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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语橙、含羞草收拾完东西，回到商业馆，见到李元珏、石时已经将东西收拾完。
她们还碰见了宋明珠、常秘书。
“小珠，”祝语橙和她打招呼，“你怎么才来？”
宋明珠努嘴，“别提了，今天特别不开心。”
祝语橙问：“怎么了呀？”
常秘书说：“宋小姐看中一本同人本，摊主要求回答正确题目才可以购买，她回答错误了。”
宋明珠说：“错误了又怎么样？我告诉她，钱不是问题，她随便开！”
常秘书说：“可对方也说了，多少钱都不行，她只印了二十本，只想卖给同好。”
宋明珠说：“我就是同好啊，那部作品我看了好多集的。”
常秘书说：“但宋小姐，你还不够了解那部作品。”
宋明珠说：“是她的问题，她竟然问我主角团第一次战斗完吃了几碗饭！”
祝语橙听到这，失笑道：“真有趣。所以答案是几碗？”
宋明珠蹙眉，“祝语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被人欺负了！”
祝语橙说：“她才没有欺负你，是你在欺负她。”
宋明珠说：“我哪里欺负她了？我愿意花一万、十万买那一本同人本！”
祝语橙认真道：“小珠，这就是欺负。你在试图用钱定义、衡量她对作品的爱。”
宋明珠心虚，“祝语橙，我真的有那么坏吗？”
祝语橙神色缓和，“也不是。小珠，你是不了解这个漫展，你不知道，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是为了盈利摆摊。”
宋明珠说：“那是为了什么呢？”
祝语橙说：“爱呀，再也没有别的啦。”
宋明珠喟叹：“不可思议！”
宋明珠手支下巴，思忖了一会，忽然扬手。
“常秘书，走，再陪我去逛一圈。”
宋明珠又一次向同人馆迈出脚步。
这次，她看向馆内的每个摊位、每个摊主，感觉他们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神圣之光。
真不可思议，世界上竟然能有那么多人、同时在这一整天里不爱钱！
第145章 给未来的你
祝语森人生第一次和女孩约会, 他的感想是：这没有什么难的。
和男人约会、和女人约会，感觉都差不多，只是心脏过于平静, 没有跳动。
祝语森手按向心口，脑海里浮现出闻夏的俊颜，他反应过来时, 暗骂自己是个人渣。
他怎么可以一边和女人交往, 一边想男人呢？
卜望舒则会说：“无所谓。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你在想谁, 我只在乎你的状态好不好。”
祝语森问：“什么状态？”
卜望舒说：“脸的状态。”她伸出手, 捏住祝语森的下巴，“你今天看起来还不错。”
祝语森耳垂泛红，“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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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望舒松开手, “你很容易脸红。”
祝语森点头。
卜望舒说：“那等我们亲吻了, 你的脸会红成什么样？”
祝语森犹豫，“我们还要亲吻吗？”
卜望舒反问，“我们不会吗？”
祝语森思忖了一阵，点头道：“会, 我们应该亲吻！”
不亲吻，他无法判断他的心之所向。
不亲吻, 他无法确定他爱的是闻夏、还是男人。
……
窗外, 某人在暗中观察他们。
有人拍了拍某人-
闻夏回头, 对上男子的狭长黑眸, 男子神色淡淡, 指尖夹着一根巧克力棒
闻夏警惕, “季也？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也回答：“祝语橙叫我来看住你, 以防你影响他们约会。”
闻夏好笑地摇头, “这不可能, 小橙不会做这种事。”
季也蹙眉，“我讨厌你这种笃定比我更了解她的语气。”
闻夏说：“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你才认识她多久？”
季也说：“你认识她那么久，都不知道她喜欢你，你确定你了解她？”
闻夏无奈，“你每次说着说着就要说到这件事。”
季也说：“你活该。”
闻夏忽地想到什么，“季也，你为什么会喜欢小橙？”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过去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这句话的潜潜台词是：祝语森会不会和你一样？
季也了然，“闻夏，你问这个问题，是害怕祝语森爱上那个女孩吧？”
闻夏静默了一阵，下颚微点。
季也说：“闻夏，你这个人很双重标准。”
闻夏说：“双重标准？”
季也说：“你说你喜欢祝语森无关性别，那么，祝语森或者我喜欢女人，为什么不可以无关性别？”
闻夏说：“可是，小橙是女孩。”
季也说：“哦，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你的‘无关性别’只限男人和男人，对吗？”
闻夏说：“不，女人和女人也可以。至于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存在性别问题，这不是常识吗？”
季也说：“真正的常识是，相爱的两人都不存在性别问题，就像祝语橙说的，真爱无关性别。”
闻夏坚持：“我依然觉得，我喜欢阿森，是跨越了什么的。”
季也说：“闻夏，我来告诉你，你跨越了什么。你跨越的是一段幻想。”
闻夏：“幻想？”
季也：“你幻想自己是一个爱上男人的异性恋，但你根本不是，你就是一个男同性恋。”
闻夏：“……”
闻夏长久地沉默了，他回望过去，他确实从未对女孩子动过心。
那么，他要承认他是男同性恋吗？
闻夏不喜欢这个词，这会让他对阿森的感情变得不纯粹、变得太过现实。
但，眼下，他已没有太多可供思考的时间。
他的恋人正在和女人约会。
闻夏紧握拳头，“好吧，我是男同性恋。所以，阿森他是双性恋吗？”
季也咔嚓咔嚓咬巧克力棒，“我怎么知道？但我觉得，所谓性取向，要有了性关系，才有谈论的意义。”
闻夏错愕，“性关系？我和阿森，我们两个还从来没有……”
季也眼珠都要掉下，“你们认识、交往了那么多年，一次没有做过？”
闻夏说：“我们还是学生。”
季也说：“是大四的学生！成年了，都可以结婚、领证了！”
闻夏说：“我们约定等到毕业后，再——”
季也抬手，“我不想再听下去。”
他似乎非常愤怒，“我讨厌校园小说，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整本书的人才都那么纯情，显得我格格不入！”
季也一头撞上旁边的墙壁。
闻夏听见他在唱歌。
要是能重来，我要做处男-
祝语橙抵达闻家时，卢绘走出门接她，“小橙，你来啦，大家都到了。”
卢绘说的大家不只有在S市的李元珏，还有从H市千里迢迢过来的陈燕芳、吕胜利。
今天是蝴蝶效应第一次的线下见面会。
祝语橙和卢绘一路向餐厅走去，她们推门而入，听见李元珏和陈燕芳在“吵架”。
“你们可真行，把我们网站收购了。”
“嘿嘿，我们宋总裁有钱。”
“是真有钱啊，居然给我们一人提了20%的薪水。”
祝语橙丝滑加入她们的谈话：“小珠超级大方。”
卢绘说：“她不仅大方，小说也写得好，她现在还写吗？”
祝语橙说：“有段时间没写了，我回去要好好督促她，让她多多创作。”
李元珏说：“今时不同往日，创作BG的作者越来越多了。”
陈燕芳说：“我还记得很久以前，元珏第一次给我安利语橙的小说，我说，这么古早的东西谁看啊。”
李元珏说：“燕芳，现在你知道了吧，世界上的BG作品真的很少、很少！”
卢绘说：“我听完明珠的演讲后，也发现了这件事。”
吕胜利说：“这方面我倒是没有关注过。有人做过数据统计吗？目前世界上有多少BG作品？”
陈燕芳说：“网文方面，目前的BG小说还不到200本。”
吕胜利说：“200本？这太少了！”
李元珏说：“不少了，去年十月的时候就只有一本吧，那就是我们排骨战神写的《橙橙》。”
祝语橙羞赧一笑。
陈燕芳看向她，“语橙，你最近还写小说吗？就算成为了祝总，也不能懈怠创作啊！”
祝语橙说：“我最近在帮人写剧本。”唐心仪的《Shero》。
李元珏好奇，“是BG吗？”
祝语橙说：“不是。主角是女性、剧本80%的剧情都围绕她展开，但感情线只有男一和男二号的BL。”
陈燕芳咋舌，“这听着就必扑啊！”
祝语橙说：“嗯，我和她都知道这件事，但我们还是想要做。”
卢绘说：“也挺好。纯粹的、不在乎名利的创作。”
陈燕芳说：“可网文、电视剧说到底都是商品。商品没有受众，就算有表达也没有用，谁能看见？”
祝语橙说：“我想过这件事，我想过，我们会不会做出来后，石沉大海。”
陈燕芳叹气，“多半会！”
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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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说：“我也觉得不太乐观。”
吕胜利说：“我不懂网文、电视剧，但语橙你说的这种剧情，听起来确实太新了。”
祝语橙说：“我认同你们的看法。但我有一个乐观、天真的想法，它支持着我创作下去。”
陈燕芳问：“什么想法呢？”
祝语橙眉眼温柔，“我想要和她一起，将这部作品献给未来。”
李元珏困惑，“未来？你们是觉得这部作品未来会大火吗？”
祝语橙摇头，“大火太难啦。只要未来能多一百个、十个、一个观众，我就会觉得值得。”
陈燕芳忧愁，“一百个、十个、一个，你真的能满足吗，语橙？”
祝语橙说：“老实说，看网站数据的时候是不满足的，站内有那么多上万收藏的小说。”
陈燕芳说：“何止啊，还有十万、还有百万！”
祝语橙说：“可是，陈主编，‘1’不是一个冰冷的数字，‘1’寓意着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阅读。”
陈燕芳：“！”
陈燕芳突然失了言语，她做了太久的主编，习惯了拿数字看来作品的商业价值。
是，是的，商业角度来说，这没有错。
可她什么时候忘记了，“1”等于一个读者，“10”等于十个读者。
“100”个读者齐聚一堂，这间屋子都会被撑得满满的。
李元珏正想象到类似一幕，“好多人啊！”她感叹。
陈燕芳凝眉一笑，“你是对的，语橙，或许‘1’个就足够了。”
卢绘手支下巴，“不错，语橙你给了我一个启发，我时常因为社交账号只有不到五千点赞愁苦。”
吕胜利咳嗽一声，“凡尔赛啊你。”
卢绘微笑，“人家好歹是知名设计师嘛。”
祝语橙说：“所以，只要未来还有人能看见它，我就心满意足啦。”
吕胜利说：“一定会有的。就像咱们的蝴蝶效应，你的创作也是一次蝴蝶的扇翅。”
卢绘说：“是啊，不可以小瞧翅膀的扇动哦。”
吕胜利说：“说到这，我要和你们分享一件事，最近半个月，多出了整整五起同性恋妻子的离婚案。”
卢绘惊讶，“怎么会突然这么多？”
吕胜利说：“我还想问你们呢。你们是不是做了点什么？”
陈燕芳摇头，李元珏抓头发，她们两个毫无头绪。
祝语橙欲言又止，她想，她是知道点什么的。
卢绘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事，她想到自己，她当初听完宋明珠的演讲，从此看见这个世界。
现如今，世界上的BG作品越来越多，是不是正是它们让那些妻子们看清了丈夫呢？
祝语橙所想和卢绘一样，可她的心中还有着更多不安。
“DEBUG。”她自语着说道。
第146章 邻居与男孩
蝴蝶效应的见面会结束, 卢绘问起陈燕芳、吕胜利接下来的打算。
她们今晚就要回去吗？还是准备在S市多旅游几天？
陈燕芳说：“我晚上就回，明天还要上班。不过，我计划暑假带小嘉来S市玩, 到时候再来看你们。”
吕胜利说：“我还要在这多待几天，明天我要去一次A大。”
李元珏说：“去A大参观吗？我也想去看看。”
吕胜利说：“好啊，我们一起。”
陈燕芳说：“胜利, 你想去A大, 是不是为了找他？”找那个孩子。
吕胜利说：“嗯, 碰碰运气吧, 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学校。”
卢绘说：“你是有认识的人在A大读书？知道名字吗？我可以让我儿子去打听。”
祝语橙说：“我哥哥也可以帮忙打听。”
吕胜利嘴唇紧绷，犹豫，她不确定时隔这么多年、重启旧事是不是一个正确决定。
可是, 她相信蝴蝶效应的大家。
她想, 也许她可以先找到他，再决定要不要联系他。
吕胜利想罢，启唇：“时时惦记，时时想念。那孩子的母亲姓石, 给他取了单名一个时字。”
祝语橙：“……”
李元珏：“…………”
吕胜利：“怎么了？”
祝语橙、李元珏同时喊道：“石时，我们认识啊！”-
吕胜利万万没有想到, 她找寻了那么久的人, 会这么突然找到、又会这么迅速来到她的面前。
吕胜利手捧红茶, 指尖颤抖, 她感觉自己又变回十五年前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过了不知多久, 那孩子主动同她说话。
“胜利姐姐。”
“嗯。”
“抱歉, 当年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离开了。”
吕胜利错愕, “小时,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石时问：“为什么？”
吕胜利说：“如果不是我, 你妈妈她不会——”
石时打断：“不，胜利姐姐，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吕胜利困惑，“怎么会没有关系？”
石时停顿几秒，缓缓开口，他说起“他杀”、说起“灰狼”。
他的神态、语气全都平静地如同在讲述他人的事。
吕胜利则听得心脏紧揪，她不时朝他点头，表明她在认真聆听。
她确实听了，只是无法做到全部相信。
灰狼、伪造自|杀，这些事全都听起来太离奇。或许——他是想要表达，她的母亲是被教唆自|杀的？
吕胜利说服了自己，“石时，你是在寻找那个灰狼吗？”
石时说：“我已经找到。”
吕胜利问：“你准备怎么做？”
送“他”去监狱？还是对“他”进行对等报复？
吕胜利不希望答案是后者。
石时给出的回答则既非“1”、也非“2”，严格来说，他没有回答。
少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条裂痕。
他目露痛苦，“我……不知道。”
吕胜利怔了下，点头，“也对。思考这种事很艰难吧。”
石时说：“最开始的时候不难，我一心想要杀了她。”
吕胜利：“……”
吕胜利心道：小时同学，这种话可不兴对律师说啊！
石时浑然不觉，“后来，我碰见了侦探，再后来，我碰见了她。”
他说起“他”，声音放轻：“我不希望她不理睬我。”
吕胜利不知道侦探是谁、“他”又是谁，但她猜想，他们都是对他来说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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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
吕胜利柔声道：“小时，你是正确的，人不可能拥抱着仇恨活下去，人应当拥抱爱。”
石时重复：“爱。”
吕胜利说：“对，爱。”
石时低下头，若有所思，他的黑睫随着思考向下扑打。
睫毛下，桃花眼勾人、深邃，美得惊心动魄。
这双眼睛遗传自他的母亲。
吕胜利注视着他，在他身上寻找到他母亲的影子，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石琳瑶，我终于再次见到你的孩子。
我原本是来赎罪的，他却告诉我，我无罪可赎。
他长大了，寻找到自己的道路、有了自己的选择。
轮不到我来干涉他的人生啦……
吕胜利在心中完成和他母亲的自语对话，对话结束，她站起身。
她和他告别，“有空一起吃饭。”
石时说：“好。”
吕胜利离开房间时，和门外、准备走近的女孩错身而过。
吕胜利回头，碰巧抓住石时停留在女孩身上的目光。
她扬唇一笑，没有拆穿地关门而去-
祝语橙端进房间的是刚从外面买来的蛋糕，两人份，她没想到吕胜利会那么匆忙离去。
不过，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可以……
祝语橙嘿嘿一笑，抓起一块杯子蛋糕，塞进嘴巴，她的腮帮像仓鼠吃瓜子一样被填满了。
石时看着她，唇角微勾，他弯腰抽出一张茶几上的餐巾纸，递到她嘴边。
“祝小姐，这里沾到了。”
“啊，谢谢！”
石时为她擦去，“不用谢。”
祝语橙说：“好，我吃了一块，剩下的都是你的。”
石时摇头，“祝小姐，你吃吧，我不饿。”
祝语橙说：“不行。这本来就是我出门买给你们两个的，你先吃着，吃不下的就留给闻夏吃。”
他们彼时还在闻家。
卢绘安排吕胜利、石时在他们家书房聊天，自己则开车送陈燕芳去机场，李元珏也同她们一起走了。
祝语橙答应卢绘，等她回来后，和她一起吃晚饭。
谁知卢绘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她饿了，早知道刚才出门买点排骨了。
想到排骨，她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
祝语橙手按向肚子，叹息，过了一会，她意识到还有人在这。
祝语橙紧张，“石时，你没有听见，对吧！”
石时犹豫，“我没……呃。”咬到舌头。
祝语橙沮丧，“你果然听见了！”
石时避而不谈，“祝小姐，这里的厨房可以借我使用吗？”
祝语橙愣了下，说：“你等会，我问卢绘。”她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结束，她说：“卢绘说，她很期待你的手艺。她说她会晚点回来，她正在接闻夏的路上。”
石时说：“好，我知道了。”他拿出手机，点开APP，下单食材。
祝语橙挨近他，说：“石时，我想要吃排骨。”
石时说：“排骨已经在购物车。”他点开购物车给她看，整整十斤排骨。
祝语橙头晕，“要这么多吗？”
石时说：“嗯，祝小姐已经饿了，不是吗？”
祝语橙听出他在说她刚才肚子叫的事，她羞恼地后退两步。
石时觉察到她的离开，眼睛不安地眨动两下。
他转头，看她，“祝小姐，我让你不高兴了吗？”
是他的排骨买得不够多吗？
祝语橙沉默不答，这种事要她怎么说嘛？她就只是有点尴尬，缓缓就好啦！
石时不知道，他还在努力思索让她高兴的方法。
他想了很久，忽然道：“Q。”
“A。”
“Q。”
祝语橙：“？”
祝语橙感觉石时在说天书，过了几秒钟，她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在说QAQ！
他竟然在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对她卖萌。
祝语橙捧腹大笑，“石时，你真可爱。”
石时静静看她，“我不可爱。”
祝语橙说：“不，你——”
石时话未说完：“可爱的是祝小姐。”
祝语橙话头截住，整个人顿住不动，她望向石时，杏眼里突然盛满笑意。
“石时，你以前说的是对的。”
“嗯？”
“你对待我的态度从来没有变化过。”
磐石对排骨战神、石时对祝语橙，都是一样、一样的。
石时则有不同意见，“变化过了。”
“诶？”
“祝小姐，现在的我想要离你更近。”
石时的这句话轻得难以捕捉，即使捕捉到，对某人来说，这句话也难以理解。
更近是什么意思呢？
物理层面上的意思吗？
祝语橙低头看着她和对方之间的距离，她慢慢挪动脚步、向他靠近。
石时看在眼中，轻声笑了一下。
“祝小姐，不懂人心。”
“什么不懂啊……”
石时不答，他动作手机，把食材、调料一一加入购物车，点击下单。
不久，食材送上门。
石厨师提着满满一袋东西朝厨房走去。
“石时，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祝小姐在这等待就好。”
石时完成的第一道料理是糖醋排骨。
第二道是糯米排骨。
第三道是椒盐排骨。
祝语橙惭愧，这要是一会被卢绘、闻夏看见，岂非会认为她恶意逼迫社员只做她喜欢吃的？
不，就算他们看见，他们也不会这么想。
这只是祝语橙个人的思维方式。
无论如何，石时完成了第四道非排骨料理的时候，她松下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声响，卢绘他们到了。
祝语橙欢欣起身，去欢迎他们，她和卢绘打招呼、和闻夏，最后是和——
“噫，季也，你怎么会来这！”祝语橙叫出声。
季也勾唇，“闻夏邀请我来吃饭。”
闻夏说：“是你非要来。”
卢绘说：“小夏，不要这么对客人说话，不礼貌。”
季也说：“就是，太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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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绘说：“这位同学，你也不礼貌。你要多和小橙、小时学学。”
季也唇边的笑容滞住，“小时？哪个小时？”
季也话问到这，某人正从厨房端出第五道菜。
卢绘闻见香味，“是松子鲈鱼？”
石时点头。
季也咬牙，“石时，你是幽灵吗，无处不在？”
石时听到“幽灵”这个词，唇角勾起几分。
“我希望我是。”他丢下这句回答，转身，步入餐厅。
祝语橙随他而去。
季也焦急。
闻夏低声道：“这就叫报应。”
白天，季也看他和祝语森的热闹。
现在，该轮到他看他的热闹了。
不对，这样对小橙太不公平了……
闻夏按下心中的幸灾乐祸，低下头，默声换鞋。
第147章 性别与灵魂
“做菜有什么了不起？”季也言罢, 执意要使用厨房、向众人展示他的厨艺。
卢绘咯咯笑了，“请用。”
闻夏举杯遮唇，盖住看热闹的弧度, 他连恋人的事都暂时放下了一点。
祝语橙劝说：“季也，今晚的菜已经够多了。”
季也说：“我不喜欢吃别人做的菜。”
祝语橙说：“那你点外卖？”
季也说：“我也不喜欢你吃别人做的菜。”
祝语橙愕然，她低头, 看向碗里堆积如山的骨头。
季也脸色发黑, “祝语橙, 你为什么那么能吃？”
祝语橙：“？”
季也：“算了, 留好胃口。”
季也起身，步向厨房，半小时后, 他端了一锅料理出来。
祝语橙、卢绘、石时、闻夏四人注视着面前的料理。
红白色调, 平平无奇，但看起来能吃。
祝语橙捧场夸赞：“好棒的番茄鸡蛋汤！”
卢绘紧跟着道：“嗯，看着确实好喝。”
石时难以说谎，干脆沉默, 闻夏手支下巴，同样沉默。
祝语橙左右看两位男士, 暗道他们真是不明事理。
夸一句季也有多难？
夸完, 他就不会再尝试做菜了嘛！
还好她和卢绘夸了……
祝语橙正想到这, 抬眸, 见到季也眼尾泛红, 神情既愤怒又伤心。
祝语橙小心地问：“你怎么啦？”
季也咬唇, “这是番茄炒蛋！”
祝语橙垂眸, 看着面前碗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蛋花, 感到一阵恍惚。
如果这是番茄炒蛋, 那她过去十多年吃的那叫什么？
季也站立一会，明白无人领会他的料理后，丧气坐下，手肘撑在桌上。
祝语橙这时瞥见他右手的食指被割破一刀。
番茄炒蛋做成番茄蛋汤，还把手指割破了……真有你的啊，季也！
祝语橙心中虽这样想，人已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递了过去。
季也微怔，伸手夹住空中的那片创口贴。
“祝语橙，你……”他轻声开口，话未说完，被另一人打断。
“小橙，你现在还随身携带这个吗？”闻夏问。
祝语橙说：“是啊，都怪你和哥哥，我都养成习惯啦。”
闻夏微笑，“好怀念过去。”
祝语橙附和地笑了一下，笑得有点苦涩，她想说，她不是很怀念。
那样长久地喜欢一个人、又落空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闻夏望向她，看出她的忧伤，他举筷，准备为她夹块她最爱吃的排骨。
谁知，眨眼间，她的面前已经出现三双筷子。
“祝语橙，快吃。”
“小橙，多吃点。”
“祝小姐，给。”
闻夏举到一半的筷子放了下去。他心中并无伤心，还为有人照顾“妹妹”感到高兴。
只是这高兴之中又有着一分黯然。
他想到季也问他的问题：如果祝语橙是男人，你会喜欢她吗？
闻夏无论被问多少次，都会回答“不会”，然而这前提是，现在的闻夏不会。
倘若时光倒流回他们初识的时候，他、阿森、男版小橙。
他会喜欢谁呢？
答案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他意识到，思考这种问题是狂妄自大的。
小橙不会为了被他喜欢变成男人。
小橙未必想要变成男人。
小橙今生是一个女人。
性别是人的一部分。
或者说，性别的处境塑造了一个人部分的灵魂。
女孩子们在渴望赞美、渴望认同、渴望保护的环境下长大。
男孩子们在被赞美、被认同、以自己的性别为傲的环境下长大。
这样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二人，“他们”的灵魂怎么可能完全脱离性别、独立存在呢？
所以，他喜欢阿森，他喜欢的特质中，是不是已经包含了“男性”的因素？
如此说来，我果然是男同性恋……
闻夏轻叹一声，惆怅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过了一会，他又感到释然了。
他想，这不过是人之常情。
他希望，阿森也能早点想通这件事-
晚餐结束，大家帮厨师收拾碗筷，卢绘搬来了一只大西瓜，准备切开。
季也举手，要求交给他来切，他想要再次展现自己的技术。
祝语橙说：“你切番茄都切到手。”
季也说：“这次不一样，这次目标更大。”
季也没有说大话。这次，他挥刀的动作无比熟练、利落。
卢绘玩笑着说：“你平常没少用刀吧。”
季也笑而不答，侧目，眼神直勾勾地看向祝语橙。
祝语橙和他对视，脑海里将他和刀组合到一块，想起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
她想吐。
有人捂住她的眼睛，“祝小姐，我们去客厅。”
祝语橙咽下唾液，“好。”
她跟随石时离开厨房。
季也被独独留下，神情落寞。
卢绘看他，“季也，你这样‘会’讨女孩欢心，当初是怎么让明珠喜欢你的？”
季也蹙眉，“我不记得了。”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季也”擅长吸引他人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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