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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这么热的天, 这人还穿一身艳丽的红袍,月安看着都觉得烫眼。
“怎么是你?”
不提潘岳这人本就是个拈花惹草的,上次在玉津园就毛手毛脚地冒犯她, 月安很难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甚至香囊都不想要了。
潘岳也看出来了,脸色一沉。
勿管他其他时候多么郁愤,但一瞧见对方, 心就不受控地开始活跃了。
也不生气了, 也忘了对方是刚成婚的娘子了,只凭着心意来。
“温娘子何必如此冷淡, 本衙内是来跟温娘子赔礼的, 上回在玉津园唐突了娘子,特来致歉。”
潘岳拱手作揖, 面上神情瞧着也诚恳,倒让月安不好说什么难听的话了。
这人虽混不吝,但倒是能屈能伸,知错能改。
然潘岳的性子月安实在招架不住,她只想尽快将人赶走,自己好继续扑买那只香囊。
“衙内说完了便请自便吧,我还有事。”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但潘岳就好像听不懂一般, 仍旧笑眯眯地站着,还带着几分挑衅道:“有事?是忙着扑买,可温娘子瞧着运道不好,这么半天了竟掷不出一个纯浑来。”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取笑, 月安恼羞成怒道:“潘衙内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我爱怎样怎样,你少管!”
一见人恼了, 潘岳反而笑得灿烂,愉悦道:“温娘子勿要动怒,在下关扑技艺尚可,若温娘子允准,我可一次便将娘子想要的香囊掷回来,权当给娘子赔罪了。”
月安并不在意他说的赔罪,但惊讶于他的自傲。
“一次就能掷出纯浑,潘衙内好大的口气?”
月安不大信,怎会有人一次就能办到,潘岳定是在吹牛。
见月安不信,潘岳挤开她,开始摇那三枚铜板,信誓旦旦道:“那温娘子可瞧好了。”
一阵响动后,三枚铜板被掷出,赫然是三个背面,而且真的是一次。
月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一会瞧瞧那三枚铜板,一会瞧瞧潘岳,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钦佩。
“嘿嘿,本衙内没骗你吧,本衙内是什么人,斗鸡走狗,蝈蝈骰子没有不擅长的,扑买这种小玩意我八岁就练出来了!”
“你瞧,我还能掷出来。”
说着话,潘岳又是掷了两次,皆是三枚背面朝上,都给月安看呆了。
月安想的是,若她会这一手,以后在扑买摊子上看中什么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了。
她着实羡慕,嫉妒这门手艺她不会。
享受着月安钦佩又夹杂着几分嫉妒的目光,潘岳嘴角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拿起月安想要的那只嫩黄色香囊塞过来,潘岳心情愉悦道:“说到做到,这是我给娘子的赔礼。”
不等月安推辞,潘岳摇着扇子就走了,面上染满了笑,和潘楼上判若两人。
连月来的气闷都散了大半,潘岳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成婚了又怎样,又不是不会和离,再说了他也不做什么,说几句话还不成?
甚至心中还有个阴暗的念头,蠢蠢欲动地想将人从崔家那个书呆子手里抢走。
那真是双重欢喜。
人已经走远,月安捧着香囊,纠结了几息还是收下了。
既是给自己赔罪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留下便留下吧。
因为三掷三赢,实际上赢了三只香囊,实诚的老妇人便又让月安挑两个带走。
“虽然老婆子的香囊料子不是顶好的,但我女儿针线却是极好得,娘子若是喜欢便再挑两个吧。”
月安确实喜欢那精巧的针线,笑吟吟又挑了两只,一只葱绿色绣莲花的,一只月白绣桃花的。
这才心满意足上轿要回去。
月安有个毛病,就是在进行一件事的时候若是碰到了别的感兴趣的东西,注意力会被牵引走,从而导致违背原先的计划,改去做别的。
就好比眼下,软轿行至潘楼街,月安无意掀起轿帘,瞧见了一家唤作“玉颜”的精巧铺子。
不仅是铺子装饰得好看,更是因为月安没见过这家铺子,又见里头都是年轻小娘子进出,月安顿时产生了兴趣。
这铺子卖的东西她肯定喜欢!
再次叫停了轿子,月安在绿珠不解的目光下下来了。
“走,咱们去瞧瞧里头卖的什么!”
绿珠侍候娘子多年,早清楚娘子是什么多变的性子,二话不说跟着一道过去了。
一进这个唤作玉颜的铺子,一股馨香便迎面而来,清甜不腻,像是各色脂粉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月安四下一扫,果然是满眼的胭脂水粉。
妆粉、胭脂、香粉、口脂等等。
每个看起来都十分别致精巧,就是量不算多,但好在这家客人也不是很多,想来应当供应得过来。
铺子东北角,有一长案,长案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里头装着的不是细腻的妆粉便是颜色娇美的膏体。
长案边上,一个身着雪青色褙子的清雅娘子正在研磨花瓣,调配脂粉。
显然,这人便是为这家铺子做脂粉的巧手。
见了月安主仆进来,那娘子抬眸看过来,眸光如秋水盈盈,莞尔一笑。
大概和月安一个年纪,十分清丽雅致。
“娘子想看些什么,我这里的脂粉虽然不如旁的铺子数量多,但都是独家研制的好物,保准娘子用了喜欢。”
掌柜娘子身姿纤细,如柳枝盈盈,走来时都叫人赏心悦目。
人皆喜爱美好的东西,月安自然也是,看着掌柜娘子的姿容,立即生出了些惊艳。
“掌柜娘子当真是个美人。”
这便是此刻月安心中所想,她也不吝啬夸赞出来,美人就应该被夸赞。
闻言,掌柜娘子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了笑。
“娘子谬赞了。”
她话语谦虚而柔软,话音落下,掌柜娘子身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
“姐姐何必谦虚,姐姐就是生得美丽~”
月安笑了,但那位掌柜娘子脸皮薄,当即一红,啐道:“你个小妮子在这插什么嘴,少给姐姐丢脸了。”
小娘子不惧,反驳道:“妹妹怎是插嘴,妹妹是来给姐姐招呼客人的。”
“这位娘子姐姐,我们家的脂粉可好了,都是姐姐亲自调配的,姐姐研制出来的妆粉比旁人那些铅粉敷在脸上持久不说,还对肌肤无害,口脂颜色也好看,都是姐姐千调万试的,娘子姐姐可千万别错过。”
掌柜娘子说话轻缓,不急不徐,但她的妹妹却跟雨点似的,生了一张巧嘴。
一段话停下来,月安已然心动,去一一瞧了那些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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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掌柜娘子妹妹所言,那些个口脂的颜色当真是别致又漂亮,同月安以前用过的都不同。
掌柜娘子还在铺子里备了铜镜让客人试涂,月安涂一个便相中一个。
女为悦己者容,就算她平日在这方面惫懒些,但也架不住对这些东西的喜欢。
妆粉效果还没法验证,但口脂便已经俘获了月安的心,还有那几款气味淡雅细腻的香粉,月安通通都中意。
“掌柜娘子,每样给我来四份!”
月安平素不怎么爱花销,但是一碰上喜欢的便会心甘情愿大把砸钱,比如今日。
豪气万丈地说完,就看掌柜娘子歉疚笑了笑。
“真是抱歉,眼下店内所剩可能不够娘子所需,大概只能给娘子凑一份,不过我会加急去做,娘子下次来取便是。”
月安先是失落一瞬,又扬笑道:“无碍,我下回再来便是,掌柜娘子记得给我留下,别让其他娘子买走了,不然我可要哭了。”
月安笑嗔道,这话听得掌柜娘子姐妹直笑,信誓旦旦保证定给她留货。
“对了,还请问掌柜娘子芳名,以后我定是常客,可不能太过生疏。”
被问及姓名,就看掌柜娘子脸色脸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旁边的妹妹也是耷拉下眉眼,看得月安都以为自己的话唐突了。
“妾身姓柳,单名一个盈字,这是我家小妹,柳襄。”
“那便唤柳娘子了。”
月安笑吟吟的,面色和先前一般无二,姐妹两微微绷紧的心神才放松下来。
送走了月安,柳盈坐回了长案前,妹妹柳襄凑过去稀奇道:“姐姐,刚刚那位娘子好像不认识我们呐?”
家中一朝倾覆,不知多少人看她家的笑话,刚开铺子的几日许多娘子都来看热闹,有些刻薄嫉妒的还会说些风凉话,只是最近她们来多了,没瞧见姐姐的乐子,觉得无趣了才放弃。
方才那位娘子一进门,一看那打扮,猜想又是哪位官家千金来了,一开始姐妹两还有些防备。
谁知那娘子一出口就是衷心的夸赞,完全不像是来看热闹的。
柳盈听到妹妹此话,没想太多,笑着道:“汴梁姓柳的又不止咱们一家,兴许人家不关心这些,又深居简出,并不识得我们。”
柳襄点点头,又听姐姐道:“别想这些了,该想想我们如何才能多做些脂粉,这样下次那位娘子来时便能交货了。”
柳襄看着姐姐乐在其中的笑颜,想起家中爹爹的反对,愁道:“姐姐真要长久做这个胭脂铺子吗?每次回去爹爹都要说嘴,爹爹的性子姐姐是知道的,最不喜娘子家抛头露面。”
柳盈淡定道:“他说他的,我做我的,爹爹这人两袖清风到了极点,又爱购置名画,家里的银钱所剩不多了,我做些胭脂来营生有何不可?”
“更何况我便是喜欢做这些,开这一家小小的脂粉铺子我很开心,尽管累些我也开心,襄儿,若是你以后也有一桩喜爱的事你便懂了。”
柳襄如今是不明白的,但觉得姐姐的话一定是对的,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很快,两姐妹合力去调配脂粉去了。
……
月安半路又买了不少外食回来,都是些她在汴梁爱吃的菜肴和小食。
王楼的梅花包子、曹婆婆家的肉饼、如意斋的香糖果子、潘楼的软酪等等。
以至于到了家,月安身后也颇为可观,书房正在跟自己对弈的崔颐听见动静,远远就看见月安带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面上神情复杂,有种既累又欢喜的意思。
修长的手指捻起玉白的云子,一时分不清哪个更像是玉了。
女子以贞静为上,温氏有些活络了,哪日有空他得劝她少往外跑,再遇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譬如潘岳那般的。
第22章
七月初一, 她的兰掌柜也采购完毕,亲自找到了崔家。
兰掌柜过来前,月安刚用完早食没多久, 正在院子里放风筝。
应着七月,空气仿佛都变冷了,月安也乐得出来活动活动。
在院中寻了一处平坦开阔的空地, 月安将她从崔家库房里找出来的一只蝴蝶风筝放飞, 玩得不亦乐乎。
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如浪潮般一波又一波涌入崔颐的脑海,让他作画时幽静的心绪被打破。
那声其实并不算嘈杂, 反而与这片如画的小院相得益彰, 但崔颐就是觉得十分侵扰心神,让他很难静下心来作画。
成婚了多少日, 崔颐便无所事事清闲了多少日。
这些日子来他不是闷在书房自修了多少日。
无非就是看书习字、独弈、作画,偶尔也会抚琴静心。
虽然休了婚假,但崔颐对官场政务并没有放下,仍是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地翻看汴梁的邸报,看看近几天官场上有何变动。
今日入秋,难得舒适些,崔颐看着满院还未褪去的葱绿,起了些心思。
然满院葱绿中出现了一点鲜妍, 崔颐便不能静心了。
就像是万千草叶中突然开出了一朵鲜红漂亮的小花,让人目光为之一聚。
画笔不知不觉晃动,在崔颐失神间便勾勒出了一道纤细明媚的身影,还有天际那只迎风飘荡的蝴蝶风筝。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回过神来的崔颐眸光闪烁,笔尖轻颤,墨迹晕染了那道身影。
指尖轻颤, 崔颐似乎想要补救,但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那道被墨迹晕染的身影昭示着主人隐秘的心思,尽管已经被遮盖,但还是让崔颐心悸了几息。
蝴蝶风筝在天际飘荡,崔颐的心似乎也跟着晃荡。
崔颐垂首,盯着那副已经脏污的画看了几息,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后沉默地将画纸揉作一团,丢尽了纸篓中。
想着抄写些清心静气的道经来缓缓,刚落下一个字,就听到窗边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东西落下来了。
崔颐看过去,正是一只蝴蝶风筝,失了线可怜兮兮挂在他窗边的石榴树上,在他倾身探出窗子就能取下的位置。
崔颐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着那只落难的风筝,有些不可置信。
刚刚温氏还玩得开心,怎么一眨眼断线了,竟还落在了他这里。
正在崔颐纠结要不要取下来时,就见远处温氏蹦蹦跳跳过来,一脸的唉声叹气。
“怎么这么倒霉,放个风筝也能断线,今天指定运气不顺。”
“还有这风筝,刚拽几下就断了,指定在库房里吃灰吃好几年了,也是,这家里看着也不像是有人会放风筝的。”
一边小跑着,那张嘴还一边碎碎念嘀咕,崔颐听着看着,既觉得温氏有些不成体统,又觉得她这样的让人想笑。
随着温氏走近,崔颐敛起面上的淡笑,又重新执笔,做出一副认真习字的姿态。
月安没进过崔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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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书房,所以并不知其中布局,自然也就没想到书案是临窗的。
攥着风筝线带着几个小丫头兴冲冲奔过来,一抬眼就看见临窗望过来的崔颐。
“打扰崔…夫君了,风筝忽然断线往这飘了,我取了风筝就走。”
蓦地看见崔颐,月安吓了一跳,差点将那句崔郎君秃噜了出来,想到身后还跟着两个崔家的丫头,月安立即把嘴掰回来了。
月安此刻有些担心崔颐觉得她是故意往这般凑的,但谁知道他就在窗户边上,谁又能料到这风筝正好挂石榴树上?
好在崔颐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淡定地掀了掀眼皮回了句:“嗯。”
惜字如金,神情还如此淡漠,看来自己确实有点打扰到他了。
月安心中嘀咕着,绿珠她们就去捞风筝。
本以为只是一桩很快就能解决的小事,却不想尴尬的是风筝挂得有些高,几个丫头都没能摸到,不免窘迫。
月安试了一下,也差不少。
崔颐虽然在练字,但余光却一直在注意温氏那边,见此情景,顺势道:“若是无法取下那便我来吧。”
崔颐刚站起身,想替温氏将那只蝴蝶风筝取下,就见人客气地推拒道:“不必不必,不必夫君出手,我能取下来。”
“是吗?”
崔颐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好奇道。
月安用力点了点头,自信道:“没错,夫君就瞧好吧。”
在崔颐和几个丫头的不解下,就看月安走远了些,然后……
像个准备拱人的小羊羔,摆好了姿势便一个猛子冲过来,目标是石榴树上挂着的蝴蝶风筝。
只见人助跑冲到了树下,像条从水里跃出来鱼弹了起来,一把将蝴蝶风筝薅了下来。
但很不幸的是,月安只取下来一半,另一半还在石榴树上挂着。
此刻在场的人赌鸦雀无声,安静得吓人。
月安一脸懵地看着手里半只蝴蝶风筝,唇瓣微微张阖,一时哽住了。
抬眸看了一眼四下,不仅是绿珠几个憋着笑,就连崔颐那等四平八稳的持重性子嘴角好像都在抽搐。
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月安尴尬又艰难道:“这风筝怎么做工那么差,扯一下就碎了。”
“还有这树,没事勾那么紧做什么,害得我风筝都坏了。”
月安还想要脸面,硬着头皮抱怨了两句,就见崔颐忽地背过身去,月安直觉他是在偷笑。
手里半只蝴蝶风筝似乎也在耻笑她,月安顿时恼羞成怒了,将半只蝴蝶往地上一摔,羞恼道:“什么破风筝,我、我不要了!”
狠话撂下,月安转身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书房附近。
崔颐听到动静,人终于转过身来,但瞧着面色仍旧肃穆正经,但眉宇间残留的笑意暴露了些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气血翻涌得厉害,回去后月安便察觉到小腹一阵热流下来。
她来了月事。
赶忙将月事带垫上,月安可惜了这几日不能饮那些冰饮子了。
兰掌柜便是这时候来的,想请月安过去传授饮子调配的方子。
月安本打算是去铺子里让兰掌柜和几个茶博士学的,但她了解自己的月事,今日怕是不得劲。
预想了一番待会若是去铺子的难受,月安干脆让兰掌柜进来学了。
索性她平素就喜欢调饮子给自己喝,身边什么东西都不缺,完全能随时拿来用。
兰茵被请进来的时候是诧异的,走在崔尚书家的宅子里,兰茵拘束的紧,见了东家娘子的面,她便拘谨问道:“东家娘子不必让妾身过来的,妾身在外头稍等等便是。”
高门规矩多,兰茵生怕自己冲撞了人。
月安软绵绵地倚在榻上,腰背已然有些酸了,肚子还好,只有些凉凉的感觉。
月事一来,月安人也变得懒洋洋的,不想乱跑也不想乱动,只想安安静静干些喜欢的事。
“兰姐姐不知,我方才突然来了月事,身子有些不爽快,好在身边也有调配饮子的食材,便想着让兰姐姐过来了。”
兰茵一听,了然笑道:“原是这样,那妾身还真不好让东家娘子过去了。”
月安从榻上起来,坐到她的茶案前,也给兰茵添了一把椅子。
“兰姐姐你坐我旁边,方便一起调饮子。”
兰茵嗳了一声过来了。
首先调的是一些花果饮子,什么紫苏饮、红果饮、青梅饮、橘橙饮,茉莉饮、桂花饮等等,应有尽有。
这些要简单许多,将花果茶调制好根据口味放入适量的蜂蜜蔗糖,最后再根据季节决定放不放入冰块。
重点是后面的牛乳茶,每一种都是月安之前尝试过很多次才调配出来的茶饮。
每一道该放多少牛乳,多少茶汤,多少瓜果,多少蜂蜜才会达到适宜的口感。
兰茵也是头一次见到在饮子里兑牛乳的,寻常牛乳都会出现在糕点或者冰酪、酥山中,几乎没有将牛乳放进味道清新淡雅的茶水中,甚至还放了木薯丸子。
月安先调了一盏珍珠饮,兰茵尝了后赞不绝口道:“这滋味好,新奇又清甜,定能抓住娘子们和孩子的胃口!”
得到了自己这位掌柜娘子的认可,月安更高兴了,掬着笑继续道:“除此之外,我还给每个饮子取了名儿,就好比眼前这盏唤作珍珠饮,因为里头的木薯丸子就像是一颗颗珍珠。”
“还有其他的,有盏茉莉花茶兑牛乳的叫茉莉白雪,桂花茶兑牛乳的叫九里金香,荔枝果酱兑牛乳的是妃子笑,栀子花的便是远山栀子……”
劈里啪啦说了一堆,兰茵十分捧场,个个都赞不绝口。
虽然有月安的方子,但还是亲眼看一遍更能加深印象,月安每种饮子都会给兰茵演示一遍。
为了一次性能多学些饮子,月安还留了兰茵午食。
起初兰茵是推拒的,为难道:“东家娘子的夫君崔翰林应当也在家,怕是不妥。”
兰茵根本无法想象跟崔翰林一道用饭的场景,只想拒绝。
闻此,月安笑着解释道:“并非如此,我夫君忙碌,午食就我和兰姐姐两人,他也不会过来。”
“兰姐姐莫要推辞了,留下用饭,午后我还能多演示几个,这样咱们的饮子铺就能早点开张了,我可是很期待呢!”
见此,兰茵不在拒绝,欣然留下用午食。
午时,崔颐透过窗子远眺,见先前被引入院子的妇人还未出来,可眼下已经是午饭时间。
“书玉。”
崔颐唤了一声,书玉推门而入,拱手道:“郎君何事吩咐?”
“你去少夫人那里打探一下今早来家中的妇人的底细,今日来又是做什么的。”
那妇人看年纪应当不是温氏的手帕交,再看对方的打扮略显朴素,和温氏那个出身商贾的长嫂也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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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颐看来,温氏虽有几分离经叛道的巧思,但总体上是个心思单纯的,若是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骗了也是有可能的。
他得替温氏防着些才是。
书玉领命而去,崔颐吹了吹墨迹,不多时就等回了书玉。
“回郎君的话,绿珠姐姐说那是少夫人新开的铺子聘的掌柜,今日特来跟少夫人学习的。”
听到开铺子这一句话,崔颐便是眉头一蹙,继续道:“学什么?”
官家女眷名下有铺子是常事,但哪里会有这般要教授技艺的,好似铺子里的师傅一般。
好在书玉多打听了几句,继续答道:“说是饮子铺,少夫人自个琢磨的,所以需要调教一下掌柜。”
崔颐越听眉心蹙得越厉害,瞧着神情就是不赞同的。
“传饭吧。”
事已至此,他只能先用饭。
月安这边,直到午后申时,两人才结束对饮子的调配,将人送走。
“经营的手段我不太懂,兰姐姐应当比我熟稔,暂且只能将方子交由兰姐姐,还望兰姐姐替我好好规划。”
兰茵满脸带笑地应下了,还说铺子开业定提前告知她去观礼。
忙了大半天,月安满心都是成就感,但离了正事后,月事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困倦感也汹涌袭来。
吩咐绿珠莫要让人打扰,月安钻进帐子安睡去了。
也就睡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候了许久的崔颐踏着不急不徐的步子来了。
但看房门紧闭,里头静悄悄的,崔颐一时没敢说话。
绿珠这时轻手轻脚过来,压着嗓子道:“翰林,我家娘子身子不爽利睡下了,有什么事等醒来再说吧,不然吵醒了娘子她起来会骂人的。”
绿珠说得夸张了些,月安睡得正香被吵醒会不高兴,但不至于骂人,不过是绿珠怕崔颐犯倔。
崔翰林一看就是个犟的,和她家娘子一样犟。
崔颐没说什么,只皱了皱眉,又原路返回了。
月安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刚起来便见文松院的钟婆婆过来,说是徐夫人喊她和崔颐过去用饭。
跟上工一样的感觉,月安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忙洗漱一番,算着时辰到了饭点,月安换了身得体的衣裙出屋子了。
很巧,崔颐跟她前后脚一道出来了,月安本想先一步溜过去的愿望落空了。
“好巧,那夫君我们一起过去吧。”
温氏一向会做表面功夫,笑容明媚,好像自己真是她夫君一样。
微抿了一下唇,崔颐只嗯了一声,便同月安并肩出了院子。
看见儿子儿媳一道过来,徐夫人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
正是下职的时辰,崔尚书也在,一家四口齐聚在饭桌上。
徐夫人作为家中主母,自然注意到了儿媳引了个妇人进来,不过她当时并没有干涉,只眼下去了解了解。
月安本有些怵崔尚书的,但崔尚书面对他总是面上带着淡笑,瞧着比崔颐还要亲和一些,她又不怎么害怕了。
“回母亲,我近来正在筹备开一个饮子铺,因为饮子都是我的独家秘方,加上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让我那铺子掌柜来学习方子了,故而久了些。”
崔尚书未说话,瞧着没什么意见,徐夫人更是颇感兴趣道:“月安还会做饮子,真稀奇,是什么样的?”
这下说到了月安喜欢的话题上,她连忙热情地将她那些个新奇的奶饮子说与徐夫人听。
再看徐夫人听得津津有味,月安仿佛被鼓励了,热诚道:“若是母亲,还有父亲感兴趣,我回去便调制两盏送过来让二老品尝如何?”
若是月安此刻能照镜子,她一定会发现自己两眼几乎在放光。
没办法,月安实在是享受给别人推销自己的饮子,若是得到夸赞便更欢喜了。
崔尚书比较矜持,摆摆手说道:“不必不必,这都是你们小孩子爱喝的,我就不了。”
刚说完,就被身边的妻子怼了一下胳膊劝道:“推辞什么,月安好意,咱们便尝尝鲜。”
说完丈夫,转头问月安道:“这个坐起来不麻烦吧?”
月安头摇得像拨浪鼓,开心道:“不麻烦不麻烦,只是父亲与母亲两人的,片刻便好了。”
徐夫人笑着往儿子那瞥了一眼,见人还傻不愣登地不吭声,不免忧愁,只好为这个傻儿子张罗道:“宁和也尝尝吧,毕竟是你媳妇亲手做的。”
崔颐本沉思着待会话该怎么说,忽然被母亲点到,他略显不自然,刚要推拒,就对上母亲带着几分威胁之意的眼神。
“也可。”
拒绝的话被咽下去,应下的话顺畅无比地从嘴里说出来。
月安嘴一撇,心中有些不情愿。
她不想给崔颐喝。
但当着公婆的面也不能厚此薄彼,月安只好笑吟吟地全接了。
回去的路上,夫妻两人并肩走在小径上,如出一辙的沉默无言。
崔颐觉得此刻便是个好时机,他先是轻咳了一声,引起温氏的注意,才状似无意道:“名下铺子月月查账便好,无需去劳累自己侍弄,你是官眷,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
将崔颐这一番话听完,月安又品了几息,最终确定崔颐好像是在规训自己,让她这个官眷不要插手商贾之事。
唇一抿,步子一停,月安环胸站定。
月安突然止步不前,崔颐自然也察觉了,虽不知温氏想干什么,但他心里忽地忐忑起来。
也停下步子,崔颐扭头看她,诧异道:“怎么了?”
昏沉的夜色中,崔颐忽地听到温氏一声轻笑,轻快狡黠,但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火气。
“若不是我知道夫君是土生土长的汴梁人,我都要以为夫君是钱塘人了。”
崔颐听不懂,一本正经问道:“何意?”
月安正不开心,根本不遮掩心里的想法,反正只是两人的私语。
“钱塘临海,那里管得宽。”
幽幽的话语入耳,崔颐面色倏地僵了一下,夜色掩住了他开始烧起来的脸色。
不待他反驳什么,月安继续道:“我只是多费心打理了一下我喜欢的铺子夫君便觉得不妥了?”
“那就请夫君忍一下吧。”
声音再度压低,月安补了最后一句道:“只需忍一年即可。”
夜风中似乎传来了小娘子的轻哼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风拂过,残留的正是温氏惯用的鹅梨香。
竟一点脸面都未给,直接丢下他走了,背影都透着火气。
身量不大,脾气倒是挺大。
崔颐懵了片刻,莫名其妙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此刻他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有不悦,有窘迫,最多的似乎是忐忑。
他在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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忑什么?
脸色变得更淡了些,也不管家仆什么眼神,崔颐带着长随回了院子的书房。
不多时,临窗的崔颐便看见温氏的丫头提着一个食盒出了院子,应当是给父亲和母亲送她亲手调配的饮子的。
他就同她住在一个院中,按理说应该先给他送才对,可人直接越过书房走了。
还是他太不了解温氏了,一身离经叛道的反骨不说,胆子还特别大,大到动不动便敢给自己的夫君甩脸子。
而他好像拿对方还一点法子都没有,因为她不似寻常妻子那般,惧怕夫君厌弃,不施予宠爱。
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的崔颐有些不知所措。
第23章
在路上甩了崔颐脸子还不够, 月安回来又是关起门来骂了他几句。
“什么人啊,连我们开自己的铺子也要管,再说我干什么了, 只是多操劳了几下他就受不了了?那她要是去做当垆卖酒的差事他不得气炸了?”
“谁管他怎么想,就算是真夫君也不能绑着我,何况还是个假的!”
“气死了!”
绿珠一回来, 将门一关, 就听她家娘子开始叉着腰开始碎碎念了,显然是被崔翰林给气着了。
她忙不迭上去宽慰道:“娘子别恼了, 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奴婢将饮子送去文松院, 徐夫人和崔相公都赞不绝口呢,还送了娘子一条璎珞, 娘子快瞧!”
绿珠将手里的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条华彩四溢的翡翠璎珞金项圈,月安那股火气当即被抛到了脑后,去稀罕璎珞去了。
漂亮的珍宝收拾谁不喜欢?月安也不过世间一平凡俗气的小娘子罢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独门饮子被肯定了。
因着恼怒,月安两人都未曾跟崔颐说过半句话,关系冷凝。
初三这日,月安收到了兰掌柜说花间饮要开张的消息,还邀她过去剪彩。
按着规矩来说, 一般如月安这样的官眷身份,是不会纡尊降贵亲自去给名下铺子出面剪彩的。
但这间铺子对月安来说可不寻常,她自是要过去的。
而且算算日子,玉颜的柳娘子应当也做好了她要的脂粉, 正好过去取回来。
崔颐书房的窗口是个绝佳的位置,地势高,能纵览大半个梅鹤院, 自然也能看见兴冲冲出门的月安。
温氏又出去了。
也不知这回是要去哪。
崔颐不是很放心,对书玉道:“你派个人去瞧瞧少夫人今日是要去哪。”
书玉一听,顿感欣慰,觉得他家郎君终于知道主动关切少夫人,不像块石头了。
书玉办事很利索,派出去的人很快便有了消息。
“少夫人好似往茶汤巷去了。”
书玉吞吞吐吐道,神情有些担忧。
作为近侍,他自然是知道这两日郎君和少夫人发生了些不快,原因就是因为那间饮子铺。
然还没和好,少夫人后脚又往铺子里跑,真是一点也不管郎君死活。
哎……
作为长随,书玉日日陪同主子,心思又细,自然感受到了郎君这两日和平时的细微差别。
情绪更冷沉了,好像干什么都憋着气。
书玉还是希望郎君能和少夫人融洽亲密些,这样一家子才能和和美美的,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憋着气。
“又去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