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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原来自己远非高尚到能给……
机车的引擎声如潮褪般消寂, 天色将亮未亮,街头只剩下林鸣修一个人。
手里烟已燃尽,他未作发觉,仍悬在指尖。
原来某些时刻, 理智和逻辑是不作数的。正如此刻,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象林柚安跟黎燃在飞鹅山俯瞰整个九龙半岛时, 会发生些什么。
各种逾越其职责与身份的想法, 如突破胸腔的蜂群, 带着蜇人的尾针将他围困。
奇怪的是,他并不想逃, 这种被噬咬的疼痛,撕开内心隐秘的一角, 亦咬烂这么多年,自欺欺人的面具。
原以为, 将她当做任性的妹妹, 收拾她闯下的烂摊子, 帮她拦下父亲的指责, 最后在她婚礼上佩戴兄长的红色胸花, 在新人一吻时拍手祝福,也算是一种喜欢。
这种无伤大雅的走向对谁都好。
满怀罪恶感的一场暗恋, 亦可以在无人知晓处, 被时光的洪流带走。
但是随着柚安的归来, 这场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的云起云散,变得越来越艰难。
原来自己远非高尚到能给她和另一个人祝福。
也非理智到能够压下心头的暗涌,将其掐灭在无人知晓处。
否则,一开始就不会任爱恋发芽。
那所谓的云起云散,只不过为他觊觎恩主之女找一个借口, 再编造一个合适的收场,以自我安慰罢了。
多虚伪!
不知不觉间,天幕已被晨曦撕开了一条裂缝,金色的阳光洒进来,一寸一寸将城市照亮。
晦涩的思绪仿佛天生与光亮不相容,他没法再耽溺其中,强行将神思拉回,提步朝停车场走去。
开车回到夏山郡时,天光已经大亮,六点半的半山,山风微凉。
自东侧停车场至门厅的连廊上,耳边倏地响起轰鸣的引擎声。
只见黎燃载着柚安驶了过来,机车直接横在门厅前方,林鸣修在一段距离之外顿了脚步。
两人似未发现他的存在,接连下车,旁若无人地勾起手。
“爸妈还没醒,你小点声。”林柚安笑着,好似挂着满身春风。身上搭着黎燃的机车夹克,长度刚好盖住被她撕短的裙子。
“那我就不进去了。”黎燃说。
“嗯。”柚安将夹克脱下来递给他。
他伸手直接捉住柚安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
柚安伸手环抱他的腰,那笑容,和林鸣修想象中,新娘在婚礼上的笑容一样。
这一切,在他独自渡过白天与黑夜的漫长交替时,已然料到。
他往墙上一倚,眸中没有悲喜,只有一层弥漫山间的薄雾。
嘴角甚至勾着一抹略带嘲讽意味的浅笑,嘲讽的对象是自己也是林柚安。
两人抱了一会儿便松开。
“走了。”林柚安抱着黎燃的夹克,一路小跑上汉白玉石阶,转身挥手作别。
黎燃歪头做了个鬼脸,启动引擎开出了夏山郡。
柚安继续往门厅走,一路步伐轻盈,两颊薄红,如初摘的水蜜桃一般甜美。
忽而瞥见连廊上走来的林鸣修,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唇边漾起的笑意微微一滞,旋即却笑得更加明媚。
“早啊,顾鸣修。”她轻快地打了声招呼。
“早。”男人的目光波澜不兴。
两条垂直的轨迹自门厅前交汇,随即一同迈进家门,什么也没说。
似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又似心照不宣.
自那日后,林柚安整个人仿佛浸润在幸福的花海里,脸上始终洋溢着甜腻的微笑,做什么都干劲十足,和她初回港城时,简直派若两人。
酒吧生意兴隆,她乐得亲力亲为,从联系乐队表演,到和调酒师研制新品,再到跟阿谨学习些初浅的经营和谈判策略。
家里的乐器室时常传来各种旋律,她甚至开始联系林栖,电话粥煲到深夜。
林栖的主职是音乐制作人,同时她也是歌手,没有签经济公司的她,会按自己喜好接些音乐节,或是线上的音乐节目。
这些天,家里时常响起柚安对着电话,和对方推敲某段和弦走向的话语。
偶起争执,多数时候则默契相投,一拍即合。
她始终无法放弃这个朋友。
尹晴为女儿的改变高兴不已,于此同时,也为另一个孩子担忧不已——
林鸣修最近疯狂地工作,有时甚至连续一个礼拜宿在公司。
每次见到他,似都消瘦一分。
这天林鸣修答应了回家吃饭,却很晚才风尘仆仆地归家。
见尹晴备好了宵夜等他,他心生愧意,掩住困意,乖乖去餐厅用餐。
还有两天就是清明节,自孟悦去世之后,每年清明,他二人都会一同去深圳祭拜林鸣修的父母。林鹤堂不忙的时候,也会一同前往。
“今年要是太累的话,就待在港城,我代你去就好。”尹晴对林鸣修说。
林鸣修放下汤匙,“我已经把公司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次回去扫完墓,会小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这哪需要问我啊,那是你父亲的家乡,也是你半个家乡。打算住多久,跟你爸说了吗?”
“两周,已经跟爸说过了。”
两周的假期,对于林特助来说,已经算得上难得一遇地悠长了。
对话告一段落,林鸣修才低头喝下一口汤。
尹晴心疼地看着他吃饭,原来这些天昼夜颠倒地工作,只是为了腾出时间回家乡小住,这孩子……
她不由得想起林柚安,柚安在她和林鹤堂这里,永远是孩子,而鸣修则更像一位员工,一位常年无休的机器管家。
她多想鸣修也像个孩子,哪怕任性或是懒散。
为什么林鹤堂的孩子就必须完美优秀?柚安一身伤回到港城的那段时间,尹晴常问自己。
不对,恰恰是林鹤堂的孩子,可以一事无成,不带任何愧疚地享受人生。
所以不论柚安念商还是念音乐,是大明星还是受人唾弃,都是她的骄傲。
鸣修也是。
但他好像在承担另一个孩子未能成为精英栋梁,所造成的缺憾。
尹晴很想告诉他,远不必如此辛苦。
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他的心门似乎总是紧闭。
“鸣修啊,”她鼓起勇气,“柚安好像跟黎燃处上了,你也年纪不小了,如果有了心仪的人,不妨介绍给我和你爸认识认识?”
林鸣修动作一滞,咽下嘴里的汤,直起背来。
这问题多少有些意外,催婚倒是没什么,他多怕隐秘的心思被长辈看穿。
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世家豪门想撮合林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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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婚事,尹晴知道其性格,从不强加干预。
然而从少年自如今,她从未听过或是见过鸣修跟任何异性有拉扯。
哪怕竞争公司找女人下套,亦或是有生意牵连的合作方,隐晦地向他进贡,他也能一次次全身而退,片叶不沾身。那些女人,尹晴知道,都是极品。
作为四海寰宇举足轻重的人物,又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这般长相跟地位,身边没有女人,难道是有男人?
所以他才如此压抑!
见林鸣修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尹晴干脆直说:“感情的事,控制不了,也没有什么对跟错。哪怕喜欢一个世俗意义上不被认可的对象,也无可厚非,千万不要压抑自己。”
林鸣修的耳根刹那间泛红,表情管理向来滴水不漏的林特助罕有地无措起来。
那瞬间,他的思维像坐上火箭。
什么时候知道的?如果她知道,那柚安呢?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她自己的感情线都一塌糊涂,到时候,无非是一个横冲直撞的人,取笑一个罔顾伦理的人。
他们实则同病相怜。
尹晴殷切地看着林鸣修,只见他嘴角轻轻勾了勾,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道猜对了?
她壮胆更近一步,“如果有,就把那个男人带回来吧,对家人,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林鸣修神情一瞬间凝住,“男人?”
尹晴怀着疑惑点头,“不是吗?”
林鸣修嘴角那一抹笑意逐渐扩大,如蒙大赦。
尹晴:“不是?”
“不是的,您误会了。”他额角一层冷汗。
“你今年二十九,从十六岁来港城至今,从没见你有过女人,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我还以为……”
林鸣修轻笑,“抱歉让您担心一场。感情的事,也讲究缘分,可能是缘分没到,所以没有过特别心动的人。其实恋爱谈到最后,无非是柴米油盐,我并没有将其看得很重。如果您有适合的对象,或是四海有需要,我也可以经营好婚姻。”
言下之意,找个资源相衬的,或是家族联姻,他都可以。
这简直为他人机的形象又添一层佐证。
“哦……好……好。”尹晴喉头梗塞,遥想这些年,不知为他推拒了多少世家千金。
而此刻的林鸣修,正为他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如此虚伪的话,而自厌到极点。
如果尹晴真的信了并且照做,以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是不能接受。
把自己当工具,好过拥有一颗会痛到发疯的心脏。
话说到这儿,楼上忽然传来一连串节奏密集的鼓声。
尹晴青筋直跳,“夜里一点,这丫头疯了!”
俩孩子什么时候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管家被吩咐上楼提醒。
片刻后,鼓声停了,转而飘来一串肆无忌惮的笑声。
尹晴想家暴的心都有了,问回来的管家:“小姐在做什么呢?”
管家回道:“小姐在打视频电话。”
“跟维市那位朋友吗?”
“跟黎少爷。”管家面带笑意。
尹晴哼了一声,面色有所缓和。
“这丫头指定是跟黎燃处上了,你说是不是?”她转向林鸣修。
后者正打算回房,这下不得不重新坐回来,面对这个问题。
“不太清楚,这得等她亲自宣布。”
提起这件事,尹晴笑得眼周纹路都似在熠熠发光,“她们在一起多好,男才女貌,又有共同爱好,你看柚安这些天多开心,她最爱的音乐也拾起来了,可算是苦尽甘来。”
本来可以找一个面面俱到的答案周旋,自然而然脱身的,林鸣修却下意识回道:“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这么亢奋。”
恰恰是想掩饰什么,才不让一颗心沉下去。
尹晴却不见得,“热恋初期就是这样的啊。”
她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好像在说,以你那番对感情的浅薄认知,自然不知道恋爱中的人能有多甜蜜,赶紧去试一试吧。
林鸣修心中的蜂群又开始躁动。
除了那天独自在街头时的酸涩,他亦对怀抱希冀的长辈感到莫大遗憾。
为拥有而多快乐,就会为失去而多悲切,而他已率先看到了结局。
第17章 大约是回敬她数年来缺席……
清明节一大清早, 林柚安一家先是上山祭拜了去世的先祖,随后各奔东西。尹晴和林鸣修去往深圳,林鹤堂要赶早班机去国外视察,留下林柚安一个人看家。
柚安跟随母亲, 一路送到她与林鸣修上车。
每当这个时候, 她对林鸣修总没有好脸色。
一来嫉妒他分走了父母的爱, 二来觉得他只是做戏罢了。
孟姨去世的时候, 她都哭得比林鸣修伤心。
准确来说, 她似乎没见林鸣修流过一滴眼泪。丧礼期间,他的平静淡漠, 远超出刚满十八的林柚安的认知,情绪这两个字, 好像从他的身体里刨除了。
林柚安悄悄地琢磨过,不能仅凭眼泪断定一个人的冷血。
以前初中的时候, 班里有一个女生的父亲去世了, 那女生第二天来上学, 脸上一点哀恸都没有, 甚至还在上课时偷看漫画,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
就在同学们都私下谴责她没有心的时候,那女生却冷不丁从四楼的家中跳了下来。
索性人没有死, 但想起这件事, 柚安便生出警觉。
她暗自观察林鸣修一个多月, 也曾担忧过,害怕他跟那个女生一样想不开。
可是他行为举止再正常不过,在一周后的慈善酒宴上,更是见他言笑晏晏,频频与人举杯谈笑——
虽然他的笑, 在柚安看来,始终不达眼底。
观察地越久,越是觉得他真的很冷漠。可能是孟姨的病太过折磨,特别是死前那段时间,以至于他的情绪在那时,已经被消磨光了。
更有可能,因为孟姨留书将眼角膜捐献给尹晴,林鹤堂为表感谢,正式收林鸣修为义子,大摆宴席告知天下。
经历这样的天降喜事,他哪还哭得出来?又怎么会舍得死?
柚安还记得,宴席当天,他工工整整改了自己的姓氏。
大伯母悄悄安慰她:“这不全然是件坏事,至少那小子往后不会再打你的主意。”
自林鸣修十六岁找来林家,被收留后,大伯母就提醒柚安小心提防,她告诉柚安,装可怜,博取家主好感,最后巧取豪夺其独生女,堂而皇之继承家业,是很常见的戏码。
那番话将年仅十二岁的柚安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现在好了,他成了她同姓氏的哥哥。
虽然彼时林鸣修已超过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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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在法律层面完成正式收养。
但少了几页签字盖章的法律文件,他在世人眼中,亦与亲子无异,遗嘱中有他的大名,四海的股份也他一份,改姓的仪式惊动整座港岛,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打她的主意,会被舆论淹死。
况且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又如何还需要林家女婿的身份?
听到大伯母安慰的话时,她已不再是十二岁的无知少女,彼时只觉得对方实在多虑。
林鸣修即便是正式改姓之前,也丝毫没有逾矩的行为,他甚至有些刻意疏远自己。林鹤堂和尹晴多番邀请,他还是坚持和母亲住在几十公里之外的出租屋,与她保持着比清白更加遥远的距离。
幸好他的行为与大伯母的忠告南辕北辙,否则林柚安得从十二岁担惊受怕到十八岁。
认子仪式之后,他们一个正式入住夏山郡,一个离家,去往千里之外的美国留学。就好像鸠占鹊巢的噩梦,终于照进现实,而她这只鹊,从此不管经历怎样的风雨,也没有再回来,从美国到维市,再到伦敦,从声名鹊起到名声狼藉,辗转磋磨七年之久。
“走了,不跟我们说再见?”尹晴见柚安恍神,伸手刮了刮她鼻子。
柚安反应过来,说:“一路平安,替我为孟姨供一束百合,告诉她我一切都好。”
“嗯,跟大哥说再见。”尹晴点她。
柚安掀眼一瞧,只见林鸣修面色更沉,好似看她不见。
大约是回敬她数年来缺席的好脸色吧。
再见终究是没说成,两人上了车,车很快开出视线。
偌大的夏山郡一下子冷清下来,林柚安也不想在家待着,处理完酒吧的事情之后,便一个人开车到鲸落湾等日落。
恰在无聊难耐时,林栖的电话打了过来。
柚安靠在“鲸”尾巴上,吸一口丝袜奶茶,高兴地接起来。
“你打得太是时候了,知道我无聊?我跟你说,我们家人全跑光了,视察的视察,上坟的上坟,这两天我都不想回去睡了。”
那头笑了起来,“恋爱中的人还会觉得无聊?男朋友呢?”
“黎燃?”
“嗯,黎燃。”
柚安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道:“我不是跟你这么说的吧,我只是说……”
“认识了一个不错的男孩子。”
“嗯,这算恋爱了吗?”
“你问我?”那头笑不可遏,“那天说他说到三点,你不认我可跟你急了,溜着我玩呢?”
大概,是恋爱了吧。
这些天的确跟他黏在一起,和乐队其他人一起玩的时候,也是勾肩搭背,紧密无间,她被玩笑地叫作“大嫂”,他们被公认成一对,她毫不介意,好像即便不是现在,也是将来必然会发生的事。
“到哪一步,可以宣告恋爱了呢?”她问有经验的朋友,“亲亲吗?还是……”
“搞乜鬼啊?”林栖用蹩脚的粤语逗她,“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的咩?”
柚安困惑了数秒,哈哈大笑起来,“管他呢咩!”
林栖认真想了想,说:“我觉得不需要亲亲或是更进一步,只要一个moment,互相确定心意,就算盖章认定。哪怕一个眼神,可能,连眼神都不需要……”
“搞乜鬼啊,说得这么玄!”
“你有没有这个moment咧?”
林栖故意学着港剧里的语调说moment,两人笑作一团。
“ 不知道啊,”柚安笑完,又吸了一口奶茶,迷茫地望着金光满铺的海面。
半晌,幽幽地说:“但是他说,他喜欢我,那天,在飞鹅山上。”
“嗯哼。”
“我也喜欢他,”柚安唇角漾起涟漪,“和他在一起很开心啊,他很帅,会骑重机,业余打拳,你可以想象那身材……他好像天生是舞台上的王者,嗓音超绝的,吉他比……”
她忽然语噎,咳了两口说:“比你弹得还好。”
“你倒是不怕得罪我。”林栖顿了顿说。
“但是当他打算要吻我的时候……”
“嗯?”
“……算了,”柚安停顿数秒,“没关系,慢慢来吧!”
“什么啊,说到重要关头的时候刹车!”
“那么八卦,亲自过来看啊,我带他给你过目。”
“现在没空,但是五月初港城不是有马拉松吗?我应该会过来跑。”
“哇塞,这么能跑啊你,”柚安兴奋起来,“那说好了,到时候见,你跟黎燃说不定能合作首歌。”
“我跟你也能合作首歌。”
“……得了吧。”
电话挂断,天色已经全暗下来,天黑后的海面是深蓝色的,看似平静的海平面下,无数暗潮汹涌。
柚安眼色迷蒙,面对着大海,喃喃地说:“有了他,我算不算,旧债已清了?”
入夜,海风一阵凉过一阵,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站起来,手机接到黎燃的微信,说明天有个复古风的prty,问她要不要来。
柚安来了兴致,说去。
回完微信,便驱车回夏山郡。
她记得母亲有许多古着,遂决定趁她不在,回去打劫。
尹晴的衣帽间不大,但论起古着,件件都是精品,柚安试了两个小时,挑了一件墨绿色丝绒吊带裙。
又记得母亲有对镀金圆环耳坠,装首饰的抽屉里没见着,便起身去卧室的梳妆台找。
片刻功夫,梳妆台真成了打劫现场,各种饰品盒被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找到那对耳坠。
最后,她在抽屉最深处找到一个异常精致的紫檀木雕花首饰盒,料想就是了。
打开来一看,里面没有一件首饰,满满一叠卡片,上面是手写的食谱,那字迹工整娟秀,是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
霸王花龙骨汤、花旗参乌鸡汤,粉葛赤小豆鲮鱼汤,花胶螺头乌鸡汤……每一张都是老火靓汤,足有二十八张。
柚安不由得想起孟姨,她在世时,煲得一手好汤,将柚安的胃收得服服帖帖。
难怪这些年,母亲炖的汤水越来越有熟悉的味道,原来是照着孟姨的食谱学的。
二十八张食谱依次翻开,最后是一封信件,信封背面写着“尹晴启”,一样漂亮的簪花小楷,只是笔锋较为虚浮,柚安内心一颤,料想是她病重时所写,不由得一阵伤怀。
她记得孟姨是个爽利乐观的人,病痛使她容颜蜡黄苍老,却带不走她眼底的神采,她总笑意盈盈,以至于柚安每次见到她,总是有种她正在康复,明天就会彻底痊愈的错觉。
当时尹晴的情况也不乐观,她的视力已经近乎为零,终日郁郁寡欢,连房门也不愿出。
只有孟姨来家里的时候,能够听到从母亲房里传来的笑声。
可是到了最后,病痛还是更胜一筹,那样一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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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人,终究被折磨地形销骨立,生机溃散。
柚安最后一次见孟姨时,恰逢她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原本已找到了适合的肾源,但是她的情况突然急剧恶化,短时间内无法具备手术条件。
那天,病房的白炽灯异常冰冷,刺进病人浑浊的瞳孔,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柚安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大哭。
她不愿意接受,总是给她端来热汤,笑着叫她喝慢些的孟姨,变成了这样。
而林鸣修,与医生沟通过后,就始终默默站在床尾。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那时,忽然有种想要去抱他的荒谬冲动。
思绪回笼,脸滚烫得像是发烧,柚安紧了紧肩上的披肩,缓缓坐下,背靠化妆椅,手里拿着那封信笺,实在难耐。
犹豫再三,她还是将信封打开,轻轻取出信纸,小心翼翼打开来。
整个过程,如做贼般冷汗淋淋。
第18章 他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吗?……
阿晴:
我还有一点时间, 就打算给你写一封信。
炖汤的食谱是留给你的,不算权威,但柚安似乎很喜欢喝,等你眼睛好了, 不妨试试。
最近鸣修很开心, 他告诉我, 当年陷害祈年的那两个合伙人, 都已经锒铛入狱了。没有鹤堂一步一步在后提点,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扳倒他们的。
他跟着鹤堂学了很多,还告诉我, 将来一定能把祈年留下的“绿色能源社区”计划投入实践。
那天他说了很多,可惜我已经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太长时间, 所以只零星地记得这些。
你常说病痛是最不讲道理的,一味折磨人, 不管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也很不理解, 我常自问, 没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 祈年的“罪”, 如今也证明是冤假错案,为什么还要一味地被惩罚?
问到现在, 已经没有心力再问了。
我不想耗了。
请接受我的一对眼角膜, 已问过医生, 它们符合捐献标准。
如果说还有什么,能够感谢你们全家救我们母子于危难的这份恩,便只有它们了。
鸣修已经二十二岁了,他从不让我担心。
即便我撒手人寰,他也能过得很好。
他就像野草, 即便世界末日,也能活下来。
我很欣慰,更加心疼。
眼看他把自己绷成一件武器,生命里只剩下报仇,和他父亲未尽的事业,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吗?有喜欢的人吗?我一无所知。
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每当看到柚安为她热爱的事情不遗余力,那副与全世界对抗的样子,我都好喜欢好喜欢,那孩子在发光不是吗?如果她想念音乐,何不让她念?
如果说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真希望鸣修也能活得恣意一把,去享受他所热爱的人生啊。
孟悦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十二日
信笺看完,柚安有一刹那恍惚,继而心跳如惊雷般落下。
落款时间正是孟姨的忌日,原来她是写完这封信后,自己走的……
难怪当念,已经替自己安排好留学院校的父亲,忽然改了主意,让她去念音乐。
她叹了口气,赶紧收好信纸,以免眼泪砸在纸张上,留下印迹。
剩下的那个夜晚,她一直抱膝坐在那里,久远的记忆像秋风拂过森林。
最后,她万分小心地将紫檀木盒放回抽屉最深处,那一团昏黄的回忆被物归原主,她偷偷浅尝的这一口,苦味浅淡却绵长到似乎要伴其一生。
第二天,柚安推了黎燃的派对,独自在家做家务。
这场风把心鼓噪地太满了,不得不用琐事将体力耗尽,才能免于沉溺其中。
这天晚上,尹晴从深圳回来了。
柚安跑去前厅迎接,心中无由紧张,直到发现林鸣修根本没有回来。
她问尹晴:“那一位呢?”
不出意外吃了记暴栗。
尹晴说:“你大哥打算在深圳小住一段时间,我今天陪他看了几处独栋,都不错。”
“小住还买房?”柚安撇嘴。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他们父子两的事从不主动告诉我。四海打算在深圳开分公司,鸣修毛遂自荐去当开荒牛,打算在那里建‘绿色能源社区’的试点,所以决定买套房子,住也好,投资也好。”
“哟,不在爸爸面前摇尾巴了?真难得,”柚安捂着额头,躲过又一记暴栗,抬头瞥着尹晴,弱弱地问,“他以后就住那了?”
“他的家在这里。”尹晴郑重告诉柚安,“不过,可能这几年要bse深圳了。无妨,开车就能往返,回来喝汤很方便的。”
那个项目,在孟姨的信中也有提到,是他父亲未尽的事业。
柚安沉默了两秒,扬起没心没肺的笑脸,“几年是多久?三五十年?”
“你倒是想!”尹晴拍拍她的脑袋,进屋换衣服,“谁说的准呢?三五年总是有的吧。”
“哇,太好了,可以清净这么久。”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声音不太,远不能传到尹晴的衣帽间里。
当天夜里,柚安在睡梦中,又回到了孟姨的病床前。
余光中的那抹身影犹在。
和那天一样,他穿一件黑色毛衣,身影寂寥得像孤峰孑立的雪松,仿佛肩头落满白雪。
梦中,她的目光一寸一寸逼近他的眼睛,镜头无比缓慢,那种荒谬的冲动再次降临,随着缓慢上升的视角,而愈发明确。
就在即将要触达之时,柚安猛地惊醒。
她攥紧被子,冷汗浸湿了后背。
之后的好些天,林鸣修都没有出现,日子如常过去,她也没再做那个梦。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可能,这样的梦,只是这个特殊时节的短暂限定吧。
四月下旬,雷暴开始活跃,时有阵雨,空气湿暖,海风里总是裹挟着咸湿的水汽。
这天酒吧事少,下午六点,柚安找了个空,去拳馆看黎燃练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