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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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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玄义心急如焚:“新任刺史这个月就要上任了,这么个节骨眼上,儿子怎能不急!”

贺坤放下茶盏,继续提笔:“晋文平一家都没了,景阳不过一些小县民,再闹又能翻出多大的水花?”

“晋家那个丫头没死!”见父亲半点不在意,贺玄义愈发地焦急,“如今还挑唆着县民来州里闹了。”

“半大的丫头都处理不了,这何文才真是个不中用的。”贺坤垂眸,望着纸面上的墨点,“你在景阳的那批货如何了?”

贺玄义摇头:“何文才被他们打残了,如今也联系不上,他们来州里的消息还是云艺告诉我的。”

“他们不知道你的生意吧?”

贺玄义:“难说。他们带着个箱子,里边不知道装的什么。”

贺坤沉吟片刻,开口道:“箱子不能进州府。”

贺玄义眼底闪过一丝狠意:“儿明白。”

待送走贺玄义,贺坤长叹一口气,摇摇头,并不相信自己这个草包儿子能成事。

他招来了陈伯:“明日让小四回来一趟。”

陈伯应声退下,心里却泛起忧来。

因着三爷的死,二爷和四爷自小不对付,每每四爷回府,二爷定要在老夫人那大闹一场。

四爷本就是庶出,为着这些事,已经两年未回府,也不知这次是因何缘故,老爷要请四爷回来。

客栈大门“吱呀”作响。

马厩躲着的一行人吓得缩起身匍匐下去。

待看清门里出来的人后,几人交换了个眼神。

风凌一把抓住了沐照寒,眼中血丝密布:“她在哪?”

八年,沐照寒细算着与风凌离别的年份。

明明面容没有多大改变,可沐照寒却觉得,眼前人像是被抽了神魂。

“她死了。”

“不可能!”

风凌暴怒,一把将沐照寒甩开。

姑娘们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沐照寒。

沐照寒也不恼,站定身,开口道:“她死前托我带话给你,你是要我在这说?”

半晌无言。

风凌颓然,倚在栏杆上,无力地指指楼上:“去我房里吧……”

待风凌将母亲接出府时,夜幕已然降临。

他将母亲扶上马车,却发现只有傅泉一个人。

“那丫头呢?”

“她说有些事要查,让我先走。”傅泉有些心虚地开口,“如今还在府里……”

“他还带个死人到爹的书房里,您说他是想寻谁的晦气!”

习武之人耳力远超旁人,陆清规停下,一边引路的小侍女不解地抬头:“公子?”

陆清规扯扯嘴角,勉强一笑:“引路吧。”

贺府今日算是大地震了。

二爷这么一闹,贺坤和妻子大吵一架。

直至天黑,这贺家的三个主子还在前厅里待着,连晚膳都没有用。

小侍女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托盘的碎瓷走在后院石径上,抬眼,却见人影一闪而过。

她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人在那里!”

树叶落下,前方黑洞洞一片,没有人回答她。

小侍女一阵恶寒,再不敢前行,可手上的碎瓷又不得不丢。

她壮着胆子喝道:“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可是仍然没人回答她。

小侍女颤颤巍巍,扯开嗓子就准备大喊。

可忽然后颈一痛,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沐照寒手忙脚乱地抬住托盘,才没让碎瓷撒了一地。

她呼出口气,将小侍女拖到湖边草丛里掩盖好,再将托盘甩进湖中。

又点了小侍女几个穴道,确保她半日之内不会醒后,就离开了。

“哎,您随我过来。”掌柜的带着二人从后门走出,穿过垂花门,到了处偏僻宅院,“就是这里了。”

沐照寒扯下面纱,率先推开了门,见屋内的床上坐着个女子,鬓发松挽成髻,掐丝金步摇垂在泛红的耳侧,手中攥着方丝帕。

许是开门的响动吓到了她,让她肩头猛地一颤,本能地往床里缩,不住发抖。

她杏目圆睁,一只手放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拿着绞作一团的帕子捂住嘴,直到沐照寒到了近前,喉间才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你是二世子养在外头的人?”沐照寒坐在床边笑盈盈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夫人既有孕了,便是为皇室绵延子嗣,如今金贵的很,何必怕我一个弱女子呢?”

她有孕才满三个月,还未显怀,自二世子身亡,恐被人加害,一直刻意瞒着,闻言原本惊恐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又警惕,尖声道:“我认得你,你不是好人!”

第 134 章 花腰

“你认得我?我们见过?”沐照寒问完,见她一言不发,双手护住肚子往床内挪,好像生怕下一秒肚子里的孩子便会被沐照寒掏出来活吃了一样。

她笑道:“你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是一个还是两个,与我有何干系?如今想要你孩子命的,只有庆王府的大世子,你要防,也当防着他。”

女子恨恨道:“若非你同那姓沈的诓骗我,将我关起来,我如今还藏得好好的呢。”

“藏得好好的,是指夜里险些被纨绔公子闯进住处寻乐子?”

女子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不过是砸门,便是那姓沈的不管,我也不会叫他进来。”

沐照寒道:“沈如琢那晚不仅帮你赶走了闹事的人,还用沈家的权势逼迫他闭口不提你是二世子的外室,不然你当庆王府的王妃和大世子是什么耳聋目盲之人,能被你瞒这么久?”

女子一时无言,但依旧冷着脸,半晌后说道:“装什么好人,你们若无所图,怎会帮我?”

沐照寒追上那个卖货郎,想细细的问问那天夜里怎么了,本以为有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那位大哥从天象说到了地上的蚂蚁,都是些废话,她又不好意思耽误人家这么久,就再买了些槐花蜜。

带着几小坛槐花蜜回了宫,她又觉得吃不完,听闻林绾绾借着那次的圣旨得到了太医署学生的位置,沐照寒是真替她开心,起码能逃离林家的控制,又想起来,自己这么久还没有看过她,便提着槐花蜜去了趟太医署。

太医署有专门的学生宿舍,会有些学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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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就在这跟着些首席太医学习,可是林绾绾是个女生,会习惯吗?

而谢渁因为她让他做春梦的发言,至今看到她的时候,眼神还有些不自在,气的沐照寒锤他一拳:“娘们唧唧的。”

谢渁更郁闷了,只愿在宫门外驾着马车等候她。

能在太医署当学生的人,要么就是本身医术好,要么就是家世好。谁也没料到这场大雪竟连下三日,原本就分外静谧的福鹿县,如今的街道一眼望到头也难见一个人影。积雪早已高过膝窝,收药一事不得以才往后推了推。

但街道上无人,医馆的人却不少。足足三日,原本就短缺的药材,如今药柜已有近半抽屉是空的。

沐照寒与孟祯纵然心中着急,可也不得不等这场雪停了再去收药。

好在到了第四天,这场雪总算是停了。百姓纷纷拿着扫帚清扫积雪,孩童也外出帮忙,街道上忽地热闹起来。直至午时,街道上已然被扫出了一条小路。

下午,沐照寒匆忙拿着所列药材单子回了小院。但陆清规并不懂如何下乡收药,更是不曾去过福鹿县的几个村子,此番她不得不与他同行。

二人忙套了牛车赶赴李塘村,但牛车远比马车要慢许多,途中陆清规索性直接跟着走。

可没多久就碰上了熟人——

江家医馆的江以荇!

“沐姑娘这是要下乡收药?”江以荇赶着马车,手中缰绳扥了扥,刻意与沐照寒的牛车同行。

沐照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明知故问。”

同是医馆,但江家医馆却因身后是江家而生出些傲气,而江家人素来是瞧不上其他医馆的。更令沐照寒气恼的,是每次下乡收药总会遇上江家人,致使她少收好些药材,银子却没少给。

“沐姑娘这性子,也该改改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沐照寒不悦,可江以荇还是对其指手画脚。

留意到牛车旁的男子,江以荇将其上下打量一番。

那一身打了补丁的长袍,他一眼就认出是孟祯的长袍。

但孟祯身形瘦弱,平日里性情温润,穿在他身上倒像是个读书人。

可一模一样的长袍穿在这男子身上——

此人冷峻面庞,魁梧身姿,走路时双手背后,更显胸膛宽厚。虽是一身带补丁的长袍,却被其穿的威风凛凛,如战场杀敌的将军,气势如虎。

只是对比坐在牛车上的沐照寒,江以荇眯了眯眼。

若说这男子气势如虎,那这沐照寒便是福鹿县出了名的机灵如狐了。

“沐姑娘,这位是……”江以荇话问了一半。

“远房表弟。”沐照寒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前几日知晓江家时常同我抢药材,我这表弟便连夜赶来,为的就是帮我出口气。”

就不信这次还能让江以荇抢了她的药材!

林绾绾两方面,可能占的都不多,最多有些天份,毕竟她在林家那几年,没有人会给她系统的传输这些知识,人有时候学的杂是很麻烦的。

当她拎着槐花蜜进去时,就看见林绾绾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错,正在扫地,而她的身边围了好几位男学生,一会要代替她扫地,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又要给她擦汗。

她知道林绾绾长的人见人爱,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这就是一整个校花的男粉现场。陆清规抿抿唇,愣是没接上话。

他自幼被送上山与隐士高人学兵法和武功,唯有过年时方才回到陆家。与沐照寒倒也有过几面之缘,可那时她也算是端庄乖巧,倒不像如今这般咄咄逼人。

眼见沐照寒进了厨房又关了门,陆清规方才低声道:“还挺记仇。”

林绾绾一个人在其中,浑身不自在,一张寒白的小脸被围堵的简直要红透了,抬头间看见了在不远处看着她笑的沐照寒,登时眼里放光,推开人群就过去了。

“四小姐。”小白兔在太医署显然要比在林家开心多了,刚刚过来那一步是跳了一下过来的,“你怎么来了?”

被人撞见自己的把妹的场面,学生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唤了一声:“四小姐安好。”

沐照寒用指尖捻起自己要腰间的令牌,套在手指上,晃了晃,眉尾轻佻:“我有官职。”

那些学生们面面相觑,却又不得不再度改口:“司执大人安好。”

沐照寒晃晃悠悠的走到书案前,脸上挂着一副看似和善,却有些假的笑容:“我听闻,太医署的学生课下的事物繁忙,一般还需要复习功课,研习医术等,怎么看诸位挺闲啊?”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显然他们要是再在这里纠缠林绾绾,这女人就要去告状了,这人毕竟是世家嫡女,沐家是书香世家。

沐家祖辈在发展初期一直坚持圣贤书育人,学生众多,沐其是这个太医署的太医丞石成砚也曾是沐家的学生,只是后来在学习过程中弃文从医的,所以,现在年近花甲,也还在太医署教养学生。

得罪谁也不敢得罪沐家。

他们便赶紧作鸟兽散。

等人都走完了,沐照寒才将手里的一坛槐花蜜给她:“绾绾,我今天出门采购了,这槐花蜜买的有些多,给你一些。”

看着手里的槐花蜜,林绾绾鼻尖一酸,她从林家出来时,只带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林府的任何东西都没有带走,她不想要,等她出门时,更是没有一个人送她,去太医署的路,她是自己走过来的。

“绾绾多谢四小姐大恩大德。”

看她眼眸含泪,又要跪下来的时候,沐照寒赶紧制止她的动作:“你这是干什么?这就是一点小玩意,你喜欢就好,我买多了,放家里又吃不掉,你多吃吃,还能美容养颜呢。”

林绾绾不敢对视沐照寒的眼眸,她的指尖扣着槐花蜜的坛口,有些羞愧道:“四小姐,对不起。”

怎么一会下跪,一会又道歉的?

沐照寒好笑的看着她:“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没有选择仵作,而是选了太医署。”林绾绾双眼噙泪,难过的几乎将脸埋进了地里,“我知道你出入刑部,那些人一样会刁难你,仵作肯定也一样,但我却很自私,没有选择仵作而是选择了从医……”

原来如此,其实林绾绾选医也挺好的,毕竟在古代仵作是低等的工作,纵使在现代法医随着各类电视剧的科普和美化,已经被很多人接受了,可是在很多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的心里有些膈应,更别说古代了。

“你是个姑娘,我很庆幸你没有选择仵作。”沐照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把这个机会给你,也是因为它是你该得的,绾绾,你愿意冒着顶撞林家的风险也要帮我,我很感激你,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原本还一脸阴霾的林绾绾因为她的话破涕为笑,可随之而来的担忧,又垂下了眼帘:“可我不知道,这样抛弃林家,对不对?”

沐照寒知道古人非常讲究家庭的概念,沐其是林绾绾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有林家这么一个靠山,也是聊胜于无的。

“你在林家这些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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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林绾绾沉默了,怎么可能会开心,她娘本就是庶出,家父又是个商贾人家,地位低下,她入林府,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坦日子。

见她思考了很久后,才摇头,沐照寒笑了,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鼓励道:”人生其实很简单,不喜欢的东西,扔掉就好了,绾绾,你已经出来了,你的人生会越来越好。”

而且,她还把日后唯一纠缠林绾绾的疯批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引开了危险,这个小姑娘往后要是努努力,不知道日子过的会有多顺风顺水。

受到了鼓励,林绾绾心里的不悦也就消散了。

想到了什么,沐照寒问道:“对了,这太医署的男子颇多,你要是住在这的话,方便吗?”

说到这,林绾绾的眼神略微波动,她唇边含笑,轻声道:“太子殿下特意让老师给我单独备了一处住所。”

闻言,沐照寒惊讶的看着她,这么说,没有了陆清规的打扰,她和太子风灵均依旧是不改变的一对?

看来她即使改变了一些情节,可是大体的人物关系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只是,风灵均毕竟是太子,而林绾绾在身份地位上与他相差悬殊,纵使没有陆清规的掺和,他们也能走到一起吗?

从太医署出来后,沐照寒正好碰见了在门口等候陆清规的余旧,他正坐在马车边上,闭目养神。

沐照寒看着身上仅剩的两坛槐花蜜,转了转眼珠子,想着送东西会不会也涨好感度,便过去了。

推了推余旧的胳膊,在余旧疑惑的眼神里,她将两坛槐花蜜放在了他的身边,笑道:“余旧,这是我今天买的,我觉得味道不错,给你和陆清规一人一坛,每天喝一点,通肠润便,美容养颜。”

余旧显然是有点懵,看不懂这个沐家四小姐的举动,这是……真的看上他家大人了?

“四小姐,这个……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我的司执考核,陆清规也是帮了我的,这点算是谢礼。”

其实,仔细的想想,他家大人平常的样子沐如一潭死水,真心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能不怕死的和陆清规一而再再而三的扯上关系的人,只有她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陆清规讨厌沐家四小姐。

“好,多谢四小姐。”

见她确实坚持,余旧也就不说什么,收下了这份小礼物。

就因为贺家案一出来,全是涉事的官员,御史台收到的弹劾奏折多如牛毛,再加上阳月女案的告破,涉事的官员他们又要一个个的审查,事情多的陆清规头疼。

而当他刚上马车时,瞥见了余旧身边的小东西,有些古怪,他问道:“这是什么?哪来的?”

“这是四小姐送的槐花蜜,她说感谢大人在她考核期间的助力。”

听到余旧的话,陆清规微不可闻的勾起唇角,还以为这么多天不见人,是她真的怕了自己,看来是想多了,那个女人哪里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这点不值钱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陆清规突然间嫌弃的声音,打断了余旧正准备把他的那份槐花蜜放进马车里的动作,抬眼看了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是不喜欢,可他却主动接过槐花蜜,将那瓷坛轻轻的搁置在案几上,未离手半分。

余旧退身出去,而后正要驾马车离去的时候,陆清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凉飕飕地。

“你也有一份?”

余旧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回头看去,陆清规单手撑着脑袋,靠在车壁上,眼神斜斜的眯向了他身边的那一坛槐花蜜,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他将自己的那份也放到了陆清规的身边。

“这都是姑娘给东家的。”

看着余旧将那两坛槐花蜜摆放在了一起,寒白的小坛子,肚子鼓鼓的,煞是可爱,陆清规轻轻的嗯了一声后,就闭上了眼眸,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真的是累着了。

余旧不死心的接着问:“东家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陆清规的眼睛都懒得睁开,他缓缓地长舒一口气,语气虽然慵懒,却还是能听出一点威胁:“你再多问一句,就回去自己领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旧要是再不闭嘴,就真的是在自寻死路了,他转过头,专心的驾车。

车帘被风掀起,皎白的月光笼罩在那个白色的小坛子上,似乎也使得它们泛着一层光晕,陆清规的目光不自觉的被吸引过去,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戴着扳指的拇指摩挲着坛口,触手感觉温润,好像这头也不怎么疼了。

陆清规含笑看着他:“那便好,不过既然是编排本侯的,有几处细节还是有失偏颇,你可愿听听?”

“侯爷若能指点一二,是小的的幸事啊。”

“首先第一卷便不妥,是沐掌使确实对我见色起意,可发展到后来的欲罢不能,也有我自身的努力,你一句沐昭喜娇容便匆匆带过,我不甚满意。”

“确是小的偷懒了。”

陆清规翻了几页,又道:“这里也是,你既给我安排了成了皇亲,又叫她对我一见钟情,又为何要给我安排什么爱而不得的戏码,甚至让我跪着求她留下我,哪怕是做妾,做奴仆,甚至还要用孩子留住她……”

他敲了敲桌子,“你且听好了,我们二人两情相悦,她几番要给我名分,让我做她正经夫君的,只是我有自己的考量,才拖到现在,我若愿意,这名分随时都是我的。”

巫山客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边点头边用袖子胡乱擦着:“是,是,小的回去便改。”

第 135 章 冒牌货

陆清规又翻了几页,盯着巫山客道,你离近些。

他挪到桌边,见陆清规点着书上的一处,便用手扒着桌子细看,见上面写着“你既诚心,我便予你此药,只是男人生子有违天道,其凶险比女子更甚,你可莫要后悔。”

陆清规的目光在他手上停留片刻,淡淡问道:“这书中写的让男人生子的秘药当真有吗?”

“侯爷!”岐舟忍无可忍,愤愤唤了他一声,“您居然还看那脏书,我定要告知老爷。”

说罢夺门而出,给陆清规的叔父写信去了。

巫山客连忙后退,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既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

“陵州沐为清,当世文豪者也”沐照寒轻声念道,她将手中典籍拢于心口,沉默了良久,方才以手掩面,自陵州逃亡一路至今的情规刹那间倾泻而出,未出口便已经哽咽。

一直到薄暮将至,有宫人过来崇文馆添灯,便见沐女官伏案而眠,神色倦怠,似是累极。

“沐”

“无需扰她安睡。”

冷淡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小宫人回过头,见是新帝陆缨,便跪地行礼道,“见过陛下。”

陆缨点了点头,“去寻一件薄衾过来,将灯熄了,不必扰她。”

“是。”

陆缨正欲离开,见她手边书卷若干,便问道,“大盛史记?”

小宫人闻言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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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查看过后才向陆缨回道,“回陛下,正是大盛史记。”

陆缨淡淡道,“止于崇武二十四年,可惜了。”

小宫人听得懵懵懂懂,也不知道陆缨是何意,仍是跪下拜道,“陛下千秋,大盛万载。”

便见陆缨垂眼打量了伏案的沐照寒片刻,见她墨发如瀑,散落于整个肩膀,衬得肤色极白极淡,如同一朵墨莲徐徐绽于宣纸,无端端便惹人注目。

“去将薄衾取来,不必告知沐女官孤来过此处。”

“是。”

夜深不知重,拥衾不觉寒。沐照寒自睡梦中醒来,朦胧中抓住了一角滑落的薄衾,兀自喃喃道,“陆清规。”

她想崇武二十四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彼时陆清规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于帝京脚下,三拜而归时,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天家亲情,竟是如此淡薄。

继后小秦氏作为先帝与江南秦氏秦晋之好的纽带,独居深宫十六载,文史笔墨,不过迎来与葬送寥寥数字,陆清规从前年少时,以十一岁之龄,长驻灵川这样长久的岁月,那样一个小小的少年,内心是怎样的强大与坚韧。

沐照寒起身走到崇文馆之外,见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点微微烛火,徐徐照亮了她身前的方寸之地。她微微笑了笑,轻声道,“陆清规,帝京的春日,快要到了。”

新帝三年腊月三十,除夕,天已还暖,沐照寒身上的伤也已然痊愈。她捧过一盏温茶,缓缓踏进承明殿的大门,见新帝正襟坐于案前,淡淡打量着手中的一份奏折。

沐照寒将红釉茶盏奉于案上,便听陆缨说道,“裴世子回了帝京,上折于孤,说道宣王已经顺利接手了谢真的兵马,北戎犯我大盛边境之心不死,如今宣王已经带兵压进了三百余里,你如何看。”

她垂下眼睛,恭敬地回道,“北戎多年来袭扰边境,谢真守土无能,军心不稳,人心浮动,如今宣王殿下重整士气,一举出师便捷,乃安定人心,巩固国本之策。”

陆缨仍是问道,“宣王告捷,你可高兴?”

沐照寒思索了片刻,回道,“陛下目光如炬,举贤用之,如今边境安稳有望,臣高兴。”

陆缨忽然笑了起来,他将奏折递与沐照寒,淡淡道,“沐女官竟也会这样讲话。”

沐照寒接过奏折一瞧,见裴世子的奏折中还夹带着一张不大的纸条,上头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写着还请表哥陛下放沐姐姐出宫一聚。

是裴嘉鱼。

沐照寒哑然失笑,也不知裴世子是否知晓自己的奏折被夹带了这样的纸条。

便听闻陆缨平淡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既然明珠郡主有心相请,便去罢。”

沐照寒行了礼,“多谢陛下。”

陆缨见她高兴,便道,“孟砚,将那身茶红色春百草裙装取来,给沐女官换上,今日过年,不要失了宫中的脸面。”

又接着吩咐道,“寻一支好看些的簪钗步摇,交沐女官赠与明珠郡主,便说是年礼。”

孟砚一一应下了,寻了一支秋海棠步摇,装点好了一并交到沐照寒手中。陆缨见她鲜衣映衬,眉眼淡如水墨,却生出一些坚韧又顽强的气质,淡淡笑了笑,“去罢,今日天色尚早,不必着急回宫。”

沐照寒缓缓一拜,谢过了陆缨,又从小阁内取了一幅卷轴,方才自昭化门出了宫,到镇南王府时,正是满街鞭炮之声此起彼伏,烟花连环映照天幕之时。

她向王府递了名帖,不多时便见裴嘉鱼如同一只振翅的飞鸟,欢欢喜喜地自门口奔来迎接,挽过她的手臂笑道,“裴五出的主意真是妙绝,沐姐姐果然来了!”

沐照寒亦是笑了笑,往奏折之中夹带纸条,这样的主意竟是出自裴贞的手笔。

裴嘉鱼将沐照寒一路领进了花园,便见已然摆好了阵仗,裴氏的兄弟几人长身立在园中,见沐照寒同嘉鱼一道过来,裴贤笑道,“沐女官。”

裴贤的伤想来已经大好,如今瞧着面色十分安然,衣着锦绣,意气显扬。

“裴世子,”沐照寒笑着点头道,又问候道,“裴统领,裴五公子。”

裴贞素来是不羁落拓惯了,今日竟也穿得十分齐整,只是神色间依然有些苍白,他略略点了点头,淡淡瞥了一眼沐照寒的身后。

便听得裴嘉鱼低声喃喃道,“裴四与顾先生怎还未到。”

莫非是顾丛?

“明珠郡主。”

思量间便听得一道声音自后头响起,沐照寒回过头,便见果然是顾丛,谦谦君子,儒雅风姿。

“顾大人。”沐照寒颔首道。

“沐女官也在此处。”顾丛亦是应道。

“四哥,你竟迟了。”裴嘉鱼撇了撇嘴,方才向着顾丛笑道,“顾先生!”

顾丛身旁立着一人,瞧着文弱,眉眼间与裴嘉鱼肖似,应是裴家的四公子裴赞,从前是崇文馆的编修,如今在青鹿书院任职,授经史子集。

裴赞生得书生气,脾性也好,闻言只是宽和地笑了笑,“今日书院有事,我与顾兄来迟了。”

裴贞懒散地打量了顾丛一眼,“四哥向来准时,怕是顾院首贵人事忙罢。”

顾丛便缓缓一笑,将手中的卷轴递与裴嘉鱼,“郡主相请,一点心意。”

裴嘉鱼欢喜地接过,展开来是一幅水墨兰草图,镌刻了顾丛的私印。

缘是为了作画,耽误了时辰。

“顾兄画兰,帝京之首,鱼儿倒是捡了个大便宜。”裴赞欣赏的目光缓缓打量过那副卷轴,语气中不由带上了几分艳寒。

那墨兰风姿高洁,笔法天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物。

裴嘉鱼自然更是爱不释手,倒是裴贞似是不喜兰花,神色中颇有些不屑,他瞧着沐照寒道,“沐女官也带了卷轴来,鱼儿不瞧一瞧?”

沐照寒便有些不好意思道,“顾先生珠玉在前,倒叫我不敢拿出来见人了。”

裴嘉鱼这才注意到沐照寒亦是带了年礼过来,愈发觉得高兴,便问道,“沐姐姐也带了画?”

沐照寒点了点头,又道,“陛下亦有年礼交予明珠郡主。”

裴嘉鱼见是一支秋海棠的步摇,精致又名贵,还未来得及欢喜,就听得裴贞轻声笑了起来,“裴家公子爱送发簪的逸闻,竟一路传到了宫里头。”

一时间众人面色各异,只有裴嘉鱼恍若未觉。

沐照寒见她高兴,便重新取过自己带来的卷轴,展开来是一幅红梅图。

她笑了笑,“云州官驿,嘉鱼曾以红梅相赠,身处帝京而无长物,只能以红梅回赠之,拙作不敢示人,怕是要叫顾先生与裴四公子笑话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去刑部问话儿的人回来的太快,他们知晓那侍卫早已死了,是我诓他们的,便没再聊什么细枝末节了,你那头儿呢?”

陆清规也叹气:“我一早便差崇明去寻轩云道长了,特意嘱咐他不许告诉旁人,他倒也听话,对泰叔都没说,只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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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屋顶传来说话声,瓦片被掀起一块儿,露出轩云道长的半张脸来,“那小子抽了张姻缘签,上头说他早晚要做个绿毛王八,他一刻也坐不住,便去寻心上人了,哎,我方便进去不?你们要是还有旁的事儿做,我便在这上头说。”

方才探讨案情的功夫,沐照寒的手已顺着陆清规宽大的袖口探了进去,闻声忙抽了回来:“老神仙屋里请吧。”

轩云道长应了声,转身跳下房顶,从窗户翻了进来,也拿了块桂花糕吃,香得赞不绝口。

第 136 章 眼中钉

沐照寒问道:“具体什么时候?”

轩云道长答:“七日前。”

庆王府那被认定为凶手的侍卫,差不多便是那日突然翻的供,想到这里,又问道:“探花祠又是什么地方?”

沐照寒的司执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她这个官职不同于刑部的其他官职,自她以下的刑部官员是没有资格上早朝的,但是悲催的是,每日依旧要去刑部,处理那些个陈年老卷宗。

官服是宫里给制作的,绯红色的官服,圆领窄袖袍衫,上面绣有暗色的花纹,并且配有冠帽子和腰带,还有一个司执专有的令牌。

本来沐旬还在膈应女儿当官的事实,可是当沐照寒一身官服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其他的先不论,就她这粉雕玉砌的小模样,配上官服居然有几许的英气,看的人实在是挪不开眼。

沐照寒还想着能和沐旬一起上班做个伴,结果大臣上早朝的时间也太早了,他们一般凌晨三点到五点就开始,还得早早的在皇宫外等候,是以沐旬每日从家出发,天都没亮。

然后他们等早朝结束,就各自去各自的部署处理政务,直到晚上五点到七点才结束,用刑部的话来说,俗称散衙。

虽然沐照寒就不用早朝,但是时间也很早,每天七点到九点办公,全天在署衙处理各种负责的事情,是什么文案处理,案件审核等,只是这散衙的时间倒是和沐旬一样。

沐照寒抬头望向未褪尽的夜色,马蹄声回荡在街道上,七点起床,九点打卡,连轴转的卷宗调查,这哪里是穿书成了世家嫡女,分明是社畜转世续费成功了。

更可笑的是,她费劲吧啦的考上刑部,本意是冲着陆清规来的,可没想到,他的官阶比她高太多,人家在御史台。

想着吃饭时总会遇到吧,结果这种官职的人是有固定的用餐区域的。

而她这种小官职,吃喝都在自己的岗位上。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她官职不高,再加上司执的行动没有那么的束缚,毕竟是要查案的,所以相对自由,也不是工作时间不得外出的,要是待得闷了或者馋了,她也可以出宫在官署附近的食肆购买些吃的。

呵。

这跟她在现代出任务时,饭点在路边摊买个煎饼果子有什么区别?

她刚来刑部的时候,是由刑部郎中孙宣怀领着她去卷宗阁,细数了里面卷宗的分门别类,总共有五大类,卷宗等级分为甲乙丙丁,外加最高级的天字级的龙纹卷宗,也就是最难的。

毕竟她是得罪过刘易学的,在他的手底下办公,又有几个人会给她好脸色?

可她是世家嫡女,倒也不敢有人怎么明年上欺负她,最多就是给她塞案子,让她死命的查,偏生她之前因截肢的原因颓废了很久,眼下这样查案,倒让她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刘易学看她来的时候,一脸你终于落到我手里的神情,可当沐照寒真的开始处理案件时,那些年久挤压的卷宗又真的被她处理了好些个时,刘易学笑不出来了。

这意味着,在沐照寒之前进来的人,十个有九个是废物。

他在上完早朝回来后,听着皇帝把沐照寒又夸了一遍,心里气愤,跟现代的某些个领导一样,来刑部也开会,刑部的官员们放下手里的事情都过去。

刘易学扫了一眼,咬牙切齿道:“沐照寒呢?”

孙宣怀道:“她今天一早就去府衙调取相关卷宗去了。”

刘易学皱眉:“什么案子?”

沐照寒走之前跟孙宣怀打过招呼,他回答道:“是十二年的老槐村失火案。”

老槐村失火案?

众人一听都大惊失色,纷纷低头窃窃私语,这个案子是个很诡异的案子,一村子四百多口人,大火烧的干净,无一人生还,都传说是鬼怪作祟,否则,门又没上锁,怎么会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刘易学冷笑一声:“臭丫头,眼光挺高,上来就挑走了甲级卷宗。”

孙宣怀道:“大人,这些案卷放着也是放着,她要是能查出来,也给我们刑部长脸。”

这么一说,刘易学就更不高兴了,说的就好像他一个大男人没有她沐照寒就办不成案子似的,他怒喝:“一群饭桶!比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从今天开始,这刑部的卷宗每个人都必须极力侦破,我就不信了,没她沐照寒,我们刑部还就不行了?”

众人低头,心里给沐照寒骂了个遍,他们本来在刑部好好的,她一来就打破了这种平衡。

出了庚禹城后,沐照寒和谢渁骑马来到了一片郊区外,眼前是一大片的碧绿的湖泊,四周青山环绕,今日天气也好,天空一碧如洗,只是这苍穹之下,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废村庄。

沐照寒牵着马走在其中,这片村庄不算小,但也不是很大,原本的木屋被火烧的都碳化了。

她的脚踩在上面,轻易就可以将其碾成粉末,许是因为年限太久了,毕竟是十二年了,所以该长的野草都长了出来,能看得出来,被大火肆虐过的房屋坍塌成了一大片。

黑色的木头缝里,透出了好看的绿色,更有甚者,还开出了一朵可爱的雏菊,野生的雏菊,生命力旺盛的很。

沐照寒逛遍了这老槐村的所有房屋,她只在一处离水源最远的房屋的破旧门上,看到了几处划痕,她怔了几秒,而后狐疑的将自己的手指对上去,一瞬间毛骨悚然。

这是人在死前挣扎时,留下的抓痕。

十二年的时间,这些破败的房屋经过了不知多少场风雨侵蚀,有些木块都已经腐烂发黑,可是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抓痕还能清晰可见,可见这人当时是清醒的。

但是,整个村庄,她只看见了这一个活人气息,其余的,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小姐。”谢渁被沐照寒派过去寻访附近的村庄,他说出了自己的调查,“时间有些久,附近的村民都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很多人都搬走了。”

沐照寒正低头沉思的时候,不远处正好经过一个卖货郎,谢渁眼疾手快的过去给人叫住了,说是要买口水喝。

那卖货郎因为常年的走南闯北的,

遭到太阳暴晒的皮肤黑的发红,满脸饱经沧桑。

卖货郎卖水是同意卖的,只是看到他们身处于那老槐村里,便只站在远处,绝不过去,他大喊:“客官,要是想买东西,还请过来。”

谢渁和沐照寒对视一眼,有些疑惑他这种行为,却也还是主动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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