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们必须给宙斯一个深刻的教训！（1 / 2）
也有很多准备看热闹的女神，在心中失望不已。
毕竟，这热闹看起来，是要没了。
很遗憾啊。
赫拉满面喜色，老远便飞身迎了上去，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目了然。
还未等两位姐姐来到身前，她便...
血月消散后的第七日，晨光如金线般铺展在奥林匹斯山巅。神殿群落间回荡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不是死寂，而是风暴过后的澄澈，像雨洗过的天空，透明得能看见星辰的呼吸。赫拉坐在露台边缘，披着那件雷云织就的披风，胸口神胎微光轻漾，仿佛刚做完一场漫长的梦。
宙斯立于她身侧，目光却投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一道极淡的灰雾正缓缓退去，像是大地吐出的最后一口浊气。
“克洛诺斯真的走了？”他低声问。
“不是走。”赫拉摇头，“是放下了。他的意识没有被摧毁，而是……释怀了。这比死亡更难。”
宙斯沉默片刻，忽然一笑：“你说，他会记得那个摇篮吗？那个由橄榄树化成的、刻满古老文字的摇篮。”
“会的。”赫拉轻抚神胎，“孩子给他的最后一句歌谣里有‘秋千’。那是记忆的钥匙。只要他还愿意做梦，他就不再是时间的囚徒。”
话音未落，神胎忽地轻轻一颤，一道柔和的涟漪自其核心扩散而出，掠过整座神山。刹那间，所有雕像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生机：雅典娜的盾牌浮现孩童涂鸦般的笑脸；波塞冬的三叉戟顶端凝结出一朵小小的浪花玫瑰；连哈迪斯门前那尊冥犬刻像，也微微扬起了尾巴。
这是新生的征兆。
赫尔墨斯破空而至，羽翼收拢时带起一阵清风，却不似往日那般急促。“全球监测网已恢复正常。”他说，“地震波归零，电磁场稳定，孩子们昨晚画的梦境正在社交媒体上传播……科学家们称之为‘集体潜意识共振事件’。”
“他们不懂。”阿尔忒弥斯从林中走出，手中弓弦尚有余温，“这不是科学现象。是灵魂之间的低语。两亿三千四百万个孩子在同一时刻梦见同一个老人，不是巧合，是接纳。”
阿波罗跟在她身后，指尖跳跃着一缕阳光。“我已经谱好了那首摇篮曲。”他说，“用七种语言，十二种音阶，但它真正的旋律……只能由未出生的孩子来唱。”
赫菲斯托斯拄着铁杖缓步而来，脸上烧伤疤痕泛着淡淡金光。“我检查了地壳深处的所有晶脉。”他沉声道，“紫水晶、黑曜石、陨铁矿……全部失去了活性共振。克洛诺斯的回归路径已被彻底斩断。哪怕再过一万年，他也无法借矿物重塑躯体。”
“但他仍可能以其他形式归来。”雅典娜站在众人中央，灰眸深邃如井，“记忆、传说、信仰??只要人类还记得‘时间之父’的名字，他的影子就不会真正消失。”
“那就让他被记住的方式改变。”赫拉站起身，神胎光芒随之升腾，“我不求世人遗忘过去，只愿他们讲述时不再带着恐惧。我们要让克洛诺斯的故事，从‘吞噬子女的暴君’变成‘迷失归途的父亲’。”
宙斯望着她，眼中既有敬意，也有隐忧。“你打算怎么做？改写神话？”
“不。”她微笑，“我只是要让真相多一个角度。就像我们曾误解阿瑞斯的愤怒，我们也曾误解他的绝望。现在，轮到我们为他正名。”
就在此时，神胎突然发出一声清亮的啼音，宛如初生雏鸟试鸣。紧接着，一道细小电弧射向天际，在云层中勾勒出一幅虚幻影像：喜马拉雅山脉深处，那块碎裂的紫水晶残骸上，竟长出了一株嫩绿的新芽。它纤弱却倔强，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根系深深扎入曾经封印暴君的土地。
“他在生长。”赫拉喃喃道，“不是复活，是重生。以植物的形式，以无害的姿态，重新学习如何存在。”
“这不可能！”赫菲斯托斯皱眉，“神格碎片怎能转化为生命体？除非……他自己选择了降维？”
“是的。”赫拉点头，“他放弃了神性的重量，换取一次平凡的活着。或许对他而言，这才是真正的解脱。”
宙斯久久凝视那影像，终是叹息：“我们总以为战胜黑暗就是将其消灭。可你却教会我们，有时，最伟大的胜利是给敌人一条回家的路。”
众神默然。
良久，波塞冬开口：“但塔尔塔罗斯第九层呢？封印虽未破裂，可那些被召唤的战魂仍在冥河上游徘徊。赫克托耳、汉尼拔、提丰残部……他们不会轻易散去。”
“因为他们尚未得到安息。”哈迪斯低语，“亡者所求，从来不是复仇，而是被记住，被承认，被允许放下。”
“那就由我去。”阿尔忒弥斯抬手挽弓，箭尖指向北方，“不是以猎杀者的身份，而是以倾听者的姿态。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战斗已被看见，他们的牺牲已有意义。”
“我和你一起去。”阿波罗轻拨琴弦，一串音符飘向远方，“歌声比刀剑更能穿透亡灵的执念。”
“我也去。”赫拉忽然说。
所有人一惊。
“您不能冒险！”雅典娜急道，“神胎还未足月，若您遭遇不测??”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赫拉打断她，目光坚定，“这些亡魂之所以集结，是因为他们感受到了混乱与终结的气息。他们误以为新时代的到来意味着旧英雄的湮灭。可我要让他们亲眼看到??新神并非要抹去过去，而是要将你们的故事编织进未来的经纬。”
她转身走向神殿深处，声音平静却不可动摇：“我要抱着孩子，站在冥河岸边，告诉每一位战魂：你们的名字，不会随着岁月褪色；你们的荣耀，不必靠鲜血维持；你们的安息，不需要任何人批准。”
三日后，冥河上游。
黑水如墨，蜿蜒于幽暗峡谷之间。两岸尸骨堆积如山，旌旗残破，战鼓无声。数以百万计的亡灵军团静静伫立，铠甲锈蚀，眼神空洞，唯有执念燃烧不熄。
阿尔忒弥斯与阿波罗先行抵达，在河畔升起一座由光与音构成的祭坛。琴声响起，温柔如风拂草原；箭矢离弦，却非杀戮，而是在空中划出无数名字??赫克托耳、列奥尼达、布狄卡、苏拉……
每一个名字亮起，便有一道亡魂微微震颤，仿佛听见久违的呼唤。
随后，赫拉来了。
她独自一人，赤足踏过冰冷河滩，怀中神胎散发着温润光辉，如同一轮微型太阳。她没有穿神后华服，只披着素白长裙，发丝随风轻扬。
当她踏上浮桥那一刻，整条冥河骤然静止。水流凝滞，雾气凝结，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我是赫拉。”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一缕亡魂耳中，“共治之神，诸神之母，也是你们许多人曾效忠或对抗的存在。”
她停顿片刻，环视四周。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阿瑞斯点燃血誓之火时，你们听到了战争的召唤。那声音来自远古，来自你们未曾放下的骄傲与不甘。你们想再次证明自己??即使已死，仍是战士。”
亡灵阵列中，赫克托耳的身影缓缓浮现。他依旧穿着特洛伊战争时的青铜胸甲，面容坚毅如石雕。
“但我们错了。”赫拉继续说道，“新时代的到来，并非要否定你们的时代。相反，正是因为你们曾奋战至最后一息，才让今日的和平有了分量。你们的牺牲，不是被遗忘的尘埃，而是支撑新世界的基石。”
她轻轻抚摸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