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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两个人刚下马没多久, 树林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宋蝉透过斑驳的树影望去,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正在林间搜寻。她认得那身装束,是皇城禁军的打扮。
"既是皇家亲兵,为何要躲?"她压低声音问道。
陆湛不作声, 只是将她往巨石后带了带。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 覆在她的腕上。宋蝉虽不理解, 但还是听话照做了,并将露在外头的一角衣裙小心敛藏好。
下一瞬就听到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一定要找到陆湛,大人吩咐了,若是找到就地杀了……”
士兵的对话随风飘来, 宋蝉瞳孔骤缩, 下意识攥紧了陆湛的衣袖。
陆湛却神色如常,目光始终注视着树林外的动静。
树林外的脚步声来往徘徊, 格外清晰。
如同一群饥饿的猎犬, 一寸不肯放过地搜寻着陆湛的踪迹。
刀尖刺入灌木丛的“簌簌”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 锋利的刀刃"嗤"地一声刺入宋蝉脚边的泥土。
冰冷的刀锋几乎贴着她的裙摆划过,脚踝清晰地感受到刀刃带来的寒意。
宋蝉几乎就要叫出声, 一只温热的手掌及时覆上了她的口鼻。
陆湛粗砺的掌心紧贴着她的唇,温热的触感透过肌肤传来, 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
那个士兵突然停下脚步,狐疑地望向他们藏身的巨石方向。
士兵缓缓转身, 手中的钢刀在风中泛着寒光,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陆湛胸膛紧贴着宋蝉的后背,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衣衫传来,手指缓缓地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他的另一只手则无声地按在了身侧剑柄上, 随时准备抽刀。
宋蝉能清晰地看见士兵靴子上沾着的泥浆,甚至能数清他佩剑上的纹路。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这边有脚印!往东边去了!"
士兵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的巨石,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队伍向东边去了。
那是刚才陆湛刻意留下混淆视听的脚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追兵们正在向错误的方向搜寻,但随时可能折返。
“走。”
陆湛带着宋蝉转身就向山上走,只是才走到一半,天忽然落雨了。
山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泥泞不堪,还要担心有没有蛇虫出没。
宋蝉的绣鞋已经沾满泥浆,每走一步都是费力。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下山?”
陆湛转头看她,宋蝉衣装早已湿透,紧紧贴着身姿,勾勒出丰盈的曲线,几缕湿发黏贴在瓷白的脸颊上,狼狈中却带着几分令人想要欺负的可怜。
她很冷,冷到纤薄的肩头发颤,如同秋日枝头上瑟缩的叶。
“山脚下早有埋伏,现在下山无异于自投罗网。”
陆湛的目光在她湿透的衣衫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再坚持一会,半山脚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在那里歇脚。”
陆湛向她伸出手,宋蝉早已筋疲力尽,只能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勉力向山上爬。
雨越下越大,脚下的山路愈发湿滑。
在向上攀过一道崎岖小路时,宋蝉脚下一滑,直直向身侧的悬崖摔去。
身后便是无尽的深渊,雨雾缭绕,不见尽头,急剧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宋蝉急速下坠,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只看到一片玄色的衣央掠过眉眼,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
宋蝉坠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往事种种如走马灯般浮现眼前。
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蜷缩在花月楼的角落里,老鸨的藤条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叫尊严,只知道要活下去,后来遇见了吕蔚,那个说着要带她远走高飞的少年郎,却在关键时刻弃她而去,让她真心相待的情感成了一则笑话。
最后是陆湛。
她记得在阴暗的、泛着血气的诏狱里,陆湛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做我的刀,我许你重活一次。"
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这会是新生的开始。
可如今想来,不过是换了个更精致的牢笼罢了。甚至如今担惊受怕,每天的衣食住行都在陆湛的掌握中,还没有从前在花月楼里来的自由。
耳边的风雨声渐逐渐消散,神识开始模糊。宋蝉想,若是就这样结束也好
她认命了,也不再挣扎。紧紧闭着眼,等待最后的解脱。
只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异样感受忽然缓缓袭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难受得紧,不由自主地扭动了几下,试图摆脱这股莫名的侵扰,可那感觉却如影随形,紧紧跟着她。
她费了好大劲,才迷迷糊糊地撑开双眼,便对上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
“醒了?”
陆湛俊秀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宋蝉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活着。
她和陆湛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下来,竟然没死。
只是她心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是无尽的失落。
她是在是累了、也乏了,倘若就这么结束,或许也是种解脱,终于能不用再过整日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透着迷蒙的视线,她打量起四周,也不知道陆湛是怎么将她拖到这个山洞里的。
他贴靠她的腿边坐着,高挺的眉骨上横亘着几道狰狞的血痕,身上衣袍破损,布条凌乱地垂落,除此之外,倒没有什么异常。
虽然脸上殷红的鲜血仍在不断渗出,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神色冷峻如常地从宋蝉裙下缓缓抽出右手。
而后撕下一块衣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宋蝉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的动作,隐约察觉到裙下湿黏的触感,慢慢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红着脸低声啐了一句“无耻。”
陆湛抬眼看她:“是那些人害你掉下悬崖,我救了你,你反而骂我无耻?”
宋蝉别过脸去:“他们要杀的是你,我也是受你的牵连。”
沉默了一会,宋蝉还是没忍住问道:“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是陆沣的人。”
“大公子?”
宋蝉没想到陆湛会回答得这么干脆,更没想到他会说出陆沣的名字。
提起陆沣,始终想起的是他待人和煦、面上含笑的模样,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此事是陆沣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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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怎么?你觉得像他那样翩翩有礼的君子,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对吗?”陆湛悠悠轻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讥诮。
宋蝉被他猜中心中所想,抿唇不语。
陆湛将那沾染上湿黏的衣料扔在宋蝉身边,语气古怪:“宋蝉,你看男人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宋蝉知道,陆湛这是又在拿吕蔚的事情讽刺她。
她心里有气,却无从辩驳,闷声道:“我只是觉得,亲兄弟之间,再有什么仇恨也不该要置对方于死地。”
“这世上的人和事,原就没有什么应该或不该。”陆湛的声音冷了下来,“若我说陆沣手上沾过的人命不比我少,你信吗?”
宋蝉无言以对。
她信或不信,又有什么要紧?
她无心追问陆湛与陆沣之间的过去,更不在意陆家兄弟的恩怨,那些与她本无关系。
虽然与陆湛相比,她对陆沣更有好感,但也不至于为了陆沣真要牺牲自己的全部。
她亲近陆沣,不过是权衡之下觉得,比起在陆湛身边提心吊胆的日子,至少陆沣不会轻易要了她的命。
见宋蝉不说话,陆湛继续说道:“往往躲在暗处不出声的野兽,才最会出其不意,给人致命一击。你所能看的一切,或许只是别人想让你看见的假象。”
山洞外,暴雨如注。
浑浊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地面泥沙,积水眼看就要漫过洞口的石阶。
宋蝉望着洞外密不透风的雨帘,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老天不收她这条命,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怎么还没有人来找我们?”她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轻。
陆湛靠在石壁上,闻言抬眼看向洞外。雨幕中,远处的山峦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轮廓。
“雨太大了,”他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山下的路都被冲垮了,士兵们上不来。”
他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挪动了左臂:“等明早雨小些,我再出去看看。”
宋蝉这才注意到,陆湛声音里藏着一丝疲惫,这是她从未在陆湛身上见过的脆弱。
从前的他,似乎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却仿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完美得近乎不真实,却又冷情得让人窒息。
今日这般模样,倒是反常。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有洞外的雨,依旧不知疲倦地下着。
*
山洞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外面的雨倾斜而入,陆湛试了几次,潮湿的木柴始终点不着火,只冒出几缕呛人的青烟。
虽是盛夏时节,山里的夜晚却冷得刺骨。
宋蝉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此刻又冷又饿,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听得她心惊胆战,她下意识往陆湛身边靠了靠。
比起外面未知的危险,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是活生生的。虽然他们之间有着说不清的恩怨,但眼下为了活命,她对他的抗拒似乎也没那么强烈了。
她温软的身子贴着陆湛,陆湛竟也没有把她推开。
于是她便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试图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到底是男子,又是常年习武的健硕身子,即便在这种环境下,陆湛身上也要比她暖和不少。
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令人安心的温热。不知不觉间,她竟就这样靠着陆湛的肩膀睡着了。
再醒来时,洞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睡了一晚,宋蝉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她伸了个懒腰,肩膀上的衣服滑了下来。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披着陆湛那件沾着血迹的外衣,而身旁的陆湛,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
借着微弱的晨光,她看清了陆湛苍白的脸色。他额角的血迹已经凝固,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衬得他的面容愈发憔悴。
宋蝉忽然意识到,这个总是以强势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也许并不如表面那般无坚不摧。
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但很快,她便强行拂去了这样无用的想法。
对陆湛这样的人,什么怜悯都是多余。
“雨已经停了,你醒醒,我们可以试着下山了。”宋蝉轻声说道,伸手轻轻推了推陆湛。
陆湛没有反应。
宋蝉只当他是太累了,睡得太熟了,只是这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落雨,他们得赶紧下山才好,她又用力地推了一下。
虽然比刚才加了些力道,宋蝉到底也没使多大力气,谁知道陆湛整个人竟毫无征兆地向一旁倒了下去。
“陆湛!”
宋蝉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
当指尖触碰到陆湛左臂时,一股冰凉的、黏腻的触感让她心觉不妙。
她颤抖着收回手,才发现指尖已经沾满了暗红的血迹。
宋蝉强压下心中的恐慌,小心翼翼地将陆湛扶起来。
借着山洞外的晨光,她终于看清了他昨夜藏在身后的左臂——血肉模糊,几近露骨,鲜血已经将布料浸染得斑驳不堪。
宋蝉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这才隐约想记起,昨夜陆湛为了救她,一路刮蹭着嶙峋尖锐的石壁,以左臂抵挡,试图减缓下坠的速度。
想必那时他的手臂就已经受了重伤,却一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
宋蝉又触了他的额头,实在烫得吓人,显然是受伤后又淋雨,发了热症。
“陆湛,你醒醒,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宋蝉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迅速撕下自己的裙摆,小心翼翼地为他重新包扎左臂伤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手指微微发抖,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慌乱的时候。
洞外的天色越来越亮,山间的雾气开始散去。
她必须尽快带陆湛下山求医,否则陆湛一定会死在这片山里。可是就凭她一个人,要怎么才能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穿过这片山林?
就在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一阵人声,宋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来人究竟是敌是友?
她握紧了陆湛的佩剑,警惕地望向洞口。
第52章
山中的脚步声始终隔着一层朦胧雾气, 纵然宋蝉凝神细听,还是辨不清声音方向。
积雨落在青苔上,发出淅沥细碎的声响,混杂在风中, 将那脚步声遮掩得愈发模糊。
她只得屏住呼吸, 轻轻挪到洞口探出头去。
外头是一片浓密的树林, 枝叶交错,遮天蔽日。视线被层层叠叠的绿意阻隔,根本看不清远处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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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蝉又悄然走到山沿处居高俯视,试图从雨雾中分找到那队人的行踪, 却一无所获。
唯有错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山谷里, 若远似近。
宋蝉一时捉摸不透。
这些人竟是那些穷追不舍的刺客,还是来救他们的人?
若是刺客, 她和陆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根本无力与之一战;若是援兵, 那陆湛的伤便有救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洞内的陆湛。
陆湛依旧昏迷不醒, 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他的左臂垂在身侧, 一片血肉淋漓,骨节扭曲, 宋蝉几乎不敢再看。
她撇过头去,攥紧了手中的佩剑。
若是再拖下去, 陆湛的左臂恐怕就保不住了。
无论如何,她必须出去看看。若真是援兵,她便带他们来救陆湛;若是刺客……她眼神一冷,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她刚要迈出洞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 声音昏昏沉沉。
“阿蝉……你要去哪?”
宋蝉脚步一顿,回头看去。陆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半倚着石墙,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呼吸清浅而急促,目光涣散。
他的眉头轻轻蹙起,极力忍受着体内难以言喻的痛苦。
“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出去看看。”宋蝉将陆湛扶起来,为他敛了敛衣裳,语气尽量放得平缓,“若是来找我们的人,就可以让他们来救你了。”
陆湛试图抬起手攥住她的衣角,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便无力地垂下。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显然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看着陆湛如今虚弱的样子,宋蝉心中一颤。没想到陆湛伤得这么重,却还在担心着她的安危。
宋蝉低声解释道:“你左臂的伤太重了,必须要赶快医治,不能让你再拖下去了。”
陆湛极力克制着呼吸,每一丝气流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都好似一把锐利的刀刃,在他的身体里肆意翻搅。
若是从前,即便在军中受了伤,他也从未如此虚弱过。可自从前些日子挨了父亲那顿鞭子后,他的身体便像是被抽走了大半的元气,再也恢复不到从前的状态了。
“那把剑太重了,拿着这个去。”陆湛用右手勉强从腰间解下贴身的匕首,
宋蝉将匕首别在腰间系带上,重重点了点头:“好,你等着我。”
陆湛的意识又有些涣散,他的目光虚浮扫过宋蝉的双眼,眸色逐渐晦暗不明。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阿蝉,你会抛下我一人吗?”
宋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陆湛会这样问,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虽然陆湛平日里总是喜怒不定,对她的种种行径,更是让她觉得可恶至极。可仔细想想,今日他会沦落到这般生死地步,都是为了救她。
她承认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自私,真的能够在此时扔下陆湛不管。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难得伸出手轻抚了抚他的脸,像是哄孩子般温声道。
“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陆湛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力气再开口。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会等你回来。”
宋蝉没有再犹豫,转身迈出洞口,身影很快消失在雨雾中。
山洞内,陆湛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宋蝉离开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彻底看不见。
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呼吸也变得愈发沉重。外面风声依旧,洞内却安静得只剩下他微薄的呼吸声。
他的眼里似乎藏着许多难以猜测的心思,却终究随着意识的模糊,一并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
雨后的山林,空气清新,脚下的路却依旧泥泞难行。
宋蝉紧握着陆湛交给她的匕首,指尖微微发凉。
她一手扶着湿滑的树干,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目光不时扫向山下,试图透过朦胧的雾气看清远处的动静。
尽管她已经放慢了速度,但山间的雾气厚重,脚下的泥土松软湿滑,稍不留神就会被横生的枝桠剐蹭到。
才走了没多远,她的裙摆就已经被拦腰的荆棘划破,手背上也多了几道细小的血痕,狼狈不堪。
只是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援兵,救陆湛下山。
不知走了多久,林间隐约传来人声,宋蝉眼底掠过一丝喜色。她赶忙加快脚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朝声音的方向跑去。
脚下突然陷进去的泥坑却让她一步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脚踝猛地扭伤,尖锐的痛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时爬不起来。
只是林间的人声似乎又听不清了,宋蝉咬了咬牙,深深抠嵌着身下泥泞的地面,试图借力撑起身体。
似是感应般,脑海中又浮现出陆湛那伤到惨不忍睹的左臂。
不,她不能停下。
宋蝉强忍着疼痛,用另一只完好的腿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爬起来。
她浑身颤抖着,指甲里嵌满了泥土,脚踝处钻心的痛让她几乎要晕厥过去。可她顾不上这些,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当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一阵山风掠过,吹散了眼前的薄雾。
眼前视野骤然清晰,山脚下的情形映入眼帘。
一队穿戴齐整的士兵中间,陆沣正站其中,白衣胜雪,衣角随风轻扬,神情淡然自若。
宋蝉心中的喜悦荡然消散,向前呼救的脚步戛然而止。
若真像陆湛所说,要杀他的人是陆沣,那她此刻带着陆沣去山上找陆湛,岂不是将陆湛推向绝境?
可陆湛的伤势显然已经不能再拖了,若不及时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宋蝉无意识地攥紧了掌中匕首,外壳上镶嵌的宝石刺得她细/软的掌心微痛。
陆沣……真的会做出这种事吗?
那个总是带着唇角含笑、哪怕是对府里仆从都温和有礼的陆沣,真的会对自己的亲兄弟痛下杀手吗?
她无法相信,却又不敢不信。
山风再次拂过宋蝉的脸颊,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望见曙光的喜悦。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决定另寻他法。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能冒险将陆湛的性命交到陆沣手中。
宋蝉躲在树后,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那群人的动向。直到他们渐渐远去,她才从树后探出身来,一点点挪动着朝山下走去。
她手背上的血口子已经凝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着。
当她终于艰难走进一片密林时,不慎踩断了地上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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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骤然惊起了林间一片栖息的飞鸟。
飞鸟从树梢间冲天飞起,发出刺耳的鸣叫声。宋蝉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果然,远处立刻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伴随着低沉的喝问:“什么人在那里!”
宋蝉大惊失色,顾不得腿上的伤痛,拼命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然而,她的体力早已透支,脚踝的伤痛更难以支撑脚步。
眼见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终于脚步一滞,被一根横生的树根绊倒在地。
还未等她爬起来,一柄冰冷的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被迫俯身在地,侧脸被碾进泥泞中,泥土中雨后腥气扑鼻而来,令她几欲作呕。
余光里,一双绣着暗纹的云靴缓缓走近,纯白的衣角轻轻拂过她受伤的手背。
那人站停在她的身前,声音清冷而淡漠:“抬起头来。”
脖颈上的刀稍稍松了松,宋蝉得以勉强撑起身子,艰难地抬起头。
湿漉漉的发丝肆意地贴在脸颊上,只是她的美并未因脸上泥污而减损半分,反而在狼狈中生出一种娇怜的脆弱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陆沣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原本冷峻的神情骤然一滞,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阿婵,真的是你?”
陆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他紧紧盯着宋蝉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窥探出什么讯息。
宋蝉张了张嘴,更不知该说什么。面对陆沣,她既有怀疑,更有千丝万缕的慎重斟酌。
在二人对视的关头,宋蝉悄然将掌底的那把匕首,妥帖藏在了袖底。
陆沣微微皱眉,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退下。他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扶起宋蝉,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陆沣的手悬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收回手,低声问道:“阿婵,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弄得这么狼狈?”
宋蝉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在陆沣的脸上游移,试图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陆沣的神色依旧平静,只是他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平日里不曾有的焦躁。
山风轻拂,吹散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沉默。
宋蝉垂着眸子,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她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唇间倏而溢出一声低低的啜泣,眼眸逐渐湿润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在众人注视下,她忽然向前一步,整个人扑进了陆沣的怀中,双臂紧紧揽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娇躯因惊恐而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哭声娇柔而委屈,带着几分哽咽,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无助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表哥,你怎么才来寻我……”
第53章
宋蝉贴进怀里的瞬间, 陆沣的身子骤然一僵。
她的眼尾泛红,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泥水顺着她的衣角滴落,狼狈不堪。
饶是如此, 她身上依旧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如同幽谷清露, 若有若无地钻入陆沣的鼻息,令他心神一颤。
宋蝉的泪水冰凉,一滴一滴落在他颈侧,却像是如同火点般烫得他通体一震。
陆沣的手悬在半空, 一时不知该不该落下。
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与责难, 在这一刻竟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宋蝉低低的啜泣声在耳边回荡。
“阿婵, 对不住, 我来晚了。”陆沣声音低沉, 不自觉染上几分懊悔与自责。
宋蝉的哭声渐渐微息下去, 却依旧紧紧攥着陆沣的衣襟,如同将要漂浮海中将要溺毙之人, 陡然抓住了一块求生的浮木。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风中摇曳的柳枝, 脆弱得令人心疼。陆沣的手终于轻轻落在她的背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头一紧。
那些士兵仍在四周搜寻, 手中佩刀试探着荒野树丛。
宋蝉见一名士兵正往山上缓缓探去,心头一紧,连忙松开陆沣的衣襟,转攥住了他的袖子。
她声音低柔婉转,而带着几分颤抖, 像极了受伤的孱弱小兽:“表哥,我身上好冷。带我回去,好吗?”
她抬起头,一双眸子雾气朦胧,苍白的小脸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陆沣心头一软,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好。”
他扶着宋蝉站起来,她却像是站不稳似的,身子一歪,整个人又倒进了他的怀里。
宋蝉的声音低如蚊呐,佯作带着几分委屈:“表哥,我脚疼。”
陆沣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脚踝,果然有些红肿。
他眉头微皱,心中自责更甚,当即将她打横抱起,语气坚定:“阿婵,我带你回去找医师。”
几名士兵见状,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忍不住上前问道:“大人,山顶上还没找,要不要我们再去看看?”
宋蝉闻言,故作疑惑地抬起头,声音轻柔:“表哥是还要找什么东西吗?”
陆沣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阿婵,昨夜只有你一个人掉下山吗?”
宋蝉眼底迅速掠过一抹慌乱,却又很快被她压下。
她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表哥为何会这么问?自然是为一人,若是还有旁人,我何至于这般狼狈……”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鼻息里凝了一丝啜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心中隐隐有些自责。
或许是自己逼得太紧,才让她如此紧张。
陆沣不禁生出几分怜惜,连忙放缓了语气,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我知道了,你别多想。”
他转身对士兵们挥了挥手,语气不容置疑:“既已找到表姑娘,便先回去吧,其他的事稍后再议。”
士兵们不敢再多言,纷纷退下。
陆沣抱着宋蝉,大步朝山下走去。她的身子轻得像是没有重量,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陆沣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几分。
天际挑露一抹微光,山间的雾气渐散,仿似一切都归于平静。
宋蝉靠在陆沣怀中,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日的场景,陆湛左臂淋漓的鲜血、他沉重的呼吸、紧紧凝视她的眼神,还有那句——
阿蝉,我会等你回来。
宋蝉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微颤抖,攥紧了陆湛给她的那把匕首。
*
一番辗转之后,宋蝉终于被陆沣悄悄送回到国公府。
碍于女子清誉声名,宋蝉失踪的事情被按下不发,对外只称是她打猎时不慎坠马摔伤,被先送回了公府养伤。府中上下虽有些议论,但碍于国公府的家风威严,倒也无人敢多嘴外传。
而陆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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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宋蝉不想救他,只是晋帝得知她受伤的消息后,竟又派人送来了不少珍稀补品,甚至亲自差人来过问她的伤势。
此举一时引得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晋帝年轻,即位以来,除了册封府邸内的后妃,还未曾大选过,后宫六院空缺。
如今他这般明显地对宋蝉表现出特别的对待,倒让京城里的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有人说晋帝有意纳宋蝉入宫,也有人说这只是帝王对功臣之后的关怀。
无论如何,宋蝉的名字一时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京城里那些贵族小姐的礼物更是络绎不绝。
这日好不容易清净些,宋蝉和紫芙坐在桌前插/花。
左府千金送来的这盆“金风玉露”极为罕见,花瓣如凝脂般晶莹剔透,茎叶纤韧,香气清幽。
宋蝉手持银剪,轻轻剪去多余的花枝,动作娴熟而优雅。
“大人那边可有消息吗?”宋蝉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紫芙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这几日公府各房都过来探望,实在没有机会与逐川大人通信。”
宋蝉沉吟片刻,心中感受错综复杂。
这几日又落雨了。
宋蝉抬眼望向窗外,但见雨丝如帘,连绵不绝,仿佛要将整个国公府笼罩在细雨织就的迷网中。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期望陆湛的部下能顺利在山中找到他了。
没过多久,苏罗挑开那绣着雀鸟花纹的杏花红缎门帘,门帘轻轻晃动,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苏罗轻声禀报道:“娘子,大公子来看您了。”
陆沣来的突然,宋蝉甚至来不及装扮,只能匆匆对镜理了理衣装,压下心中的纷乱,便去到外厅见陆沣。
“表哥。”她微微福身,声音轻柔。
苏罗为两人添上新茶,便知趣地退了下去,留两人在厅内。
这是晋帝赐下的龙井新茶,杯中散发出清冽的甘香。
只是即便茶香氤氲在厅内,依旧掩盖不住厅内暗流涌动的气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绷感,宋蝉不禁直了直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