一把捅进心口的长刀。

霜寒天暗,哪怕长空已然破晓,这漫长的冬夜,却仿佛永远熬不到头。

喉咙前的半寸皮肤仍残存着被剑尖所指的刺痛感,崔姣姣的眼前挥散不去阎涣的悲痛之情。他那样决绝地和自己一刀两断,昔日曾袒露破碎往事的心门紧紧闭合,就如此刻般将她拒之门外。

她从未见过阎涣那样沉重的眼神,复杂、怨恨、哀痛。

她不怪阎涣的狠心,他失去了世上最后一个亲人,怎能不恨,是她来晚了。

崔宥奸计得逞,害死阎泱的目的便是逼他造反,在这紧要关头,阎涣身侧无人出谋划策,她更不能沉浸在悲哀中不能自拔。

“崔宥。”

她眼底竟漫上从未有过的恨意。

“你既非要把我们逼上绝境,莫怪我推你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55章

泗京的雪一刻不停地落,下得像是要把整座皇城埋进坟里。

崔姣姣一路贴着小巷边缘走着,长街上人群熙攘、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垂髫嬉闹,她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如同从不曾融入过。

终于,再次站在皇城门前。

此刻她衣衫褴褛,裙摆沾满干涸的血迹和泥泞,几缕发丝还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乱葬岗的腐土。

守门的侍卫起初没认出她,直到她抬起头。

那双眼睛红得像是哭过一整夜,却又带着某种令人心惊的恨意。

“长长公主!”

侍卫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见了鬼一般恐惧。

崔姣姣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扇朱漆宫门。

一年了。

她离开了一年,而书中的世界却已经天翻地覆。

眼前乍然浮现出阎涣憎恶的一双眼,她的心脏猛地抽痛,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公主?!”

温润的嗓音带着不可置信,崔姣姣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是赵庸之。

他自马车中几乎探出半个身子,一身靛青长袍,手中的羽扇若隐若现,平素深不可测的谋算模样,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惊讶得失了严正之色。

崔姣姣竟读出了几分复杂的欢喜。

“真的是您”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散一场梦。

“您还活着?”

崔姣姣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被泪水泡得发酸,干涩得生疼。

赵庸之迅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一把拉开车帘,正色道:

“公主,先上车。”

其实面对这个人,她本该警惕的。

赵庸之是崔宥的心腹,更是游走于阎涣与崔宥之间的双面细作,她曾鄙夷至极,不愿多与此人来往。可不知为何,看着他递来的手帕,崔姣姣突然鼻尖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赵庸之的府邸离皇城不远,却僻静得像是与世隔绝,他吩咐车夫调转方向,称落了面圣之物,需回府再取。是以,将公主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公主先换身干净衣裳罢。”

他递来一套素净的衣裙,声音依旧温和:

“这样进宫,未免太引人注目。”

崔姣姣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时微微一颤,竟是月白色。

她恍惚着抬起头,见赵庸之满面愁容难掩,似是自言自语般解释了一句:

“阎将军刚殁臣想来,公主与他素来交好,却无法光明正大地为他守丧,心中定然惆怅。”

“臣能做的,只有这微薄的一件素衣了。”

崔姣姣努了努唇,颤着声道:

“赵先生”

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先生就不问问我,这一年究竟去了哪里?”

赵庸之笑了笑,眼底的暗流却深不可测:

“公主若想说,自然会说。”

她沉默片刻,可此时诸事繁多,她自身尚且难保,终究没能编出一个完美的谎言,只能想到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理由,于是低声道:

“我不记得了。”

赵庸之却微以抬头,正视那双朦胧的杏眼:

“失忆?”

她攥紧裙角,给自己撑着底气回:

“是。”

“醒来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人救了我。”

赵庸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为她递上一盏热茶。崔姣姣道谢着接过,抬起盖子一嗅,是衡山茶。

数月前,她便是用这一盏家乡的茶水,勾起赵庸之的思母之情,引出了他的真话。

“公主这番说辞,用在陛下面前,尚可。”

她猛地抬头,对上赵庸之精明的眼神,知晓被他看穿了谎言,立时还有些心虚,不自然地低头,将脸颊埋进茶水泛起的雾气中。

“先生果然神机。”

她嘟囔着,赵庸之却摇摇头,轻笑一声,道:

“公主这一年究竟去了哪,想必十分难以讲明,否则也不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皇城门前。若三两句能言说清楚,此刻合该在千岁侯府,与帝师在一处了。”

“既公主直奔陛下处,想必也是清楚这一年发生了何事,如今更是走投无路了。”

他饮上一口衡山茶,香气在鼻尖化开,他忽地想起驿站内,崔瓷轻言细语,希望他能择明主,莫要继续为昏君行事的那一晚。

“路行此处,眼下公主选择了回来,想必是打定了主意,帮帝师走出困局的。”

“既如此,公主打算如何面对陛下?”

他突然问道。

崔姣姣抬起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一刻,她忽然有种错觉,自己是因读过此书,才明白全文当中的玄机关窍,可赵庸之作为书中之人,却能料事如神,几乎从未有失误。或许赵庸之,便是改变后的故事中,能改写历史的一道闸门。

“我不知道。”

她轻声说,语气满是无奈。

“但有些事,我必须弄清楚。”

赵庸之微微一笑,似乎十分轻松地抿了口茶,低声道:

“自诩观人知微的长公主,怎会被此事难倒?”

短短一句话,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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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姣却读出一阵暗示的意味来。她低头,仔细看着瓷盏内沉在底端的尖细茶叶,像极了一把把堆叠成山的尖刀。

当崔姣姣换好衣裳,独自来到皇城门口时,守门的侍卫稍一定睛,瞬间被吓得面如土色。

“长公主真的真的是您?!”

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任由侍卫连滚带爬地去通报。

清心殿内,崔宥正在练字。

“陛下!”

“长公主长公主回来了!”

笔尖猛地一顿,浓墨在宣纸上晕开一大片黑渍。

崔宥的脸色瞬间惨白,又迅速涨红。

“废物!”

他一把掀翻案几,墨汁溅了满殿,口中怒吼了一声:

“你们不是说她死了吗?!”

暗卫自房梁上飞身而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口中慌忙解释道:

“当时当时她确实要没气了”

崔宥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手中价值千金的紫豪笔被折成两半,散落在案上。

“没气?”

崔宥提着龙袍抛下玉阶,忍不住一脚踹过去,怒喝一声:

“那现在站在外面的是鬼吗!”

他不断喘着粗气,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俯身抓住暗卫的衣领:

“阎涣知道吗?”

浑身被黑袍包得严实的暗卫随之一颤,连忙回道:

“千岁侯府那边尚无动静。”

崔宥这才缓和了稍许,松开手,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倘若他也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这是个天赐良机。

“宣。”

他整了整衣冠,暴虐疯癫的模样被顷刻覆盖,恢复成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帝王的模样。

“朕要见长姐。”

崔姣姣踏入清心殿时,殿内熏香浓得呛人。

墨竹依旧恭谨立在殿门外,见到她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却比今日崔姣姣遇见的任何人都要快速地压抑下了情绪。

“姑姑见到我,怎不惧怕?”

她忍不住一问,墨竹却只是稍一俯身行礼,面色如常:

“公主殿下吉人天相,命不该绝。”

崔姣姣心中一愣,未来得及细想,便听殿内一阵通传声,她对着墨竹略殿了电梯,算是表达对她这句话的谢意,便跨入了清心殿的门槛。

崔宥站在御案后,一身明黄龙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

“长姐!”

她看着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弟弟”,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陛下万安。”

她微微福身,声音冷淡。

崔宥快步走下高台,热络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口中不住道:

“长姐这一年去了哪里?朕皇弟找你找得好苦!”

“你我血脉相亲,从前虽闹出不少误会,可到底是一家人,你怎能抛下皇弟一走了之呢!”

他的掌心潮湿,带着不自然的温度。

“回陛下,并非崔瓷蓄意出走,只是我我不记得了。”

崔姣姣顺势抽回手,冷声道:

“崔瓷醒来时在一个农户家,他们说,是在乱葬岗发现了我。”

她心中略一思索,接了句:

“我只记得满天飞雪,我似乎要赶往漠州,其余的,都还模糊不清。”

她故意将漠州兵变,以及崔宥将她关在密室的情境抹去,如此就能看看,这个好弟弟究竟还能装到什么地步。

“乱葬岗?!”

崔宥倒吸一口冷气,赶忙道:

“是谁谁敢如此对待朕的长姐?!”

演得真像。

崔姣姣几乎要冷笑出声,但她只是垂下眼,轻声道:

“或许是山匪吧。”

崔宥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确认没有破绽后,突然又露出一阵灿烂的笑容:

“回来就好,正好春节将至,朕要在宫中设宴,为长姐接风洗尘!”

他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像个真正的弟弟那样撒娇:

“长姐一定要来,好不好?”

崔姣姣看着他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精明眼睛,半晌,缓缓点头道:

“好。”

离开清心殿后,崔姣姣站在宫道上,望着雾蒙蒙的天空。

雪又开始下了。

护城河冒着阵阵寒气,她忽然想起阎涣,那个书中短折而死的男人。

而他们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道宫墙府门。

第56章

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公主。”

赵庸之不知何时出现在廊下,手中撑着一把青竹伞。

“雪大了,臣送您回府。”

伞面倾斜,他不动声色为她挡住大半风雪。

崔姣姣看着这个深不可测的谋士,时间的纹路爬上他的眼角,曾也出身微寒,立志科举为民的如此有才之人,看透一切,竟也被囚困于皇宫的牢笼。

只是他一边做着崔宥的奸细,一边屡屡帮助自己化险为夷,崔姣姣始终没能明白,他究竟为何如此,表里不一,矛盾为人。

想着,她突然问道:

“赵先生,崔瓷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赵庸之不曾转过头来看她,只是默许她继续开口。

“先生觉得,这世上有绝对的好人,或坏人吗?”

赵庸之微微一笑:

“在棋局里,只有棋子与执棋人。”

崔姣姣不解,继而问道:

“那先生是哪一种?”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伞又往她那边偏了偏:

“公主,该走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掩盖了二人的足迹。

而在他们身后,清心殿的窗棂后,崔宥正死死盯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春节宫宴会很有趣。

岁和九年,深冬,泗京城。

千岁侯府外,长街十里尽覆缟素。

白幡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如招魂的鬼手撕扯着万里无云的天。纸钱混着雪片翻飞,落在沿街甲士的铁盔上,顷刻便被体温融化成混浊的水痕。百姓们缩在坊墙后窥探,自先帝驾崩后,再未见过这般阵仗的丧仪。

“镇北将军阎泱,英魂不灭——”

礼官嘶哑的唱诵刺破这夜雪幕,泗京天亮,晨光刺破邪祟眼。

侯府正堂前,六十四名玄甲军抬着一樽通身由沉香木打造的棺缓缓而来,铁靴踏碎地上刚刚冻结的薄冰。那棺材通体漆黑,棺头却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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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鹰。

老鹰踽踽独行,不与走狗为伍,翱翔天际,自由南北,是阎泱生前最爱的纹样。

崔姣姣站在府外石狮旁,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向府内深处,远远地望见了那道人影。

阎涣一身素麻丧服,未束冠,散乱的黑发垂在惨白脸侧,像幅被墨汁污了的透白雪宣。

他立在灵堂阶前,身形笔直如剑,可崔姣姣分明看见他扶棺的手在抖,青白色的指节死死扣着棺木边缘,仿佛要把那黑檀捏出一道裂痕来。

“阿泱”

他忽然俯身,额头抵上冰冷的棺椁。

灵堂内白烛高燃,长明不灭,阎泱的牌位立在最中央,金漆字迹刺得人眼眶生疼。

‘大贺镇北将军阎公讳泱之灵位’。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新刻的,金漆还未干却,像极了阎涣呼之欲出的泪。

‘兄,阎涣立’。

崔姣姣的眼泪倏地滚下来。

“将军”

一名副将捧着染血的战袍跪在阶下,那是他们为阎泱更衣时,从他的尸身上剥下来的。箭孔、刀痕、还有被钝器砸碎的护心镜每一处伤口都在诉说那场围杀的惨烈。

阎涣没有接过那副铠甲。

烛火“噼啪”作响,爆裂出一阵火花。

堂下站,着的将士们突然红了眼眶。

这些跟着阎氏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们,此刻控制不住地喉结滚动,铁甲下的肌肉绷得发颤。有人猛地捶向胸口铠甲,闷响如雷。

“报仇!”

“报仇——!”

低吼声从灵堂漫向庭院,惊飞檐上积雪。

阎涣缓缓闭眼,心脏仿佛被撕碎。

“阿泱。”

他俯在棺边低语,呼出的白雾覆在棺木上:

“你的冤屈,将士们都记得。”

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棺面,像在抚摸少年将军永远凝固的笑颜。上一次如此小心,还是温热的掌心轻柔拂过崔瓷的唇边。

“阿泱,你放心,我会让崔宥”

他忽然轻笑一声,剩下的半句话湮灭在齿间,只在心中掷地有声:

“血债血偿。”

府门外,崔姣姣踉跄后退半步。

她看着阎涣直起身,素麻丧服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那一抹瘦削凌厉的轮廓。雪片落在他眉骨,却化不开那眼底的冰。

他们之间,不过隔着一道门槛。

可她迈不进去了。

崔氏公主的身份、崔宥的阴谋,以及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血仇鸿沟,每一样都像无形的锁链,把她钉在原地。

“公主”

身后,奉命“护送”她到此处吊唁的墨竹欲言又止。

崔姣姣抹了把脸,掌心一片湿凉,她突然想起那夜从乱葬岗爬出来时,双手指缝里嵌着的丝丝腐肉。

这世道,原就是座吃人的坟冢。

“你们非说他是罪臣奸佞。”

她盯着灵堂内摇曳的烛火,轻声呢喃:

“我偏要扶他做千古明君。”

雪,下得更急了。

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报时声,像是某种预兆。

这丧钟,为谁而鸣。

为阎泱?为崔氏皇权?还是为这个即将天翻地覆的王朝。

崔宥两面三刀的行径,看似抚慰阎涣的丧弟之痛,可一个杀人者大摇大摆地超度被害之人的亡魂,堪比诛心。

永失亲人之苦,痛如断臂,是他一生不会停的暴雨。

正月初五,入夜。

皇城内外,红绸高挂,彩灯如昼。

团圆夜的宫宴,本该是喜庆热闹的,清心殿内,金丝楠木柱上蟠龙盘绕,琉璃宫灯映着满殿珠光宝气。乐师拨动琴弦,舞姬水袖翻飞,酒香混着熏香在暖阁中浮动,奢靡得近乎虚幻。

可偏偏,有人一身缟素而来。

殿门处,侍卫高声唱喝:

“千岁侯到——”

一语出,满殿歌舞骤停,丝竹声戛然而止。

阎涣一身素白丧服,仍未束冠,黑发披散在肩,衬得面色愈发惨白如纸。

崔姣姣坐在席上,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他竟穿孝服赴宴。

崔宥高坐龙椅,面上笑意不减,眼底却闪过一丝阴冷。他抬手示意乐师继续,声音温润如常:

“帝师来了,快快请坐。”

内侍慌忙引着他入席位,阎涣看也未看,径直走向高台,步伐沉着中带着一腔怨愤,直逼龙椅上那人。

崔宥紧张得嘴角快要挂不住笑,好在阎涣骤然换了方向,于他旁侧的玉椅上落了座。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舞姬重新起舞,金铃脆响,彩袖翩跹,可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一身素白,手臂带孝的男人。

阎涣垂眸饮酒,对满殿繁华视若无睹。

崔姣姣死死攥着裙角,眼眶发烫。

他瘦了。

阎涣的下颌线条愈发锋利,眼下却青黑一片,连握杯的手都骨节分明,像是大病初愈。可那双曾经对她含笑的狐狸眼,如今冷得像浸了冰的茶水。

崔宥忽然轻笑一声,前后打量着阎涣与崔姣姣二人,视线扫过长姐那张姿容绝世的脸庞之上,忽而笑了。

随即,他视若无睹般举杯道:

“今日团圆佳节,朕有一喜事要宣布。”

他看向崔姣姣,笑容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长姐失踪一年,如今平安归来,实乃天佑我贺朝。朕思来想去,该为长姐择一良婿,以慰父皇在天之灵,将来也好有人替朕照顾皇姐,不至再有此等险事。”

“砰!”

崔姣姣的酒杯脱手,刹那间砸在案上,酒液溅起,打湿了衣袖。

满殿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崔宥故作关切,急忙问道:

“长姐这是怎么了?”

她强压下颤抖,勉强笑道:

“无妨,只是手滑了。”

可她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看向阎涣,他依旧在喝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她嫁人与否,与他毫无干系。

崔姣姣的心狠狠一沉。

崔宥似笑非笑地扫视群臣,故作公允地开口问询:

“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驸马人选举荐?”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出列,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陛下,怀朔部新王策勒格日英勇善战,若能与长公主联姻,可保北境太平。”

崔宥故作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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